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公主,大公主二公主皆是平平,穆美人如今謀害三公主一爆出來,怕是整個穆家都要遭殃了
葉舒雲所料不錯,景德帝在一開始的震怒冷靜下來,讓秦安傳旨
“美人穆氏,婦德有虧,欲謀害皇嗣,濫殺無辜,念其侍奉朕三年,廢其位分,貶為庶人,保其全屍,賜鸩酒。”
葉舒雲聽着景德帝的聖旨面色毫無波動,許久以來葉舒雲深知,只要景德帝厭惡了某人或是認定了某事,無需任何辯解直接定下了罪,所以葉舒雲對景德帝不召見穆美人詢問深覺平常。
景德帝下了對穆美人賜死的旨意,又寫下另一道聖旨
“光碌寺卿穆簡之,教女無方,與後宮嫔妃串謀謀害皇嗣,濫殺無辜,即日革其官職,流放西南。”
景德帝對穆家,只穆父一人出手,這倒讓葉舒雲有些意外 。當年茶家可是一個不剩啊,看來哪日得讓母親詳細與自己說說,自己身處後宮,雖不幹政,卻也得知道前朝動向才好
景德帝處置好,看着葉舒雲,又想着病在床上的三公主,于是開口
“愛妃辛苦,就先回宮歇息,朕與未央宮瞧瞧嬈兒。”
葉舒雲聞言笑了笑,知道今天是不可能把景德帝拉到承乾宮,三公主病重,景德帝若不去,陸昭儀和太後還不得恨死自個?
葉舒雲讓春禧扶自己起身, “那妾先告退。”
葉舒雲離去,景德帝就火急火燎的前往未央宮。
當夜,三公主被救了回來,只是身子虛弱,調養一段時間就無礙了
☆、宮權
端午過後,後宮又風平浪靜了起來,許是這一兩年沒了的嫔妃不少,卓寶林,茶容華,柳婕妤,到現在的穆美人,餘下的嫔妃都心有戚戚,一時間竟然都安安分分的呆在宮裏
九月,葉舒雲走在宮道上,迎面而來的是解禁不久的蘭美人。說來也是蘭美人流連不利,自去年起就頻頻被禁足抄書,甚至還沒了個孩子。蘭美人很是怨恨葉舒雲。
葉舒雲亦對蘭美人沒個好感。當日蘭美人想下手害自己的孩子,自己就在她禁足期內,暗中将香料摻進墨裏,日日抄書日日對着硯臺,如今蘭才人的身子已損的厲害
“妾拜見賢妃娘娘。”
蘭美人看着葉舒雲六個月的小腹很是刺眼,葉舒雲則是淡淡開口讓她起身
“娘娘這是打哪去?”
蘭美人不死心的繼續開口,葉舒雲皺了皺眉,看着蘭才人不鹹不淡道
“本宮去何處與蘭美人何幹?起轎…”
葉舒雲不願與蘭美人多言,在葉舒雲眼裏蘭美人就是個會動的死人,那個藥物入體兩月,就算停用也無濟于事。早已深入肺腑,藥石無靈,葉舒雲已經不屑再對她出手。
蘭美人見葉舒雲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裏十分惱怒,可也不敢真的擋了葉舒雲的道,只能憤憤讓路
回到宮裏,葉舒雲來到內殿,看起了各部賬簿,葉舒雲打理後宮也算是滴水不漏,雖說嫔妃間磕磕絆絆,可大多對葉舒雲頗為信服。底下的奴才就更不必說了,所以一年多來,景德帝對葉舒雲多了幾分信任
一個時辰後,葉舒雲看完賬簿,又喚來尚衣局尚膳局的人吩咐了幾句,冬日快到了,衣服食物都得提前備下了
處理完宮務已是正午,葉舒雲正準備去用膳,不料太後的懿旨到了
“賢妃有孕,哀家念及賢妃為皇家孕育子嗣辛苦,特命陸昭儀從旁協理…”
葉舒雲聽完太後懿旨眼眸微眯,手緊緊握住,長長的護甲嵌入肉內。
“妾謹遵太後娘娘懿旨。”
葉舒雲起身,讓春禧送傳旨的太監出去,在看不見人影後面色一沉,回了內殿
“娘娘,太後娘娘這是準備駁了娘娘的權利?”
