第29章 (29)

回惡劣的行徑,她就厭煩得不行。

先前在海城的時候她就聽別人說過,沈家是龍潭虎穴。

況且,她對沈南回這個人,完全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不僅不喜歡,甚至有些讨厭。

“沈董事長對你很滿意,他說了,只要你嫁過去,就跟我們合作,你要是再生個兒子,到時候我們就是——”

八字連一撇都沒有,陸振雲已經開始想這些事情了。

“我說了我不想嫁。”知秋重新強調了一遍自己的立場。

陸振雲思考了一會兒,之後開口:“只要你嫁給沈南回,我馬上就跟你媽媽結婚、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聽完這句話,知秋猛地攥緊了拳頭。

名正言順。

那是媽媽一輩子都在追求的事情。

她可以不在乎陸振雲、不在乎陸曉夏,但是卻做不到不在乎媽媽。

打蛇打七寸,陸振雲完全捏住了她的弱點,并且就此大做文章。

“……我明白了。”

經過一番思考過後,知秋終于艱難地開口。

“給我幾天時間,我把工作處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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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想通了就好。”聽到知秋這麽說,陸振雲立馬露出了笑容。

他走到知秋面前,擡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臉上挂着慈愛的笑。

只不過,那笑容在知秋看來,卻顯得格外地諷刺。

“你也別怪爸爸,沈家是個好人家,海城多少大家閨秀擠破腦袋想要嫁進去……現在沈董事長這麽看好你,你就應該更好好抓住這個機會。”

“沈南回花心是花心一點兒,但是男人哪裏有不花心的,結婚之後收斂一些就好了。你現在年紀還小,愛不愛的,其實沒那麽重要。”

“……”

聽完他的話,知秋只想冷笑。

話不投機半句多,她根本懶得反駁。知秋沒接話,轉身走出了房間。

她這個态度,惹來了陸曉夏的不滿。

陸曉夏準備攔下來知秋教訓她,卻被陸振雲阻止了。

“行了,別鬧了。”陸振雲說,“我好不容易才說通她,你一鬧,萬一她再改變主意怎麽辦?”

“你看看她是什麽态度!沒家教!”陸曉夏極度不滿。

……

知秋從房間出來,準備下樓的時候,正好碰上了梁清和蔣宋庭

看到他們兩個人一起從房間裏出來,知秋略微愣了一下。

“你們……”

“你剛才去哪裏了?”蔣宋庭問知秋,“沒遇到什麽危險吧?”

“沒、沒有。”知秋搖了搖頭,看到蔣宋庭嘴角的傷口,她不免有些擔心:“紀年呢?你們剛剛是不是……”

“剛才樓下有人要殺她。”蔣宋庭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然後對知秋說:“她沒什麽事兒,但是安眠藥效還沒過去,得等游輪靠岸了再說。”

“怎麽會這樣……”知秋小聲的呢喃着。

她跟在紀年身邊的時間确實不算長,但這期間,紀年完全沒得罪過人,怎麽一次又一次這樣?

這件事情,實在是太玄妙了。

**

過了一刻鐘,游輪靠岸了。

紀年依然沒有醒過來,池簡琛直接将紀年抱起來,抱到了船下。

車上,梁清、蔣宋庭還有知秋都在。

池簡琛抱着紀年上來之後,蔣宋庭的臉色非常難看。

但是,他心裏很清楚,自己是沒有立場說話的。

他這個“男朋友”,是虛的。

紀年和池簡琛中間的關系才是鐵铮铮的現實。

梁清按照導航找到了附近的醫院,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開車過去。

下車之後,池簡琛又抱着紀年去了急診。

他走得很快,他們幾個根本跟不上。

“你也去看看吧。”梁清拍了拍蔣宋庭的胳膊,“你腿上的傷口,應該再讓醫生檢查一下……還有,破傷風針一定要打。”

“沒事,不着急。”蔣宋庭搖了搖頭。

**

紀年誤食安眠藥的劑量不算特別大,但是池簡琛還是堅持要求醫生給紀年洗胃。

洗胃過後,紀年被送進了病房。

她醒過來的時候,病房裏只有池簡琛一個人。

紀年幹嘔了一下,腦袋昏昏沉沉的。

她從床上爬起來,回憶了一下先前發生的事情。

她想起來了,甲板上,有人要推她下去,蔣宋庭跟對方打起來了,池簡琛拿着酒瓶開了一個人的腦袋,是他們兩個人一起把她救下來的。

現在池簡琛在她面前,完好無損。

那蔣宋庭呢?

