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揭穿假公主

未央宮的偏殿裏有一處不大的池子,國君不願意千裏迢迢跑去太液池的時候,就會在宮裏簡單地泡個澡。而此時此刻在宮裏泡澡的,恐怕只有一個人——皇後!

兩人鬼鬼祟祟溜進了偏殿,只見朦胧的屏風後出現了一道壯碩的身影。蕭羽彥用眼神示意沁弦去看個究竟,沁弦拼命搖了搖頭。

皇後那般尊容,真要是看上一眼,恐怕眼睛會辣出血。蕭羽彥伸手狠狠戳了戳沁弦的腦袋,只得自己探出了頭去瞧。

其實對于皇後的*,整個黎國上下恐怕沒有人有這麽重的口味要去瞧。但蕭羽彥方才晃眼一看,覺得那身影似乎和此前見到的皇後有些不同。

浴池之中水聲潺潺,一名男子站在及腰的水中。單從背影來看,他不但身形高大,而且身材十分勻稱。水滴順着寬厚的背部滑落,勾勒出肌肉的輪廓,十分誘人。光是看背影,蕭羽彥恍惚覺得他一轉頭便應該是劍眉星目的美男子。

忽然,沁弦扯了扯蕭羽彥的衣袖,指了指池邊。蕭羽彥定睛一看,只見那池水邊擺着一坨黃黃黑黑的東西。仔細看起來,竟然是依照人形在擺放。

蕭羽彥忽然倒吸了一口涼氣。易容!這些東西是用來易容的模具和毛發!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比蕭羽彥更熟悉這些東西了。

盡管只是細微的動靜,但池中的男子還是頓住了。他猛地轉過身,斷喝道:“誰?”

一瞬間,四目相對。蕭羽彥倒吸的涼氣抽到一半,噎住了。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池水中穆頃白那張時時入夢的臉,隔着氤氲的水汽亦真亦幻。

穆頃白瞧見蕭羽彥,不但沒有慌亂,反而唇畔牽起了一絲玩味的笑:“我竟不知,黎國的國君有如此癖好?喜歡偷看男子沐浴。”

蕭羽彥回過神,結結巴巴道:“那……那還不是你自己嫁給我的。既然是寡人的皇後,寡人看一眼怎麽了?”

沁弦跳了出來,叉腰指着穆頃白道:“陛下看你一眼怎麽了?!你這齊國的奸細!”

穆頃白不慌不忙地從池水中走出來,蕭羽彥驚叫了一聲張開五指捂住了眼睛。他一步步走來,一直走到蕭羽彥身前才止住了腳步。

蕭羽彥慌忙擡起頭看天,可這一擡頭,卻被穆頃白捏住了下巴。那金聲玉振般的聲音傳入耳中,手上的水滴在胸前,仿佛要滲入心裏:“陛下可是忘了,我是你對着黎國歷代君王起誓,行過祭天大禮,又被你親手抱着穿過永巷一直送入未央宮的妻子啊。”

蕭羽彥望着穆頃白近距離放大的臉,只覺得再這麽下去,自己鼻血就要流出來了。

“你……你……你為什麽要假冒雲洛?”蕭羽彥撇過頭,眼睛卻不知道往哪裏看。

穆頃白低頭扯下了蕭羽彥的腰帶,一面自然而然地剝下了蕭羽彥的衣服,一面輕描淡寫道:“雲洛不想嫁你,我便替她來了。”說話間,穆頃白已經扯下了蕭羽彥玄色的袍子,披在了自己的身上。但那件袍子實在太小,穆頃白穿着只能裹在身上。

“可是……你……你這也太兒戲了吧?你讓寡人怎麽跟黎國百姓交代。要是齊王知道了此事,我們黎國和齊國一定從此會成為五國的笑柄。寡人的名聲——”

“你黎綠公的名聲麽?”穆頃白笑着揉了揉蕭羽彥的頭,“陛下恐怕也不愁多添一些笑柄了。”說罷大步向寝宮走去。

蕭羽彥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不滿道:“寡人以後勵精圖治,是要成為一代賢君的。你就不怕寡人殺了你?”

穆頃白停下了腳步,挑眉看着蕭羽彥:“你舍得麽?”

“我——”蕭羽彥撇了撇嘴,自己還真是舍不得。

兩人一路走到了龍榻邊,穆頃白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然後擡頭看着蕭羽彥:“我要就寝了,陛下這是要召我侍寝的意思麽?”

蕭羽彥看着布料後清晰可見的胸肌,不由得咽了口口水。美人當前,又是自己娶回來的,為什麽就不能侍寝呢?

