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于是秦安便将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

秦安話音一落,葉舒雲端着茶杯的手一頓,眼前劃過一抹了然,是她!

“本宮知道了,這蘇美人就安排到翠華園吧,那正好空着,也算安靜。”

葉舒雲想了想空着的院落,一下就定下了蘇美人的住所,秦安得了準信,便告退離去

葉舒雲坐在桌邊出神,想起那日湖邊吟詩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江南第一才女?這個名頭倒是響亮,可不知入了宮,這名頭在宮裏又能待到幾時?

葉舒雲将蘇美人安排進了園子後便不再過問,因為南巡,葉舒雲也沒将宮裏請安的規矩帶出來,所以,後宮衆人對這個傳說中讓景德帝“聞音傾心”的蘇美人十分好奇

在獅子林呆了幾日,景德帝鮮少入後院,幾乎宿在元後曾經住着的院子。衆人雖不甘心可誰都不敢有異議,而這時烏昭容有了身孕,景德帝大筆賞賜了烏昭容不少江南特有的珍貴物件,又連續陪伴了烏昭容五日,烏昭容頓時成了後宮衆人眼紅的對象

而烏昭容素來嚣張慣了,有了身孕隐隐逼近葉舒雲,大有自己生下孩子坐上貴妃之位的架勢

葉舒雲對烏昭容的挑釁毫不在意,幾次言語争鋒後烏昭容也發現在有寵愛有子嗣家世亦不錯的葉舒雲跟前,自個讨不到什麽好,便不再與葉舒雲硬碰硬,又開始折騰蘇容華與溫才人

葉舒雲得知烏昭容的舉動後一笑而過,取了支蓮花步搖戴上,出寝殿逛起了園子

葉舒雲走過假山林,又見前方百花盛放,不禁感嘆

“前人題詩“鳥啼花落屋西東,柏子煙青芋火紅”,總以為誇大其詞,不想竟是這般漂亮,不怪文人墨客盡說江南風景最為精致。”

葉舒雲走進百花圍繞的涼亭坐下,搖着團扇柔聲開口。不想身後傳開一陣女聲

“蘇州以獅子林出名,林中景色漂亮詩人自是融景後才出。此詩的聽着算是誇大,可當你游完後便不會覺得誇大了。”

葉舒雲聞聲覺着耳熟,側首看去,一位從未謀面的女子走上前來向葉舒雲行禮

“妾美人蘇氏拜見賢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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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蘇美人,葉舒雲略略打量,這蘇美人出生江南,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嬌美,比起陸昭儀更甚一籌。

“不必多禮。這獅子林确實漂亮,比起宮裏的規規矩矩,還是這更讓人賞心悅目。”

葉舒雲收回目光,笑着開口。語畢瞟了一眼一旁的石凳,溫和的笑道

“坐吧,本宮聽聞蘇妹妹乃江南第一才女,蘇妹妹畫舫賦詩得皇上親口贊譽,今日不知本宮是否有幸得見?”

葉舒雲溫和之音讓人聽着十分舒坦,蘇美人看了一眼葉舒雲,見其面上并無其他神色,微微皺眉後還是坐了下來

“ 娘娘話妾沒聽明白。 ”

蘇美人小心謹慎的開口,葉舒雲見狀勾唇一笑,這是不相信自個的說辭啊?

葉舒雲并無責怪之意,這蘇美人年僅十三,這樣的年紀能有如此定性已是難得

“這有什麽好遮掩的,皇上喜歡詩詞歌賦,蘇妹妹畫舫賦詩得皇上青睐是喜事,如今更是江南美談,皇上前兩日才對本宮說了蘇妹妹的才情,本宮亦是十分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女子得了皇上這般贊譽。”

葉舒雲說完頓了一頓,看着蘇美人繼續開口

“雖說本宮也喜愛詩詞,也只是讀了前人的詞罷了,不像蘇妹妹能自個作詩。不知本宮今日能否有幸得見妹妹即興賦詩?”

