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讓他回京。”
葉舒雲聽到面露喜色,自己入宮前大哥就去了蘇州,三年未歸,母親入宮時偶有提起滿是擔憂,如今得了景德帝的話,來日母親入宮向她提及,也算了卻她一番憂慮
因着景德帝今日無意提起,葉舒雲對景德帝多了一分感激。在景德帝喝完茶,葉舒雲難得的開口
“皇上可要留在這用午膳?妾讓小廚房的廚子給皇上做些新菜。”
景德帝聞言眼前一亮,葉舒雲難得邀請自己留下,大多都是自己想如何就配合着,今日主動讓景德帝很合心意,看着葉舒雲的眸子裏越發溫和
景德帝留下用膳,葉舒雲讓小廚房抓緊準備着,待午時至,葉舒雲與景德帝相偕在院子裏用膳
“這個院子不錯,樹木蔥郁,有這麽個涼亭,平日消遣在此亦是一樁風景。”
景德帝很滿意這個院子,葉舒雲見景德帝如此笑的嬌柔。二人坐下,宮婢很快上了菜
“這是南邊的口味,廣東一帶對吃食十分講究,妾日日吃着不膩歪。皇上嘗嘗…”
葉舒雲觀察景德帝的面色,見他沒有不悅便夾了一塊雞肉到景德帝的碗裏。
景德帝也不知是不是今日心情甚好,竟然為葉舒雲夾了菜,這讓葉舒雲受寵若驚
食不言寝不語,二人無言用過了午膳,葉舒雲服侍景德帝去內室歇息。過了一會景德帝睡着了,葉舒雲輕手輕腳的走到外殿,吩咐道
“皇上睡的很沉,沒什麽事就不要傳了。”
秦安春禧應下,葉舒雲又走回寝殿,為景德帝蓋好被子後坐在塌椅上看書
一個時辰後景德帝起身,見到葉舒雲合衣坐在塌椅上看書,眉頭不露痕跡一皺。葉舒雲見景德帝起來,也放下書籍,為景德帝更衣
“朕去書房見大臣,你先好好休息,晚上還有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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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帝說完葉舒雲笑着點點頭,送景德帝出門後葉舒雲打了個哈欠,叮囑春禧宮宴前一個時辰叫醒自己後躺在床上休息
半個時辰後,葉舒雲起身,懶懶的□□禧淺熙為自己梳妝。一身棗色繡着芙蓉宮裙,裙邊用金線暗紋壓底,頭戴八支金簪,再配海棠步搖,一對東珠耳墜,手腕上一對龍鳳镯,端的雍容華貴之态
葉舒雲仔細檢查了裝扮,用了幾口湯羹後,這才帶着一雙兒女前去沉香榭赴宴
因着是第一次來到玉華園,葉舒雲及宇文浩都十分好奇,尤其是宇文浩,眼珠子轉來轉去,見到什麽都拍着手咧着嘴笑。葉舒雲耐心的為宇文浩講解一路上的一草一木,一屋一瓦,聽的宇文浩越發精神
三人來到沉香榭時大多嫔妃都到場,衆人向葉舒雲行禮,葉舒雲都笑着喊起
葉舒雲按着位置坐下後,宇文浩對着精致不已的宮室十分好奇,在奶娘懷裏蹬了蹬腿,奶娘猶豫的看向葉舒雲,葉舒雲對着宇文浩柔柔一笑,說道
“讓大皇子去玩吧,仔細伺候着。”
奶娘聽到葉舒雲應允,将宇文浩放在地上,宇文浩歡喜的邁着步子跑來跑去,奶娘與小太監匆匆跟在身後,生怕宇文浩這個皇子出了一丁點差錯
葉舒雲慈愛的看着宇文浩,而其他嫔妃都妒忌不已。景德帝膝下如今三女一子,宇文浩受盡景德帝寵愛,不說葉舒雲綿延不絕的恩寵,就連葉家亦受衆人追捧
不一會陸昭儀與陸婕妤相繼而來,朝葉舒雲行禮後落座。葉舒雲眼尖的見到二人神色有異,勾了勾嘴角,看來這兩姐妹關系更為惡劣了嘛!
