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楊麻子猛然擡頭，眼神有些慌亂：“怎麽可能，油條精裏面含鋁，吃多了會變成傻子的！”
楊大萍沒注意他神情，撇撇嘴：“她家油條那麽蓬松，那麽好吃，不是加了油條精是什麽？麻子啊，我是為你抱不平，你看看，現在還有人買你家油條嗎？”
楊麻子悶悶的喝了一大口涼水。
“行了，我就是擔心你，過來看看，我先回去了！”楊大萍站起來，嘟囔了一句，“死心眼，如果陸冉冉那一攤黃了，你的生意不就好了嘛。”
楊麻子一愣，眼睛閃了閃。
楊大萍和陸紅蓮走了出去，楊大萍好像松了一口氣，問陸紅蓮：“紅蓮，你說麻子會整陸冉冉嗎？”
陸紅蓮細細的眉毛一挑：“辦法我們都告訴他了，他如果還不行動，那就活該他賠錢！”
楊大萍精神一振：“那我們下面該幹嘛？”
陸紅蓮彈了彈手指：“去梁家飯店！”
……
早上，陸冉冉一家又開始擺攤了。
現在有油條油餅還有炸糕，小菜有腌蘿蔔、小鹹菜，再加上香噴噴的豆漿，他們的早餐品種很豐富了。
李秀珍熟練的熬制起豆漿，陸建國填好了煤，陸冉冉在油油的面板上“啪”的一聲拍了一下面團。
一般這時候店裏面已經不少人了，今天卻有點少。
探頭看了看店裏的七八個人，陸建國奇怪了：“今天是什麽日子，怎麽沒人吃早飯了？”
一個人站在了攤前，想進去，又猶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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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吃什麽，老何？”陸建國熟稔的問了句。
老何是他們的忠實顧客，每天都來吃早飯，吃完還帶一些回去給孩子吃，所以，陸建國和他很熟悉。
老何又猶豫了一下，低低的問：“陸建國啊，你和我說實話，你家油條是用油條精炸的嗎？”
“啥？”陸建國愣住了。
雖然他們聲音低，但是店面小，裏面的顧客也聽到了，他們都頓了頓。
“我們怎麽會用油條精？”陸建國生氣了，“我們是用正常方法炸的，連明礬都沒用！”
“那你家油條怎麽能炸得這麽好吃這麽蓬松？”老何奇怪的問。
“當然是我們冉冉廚藝好！”陸建國十分驕傲，“我和我媳婦都學不來，要不你覺得我會舍得冉冉在油鍋那煙熏火燎？”
的确是，陸建國和李秀珍心疼陸冉冉，想自己學學炸油條，可是他倆不管怎麽學，都炸不到陸冉冉的水平。
陸冉冉察覺不對了，回身問：“何叔叔，誰跟你說我們用油條精了？”
老何撓撓頭：“我聽到好幾個人說了，說你們家從很遠的地方買了油條精，你們的油條精裏面鋁很多，吃的多了會變成傻子。”
“真的？”裏面有人沉不住氣了，“吃個油條還能變成傻子？”
“對啊！”老何點頭，“我聽人說，隔壁縣城有個人用油條精炸油條，炸的很好吃，許多人去吃，有一家的孩子天天吃，結果變傻了。”
店裏面一個中年婦女臉色一變，趕緊搶過旁邊孩子的油條。
陸冉冉聲音清脆的說道：“何叔叔，我們家的油條絕對沒用油條精，您放心吧！”
老何最後沒在這吃，買了兩杯豆漿一根油條回去了。
到了早上七點半，這裏最熱鬧的時候，人還是不太多。
偶爾幾個人經過，還對着指指點點，低低議論：
“就是她家用了油條精啊？”
“對，大家都這麽說呢，我就說呢，怎麽會有這麽好吃的油條，吃着都上瘾。”
“還有人說，她家豆漿也不地道，說是從外面進來的，十裏八鄉就沒有這麽好喝的豆漿！”
“是啊是啊，我早就覺得不對勁了，哪有吃東西上瘾的，前幾天我就跟上瘾一樣，每天不過來吃個油條喝個豆漿就啥都幹不下去！”
“太可怕了，我可不敢吃了！”
陸冉冉心中一沉，她覺得肯定有人在背後搗鬼了。
一上午，陸家三口人都有些情緒低落。
收攤的時候發現，今天的收入比之前少了二分之一。
李秀珍煩悶的一推桌子，咬牙：“不行，我要查查，這些話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陸冉冉垂下眼睛：“爸、媽，我們都留意下，從楊麻子那開始查。”
陸冉冉前世經歷那麽多，一想就知道，自己油條賣得好礙了別人事了。
很大可能是競争對手——楊麻子。
一家人忙了一下午，到晚上的時候商量了一下，發現根本就查不出源頭。
謠言這東西的确很難查到源頭。
“明天繼續出攤！”陸冉冉淡淡說道。