她記得,他并不擅長打架。

想到這裏,紀年擡起頭看向池簡琛,開口的時候,她的聲音有些澀:“……蔣宋庭呢?他人在哪裏?傷得嚴重嗎?”

池簡琛沒有說話,目光複雜地看着紀年。

“我去找他!”紀年掀開身上的被子,二話不說就要下床。

103:你難道不害臊嗎

“別鬧。”池簡琛伸手摁住了她,他朝着病房外面看了一眼,然後對紀年說:“他現在在處理傷口,沒什麽大礙,等處理好了會過來。”

聽到池簡琛這麽說,紀年終于松了一口氣。

如果蔣宋庭因為救她出了什麽事兒,那她真得自我愧疚好久了。

“之前發生的事情,都想起來了?”池簡琛問紀年。

紀年點了點頭,“嗯,想起來了。”

“你之前,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池簡琛思考了很長時間,才問出這個問題。

同樣的問題,紀年之前在警察那邊已經聽過一次了。

她搖了搖頭,有些無奈。“沒有,真的沒有。”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這次的人,應該跟上次是同一夥吧?”

紀年想了想,很自然地将游輪上的事情跟自己在江城遭遇的意外串聯到了一起。

無論是這次還是上次,對方似乎就是奔着把她弄死這個目的過來的。

而且,上一次那個嫌疑人為了躲避審問,竟然在看守所裏自殺了……

想到這裏,紀年後背上竄起了一陣涼意。

同樣的,池簡琛的臉色也很難看。

按照紀年現在的資源和咖位,倒是不足以對圈內什麽人産生威脅,而且,就算産生了威脅,圈子裏應該也沒人敢用這種滅口的手段。

他在圈子裏待得夠久了,從未見過為了搶資源要對方人命的。

所以,這個可能性基本排除了。

再結合紀年的家庭背景,也不可能有什麽豪門恩怨。

一時間,池簡琛也沒什麽思路了。

但是,對方很明顯是要弄死紀年的。

兩次行動,隔的時間很短。

這兩次能夠保命,純粹是紀年走運。

對方在暗處,保不齊什麽時候就會再次出手。

池簡琛皺着眉,思考了很長時間,然後對紀年說:“你先停工一段時間吧,這段時間別出門,就在家裏待着。”

“……”紀年低下頭,沒說話。

她知道池簡琛這麽做是為了她,畢竟短時間內發生兩起這樣的事情,會慌也是正常的。

“怎麽不說話?”池簡琛往她身邊靠了靠,為她整理了一下頭發,“你有什麽想說的,可以直接說。”

“沒什麽。”紀年垂眸,“你說得挺對的,我先停工吧。”

她很清楚,下一次,或許不會有這樣的運氣。

沒有什麽比活着更重要,不是嗎?

“這件事情,我會着手去調查,等查清楚了,你再複工。”說到這裏,池簡琛看到了紀年幹澀的唇瓣。

他松開紀年,起身去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她。

“喝點水吧。”

紀年接過來,發現水是熱的,皺眉。

“太熱了,我想喝冷的。”

這麽熱的水,她哪裏喝得下去。

紀年平時喝溫涼水比較多,這麽熱的,她喝不下去。

“不行。”池簡琛的态度很強硬,不容置喙。

“……”紀年總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像個小孩子一樣。

“我真的……”

不想喝熱水。

接下來的幾個字還沒說出口,池簡琛已經從她手中接過了杯子。

紀年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他要幹什麽。

在紀年的注視之下,池簡琛往嘴裏喝了一口水,然後低頭,貼上她的嘴唇。

紀年整個人都驚了。

還沒反應過來,池簡琛已經撬開她的牙關,将水渡給了她。

“你,唔……”紀年往後退了一下,想說話,卻被他再次堵住。

都是成年人,舌吻怎麽可能沒感覺。

紀年的臉已經漲得通紅,呼吸急促。

周圍的空氣也越來越暧昧,有什麽東西,一觸即發。

……

蔣宋庭已經在另外一間病房休息了,他休息之後,知秋和梁清一塊兒去樓下買了些東西。

兩個人走到病房門口,輕輕地敲了一下門,然後推門進去。

剛剛推開門,知秋和梁清都震驚了。

他們兩個這是……

池簡琛是被開門的動靜打斷的。

聽到動靜之後,他松開了紀年。

紀年朝對面看了一眼,發現是知秋和梁清之後,立馬鑽到了被子裏。

簡直……沒臉見人了。

“呵,呵呵……”梁清幹笑了兩聲,晃了晃手裏的超市購物袋,“買了點兒東西,給你們送過來。”

