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厲,句句指責葉舒雲,葉舒雲也不辯駁,只跪下請罪

“妾未打理好後宮是妾失職,還請皇上太後降罪。”

葉舒雲心裏清楚,太後想将陸婕妤捧上去,今日之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太後借此發難自己絕對讨不着好。可若皇上能為自己說上一兩句話,想來自己不會受到太大的波及

“妾接到陸婕妤暈倒的消息後即刻動身過來,只是聽說陸婕妤看到了污穢之物暈倒,具體如何妾也不知,還得問連翹才知。”

葉舒雲不等太後責罰下來先行将自己所知說了出來,饒是太後也不能一時半會将葉舒雲打壓下去。太後陰沉着臉将連翹叫了進來,厲聲問道

“今日發生了何事,給哀家一五一十的說出來,若有半句隐瞞,仔細你的皮!”

連翹進來就見着葉舒雲跪在地上不由得心頭一震,在葉舒雲身旁跪下回話

“回太後的話,今日主子跟往常一樣去長信宮請安,路過八角亭時聽到喧嘩聲就過去看看,不想看到了太監們在井裏撈出一具女屍,這才暈倒。”

連翹此時有些戰戰兢兢,自己是陸婕妤從娘家帶來的奴婢,并非國公府的奴才,不知太後會不會借此機會除了自己安插其他人伺候主子…

太後聽到這話不由得皺緊眉頭,聽着連翹的話心中思量怎麽做才最有利,不料在一旁聽着的景德帝這時開口

“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景德帝不帶感情的話語在連翹耳裏卻有如天籁,謝恩後便出了殿領罰。太後想說什麽,太醫這會出來了,景德帝忙開口 “陸婕妤如何?”

太後見狀只得壓下未說完的話,看向太醫。太醫行禮後開口

“陸婕妤只是受了驚吓并無大礙,微臣開幾副安神的湯藥讓陸婕妤服下,調養幾日便可。”

聽到這話景德帝與太後都松了口氣。這時院子裏則傳來板子聲,景德帝又開口

“奴才照顧不周,陸婕妤受到無妄之災,如今太醫也說無事,母後不必太過擔憂。”

說完又看着葉舒雲

“賢妃起來吧,今日之事錯不在你,可宮裏無緣無故死了人,此事交由你徹查。”

葉舒雲聞言心裏一松,景德帝出言便是阻斷了太後想要借機收回六宮大權的算盤,垂眸應聲

“妾謹遵聖旨。”

葉舒雲應完才在淺熙的攙扶下起身,雖說跪了不過兩刻鐘,可對從小嬌生慣養的葉舒雲而言膝蓋已有疼痛之色。太後見到葉舒雲略有不自然的姿态眼神一暗,景德帝只瞧了一眼恍若未覺,在葉舒雲應聲後就轉身進了陸婕妤的寝殿看望

太後晦暗不明的神色看了眼葉舒雲,跟在景德帝身後進殿,而葉舒雲自然也要跟上。待見到躺在床上昏迷的陸婕妤後,意思意思的說了幾句安慰的話便離去,美名其曰徹查真相,實則不想看到景德帝對陸婕妤關懷備至的模樣

葉舒雲回到承乾宮,淺熙為葉舒雲檢查膝蓋,看到膝蓋上略有淤青,憤憤不平的開口

“那陸婕妤昏迷與娘娘有何幹系?娘娘從出生至今哪有受過這樣的罪!”

淺熙瞧着葉舒雲的膝蓋眼眶微紅,對陸婕妤十分不滿。葉舒雲聽到這話淡淡一笑,端起茶杯輕撇杯蓋,悠悠開口

“她是太後的侄女,淑仁皇後的堂妹,就憑這她就能給本宮吃這樣的排頭。”

淺熙仍有不甘,小聲嘀咕道

“方才太後為難娘娘,皇上也不為娘娘說句話…”

話音未落淺熙連忙閉上嘴,帶着怯怯看着葉舒雲,葉舒雲則一臉平靜,放下茶杯看着淺熙

“這話以後不可亂說,被人聽見你的小命可就交代在宮裏了。”