不過想來也是,陸婕妤陸爍琪是國公府庶女,雖是庶女,卻出自國公府嫡系,而陸昭儀,則是早已分家出去多年的旁支。這嫡系與旁支間,又有利益牽扯,豈會和和睦睦?
葉舒雲突然發現她們二人的關系是國公府在宮中勢力的突破口,面上笑容越發深了
又過了一刻鐘,景德帝與太後到來,宮宴正式開始。
一番歌舞下來,衆人相談甚歡,葉舒雲也被敬了不少酒有些微醺。這時,一名女子上臺獻舞,寶藍色舞衣,頭插雀翎,踩着節拍婆娑起舞。
她全身的關節靈活得象一條蛇,可以自由地扭動。一陣顫栗從她左手指尖傳至肩膀,又從肩膀傳至右手指尖。手上的銀钏也随之振動,她完全沒有刻意做作,每一個動作都是自然而流暢,仿佛出水的白蓮
女子生的如天空的明月般皎潔,身體如微風吹拂細波般輕盈。葉舒雲見到笑着說道
“狀似明月泛雲河,體如輕風動流波。”
女子雙目含情,一颦一笑皆是勾人心魄。一雙媚眼直盯着龍椅上的景德帝,景德帝亦被着女子吸引,待舞畢,女子扭着水蛇腰向景德帝行禮,姿态極為妩媚
景德帝慣是個喜歡美人的,如今有女子投懷送抱,景德帝自然樂意接受
“你叫何名?”
景德帝笑着問着,女子聽到,笑容滿面的說道
“回皇上話,奴婢閨名溫淮瑤。”
女子聲音響起,那聲音更是酥到了骨子裏,景德帝見狀更是興趣盎然,當即下旨封了寶林
衆人見到一個舞女,竟然引起皇上這樣的興趣,一個個危機感大增。而高座在上的太後見到溫寶林,面露不喜
葉舒雲雖心裏有些不舒服,畢竟景德帝今兒個才與葉舒雲甜甜蜜蜜,這會又收了個舞女,葉舒雲看着溫寶林的目光裏帶着一絲不善
葉舒雲很快收回目光,而烏婕妤此時卻是恨的慌,心裏不停咒罵溫寶林,甚至在溫寶林經過自己面前時低低說了一句“狐媚!”
而被冊封的溫寶林歡歡喜喜的謝恩,絲毫不顧及周遭對自己的惡意,就算聽到烏婕妤的話也是一笑而過。
滿心期待自己得了景德帝的恩寵,至此擺脫奴籍的身份,往後富貴榮華,如今咒罵自己的人在溫寶林心裏都記了一筆,想着來日将場子全部找回來
葉舒雲念的詩,出自劉铄《白寧曲》
作者有話要說: 端午節跑出去各種玩,沒有更新 ̄﹁ ̄
鳳舞表示對不起大家
今天起繼續每日更新 ̄﹁ ̄
☆、受罰
溫寶林位分已定,內侍很快在末席加了個座,葉舒雲瞟了一眼揚着春風得意笑容的溫寶林,收回目光
宮宴繼續進行,可衆人的心思被溫寶林打亂了起來,尤其是今年剛入宮的嫔妃,更是對溫寶林虎視眈眈
突然一聲驚叫打斷了飄散的思緒,循聲一看,竟然是大皇子與三公主跌倒在地,尤其是三公主,年歲又小,哭的撕心裂肺。而大皇子宇文浩被羅婕妤抱在懷裏,一臉害怕
葉舒雲見此頓時腦袋嗡嗡作響,原本因為喝了幾杯酒有些微醺之态立即消散。連忙起身快步走到宇文浩身旁,看到他毫發無損安下心來。葉舒雲對一旁的羅婕妤點了點頭,在往三公主處看去
可一擡頭看向三公主,見她手臂上有一條細長的傷口,冒出絲絲血跡,饒是葉舒雲再如何鎮定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一瞬的功夫,葉舒雲定住心神,問道“三公主受傷,來人,快宣太醫。”
葉舒雲一聲令下,在沉香榭伺候的宮女立即去請,很快太醫來到。
太醫為三公主診治,葉舒雲看向景德帝與太後,發現二人面色不好看不由得心沉了沉。再看向陸昭儀,她眼裏滿是焦急,葉舒雲在心裏快速的思索對策
