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二部分開始,就是正文的內容了

夠明确嗎?撤訴,孩子的事情怎麽處理不需要你們來操心。”

“不可能撤訴!這孩子我一定要搶回來。”池順死活不答應。

“你們都冷靜一點!”江靜姝走到他們父子中間,深吸一口氣,勸和。

“池順,這次我支持阿琛,這件事情應該讓他來處理,他已經三十七歲了,我相信他可以把事情處理得很好。”

要知道,平時江靜姝都是無條件支持池順的。

今天她突然這麽說,池順自然是不适應的。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江靜姝:“你說什麽?!”

江靜姝堅定地點了點頭。

她看了一眼池簡琛,再看一眼池順:“這是阿琛自己事情,讓他自己處理吧,我們都不要管了。”

其實這些話,她之前就想說了,只是一直沒勇氣說出口。

在和池順的這段關系裏,江靜姝大部分的時候都是順從者,已經不太會反駁他的意見了。

“他一天是我們池家的人,我就不可能不管他的事情。”

池順是一個掌控欲非常強的人,怎麽可能這樣被輕易說服。

“好。”聽過他的話之後,池簡琛提高了聲音。

他看向池順,動動嘴唇,說:“從此以後池家的一切都跟我無關。你們就當沒有生過我這個兒子。”

“阿琛,你在說什麽……”江靜姝瞪大了眼睛。

因為池簡琛這句話,她立馬落下了眼淚。

池簡琛并沒有和江靜姝解釋什麽。

該說的話說完,他便轉身走了。

池順被池簡琛氣得夠嗆,坐在沙發上不斷地咳嗽。

江靜姝臉色蒼白,站在原地,無聲地抹淚。

**

紀年一整天都很心慌。

和池順見過面之後,她并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北都。

看到她過來,季平生倒也沒有多驚訝。

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多,季平生是了解她的。

遇到和軟軟有關的問題,她是沒有辦法實打實淡定的。

這種時候,身邊往往需要一個人陪着。

而且紀年很安靜,并不會打擾到他的工作。

一整天,她都安靜地坐在辦公室裏看書。

下午四點鐘,秦唐過來了。

秦唐來找季平生主要也是談打官司的事兒的,沒想到紀年也在。

看到紀年魂不守舍的樣子,秦唐不禁嗤笑:“出息。”

紀年舔了舔嘴唇,無心反駁。

确實沒出息,她自己也覺得了。

明明季平生已經跟她說過不要着急,但她還是沒辦法穩住自己的情緒。

可能每個當母親的人都是這樣吧,一旦碰到和孩子有關的事兒,不管是大是小,都很容易被影響到。

季平生在紀年身邊坐下來,秦唐則是坐在了他們兩個人對面。

“律師我已經聯系到了,專門打撫養權官司的,沒什麽問題。”秦唐掃了一眼紀年,“把你那喪氣的表情收一收。”

紀年抿了抿嘴唇,思考片刻後,将自己今天去跟池順見面的事兒說給了他們聽。

不管怎麽說,現在他們三個人是一邊兒的。

這種事情,不該隐瞞。

“今天……他爸找我見面了。”

“呵,反了天了。”聽到紀年這麽說,秦唐露出了一抹諷刺的笑,“真當秦家好欺負,跑來我的地盤撒野了。”

“我還是覺得,這件事情有蹊跷。”季平生沉吟片刻,說出自己的猜測:“有可能是他父親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出的決定。”

季平生話音剛落,紀年的手機就響了。

她的手機放在茶幾上,鈴聲響起之後,屏幕也跟着亮了起來。

聽到聲音,秦唐低頭看過去,然後在來電顯示上看到了池簡琛的名字。

看到這個名字之後,秦唐當場就變臉了。

“你還跟他聯系?你是不是犯——”

“秦唐。”季平生看了秦唐一眼,和他交換了一個眼神。

被季平生這麽一喊,秦唐最終是沒把一句完整的話說完。

季平生低頭看了一眼紀年,擡起手來輕輕拍了下她的後背。

“沒關系,不接就好了。”紀年點了點頭。

“時候不早了,應該去接軟軟了。”季平生看了一眼手表。

經他這麽一提醒,紀年才反應過來。

确實,到了接軟軟的時候了。

季平生和秦唐交流了一個眼神,然後對紀年說:“走吧,我和秦唐陪你一起。”