第二天，一家人繼續賣油條豆漿，這次，他們發現，人又少了，到最後盤點收入的時候發現，比昨天又少了一半。
他們回到陸家坳的時候，發現許多人悄悄對他們指指點點。
路上，他們碰到了陸洪軍，陸洪軍咳了一聲：“冉冉啊，我知道你着急掙錢，可是炸油條的時候原料可得講究點。”
陸冉冉立刻明白了，說道：“叔，我家沒用油條精。”
“嗯，那就好！”陸洪軍點頭，“人家都說，用油條精的油條雖然好吃，可是含鋁高，吃多了會變傻的。”
“我知道的，叔，我不會亂用東西的。”陸冉冉說道。
回到家，他們把東西放好，陸冉冉出門，打算再買點面粉，一出門就碰到了楊大萍。
楊大萍坐在門口馬紮上，搖着蒲扇，大聲說道：“冉冉啊，掙錢也得講良心，油條精可不能用……”
陸冉冉豁然轉頭：“大伯娘，我想問問，油條精的說法是從哪兒來的？您能告訴我嗎？”
陸冉冉眼睛亮閃閃的，帶着冰冷的光芒，讓楊大萍一窒，她眼神慌亂了一下，色厲內荏的大聲說道：“我哪知道，別人都這麽說！”
“是嗎，大伯娘你不心虛就好！”陸冉冉重重說道。
當即有人懷疑的看楊大萍，畢竟，村子裏傳話傳最歡的就是她了。
楊大萍咳了一聲嘀咕了一句：“我心虛啥，又不是我說的。”
陸冉冉不理她，騎車走了。
第二天，他們的油條賣得寥寥無幾，所以，早上九點就收攤了，收拾東西馬上要走的時候，梁老板咳了一聲：“冉冉啊，我有事和你商量一下。”
在賣東西這件事上，陸冉冉是領頭的，梁老板早就發現了，所以什麽事都是和她說。
還有就是，陸家這一家人，陸冉冉脾氣最好。
這小姑娘無論什麽時候都是笑眯眯的，和氣又軟萌，不會撒潑。
兩人到了屋裏，梁老板說道：“冉冉啊，這段時間，你在這掙了不少錢吧？”
“還行吧！”陸冉冉心中一動。
梁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一聲：“你也知道，你們早上在這做生意，又占地方又用鍋碗的，你看看這個租金能不能……再高點？”
“你要漲租金？”陸冉冉平靜的看着梁老板，“梁老板，要漲租金，怎麽都得下個月吧？”
梁老板臉微微一紅：“可是你這個月已經影響我們的早餐了，因為你們的油條賣得好，我的早餐一點都賣不出去了。”
“可是，占地方用鍋碗不是之前就說好的嗎？至于你的早餐……”陸冉冉略帶嘲諷，“梁老板，你的早餐之前就賣不出去吧！”
梁老板臉更紅了，咬牙：“不管怎麽說，你們必須要加租金，不然我就不租了！”
陸冉冉平靜的問：“你打算讓我加多少？”
梁老板眼珠轉了轉：“你們一個集市再加上平時，平均每天純收入五十多塊錢，所以，你每天的租金應該是15塊，一個月450塊！”
陸冉冉氣樂了：“梁老板，你這個店鋪一個月租金都也就五六百塊，我占用你幾個小時，你要收我450？你可真會算計！”
梁老板的飯館，主要是午餐和晚餐，陸冉冉就用他們早上幾個小時，早上10點就收攤了，根本不影響他們。
更何況，陸冉冉做飯都在門口。
自從陸冉冉在這炸油條之後，梁老板的生意比之前好了很多。
陸冉冉不明白了，梁老板這是聽了誰的撺掇，要漲租金還一下子漲了三倍。
還是說，梁老板也犯了紅眼病了？
梁老板咬牙：“随便你怎麽說，反正我就是要漲房租！”
陸冉冉低頭算了一會兒，嘆氣：“我們集市的時候會占用你們時間多些，這樣吧，我給你漲五十塊錢，一個月一百五，怎麽樣？”
“不行，要麽每個月給我450百，要麽你搬走，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梁老板堅持。
陸冉冉的臉慢慢冷了：“好吧！”
她轉身出了飯館。
陸冉冉出去了，老板娘急急的過來，對梁老板說：“你怎麽要那麽多？450啊？都快到我們一個月房租了！”
梁老板咬牙：“那又怎麽樣？你算過嗎？他們一個月大概能有1500塊的純收入！給我們450塊怎麽了？要不然你以為他們能租幾個月？就照他們賺錢的速度，過不了幾個月就足夠自己租店面了，還會在我們這？”
老板娘一愣：“可是這也太多了……”
梁老板哼了一聲：“放心，他們會答應的，我打聽過了，他們急着賺錢，也沒錢自己租店，如果不在我們這，在他們自己村賣，他們根本賣不出去！”
老板娘忽然醒悟：“你是聽了那天那對母女的談話……”
梁老板咬牙：“憑什麽？憑什麽我們辛辛苦苦一個月，起早貪黑從早到晚一天也賺不了幾個錢，他們輕輕松松賣個早餐就賺的是我們十幾倍？”
老板娘一愣：“老梁啊，你什麽時候得紅眼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