淺熙聽完吐了吐舌頭,應聲後去尋了上好的化瘀藥膏為葉舒雲揉着膝蓋,葉舒雲頓覺膝蓋一涼,略帶舒服的微眯眼睛

一刻鐘後淺熙收起藥膏,葉舒雲吩咐道 “你去将那死去的宮女的底細查仔細了,再讓八角亭那塊的管事及那宮女負責事物的管事叫來。”

淺熙聽完應下,收起藥膏淨了手便去尋夏蕪一道離去。

殿內就剩葉舒雲一人後,葉舒雲才握緊拳頭,想起今天景德帝對陸婕妤的在意不免有些堵心。往日裏景德帝對葉舒雲雖不如陸婕妤那樣的寵愛,卻也是小意溫情,今兒太後發難,景德帝對葉舒雲卻一句話都不曾開口,這樣的态度讓葉舒雲有些受傷

扪心自問,景德帝生的極為俊美,亦不過二十出頭,平日裏對葉舒雲也頗為上心,葉舒雲情窦初開的年紀難免對景德帝上了心。

可今日之事讓葉舒雲徹底清醒了頭腦,把對景德帝剛生出的一絲愛慕之情扼殺在搖籃裏

想清楚了這事葉舒雲也開懷了,自己入宮就是為了登上鳳椅,景德帝對自己用心最好,若沒有這份真心,給予自個寵愛與權勢亦無妨。葉舒雲想到此,松開握緊的拳頭,閑适的端起茶杯飲用。

可不過一會秦安來了承乾宮葉舒雲本以為是景德帝有什麽話要交代,不想秦安卻是拿了一瓶百花露來

“皇上說,娘娘今兒受了委屈,命奴才拿百花露給娘娘塗抹膝蓋。”

葉舒雲聞言一愣,對景德帝突如其來的關心打了個措手不及,讓春禧給了秦安一個荷包後送了出去

未央宮

陸婕妤昏迷了一個時辰,醒來後未見到景德帝,面上露出一抹失落。連翹挨了板子沒法伺候跟前,便由另一侍婢白芷服侍起身

“連翹呢?”

陸婕妤喝了口水後緩緩問道。

白芷聽着陸婕妤的話帶着些許為難的開口

“皇上因連翹姐姐服侍主子不周為由,打了二十大板,這會正在屋子裏休息。”

陸婕妤聞言神色一暗,袖中的手狠狠握緊,半饷後又問道 “既如此,就讓她好好休息幾日。皇上和太後可有說什麽?”

陸婕妤急于知道皇上的态度,白芷見此老實的回答

“皇上因急奏先回了禦書房,說晚些時候再來看望主子。太後娘娘坐了一會見主子還在睡便先回宮了,只是讓賢妃娘娘徹查宮女落井一事。”

陸婕妤聞言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讓白芷扶自己躺下閉目小歇

當夜,陸婕妤夢魇,醒來已是吓得一身冷汗,掀開紗帳,用盡全力虛弱的喚着外面守夜的白芷。

白芷聽到響動匆忙進殿,看到陸婕妤蒼白面色上帶着驚恐,焦急的詢問。

陸婕妤說出自己夢魇一事,白芷大驚之下準備去宣太醫禀告太後皇上,陸婕妤微皺眉伸手阻攔 “此時已是深夜,這會子去叨擾太後皇上,別人定有一番言論,等到天明了再說吧。”

陸婕妤說完這話顫抖着緊緊抓住白芷,手腳微涼,心中不定,就這樣度過長夜

次日一早,陸婕妤夢魇一事傳遍六宮。此時未央宮內的景德帝一臉黑氣,面色極為不善的盯着太醫

“這就是你說的無礙?陸婕妤受驚夢魇,你開的方子卻毫無用處,朕要你何用!”