紀年點點頭。

這種時候,她确實需要人一起。

**

池簡琛早就料到了紀年不會接他的電話。

但是盡管如此,他還是抱着希望打了十幾通。全部都沒有接通。

四點半,池簡琛開車來到了幼兒園門口。

他知道,紀年肯定會過來的。

……

車子穩穩當當停在幼兒園前。

紀年和季平生還有秦唐三個人一并推開車門下了車。

池簡琛站在不遠處,看到紀年的身影之後,立馬走了上來。

“紀年,你——”

他剛剛開口,就被秦唐掄起拳頭來狠狠地打了一下。

“你他媽離她遠點兒!”秦唐惡狠狠地警告他。

池簡琛直接無視秦唐,越過他看向後面的紀年。

他擡起手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語調緩慢而堅定:“我沒想過跟你搶孩子。”

182:這麽喜歡當小三

池簡琛本身就不是喜歡解釋的人,但是這件事情,他确實欠了紀年一個解釋。

同樣地,他也不希望紀年這樣誤會下去。

他并沒有說什麽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想讓紀年知道他的想法。

池順那邊的行動,确實是他疏忽了。

“哦,然後呢。”聽完池簡琛的解釋,紀年表現得非常平靜,情緒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池簡琛最怕她這樣。他寧願紀年發脾氣,或者上來直接給他一個耳光,都比這樣的冷暴力強。

池簡琛握緊拳頭,繼續看着紀年:“我會聯系律師撤訴。”

“好,謝謝你不和我搶孩子。”紀年看起來很平靜,但是背在身後緊緊攥着的雙手卻出賣了她。

季平生太了解她了。

看到她這樣,季平生擡起手來,摟住了她的腰。

看到這一幕,池簡琛目光一凜。

身為男人,秦唐怎麽會看不出池簡琛的心思。

他回過頭看了一眼紀年和季平生,“你們去接孩子吧,這裏交給我。”

秦唐說完之後,季平生就帶着紀年走了。

池簡琛想追上去,卻被秦唐摁住了肩膀。

“你給我離她遠點兒。”秦唐沉下聲音警告他。

“我沒想過搶孩子的撫養權。”池簡琛如今已經是病急亂投醫。

雖然他知道秦唐和紀年之間兄妹關系并不好,但仍然忍不住和秦唐解釋。

“是我父母擅做主張,我會聯系律師撤訴。”

他原本是不想提池順的,因為這樣聽起來像是在推卸責任。

果不其然,聽完他的這句解釋以後,秦唐發出了諷刺的笑聲。

“你也快四十了吧,還得被父母牽着鼻子走?虧你還是個男人。”

秦唐的的話裏帶着滿滿的鄙夷。

沒有人承受得住這樣的謾罵,男人都是愛面子的,池簡琛也一樣。

但是此時此刻,他卻想不到什麽好的言辭來回擊。

秦唐想起自己之前查到的資料,再看看池簡琛的表情,繼續諷刺:“你父母不是一直瞧不上她?正好,我們秦家也瞧不上你們。”

“……”池簡琛無言以對。

他能夠聽出來,秦唐是在維護紀年的。

雖然他們兄妹關系不好,但秦唐對紀年的維護,是真真切切的。

“記住,你們已經離婚了,以後少來煩她。”秦唐警告池簡琛,“再有幾次,別怪我對耀輝出手。”

“我愛她。”這話,原本是不想說出口的。

但一個沖動之下,竟然就這樣輕易說出來了。

“呵——”聽完他的話,秦唐沒有一絲動容,甚至還發出了一聲諷刺的笑。

“季平生在外面有人,你希望她這樣過一輩子嗎?”池簡琛重複問了一遍這個問題。

“不然呢,讓她跟你重歸于好,回去被你父母欺負,被你所謂的‘未婚妻’設計?”