淺熙為葉舒雲端來一碗湯羹,有些不忿的問道。在淺熙眼裏,自家主子是千好萬好,誰與主子作對都不可饒恕。葉舒雲一聽冷冷一笑
“當年赫修儀小産,本宮生下皇子晉位四妃,中宮無主,本宮打理六宮也算的上名正言順。可如今,陸昭儀進宮,她自然是要扶植陸家勢力,想讓本宮成為陸昭儀的墊腳石!”
葉舒雲心中頗為不滿,進宮的目的葉舒雲一直牢記在心,好不容易占了先機生下景德帝的皇長子手握權柄,離那鳳椅更進一步,可太後這麽算計自己讓葉舒雲心裏極不痛快
“太後想的好,從本宮這奪了權給陸昭儀,讓陸昭儀從中動動手腳架空本宮,給她陸家鋪路。哼,一個二個的來算計,當本宮是軟柿子随意揉捏不成?”
葉舒雲心下一緊,突然想通了不少。若今年陸昭儀誕下的皇子還在,怕是太後就不說讓她協理了吧,直接就請景德帝立後了
葉舒雲越想面色越不好,淺熙只在一旁相勸,葉舒雲繼續冷笑着開口
“既然她們想要,本宮給出去又何妨,一個旁支家的女兒,本宮倒想看看她陸旎沁有多大的本事。”
葉舒雲冷靜下來,吩咐淺熙把賬簿準備好,再讓淺熙午後請陸昭儀來承乾宮
葉舒雲用完午膳後回寝殿睡了會,直到陸昭儀在承乾宮正殿坐了兩刻鐘才悠悠醒來
葉舒雲聽到春禧說陸昭儀等了兩刻鐘,又看着時辰不過未時中,不禁勾起一抹冷笑,來的真早!
葉舒雲起身梳妝打扮,見到陸昭儀時又過了兩刻鐘,陸昭儀心裏火氣隐隐外冒,葉舒雲見到揚了揚嘴角,柔聲道
“本宮午睡起來的晚,讓妹妹久等了,不過沒想到妹妹這麽早來…”
葉舒雲微微擠兌了陸昭儀兩句,這話一出陸昭儀一頓,心裏不快。葉舒雲明裏暗裏說陸昭儀眼巴巴的望着宮權,可陸昭儀卻絲毫不能明着反駁
“賢妃姐姐說笑,姐姐有孕本就嗜睡,是妾叨擾了姐姐。”
陸昭儀笑了笑,葉舒雲也不多言,讓人上了茶後直接步入主題,将各部的賬簿交給陸昭儀
“這是各部賬簿,這幾月就辛苦妹妹了。”
陸昭儀沒想到葉舒雲就這麽痛快交給了自己,面上一愣,看着葉舒雲笑道
“姐姐有孕,妾只是這幾月幫姐姐忙罷了,算不上辛苦,大事總還是要姐姐做主的。”
葉舒雲聞言輕輕一笑,撫了撫小腹,垂眸道
“太後娘娘信任妹妹,本宮亦相信妹妹的本事。不過妹妹說的也沒錯,畢竟鳳印還在本宮這。”
葉舒雲說完擡頭看着陸昭儀笑了笑,陸昭儀見着卻是眉頭一皺,想不通葉舒雲這麽說到底是示威還是氣急敗壞
葉舒雲也不在意陸昭儀怎麽想,既然鳳印在自己這,以後想從陸昭儀那把宮權再收回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葉舒雲心裏開始算計着,陸昭儀亦然。二人說完正事,陸昭儀便開口
“娘娘身子重,妾就不打擾娘娘休息了,若娘娘無事,妾先告退。”
葉舒雲點了點頭,陸昭儀微微福身後帶着賬簿離去。在陸昭儀出了正殿後,淺熙才忿忿不平道
“娘娘您看,這不過才接手宮權呢,就這樣嚣張!”
葉舒雲聞言笑了笑,讓淺熙扶自己回屋子,淡淡開口
“怕什麽,太後想給她鋪路,本宮又何必攔着。她想打理好六宮事,也要看底下的人配不配合不是?”
