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網黑vs影帝
時值仲夏,白天的時候還悶熱難耐,晚上九點後,才漸漸有了幾分涼意。
車裏開着空調,副駕上的阮星辰一身黑色禮服,晚宴包規矩放在側身,正刷着微博。熱搜上挂着她的名字:【阮星辰豐唇失敗,綜藝錄制當場露餡】
“呵,又黑上熱搜了!”阮星辰在心裏暗暗佩服網友們的腦補能力,下午的時候,她不過錄制一檔美食綜藝,磕了幾個麻小,沾了些紅油在嘴上,就不知被誰有意無意卡着角度拍了這張看似嘴腫的照片,傳到網上,供她那些黑粉們消遣。
一旁開着車的經紀人方澤君側臉看了自家藝人一眼,“阮大小姐,下午你是不是又招惹誰了?”
“還能有誰?”阮星辰把手機還給她,“陳韻如呗,說我搶她鏡。她還當着攝像機和導演裝白蓮!”
方澤君暗暗嘆了口氣,阮星辰她三年前出道,從第一部 戲開始就一直被網友黑到現在,可那件事情說起來也不能怪她。不過方澤君還是适當提點了一番:“那就避一避她,不過是個小三線,別礙着你的正事兒!”
阮星辰一手撐在車窗上,心不在焉地撥弄着自己鬓角的小碎發,“知道了,方姐。”
說起來阮星辰和陳韻如的梁子結下來,也不單是今天這回事兒。去年聖誕節,她從加州結婚回來,耽誤了幾天進劇組,明明已經跟導演說好了,把她的戲份往後推幾天,回來卻發現自己女三號的角色被陳韻如截了胡。今天美食綜藝錄制,她不過只是陪吃氪麻小,就被陳韻如仗着是正牌主持人百般挑剔。
怪就怪她現在網黑的人設難洗,方澤君因此很難找好的曝光機會,還要靠着這些三流綜藝來維持熱度。
十五分鐘後,方澤君的紅色別克停在了一幢歐氏豪宅前。
門童過來拉開了副駕的門,阮星辰踩着七厘米的小高跟下了車。豪宅燈火通明,門口無意散出的冷氣裏,帶着高級香水味道。
門童客客氣氣,領着阮星辰上了臺階,拉開大門,目送她進去。
冷氣開得很足,空氣裏彌漫着雜陳的香水味。
派對主角似乎還沒有到,阮星辰眼見的都是圈內小咖,不乏像她這樣,被經紀人壓着來混臉熟的。男男女女三五成團,手裏舉着酒杯,微笑寒暄。
幾雙眼睛瞟來阮星辰身上,捂嘴偷笑,與身邊人細聲玩笑,“她怎麽也來了?”
帥氣服務生端着酒盤送到阮星辰面前,“小姐,需要酒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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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星辰擡手端起一杯白葡萄酒,一眼便瞄見了燈下人群中的陳韻如。
陳韻如的目光恰巧也落在阮星辰身上。阮星辰遠遠都能感覺到她臉上的嘲諷,然後才見她端着紅酒杯搖着腰肢走了過來,“星辰姐,你怎麽也來了呀?張導的生日趴,怎麽什麽人都能收到邀請函?”
阮星辰不想和她在這裏多做糾纏,從她身邊繞了過去:“你也說了,這是張導的生日趴,又不是你的!”阮星辰說着邁向了通往二樓的樓梯,緩緩走了過去,把陳韻如扔在了身後。
她今天這身黑色的禮服,本來十分低調不易引人注意。可細碎鑲鑽的長流蘇,從膝蓋一直墜落到腳踝的設計,還是讓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出自獨立設計師Miranda之手。改良了去年春季秀場上的一條壓軸禮裙,一條小流蘇在側面落下來,上面輕巧挂着阮星辰本人的私定名牌。
以她現在沒什麽工作的狀态,根本支撐不起百萬起價的設計師私定,這是去年生日她收到的禮物。
陳韻如混在幾個不入流的女星之間,帶頭竊議着她的裝束。
“來個生日趴就把私定穿出來了,還真是…”
“你忘了人家背後有金主捧着出道的。”
“可惜了,捧成了網黑,捧我多好?”
“也不知道是怎麽傍上的影帝的?”
……
阮星辰隐隐察覺到背後不善的目光,卻并未回頭,端着白葡萄酒杯,上了二樓主宴廳。
要不是被方澤君逼着,阮星辰不大喜歡來這種名利趴,玩兒的不盡興不說,圈裏看資歷看咖位,對的上眼的基本都是對家,除了男女之間的“深入交流”,其實并混不到幾個眼熟。于是她靠着樓梯口無人的小酒臺站着,主動把自己孤立。
樓上人影寥寥的都是當今娛樂圈內一線二線的人精,其餘混在其間的不入流,要麽明着倒貼,要麽就是還沒意識過來走錯片場。人精們相互吹捧之餘,眼角餘光掃着下一個目标人物,幾個從阮星辰身上路過的目光,稍稍一怔而後面不改色,繼續攀談。
約莫十來分鐘,樓下的人慢慢彙集上來。二樓的燈光彙聚到中央,張義和導演手挽着新任太太隆重登場,先說祝酒詞,多半是感謝諸位賞臉來趴,吃好玩兒好的官話。張導年過不惑,身邊第三任太太楊菲菲卻比阮星辰還嫩幾歲,老夫少妻新婚燕爾,是以張義和一向沉腼的臉色裏,也露出幾分春/色。
張導話畢,樓梯口出現了兩道身影,走在前面的中年男人步幅平緩,不帶微笑看起來卻也十分和藹。後面的年輕男人身姿挺拔,矜貴內斂,一雙長腿十分引人注目。他步幅不快不慢,跟在中年男人身後,三分倚仗七分謙順,保持着晚輩應有的距離。清冷的氣場,仿佛地面都結了一層冰。
人群中小聲議論聲不斷:
“沈暮然也來了!”
