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二部分開始，就是正文的內容了
拾東西、打包行李了。
**
或許是因為昨天晚上太困了，馮子期回到賓館之後，頭剛挨着枕頭就睡着了。
一覺醒來，已經快一點了。
她洗了個澡，換了一套衣服，然後打車去了機場。
她的駕駛證沒帶，原本是想開小姑的車去的，但是計劃泡湯了。
雖然補了一覺，但是馮子期的臉色還是很憔悴。
她現在年齡也不小了，女人一旦超過二十五歲，熬一次夜，睡三天都緩不過來。
馮子期完全沒心情化妝，洗完澡之後随便往臉上擦了點兒東西都出門了，頭發也是很随意地披散在肩頭。
顧寧的航班在三點五十降落。
馮子期來得早了，在接機口等了半個多小時，終于等到了顧寧。
她沒想到，顧寧是帶着阿金一塊兒回來的。
看到顧寧一手抱着阿金，一手拖着行李箱的畫面，馮子期當場就紅了眼眶。
雖然才幾天沒見阿金，但是她感覺已經過了一個世紀。
阿金看到馮子期之後，立馬朝她伸出了手，“mummy~”
馮子期從顧寧懷裏抱過了阿金，她紅着眼眶看向顧寧：“帶阿金回來為什麽沒有提前跟我說……？”
“給你個驚喜啊。”顧寧笑着看向她，一只手為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沒想到卻把你弄哭了。”
“沒有，我就是太想你們了。”馮子期吸了吸鼻子，她也知道自己剛才有些失态。
“阿金最近有好好吃飯嗎？”馮子期看向了懷裏的孩子。
阿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很用力。
看着女兒點頭的動作，馮子期欣慰地笑了。
她回國的時候，最擔心的就是阿金不好好吃飯、變瘦，現在看來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阿金看着和她回國之前沒什麽區別，這裏頭，應該有不少顧寧的功勞。
阿金出生之後，他這個爸爸當得真的非常稱職。
工作再忙，該回來陪孩子的時候，他都不會缺席。
馮子期抱着阿金，和顧寧一塊兒走到外面打車。
……
沉浸在看到阿金的驚喜之中，馮子期并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二三。
而二三，則是一直跟着他們，臉色很是難看。
今天他是接受到秦唐的任務之後過來的，看到馮子期和顧寧這麽親密，他完全不好交差。
愁容滿面。
二三跟着他們走到了地下停車區，等他們上車之後，立馬跑回自己的車位，發動車子跟上去。
還好這之間的距離沒有多遠，不然他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
……
上車以後，馮子期一直緊緊地抱着阿金。
顧寧坐在旁邊，認真觀察着馮子期的臉色，發現她有些憔悴。
“最近沒好好休息嗎？”顧寧詢問。
馮子期知道自己是瞞不住他的，但又不想讓他過于擔心，于是随便找了個理由。
“嗯，有時候晚上會在醫院待着。”
顧寧說：“等會兒放下行李，我和阿金陪你一塊兒去醫院吧。”
馮子期點了點頭：“好。”
阿金是她的孩子，而奶奶是陪她一起長大的人。
雖然老人家現在已經不能說話了，但是她還是想讓她跟阿金見一面。
路上馮子期沒和顧寧說太多話，幾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阿金的身上。
阿金還不到兩歲，不會說太多話，但是馮子期一路上都在和她互動。
就算阿金沒辦法回複太多，她依然樂此不疲。
現在這種時候，也只有孩子能給她一點兒安慰了。不到一個小時，顧寧和馮子期帶着阿金回到了賓館。
阿金還小，坐了那麽長時間的飛機，精力自然是跟不上的。
回到賓館，馮子期剛把她放到床上，阿金就睡過去了。
馮子期将阿金的鞋子和襪子脫下來，給她蓋上了被子。
安頓好孩子以後，馮子期和顧寧坐到了沙發上。
顧寧張開手臂把馮子期摟在懷裏，手摸着她的頭發。
“最近是不是很累？”