景德帝一怒之下對着太醫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責罵,太醫苦不堪言只能磕頭請罪。

葉舒雲此時也十分頭疼,那宮女一事毫無頭緒,人人都說那宮女不過剛入宮兩月,為人膽小怯弱,平日裏不與人來往,若不是被打撈上來,只怕還未被人發現失了蹤

現在陸婕妤又是夢魇,看景德帝的架勢這事不能善了了,葉舒雲對為陸婕妤診治的太醫心中抱以同情,面上卻不顯

陸婕妤看這情形,虛弱開口 “皇上莫怪楚太醫,都是妾身子不中用。”

景德帝見陸婕妤開口求情面色稍微好了些,卻依舊冷言對楚太醫開口 “仔細為陸婕妤診治,若有差錯小心你的腦袋!”

楚太醫見狀連忙磕頭謝恩 “微臣遵旨。”

說完這話楚太醫立馬起身退下,而靠在景德帝懷裏的陸婕妤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景德帝看向葉舒雲,雖說面色依舊不好卻也未曾為難

“這兩日辛苦你了,陸婕妤處有奴才伺候,你就先回去歇着吧。”

景德帝來未央宮前葉舒雲便把昨日調查出來的東西告訴了景德帝,因那宮女不曾與後宮女子有牽扯,景德帝也不好追究,葉舒雲便做主将那宮女屍身埋了

此時景德帝開口,葉舒雲也松了口氣,自從葉舒雲踏進未央宮,就見到景德帝對陸婕妤千嬌百寵,而陸婕妤毫不避諱的膩歪在景德帝懷裏。這情景在葉舒雲眼裏倒像是示威

葉舒雲雖對景德帝的感情轉了過來,卻也不樂意有人在自個面前這般給自己添堵。景德帝一開口葉舒雲便應聲退下,離去時看了眼十分虛弱的陸婕妤,出了未央宮後面上浮現一抹冷意

夜,景德帝歇在了陸婕妤處。

衆嫔妃雖嫉妒陸婕妤的恩寵,卻也不敢在此時惹陸婕妤。

衆人以為陸婕妤受驚一事在景德帝百般恩寵下結束,不想當夜陸婕妤仍舊夢魇,且連接幾日不斷,陸婕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景德帝大發雷霆,懲治了太醫院不少太醫

太後亦十分擔憂,可到底是為了陸婕妤這個人,還是為了扶持她所下的功夫就不得而知了

作者有話要說: 修文修的有點頭疼?(▼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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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

陸婕妤被夢魇驚擾,景德帝十分憂心,一有空就往未央宮跑,其他嫔妃連面都見不上。給太後請安時柳婕妤将此時提了句就遭到太後訓斥,其餘嫔妃見狀皆不再提。

柳婕妤心中暗恨,從前淑仁皇後在時景德帝只看得見她一人,還好沒兩年就死了,這讓柳婕妤松了口氣。

可還沒等自己得景德帝的寵,又來了個與淑仁皇後相似的女子,這讓心氣高的柳婕妤怎麽咽的下這口氣

葉舒雲坐在一旁喝着茶,看都不曾看一眼柳婕妤,心中暗道“蠢貨。”

衆人散去,葉舒雲回到承乾宮,軟塌還沒坐熱,春禧一臉凝色的進來。葉舒雲見狀,擡頭問道 “怎麽了?”

春禧見葉舒雲開口,将聽來的消息緩緩說出來

原來春禧剛去尚宮局拿這個月的賬本,路上卻聽到有人說牆角。

說陸婕妤每日夢魇有蹊跷,有人在陸婕妤的藥裏面發現了端倪。不過陸婕妤沒讓人聲張。

葉舒雲聞言皺了皺眉,詢問道 “可看清說這話的人了?”

春禧搖了搖頭 “沒有,奴婢過去時只見到兩個人影,追過去卻找不着了。”

葉舒雲聞言眸色一沉,半饷後悠悠開口 “那人不想你見着你自然是不知為何人,陸婕妤倒是好手段。”

春禧一聽這話微微一怔,轉而一想想通了其中關竅 “娘娘是說,這事是陸婕妤…”

葉舒雲看着春禧那帶着不解的神情勾了勾嘴角 “若不是她,這麽隐密的消息皇上不知道,那些宮女又如何得知?”

春禧聞言臉色一變 “那陸婕妤為何要借奴婢的口告知娘娘?難不成她想因此事為難娘娘不成?”