葉舒雲說了一溜的話,不僅是欣賞蘇美人的才華,更是想試探一下蘇美人的深淺。

葉舒雲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蘇美人見狀知曉自己推脫不得。畢竟自己只是一個剛入宮的美人,比起葉舒雲位高權重,自己只能小心讨好

“罩上煙籠如仙境,褪下雲煙似瑤池,詩筆墨下誰不嘆,此知城市有山林。”

蘇美人頭微微一扭,不過一瞬開口念出了一首詩。念完笑着瞧着葉舒雲,目光卻帶了絲怯意

“妾實在不才,這首到怕污了您的耳。”

葉舒雲聽完蘇美人做的詩,贊賞的點點頭

“妹妹過謙了,若妹妹的詩不好,怕是為難了咱們大齊的悠悠學子了。”

葉舒雲見蘇美人反應極快,想必也不是什麽愚鈍之人。蘇家雖無人為官,可卻是清風正派的書香門第,學生衆多,若皇上寵着她,蘇家未必不能成為蘇州大族。

“本宮很是欣賞妹妹的才情,倘若得空,多來與本宮走動,說不準本宮也能擔個才女的名。”

葉舒雲打趣道,蘇美人聽完笑着應聲

“是娘娘不嫌棄妾愚鈍,以後就叨擾娘娘了。”

蘇美人入宮前對後宮衆人有所了解,尤其是葉舒雲,誕下皇長子,手握六宮大權,絕對不是自己看到的這般溫和可親。蘇美人面對葉舒雲很是謹慎,生怕走錯一步被葉舒雲暗下黑手

葉舒雲不知蘇美人想了這麽多,對蘇美人的識趣滿意的點點頭。這時陸明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見到蘇美人在,愣了愣後打了個千,開口

“奴才給賢妃娘娘,蘇美人請安。娘娘,大皇子和幾位公主正在尋娘娘,讓娘娘帶着游湖…”

葉舒雲聞言眉頭一皺,浩兒怎麽會與那幾位公主一起吵着游湖?葉舒雲心下有些擔憂,便與蘇美人開口

“本宮有事先行,妹妹這幾日多看看這獅子林吧,怕是離啓程之日不遠了。”

葉舒雲說完,帶着一衆奴才揚長而去,蘇美人望着葉舒雲的背影怔怔出神,是啊,就快走了吧…自己的家鄉,有生之年不知還能不能回來…

注:

詩詞一,出自歐陽修《采桑子》

詩詞二:出自譚惟《獅子林即景》

詩詞三:小夥伴友情贊助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看到加了好幾個收藏,好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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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昭容的狠辣

在獅子林住了半月,景德帝終于動身繼續向南邊前行,一路上走走停停,一月後到了福建。

福建臨海,大齊的水軍便已福建聞名,景德帝到了福建,第一件事就去查看水軍訓練。

越往南走風土人情與京城越不一樣,葉舒雲對當地游玩之地起了興致,在景德帝的應允下,葉舒雲與博婕妤相攜往武夷山而去

景德帝崇尚儒家,武夷山是儒家講學之地,山上亦有不少道觀庵堂,據當地百姓所言,武夷山頂的廟宇求簽極為靈驗,葉舒雲這次前往,除了觀賞風景,更是想到山頂的廟宇求一簽

武夷山的山極為壯麗,蜿蜒崎岖的山路,片片雲将山隐埋,仿佛置身蓬萊仙境。

葉舒雲與博婕妤坐着馬車往山頂而去,看到這樣的景致,雙目露出驚奇,博婕妤情緒更為外露,嘆道

“當日百姓說武夷山的景色乃大齊之首時我還不以為然,不想武夷山真如仙境一般,這樣的山脈京城附近可是沒有的。”

葉舒雲聽了笑了笑,對博婕妤的話深表贊同。北方大氣,南方婉柔,可武夷山的景致結合二者,更顯漂亮。

葉舒雲二人坐着馬車,過了一個多時辰才到了山頂的寺廟清涼寺,葉舒雲吩咐春禧去安排廂房及中午的素齋後與博婕妤進了大殿

進殿後葉舒雲跪于蒲團上,閉上雙目,雙手合十,心中祈禱“信女葉舒雲,願菩薩保佑信女一雙兒女福壽安康,一生順遂。”