“昭儀妹妹不要心急,三公主年紀小,皮膚嬌嫩,總不會留下疤痕。本宮那有些上好的傷藥,一會就讓人給妹妹送來。”
葉舒雲好聲好氣的與陸昭儀說話,陸昭儀看了一眼葉舒雲,也知道三公主是與宇文浩玩耍時摔倒,兩個小孩子磕磕碰碰的也屬平常,怪罪葉舒雲亦于理不合。
且宇文浩是景德帝現今獨子,所以陸昭儀強把怪罪的話按了下去,勉強扯出一抹笑意
“勞煩賢妃姐姐費心,妾那有凝露膏,想來用不上姐姐的東西。”
凝露膏是貢品,出自雲南。一年宮內也就只有幾瓶,雖葉舒雲從前得了百花露,可卻沒凝露膏珍貴。如今陸昭儀将此物說出來,葉舒雲眸色暗了暗,說道
“既然妹妹有凝露膏這樣的好東西,相信三公主會沒事的。浩兒,過來與三妹妹道歉。”
葉舒雲話鋒一轉,将宇文浩拉扯出來。宇文浩一聽自己的母妃開口,乖巧的走過來,看到三公主身上的血跡露出害怕之色
宇文浩擡頭看着葉舒雲,見葉舒雲神色堅定,又想着方才與三公主跌倒的情景,奶聲奶氣的開口
“三妹妹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快好起來,我們在一起玩。”
葉舒雲見宇文浩道了歉,心底松了口氣,再看着陸昭儀,帶着歉意開口
“昭儀妹妹,三公主到底是與浩兒玩耍摔着了,三公主若需要什麽只管與本宮開口。”
景德帝與太後見葉舒雲與宇文浩賠禮道歉,景德帝看着宇文浩乖巧的模樣很是滿意,而太後眼裏則露出深思
三公主經太醫診治并無大礙,受傷的手臂養上半月也可無恙,陸昭儀松了口氣,看向葉舒雲的眼裏也緩和不少
出了這事,衆人也沒了繼續在宴會玩樂的心情,景德帝陪着陸昭儀回宮休息後衆人散去。只是那新晉的溫寶林面色有點不快,明明方才景德帝那般迷戀自己,最後卻被陸昭儀拐了過去
可溫寶林自己也知道,自己與陸昭儀這樣深得聖心的嫔妃比不得,只能壓下這口氣,讓自己在接下來的幾日因為這事沒少被各宮嫔妃笑話
葉舒雲回到住處,先是招來奶娘與伺候的小太監詢問,發現事情并無其他人動的手腳,便冷冷開口
“照顧大皇子不善,帶下去打十大板,以後再出差錯,就不是十板子的事了。”
奶娘與兩個小太監聽到這話面色一緊,知道葉舒雲已是網開一面,便都不吭聲,安靜的被人帶了下去。葉舒雲靠在塌椅上揉了揉額角,又吩咐春禧
“你去庫房挑些補品松過去,嗯,本宮記得有一塊暖玉,一并送過去,給三公主壓驚。唔,還有羅婕妤,她今兒個護住了浩兒,你挑些東西給她送去。”
春禧聞言颔首應下,淺熙這時入殿,為葉舒雲上了茶,又為葉舒雲捏了捏肩膀,半晌後葉舒雲開口
“那個溫寶林,送兩個宮女過去伺候。”
葉舒雲吩咐完,讓淺熙服侍自己睡下。淺熙知道葉舒雲要給溫寶林送什麽樣的人,立即去安排
連接半月,葉舒雲日日派春禧探望三公主,直到三公主無恙。
而這半月,溫寶林深得景德帝寵愛,十天有六天歇在她那。
一個格外清新的早晨,泛着青色的葉子經過大清早薄霧的滋潤,分外幹淨,整個園子都透露着一股生機。
溫寶林與宮婢去園子裏賞花,溫寶林一時興起,在園子裏哼着歌跳起舞來,不料太後這時也在園子裏賞花,見到溫寶林的舉止,直罵輕浮
“溫氏,好歹你現在是皇帝的嫔妃,竟沒皮沒臉的在園子裏行這輕浮之舉,丢盡了皇家臉面!”
