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二部分開始,就是正文的內容了
沒有回話。
能不能包在她身上,還有待觀察。
**
翌日周六。因為已經和池簡琛約定好了時間,所以紀年早早就将軟軟叫醒了。
紀年帶着軟軟在約好的時間來到了游樂場的入口。
她牽着軟軟來的時候,池簡琛和梁清已經在等了。
紀年沒想到梁清也會在,看到她之後,明顯有些意外。
不過,更讓紀年意外的,是池簡琛的裝扮。
她原本覺得上周他穿粉色就夠讓人驚吓的了,沒想到這一次直接将米妮穿到了身上。
其實他看起來也沒多老,雖然說這幾年沒有之前那麽年輕了,但整體上來看,精氣神還是有的。
可能就是因為了解了他的性格,所以看到他穿成這樣子的時候,非常有違和感。
不過,軟軟倒是對他的衣服很感興趣。
這個年齡的孩子,有哪個能抗拒得了迪士尼呢?
軟軟指着池簡琛衣服胸口的印花,興奮地說:“是米妮~!好可愛的米妮~!”
池簡琛:“……”
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若不是梁清在旁邊給他使眼色,他都要忘記送禮物的事兒了。
接收到梁清的眼神之後,池簡琛從兜裏拿出盒子,彎下腰,将盒子遞給軟軟。
“這是什麽?”軟軟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是手镯。”池簡琛一本正經地解釋着。
說完之後,他打開了盒子,将裏面的金手镯拿了出來。
軟軟看到了上面的HelloKitty,眼睛一亮。
小孩子對這種東西都無法抵抗的,況且軟軟還是個小女孩。
池簡琛第一次見軟軟對自己露出這樣的表情,不免有些驚喜。
他問:“喜歡嗎?”
軟軟點點頭,“喜歡~”
“那爸……”池簡琛停頓了一下,“叔叔幫你戴上。”
對于池簡琛的提議,軟軟并沒有當即給回複。
下一秒鐘,她扭頭看向了紀年,征求紀年的意見。
同樣地,池簡琛也看向了紀年。
“戴吧。”紀年點了點頭。
上次她已經想通了,既然決定讓他和孩子接觸,這種事情自然是無法避免的。
得到紀年的允許之後,池簡琛給軟軟戴上了手镯。
他昨天晚上已經練習過很多次了,所以今天戴的時候動作還算熟練。
待他戴好之後,軟軟甜甜地和他說了一聲“謝謝”。
很明顯,軟軟對待池簡琛的态度已經比之前好很多了。
不過,這并不能代表什麽。
因為,一旦季平生或者秦唐出現,軟軟還是會毫不猶豫地跟着這兩個人走。
……
上午,游樂園剛剛開放,園區的人已經不少了。
紀年牽着軟軟走着,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梁清聊着天兒。
之前紀年跟梁清的關系就還不錯,一塊兒出來玩兒也能聊上幾句。
梁清是很親切的那種長相,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眉毛都是彎彎的,特別讨小孩子喜歡。
軟軟很喜歡梁清,所以一直在跟她說話。
游樂園裏不少賣玩具的,軟軟看到了帶耳朵的發箍,立馬就走不動路了。
“媽媽我想要這個~”軟軟停下來指了指那個貓耳朵發箍。
“阿姨送你~”
沒等紀年回答,梁清就答應了。
而且,她一次買了四個。
當梁清将發箍遞上來的時候,池簡琛的臉色可以說是瞬息萬變。
“……什麽?”他根本不想動手去接。
“叔叔不戴嗎?”軟軟擡起手來指着自己頭頂的發箍,賣力地做着推銷:“耳朵很可愛~”
紀年站在旁邊,看着池簡琛的表情,忍俊不禁。
這個東西,跟他的畫風真是一點兒都不符合。
她突然有點期待他接下來會是怎樣的反應了。
這種東西,對于池簡琛來說實在是個不小的挑戰。
他本意是想拒絕的。
但是,看着軟軟滿懷期待的眼神,拒絕的話怎麽都說不出了。
“……好吧。”他接過來,将發箍戴到了頭上。
噗——
紀年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聽到紀年的笑聲之後,池簡琛扭頭看向她:“笑什麽?”