知秋站在梁清旁邊,很明智地選擇了不說話。

畢竟,撞見這種事兒,真的很尴尬。

不過,看池簡琛的樣子,似乎非常淡定。

他臉上還是沒什麽表情,好像剛剛激情澎湃的人不是他一樣。

“嗯,放下吧,找個地方休息。”說到這裏,池簡琛看了一眼病床,眼神稍微柔和了一點。

“嗯嗯,那我們先走了,你們繼續,繼續。”梁清嘿嘿一笑,丢下這句話,然後就拉着知秋溜之大吉了。

紀年雖然攥在被子裏,但是也能聽到外面的對話。

當梁清說出那句“你們繼續”的時候,她簡直恨不得鑽進床裏。

因為怕打擾到他們,梁清和知秋走得很快。

她們兩個人走後,池簡琛來到了床邊,動手,掀開了紀年蒙在頭上的被子。

他剛剛掀開,紀年就抓起來繼續蒙上。

如此反複了三次。池簡琛皺眉:“你打算憋死自己?”

“你難道不害臊嗎?”紀年躲在被子裏,聲音悶悶的,“都被人看到了,我沒臉見人了!”

在池簡琛面前,她确實一直都挺厚臉皮的。

但是被人撞見這種事兒,她完全沒辦法淡定。

在池簡琛一個人面前丢人就行了……在別人面前丢人算什麽啊?

“……你還知道害臊。”

聽到紀年這麽說,池簡琛的聲音裏染上了幾分笑意。

他平時不笑,現在一笑,紀年自然聽出來了。

“我臉皮很薄的好嗎?”紀年沒忍住,從被子裏鑽了出來。

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蒙在被子裏憋的,她的臉紅得跟蘋果似的。

在被子裏折騰了那麽長時間,她頭發已經是亂糟糟的,再配上這樣的表情,竟然有些可愛。

池簡琛低咳了一聲,才回答她的問題:“沒發現。”

“我以前也沒發現你這麽不害臊呀。”說這句話的時候,紀年刻意壓低了聲音,不過還是被池簡琛聽到了。

“我不害臊?”池簡琛問她:“具體體現在哪裏?”

“你剛親我嘴兒,都被發現了,還這麽淡定!”紀年拍了一下床,氣鼓鼓的。

“親你嘴怎麽了。”池簡琛的表情依舊很平淡,“別的地方我也不是沒親過。”

“……”紀年被他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嚴重懷疑池簡琛發燒了,要麽就是吃錯藥了。

不然的話,他怎麽可能調戲她?

沒錯,就是調戲。

平時都是她調戲他的,雖然偶爾會被反套路,但大部分的時候,她都能把池簡琛調戲到無話可說。

今天,她竟然被池簡琛将了一軍。

別的地方她可以輸,打嘴炮這種事情,她怎麽能輸?

紀年眨巴了一下眼睛,笑嘻嘻地看着池簡琛,“所以呢,現在想親別的地方嗎?”

池簡琛沒接話,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一早,然後擡起手來開始給她脫衣服。

“哎你幹什麽……”紀年摁住他的手,“這裏是病房,你別亂來唔……”

她話還沒說完,池簡琛已經拿起旁邊的枕巾塞到了她嘴裏。

她的手被池簡琛拽着,完全沒辦法掙紮。

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脫光了,涼飕飕的。

“嗚……”

紀年擡頭看着他,心裏暗暗罵他變态。

脫光衣服之後,池簡琛又認真地看了一遍紀年的身體。

确認她身上沒有傷口之後,他才将塞在紀年口中的東西拿出來。

“變态,你別亂來,我還是病人。”紀年舔着嘴唇,可憐兮兮地看着池簡琛。

池簡琛依舊不說話,直接将她從病床上抱起來,走去了衛生間。

“別亂動。”池簡琛捏了一把紀年不斷撲騰着的小腿,沉聲警告她。

“我沒心情跟你上床,嗚……”