“有一點。”馮子期深吸了一口氣，“我奶奶的事兒，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将具體的情況和顧寧說了一遍，包括小叔和小姑希望拔管的事兒。
顧寧聽完之後，臉色也略微有些沉重。生死大事，不得不嚴肅。
“你呢，你有什麽想法？”顧寧先詢問馮子期的意見。
“我也不知道……”馮子期将頭埋在他懷裏，哽咽：“我知道她年齡大了這些事情都無法避免，但是想想還是覺得好殘忍……我下不了那個決心。”“
我會覺得，很對不起她。”
“我明白。”顧寧輕撫着她的後背，“但是，我贊成小姑和小叔的想法。”
“作為兒女，他們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定也是很艱難的，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希望自己的父母活久一點，不是嗎？”
“但是當活着成為一種折磨，一種痛苦的時候……或許離開是一種解脫呢？”
顧寧說，“或許，你可以将它看成安樂死。他們兩者本身沒有多大的區別。”
馮子期抿着嘴唇不說話，雙手緊緊地抱着他。
**
二三一路上跟着馮子期和顧寧，看着他們兩個人和孩子一起進入賓館之後，二三才離開，回去複命。
二三一路上都很忐忑，他完全能想象等會兒秦唐的臉色會有多麽難看——
二三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準備才去找秦唐。
他剛走進辦公室，秦唐便放下了手裏的工作，看向了他。
雖然沒開口詢問，但是這個眼神已經足夠可怕了。
二三醞釀了一下，說：“顧寧是帶着孩子過來的，馮小姐去機場接他們了，他們兩個看起來感情挺好的。”
二三一邊說，一邊觀察着秦唐的表情，生怕哪個詞兒不對把他惹怒了。
“後來他們從機場回了醫院的旁邊的那家賓館……”
“孩子？”秦唐死死地咬住這兩個字。
“是……”二三硬着頭皮回答，“就是之前資料上的那個小女孩。”
“給你三天時間。”
秦唐從煙盒裏抽了一支煙出來，叼在嘴裏點燃。
“把孩子弄過來。”
二三：“……什麽意思？”
他不太明白秦唐為什麽要這麽做。
孩子明顯不是他的，他把孩子弄過來幹什麽？
“你聽不懂人話？”秦唐不耐煩地掃了二三一眼，“讓你做不就照做，哪來那麽多廢話？”
二三：“……哦，好。”
“出去吧。”秦唐已經沒興致再和二三說話。
“有幾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二三看着秦唐，語氣前所未有地嚴肅：“我覺得你這樣做，只會把馮小姐越推越遠，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孩子比她的生命還要重要。”
秦唐吸了一口煙，眯起眼睛：“你是在教訓我？”
二三搖頭：“沒有，不敢。”
“那就滾。”秦唐放下打火機，“三天之內，把我交代的事情辦好。”
229：學着狗腿一點兒
秦唐生氣了，二三不敢有異議，只能點頭答應下來，按照他的吩咐做事兒。
二三退下之後，秦唐掐滅了煙頭，暴躁地拽了一把領帶。
他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盯着窗外的車流發呆。
孩子……呵。
她竟然真的給別人生孩子了。
**
阿金睡了兩個多小時，到晚上七點鐘的時候才醒過來。
阿金醒過來的時候，馮小姑剛好來到賓館找馮子期。
馮子期忙着照顧阿金，敲門聲響起之後，顧寧前去開門。
馮小姑看到顧寧之後，稍微愣了一下。
再往裏看，竟然看到了一個孩子。
馮小姑：“這……？”
這次馮子期回來，完全沒有和他們提到自己的感情問題。
當初她在和秦唐的那段感情裏受傷嚴重，他們這些當長輩的都知道。
一直以來，他們都覺得馮子期出國是為了療情傷。
所以，她這趟回來之後，他們也沒詢問過她的感情狀況。
沒想到，她竟然孩子都有了？
“小姑，這是顧寧。”馮子期抱着阿金走上來，為他們介紹彼此。
“這是顧寧。”
“這是阿金，我和顧寧的孩子。”
接着，馮子期又為她介紹起了懷裏的阿金。