葉舒雲見狀面色凝重,端起茶杯喝了口熱茶,緩緩開口

“不論她有什麽目的,此事咱們知道了也得仔細查下去,若真有此事,處置了後宮也能清靜點。陸婕妤身邊伺候的人可都是太後賜下的,這都能下得去手,本宮這又豈能幹幹淨淨。”

其實葉舒雲心中也頗為好奇,竟公然在湯藥裏下毒,這膽子也忒大了些。葉舒雲立即準備去未央宮一探究竟,而承乾宮也沒放過,更是讓淺熙上上下下徹底查了一遍,果然發現了兩個釘子。

葉舒雲臉色一沉,立即讓淺熙把那兩人料理了。于是一名宮女以偷盜為由被送進了慎刑司,一名則是以打碎了葉舒雲的華冠被送去漿洗房

這兩人被打發走後,葉舒雲覺得承乾宮的空氣都好了不少,淺熙又去內務府親自挑了兩個人補上空缺,承乾宮兩日的動作才停下

在葉舒雲的示意下,春禧與陸明盯緊了太醫院及未央宮,因未央宮不好插手,葉舒雲耐着性子親自去了一趟

“妹妹近來身子可好些了?”

葉舒雲帶着溫和的笑意,看着靠在床上的陸婕妤

陸婕妤亦對葉舒雲報以微笑

“多謝姐姐關心,妾近日來睡的比從前好些,身子已然大好,想來不過幾日便能去承乾宮與姐姐說話。”

葉舒雲笑了笑,可笑意未達眼底,這陸婕妤是在說景德帝近日多來了幾趟承乾宮呢。

“自然,與妹妹這麽伶俐的人說話,本宮甚是舒心。”

二人打着太極,言不由衷的互相恭維,在一刻鐘後結束。

葉舒雲看着春禧走到自己身旁,暗暗點頭,葉舒雲心中大定。這才收起與陸婕妤繼續太極的心思,囑咐了陸婕妤幾句後離去

回到承乾宮,葉舒雲與春禧進了內殿,葉舒雲坐下後,春禧站在身旁開口

“奴婢方才在未央宮找到了藥渣,給冬韻看了後确定了藥裏被加了心悸之藥,若服用一月以上,身子會日漸消瘦,神智不清。”

冬韻,葉舒雲身邊伺候的二等宮女,對藥理精通,葉舒雲知道後便提了二等宮女,負責監管小廚房的膳食

葉舒雲聽到藥效這般猛烈心中一驚,這人是對陸婕妤多大的怨恨才能下這樣的重手。

“本宮今日瞧着陸婕妤雖說還有些病白,身子雖不如從前豐盈,可也不再繼續消瘦下去,想來她确實發現了藥有問題。”

葉舒雲想了想今日見到陸婕妤的模樣才開口,又擡頭問着春禧

“可有什麽懷疑的人?按理說陸婕妤受寵非常,未央宮的奴才為此水漲船高,賣主求榮着實不理智。”

葉舒雲不解,擡頭看着春禧,希望從她那得到個答案

“未央宮近來很是平靜,想來那人陸婕妤沒抓着,可見此人心機不差。可好巧不巧,方才離開未央宮時,奴婢發現有一宮女與茶容華身邊的大宮女金枝在牆角說話,且行為鬼祟。”

春禧說完葉舒雲眸子閃了閃,竟然牽扯到了茶容華?葉舒雲略微擡了擡下巴,示意春禧繼續,春禧便繼續開口

“後,奴婢問了未央宮的其他人,說那宮女名喚芳兒,是小廚房伺候的奴才,陸婕妤平日用的碗筷,藥罐等器皿便是由她保管。”

葉舒雲聽到春禧的話露出一抹笑意

“你說那芳兒與金枝有接觸,若是茶容華買通了她,憑她保管的這些器皿,想要下手也不是不可能。”

葉舒雲不禁想到母親前段時間入宮說的話,茶家因為父親升上了尚書令,而茶父卻依舊沒有頂上禦史大夫的職缺,心中怨恨下時不時給父親使絆子,若自己利用此事扳倒茶容華,受後宮拖累茶家也撈不着好。