葉舒雲拜完菩薩,拿起簽筒,一陣搖晃後掉出了一支簽,葉舒雲一瞧,簽上寫着第一簽,鐘離成道

葉舒雲被淺熙扶起,見博婕妤還跪在蒲團上,葉舒雲便與博婕妤的宮女紅袖說了一句,帶着淺熙走到殿外解簽處

解簽人是一位上了年紀的和尚,長的慈眉善目,見到葉舒雲來後眼前一亮。葉舒雲将簽遞了過去,溫和開口

“大師,此簽問兒女。”

和尚接過葉舒雲遞來的竹簽,看到簽文後眉頭一皺,再看了一眼葉舒雲,半晌後幽幽開口

“施主此簽乃上上簽,開天辟地做良緣,吉時良時萬物全。”

葉舒雲一聽心中歡喜,上上簽,浩兒與婧兒一定能一生順遂。和尚見葉舒雲眉眼間露出歡喜之意,又開口

“此卦之吉,施主內心所求之人此生大富大貴,然,施主亦會因此登上尊位。”

葉舒雲聽到前半句很是滿意,兒女富貴,身為人母都樂見其成。可後半句,葉舒雲微微眯起了眼,眸子裏一閃而逝的淩厲

“大師之語很是深奧…”

葉舒雲不冷不熱的聲音從紅唇吐出,那和尚一聽笑了笑,毫不在意道

“事在人為,可天意卻不可改,信與不信只看施主。”

葉舒雲掃了和尚一眼,淡淡說道 “那就借大師吉言。”

語畢,葉舒雲緩緩起身,走到大殿門口讓淺熙添了百兩香油錢,等博婕妤出來後一同離去

葉舒雲走後,和尚收起了葉舒雲的簽,簽文所解,所求之人乃帝王之相,可葉舒雲面相雖貴為國母,可眉中帶煞,和尚呢喃道

“皇家又要腥風血雨了…”

葉舒雲自是不知和尚在背後批了自己的命,與博婕妤二人游玩了清涼寺後山的桂花林,晌午才回了廂房用膳。

午膳後二人在廂房稍作休息,便啓程下山。

次日,太後帶着陸婕妤也去了清涼寺,葉舒雲突然想到那個解簽的和尚,登上尊位?身為女子最尊貴的位置莫過于皇太後,自己若真能坐上那個位置,那浩兒…

葉舒雲不敢想,卻隐隐有些激動。宇文浩身為長子,景德帝又不曾立後并無嫡子,葉舒雲出身不差,若宇文浩争氣,自己憑借宇文浩登上後位,一雙兒女成為嫡子,甚至太子并不是不可能

葉舒雲想通了利弊,對宇文浩更是充滿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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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巡隊伍在福建停留半月,景德帝在九月初下旨沿水路回京

衆人這次南巡玩的盡興,唯一可惜的是景德帝平日大多考察官員,體察民情,衆嫔妃想法設法的争寵毫無用武之地,更是讓烏昭容與溫才人有了身孕

烏昭容因為家世顯赫衆人不敢說什麽,可溫才人就不同了,出身不好只憑景德帝的寵愛而活。一路上,溫才人受衆人擠兌,鬧得差些小産。雖說如今溫才人還有着身孕,可落紅了兩次,溫才人因而小心謹慎,不敢再出現于人前

夜,明月當空,船緩緩前行,溫才人這時走到甲板上,吹着夜風,十分舒适,連帶着前段時間的陰霾也消散不少

“溫才人也出來吹風?”