葉舒雲意有所指,淺熙歪頭想了想,也樂道
“奴婢明白了,娘娘放心,奴婢一定辦的妥妥當當。”
葉舒雲這才展顏一笑,陸旎沁,咱們之間算是開始了…
陸昭儀接過宮權,與她交好的蘭美人鐘才人立馬受到了優待,每月內務府有什麽好東西,只要合了位分都緊着她們二人。為此高美人沒少在葉舒雲面前抱怨
“怎麽,皇上賞你的東西還少?內務府的東西再好能跟禦賜的比?”
高美人這些日子恩寵不弱,前幾天得了景德帝賞的八面仕女屏風。葉舒雲出言點撥一二,這話一出高美人一下就醒了,笑着向葉舒雲開口
“是妾想茬了,多謝娘娘提點。”
高美人歡歡喜喜的走了,後又有些奴才間的鬧事,于是年前宮裏小打小鬧的過去了。葉舒雲倒是一身輕松的窩在承乾宮內弄兒養胎,陸昭儀卻是為了各處奴才生事日日繁忙,景德帝見了幾次陸昭儀忙于宮務,便與葉舒雲說道
“朕瞧着陸昭儀都瘦了一圈,宮務一事确實沒愛妃處理的好,等愛妃出了月子,就繼續接手吧。”
葉舒雲一聽笑着應下,陸昭儀知曉後在宮內發了好大一頓脾氣,這會陸昭儀也知道是誰日日給自己使絆子,讓自己疲于應對,心裏恨死了葉舒雲
轉眼過了年,宮內相安無事,葉舒雲也因産期将至更是閉門不出,正月十九,葉舒雲發動。楚氏身為生母進宮陪伴,許是葉舒雲生過一胎,這一胎不過兩個時辰就出來,是個公主。
葉舒雲對此倒是十分歡喜,楚氏倒是有些失望,不過女兒還能生也不怕。
葉舒雲這下兒女雙全,各宮嫔妃都十分嫉妒,可葉舒雲做事向來滴水不漏,又身居高位,不是自己可以擠兌對付的
尤其衆人想到今年又是選秀的年頭,都有些心慌。
葉舒雲出月後頭一次去長信宮請安,太後平淡的開口
“今年選秀,賢妃,你着手開始準備吧,至于宮務…”
太後看了下有些不争氣的陸昭儀,想到景德帝對自己說的話,不外乎陸昭儀不如賢妃打理六宮時的井井有條,太後找不到話語反駁,畢竟後宮不亂景德帝才能安心處理政事。
太後對此深感無力,一度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看走了眼,無奈道
“陸昭儀一會把賬冊等整理好送回給賢妃,平日裏多與賢妃學着點。”
這算是還讓陸昭儀繼續協理?葉舒雲笑了笑,應下太後的話。總歸宮權全部回到手裏,陸昭儀再如何蹦噠,還能逃過自個眼睛不成。
太後見葉舒雲處變不驚,在氣度上壓過了陸昭儀一頭,心中煩亂,揮揮手讓葉舒雲退下。
葉舒雲離去後,太後幽幽開口
“陸昭儀對上賢妃勝算不大,你去告訴父親,讓二姑娘準備入宮。”
二姑娘陸爍琪,鎮國公府庶女,元後的親妹妹,太後如今對陸昭儀有些失望,想借着景德帝對元後還有些情分之時借此奪寵
大太監安德海見太後心意已決,行禮後出了皇宮,往鎮國公府傳達太後的意思
☆、烏婕妤
葉舒雲出月,四公主賜名宇文婧,景德帝賞了不少東西,雖不及陸昭儀的三公主,卻也是公主中頗得看重。
滿月宴葉舒雲并不是親自操辦,陸昭儀打點的中規中矩,葉舒雲對此只是輕輕一笑。不過滿月宴上高美人被确診有了身孕,倒是讓景德帝頗為高興,當即下旨晉了芳華
高家也因有了高芳華這麽一個女兒得了不少好處,從一個六品主簿升至五品知府,一時間高芳華春風得意,連陸昭儀都斂其鋒芒,好好照顧着
四月,選秀開始。選秀當日,各宮嫔妃在宮裏呆着,不停的派人去打探消息,當夜,景德帝到了葉舒雲處與其商議
“咦,這個烏氏的秀女可是烏将軍的女兒?可烏将軍不是遞了嫡女的名字,怎麽會臨時換了人?”