“這……子期，你之前怎麽沒跟我們提？”馮小姑依然很驚訝。
“現在提也不晚。”馮子期問她，“要不要抱一抱？”
馮小姑點頭，笑着從她懷裏接過了阿金。
阿金這孩子不算太認生，被陌生人抱在懷裏之後，也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對方，沒有什麽排斥的反應。
而且阿金長得可愛，馮小姑盯着阿金看了一會兒，喜歡得不得了。
“這孩子，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她感嘆。
馮子期淡淡地笑着。
确實……阿金剛出生的時候，她自己都覺得很像。
**
紀年一整天都在家裏收拾東西。
到晚上的時候，算是有了比較明顯的進展。
七點鐘的時候，家裏突然有人敲門。
聽到敲門聲的那一刻，紀年還以為秦唐又過來了。
畢竟認得這裏的人也就那麽幾個，最可能來的人就是秦唐。
所以紀年都沒看貓眼，直接開了門。
看到站在門口的梁清時，紀年吓了一跳。
“你怎麽來了？！”梁清笑：“琛哥讓我來的啊，幫你們搬家。”
紀年：“……”
她回頭看了一眼，正好和池簡琛的眼神對在一起。
池簡琛點了點頭，表示确實是自己讓她來的。
梁清之前跟軟軟一塊兒玩過一次，軟軟對她是有印象的。
而且，軟軟很喜歡梁清。
所以，看到梁清之後，軟軟放下了手裏的玩具，跑上來和她打招呼。
“哈喽~！”軟軟朝梁清招手。
梁清完全沒想到軟軟會對她這麽熱情，露出了驚喜的笑。
接着，梁清走上去，抱起了軟軟，“哈喽，又見面了，你有沒有想我？”
軟軟壞笑：“哈哈，沒有。”
梁清去撓軟軟的胳肢窩，“你這個小壞蛋~”
跟軟軟鬧了一會兒，梁清才開始跟紀年和池簡琛說正事兒。
“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回去？”這個問題，梁清是看着紀年問的。
因為她感覺這個事兒池簡琛肯定是沒辦法自己做主的。
“你問他。”紀年沒回答，直接把問題抛給了池簡琛。
梁清有些意外，不過也沒說什麽，再次将視線轉向池簡琛。
池簡琛想了想，說：“明天或者後天吧。”
紀年皺眉：“我很多東西還沒有收好。”
池簡琛：“有些東西不用收，回去再買就行。”
紀年：“……”
“OKOK，那我馬上給司機發微信，讓他今天晚上過來。”梁清感覺到了池簡琛的堅決，估計是怕紀年猶豫吧。
……
回滿城的時間最終定在了後天早晨。
離開的前一天，紀年給的季平生打了一通電話。
那天晚上季平生來吃過飯之後，他們就沒再聯系過了。
于情于理，走之前都應該跟他說一聲。
電話很快接通，不過，并不是季平生的聲音。
聽筒裏是一道溫柔女聲：“你好。”
聽到這個聲音之後，紀年習慣性地将手機拿下來看了一眼屏幕。
嗯，沒打錯電話。
“你是雲舒？”紀年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對方“嗯”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他手機落在我這裏了，我正打算給他送過去。怕你找他有事兒，就先接了。”
紀年：“嗯，沒什麽大事兒，就是跟他說一聲，我明天回滿城了。”
那邊，雲舒聽完她這話之後略微了愣了一下。
大概是沒想到她會這麽快回去。
“……呃，這麽着急嗎？”
“嗯，池簡琛他比較急，而且孩子的轉學手續已經辦好了，我也不想讓孩子休息太長時間。”紀年像朋友一樣和雲舒寒暄着。
雲舒“嗯”了一聲，然後說：“那我等會兒把手機送過去，讓他給你回電話吧。”
“嗯，也行。”紀年答應下來。
稍作停頓之後，她問雲舒：“你肚子裏的孩子，還好吧？”
雲舒：“嗯……挺好的。”
紀年笑笑：“嗯，其實老季很喜歡你，可能你們之前會存在一些誤會，現在解開了就好了，希望你們幸福。”
紀年沒跟雲舒正面接觸過，但是她對雲舒的印象還不錯。
單單看長相就能看出來，雲舒是個心地善良的人，而且，她一直都相信季平生的眼光。
能被他喜歡這麽久的人，一定不會太差。
“那……先這樣，我等會兒讓他給你回電話吧。”