“你腦子裏除了上床還有什麽?”池簡琛将紀年放下來,打開花灑,調了一下水溫。

接着,他回頭看向她:“洗澡。”

“……”原來是洗澡。

紀年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是啊,她究竟在想什麽。

肯定是剛才親嘴兒親太猛了,把她智商都給親下線了。

“那你出去!”紀年有些懊惱,對池簡琛的态度也任性了不少。

“你身上哪裏我沒看過?”說這句話的時候,池簡琛的目光始終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

“洗吧,我等你。”

“可是去現在不想給你看了,哼。”紀年說着,掬了一掌心的水,灑到了他身上。

池簡琛:“……”

“你出去,我不想給你看了。”紀年不停地攆着他。

池簡琛目光一變,直接走上去,翻身将紀年壓到了貼滿瓷磚的牆壁上。

“你幹什麽,流氓!”瓷磚很冷,貼上去之後,紀年就打了個寒顫。

“我看你精神頭挺足的,反複挑釁我,欠幹。”他的聲音很冷,幾乎沒有溫度。

“……”紀年被吓到了,縮了縮脖子。

池簡琛低頭咬住了她耳朵,動作有些粗魯。

紀年被弄疼了,叫了一聲。

“疼,好疼……”

“要不要好好洗澡?”池簡琛停下來問她。

“洗洗洗,我這就洗。”紀年不敢再挑釁他了。

這裏可是醫院,病房的門又沒關,萬一他真開幹了,到時候有人進來怎麽辦。

“那洗吧。”池簡琛走出淋浴間,靠着洗手臺站着,看着她洗。

104:看看你的好兒子

雖然紀年平時總是自我調侃厚臉皮,雖然事實真的像池簡琛說的那樣——她身上沒什麽地方是他沒看過的。

而且,鴛鴦浴什麽的,也洗過了。

但是,兩個人一起洗,跟一個人洗、一個人看,還是有區別的。

紀年這個澡洗得很不自然,她想盡量忽略掉池簡琛的存在,但是他這個人的存在感實在是太強了,想忽視都不行。

紀年只能加快速度。她沒洗頭,直接洗完澡就裹上浴巾出來了。

外面有點兒冷,出來的時候,她打了個哆嗦。

池簡琛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出了衛生間。

紀年有點兒懵:這就……不管她了?

正這麽想的時候,池簡琛已經進來了。

他拿着醫院的毯子,直接裹在了紀年身上。

“……”毯子很暖和,裹上來之後,紀年舒服多了。

紀年感覺自己大概是被池簡琛無視太久了,他偶爾這麽關心一下,還怪不習慣的。

洗完澡,躺回床上,紀年沒什麽事情可做,只好打游戲了。

她剛剛打開絕地求生,手機就被池簡琛搶了。

“你幹什麽?”紀年感覺自己快失去耐心了,她不懂池簡琛為什麽事事都要管着她。她爸媽都不會這樣。

“睡覺,別玩手機了。”池簡琛将紀年的手機揣回自己兜裏,然後動手關了燈。

病房裏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

紀年知道自己硬碰硬肯定贏不了池簡琛,索性就妥協了。

不就是睡覺麽,誰怕誰。

游輪上出事兒的消息被秦氏封鎖了,并沒有傳出去,但是圈內的人基本都知道這件事情了。

熊琳聽說這件事情之後,急得團團轉,确定紀年沒事兒之後,懸着的心終于回到了肚子裏。

紀年在海城的醫院裏呆了一整夜。

第二天,尚世派了人接他們回去。

六個多小時的車程,紀年坐在車上,整個人都要報廢了。

下午五點鐘,終于回到了滿城。

知秋陪着紀年一塊兒回到了家裏,幫着照顧她。

池簡琛并沒有下車,跟梁清他們一塊兒回到了公司。

進家門之後,知秋準備替紀年收拾行李,被紀年攔住了。

“別收了,等下我來吧,你趕緊休息會兒。”紀年拍了拍身邊空出來的位置,對知秋說:“過來坐會兒吧。”

知秋猶豫片刻,然後點了點頭。

本來……她也有話要和紀年說的。

知秋走到紀年身邊坐下來,垂下頭,認真思考了很久,終于将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紀年,我以後可能沒辦法再當你助理了。”

她的聲音很低、很輕,但是紀年依然聽得清晰。

聽完知秋的話以後,紀年有些驚異。

“為什麽?”