太後本就不喜溫寶林出身卑微,舉止輕浮,如今遇到更是黑了臉
“還有你,身為奴才,主子舉止不當竟然不加以勸阻,安德海,拖下去杖斃。讓賢妃再挑個給溫寶林使喚,回了宮讓教習嬷嬷好好教導。”
太後不顧溫寶林的求饒将小宮女直接杖斃,溫寶林雖心有不服,可對着太後她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着伺候了自己一個月的宮女被拖了下去,心中直罵太後是個老妖婆
葉舒雲知道這事時,是太後身邊的凝露來傳話,葉舒雲只淡淡一笑
“本宮知道了,請姑姑轉告太後娘娘,本宮一定會辦的妥妥當當。”
凝露離去,葉舒雲撤下笑容,太後的意思自己怎麽不懂,無非不想讓溫寶林好過。葉舒雲想了想,吩咐淺熙
“玉華園的宮女與內務府自小□□的不同,你去挑個長相不俗的過去給溫寶林。”
淺熙會意,下去按着葉舒雲的意思挑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宮女過去。
溫寶林惹怒太後一事在一個時辰內傳到了各宮嫔妃耳中,景德帝也有所聽聞,可對太後的決定一句話也沒說,這讓溫寶林心中很是委屈。
葉舒雲送過去的宮女溫寶林怎麽看怎麽不順心,生的貌美如花,自己就是憑借容貌得寵,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景德帝來了還不被勾引了去?
可溫寶林知道,這會自己是別人的眼中釘,這人是萬萬打發不得的,于是脾氣變得焦躁,連接惹怒了烏婕妤與陸婕妤。
而原本想拉攏溫寶林的陸昭儀也猶豫了起來,太後不喜,又犯衆怒,若自己拉攏了會不會惹得太後不快?
陸昭儀心中知道,若是太後不扶持自己,陸婕妤就會成為太後扶持的目标,親侄女與堂侄女,總是親侄女更好
陸昭儀權衡再三,還是放棄拉攏溫寶林,只平日裏有一分照顧。
葉舒雲不理會這些嫔妃的小打小鬧,只在一日烏婕妤甩了溫寶林一巴掌後才開口訓斥
“烏婕妤,溫寶林是皇上嫔妃,你身為宮嫔并無處置嫔妃的權力,好好記得規矩,這幾日就呆在屋子裏靜靜心吧。”
葉舒雲不冷不熱的處置了烏婕妤,對溫寶林自然也沒多好的臉色。這一兩個月來,宮裏出的事幾乎都與她有關,葉舒雲如今看着溫寶林就覺得頭疼,實在不懂怎麽會有這麽麻煩的女子,不懂得趨吉避兇也就罷了,還硬把自己往槍口上撞。
“溫寶林,近日來本宮處處聽着你的傳聞,身為宮嫔,本宮不要求你為皇上分憂,可也別給皇上添亂子。”
葉舒雲喝了口茶水,緩緩放下茶杯,掩去眼底的厭惡,看着溫寶林繼續開口
“這幾日你在屋子裏抄寫宮規女戒,知道何為宮嫔應做之事,待回了宮,自有教習嬷嬷會去教導你。”
葉舒雲不耐見到她們二人,又見衆人有看戲的意思,揮了揮手讓衆人散去。出了葉舒雲的宮室,各宮嫔妃皆嘲諷的看着溫寶林,而烏婕妤,更是不屑的站在溫寶林身前,倨傲的開口
“溫寶林,跟我作對,咱們走着瞧!”