和紀年聊了幾句，雲舒就挂斷電話了。
**
晚上，秦唐來了。
既然都要走了，這消息自然也是要對秦唐說的。
家裏沒什麽東西了，所以只能去外面吃飯。
吃飯的時候，池簡琛和秦唐一塊兒喝了幾杯。
喝酒的時候，池簡琛對秦唐的态度很好。
不管怎麽說，秦唐這次沒在他和紀年中間添亂，已經是最好的幫助了。
池簡琛對秦唐沒什麽奢求，只要他以後別再威逼利誘着拆散他們就行了。
因為旁邊有軟軟在，所以秦唐也沒對池簡琛說什麽過分的話。
一杯酒下肚，秦唐看着池簡琛說：“以後你要是敢讓她受委屈，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紀年坐在旁邊兒，聽着秦唐說出來這樣的話，有些驚訝。
好像秦唐還沒有這麽直截了當地維護過她。
這話聽得，她簡直受寵若驚。
池簡琛答應得很幹脆：“嗯，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你可以放心。”
紀年全程沒怎麽說話，他們兩個人喝酒也還算有分寸，不至于酩酊大醉。
**
該道別的人都道別了，晚上回去安穩地睡了一晚，第二天就該回滿城了。
第二天一早，秦唐并沒有出現來送他們，紀年本來以為，按照他對軟軟的疼愛程度，怎麽着都該露個面的。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不來。
九點半，正式啓程回滿城。
路上前後需要六個多小時的時間，紀年已經給軟軟準備好了足夠的幹糧。
小家夥坐在安全座椅上，倒也算規矩。
上路以後，紀年給陳芸發了一條微信。
然後，陳芸的回複來了：你和孩子回來之後是住家裏還是？
這個問題把紀年問住了。
按照池簡琛這個架勢……應該是會帶着她和軟軟回星耀吧。
紀年想了想，回複陳芸：應該是回他那邊。
陳芸：那你們今天回來之後先好好休息，等明天和他一起帶軟軟回來。
紀年：好吧。
她知道，陳芸這是鐵了心要跟見池簡琛了。
但是池簡琛這情況……
想到這裏，紀年往副駕駛座看了一眼。
她總覺得，池簡琛是不太會和長輩相處的那種，他既沒辦法做到像蔣宋庭那樣處處套長輩歡心，又沒辦法像季平生一樣用實際行動讓長輩信服。
而且他這個人的性格，注定了他沒辦法在任何人面前放低姿态。
……
一路上走走停停，車停在星耀門口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鐘。
軟軟在回來的路上睡着了，紀年也沒叫醒她。
停車以後，她先抱着軟軟進了家門。
池簡琛和司機還有梁清一塊兒往裏投搬東西。
搬好以後，池簡琛就讓他們先回去了。
臨走的時候，梁清跟池簡琛說了幾句悄悄話。
“琛哥，你過來你過來~”梁清一臉神秘。
池簡琛皺眉走上去，“怎麽了？”
梁清壓低了聲音，對池簡琛說：“回來的路上，我看到紀年和她媽媽聊微信了。”
池簡琛：“嗯？”
梁清說：“我看到她媽說讓她趕緊帶你回去呢，越快越好，估計是很想看看你這個女婿了！”
池簡琛：“……真的？”
他之前還沒問過紀年她父母的态度。
說到這事兒，他其實還是有些擔心的。
梁清點頭，“真的啊，我估計紀年等會兒就會跟你說這事兒了，你好好想想該怎麽表現吧~”
池簡琛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我給你個建議啊……”梁清摸了摸下巴，說：“見長輩的時候，要學着狗腿一點兒，長輩最喜歡嘴甜會哄人的那種了！”
狗腿、嘴甜、哄人？
池簡琛聽了就覺得頭大。
這三件事兒，他都不會。
看到池簡琛皺眉，梁清就知道他在擔心什麽了。
“琛哥，你加油，過了這一關你就成功了！”梁清拍了拍池簡琛的肩膀，“我先走了，你們好好商量商量對策吧！”
230：果然是擅長算計
梁清走以後，池簡琛在樓下替紀年收拾起了東西。
她這回帶回來好幾個行李箱，還有一些行李袋，雖然算不上特別多，但也在客廳堆了一堆。
青團和湯圓又是好長時間沒見池簡琛，見他蹲下來之後，兩只貓立馬圍到了他身邊。
池簡琛騰出手來，挨個摸了摸它們的腦袋。