葉舒雲一合計覺得此事可行,當即問了景德帝在何處後便尋了過去

本景德帝在禦書房剛批完折子,正想去未央宮看陸婕妤,可剛從椅子上起來就聽到葉舒雲求見。

景德帝素來不喜嫔妃進禦書房,乍然聽到葉舒雲來不由得一怔,可一想葉舒雲平日裏的作風,這次能來禦書房求見怕事情不小,于是應允

“妾拜見皇上。”

葉舒雲一進殿就向景德帝行禮,景德帝大手一揮,笑道

“起來吧。愛妃今兒怎麽過來了?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葉舒雲一聽,斟酌了一下說辭,便将自己的懷疑告訴了景德帝,話裏将春禧聽到兩個宮女說話一事,及與茶容華一事抹去,話裏話外盡顯葉舒雲對陸婕妤的關懷

景德帝聽到葉舒雲的話臉色黑的厲害,葉舒雲看到心下也是一緊。許久後景德帝開口

“既然愛妃有此懷疑,此事就由你去查明,若真有此事決不可姑息。”

景德帝對有人要害陸婕妤一事十分震怒,聽到葉舒雲的話絲毫不曾懷疑。因為陸婕妤的病拖的太久,若不是有人暗害怎會久治不愈

葉舒雲聽到景德帝那帶着煞氣的話,對陸婕妤在其心中分量更加确定,雖說心中有些疙瘩,可一想到能憑此事讓葉家更為穩固便放下不滿,行禮退下

出了禦書房,葉舒雲便吩咐道

“淺熙,你去未央宮将那叫芳兒的宮女帶去慎刑司拷問,春禧你去查芳兒的底細,還有她近來接觸的人事,本宮不信她一個小宮女能為別人守住了秘密。這回本宮一定要茶家脫一層皮。”

葉舒雲眼底閃過一絲淩厲,可葉舒雲沒想到自己不過想讓茶家不再給葉家添堵,頂多茶家受茶容華的拖累遠離京中權貴圈,卻不曾茶家因此而覆滅

有了景德帝的授意,淺熙去未央宮拿人并未受到阻礙。陸婕妤知道後淡淡開口

“動作倒快,不過兩三日的功夫就揪出來,咱們費了那麽大勁卻毫無所獲。”

連翹聽着陸婕妤的話面帶羞愧 “主子,都是奴婢無用…”

連翹還想說什麽卻被陸婕妤打斷 “罷了,你仔細盯着承乾宮,看那人究竟是不是毒害我的真兇,還是賢妃她故弄玄虛趁機而動。”

陸婕妤雙手緊握成拳,在無人看到之處露出陰狠之色,不過兩三月的恩寵竟然有人對自己下毒手,若不是楚太醫醫術高明,怕是自己已經神志不清成為家族棄子

次日,衆嫔妃前往承乾宮請安,便有人将此事拿出來說嘴。

“聽說陸婕妤是被人下毒才日日夢魇,娘娘,此事可真?”

穆美人眼裏閃爍着興奮之色,興致勃勃的問葉舒雲。葉舒雲莞爾一笑,颔首應道 “确實。”

這下底下炸開了鍋,誰人不知陸婕妤得寵,景德帝與太後極其在意,在這風口浪尖上作案膽子不小

“那娘娘可有查出何人所為?”

高才人緊跟穆美人後開口發問。葉舒雲微微擡頭,眼角瞥了眼茶容華,正見一臉緊張,坐立不安,葉舒雲嘴角揚起似有似無的弧度

“昨兒個才抓到了下毒之人,如今正在慎刑司拷問,想來不必多久就能知道了。”

葉舒雲平淡的聲音在衆人一陣驚恐,慎刑司是什麽地方?進去的人大多都是出不來了,就算出來人也廢了。

茶容華這會緊緊攥住手帕,葉舒雲瞧見後更是堅定了要從芳兒嘴裏挖出有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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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家覆滅(上)

衆人散去後,葉舒雲前往偏廳用早膳,春禧一旁服侍。用完早膳後,葉舒雲用水漱口後,從奶娘處将宇文浩抱來

葉舒雲有一下沒一下的玩着宇文浩的小手,而宇文浩對葉舒雲回以笑臉,同葉舒雲玩樂。

葉舒雲見自己的兒子如此乖巧十分歡喜,抱着宇文浩親了兩下。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宇文浩打了兩個哈欠,葉舒雲才讓奶娘抱他下去休息

宇文浩離去,葉舒雲就将春禧與淺熙叫了進來 “可查到了什麽?”