衆人見烏婕妤如此,突然對溫寶林報以同情。烏婕妤性子張揚,憑借家世得景德帝另眼相待,對許多嫔妃不屑一顧甚至刁難,想想前些日子蘇容華被烏婕妤暗中整治的一事,好幾人都渾身發抖,溫寶林被烏婕妤盯上以後怕是都沒什麽好日子過
溫寶林見烏婕妤嚣張狂妄,握緊的雙手,恨恨的瞪了烏婕妤的背影一眼,邁步離去
子嗣
葉舒雲:大皇子宇文浩、四公主宇文婧
陸昭儀:二皇子(已逝)、三公主宇文嬈
溫婕妤:大公主宇文婉
博婕妤:二公主宇文妍
高容華:有孕
庶人鐘夢珊(原鐘美人):有孕
☆、妙矜
中秋前景德帝帶着衆人回宮,回宮次日,葉舒雲就派了個教習嬷嬷去溫寶林處,這讓溫寶林很是難堪
奈何這是太後的決定,溫寶林不得不接受,只能日日接受教習嬷嬷百般刁難折磨。一月後,溫寶林走路時沒了太後說的搔首弄姿之态,舉止端莊不少,這才作罷
而溫寶林這時被皇上晉了選侍,一時間也頗為得意。
一日,秋高氣爽,烏婕妤不滿送來的衣料,在一早請安時跟葉舒雲說了後得了葉舒雲的同意,親自前往尚衣局挑選衣料。挑了一會看中了一匹湖藍色織錦緞,吩咐小太監給送去,不料小太監有些為難的開口
“啓禀婕妤,這緞子是溫選侍讓給留着的,您看…”
小太監頗為懊惱,怎麽讓烏婕妤這尊大佛給來了尚衣局,這宮裏人人都知烏婕妤的張狂,小太監在心裏默默垂淚。
烏婕妤一聽狠狠瞪了一眼那小太監,小太監頓時渾身一抖,可不管小太監怎麽害怕,烏婕妤依舊呵斥道
“不就個賤婢也能用這樣的料子?趕緊送到我宮裏!”
烏婕妤話音一落,溫寶林身邊宮女的妙妗就把布料給奪了去
烏婕妤不悅的眯了眯眼,而妙妗則是一臉倨傲,洋洋得意的說道
“奴婢給烏婕妤請安。”
妙妗只微微服了俯身,态度在烏婕妤眼裏那可是極為嚣張,烏婕妤危險的眯了眯眼,妙妗仿佛沒看見烏婕妤的不悅,笑意吟吟的繼續開口
“這料子是咱們家選侍的,婕妤又何必奪人所好?”
烏婕妤一聽揚起嘴角笑了起來,可那笑容讓人寒毛都豎了起來
“溫氏就是個賤婢,你是賤婢的奴才,算個什麽玩意,也敢這麽和我說話?”
烏婕妤說完冷笑一聲,擡眸打量起來妙妗,好像想到了什麽好笑的事,又說道
“其實?你這臉長的也不錯,溫氏那賤婢也敢把這麽漂亮的奴才放在跟前,也不怕狐媚了皇上,把自個給忘了?”
烏婕妤的話讓妙妗臉一陣青一陣白,想到這幾日那人說與自己的話,添足了底氣反駁
“婕妤何必作賤奴婢?您可得好好收收您這性子,免得皇上哪天忘了您,便只有些阿貓阿狗樂意與您為伴! ”
烏婕妤一聽大怒,直接一巴掌狠狠甩到了妙妗臉上,頓時,妙妗腦袋一歪,臉上浮現鮮紅的手掌印,嘴角隐隐冒出血色。
妙妗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烏婕妤,不曾想烏婕妤竟然不顧規矩公然打了自己。而烏婕妤身邊的大宮女素月則是對烏婕妤開口
“主子仔細手疼,一個奴才罷了,奴婢教訓就是,何須勞煩主子動手。”
烏婕妤一聽,看着妙妗不屑道
“賤婢就是賤婢,跟主子說話是什麽态度,你真當溫氏上的了臺面?既然溫氏管教不了你,那我便好好告訴你一個奴才該有的樣子。”
烏婕妤說完對素月使了個眼色,素月便讓小喜子上前制住妙妗,自己對妙妗一雙如玉容顏左右開弓,很快,妙妗的臉腫的老高,牙齒也掉了兩顆
妙妗被打的暈頭轉向,待素月停手後,妙妗口齒不清的對着素月吼
“你是什麽身份,我是伺候了皇上的人,你個仗勢欺人的狗奴才竟然敢打我!”