烏昭容突然出現在溫才人身後,溫才人一聽吓了一跳,緊張的往旁邊挪了挪。溫才人清楚的記得,自己落紅眼前的人可少不了

烏昭容見溫才人小心的模樣不屑一笑,目光打量起溫才人的小腹,心中合計,這肚子裏的也四個多月了,于是冷笑道

“溫才人的胎像真是穩,這樣坐着船也不見絲毫不适,想來前些日子溫才人也是平平安安的過了。當真驗證了母親那句越卑賤的人越經得起折騰。”

自烏昭容晉位九嫔,其生母便被擡為平妻,如今烏昭容也是大将軍府的嫡女了

溫才人聽着烏昭容的話,心中火氣不斷上升,捏緊了帕子,眼眸如同淬了毒一般,在黑夜裏盯着烏昭容

“能經得起折騰比沒折騰得起好多了,難不成,娘娘喜折騰不起的?折騰得起,那是福氣。”

溫才人收回目光,勾起嘴角笑道

“妾身子不适,就不給娘娘行禮了,娘娘身份尊貴,就別小心眼的怪妾了。”

烏昭容一聽溫才人那含槍帶棒的話,身上散發出一股戾氣

“本宮瞧着溫才人的日子過得越發舒心了,禮儀尊卑全沒了。倒真是個粗鄙的舞姬,連個奴才的眼力見都沒。當誰沒懷過孩子似得,也不知道肚子裏是個什麽玩意。”

烏昭容毫不客氣的擠兌溫才人,溫才人聽到烏昭容後面的話臉色一變,玩意?她說自個肚子裏的皇嗣不過是一個玩意?

烏昭容的話讓溫才人徹底炸毛了,溫才人知道自己沒娘家依仗,只有憑着自己的容貌留住君恩,可孩子,溫才人對他是喜愛的,不容任何人傷害他。

“娘娘說話可得注意些,妾肚子裏的可是皇嗣,不是娘娘嘴裏的什麽玩意。妾比不得娘娘你,可皇嗣可比娘娘尊貴,勸您也多為您肚裏孩子的積點福哦,腦子裏別老是一灘壞水!”

溫才人的反擊讓烏昭容露出嗜血的光芒,擡頭看着溫才人,諷刺一笑

“皇嗣尊貴?那也要看是誰生的!對了,本宮差點忘了,你身份卑微,就算僥幸生下來了也養不了。到時候本宮去求皇上把你的孩子抱來本宮這,你說,皇上會不會答應?”

烏昭容說完,露出得意之色。而溫才人聽到面色一白,心知若烏昭容去求景德帝,景德帝這會還要靠烏将軍打仗,一定會準的。

溫才人此時心亂如麻,正好這時船身一陣晃動,溫才人一個不穩往前跌去,溫才人的宮女林春見狀心下慌亂,連忙拉住溫才人。

可溫才人向前的沖力不是一個小宮女能拉的住的,而原本烏昭容可以扶住溫才人,可烏昭容哪裏是能容人的性子?不過側身走了兩步,溫才人摔倒在地,不過好在林春機靈,搶先墊在了地上,可溫才人卻還是受到波及,小腹陣陣疼痛

“喲,這就摔了,還不請太醫來瞧瞧,若小産了這尊貴的地方可就沒了。”

烏昭容毫不掩飾幸災樂禍的開口,對于不用自己親手弄死那個孩子,可親眼見到,也讓烏昭容萬分開心

溫才人此時顧不得與烏昭容說話,林春扶着溫才人起身,快步回了船艙讓太醫診治。烏昭容抱着能親耳聽到溫才人小産的消息跟了過去,可不想半個時辰後,太醫說了一句皇嗣無恙,這讓烏昭容黑了臉,甩袖而去

烏昭容回到自個住的船艙,将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清脆的瓷器聲在黑夜裏十分突兀

“該死!竟然保住了?賤婢!不過一個任人玩弄的舞姬,憑什麽在本宮前面誕下皇嗣!”

烏昭容心中氣惱,素月見烏昭容動氣有些緊張,連忙出言安撫

“娘娘莫要動氣,皇嗣為重,娘娘不要為了一個賤婢傷了自個的身子,傷了皇嗣。”

烏昭容聽了素月的安撫漸漸平靜,右手撫摸上小腹,冷冷開口

“你說的對,一個沒根基的賤婢,本宮想對付她簡直易如反掌。”

烏昭容眼底的陰冷讓伺候了烏昭容多年的素月抖了抖,心知烏昭容這副神情,接下來做的事絕對是狠手

“素月,你去找為溫才人安胎的太醫,既然保住了溫才人的胎那這十月可得好好保着,可生下來是個什麽東西,讓他自個看着辦。”