“你說的不錯。你是寡人明媒正娶回來的,寡人今晚來,就是要召你侍寝的。”蕭羽彥沒臉沒皮地壞笑着。

但要論起沒臉沒皮,穆頃白在五國敢稱第一,沒人敢稱第二。他伸手扯住了蕭羽彥的衣領,不由分手摔在了床上。然後欺身落在了蕭羽彥的上空,只一個眼神,就讓黎國的國君小鹿亂撞起來。

穆頃白的食指劃過蕭羽彥的下巴,一路順着落在了喉嚨處。蕭羽彥緊張的咽了口口水,穆頃白目光一凜。食指落在了蕭羽彥的喉結處。

原本他只是想吓唬一下蕭羽彥。從前那個小胖子那麽膽怯,如今雖然瘦了,但人還是那個人。吓唬一下,應該就會知難而退了。可現在,穆頃白卻對蕭羽彥起了濃厚的興趣。

為什麽一個男子,明明有喉結。但在咽口水的時候,喉結卻不會上下浮動?

蕭羽彥驚慌地看着穆頃白:“寡人後悔了,今晚寡人身體不适。皇後早些安歇吧。”

“*一刻。大婚當日,陛下可還沒與我圓房呢?要不然,今晚補上?”穆頃白說着作勢要去撕扯蕭羽彥的衣裳。

蕭羽彥驚慌地叫了起來:“沁弦——扶寡人回宮——”聲音在空蕩蕩的未央宮盤旋了一圈,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此刻沁弦蹲在門口,吹着晚風。欣慰地想道,陛下多年守身如玉,如今終于是圓滿了。

沁弦不來,蕭羽彥又大叫道:“小十七——救寡人——”

穆頃白好整以暇看着蕭羽彥大吼大叫,卻沒有任何人回應。而屋檐上,月下的十七靜默地看着遠方,心中思忖着是否該避一避嫌。畢竟陛下此前便對這男子欲行不軌,如今人送上門來了,陛下應該是欣喜若狂地在叫喚。

蕭羽彥絕望地看着穆頃白:“你……你我都是男子,你不會——”

穆頃白若有所思道:“你倒是提醒了我。雲洛此前與你不是常看一些傷風敗俗的書麽?我倒還沒有試過,很新鮮。說說看,你喜歡什麽姿勢?”

蕭羽彥漲紅了臉,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喜歡一個人待着。”

“一個人多孤單。”穆頃白說着湊近了蕭羽彥,“其實你有沒有想過,雲洛為什麽對男子和男子之間的事情如此有興趣?”

聞言,身下的人一顫,驚恐而絕望地望着穆頃白:“因為……你……你喜歡男子?”

穆頃白笑了笑:“是啊,而且還是你這樣白白嫩嫩的。但我喜歡主動,所以你那日的行徑才會讓我如此生氣。”

“可……可是……”

“你既然也對我有意,還可是什麽?”穆頃白的手落在了蕭羽彥的胸口。那真叫一個平坦,那一瞬間,穆頃白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但他還是繼續試探了下去,“除非,你是個女人。”

懷中人猛地一僵,咬着牙說道:“寡人鐵骨铮铮的男兒,豈容你玷污。你放手,否則——”

穆頃白微微眯起了眼睛,緊盯着蕭羽彥:“否則如何?”

他的身體隔着薄薄的布料,緊緊貼着蕭羽彥。穆頃白覺得這種感覺有些奇特,明明抱的是個男子。可這嬌小的身形,柔若無骨,倒好像是在抱着一個女人。

蕭羽彥呼吸有些急促,慌亂地掙脫開來:“總之,既然你是穆頃白。咱們也不用裝了。明兒寡人就将你送回齊國,和親取消。”

“蕭羽彥,我現在對你很感興趣。一時半會兒,我是不會離開的。何況,和親之事你做的了主麽?”穆頃白側過身,撐着腦袋,似笑非笑地看着蕭羽彥。

蕭羽彥定了定心神,不去看穆頃白的臉:“笑話,寡人身為一國之君,什麽做不了主!你就是不想走,我也會送你走的——”說着失魂落魄地轉身跑了。

于是當晚,未央宮的宮人都看到,他們的國君衣衫不整,滿面潮紅地從寝宮裏走了出來。

這要是放在其他諸侯國,都只是尋常事。可放到黎國,卻大不正常。外人只知道國君頭頂一片森林,宮人們卻很清楚一件事——國君從不召妃嫔侍寝!

蕭羽彥離開後,穆頃白坐起身。烏黑的長發順着脖頸垂落,他對着偏殿喚道:“出來吧。”

陪嫁丫鬟探出頭來,一雙眼睛烏溜溜地轉了一圈。見沒了人,才蹦蹦跳跳地走了出來。

“王兄,你方才可真厲害!”少女激動地攥住了穆頃白的胳膊。

穆頃白瞥了自己的妹妹一眼,無奈道:“雲洛,你的腦子裏何時才能不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你哥哥我這次犧牲可大了。”

雲洛公主吐了吐舌頭,一臉天真地笑道:“我怎麽覺得,方才的情形來看,是小彥彥吃虧比較多?”

“他?”穆頃白面色沉了下來,“雲洛,你是不是知道什麽?為什麽我依照你說的去做的時候,蕭羽彥好像被踩到了什麽痛腳。方寸大亂,完全不似小時候聰慧?”

“她的痛腳?”雲洛公主壞笑了起來,“這事兒還得王兄你自己去發現,我不告訴你。不過,你如果照我說的去做,就能不費一兵一卒拿下黎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