葉舒雲一看到景德帝欽點的名單,有些疑惑的問道。景德帝一聽不鹹不淡的開口
葉舒雲雖沒有參加殿選,可該來的各家女子都得在葉舒雲這過一道明路,葉舒雲知曉此事也不足為奇
“聽說是得了急症去世,讓庶女頂上,已經跟禮部報備過了,無妨。”
入宮的女子除了容貌不差,身體健康,至于是家族裏哪個女子景德帝并不在意,選秀入宮的女子在今個few眼裏不過是平衡前朝的方法之一。
葉舒雲聞言點了點頭,可心底存了疑惑,有什麽急症能在一個月內不治身亡,這烏家的庶女也是個有本事的。
葉舒雲不再糾結這些小事,景德帝既然定了下來自然有他的思量
“那皇上看,該給什麽位分好?畢竟是個庶女,給的太高卻也不妥。”
景德帝聞言皺了皺眉,好一會後開口 “就封個婕妤吧,原本嫡女入宮,依母後的意思是封個四妃,庶女總越不過去。”
葉舒雲聞言點了點頭,葉舒雲知道,烏将軍是擁立景德帝登基的功臣,手中的兵權乃大齊之最,那一百萬的兵馬若是起了旁的心思,景德帝可有的頭疼
葉舒雲不糾結烏氏入宮,翻過一頁,指着其他确定的秀女名字開口
“這個羅氏,乃羽林衛上将軍嫡女,魯氏,康樂候嫡女,還有陸家也有個庶女入宮,皇上您瞧?”
葉舒雲指出家家女子給景德帝,景德帝一瞧,想了想,說道
“羅氏封婕妤,魯氏,封個淑容,至于陸氏,也封個婕妤吧…”
幾個家世頗為棘手的秀女定了下來,景德帝便不再糾結,其餘的秀女就給了才人選侍之流,唯有一蘇氏封了個容華
位分一定,葉舒雲勾唇一笑,看着景德帝笑着開口
“那妾讓內務府收拾宮殿,一定在各位妹妹進宮前準備好。”
景德帝聞言笑了笑,握住葉舒雲的手,葉舒雲回報已柔笑,留住了景德帝今夜的留宿
半月後秀女入宮,烏婕妤住進了承乾宮,次日就來拜訪葉舒雲
“妾給賢妃娘娘請安,娘娘金安。”
烏婕妤神情倨傲的開口,葉舒雲也不在意,只笑着打量了兩眼,身段窈窕玲珑有致,肌膚如雪,眉眼間流光溢彩,風華無限。不怪要争着入宮,把嫡姐比下去。葉舒雲笑着讓她起身
“既然住進了承乾宮,就是本宮自己人,以後有什麽需要就來告訴本宮,無需客氣。”
景德帝如今正與北戎開戰,烏将軍奉命出征,烏婕妤一定要好好的呆在宮裏,成為制約烏将軍的棋子
葉舒雲很清楚烏婕妤的作用,對她甚是和顏悅色,烏婕妤也十分跋扈,毫不客氣的跟葉舒雲開口
“多謝娘娘厚愛,妾住的很是習慣。”
葉舒雲聽着點了點頭,賞了些錦緞首飾就讓她回去休息。烏婕妤離去,葉舒雲勾了勾嘴角,笑道
“這個烏婕妤倒是有趣,春禧,你看如何?”