“我……家裏出了一些事情,不得不回去。”

知秋支支吾吾的,她并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跟陸家的關系。

很尴尬。

紀年一聽,當下就問她:“什麽事兒?嚴重嗎?需不需要幫忙?”

紀年是真心把知秋當朋友的。

因為有了之前張悅的對比,紀年覺得,工作中能遇到熊琳和知秋這樣的夥伴,真的三生有幸。

聽到紀年這麽說,知秋心裏一暖。

“不用,不是很嚴重,但是我得回去了,短時間內應該沒辦法再回來了。”

知秋說,“我先和你說一聲,再去跟熊琳姐辦離職。”

紀年聽着有些難過。

她之前一直覺得自己是不怕面對離別的那種人,畢竟大學畢業的時候都不曾難受過。

可是現在,聽着知秋說這種話,她竟然有些想哭。

心頭滿是不舍。紀年往知秋身邊挪了一下,擡起手來抱住她。

“好吧,那你忙完了想回來就回來,我這邊永遠有你的位置。”

“嗯……謝謝你,紀年。”知秋也擡起手來抱了紀年一下。

她并沒有跟紀年說自己具體為什麽要離開,紀年大概看得出來她不太願意提,所以也沒有繼續追問。

每個人心裏都有不願意提起的事情,知秋肯定也有。

有些事兒提起來會傷心,還不如不想。

尚世,會議室內。

池簡琛、熊琳還有穆封三個人坐在一起,讨論的主題是如何處理紀年接下來的行程。

連續兩次遭遇襲擊,現在依然沒查清楚對方的身份,這種情況之下如果再讓紀年出去工作,風險實在是太大。

池簡琛昨天在醫院的時候就已經跟紀年說過了,要她接下來這段時間好好呆在家裏。

不管怎麽說,一定要等查清楚這件事情之後再出門。

“之前簽過的合同,去找合作方商量一下,能和平解決就和平解決。”

穆封叩了一下會議桌,“如果不能和平解決,就賠違約金吧。”

說到這裏,他低笑了一聲,看了一眼旁邊的池簡琛,“錢從阿琛賬戶裏扣。”

池簡琛沒有接話,但是也沒站出來反對,這态度基本等于默認了。

遇到這種事兒,熊琳也挺頭疼的。

上一次紀年活動的時候遇到持刀行兇的,她還以為只是極端粉絲。

但是這一次在游輪上又出事兒,明顯就不是粉絲行為。

“阿琛,這件事兒你有頭緒沒?”熊琳轉頭看向池簡琛。

他好歹跟紀年是夫妻,這種事情應該比她知道得多。

池簡琛搖了搖頭,“不清楚。”

熊琳:“……”

她原本想說一句“虧你們還是夫妻”,但是想了想,又忍住了。

反正他跟紀年兩個人都有問題,這種事兒她也不好摻和。

紀年正式停工了。

熊琳用紀年的微博發了一封暫別信,信裏并沒有說具體原因,只公布了結果:紀年将暫時退圈,歸期未定。

紀年現在微博粉絲已經有兩千萬了,也算得上是流量擔當。

雖然她拍過的一些作品還沒上映,但是粉絲也不少了。

這條微博出來之後,紀年的名字很快就挂上了熱搜。

大家都在猜測她為什麽會突然決定退圈,甚至有營銷號懷疑她是不是懷孕了。

看到這條微博的時候,紀年剛剛給青團還有湯圓鏟完屎。

她氣喘籲籲坐在沙發上,拿起手機,習慣性地刷了一下微博。

她知道,熊琳發出那條通知之後,微博上一定會有各種各樣的猜測。

紀年點進去看了一下,然後在熱門微博裏看到了那條營銷號的微博。

圈裏圈外:紀年這一波緊急退圈,讓我想起了之前的蘇嬌,因為意外懷孕,臨時退圈生娃。

紀年看完這條微博之後,冷笑了一聲。還真是說得有模有樣的。

當然,下面的評論更是沒法兒看。

“我去?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

“可是,如果懷的是小蔣的孩子,還需要退圈?”