紀年将軟軟放到卧室的床上之後就下來了，剛一下樓就看到池簡琛在幫忙收拾東西。
她走上去，跟池簡琛一塊兒蹲了下來。
“喵嗚~！”紀年剛蹲下來，湯圓突然很兇地叫了一聲。
紀年被湯圓逗笑了，轉過頭看着它。
“幹嘛，小狐貍精。”
之前她一直是這麽喊湯圓的，一時半會兒也改不回來了。
“喵嗚！”湯圓似乎聽懂了這個稱呼，叫得比剛才都兇了。
不過紀年心情好，沒跟她計較太多。
池簡琛替紀年收拾東西的時候，順口問她：“你準備什麽時候帶我回去見你父母？”
紀年：“……啊？”
她沒太明白池簡琛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她好像也沒在他面前提過回家見父母這事兒吧？
池簡琛又重複了一遍：“你打算什麽時候帶我回去見你父母？”
紀年：“……你做好準備了？”
她擔心的倒不是陳芸和紀德，而是池簡琛。
他這樣的性格，實在是不适合和長輩相處。
池簡琛不明白紀年為什麽會這麽問：“準備好了，有什麽問題嗎？”
紀年：“看來是我想多了。”
池簡琛追問：“你哪裏想多了？”
紀年放下手裏的收納盒，“我覺得你不太會和長輩相處，跟我爸媽見面的話會比較尴尬。”
池簡琛：“……”
确實被她給說中了。
他一直都比較随性，從小到大也沒刻意讨好過誰。
剛才梁清跟他說的那些技巧，他确實不會。
“我之前把我們結過婚的事兒跟我爸媽說了，他們對這件事兒還是有些不滿意，所以見到你之後态度可能會不太好。”紀年先提前給池簡琛打了預防針。
有些話，還是說在前面比較好，不然到時候容易尴尬。
池簡琛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會盡力。”
池簡琛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真誠，真誠裏還帶着一絲絲期待。
紀年之前從未見他露出過這樣的表情，被逗笑了。
“好，那你盡力。”紀年說，“回來的路上我媽就在催我帶你回去和他們見面了。”
池簡琛：“那我們明天回去吧，明天陪你回家，後天再給軟軟辦入園手續。”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池簡琛生怕紀年變卦，所以趕緊把時間定了下來。
紀年對此倒是沒什麽建議，點頭答應了。
接下來的時間，兩個人一起收拾起了東西。
**
海城。
三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天，秦唐吩咐給二三的事情仍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進展。
這兩天馮子期和顧寧幾乎每天都待在一起，兩個人走到哪裏，孩子就被帶到哪裏，完全沒有時間進行秦唐吩咐給他的任務。
……
經過幾天的商議，以及心靈上的掙紮和糾結，馮子期終于做出了最後的決定：給老人家拔管。
顧寧說得對，老人家已經八十多歲了，既然躺在病床上也要受這麽多罪，倒不如直接解脫。
雖然這個決定很痛苦，但是，思來想去，好像沒有比這個更合适的結局了。
在決定拔管之後，小叔和小姑提前聯系了殡儀館和墓園，準備老人家的身後事。
做出決定後的那天晚上，回到賓館之後，馮子期哭得泣不成聲。
彼時阿金已經熟睡。
馮子期靠在顧寧的肩膀上，一只手抓着他的衣袖，哭得一抽一抽的。
顧寧知道她內心的難過。
這些年，她經常會提起奶奶，也會和他說很多小時候的事兒。
顧寧知道她從小是被奶奶帶大的，祖孫兩人之間的感情一定很深。
要她做出這樣的決定，絕非易事。
或許，哭一哭也是好的。
“她會不會怪我……”馮子期哽咽着，很小聲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顧寧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後腦勺，“不會的，放心吧。”
“我很怕……”馮子期抹淚，“爸爸也不知道這個消息，我怕他知道之後怪我。”