春禧為葉舒雲換上一杯熱茶,站在一旁笑着開口
“聽說昨兒個烏婕妤入宮,就跟蘇容華大吵一架,還給了蘇容華一巴掌。”
葉舒雲一聽來了興致,微微擡頭,示意春禧繼續
“烏婕妤話裏話外說着烏大将軍,貶低蘇容華的父親,二人差點鬧到皇上那去。”
葉舒雲一聽微微一笑,垂着的眼眸裏閃過不明的神色
“烏大将軍為大齊立下汗馬功勞,皇上登基之初封了正一品骠騎大将軍,她雖為庶女,可她生母也是正兒八經的官家女子,是過了明路的貴妾,她能如此也實屬平常。只不過…”
葉舒雲想到這按了按額角,想起前朝後宮的形勢,退下笑容,有些擔憂
“烏家只要在一天她的地位就不會動,平日裏多注意點,別讓她惹了事牽連承乾宮。”
春禧聞言一臉凝色,點頭應下
烏婕妤入宮,景德帝當夜就歇在那,連接三日召寝後換成了羅婕妤。其餘嫔妃也相繼在兩月內侍寝,可烏婕妤的恩寵卻直逼陸昭儀。
還有個國公府陸家出來的陸婕妤,她與陸昭儀雖是堂姐妹,可關系不甚融洽,陸婕妤隐隐有将陸昭儀取而代之的心思。
陸昭儀只覺心力交瘁,心中埋怨太後将陸婕妤送入宮中,可這話她只敢在心裏想想,絲毫不敢放在臺面上說
陸昭儀打定主意,從新晉的嫔妃裏挑一個出來扶持,于是選中了蘇容華。蘇容華也在陸昭儀的拉攏下點了頭,于是烏婕妤與她二人甚至多次發生口角
葉舒雲見她們對上,雖表面勸阻,可實際行動絲毫不見,烏婕妤與蘇容華更是掐的厲害
這時,鐘才人有了身孕,景德帝将她晉為美人,而蘇容華緊跟其後也診出了一月身孕,烏婕妤氣的摔碎了寝殿內能摔碎的玩意
葉舒雲得知後輕輕一笑,撫了撫鬓角,淡淡道
“宮中三人有孕,皇上以為是大吉之兆,可如今三中有二靠于陸昭儀,她們二人位分不高,若一人誕下皇子被陸昭儀抱養膝下,本宮又該如何自處?”
從太後讓陸昭儀繼續協理後宮起,雖沒有什麽權利,卻也能慢慢滲透,若自己再不加快手腳保住位置,怕是自己與一雙兒女都保不住
葉舒雲的擔心并非空穴來風,太後确實有這個意思,可景德帝膝下只有宇文浩一子,且葉舒雲護的緊,承乾宮內太後早年安插的釘子都被葉舒雲清理幹淨,完全伸不進手,這讓太後與陸昭儀十分陰郁
葉舒雲打定主意後想到了東配殿那氣急敗壞的烏婕妤,低聲吩咐淺熙幾句,淺熙雖面露難色,卻也下去安排
過了兩日,烏婕妤用了午膳後在承乾宮內閑逛,偶然聽到淺熙與兩個小宮女說話,好奇之下偷偷躲在一旁偷聽
“快把這東西燒了,燒好了娘娘病氣也沒了,也不知道哪個作死的小蹄子這麽害娘娘!”
淺熙憤憤開口,一旁的兩個小宮女卻是疑惑的問道
“淺熙姐姐,這東西燒了真的有用嗎?上面只是寫了娘娘的生辰八八字而已…”
淺熙一聽一巴掌打到那宮女腦袋上,兇狠狠的說道
“你懂什麽?昨兒個亥時娘娘頭疼欲裂,太醫束手無策,還不是厭勝之術害的!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埋下的布人,燒幹淨了娘娘才會沒事!快燒!”
淺熙一席淩厲的話語小宮女聽的一愣一愣的,因為厭勝之術可是大齊明令禁止的。
“這,這就厭勝之術?可這不是被皇上禁止了嗎?”
小宮女大驚失色,淺熙白了一眼她二人,冷哼道
“就是因為有用才會被禁,你看娘娘昨晚就知道了。這事還不能張揚出去,布人在娘娘那尋到,說出去還不知有多少髒水潑過來!哼!憋屈死了…”
淺熙在那咒罵,烏婕妤卻悄悄離去,一路上不停想着淺熙話裏真僞?
而這邊淺熙見烏婕妤離去,不一會也回到葉舒雲身邊,葉舒雲見狀,問道
“辦妥了?”