“跟老季在一起,她至少不會受委屈。”

聽到秦唐這麽解釋,池簡琛也覺得諷刺。

他下颚緊繃:“別把你的利益交換說得那麽高尚。”

“我有否認過讓她嫁給老季是為了項目嗎?”秦唐聳聳肩膀,“但是你也看到了,嫁給老季之後,她過得比之前好得多。”

這一點,池簡琛無法反駁。

“以後不要再來找她。”該說的都說完了,秦唐也沒有再跟池簡琛廢話。

那邊,季平生和紀年已經帶着軟軟出來了。

他們“一家三口”有說有笑,軟軟被季平生抱在懷裏,笑得燦爛。

池簡琛看得心頭一梗。

雖然現在軟軟對待他的态度比之前好了很多,但是根本沒辦法和季平生比。

他錯過的三年多,或許用一輩子的時間都補不上。

……

池簡琛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着他們上了車。

一直到季平生的車開走,他都沒有動彈。

一陣風吹過,周圍的樹葉沙沙作響,像是命運塵埃落定的聲音。

池簡琛站在原地,一直到幼兒園周圍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他都沒有動。

後來,是手機鈴聲叫醒了他。

電話是江靜姝打來的。池簡琛看了一眼,收起手機。

電話沒有接,緊接着,江靜姝來了短信。

江靜姝:阿琛,你爸爸他已經讓張律師聯系法院撤訴了,三天之內一定可以解決。這件事情是他欠考慮了,他也在自責,希望你不要因為這件事情責怪他。我們是一家人。

池簡琛坐在車上,看完了短信,将手機放到了一邊。

不想回複,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複。

**

兩天後,季平生再次收到了法院那邊的撤訴通知。

收到通知以後,他第一時間将消息說給了紀年。

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紀年松了一口氣,不過也做出了決定——以後再也不給池簡琛接觸軟軟的機會。

她第一次覺得秦唐說的話這麽有道理。

……

上午送軟軟去幼兒園之後,紀年回到了家。

剛剛從出租車上下來,她就看到了停在不遠處的那輛SUV。

車子她是認得的,池簡琛在海城這段時間,一直都開這輛車。

紀年心頭一緊,加快步伐準備回家。

剛走幾步,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放開我!”他的手握上來的那一刻,紀年的情緒終于崩潰。

自從那天跟池順還有江靜姝見過面之後,她就一直在忍。

誠然,她現在忍耐力比之前幾年好了很多。

但是,在看到池簡琛之後,全部崩盤了。

“先聽我說。”池簡琛自然是不肯松手的。

他張開手臂,緊緊地抱住了她,将她圈到懷裏。

“我沒有想過和你搶軟軟,以後這樣的事情也不會再發生了。”

“放開我。”紀年并沒有回應他的話,一直都在掙紮。

池簡琛知道她現在不冷靜。他深吸了一口氣,直接帶着紀年上了車。

紀年力氣抵不過他,上車之後就被他穩穩抵在了身下,後背貼着座椅。

“對不起。”池簡琛眼眶泛着紅,聲音裏帶着濃濃的自責,向她道歉。

“是我沒能保護好你們。”

“我父母那邊不會再打擾你和軟軟,放心……”

說到這裏,他低頭,嘴唇輕輕地碰上她的額頭。

從前他很少做這樣深情缱绻的動作,當他的嘴唇貼上來的那一秒,紀年整個身體跟着顫了一下。

理智差點消失。

好在她反應及時,将頭偏過去,躲開了他。

嘴唇就這樣貼在了她的頭發上。

池簡琛呼吸粗重,扳過她的腦袋,不由分說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壓抑了太久,似乎要通過這個吻将自己全部的情緒都宣洩出來。

紀年根本無處可躲。

他的手穿過她的頭發絲,指尖摁着她的後腦勺,用力地将她的頭往前送。

嘴唇用力地吮吸,車廂內只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以及吮吸的聲音。

紀年最近心情不穩定,被他這樣一吻竟然莫名地想哭。

她恨死了自己的手足無措,這種時候明明應該推開他才是。

一個吻持續了十幾分鐘才結束。

結束後,紀年整個身體都軟了。

她咬牙,擡起手朝着池簡琛臉上扇了一個耳光。

但是這種時候,根本使不出什麽力氣,所以一個耳光下去也是軟綿綿的,根本沒有對他産生什麽威脅。

池簡琛絲毫沒有因為她的這一個耳光退縮,仍然壓在她身下。

他的嘴唇貼在她耳邊,“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他何曾将自己擺到過這種卑微的位置?