“笑你啊,有問題?”紀年一點兒沒虛。
池簡琛:“……”
池簡琛戴上發箍之後,梁清馬上拿出手機,偷拍了一張他的照片。
她無條件相信,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這張照片都可以成為她拿捏池簡琛的把柄。
**
事實證明,和孩子打成一片是有用處的。
經過一整天在游樂園的相處,軟軟對待池簡琛的态度明顯又上升了一個臺階。
甚至,分開的時候還有些舍不得了。
對于這樣的結果,池簡琛欣慰無比。努力總歸是沒有白費。
……
玩了一整天,晚上回到家裏之後,洗了個澡就睡着了。
軟軟一整天都很開心,這點紀年看得出來。
所以……事情應該是在往好的方面發展的吧?
**
紀年原本以為自己晚上會睡得很好,結果,夜裏卻做了噩夢。
反複醒來幾次,第二天早晨六點鐘就睡不着了。
起床下樓之後,季平生正好進門。
昨天晚上他一夜沒回來,似乎是在公司加班。
看到紀年之後,季平生臉上的表情稍微變了一下。
怎麽說都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多,他一個表情的變化,紀年就有了不祥的預感。
“怎麽了?”她詢問季平生。
“昨天下午的時候,我收到了法院的傳票。”
季平生走到紀年面前,将手裏的文件袋交給她。
看到文件袋的那一秒,紀年的眼皮突突地跳了幾下。
不詳的預感愈演愈烈。
她深吸一口氣,打開文件袋,然後看到了裏頭傳票的內容——撫養權官司。
她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手指都開始發顫。
“先冷靜。”季平生見她情緒不穩定,趕忙握住了她的手腕,柔聲安撫她:“放心,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搶走軟軟的。”
“……我是不是太傻逼了?”紀年自嘲地笑了笑。
這件事情一發生,她之前的自責全部都成了笑話。
季平生還算理智,為紀年分析:“這件事情有些蹊跷,不一定是他做的。”
紀年勾唇,自嘲地笑,“沒有他的同意,誰能以他的名義起訴?”
“……”季平生擡起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紀年将頭靠在季平生身上,聲音無力:“秦唐說得對,我太蠢了。”
179:想跟你單獨聊聊
上周帶着軟軟和池簡琛出去的時候,秦唐就警告過她。
但是她當時沒有相信秦唐的話,反而覺得他在胡扯。
現在想想,真是蠢得可笑。她第一次覺得秦唐的話這麽有道理。
仔細想想也是,池簡琛早就不是過去那個他了。
現在他是個商人,這樣的身份,他有什麽事兒做不出來呢?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應該就是他們的特點的吧。
而她呢,蠢到被騙得團團轉,竟然還因為沒能讓他早點和孩子相認這件事情自責。
想想真是可笑。這是紀年第一次覺得,秦唐的話這麽有道理。
她是真的蠢。看到紀年情緒這麽不穩定,季平生首先要做的當然是安撫她的情緒。
他擡起手來輕輕地拍着紀年的後背,認真地說:“放心,這件事情先交給我和秦唐,海城不是他的地盤,就算他真的想要孩子的撫養權,也沒那麽簡單。”
聽到季平生這麽說以後,紀年稍微平靜了一些。
對……海城不是他的地盤。
他想要奪走軟軟的撫養權,也沒有那麽容易。
但是,整件事情仍然讓她惡心得不行。
那是一種信任被踐踏之後的憤怒。
之前所有的自責和猶豫,在看到法院的傳票之後,全部都變成了笑話。
這就是她對他的信任,呵。
**
周末一整天,紀年的情緒都不太好。
她幾乎是一整天都在盯着軟軟,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将她弄丢。
晚上,軟軟剛剛睡着沒多久,秦唐過來了。
紀年在客廳裏整理東西,聽到敲門聲之後便去開門。
門一打開,正好跟秦唐四目相對,很清楚地從他眼底看到了嘲諷和鄙夷。
她知道,秦唐是在笑她蠢。
若是平時,秦唐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她一定會毫不留情地罵回去,或者是用同樣的眼神回複他。
但是這一次,她沒有。因為她很清楚,是她做錯了。
秦唐也難得見紀年露出這種知錯的表情,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竟然笑了。
“原來不是完全沒腦子。”他冷聲做出這樣的評價。
紀年聽完之後仍舊沉默,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為他讓了一條路出來。
秦唐繞過她,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他每次過來的時候,都是這樣随意,好像進了自己家裏一樣。
坐下來之後,秦唐拍了一下身邊的位子。
“怎麽,不跟我商量一下?”紀年沒說話,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
這是她頭一回想跟秦唐的團結在一起。
因為她知道,秦唐是不可能讓池簡琛帶走軟軟的。
紀年坐下來之後一直都沒說話。
不說話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為理虧,還有就是……現在她腦袋很亂,完全想不出什麽辦法來。
“現在知道自己之前有多蠢了?”秦唐盯着紀年看了一會兒,不放過任何一個冷嘲熱諷的機會。
紀年抓住旁邊的抱枕,“你有完沒完?我承認我蠢,然後呢?你開心了?”