淺熙點了點頭,只是淺熙有些擔憂 “娘娘,您說烏婕妤真的會去…”
葉舒雲看着淺熙的疑惑與擔憂笑了笑 “她雖是大将軍府出來的,可身為庶女本就不如嫡女,且這事已經過了幾十年,見識不長總是會用用這法子。畢竟,她這會手可沒法伸的那麽長…”
淺熙似懂非懂,可葉舒雲說的話她從來都是聽的,便也不再多想,服侍葉舒雲去午睡
作者有話要說:  ̄﹁ ̄
寶寶百日忙了好幾天,今天終于爬上來更新啦!!
☆、風波
烏婕妤從葉舒雲那偷聽到厭勝之術回到寝殿,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不停的思索。終于,烏婕妤下定決心
烏婕妤偷偷用白色的絹布做了個布人,寫上了蘇容華的生辰八字,又在上面插上了不少銀針
“哼,賤人,看你還在我面前嚣張!”。
烏婕妤使勁把最後一根銀針插上,這才笑容滿面的收手,尋了夜深人靜時讓素月把布人埋到重華宮外
素月本想勸阻,可烏婕妤十分堅定,素月無法,只得照做。
陸明一直緊緊盯着烏婕妤的舉動,所以烏婕妤将布人埋下去沒一會就被陸明挖了出來,帶回承乾宮給葉舒雲
葉舒雲接過布人,諷刺一笑 “她倒是對蘇容華多有恨意。”
葉舒雲不明白烏婕妤與蘇容華之間的恨意從何而來,可女人間的拈酸吃醋到如此卻也不是不可能。
葉舒雲想了想,又看了看手上的布人,笑着吩咐陸明
“當真是咱們運氣,烏婕妤用的料子和咱們的一樣。去吧,把咱們準備好的,暗地埋了,別給人發現了。”
陸明颔首,趁着夜色正濃悄悄出了承乾宮,将布人埋在了長樂宮與衍慶宮的牆角,分別是蘇容華與高芳華的八字
做完這些,陸明确定沒人發現後匆匆回到承乾宮
過了半月,葉舒雲已清理宮中老鼠為由,在各宮鋪上鼠藥。而被葉舒雲特意交待過的兩個小太監,在長樂宮與衍慶宮的牆角挖出了布人
此事一出,葉舒雲即刻報給了景德帝與太後,景德帝十分震怒,高芳華與蘇容華皆是身懷六甲之人,景德帝甚至懷疑,這事與去年前朝作亂有關
在景德帝的懷疑之下,吩咐葉舒雲搜宮。葉舒雲立即執行下去,在鐘美人處搜到了與布人相同的白鍛。
鐘美人被帶到了景德帝面前,一張精致的小臉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可憐,景德帝此時卻沒有心思欣賞,看着鐘美人的眸子裏充斥着晦暗不明
“皇上,妾是冤枉的,妾懷有皇嗣,又怎麽會害其他姐姐的孩子!”
鐘美人見景德帝陰沉的臉,只得繼續哭訴,目光偶爾轉向陸昭儀,葉舒雲見狀給了高芳華一個眼色,高芳華便開口說道
“鐘美人這一直看着昭儀姐姐,莫不是這事還與昭儀姐姐有關?”
高芳華還真當這事是鐘美人做的,對她冷言冷語沒個好臉色。而陸昭儀聽到高芳華的話皺了皺眉,呵斥道
“高芳華慎言,事情自有皇上決斷,你一個芳華開口,想壞了規矩不成?”
陸昭儀一開口高芳華就閉上了嘴,眼神裏卻帶着委屈看着陸昭儀。
高芳華不說話了,陸昭儀卻被高芳華的眼神火氣大增,合着高芳華認為此事是自己做的不成?
大殿內安靜下來,只聽見鐘美人陣陣哭泣。突然,蘇容華身子一歪,痛苦的喊道 “啊!好痛!我的肚子!”
說話間一陣鮮血從蘇容華坐着的椅子上滴下來,蘇容華痛苦的咬着唇,葉舒雲見狀端着茶杯的手頓了頓,目露驚訝,連忙開口
“快,快傳太醫,先把蘇容華扶進去。”
葉舒雲指揮着宮女們扶着蘇容華進了裏間躺着,很快太醫到來為蘇容華診治,一時間屋內只聽見蘇容華痛苦的□□
半個時辰後,太醫出來,衆人緊張的盯着,太醫到景德帝跟前回話
“回皇上,微臣無能,保不住蘇容華腹中之子,請皇上降罪!”