紀年看着他眼底的悲傷和深情,喉嚨裏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一樣。

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我已經跟他們斷絕關系,從今以後他們也沒辦法左右我的決定。”

紀年雖沉默,可池簡琛仍在繼續:“我想和你還有軟軟好在一起,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們再度重逢之後,池簡琛說過很多類似的話,但是像現在這樣直接說出“再給我一次機會”,真是第一次。

紀年抿着嘴唇看着他,他灼熱的目光幾乎要将她燙傷。

他說……他和家人斷絕關系了。

聽到這個消息,紀年是真的驚訝。

她一直以為,在他心裏,江靜姝永遠是第一位的。

“不可能了。”沉默良久,紀年輕輕地搖了搖頭。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着他的眼睛,做出妥協:“你沒必要為了孩子這麽做。既然你說了奪撫養權不是你的本意,那我信你。以後如果你還想和軟軟接觸,我也不會攔着。”

“但是我和你,”紀年停頓了一下,“不可能了。”

四個字,重重地砸在了池簡琛的心上。

她的冷靜拒絕,對于他來說就是一記利刃。

“你有沒有想過,季平生遲早會和你離婚。”

池簡琛保持着最後一點冷靜給紀年分析,“他心有所愛,不可能這樣跟你過一輩子。”

“如果他和你離婚,你和軟軟要怎麽辦?”池簡琛的問題越來越犀利。

“他不會……”

“你如何确定他不會?”池簡琛咄咄逼人:“他對你沒有感情,自然也不需要對你負責任,你不懂這個道理嗎?”

紀年很讨厭他這樣的态度。

原本不打算生氣的,但是他這個問題一出來,她火氣也跟着上來了。

“放心,就算我和老季分開了,也不會回頭去找你。我一個人照樣可以把軟軟養得很好。”

“我不是那個意思。”池簡琛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想要解釋。

“無所謂你是什麽意思。但是我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确了。”紀年動手推了他一下,“還是說,你就這麽喜歡當男小三?”

183:池簡琛你瘋了嗎

池簡琛手上的動作僵了一下。

“男小三”這個說法,深深地刺激到了他。

他本身是一個道德觀念極強的人,對婚姻的忠誠度要求也很高。

雖然他一再告訴自己紀年和季平生之間沒有感情,但他們兩個人到底是夫妻。

他這麽做……确實是在破壞別人的婚姻。

可是他忍不住。看到她,什麽道德觀婚姻觀,都抛去一邊了。

紀年頭皮發麻,“池簡琛你瘋了嗎……”

她本以為,剛剛那句話之後,池簡琛會停下來。

沒想到,他現在的道德觀念都這樣了。

“是瘋了。”他擡起她的腿,讓她整個人躺在了座椅上。

“為你瘋的。”

聽到他貼在耳邊說出這句話,紀年整個身體都跟着顫抖了起來,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

“再給我一次機會,嗯?”

池簡琛撐在她身上,起起伏伏。

紀年咬着嘴唇不說話。

“回答我的話。”他不依不饒地折磨着她。

紀年全程死死咬着嘴唇不說話 。

**

結束後,車廂內沉默了有足足三分鐘。

恢複理智後,紀年迅速坐起來,開始整理自己的衣服。

她根本不想去看池簡琛的表情。

回想起剛剛的事情,她甚至想給自己一個耳光。

但是如果再來一次,她反應應該仍然如此。

整理好衣服,紀年也沒有去看池簡琛,直接動手去開車門。

下車的時候,紀年的腿有些軟,差點站不穩,好在她及時扶住了車門。

池簡琛跟着紀年一起下了車,動手拉住她的胳膊。

“我送你回去。”他的聲音還有些沙啞,還沒有從剛剛的那場情事中緩過來。

“不用。”紀年動手甩開他。

兩個人在車身前僵持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剎車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紀年下意識地一陣慌亂。