“蠢就算了,脾氣還大。”秦唐看着她的暴躁的樣子,态度更加不友善。
“你要是只想說風涼話,就趁早滾!”紀年有些聽不下去了。
這種時候,她的情緒本身就比較敏感。
本以為秦唐過來是幫忙想辦法的,沒想到他從一進門就開始嘲諷她,到現在都沒停。
她蠢,這一點她也承認了,可他非得揪住這一點不放。
難道現在當務之急不是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麽?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為什麽不讓你跟池簡琛在一起?”
秦唐今天難得好脾氣,即使被紀年這麽說了,也沒生氣。
“這就是原因。”他說,“你跟他不是一個段位,就沖你喜歡他這一點,跟他在一起永遠都是被耍的那個。”
“……”紀年捏緊了拳頭,沒有接話。
秦唐這話說得不好聽,但是挺有道理的。
此情此景下,她不得不承認。
“你他媽真該照鏡子看看自己這幅沒出息的樣子。”
秦唐看着紀年這樣子,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對孩子好點兒你就感動了?你他媽想想他對你好過沒有!”
秦唐的話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直接扇在了她的臉上,瞬間就把她疼醒了。
确實。
池簡琛在海城的這段時間,對軟軟确實很用心,但是對她……真的沒什麽特別的。
而她呢,确實因為他對軟軟的好心軟了。
雖然一再告訴自己和他已經不可能了,但內心最深處仍然存在着一些希望。
似乎,就是從那一夜之後開始的……
“想通了?”
秦唐見紀年露出這種痛苦的表情,擡起手來拍了拍她的臉蛋兒。
“也只有你,會被這種招數騙。”
紀年咬緊牙關不說話。
秦唐的說話方式向來是這樣的,久而久之她也習慣了。
但這一次這番話,仍然消化了很久才回過神來。
沉默片刻後,紀年第一次征求他的意見:“那我以後怎麽辦?”
“這事兒你不用管。”秦唐松開她,“只要你別再犯蠢就行了,軟軟是秦家的孩子,我會守着。”
秦唐這話說得一點兒都不煽情。
他說話的語氣和平時沒什麽區別,野蠻不講理。
但是這一次,紀年竟然聽得有些感動。
她猶豫了很久,終于擠出了一句話:“謝謝你。”
秦唐聽完紀年的話之後,先是一愣,之後發出了一聲譏诮的笑。
“別了,擔待不起。”他擺了擺手,“我這麽做是為了軟軟,你的感受跟我無關。”
“……”紀年沒有再接話。
接着,秦唐從沙發上起來,準備離開。
臨走的時候,他再次警告紀年:“這段時間別再和池簡琛聯系,也不要跟他單獨見面。少犯賤,懂?”