“他上一部戲好像就是張義和親自導的!”
“走路感覺都帶着冷風…”
一幹衆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沈暮然身上,卻只有那麽幾個知道京圈兒世故的,才能認出來,走在前面的中年男人,是國寶級編劇王齊。不光是早幾年,直到現在,經他手出品的劇本也是誰拍誰火。張義和一副有失遠迎的模樣把王老爺子迎了過去,跟大家夥兒說着,“王老爺子可是天大的貴客!”
沈暮然也順勢送上手中的壽禮,有節有禮與張義和祝壽。
主人們一番寒暄下來,在席衆人都竊竊議論,有的趕緊拍照發圈,趁機借着大佬們的內涵圖,刷刷自己在朋友圈的存在感。有的暗自飲了口酒,垂首恨不能混到那兩位眼前去,估計紅也就是一炮的事兒!
阮星辰靠在樓梯旁邊,小抿了一口酒,注視着聚光燈下那道挺拔的身影。沈暮然謙順着為兩位前輩讓出位置,然後暫且把自己放進了不起眼角落裏。
阮星辰不自覺地冷哼了一聲:這狗男人回來了!
隔着大半片會場,沈暮然仿佛能聽到一般,目光忽的轉來了樓梯這邊。阮星辰往欄杆上松散地靠了靠,舉起手裏的白葡萄酒,隔空對他舉了舉杯。
他微微颔首,并無多餘表情。那身黑色流蘇裙…半年前在好友婚禮上第一次見她,也是這一身禮服。
張義和眼見氣氛開始渙散,忙着收了收,拉着自己新婚太太,開始領第一支舞。賓客也各自找上舞伴,跟着主角一起走進了舞池。
音樂響起,燈光漸暗,目光剛失去聯系,阮星辰手裏的酒杯被人輕輕一碰,發出清脆一響,男人嗓音渾厚,京腔圓正,“當年BK音樂學院的Party Queen在這種場合居然會落單?”
“盛老師?”阮星辰認出來說話的人,頗有些驚訝。她還在留學的時候,上過盛東一個學期的選修課,當時他作為東方音樂的串講老師,在BK音樂學院的課程十分受歡迎。後來回國進了圈子,阮星辰才知道,盛東是圈內著名的音樂制作人,幾個天王天後的演唱會和大賣CD制作,都是出自他手。“您也來了?”
“幫張導做過兩部電影的片尾曲,收到了邀請函。”盛東說着,微笑向阮星辰伸出手,“May I?”
收到“做我舞伴”的邀請,阮星辰又往剛才星光燦爛處掃了一眼,沈暮然的身影早已消失。不知為什麽,第一次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不過這種場合,也該算是正常交際。阮星辰剛要搭上手去,陳韻如卻不知從哪裏晃了出來。
“呀,這不是盛東老師嗎?我好喜歡你的音樂呀!”燈光暗淡,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可語氣裏一派彩虹屁的味道,都快把現場照出了彩虹色。
盛東暗暗收回來手,轉而對陳韻如有禮道:“你好!”
陳韻如忙着自我介紹,阮星辰的手卻突然被人拉了一把,昏暗之中,那雙眉眼熟悉又陌生。沈暮然突然出現,讓她有些不知所措,眼前的人,仿佛和“老公”這兩個字也相去甚遠。
新婚一別半年杳無音信的男人,似乎也沒覺得有什麽值得愧疚的地方,低沉的聲音緩緩說道:“可以跟我跳支舞嗎?沈太太?”
不得不說,當着陳韻如那朵小白蓮的面,這聲“沈太太”讓阮星辰頗為受用。
盛東臉上微微一怔,他沉心音樂,對圈內八卦知道不多。沈暮然他是認識的,可阮星辰是什麽時候成的沈太太?
阮星辰:“盛老師,這是我老公…您應該認識!”
沈暮然淡淡招呼,盛東點頭寒暄。
陳韻如在一旁傻了眼,阮星辰和沈暮然半年前官宣結婚,整個娛樂圈都不看好,有人說阮星辰背後金主關系強大,沈暮然是被迫政治婚姻,也有人說沈暮然根本看不上這個全網黑,結婚那麽久,除了官宣再也沒見過兩人同框出鏡。可眼前好像不是那麽回事兒!她身為沈暮然的女友粉之一,根本看不慣這樣的阮星辰。
招呼完,阮星辰被沈暮然拉進了人群裏,腰被他一手環住往他身上貼了貼,随着音樂邁出了步子。阮星辰本該是要扶着他的肩膀的手,卻不自覺落在了他左胸上。夏天的禮服絲薄,衣服下面堅實的肌肉觸感很好,阮星辰不自覺微微曲着手指捏了一把。
察覺到胸口的異樣,他低眼垂目光掃在阮星辰臉上,“還滿意嗎,沈太太?”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了~~存稿豐厚,日更3k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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