“不會的，相信我。”顧寧溫柔地安撫馮子期，“你已經做出了最好的決定，生老病死不是你能控制的。我相信如果你爸爸他看到老人家這樣痛苦地活着，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是嗎……”馮子期還是不信。
雖然決定已經做出來了，但她內心卻自責無比。
“我很怕，怕他怪我，也怕奶奶不原諒我。”
顧寧沒有接話，直接張開手臂将她抱入懷中。
對于的現在的馮子期來說，這樣一個溫暖的懷抱，就是最大的安慰。
在醫院忙碌了一天，她出了很多汗。
再加上剛才哭得那麽兇，臉上也挂滿了淚痕。
顧寧抽了一張紙巾，細心地為馮子期擦去眼淚，然後對她說：“去洗個澡吧。”
馮子期點了點頭。
顧寧這麽一說，她也覺得身上黏糊糊的。
于是，馮子期從沙發上起來，從床上拿起睡衣和換洗的衣服，走進了浴室。
馮子期走進浴室之後，顧寧走到床邊，盯着熟睡中的阿金看了一會兒，表情柔和。
過了一兩分鐘，顧寧的手機突然響起了提示音。
他有些懊惱自己沒有調成靜音模式。
顧寧拿出手機，迅速将手機調成靜音，然後才看到郵箱裏未讀的郵件。
郵件是公司總部的人事部門發來的，顧寧看到發件人之後略微皺了一下眉。
除了當初從海城調到倫敦那次以外，他就沒再跟人事聯系過了。
抱着疑問打開了郵件，看完郵件的全部內容之後，顧寧整個人都愣住了。
停薪、停職……
并且，郵件裏只告訴了他這樣的決定，表示“是經過相關部門領導統一讨論後的決定”。
連一個像樣的理由都沒有給。
顧寧知道，在這樣大企業裏，黨派鬥争是一直存在的，也會有人當犧牲品。
但是他從來沒有加入過任何小團體，自從到JS工作之後，也一直是一心一意為公司，從來沒怠慢過。
他不太明白，為什麽這一次公司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顧寧盯着手機看了一會兒，腦袋裏很亂。
他很想問個原因，但是連應該問誰都不知道。
顧寧正因為這件事兒煩心的時候，馮子期洗完澡出來了。
看到馮子期出來，顧寧馬上将手機屏幕鎖上。
這件事情，他暫時不打算讓馮子期知道。
她現在心靈已經很脆弱了，接下來又要面對家人的離開，如果再讓她知道這件事兒，純粹就是在給她添亂。
洗完澡之後，馮子期的情緒似乎緩過來一些了。
顧寧放下手機，從沙發上起來，走到她面前，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頭發吹幹，早點休息吧。”馮子期點了點頭。
“你也去洗澡吧……這兩天辛苦你了。”
“傻瓜。”顧寧笑，“跟我還要這麽客氣嗎？”
馮子期咬住嘴唇沒有說話。
顧寧拍了拍她的後背，“好了，去睡覺吧，我去洗澡。”
馮子期點點頭，走到床邊，在阿金身邊躺了下來。
房間裏是一張雙人床，顧寧來之後，他們一家三口就是在這張床上睡的。
阿金在中間，馮子期和顧寧分別在兩邊。
**
是夜。
酒吧內，秦唐和沈南回面對面坐着。
從進來開始，秦唐就在不斷地給自己灌酒。
沈南回大概也猜得到他這麽做是為了什麽，只能感嘆他真的栽了。
跟秦唐當了這麽多年的朋友，他還是第一次見秦唐為了一個人這樣。
畢竟他是那種對自己親爹都很絕情的人。
突然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大動幹戈，真是叫人不适應。
等秦唐喝了兩杯酒之後，沈南回才想起來自己有一件重要的事兒沒跟他說。
“哦對了，有個事兒忘告訴你了。”
秦唐放下酒杯：“什麽？”
“你之前不是讓我聯系JS那邊安排顧寧麽？”沈南回說，“剛我收到那邊反饋，已經給顧寧停薪停職了。”
秦唐點點頭，“知道了。”
接着，他又繼續喝酒。
“然後呢，下一步你打算怎麽辦？”沈南回好奇，“你就這麽确定馮子期會想到這事兒是你做的？”
秦唐“嗯”了一聲，“在她心裏，應該所有的壞事兒都是我做的。”
“看不出來你還這麽有自知之明。”沈南回忍不住調侃起了秦唐。
這實在是怨不得他，秦唐能有這樣的覺悟真的是太好笑了。
“那你接下來就打算用顧寧的工作要挾他？”沈南回摸着下班思考。
思來想去，覺得只有這一個籌碼好像并不能讓事情順利完成。