“媽的,這個女的該不會給我家小蔣戴綠帽子吧?”

看着下面的留言,紀年真的很想挖開這些人的腦袋看看他們腦子裏究竟裝了什麽東西。

忍無可忍了。

紀年直接轉發了這條微博:你想太多了。

太難聽的話她也不能說,畢竟要注意形象。

轉發完之後,紀年就把手機放下了。

今天是停工的第一天,她待在家裏,倒是也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池家。

江靜姝沏了一壺茶,端到了樓上的書房。書房裏,池順手裏正在翻看着什麽資料。

江靜姝将茶放到池順手邊,安靜地得一句話都沒有說。

見江靜姝過來,池順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我打擾到你了?”江靜姝小心翼翼地問。

“沒有,這種事兒你以後別親自來了。”池順看了一眼面前的茶壺。

“我長期不在家,偶爾才回來一次……沒關系的。”江靜姝笑得溫婉。

“對了,你這次找我回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找人接江靜姝回來的時候,池順并沒有說明原因和目的。

不說,主要還是怕江靜姝心裏承受不來。

畢竟她心髒不好。

池順正思考的時候,江靜姝已經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是因為阿琛的事兒嗎?”

夫妻這麽多年,江靜姝總是能第一時間看清池順的想法。

不過這也不奇怪。之前每一次,她都是因為池簡琛的事兒回來的。

“看看你的好兒子。”池順将紀年的資料往前推了一下,示意江靜姝讀一讀。

江靜姝有些疑惑,她走近一些,拿起資料,首先看到了紀年的一寸照,還有旁邊的出生年月和年齡。

“這是……”

“是你好兒子娶的老婆。”提起這件事情,池順就氣得不行,臉色格外地難看。

“……什麽意思?”江靜姝拿着資料的手抖了一下,心裏生出了不詳的預感。

“阿琛結婚了,眼看着就要一年了。”池順擡起手指了指江靜姝手裏的資料,“這是和他結婚那個女明星的資料。”

“女明星?”江靜姝聽後,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

她一直都很清楚,池順不想讓池簡琛找娛樂圈的人。

當然,在這一點上,江靜姝和池順的看法是一樣的。

娛樂圈整體太亂了,又比較浮躁,這個圈子裏的女明星,哪個沒有被潛過?

江靜姝臉色很難看,她低下頭,繼續看紀年的資料。

這些資料裏,有不少關于紀年的新聞,其中大部分都是紀年和不同男藝人傳過的緋聞。

江靜姝越看,臉上的表情就越凝重。

這樣的人,根本不适合池簡琛。

江靜姝用了将近二十分鐘的時間,看完了紀年的詳細資料。

過後,她将資料放回紅木辦公桌上,指尖還帶了幾分顫抖。

江靜姝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跟池簡琛母子關系很好。

池簡琛一向聽她的話,她以為,在婚姻大事上也會如此。

沒想到,他竟然不跟她打商量,就這麽結婚了。

娶的,還是一個私生活如此混亂的人。

池簡琛有多驕傲,她是知道的。

他那種性格,竟然容忍紀年結婚之後還公開和別的男性秀恩愛,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這個……”江靜姝艱澀開口,向池順提問:“你打算怎麽辦?”

“叫你回來,就是處理這件事情的。”池順從來不會隐瞞自己的目的。

聽到他說這句話,江靜姝的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失落,不過很快就恢複了。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嗯,我明白你的意思。”

“俞卿在瑞典照顧你那麽多年,我早就把她當成我們池家的兒媳婦了。”池順說,“阿琛現在還是年輕氣盛,被這種徒有其表的女人給迷暈了腦袋。”

“他不聽我的話,這事兒你好好跟他說說吧。”池順看向江靜姝,“他不聽我的話,我說不讓做的事情他只會跟我對着幹。反正,不管怎麽說,我都只認卿卿這個兒媳。”