“知道了。”回答問題的同時,紀年攥住了拳頭。
對……少犯賤,一定得少犯賤。
這一次的教訓,已經夠了。
……
秦唐走後,客廳裏只剩下了紀年一個人。
紀年一個人躺在沙發上,蜷縮着身體。
客廳內空調的溫度有點低,她冷得打了個哆嗦。
最近發生的事情一幕一幕地在眼前回放,池簡琛對軟軟的奮不顧身和體貼,在這一刻全部都成了笑話。
秦唐說得挺對的。
說不定他做那些,就是為了讓她自責,然後趁機接近軟軟,
等孩子對他的态度稍微有轉變之後,就計劃着奪走孩子的撫養權……
池簡琛最近,确實也是按照這樣一個軌跡走的。
果然……是她把他想得太高尚了。
幾年前在他身上栽了跟頭,幾年後還是如此。
紀年擡起手來拍了拍自己的臉。
真的,該醒一醒了。
**
十點半,秦唐回到了家裏。
別墅門口,二三已經等候多時。他手裏拿了一摞資料。
“你之前要找的資料,已經找到了。”二三将資料送到秦唐手上。
秦唐接過資料,和二三一起進門。
在沙發上坐下來之後,二三繼續說:“查過了,紀年和季總還有孩子的照片确實是俞卿洩露出去的,但是她為什麽做,還沒查清楚。”
“繼續盯着。”秦唐翻看了一下手裏的資料,再次對二三下了命令。
二三點頭答應下來,安靜退下。
**
淩晨一點鐘,池順和江靜姝和律師連夜趕來了海城。
法院傳票已經發給紀年了。
按照之前的計劃,接下來,他們要先跟紀年進行一輪談判。
如果能夠通過談判讓紀年主動放棄孩子的撫養權,正好也能省下打官司的過程。
**
紀年又是一夜沒有睡好。
第二天早晨吃飯的時候都沒什麽胃口,喝了一杯牛奶就算解決了。
送軟軟去幼兒園的路上,也一直都沒精神。
将軟軟送到班上,紀年一邊揉額頭,一邊低頭向前走。
走到幼兒園門口時,突然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紀小姐。”紀年聞聲擡頭看過去,面前站着的是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
看起來三十多歲,戴着一副無框眼鏡。
她不記得自己之前跟這個人有過什麽交集。
“你哪位?”紀年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
“我姓張。是池先生的辯護律師。”對方微笑着和紀年做了自我介紹。
聽完他的自我介紹之後,紀年的表情更加警惕。
“我跟你沒什麽可說的,讓開。”
面對紀年的拒絕,張律師的置若罔聞,自顧自地說着:“池先生想跟您見面單獨聊一聊,關于孩子的撫養權問題。”
“告訴他,讓他滾。”紀年忍無可忍。
她現在沒辦法聽到和池簡琛有關的任何事情,只要一聽到,就會生氣。
張律師沒有想到紀年的态度會這樣,愣了愣之後趕緊解釋:“紀小姐放心,池先生是想跟你庭外和解的,他只是想認回自己的孫女……您別誤會,他沒別的意思的!”
孫女?紀年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位張律師話裏的信息。
她眯起眼睛:“你說的池先生,是哪位?”
張律師:“池順。”
聽到這個名字,紀年猛地捏緊了拳頭。
呵……所以現在是全家出動和她搶軟軟了?
“好。我跟你過去。”紀年做了一個深呼吸,答應了張律師的提議。
“謝謝紀小姐的配合。”張律師和她道謝之後,便帶着她上了車。
180:都是他們逼我的
之前和池順單獨見面的經歷不是非常愉快,這一次,紀年也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現在她沒什麽可怕的,這裏是海城不是滿城,就算池順有所不滿也不能把她怎麽樣。
還有,關于孩子的撫養權,她也不可能放手。
半小時後,車停在了一棟洋樓門前。
停車後,張律師對紀年說:“紀小姐,可以下去了。”
紀年“哦”了一聲,拎着包下了車。
她全程都很從容,沒有一點點緊張。
張律師帶着紀年進了門,客廳裏,池順正坐在沙發上。
“池先生,人帶來了。”張律師走上前,畢恭畢敬地和池順彙報了一句。
池順微微颔首,示意張律師退下。
紀年站在沙發前,居高臨下地看着池順,臉上沒什麽特別的表情。
“孩子的撫養權我不可能讓。”
沒有稱呼,沒有鋪墊,她開門見山地表達了自己的态度。
池順聽完之後,臉上的表情變得很難看。
之前他只跟紀年有過很短的接觸,當時雖然覺得紀年不是什麽逆來順受的性格,但也沒想到她會這樣直接。
果然是嫁了個有錢人,說話也硬氣了不少。
“這個孩子是我們池家的孩子,讓不讓不是你說了算的!”池順的态度也很強硬:“既然你已經結婚了,帶着和前夫的孩子也不好。”
……這是什麽邏輯?