太醫跪在地上,衆嫔妃神色不一,除了個別,大多都是幸災樂禍之色。
景德帝陰沉的臉,葉舒雲見狀,嚴肅的開口問道 “蘇容華小産,是因何而起?可是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太醫聽到葉舒雲的話擡頭看了一眼景德帝,見景德帝并無阻攔葉舒雲之意,便低低開口
“回娘娘話,從脈象上看蘇容華并未服下不利于身子的東西,至于為何小産,微臣無能無法查明。”
太醫說完頭埋得更低,冷汗連連。身為太醫,都是精挑細選進來的,卻連一個嫔妃小産都查不出原因,太醫感受到景德帝越來越冷的神色,為自己的小命擔憂
這時溫婕妤悠悠開口 “身為太醫,連宮嫔因何小産而不知,我等又如何能信賴太醫院?難不成蘇容華真的是因為那巫術才沒的孩子嗎?”
溫婕妤話音一落,衆嫔妃面色都變得不好看,景德帝面色亦是越發陰沉
太醫聽到溫婕妤的話本想辯駁,卻發現無話可說,頓時心慌意亂
而景德帝已不願在糾結蘇容華的胎是怎麽沒的,只對鐘美人充滿了厭惡。
“鐘美人殘害皇嗣,念其懷有皇嗣,廢其位分,打入冷宮,待皇嗣出生,賜白绫。”
景德帝認定了蘇容華的孩子是鐘美人所害,直接下了旨。
鐘美人聽到景德帝無情的話語臉色慘白,不敢相信的看着昨日還對自己溫言細語的男人,心內滿是絕望
鐘氏被兩個嬷嬷帶去了冷宮,而這時蘇容華悠悠醒轉,在得知自己沒了孩子,而鐘氏是罪魁禍首時,心裏恨她恨的要死
“鐘夢珊!我當你是姐妹,不想你這般對我!我蘇清吟發誓,讓你不得好死!”
蘇容華恨上了鐘氏,這不僅是她第一個孩子也是她的希望。在這之後,雖鐘氏還身懷有孕,卻時時被蘇容華折磨,直至生産
鐘美人被廢,鐘家也因此受到牽連。原本鐘美人的父親,憑借女兒有孕被景德帝提到了四品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可位置還沒坐熱,就被景德帝貶到西北貧瘠之地
陸昭儀對這樣的結果十分頭疼,原本想抱養一個兒子到自己膝下的主意因此受挫,蘇容華的沒了,而鐘美人被廢位,所出的孩子不會被景德帝重視,這樣怎能争奪那鳳椅
反觀葉舒雲,倒是十分滿意,一回到宮裏就讓春禧送了一堆補品給高芳華補身子
“娘娘,咱們不是往蘇容華的膳食裏加了東西,怎麽太醫查不出來?”
淺熙服侍葉舒雲更衣,見殿內只有她與葉舒雲二人才開口詢問。葉舒雲瞧了一眼淺熙,取下頭上戴的步搖,緩緩說道
“本宮下的又不是對孕婦與胎兒不好的東西,怎麽會查的出來?”
葉舒雲說完眼神暗了暗,繼續開口
“不過那東西日日服用,一遇到今日茶水中的肉桂就會引發不适,小産是必然的。只是可惜了,那個孩子…”
葉舒雲自問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對于那個無辜枉死的孩子帶有愧疚。可登上那把鳳椅只有一人,自己生下長子占據了先機,怎麽甘心把這機會給陸昭儀
葉舒雲卻知道,若自己不出手,萬一那兩人誕下孩子就會被陸昭儀掌握在手心了,再有太後與陸家周旋,自己與一雙兒女都會面臨極大的危險。不論是為了保全自己和孩兒還是争奪那鳳椅,葉舒雲此舉勢在必行
葉舒雲心中有些感嘆,閉起眼淡淡吩咐淺熙 “過幾日就是十五,你去寶華殿為他燒些紙錢吧…”
這廂葉舒雲松了口氣,而承乾宮另一處,烏婕妤則是滿面寒霜的坐在塌椅上。
今日事發,烏婕妤甚為緊張,可一看到那所謂的布人更是擔驚受怕,因為那并不是自己做的那一個
直到後來損了一個鐘氏,烏婕妤才反應過來這場戲自己被人當了槍杆子。若損的不是鐘氏,自個被查出來想必比鐘氏下場更慘
烏婕妤将後宮嫔妃一一列舉,最終把目标鎖定在葉舒雲與陸昭儀身上。後再聯合自己這心思是被何人所挑起,這才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
“我當她真的這般賢良淑德,不曾想這心機手段不一般!哼,賢妃,咱們走着瞧!”