她回頭看過去,是季平生的車。

他怎麽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雖然她和季平生之前不存在忠誠契約,但是被他看到這樣的畫面……

紀年想都沒想,直接甩開了池簡琛。

她想要走的時候,季平生已經下了車。

……

季平生這趟回家是來拿東西的。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剛一下車,會看到這樣的場景。

紀年身上的衣服很亂,頭發也亂得不行,臉挂着紅暈。

一個女人在經歷什麽樣的事情才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再清楚不過。

季平生沉着臉走上前,将紀年從池簡琛身邊拉到了自己懷裏。

紀年垂下頭,難堪到了極點。

她擡起手捂住眼睛,掌心已經濕潤一片。

“池總這是什麽意思?”季平生冷冷看着池簡琛發問。

“我和她發生關系了。”池簡琛沒有否認,他看着季平生,直接說:“不是第一次。”

聽到池簡琛這麽說,紀年更加難堪了。

她捂着眼睛,完全沒有勇氣去看季平生。

而季平生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挑釁?

就算他對紀年沒有男女之情,但紀年現在的身份是他的妻子。

有些事情他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可以給她選擇的餘地。

但這樣的方式,他絕對不能接受。

池簡琛剛才的話,簡直就是在挑釁他男人的自尊。

季平生脾氣很好,很少動手打人。

但是聽過池簡琛的話以後,他再也忍不住了。

季平生走到池簡琛見面,擡起手來,狠狠地砸上他的臉。

接着,池簡琛也還了手。

很快,兩個人男人扭打到了一起。

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麽擅長打架的,一拳接着一拳,誰都沒占到上風。

紀年看着季平生朝着池簡琛臉上掄拳頭,看着他嘴角滲出來的血跡,竟然有些不忍心。

他這樣的人,哪裏被別人動手打過?

紀年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去拉住季平生的胳膊。

“我們先回家吧。”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

聽見紀年說話以後,季平生稍微冷靜了一些。

他摟過紀年的腰,掃了一眼池簡琛,然後帶着紀年回到了家裏。

紀年整個大腦一片空白,她之前做夢都沒想到,這樣的事情竟然會在自己身上發生。

……

進到客廳以後,紀年站在原地,做了一個深呼吸。

她看向季平生,季平生剛才在跟池簡琛動手的過程中,臉上也被池簡琛打了。

紀年走上去,“老季,你……我給你上藥吧。”

“沒什麽大事。”季平生擺了擺手。

他拉住紀年的手腕,帶着她一塊兒坐到了沙發上。

然後,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似乎要通過這種方式看透她內心的想法。

紀年在季平生面前一直都不會僞裝,被他這樣看着,內心的愧疚已經泛濫成災。

紀年舔了舔嘴唇,“對不起,老季,我不該……”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季平生打斷了紀年的話。他很少這樣嚴肅地和紀年說話。

“你現在應該好好想一想自己要的是什麽,如果你想和他和好,我會同意。”

季平生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我不希望你這樣搖擺不定。”

搖擺不定。

紀年攥緊了拳頭。

她确實是搖擺不定。之前她真的以為自己足夠堅定的。

到今天才知道,好像并不是這樣。

她以為自己已經将感情埋得很深了,可是池簡琛真正示弱的時候,她仍然會心軟。

真的是……無可救藥。

紀年被季平生說得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一直低着頭不說話。

季平生也能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在難受。

他可以肯定,這些年,她對池簡琛的感情本身就沒有減少。

只不過是被軟軟分散了注意力罷了。

季平生輕輕嘆了一口氣,擡起手來揉了揉她的頭發,就像之前那些次一樣。

“我給你時間,認真想一想自己要的是什麽。”

“我不知道……”

紀年擡起手來抱住季平生,眼淚唰地一下落了下來。

她的樣子,就像個無助的孩子。

“老季,我該怎麽辦……”

“乖。”季平生揉了揉她的頭發,聲音溫柔地安撫着她的情緒:“如果實在不知道怎麽辦,不如就順其自然。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他一個機會。”

“……”紀年縮了縮身體,沒有接話。

季平生:“想聽聽我的分析嗎?”