看着池順高高在上的模樣,紀年突然就很後悔過來和他談話。
“還是說你還想着跟阿琛和好?”見紀年不說話,池順繼續逼問她。
聽到這句,紀年諷刺地笑出了聲。
“你兒子沒那麽大吸引力。”
池順:“這個孩子是池家的,我和阿琛都不會讓她流落在外,你要多少錢,我們都可以商量。”
“呵。”紀年發出一聲冷笑,“你覺得她值多少錢?”
池順擰眉:“你開個價。”
“好啊。”紀年撩了一把頭發,将拜金女的樣子诠釋得極其到位。
她看着池順,野心勃勃:“那就拿你們池家全部的家産來換吧。”
“你!”池順被她氣得夠嗆,竟然就這樣咳嗽了起來。
看着他生氣的樣子,紀年繼續:“怎麽,舍不得了?”
池順冷哼:“你野心不小。”
紀年一臉無辜:“不是你說的,條件随便我開嗎?”
頓了頓,她又說:“看來我們沒有達成一致呢。”
池順糾正:“是你野心太大。”
紀年聳聳肩膀,“是你誠意太小。”
“……”池順被紀年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同時他也忍不住再次感嘆,還好紀年當年跟池簡琛分開了。
不然,這伶牙俐齒的勁兒,遲早将他們這些當長輩的氣死。
見池順遲遲不說話,紀年再次撩頭發,笑嘻嘻地說:“看來我們在價格上沒達成一致,那我就不浪費時間跟你談判了。”
說完,她準備轉身離開。
“你好好想清楚!”池順看着紀年的背影:“官司可不是那麽好打的!”
聽到這裏,紀年的身體稍微僵硬了一下。
不過,很快恢複。
她沒有回頭,轉身走了出去。
官司不好打,她當然知道。
但是,季平生和秦唐的實力,她還是信的。
……
走出來之後,紀年揉了揉眉心。
她剛才真的不應該過來。最近這段時間好像總是容易沖動。
紀年剛剛走出來,正要拿出手機叫車的時候,迎面碰見了江靜姝。
看到江靜姝之後,紀年又想起了之前發生過的那些不愉快。
她掃了江靜姝一眼,沒打算跟她說話。
她那麽脆弱,萬一她哪句話說錯了,再把她弄暈過去,算什麽?
遇到這種情況,還是有多遠躲多遠比較好。
然而,紀年還沒來得及躲開,江靜姝就将她叫住了。
“紀年。”她的聲音很溫柔,帶着試探:“可以聊聊嗎?”
“不好意思。”紀年微笑,“我們好像沒什麽可聊的。”
“孩子的事情……”江靜姝擋在了紀年面前。
聽到她說孩子,紀年又笑了,笑容裏帶了幾分諷刺:“孩子怎麽了?您說。”
“阿琛今年已經三十七歲了,他和你分開之後一直都沒有再結婚,對于我們池家來說,這個孩子真的很重要。”
說到這裏,江靜姝抿了抿嘴唇,“但是我沒想到,你竟然又結婚了……”
其實,如果現在是紀年一個人帶着孩子,她應該會勸池簡琛和紀年和好。
反正池簡琛自打和紀年分開之後就沒再找過別人,倆人又有了孩子,其實完全可以一起過。
有一個健全的家庭,對孩子的成長也是有好處的。
“我不應該結婚嗎?”紀年笑着反問江靜姝,“我和他分開,不是您希望的嗎?”