此時,葉舒雲并不知曉烏婕妤看透了自個的算計,只在宮裏與一雙兒女玩樂
統計一下已出場嫔妃
承乾宮:葉舒雲(賢妃)、烏婕妤、卓寶林(病逝)
重華宮:赫修儀、 穆美人(賜死)、鐘美人(被廢,入冷宮)
長樂宮:博婕妤、高芳華
長禧宮:溫婕妤、蘭美人
衍慶宮:羅婕妤、蘇容華
麒麟宮:魯淑容、柳婕妤(賜死)
未央宮:陸昭儀
毓秀宮:陸婕妤、兆寶林
☆、玉華園
端午後天氣炎熱,景德帝便帶着嫔妃前往玉華園。玉華園乃大齊皇家避暑山莊,位于京城西郊,風景優美,涼爽舒适。往年因景德帝前朝事多,今年才是景德帝登基以來第一次過來
葉舒雲來到玉華園,進了早已準備好的宮室,雖不及皇宮金碧輝煌,卻也精致不已。
“這地還真不錯,清涼舒爽,比宮裏舒服多了。”
葉舒雲愉悅的笑着開口,在與侍婢的說笑下進了裏間更衣。剛換了衣服坐在銅鏡前,景德帝便到了。葉舒雲無法,只得匆匆往發髻上插上兩根墨玉簪子,出門迎駕
景德帝見到葉舒雲時,一襲鵝黃色襦裙,配着略微有些松垮的發髻,顯得風情萬種,一下晃了景德帝的眼
葉舒雲上前行禮,景德帝伸手托住,與葉舒雲一道進了屋子。葉舒雲忙讓淺熙奉茶,待景德帝喝下一杯熱茶後葉舒雲笑着問道
“這是妾用一早曬幹的菊花泡的茶,泡在水裏喝下有解暑下火之效。皇上喝着可還好?若不習慣,妾讓淺熙拿碗冰鎮的酸梅湯來…”
景德帝一聽點點頭 “拿一碗吧,這天氣還是喝些冰鎮的酸梅湯舒服。”
葉舒雲聽到對淺熙點點頭,不一會淺熙将酸梅湯端上來,景德帝接過碗一飲而盡
“愛妃可是有一兄長在蘇州任刺史?”
景德帝喝完酸梅湯後靠在塌椅上問道。葉舒雲起先一愣,繼而開口
“妾的大哥确實是在蘇州任知府,可是大哥惹了什麽亂子?”
葉舒雲疑惑的問道,見景德帝一臉正經的模樣,心中卻有些忐忑不安,被景德帝盯上的大臣沒有幾個下場是好的,葉舒雲這會十分緊張
“那倒不是,只是吏部考核,說葉永澤為官清廉,政績不菲,原本朕打算将他調回來,可蘇州今年年初大雪壓壞了不少良田,朕現打算讓他繼續留任,在蘇州安撫百姓,這樣一來,倒是還得等個幾年才能回來。”
葉舒雲一聽放下心來,其實按年紀來說,葉永澤不過二十有三,四品的官位已是不錯。
葉舒雲笑了笑,為景德帝添了杯茶,說道
“朝廷大事妾不懂,皇上讓大哥繼續在任是相信他的能力,妾與妾的父母都很歡喜。”
景德帝一聽笑了笑,拍了拍葉舒雲的手,認真的開口
“葉永澤是個有能力的,等三年期滿,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