被打的發髻淩亂的妙妗哪還有從前的美态,仿若潑婦般在那罵罵咧咧。烏婕妤見妙妗辱罵素月,面色十分的不好看,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妙妗如此簡直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于是烏婕妤大發雷霆,直接對着妙妗露出陰狠的眼神,冷冷開口 “你一個賤婢口出污言穢語,沖撞了本婕妤,來人,拖下去杖斃!”
烏婕妤趾高氣揚的吩咐一旁的小太監,小太監心中連連叫苦,怎麽今兒當值遇到了這樣的事。
論規矩來講,杖斃個奴才雖不是多大的事,可畢竟婕妤手中并無這樣的權利,烏婕妤也深知這點,擡了擡下巴,說道
“還不動手,出了事有我擔着,難不成一個奴才比我這個主子還矜貴了不成?”
一旁的幾名小太監見狀對視一眼,想了想烏婕妤嚣張之态,若不聽從怕是自己也要要跟着遭禍。最後還是依着烏婕妤的意思将妙妗拖了下去
而妙妗被拉下去的那一刻才露出驚恐之色,這才想起來就算自己服侍了景德帝,如今也不過是一個奴才,在被正兒八經經過冊封又得聖寵的烏婕妤面前如同蝼蟻一般卑微
可妙妗不願認命,對着抓着自己的小太監吼道
“我可是皇上的人,你們這些賤奴才不要碰我,還不快放手!”
可任憑妙妗在怎樣大喊大叫,板子依舊落在了身上,不一會,下身露出了血跡
烏婕妤随着小太監來到院子裏觀刑,見到妙妗出氣多進氣少深覺滿意。想了想烏婕妤讓小太監停手,緩緩走上前,向妙妗耳邊低語
“方才你說你是皇上的人,可我,父親是一品骠騎大将軍,大齊的功臣,你說皇上會不會因為一個可有可無的你懲治了我。不過可惜,你怕是看不到了…”
烏婕妤說完捂嘴笑了起來,看向妙妗的眼裏滿是輕蔑嘲諷。妙妗心中暗恨,可奈何自己已沒力氣,憤憤的暈了過去
烏婕妤見此,更是不屑,轉身吩咐小太監 “不過二十板子就這樣了,還當自己多矜貴呢?你們,把這賤婢送回溫選侍宮裏…”
烏婕妤說完轉身離去,可不料剛給葉舒雲請完平安脈的李太醫路過此地,見到妙妗鮮血淋漓生出一分恻隐之心,當即為妙妗診脈
可不想這一舉動出了大事,妙妗有了身孕,如今挨了板子已經小産,連自己也保不住
李太醫見狀搖了搖頭,拿起藥箱離去。而烏婕妤在前方聽到這個消息冷笑連連,撫摸上自己的小腹更是不快。于是又吩咐小太監
“哼,一個賤婢,竟然在宮裏與人茍且,還珠胎暗結,把她丢進亂葬崗,宮裏沒這麽個不知廉恥的賤人!”