江靜姝被紀年尖銳的态度刺到了。
“你……”
“抱歉,我現在的丈夫對孩子視如己出,沒有池簡琛,孩子照樣可以健康成長。”
紀年朝着江靜姝欠了欠身子,然後繞過她,離開。
江靜姝看着紀年的背影,表情有些難看。
早知如此,她當初也不會那樣阻止他們了。
想到這裏,江靜姝嘆了一口氣。
她不敢想,如果池簡琛知道了池順背着他起訴了紀年,會有怎樣的結果。
**
滿城。
池承哲匆忙從會議室走出來。
路過走廊時,正好看到俞卿在角落裏站着打電話。
實際上他現在一直在有意和俞卿保持距離,除了工作之外,兩個人私底下幾乎不會有什麽接觸。
今天,若非聽到她通話的內容,池承哲也不會停下來。
走廊裏很安靜,沒有走近,池承哲就聽到了她的話。
“嗯,撫養權官司交給你了,這件事兒池簡琛還不知道對吧?”
池承哲是聰明人,聽幾個關鍵詞就能大概判斷通話的內容。
反應過來之後,他立馬停了下來。
他站在原地,等着俞卿打完電話。
這樓走廊裏平時沒有人,俞卿已經完全放松了警惕。
結果今天,剛一打完電話,回頭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池承哲。
俞卿下意識地捏緊了手機。
她準備離開的時候,池承哲已經搶先一步走上來堵住了她的去路。
“你剛才在說什麽?什麽撫養權官司?”池承哲将俞卿堵住,沉着臉質問她。
“你聽錯了,沒有什麽。”俞卿強裝鎮定。
“我不是聾子。”池承哲眼底布滿了紅血絲,他像是想起什麽,直接問她:“我大伯以我哥的名義起訴紀年了?”
被池承哲猜中了,俞卿遲遲沒有說話。
池承哲看着俞卿的表情,心裏已經猜了個大概。
他咬咬牙:“你為什麽會參與這件事兒?”
“我幫他要回孩子,不是好事嗎。”俞卿似乎并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聽到她這麽說,池承哲眼底有失望閃過。
其實這些年,俞卿做過得一些小動作他都看在眼底。
但是因為曾經對她付出過感情,所以有些話,不太忍心說出口。
池簡琛對她的拒絕已經夠明顯了,可是她遲遲不醒悟,到現在還想着那些不可能的事兒。
“所以,那篇帖子,也是你找人發的?”
按照時間推算,池順應該就是在那篇帖子發布之後采取的行動。
池承哲太了解池順了,他是好面子的性格,之前他就說過,池家的孩子絕對不能喊別人爸爸。
之前網上那篇帖子那麽火,池順看完之後肯定會不爽。
“俞卿,你真的……”
池承哲死死地盯着俞卿,過了很久都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詞彙來形容她。
他只是覺得失望。當初他會對俞卿動心,是覺得她懂事體貼,心地善良。
當初他為她鳴不平、幫着撮合她和池簡琛……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極了。
誰知道,她背後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兒?
“就算是我又怎樣。”俞卿擡眸看着池承哲:“這件事情本來就是紀年做錯了,孩子是阿琛的,為什麽要喊別的男人爸爸?”
“他們為什麽會分開,你不清楚?”池承哲緊盯着俞卿的眼睛。
那眼神,看得俞卿一陣心虛。
她下意識地別開視線,不去看他。
“你最好聽我一句勸,不要參與這件事情。”池承哲警告俞卿,“如果我哥知道你做過的事情,這輩子都不會再跟你說一句話。”
“無所謂!”俞卿突然提高了聲音,情緒也激動了起來:“反正不管怎麽樣他都不會和我在一起,既然不跟我在一起,我也不會看着他和紀年和好。”
“……”池承哲沒有想到俞卿會說出這種話。
他一臉失望地看着她,很久都沒有出聲。
俞卿自然看得出池承哲的失望。
她自嘲一笑,繼續:“憑什麽呢,對不對?我在他身邊這麽多年、為他付出了這麽多,憑什麽是紀年?”
“你……”池承哲看着俞卿這樣子,搖了搖頭:“無可救藥。”
“你以為我想這樣嗎?”俞卿咬唇,“都是他們逼我的。”
“誰逼你?”池承哲被她的邏輯逗笑了:“有人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你?”