烏昭容揚起一抹冷笑,她想保住自己就讓她保住,生下個怪胎,從雲端跌落的滋味可比小産更為難受!溫氏,本宮一定要毀了你!就像擋着本宮路的嫡姐一樣…

素月低着頭,應下了烏昭容的話。次日,素月已為烏昭容安胎為名,請了為溫才人安胎的許太醫過來。

許太醫來到烏昭容住的船艙,烏昭容并不在。正當許太醫疑惑的望向素月時,素月拿出了一包銀子,裏面沉甸甸的有一百兩銀子。

許太醫心中更為疑惑,素月又從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抵在許太醫脖頸,許太醫一驚,正想開口,可對上素月陰冷的目光,動了動嘴,卻未出聲

“銀子和命,許太醫選一個吧。”

素月不愧為烏昭容貼身侍婢,神情語氣與烏昭容有幾分相似,冰冷的話語讓許太醫顫了顫

許太醫心中明了,素月此舉定是烏昭容的意思,可這目的,怕是借自己的手對付哪位嫔妃吧?許太醫這會萬分後悔,怎麽自己被烏昭容給選上了…

許太醫掙紮了一會,看着素月拿着匕首毫無松手的模樣,許太醫妥協了

“微臣願意為昭容娘娘辦事。”

素月一聽松了口氣,算這太醫識相,如若不然,這太醫就離死亡不遠了。素月收起匕首,緩緩開口

“娘娘十分看重溫才人,想讓許太醫仔細照顧溫才人的皇嗣,溫才人生産,娘娘希望聽到對娘娘來說的好消息…許太醫聽懂了?”

這是要對付溫才人?許太醫頓時明白了,可要保住孩子又不讓孩子降生,這是為何?

許太醫剛想開口詢問,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關竅,烏昭容這是要毀了溫才人啊!

許太醫冒出絲絲冷汗,答應烏昭容,這是與虎謀皮,自己将來可讨不着好…

可在素月冰冷的神色下,許太醫開口 “微臣盡力而為。”

素月一聽露出一抹笑意,可這笑意晃花了許太醫的眼,讓他心中一陣悸動

“許太醫,以後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為娘娘做事,娘娘不會虧待你的。”

素月說完将銀子塞到了許太醫手上,許太醫低頭應下,見素月沒了旁的話這才告辭離去

許太醫走後,素月走進內室,見烏昭容正對鏡梳妝,快步上前,接過小宮女準備為烏昭容戴上的金步搖,親手為烏昭容戴上後笑着開口

“娘娘,辦妥了。”

烏昭容一聽心情好了不少,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支蘭花金簪遞給了素月

“辦的不錯,賞你了。”

烏昭容并不是小氣的主,賞的簪子雖不如宮裏的主子,卻也是難得的珍品。素月接過簪子,笑着行禮謝恩,烏昭容擺擺手,面上浮現一抹得意。

溫氏,咱們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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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位

一月後禦駕抵達京城。此時已是十月,京城灰蒙蒙一片,刺骨的冷風與細細的雪花襲來,葉舒雲不禁攏了攏身上的狐貍毛制的披風,淺熙又奉上了一個手爐,才讓葉舒雲适應了些

淺熙與春禧扶着葉舒雲走下船,夏蕪在後面打了把傘,防止葉舒雲身上沾到雪花受了涼

下船後景德帝先坐上了禦駕,葉舒雲看了眼嫔妃俱在,便也坐上了馬車。馬車內早已點起了火盆,葉舒雲一進馬車頓時覺得溫暖不少

“今年冷的真早,這才十月初就下雪了,這個冬天可有的難受了。”

淺熙服侍葉舒雲上了馬車後小聲抱怨,葉舒雲聽到掀開車簾望着灰蒙蒙的天,不一會放下車簾,輕輕開口

“是夠冷的,回宮後趕緊把碳火拿到宮裏,浩兒與婧兒可別凍着了。”

淺熙聽到連連應聲 “奴婢知道了,娘娘放心。”