“嗯,我也是。”這一點上,江靜姝也是無條件贊同池順的。

池簡琛的性格,就需要一個額俞卿這樣的賢內助。

他們池家需要的,也是這樣的兒媳婦。

紀年一個人在家呆了一天,餓了的時候就點外賣,沒事兒的時候就打游戲,非常快樂。

晚上七點鐘,她躺在沙發上打游戲的時候,池簡琛回來了。

他進門的時候,帶進了一陣寒氣。

紀年身上穿着薄睡衣,打了個哆嗦。

池簡琛看着紀年躺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的姿勢,臉上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你在幹什麽?”他問她。

“打游戲,這盤快完了,等會兒。”紀年頭都沒有擡,手指飛快在屏幕上點着。

池簡琛完全不知道她在玩什麽。他突然想起來之前紀年說過的話,他們之間有代溝。

現在看來,還真是這樣。

她玩兒的那些東西的,他都不懂。

正如他的那套理論,紀年也聽不進去。

池簡琛剛剛換好拖鞋,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之後,眼神柔和了不少。

池簡琛沒有避諱,直接當着紀年的面兒接起了電話。

“媽。”電話接通之後,是他主動說的話。

紀年這會兒剛好打完一盤游戲,聽到他喊“媽”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大氣都不敢喘。

“阿琛,我在家裏。”江靜姝和池簡琛說了自己回國的事情,然後問他:“明天你有時間嗎?媽想跟你聊一聊。”

“你怎麽又回國了?”聽到江靜姝這麽說,池簡琛有些生氣,“又是他讓你回來的?”

“阿琛,這事兒不怪你爸。”江靜姝的聲音裏帶了幾分責怪:“婚姻大事,本來就不應該自己做主……”

她這麽一說,池簡琛就明白了。

池順還是老樣子,喜歡把江靜姝當槍使。

他知道他聽江靜姝的話,所以每次都會拿着江靜姝來拿捏他。

換句話說,池順根本就沒有把江靜姝當成妻子。

在他眼裏,江靜姝不過是威脅他的工具。

可是,江靜姝自己完全認識不到這一點。

不僅不懷疑,還很樂意。

這麽多年,池簡琛曾經無數次替她不值,他也曾勸過江靜姝離婚,但是她不肯。

想到這些事情,池簡琛心口堵得難受。

“我明天去接你。”

池簡琛朝着紀年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很清楚,這些事情不應該在紀年面前聊。

如果她聽到了,指不定又要怎麽亂想。

“嗯,也好。”江靜姝沒再多言,關心了池簡琛幾句,就挂了電話。

池簡琛打電話的時候,紀年動都不敢,生怕發出來一點兒聲音被對面聽到。

她感覺她跟池簡琛的關系是真的搞笑,雖然結婚了,但是完全沒有光明正大的感覺。

她跟爸媽視頻的時候,得讓池簡琛閉嘴;

池簡琛跟家裏打電話的時候,她得一動不動。

明明結婚了,搞得比地下戀還隐蔽,也是挺諷刺的。

挂上電話之後,池簡琛走到了紀年身邊坐下來。

他上下打量了紀年一番,然後問她:“打了一天游戲?”

“沒沒沒……”紀年擺擺手,“我還給青團跟你們湯圓鏟屎了,還有喂他們倆吃貓糧什麽的。”

池簡琛看着紀年比劃的樣子,眼梢漫出了笑。

“哎,你笑了?”紀年之前從未見過池簡琛露出這樣的表情,不免有些驚喜。

她絲毫不懂得矜持,湊到池簡琛面前,擡起手來摸着他的臉,嘻嘻一笑。

“你笑起來真好看。”

“咳……”池簡琛咳嗽了一聲,強裝淡定。

“你害羞啦?”紀年越調戲越興奮。

她一個勁兒地往池簡琛身上湊,兩條胳膊勾住他的脖子,跨坐到他身上。

這個姿勢本身就比較暧昧,紀年身上的衣服又很薄。

每每這種時候,紀年都非常有成就感。

池簡琛雖然表面上看着禁欲,但是在床上別提有多野了。

紀年很享受這種感覺,因為野蠻的池簡琛只有她一個人能看到。

“下去。”池簡琛凝着紀年,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然沙啞得不像話。

單聽這個聲音,紀年就知道,他來感覺了。

紀年嘿嘿一笑。

“琛哥不想要?”

“說了別這麽喊我。”池簡琛的臉色愈發難看,“你又欠收拾了?”

“那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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