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潛入衙門

五馬分屍?親臨執行酷刑的現場,真是畢生之幸!

四肢和頭各由一匹馬牽引着,五匹駿馬背上都坐了一個重量級的劊子手,中間小小的身子四仰八叉地躺在五匹馬的中間,只要午時一到判官一聲令下,小豆就會被分屍而亡。

想象中的場面極其血腥殘忍,她忍不住哆嗦了幾下。想要看清行刑官的臉,就是一片模糊。只覺太陽一點點接近頭頂,她要下去救他,時間快到了。可是為什麽她動不了,低頭一看發現她被綁在了一根柱子上,想要大聲呼救卻怎麽也喊不出聲音來!

突然一陣得意的大笑傳來,對面的兩個女子妝容精致但表情猙獰可怖,疊着音張狂道:“哈哈哈,夕小澄,你也有今天!今日你可要看仔細了,這小孩是怎麽為你慘死的!啊哈哈哈哈……”

“瘋子,你們全都是瘋子,他還是個孩子!靳彙慧,長文公主你們要做什麽都朝我來,別欺負一個孩子!”喉嚨沖破桎梏,終于發出了聲音,可是沙啞難聽!

“時辰已到及時行刑!”

話音一落,五匹馬同時被鞭子抽打,嘶鳴一聲提起馬腿朝五個不同的方向奔去……

“不,不要……”她聲嘶力竭地驚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額頭的汗水大顆大顆地滴落在被子裏隐沒不見,視線由朦胧模糊轉為清晰一片,待看清周圍的事物,懸着的心落了地,緩緩呼出一口氣,“原來是夢!”

幸好只是夢!雙手撫上胸口,平心靜氣了一會,夕小澄下床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天際微微泛着紅,晚霞很美,只是她無心欣賞,再過一個時辰天就完全暗下來了!

該開始幹活了!今天一到這裏就先去打探了一下衙門的布局,而行刑的地方在衙門地牢附近的一塊空地上。行刑官很神秘,怎麽打聽也打聽不出來。那只能等等去會會他了。好歹她也曾是個丞相夫人,什麽大官沒見過,除非是她離開的這些時日裏新上任的……

在這個時代喬裝打扮是種生存手段。想當初,她僞裝成他的書童一路跟随他進京趕考,路途不乏艱辛坎坷,好在身份沒被別人質疑過,也算是相安無事。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狀元中的,聲名鵲起,不久,又憑自己的實力得到皇帝的青睐,直接官拜丞相,手握重權,威望頗高......

以至于皇帝都有些忌憚于他了,想以聯姻的手段,綁緊兩人之間的共同利益......

呵!她不得不承認她的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都有他的影子。又或許是她中了他的毒,相思之毒。

好一番捯饬後,丫鬟夕小澄趴在井邊愣愣出神。

“哎,那邊那誰啊?發什麽呆啊?快去打掃一下西邊院子!”一個大丫鬟模樣的女子站在她身後,雙手叉腰,氣勢洶洶地大聲指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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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小澄打了個激靈,馬上回過神,但依舊背對着那人,連忙點頭哈腰道:“是是是,奴婢馬上就去!”說完胡亂找了個方向奔走而去!

“哎哎哎,站住!”大丫鬟一吆喝,夕小澄立馬停住腳步,心道該死,難道被發現了?此時天色暗沉了許多,那人就算隔着距離也應該看不清她的臉吧!

“你是新來的嗎?西邊院子在你右手邊,你往南方向走幹什麽?”

“奧奧,是是,奴婢沒什麽方向感,謝謝提醒!”輕呼一口氣,還好沒有被發現。

“真是的,笨手笨腳的,以後讓管事的招些辦事機靈點、幹活勤快點的丫鬟進來,真是什麽人都招……”

速速閃人後,找了個無人又僻靜的地方思索了一下計劃,是擒賊先擒王呢還是直接潛進地牢拯救小豆?

若實施擒王計劃,除非是認識的,那就好辦多了,亮出丞相夫人的身份,走後門不要太方便;那要是不認識的,只能先趁其不備再挾持逃走了!若實行劫獄,有點九死一生的無力感,對方人數摸不清,沒有三四十個,也該有十來個。

她在丞相府裏學的那些武術,對付七八個還可以,多了就比較吃力。而且在風鳴山寨的那段日子,每天只知道吃吃喝喝的,重了不說,她都沒堅持練習,荒廢很久了......

所以不能正面起沖突,還得智取。

思來想去,還是選擇風險低一點的吧!

一般來說,東方太陽初起,那就是貴客居住的地方,南邊就是處理政務之地,西邊是沒什麽地位的丫鬟奴仆的住所,北邊是關押犯人的牢房。那就往東方向走吧。

經過剛才的那段小插曲,夕小澄這回格外謹慎,小心地靠近東邊院子。院子裏點了三四盞燈籠,院子門口的情況盡收眼底。只是奇了怪了,院子裏居然沒有任何守衛!按道理說,城門防守都如此嚴苛,那這邊更應該會加派人手什麽的來保護這位大人啊。難道說有暗衛?

不會不會,暗衛只有當今聖上才有,只是處決一個無關緊要的孩子,皇帝犯不着動用暗衛。

不管怎樣小心駛得萬年船,不知道前方會有什麽樣的陷進等着她?唉,沒想到她這支暗箭居然要防着明槍。可悲可悲!

成功潛入其中一個房間後,她總感覺事情進展太順利了,心髒跳個不停。若這麽容易就能進來,那小毛賊什麽的豈不是泛濫成災,金銀財寶大搖大擺地端着走都不成問題?

夕小澄從袖子裏拿出火折子,點了起來,再悄悄地靠近床沿,看着那鼓起的被子,想來這位大人身材應該還算高大的,只是露個後腦勺算啥玩意兒?