葉舒雲在馬車上坐了一會後馬車動了起來,葉舒雲便靠在軟墊上閉目養神,淺熙春禧守在葉舒雲身邊,車內異常安靜

兩個時辰後,葉舒雲終于踏進了承乾宮,安頓好了宇文浩宇文婧後,葉舒雲才舒舒服服的泡了一個澡,洗去了一身疲乏

可不想葉舒雲才絞幹了頭發,夏蕪就進殿禀報

“娘娘,溫婕妤發動了。”

葉舒雲一聽皺了皺眉,發動?真會挑日子…

葉舒雲讓春禧為自己梳妝,飛仙髻上戴着數支海棠模樣的紅玉簪,耳上戴着從江南帶回來的紅寶石耳墜,身上穿着玫紅色的宮裙,外着一件兔毛鬥篷,這才坐着轎辇前往長僖宮

葉舒雲到達時,景德帝跟前伺候的小喜子也在,蘇喜上前給葉舒雲見禮,葉舒雲讓他起身後問道

“皇上那怎麽說?”

葉舒雲見到蘇喜,就知道景德帝對溫婕妤還是很好的。從前高容華生産,景德帝可沒派人守着

蘇喜聽着葉舒雲問話,笑容滿面的應道 “皇上讓奴才在長禧宮侯着,溫婕妤生産後立刻回建章宮禀報。”

葉舒雲一聽點了點頭,坐下後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蘇喜,眼眸微垂,柔聲開口

“溫婕妤生産怕還要好一會,喜公公一同坐着等吧!”

葉舒雲說完,蘇喜猶豫了一下,擡頭看着葉舒雲面色堅定,轉念一想,還是堅持道

“奴才站着就好,多謝娘娘擡愛。”

葉舒雲掃了一眼蘇喜,見他堅持便也作罷,只是眸子裏的精光一閃而過。

溫婕妤并不是頭胎,所以葉舒雲不過等了一個時辰産房就傳來嬰兒啼哭聲,穩婆出來報喜,溫婕妤生下了一名皇子。葉舒雲眉頭松動,起身走進去探望溫婕妤及剛出生的小皇子。

葉舒雲進産房,一股血腥之氣撲面而來,葉舒雲皺了皺眉,捏着帕子在鼻子下方動了動。

葉舒雲看到五皇子,身子瘦小,太醫檢查後,略為躊躇的開口

“啓禀娘娘,五皇子身子孱弱,以後得小心将養,萬不能做劇烈的活動,騎馬射箭更是萬萬不能。”

葉舒雲聽到後一愣,看了眼聽到這話慘白了一張臉的溫婕妤,葉舒雲精致眉頭擰了擰

“太醫,五皇子生産極為順利,這身子孱弱是為何?本宮記得溫婕妤懷孕時太醫請脈皆說尚好,這總不能突然就孱弱了吧?”

葉舒雲淩厲的目光看向太醫,太醫感受到葉舒雲帶來的壓力,定了心神後方才說道

“回娘娘話,溫婕妤自誕下大公主後身體還未完全養好,加上溫婕妤前些日子得了風寒大病一場,微臣想,怕是那會五皇子胎中受涼,才導致身體孱弱。”

太醫說完悄悄擡眼看了看葉舒雲,再往溫婕妤看去,溫婕妤咬着毫無血色的下唇,手指緊緊抓住被褥,顯示出溫婕妤極為忍耐

“不過娘娘放心,五皇子只是身子弱,于性命卻是無礙,好好調養往後不是沒有根治的可能。”

太醫斟酌了一番說辭後再次開口,葉舒雲想了想,便吩咐道

“皇上身邊的蘇喜在殿外侯着,你随他一道去禀報皇上。”

葉舒雲吩咐完,太醫應聲退下。葉舒雲看着床上失神的溫婕妤,出言安撫道

“妹妹不要太擔心了,五皇子是皇子,皇宮裏什麽藥材都有,五皇子不會有事的。”

葉舒雲身為人母,自然理解溫婕妤的心情。可溫婕妤聽到葉舒雲的話捏着被褥的手更加緊了

“是她,她一定是故意的,是她…”

溫婕妤呢喃道。葉舒雲沒聽清,便開口詢問

“妹妹在說什麽?她?她是誰?”