烏婕妤說完轉身回宮。原本這事處理了就處理了,可一夜之間如風漲般六宮皆知,當即烏婕妤就摔爛了一套茶具,命人将傳播此事的人給查出來
葉舒雲得知此事時淡淡一笑,請安時向烏婕妤提了一句,被烏婕妤以“妙妗私通死了活該”給遮掩過去,葉舒雲也就此帶過不予追究
烏婕妤的父親正在與北戎打仗,聽說已經将北戎人打退到原本的邊界之外,就快班師回朝,烏婕妤到時候定會憑借大将軍的功勳更上一層,葉舒雲這時可不想與烏婕妤對上
可葉舒雲不理會,不代表旁人也是如此。溫選侍就在景德帝臨幸之日向景德帝訴苦,句句以皇嗣為重欲讓景德帝嚴懲烏婕妤
可景德帝聽完也沒給個準信,這讓溫選侍頗為失望。溫選侍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沒有娘家的支撐,在這宮裏連句話都說不上。
溫選侍思前想後,決定在宮裏為自己找一個依靠,葉賢妃?那不行,那個女人有寵愛有皇子,且她對自己也沒好感。
溫選侍看的通透,知道葉舒雲的路子行不通,那就只有靠上陸昭儀。溫選侍打定主意,次日就去未央宮與陸昭儀表忠
次日,景德帝翻了烏婕妤的牌子,景德帝向烏婕妤說起妙妗,烏婕妤心中暗恨,卻是帶着委屈開口
“妾怎知她有了身孕。妾往尚衣局挑選料子,可她卻侮辱妾侮辱妾的母家,妾好歹也是皇上冊封的婕妤,讓一個奴才這般侮辱,妾還有有何顏面,哪日娘家母親入宮,妾又該如何面對。”
烏婕妤搬出大将軍府,景德帝也一時語塞。原本景德帝也不是那麽喜歡妙妗,只是有一夜發現溫選侍口中喚着其他男子的名字,一怒之下當着溫選侍的面寵幸了妙妗
說白了,景德帝這會怕也是記不住妙妗的模樣,只是有些可惜那個孩子。但這會被烏婕妤擡出将軍府壓住此事,景德帝便有些不喜
可景德帝也不會在烏将軍得勝歸來的節骨眼上處置烏婕妤,只淡淡叮囑
“記住你自己的身份,身為宮嫔,因口舌之争随意處置奴才,壞了規矩。”
景德帝說完,烏婕妤應下,心裏卻将溫選侍又記上了一筆。待景德帝說安置,烏婕妤連忙随着景德帝走進寝殿,服侍景德帝就寝
這事在宮裏傳了幾日,因為妙妗只是個奴才,事情也就漸漸淡了下去。但因為烏婕妤恨上了溫選侍,近來連連針對,将原本溫選侍的寵愛盡數搶了去
陸昭儀見到此狀,猶豫再三還是接受了溫選侍的投誠,于是溫選侍與蘇容華明着與烏婕妤争鬥,陸昭儀時不時為她二人提供些方便
而葉舒雲知道後也暗中對烏婕妤施以援手,提點了烏婕妤幾句,在葉舒雲看來,她們争鬥,自己坐收漁翁之利最好。
于是,在她們争鬥的同時,葉舒雲将博婕妤及玉華園裏護着宇文浩的羅婕妤向前推了推,博婕妤自不必說,心思玲珑景德帝也喜歡博婕妤安靜的模樣,而羅婕妤收獲頗大,在幾人鬥争中博得了一絲景德帝的憐惜
☆、撫養
重陽節前夕,蘭美人病逝。陸昭儀總以為蘭美人并無大礙,不想生病之後不過三日就去了。
陸昭儀對蘭美人的病逝十分懷疑,可換了幾個太醫診治都說這病來勢洶洶,陸昭儀幾度查證下卻毫無發現,只得作罷。
葉舒雲見不到那害自個孩子的人心情頗為不錯,可不想陸昭儀在宴會上露出的嘔吐之症惹人注意,景德帝心中憂心立即命太醫診脈,得到陸昭儀已有兩月身孕。
景德帝大喜,太後也十分歡喜,當即賞下不少珍奇玩意。而陸婕妤恨恨的盯着陸昭儀的小腹,在撫摸上自己的小腹,入宮半年,景德帝也時常歇在自己那,卻不如她好運
與陸婕妤同樣心思的亦是不少,尤其是烏婕妤,更是不平。
宮宴繼續進行,葉舒雲恭喜了陸昭儀幾句,擡頭看向太後,嘴角微泯,不自覺的捏緊了手帕。葉舒雲對陸昭儀的孩子頗為忌憚,只看陸昭儀所出的三公主是何樣的得寵便可知
宮宴結束,葉舒雲回到宮裏,冷冷吩咐 “去庫房把繡着江南景致的屏風給陸昭儀送去,她出自江南,那東西最合适她。”
葉舒雲雖忌憚陸昭儀腹中的皇嗣,可表面上依舊做的漂漂亮亮讓人挑不出錯。
次日,請安時陸昭儀身邊的連翹過來,說陸昭儀身子無力無法過來請安,葉舒雲淡淡一笑,眼底閃過一絲不屑,這就矯情上了?