葉舒雲一邊喝着茶一邊問二人,春禧與淺熙對視一眼,春禧先開口

“娘娘,奴婢去內務府查到,芳兒是四年前入宮,從前一直在尚衣局做事,後來得了太後娘娘的眼要去了長信宮,陸婕妤入宮後又給撥去未央宮伺候,想來頗得太後娘娘信任。”

葉舒雲聞言皺了皺眉,春禧見狀繼續開口

“奴婢繼續查下去,發現芳兒與茶容華身旁的金枝是遠房表親,其家人一年前來了京城投靠金枝。而正好茶容華那會準備入宮,而芳兒又在太後娘娘身邊做事,想必那會她們已經開始聯系了。若不是那日發現金枝與她有交集,此事怕是不好查出來。”

葉舒雲聽到春禧将芳兒的家世查的清清楚楚才松開眉頭,淺熙見春禧說完便接過話頭

“那芳兒也算嘴硬,明明拿出了證據還死咬着不認,直到春禧将她家人一個個點算幹淨了才承認與茶容華一起謀害陸婕妤。”

淺熙說着撇撇嘴,露出一抹不屑

“可奴婢瞧着,那芳兒怕不只是與茶容華合謀而已,她自個未必沒有這樣的心思。奴婢瞧着她說起陸婕妤,可是帶着恨意的。”

葉舒雲聽到這話微微挑眉 “哦?那可有問出什麽?”

淺熙聽到萎靡不振

“不曾,不過奴婢想着既然把茶容華揪出來,其他事也不是什麽大事。”

葉舒雲聽到點點頭,意味不明道

“是啊,把她揪出來就好,其他原因确實不重要。”

葉舒雲倒是想讓芳兒把有關陸婕妤的事抖出來,可時間不等人,景德帝的怒火可等不了那麽久。

葉舒雲無奈的嘆了口氣,讓淺熙服侍自己更衣,讓春禧将一甘證據準備好,帶着人前往建章宮

得了景德帝的同意後葉舒雲進了建章宮,将證據交由景德帝後葉舒雲緩緩開口

“妾所查皆在此,因此事嚴重妾不敢擅專,還請皇上定奪。”

景德帝看着葉舒雲遞上來的口供,面色陰沉,半饷後冷冷開口

“如此惡毒之人決不可輕縱,芳兒杖斃,誅三族。至于茶氏,來人…”

景德帝一喊,秦安立即進殿,葉舒雲有眼色的站至一旁。

“将茶容華的寝宮給朕仔仔細細的查,必要将那髒東西給朕找出來。”

景德帝語氣不善的開口,葉舒雲站在一旁充當着背景,秦安則偷偷看了一眼殿內兩位主子,抹了抹額頭上不存在的汗後下去搜宮

秦安的離去,景德帝眼露陰鸷,葉舒雲看的心驚肉跳,深知這會自己決不能撞到槍口上。一時殿內寂靜無聲,葉舒雲倍感壓力,可面上卻依舊淡然之态,不得不說在家中楚氏将葉舒雲教的極好

可一直這麽下去葉舒雲也吃不消,在葉舒雲快崩不住淡然之色時秦安回來了,葉舒雲悄悄松了口氣

秦安回來面上也不大好看,将搜出來的盒子交給景德帝

“回皇上話,這東西奴才交給太醫看過了,确實是令人心悸神志不清的藥物。奴才又問過楚太醫,陸婕妤所中之毒确實是這一種。”

秦安話音一落,葉舒雲感覺到殿內溫度都冷了些,再看秦安,也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啓禀皇上,奴才搜茶容華屋子的時候,發現幾封密信,上面的內容…奴才…額…”