秦唐沒接話，仰起頭來又喝了一口酒。
放下酒杯之後，他又對沈南回說：“聯系一下出入境辦公室，我用所有資産擔保，限制馮子期出境。”
秦唐說這話的時候格外決絕，聽得沈南回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得不說，秦唐果然是擅長算計。
這麽短的時間，每一步棋都布置好了。
真是令人佩服。
231：都是可以僞造的
感嘆完畢，沈南回擡起手來拍了一下秦唐的肩膀，笑着說：“我特麽真是服了你的手段和邏輯。”
秦唐還是的沒有說話。
只要一想到馮子期給顧寧生了孩子，他就沒辦法平靜下來。
但是他知道，這種事情已經沒有什麽挽救的餘地。
孩子生出來了就不可能再塞回肚子裏。
他只是想着，如果馮子期能再給他生一個孩子，就好了。
別的事情他都可以不計較。想到馮子期和顧寧的那個孩子，秦唐又灌了一杯酒。
沈南回知道秦唐心情肯定不好，思來想去估計是被馮子期給顧寧生孩子這事兒影響的。
但是，這事兒他始終不怎麽相信。
沈南回端起手邊的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後對秦唐說：“我覺得那孩子很有可能是他們領養的，你有沒有具體查過？”
秦唐手指摩挲着酒杯，若有所思：“查過，醫院的出生證明都看過了。”
沈南回還是不信：“這年頭，出生證明也是可以僞造的，說不定她早就知道你要查她，所以故意弄出來什麽出生證明來糊弄你的。”
“她肯定覺得如果她和別的男人生了孩子，你就不會再糾纏她。為了擺脫你的糾纏，僞造一份出生證明不是很容易？”
許是因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緣故，這一次，沈南回比秦唐理智得多。
聽完沈南回的分析之後，秦唐覺得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他仍然沒有發表什麽意見。
如今，想要證實這件事兒，他就只能想辦法讓孩子和馮子期做親子鑒定。
只有看到結果，他才能安心。
“對了，聽說她奶奶不行了？”沈南回轉移了話題。
秦唐：“嗯，早就不行了。”
沈南回挑眉：“沒想到你這麽關心馮家的情況。”
他原本覺得，秦唐達到目的之後就不會再管馮家的事兒了。
畢竟他當初的老丈人被逮捕這事兒他都沒管，別的事兒就更不可能管了。
沒想到的是，他對馮家的情況竟然是了如指掌，連人家奶奶是個什麽情況都知道。
“聽別人說的。”秦唐并沒有承認這件事兒。
但，真相是怎麽樣，只有他自己心裏最清楚。
馮子期離開的這些年，他确實一直在關注馮家的情況，馮老太太靠着食管茍活這事兒他也清楚。
同樣的狀況，如果放在他身上，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拔管子。
與其活着受這麽大的罪，還不如死得痛快一些。
當然，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沒有這樣魄力和決心。
跟馮子期做夫妻的時間不長不短，但是他是了解她的。
她心軟，單純，優柔寡斷。
尤其是遇上這種關乎人命的事兒，她肯定會覺得痛苦地活着要比潇灑地死去好。
“我聽我醫院的朋友說，他們家好像準備給老太太拔管了。”沈南回将自己道聽途說的消息說給了秦唐。
秦唐聽完這個消息之後并沒有太驚訝，“早該拔了，活着也是受罪。”
沈南回低笑了一聲，“沒辦法，老人活着就是給家裏其他人一點兒念想。我奶奶要是同樣的情況，估計我也沒辦法很快做出決定。”
秦唐捏着酒杯，沒有說話。
沈南回笑着調侃：“不是每個人都能跟你一樣絕的，你在這方面的絕情真的令人的佩服。”
這話也就是沈南回說的，如果是別人說的，秦唐早就把他廢了。
不過，別人确實也沒膽子和他說這樣的話。
秦唐一直都沒說話，沈南回繼續問他：“你搞了這麽多動作，最終目的是什麽？”
這一點，他真的很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