“陸昭儀有孕,自然要多休息,你回去告訴陸昭儀,等她胎坐穩了再來跟姐妹們說話。”
葉舒雲說完頓了一頓,笑道
“陸昭儀身子不便,想來宮務也無法協助本宮,既如此,讓陸昭儀好生歇着吧。”
葉舒雲笑容不變,雖說太後命陸昭儀從旁協理,可她身子不好,自個不讓陸昭儀過多操勞,這理由在景德帝與太後跟前可是站得住腳的。
葉舒雲再看向在那中規中矩坐着的高芳華,笑道
“高芳華也有九個月身孕了,你是頭胎,可得多注意些。明兒起你也不必來請安了,安心在宮裏待産。”
高芳華一聽面上露出感激之色,懷胎九月本就辛苦,可生怕沒了葉舒雲的庇佑孩子無法降生,高芳華日日都來讨好葉舒雲。
高芳華讓宮婢扶着起身,拖着肚子向葉舒雲微微屈膝 “妾謝娘娘恩典。”
連翹一聽臉色有些難看,葉舒雲談笑間就奪了自個主子的權,又讓高芳華休息打了主子的臉,連翹有些懷疑陸昭儀這舉動正好合了葉舒雲的心意。
連翹行了禮退下,烏婕妤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連翹走後,葉舒雲又與衆人說了一會話,便讓衆人散了
“娘娘,您今兒這麽對陸昭儀,會不會不妥?若是她向皇上太後進言,對娘娘怕是不好…”
請安散去,葉舒雲回到寝殿,喝了一口熱茶後淺熙才帶着擔憂開口
葉舒雲聞言微微一笑,放下茶杯,用手帕擦拭了嘴角,笑着開口
“她才不會這麽愚蠢。既然她身子不适,本宮讓她休息那是體恤她,若她去訴苦,豈不是打了自己的臉,告訴衆人她就是不願過來向本宮請安?她素來極守宮規禮儀,又怎會如此。”
葉舒雲很有信心陸昭儀只能打碎了牙咽下去,淺熙見狀也不再勸
一月後,陸昭儀坐滿了三個月胎,出來走動時發現自己好不容易安插在各部的眼線被拔的七七八八,氣的陸昭儀頭一次将茶杯摔在地上,在連翹的安撫下後才消散了一點怒氣
過了兩日,高芳華發動,葉舒雲得了消息就往長樂宮去。建章宮也有宮人遞了消息,可景德帝這會正與大臣議事,只派人來告訴了葉舒雲一聲
長樂宮現在并無主位,位分最高的是博婕妤,景德帝不在,而博婕妤素來與葉舒雲關系親密,高芳華生産之際,博婕妤就過來與葉舒雲說話等候高容華生産
二人坐在外間喝茶說話,産房裏傳出來陣陣痛呼,二人恍若未覺。二人都是生過孩子的人,對于生産時的境況十分清楚,如今又沒太醫穩婆來說不妥,所以二人對高容華的痛呼只當不存在
“雲姐姐,這高容華的聲音可真大,怕是都傳到長樂宮外頭了,咱們生孩子也沒這聲音。”
高容華痛呼了半個時辰後,博婕妤終于忍不住開了口,葉舒雲聽到後輕輕一笑,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淡淡開口
“誰說不是呢…”
葉舒雲話音一落,産房便傳出來嬰兒啼哭,葉舒雲手一頓,放下茶杯,對博婕妤笑道
“這不,生出來了。妹妹與我一起去瞧瞧?”
博婕妤點了點頭,跟葉舒雲一道進了産房。
剛出生的孩子紅通通皺巴巴的,可哭聲卻很是響亮。穩婆一見葉舒雲來了忙抱着孩子上前道喜
“啓禀娘娘,高芳華生下了小皇子,有八斤重呢!”
葉舒雲聞言挑了挑眉,皇子?這高芳華運氣倒是不錯。葉舒雲稍稍看了眼小皇子,叮囑了高芳華幾句後與博婕妤退了出來
“高芳華生了皇子,可她位分不高,就算晉了容華也撫養不了,姐姐說,這孩子會給誰撫養?”
葉舒雲聽到這話一怔,皺了皺眉,淡淡道 “九嫔還有一位赫修儀,陸昭儀有孕,怕是期待自個肚子裏那個是個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