紀年輕輕地點了點頭。

季平生:“之前我就說過,法院傳票這件事情有蹊跷。後來他的确也說了,是他父母做的決定。”

“我知道你以前就因為他父母受過不少委屈。”季平生說:“但是我今天剛聽到消息,他不會在耀輝繼續待着了——你知道這代表着什麽嗎?”

“……什麽?”紀年的聲音帶了幾分顫抖。

“他為了你和軟軟,跟父母決裂了。”季平生道出了事實。

紀年再一次沉默,身側的手捏緊了一些。

剛才在車上的時候,池簡琛跟她說了這件事情。

當時她雖然驚訝,但是并沒有百分百相信。

現在季平生也這麽說……她是不得不信了。

“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想走,我不會拖着你不放。”

季平生知道,紀年已經動搖了。

他拍拍紀年的腦袋,“秦唐那邊,不用太擔心。”

**

那天之後,紀年沒有再和池簡琛見過面,季平生讓她思考的事情,她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

這周六是秦唐的生日。

之前軟軟已經答應過要幫舅舅慶祝生日。

所以,周六的時候,紀年帶着軟軟跟秦唐一塊兒出去吃飯。

要說秦唐這個人也夠奇葩的,大概是真的沒朋友吧,這麽重要的日子,都只有她跟軟軟陪在身邊。

進商區之後,軟軟想喝奶茶了。

奶茶店要排隊,于是秦唐就去排隊了。

紀年在商區找了一個長椅,和軟軟一塊兒坐了下來。

……

孩子撫養權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但是池順和江靜姝一直都沒有離開海城。

他們兩個一直在找機會想和池簡琛談話,可池簡琛根本不給他們任何時間。

江靜姝在家裏呆了幾天,被家裏凝重的氣氛弄得沉悶到不行,于是打算出來散散心。

商區距離他們住的地方不算遠,二十幾分鐘就到了。

江靜姝一個人走在街邊,擡眼掃到坐在不遠處長椅上的一對母女之後,眼底閃過一絲驚喜。

她加快步伐,朝着那對母女走了上去。

184:這是造的什麽孽

走到長椅前的兩米的時候,江靜姝的腳步慢了下來。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坐在紀年身邊的小女孩,按照時間推算,孩子應該已經三歲多了。

她身上穿着一條天藍色的裙子,頭發紮起來,頭頂別了一個同色系的蝴蝶結。

小家夥臉上挂着笑容,坐在紀年身邊,母女兩個人有說有笑。

這張臉,跟紀年完全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江靜姝看得心潮澎湃。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往前走。

紀年能感覺到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看,擡頭一掃,正好對上了江靜姝。

看到江靜姝之後,紀年下意識地摟住了軟軟。這是一個完全本能的動作。

“紀年,孩子她……”

江靜姝看看紀年,再看看軟軟,竟然激動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她早就渴望着能有自己的孫子或者孫女,在得知紀年生了孩子之後,她也一直想跟孩子見一面,只是沒有找到機會。

沒想到今天出來這一趟,竟然能碰上。

“媽媽,這個奶奶你認識嗎?”軟軟擡眸看了一眼江靜姝,一臉好奇地将視線轉向紀年。

紀年“嗯”了一聲。出于禮貌,她對軟軟說:“和奶奶打個招呼吧。”

軟軟聽話地點了點頭,看向江靜姝,甜甜地說:“奶奶你好~”

聽到軟軟喊出“奶奶”,江靜姝的眼眶當即就紅了。

人上年紀之後,就希望子孫和諧,安靜地享受天倫之樂。

如今這麽可愛的孫女就擺在面前,她怎麽能不喜歡?

“紀年,我能帶軟軟回去看一下她爺爺嗎?”江靜姝将目光轉向紀年,小心翼翼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抱歉。”紀年沒有明确回答,但是答案是什麽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紀年,你不能這樣,孩子她有權利知道真相……”江靜姝見紀年态度這麽堅決,忍不住就開始說教。

孫女就在眼前,不讓她認,怎麽可能?