池承哲沒有再跟俞卿多說話。
回到辦公室之後,他第一時間撥通了池簡琛的電話。
這件事情,一定要先說給他聽。
181:沒想和你搶孩子
接到池承哲電話的時候,池簡琛剛剛将梁清送進了機場。
這兩天,池簡琛跟着梁清學習了不少和孩子相處的技巧。
上車後,池簡琛接起了電話。
電話接通後,池承哲就急匆匆地對池簡琛說:“哥,出事兒了。”
池簡琛皺眉:“什麽事情?”
“大伯找了律師,以你的名義起訴了紀年,要奪回孩子的撫養權。”池承哲組織一番語言後,說出了這段話。
“……”池簡琛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哥,你在聽嗎?”池承哲有些擔心池簡琛的狀況。
“你要不要去跟紀年解釋一下,千萬別讓她誤會啊!”池承哲生怕這件事兒影響到池簡琛和紀年的關系。
“知道了。”池簡琛回了三個字,之後就挂了電話。
挂上電話之後,他直接撥出了江靜姝的號碼。
嘟了三聲之後,電話接通了。
“阿琛?”
“在哪裏。”池簡琛問得很直接。
聽到池簡琛這麽問,江靜姝略微愣了一下,之後才回答:“在家裏呀,怎麽了?”
“在海城住哪家酒店?”池簡琛換了一種更直接的問法。
這一次,江靜姝更慌了。
再次開口,聲音也有些心虛:“阿琛,你別誤會,我們過來只是想看看孩子……”
“在哪裏。”池簡琛沒有給她解釋的時間,再次重複自己的問題。
江靜姝被池簡琛問得沒辦法了,只能報上地址。
得到答案之後,池簡琛直接挂了電話,發動了車子。
**
池簡琛一路上都将車速提得很快。
原本一個小時的車程,他開了不到四十分鐘就到了。
氣勢洶洶。
池簡琛推門進去的時候,池順和江靜姝都坐在沙發上。
進門之後,池簡琛直接走到池順面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将他從沙發上拽了起來。
江靜姝被吓了一跳。
他們父子兩個人的關系确實一直都不算好,池簡琛之前跟池順吵架的次數也數不勝數。
父子兩個人之間的摩擦和矛盾,更是兩只手數不過來。
但是,池簡琛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真正跟池順動手。
他的眼神和神态,看着真的像是要動手打人的。
“阿琛,你這是做什麽!冷靜一點。”江靜姝上前抓住池簡琛的胳膊,試圖用這樣的行為阻止他。
“你瘋了?”被自己兒子抓着衣領,池順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
就算之前父子關系再緊張,池簡琛都不曾這麽無禮地對待過他。
“撤訴。”池簡琛盯着池順,冷冷地吐出這兩個字。
池順聽完之後,當即發出一聲冷笑。
他的态度也很堅決:“不可能!”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池簡琛手上的動作收緊了一些。
因為憤怒,他的聲音沙啞到了極致,還帶着顫抖。
他們父子兩個人這樣對峙,江靜姝的情緒有些承受不住,臉色也越來越白。
她繼續動手去攔池簡琛:“阿琛,你別跟你爸吵,他也是為了你和孩子……”
這種時候,江靜姝也只能這樣勸他。
“夠了!”池簡琛第一次用這種态度和江靜姝說話。
他的聲音很高,态度很兇悍。江靜姝聽完之後,臉色更加難看。
“阿琛……”
“我說過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們管。”
池簡琛松開手上的動作,往後退了一步。
他将視線轉向江靜姝。
“這樣的話不要再讓我說第二次,我和紀年怎麽樣,我要不要認孩子,都是我的事情。”
池簡琛從來沒有用這樣的冷漠的态度和江靜姝說過話。
江靜姝看到池簡琛這樣的表情之後,眼眶一陣酸澀。
她知道,自己之前做錯了很多事情。
自從她逼着他接手耀輝之後,他們母子的關系就再也沒辦法回到曾經了。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絕對不會再管他和紀年的事情。
“你胡鬧什麽!”池順仍然不認同池簡琛的态度:“孩子是池家的,憑什麽不認?你難道要一輩子看着她喊別的男人爸爸?”
“不打官司,你以為紀年會給你機會和孩子接觸?”
想起來紀年之前的态度,池順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現在恨不得用孩子狠狠訛你一筆!”
“那是我的事情。”池簡琛看着池順,聲音冷冽:“我的态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