溫婕妤聽到葉舒雲的話回過神來,看了一眼葉舒雲,目光裏滿是冷漠,葉舒雲見着眉頭微微一皺。

“無事,讓姐姐擔憂了。妾身子乏了,就不留姐姐了。”

溫婕妤淡淡開口,葉舒雲覺着溫婕妤的态度不對,可叫她慘白的臉色也沒再多言,叮囑了幾句讓溫婕妤照顧好自個的身子後翩然離去

葉舒雲走後,溫婕妤美眸裏露出陰狠 “陸旎沁,你害我孩兒,我絕不放過你!”

溫婕妤此時仿如惡鬼,雙目通紅,話語裏充滿對陸昭儀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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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帝得知溫婕妤誕下一子倒是挺高興,在五皇子的滿月上晉了溫婕妤為修媛位列九嫔。

日子漸漸過去,溫修媛出了月子,便開始處處挑陸昭儀的刺,陸昭儀雖說恩寵不斷,可自從蘇美人入宮後,景德帝因欣賞蘇美人的才情,未央宮已經很少去了。再加上烏昭容和溫修媛的針對,一時火氣大漲,寒冬臘月都無法抹平陸昭儀的心火

過了幾日,陸昭儀園中賞雪,偶遇了園中作畫的蘇美人。蘇美人畫的園景極為逼真,将園中蕭條之感表現得淋漓盡致。

就是這樣一副畫,讓陸昭儀起了嫉恨之心。陸昭儀生于江南,雖沒有才女之名,可琴棋書畫亦是樣樣精通。可如今瞧見了蘇美人的畫,這讓陸昭儀的心如同被貓爪了般癢癢的,十分難受

于是陸昭儀故意摔倒污蔑蘇美人的貼身宮女,這樣陽謀的手段令蘇美人防不勝防,只能眼睜睜看着伺候自己多年的人被拉下去杖責

蘇美人畢竟年紀稍小,見兩個太監将白衣拉扯住,急忙走過去推開一名太監,将白衣護在懷裏。

蘇美人是嫔妃,太監不敢動手,陸昭儀也不能讓太監對蘇美人動手,只能恨恨的說道

“既然蘇美人這麽護着這個賤婢,那你就好好替她受罰,連翹,在這盯着蘇美人,沒有四個時辰別讓她起來!”

陸昭儀自問出了一口惡氣,志得意滿的離去,而蘇美人卻跪在雪地裏,受盡寒風。

兩個時辰後,葉舒雲派人來将蘇美人送回宮,并讓人帶話給陸昭儀

“皇上說,娘娘身為昭儀無故責罰嫔妃,毫無容人之量,即日起剝奪娘娘協理六宮之權。”

淺熙進了未央宮,将景德帝的話轉述了一遍,陸昭儀強行壓下心中的怒氣,将淺熙送走。淺熙離去後,陸昭儀怒極攻心吐出了一口鮮血

連翹見到吓了一跳,慌慌張張要去請太醫,卻被陸昭儀攔下

“此時請太醫不就告訴皇上本宮的不滿?賢妃,她倒是會見縫插針!這一手玩的真是漂亮!”

陸昭儀這會恨死了葉舒雲,葉舒雲也知道陸昭儀對自己沒什麽好心,葉舒雲也不會管陸昭儀的想法,此時葉舒雲正心情舒暢的坐在承乾宮喝茶。

“陸昭儀也太不像話了,這幾年朕縱着她,她倒好,讓琳兒跪在雪地裏兩個時辰,是個男子也受不住這樣刺骨之痛。”

蘇美人這時正得聖寵,葉舒雲故意讓蘇美人跪了兩個時辰才告訴景德帝,順便讓蘇美人記着自個的好,可葉舒雲沒想到景德帝對蘇美人這般上心,這讓葉舒雲心中敲響了警鐘

“皇上息怒,想來陸昭儀只是一時之氣,畢竟陸昭儀從來都是溫文爾雅,這次不過是意外罷了。”

葉舒雲此時不再落井下石,方才添油加醋的說了陸昭儀怎麽對付蘇美人,這會為陸昭儀說話,不過是覺着陸昭儀有陸家在後,又與元後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景德帝生氣過後還是會寵幸她,此時落井下石,來日景德帝記起,自個可讨不着好

“皇上,蘇妹妹此番受了委屈,皇上可要去看看?”