突然床上之人“窸窸窣窣”地就要翻過身來了,夕小澄面上倒也不露怯,身體也不躲一下,就定定地站在那看着他慢慢地轉過身來,心裏卻激動地大喊着:快轉快轉快轉過來,讓本姑娘好好瞧瞧到底是誰。

等他舒服地找好了姿勢不動後,夕小澄驚地下巴都快砸到地上了,她能說髒話嗎?誰睡覺時還帶着一張硬梆梆的破面具?真是無語問蒼天!

她恨恨地瞅着床上那人,這下該怎麽辦?先用棍子敲暈他再拿掉那礙事的面具?不行不行,她掌控不好力道,要是把他打成傻子那就等于葬送他的錦繡前程啊,那還不如一棍子打死他得了。可殺人是要償命的,而且他好歹是個朝廷命官,殺朝廷命官的罪可大多了......

正猶豫不決時,門外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透過窗戶紙,看到紅彤彤的火光映滿了一圈。

糟糕,她中計了。她就說怎麽可能沒有一個護衛在門口,原來都成了暗哨,就等她入甕。

趕緊滅掉了火折子,夕小澄再連忙跳上床,将匕首抵在面具男的脖子上,心想這官總不會是假冒的吧?若是假冒也無妨了,總歸是他們的人,人質在手,諒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此時房門被人一腳踹了開來。

做壞事的時候只需要黑暗,而今房門大開,火把光線霎時湧了進來,充盈着整個房間,将她暴露無遺。同時匕首下的人也蘇醒了過來。

她用手遮眉護眼微眯雙眼,在刺眼條件下無法看清來人的長相,只能先聲奪人道:“統統別過來,否則你們的大人就會死在這把匕首之下。”

見帶頭之人分毫未怕,負手繼續“噠噠”前行,而受性命威脅之人也就是面具男在認清自己的脖子被刀駕着随時丢命時,連連顫抖着聲音命令道:“你別過來啊,快停住腳步!沒看到本王有性命之憂嗎!”

那人輕輕止了步子,語氣有點戲谑:“我早就說了,會有生命危險的,你偏不聽非要跟來,正好給你個教訓。”

面具男吼道:“這教訓難道是要付出生命的嗎?代價也太大了!”

“代價若不大,怎麽能讓你刻骨銘心?如此,你下次就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了。”他冷冷的聲音沖擊着她的耳膜。

這話似在說給她聽。身體不由自主地鎮住了,這聲音,這語調,她再熟悉不過了......熟悉到讓她心髒猛然驟停,卻連瞄他一眼,确認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有這麽一刻的恍惚,就被人利用了去。面具男看準時機,一手奪過她手中的匕首,一手抓起她胸口的衣領将她按壓在床,哼,一個小喽喽還想要本王的命。他得意地對着門外的人吩咐道:“來人啊,把這個刺客拖下去砍了......”不經意地回頭瞥了一眼他口中的刺客,突然兩眼放光,朝正要進來捉拿刺客的士兵擺擺手道,“等一下,這刺客還是由本王親自來處理吧,你們都下去吧!”辣美人主動送上門來,他怎好拒人于千裏之外?

感覺到房中還有人未走,想也知道是誰如此大膽,面具男轉而對他說道:“唉,兄弟。知不知道什麽叫成人之美啊?”

那人從進來就沒有看過他一眼,卻死死地盯着夕小澄,冷聲冷語道:“成人之美?兄弟,這話我要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面具男有些惱怒:“怎麽?你一個堂堂丞相居然要跟本王搶人?”

“七王爺怕是有所不知,現在躺您床上的正是我的原配夫人。”

“什麽?少騙人!劉禹承你沒事不要總戲耍本王,狗急了都還要跳牆呢,何況本王可是當今聖上親自冊封的青玉王爺!要是逼急了後果很嚴重!”真是欺人太甚,到嘴的肉可不能就這麽飛了,多事的劉禹承,要不是他帶人進來,或許,他還可以享受一個美好的夜晚.......

“夫人,還愣着幹什麽?這明晃晃的綠帽子你夫君我可戴不起!”盯着青玉王爺那只揪着她胸口衣服的賊手,劉禹承隐忍着妒火,聲音冷徹!

夕小澄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真的是他!他怎麽會來這裏?難道真是為了找她?搖搖頭再次否定剛才的想法。

一切只是湊巧吧。

他湊巧來此地辦公,她正巧來這裏救人!很偶然!是巧遇!

嘴角苦笑泛起,轉頭望向那個一路相互扶持過來的男人,略帶委屈道:“你讓他先放開手!”

兩人視線相撞,道不清說不明的糾纏!

“七王爺請自重!其實賤內今日是來尋夫的,她不知道我身邊臨時多了個你,不然這間房本來就是分配給我住的,由于消息傳遞不及時,這才陰差陽錯誤闖了你的房間,實在抱歉,還請七王爺放過賤內!如若不然,那我只好與皇上促膝長談了!”這話聽上去恭恭敬敬地,為何讓人感覺到了滿滿的威脅。

七王爺得了個臺階,只能下,雖然老大不高興,但總比得罪這個惡魔投胎的丞相要好,不情不願地松開了手,打着哈哈道:“別別別!千萬別跟皇兄說本王來找你的事!原來是千裏尋夫啊,丞相夫人真是讓本王大開眼界啊!啊哈哈哈......!”

沒有了桎梏,夕小澄利落得從床上下來,整整了身上的衣服,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手足無措。

“夫人!別愣着啊,趕緊出去吧,七王爺的睡眠時間可耽擱不得!”劉禹承說得很溫柔,可這溫柔是冰冷的,毫無溫度。

讓她的心如墜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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