景德帝聽完秦安先頭的話周身散發的冷氣十分慎人,後又見秦安吱吱嗚嗚,更是不耐,直接讓秦安把書信呈上,不一會景德帝看過書信,眸子裏露出危險的光芒

“茶氏好大的膽子,不僅謀害嫔妃還與前朝勾結,當朕的後宮是她茶家後院了。傳旨,茶氏不守婦德,暗害嫔妃,着褫奪位份,暫且打入冷宮。”

葉舒雲聽着景德帝的話眉頭輕躇,打入冷宮,這是景德帝不相信書信的真僞了?葉舒雲有些擔憂,景德帝是一個殺伐果斷的帝王,對皇權極為看重,如今竟然沒處置茶家出乎葉舒雲預料

可葉舒雲也沒傻的反駁景德帝的話,而景德帝卻看向葉舒雲,淡淡道

“愛妃辛苦了,此事若不是愛妃發現,這等毒婦仍在後宮,着實讓朕不安。”

葉舒雲聽着景德帝的語氣有些心驚,雖不如方才的怒意,可話裏的冷意卻消散不去。

“妾為皇上打理六宮,卻因此事驚擾了皇上安寧,都是妾的失責。好在陸婕妤有驚無險,否則妾無法安心。”

葉舒雲覺得景德帝似乎對自己有些猜疑,雖說下毒自個确實是幹幹淨淨,只不過那書信…葉舒雲怕景德帝對自己疑心,只得把陸婕妤扯出來做筏子

景德帝聞言亦無表情,只讓葉舒雲回去歇息,秦安則去承乾宮傳旨。

接到聖旨的茶容華面色慘白,直在宮內撒潑求饒,秦安實在看不下去,命人将她打昏送進冷宮。

茶容華被褫奪位份打入冷宮,一時間在宮內傳的沸沸揚揚,有人可憐有人嘲笑,更有甚者,恨茶氏不下重手一次結果了陸婕妤。

而未央宮內調養身子的陸婕妤聽到,為此有些不滿 “怎麽會是她?确定賢妃沒做手腳?”

連翹點了點頭,“這事應不會錯,芳兒與茶氏身邊的金枝是表親,且□□在茶氏那搜了出來。”

茶容華被褫奪位份,未有品級,便連一個宮女都能稱呼其為茶氏。這讓茶春歌在冷宮裏聽到守門的嬷嬷叫喚都氣的渾身發抖

陸婕妤漂亮的眉毛擰成一團,許久後才釋然 “我總以為不是賢妃,就是柳婕妤溫婕妤,不曾想竟然是她,倒是我看走眼了。”

陸婕妤為沒能調到大魚失望,而葉舒雲卻琢磨着怎麽讓茶氏無法翻身。須知前朝後宮為一體,若是茶父立了功,茶春歌豈不是能鹹魚翻身?

葉舒雲越想越不是個事,自己籌謀多日,這個結果不能算是圓滿,而那所謂的書信證據也經不起徹查。

葉舒雲不想茶家以後在蹦跶,也不想最後這事牽扯上身,就必須借着此時景德帝對茶春歌的厭惡将茶家扒一層皮下來,至少,茶家不能在京城立足

葉舒雲正琢磨着怎麽讓茶氏一事牽連茶父,前朝茶父也因茶春歌的原因受景德帝冷待。

葉昌珉見茶父如此,便讓楚氏進宮向葉舒雲探探底,于是楚氏在三日後遞了牌子進宮。

葉舒雲見到楚氏來心裏高興,拉着楚氏閑話。楚氏看過宇文浩,又給了一塊暖玉,才讓奶娘抱下去

“雲兒,你可知茶家出了什麽事?這段時間皇上一直針對茶家,有好幾個茶家的人被貶了官,可是皇上要動作了?”