葉舒雲說完,帶了些許試探問景德帝,景德帝看了葉舒雲一眼,想了想說道

“不必,她今兒怕是傷着了,讓秦安走一趟就成。”

語畢景德帝就吩咐秦安送去一長串的賞賜給蘇美人,葉舒雲見景德帝的确沒有過去的意思,便起身服侍景德帝

“那皇上這會可是要歇着了?妾讓人準備皇上沐浴…”

景德帝點點頭,葉舒雲便吩咐下去,很快熱水準備好,景德帝去了淨房沐浴。出來後,葉舒雲親手為景德帝絞幹頭發,景德帝見着昏暗的燈光下,葉舒雲一副柔美之态,心底一陣悸動,不顧頭發未幹,将葉舒雲抱上床榻,好一通折騰

景德帝将葉舒雲折騰到半夜,看着葉舒雲在懷裏的睡顏微微失神,半晌後勾起一抹溫和笑意,吻了吻葉舒雲的額頭相擁而眠

次日,葉舒雲起身,覺着全身乏力,不禁對景德帝昨夜的熱情暗自腹诽。直到春禧進來說嫔妃到了,葉舒雲才懶懶的換上衣服,兩盞茶後才出現在衆人眼前

陸昭儀看到葉舒雲面上有遮不去的疲憊心中惱怒,再看到蘇美人并無到來,冷冷開口

“蘇美人這會還沒來,可真是給賢妃姐姐面子。”

葉舒雲掃了一眼面色平靜,眼底卻露出不甘的陸昭儀,淡淡一笑

“蘇美人身子不适,本宮免了她這幾日的請安,昭儀妹妹可別錯怪了蘇美人。”

葉舒雲帶笑的聲音聽在陸昭儀耳裏更像是嘲諷,陸昭儀冷冷一哼不再開口。

衆人散去,陸昭儀回到寝宮,立馬吩咐連翹 “不論用什麽法子,必須在蘇氏那賤人的藥裏下絕子藥,她不是得寵麽?沒了孩子,本宮看她以後還怎麽蹦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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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後,蘇美人痊愈,特來承乾宮向葉舒雲謝恩。葉舒雲見蘇美人面色病白,帶着關懷問道

“妹妹可還有哪不舒服?怎麽臉色這般慘白?現雖說是二月,可天氣還極為寒冷,妹妹可要當心身子。”

葉舒雲說完,蘇美人忙起身向葉舒雲福身行禮

“多謝娘娘記挂,妾身子無恙,許是近日月…月事來了才如此。”

蘇美人面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葉舒雲見狀依舊關懷道

“女子身子最怕寒涼,正好,給浩兒請脈的太醫還沒走,本宮讓他來給你瞧瞧,可別留下了病根。”

葉舒雲說完就讓淺熙去将李太醫叫來,蘇美人見推脫不得只能随着葉舒雲的意思,可心底多了幾分對葉舒雲的感激。

葉舒雲見蘇美人安靜下來,便喝着茶等候。這些日子景德帝雖不曾召蘇美人侍寝,可時不時去探望一下,葉舒雲琢磨着蘇美人還能得景德帝的寵好些日子,且蘇美人還能壓制住陸昭儀,連烏昭容都做不到,葉舒雲便對蘇美人越發和善…

很快,李太醫到了,得了葉舒雲的吩咐,李太醫便為蘇美人請脈。半刻鐘後李太醫面色凝重,蘇美人瞧着李太醫的神色心中有不好的預感,于是捏緊了手中的帕子,有些緊張的問道

“李太醫,是不是我身子哪有不妥?”

李太醫聞言為難的看了一眼蘇美人,繼而轉頭看了眼葉舒雲後,終是下定了決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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