軟軟雖然才三歲多,但是已經可以聽懂大人的對話了。

聽到江靜姝說爺爺奶奶之類的關鍵詞,小家夥的眼底露出了疑惑。

面對江靜姝的說教,紀年并未開口接話。

見紀年不說話,江靜姝忍不住繼續:“你別擔心,我沒有要和你搶孩子的意思,我只是想跟孩子多點兒接觸的機會,不管怎麽說她都是我們池家的孩子……”

“錯了,她是我們秦家的孩子。”

秦唐剛剛排隊買完奶茶,走過來就聽到了江靜姝的話。

他皮笑肉不笑地接過江靜姝的話,站在紀年和軟軟面前,将她們母女兩個人護到了身後。

江靜姝只知道紀年結婚的消息,對紀年的身世背景并不知情,這個時候突然出現的男人,着實讓江靜姝愣了一下。

她年齡這麽大了,一眼就能夠通過一個人的穿着和氣質判斷他的身份地位。

面前這個男人,看着就不是簡單的人物。

“你是?”江靜姝問。

秦唐低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紀年的哥哥。”

江靜姝聽得一愣。

之前池順有調查過紀年的資料,資料上顯示她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沒什麽家庭背景。

怎麽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來一個這麽不簡單的哥哥?

秦唐也知道江靜姝在驚訝什麽。

當初知道紀年和池簡琛結婚之後,池家肯定沒少找人查紀年的資料。

說白了就是狗眼看人低呗,覺得紀年是普通家庭出身的,配不上他們高貴的兒子。

“怎麽,看到自己當初瞧不起的人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心裏不爽嗎?”秦唐笑着出聲調侃江靜姝。

江靜姝搖搖頭,看着紀年解釋說:“只是有點驚訝,沒有別的意思,希望你們不要誤會。”

這種時候,江靜姝真的不想再和紀年産生什麽矛盾了。

如今池簡琛已經為了紀年和他們夫妻徹底決裂,她不想再和紀年有什麽摩擦。

那樣,只會讓他們之間的關系更加惡化。

面對江靜姝的解釋,秦唐無動于衷,只是警告她:“軟軟是我們秦家的孩子,奉勸你還是別打什麽主意了。”

“但孩子的父親是阿琛,這一點是無法否認的。”江靜姝據理力争,“孩子的身體裏流着的是池家的血,我們不會搶孩子,但是不代表我們沒資格去看孩子。”

“你跟我談資格?”秦唐像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好,我讓你看看什麽是資格。”

說這話的時候,秦唐臉上的表情有些詭異。

看到他這個表情,江靜姝脊背上泛起了一陣涼意。

紀年見江靜姝臉色不太好,怕她再承受不住秦唐的話暈過去或者是怎麽樣,于是出手拍了一下秦唐的胳膊。

“走吧,別說了,去吃飯。”

聽到紀年的聲音,秦唐總算是停下來了。

他沒回紀年的話,直接抱起軟軟,走了。

軟軟剛才也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兒,被秦唐抱起來之後,一直都在偷偷觀察秦唐的表情。

“舅舅生氣啦?”軟軟擡起小肉手來戳了一下秦唐的臉。

聽到軟軟的聲音之後,秦唐的臉終于不那麽繃着了。

他笑了笑,将手裏的奶茶遞給軟軟:“喏,喝吧。”

軟軟開心地接過奶茶,先前的陰霾一掃而光。

……

江靜姝站在原地,看着孩子的背影,心裏有些酸。

“這是造的什麽孽……”她壓低了聲音自言自語。

她這一生,從未像現在這樣後悔過。

早知如此,她當初一定不會那樣奮力阻止池簡琛和紀年。

如果不是她的阻止,說不定現在他們一家人能夠和和睦睦地相處。

越想,江靜姝就越自責。

**

池簡琛連續三天多的時間沒有聯系到紀年了。

中途的時候嘗試過給她發短信打電話,都沒有回複。

他本想去幼兒園再找她,但是發生了那天的事情之後,他突然就沒有勇氣在她面前出現了。

那天那場沖動的關系結束以後,回到酒店,他自責了很久。

紀年說得對,他就是個不要臉的男小三。

他真的想不到,有生之年,自己竟然能夠跟這個稱呼扯上關系。

更可怕的是,因為他的沖動,紀年也成了背叛婚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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