楚氏見殿內只剩下淺熙伺候才開口詢問,葉舒雲見楚氏問了出來才淡淡點了點頭。

“既然是母親問起,女兒也不瞞着。茶春歌謀害陸婕妤被發現,還有與前朝串謀的書信,皇上已經将她廢為庶人打入冷宮,針對茶家應該是為此事。”

楚氏一聽露出驚訝之色

“道是如此?我就說好好的茶家怎麽會被皇上盯上,要知道前個月茶夫人還将茶容…額…春歌送去的琉璃盞拿出來顯擺。”

葉舒雲一聽皺了皺眉,自己竟然不知茶春歌竟然還有琉璃盞那樣的珍品。

“女兒瞧着茶春歌沒被賜死怕是皇上還有其他的打算,茶家一向忠于皇上,之前奪嫡雖未站隊卻也保持了中立,若不然,就憑着陸婕妤的恩寵,茶大人可得告老還鄉了。”

葉舒雲嘴上說着,卻沒有把自己動手一事告訴楚氏。而楚氏聽到這些話面色也是一緊

“那照你的意思,春歌還有機會出來?那茶家?”

葉舒雲皺了皺眉,略微想了想,這事放在前朝或許更好解決一些,便低語道

“怕是如此。茶家與咱們家素來不合,這幾代的恩怨若能趁機了斷也算一件好事。母親回家不妨與父親商議,趁着皇上還未消氣動作一番,咱們也能少些後顧之憂。”

楚氏聽到這話面色凝重,想想确實是這個理,便點頭應下。出宮回府後就進了書房與葉昌珉将葉舒雲原話說了出來。

次日,葉舒雲收到回複,葉舒雲瞧着手中的字條笑了笑,轉手将字條燒毀。

“父親出手,本宮也不必擔憂了。”

葉舒雲将字條燒毀後淡淡開口,淺熙聽到後也随着葉舒雲笑了笑

“這下茶春歌可沒翻身之地,咱們承乾宮也能安靜了。”

其實茶春歌并未與茶父串謀,可總還是有幾封家書。在茶春歌下毒之事被查明後,葉舒雲立馬将其書信找了出來,在信裏動了手腳,每一封裏加多了幾句話。這對于葉舒雲來說并不是什麽難事。

葉舒雲原本以為說服葉昌珉需要幾分功夫,卻沒想到葉昌珉這麽快同意且能配合自己,這讓葉舒雲松了一口氣

茶春歌進了冷宮,葉舒雲便下令讓人将她曾經住的寝殿收拾出來。內務府的人見是葉舒雲下的令趕忙派了人前往。

不想收拾屋子卻尋出了一盒子珠寶,內務府副總管張蘆看到後面色一變,那些珠寶并非宮中所有,張蘆有些不安,便向葉舒雲禀報此事

葉舒雲看到那一盒金光閃閃的珠寶眸光一閃,想不到茶春歌還有這些玩意。葉舒雲意味不明的看了張蘆一眼,淡淡開口

“這裏面還有東珠,可本宮記得皇上就賞了本宮一顆,這裏面的東西來的奇怪,張副總管還是禀報皇上的好。”

張蘆聽到葉舒雲的話看了葉舒雲一眼,見葉舒雲并無異樣,便行了一禮匆匆退下

葉舒雲看着張蘆的背影嘴角微揚,淺熙卻有些擔憂的開口 “娘娘,您說張蘆他真會一五一十的禀報皇上嗎?”

葉舒雲聞言笑容更顯

“自然。張蘆可是皇上放在內務府的人,此事事關皇上利益,他一定會交上去的。”

淺熙聽到後一愣,沒想到張蘆竟然是景德帝的人,可自家娘娘是怎麽知道的。

葉舒雲看出了淺熙的疑問,想了想這事淺熙知道也好,便開口解釋

“之前張蘆來給本宮送東西,腰間的玉佩本宮在皇上手裏見過。若不是皇上賞的,他一個太監可帶不上那價值千兩的玩意。”

淺熙一聽更是吃驚 “竟是這麽好的東西,皇上也真是舍得!”

葉舒雲笑笑,可不是麽,一賞就價值千兩,若不是心腹又怎麽會如此。

葉舒雲十分放心張蘆,而他确實不負葉舒雲的信任,将東西交到了景德帝的手裏。

景德帝一臉陰鸷的看向張蘆,不帶色彩的開口 “此事确定?”

張蘆垂着頭,應道

“奴才确定。這是奴才從茶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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