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關聯
“阿莫斯那邊遇到了路易斯·萊斯科和一個與松落星有關的士兵。”
謝爾菲斯将目光從光屏上挪開, 然後望向了虞時。
“路易斯·萊斯科?”虞時有些驚訝,“他怎麽會在格蘭星?而且……松落星?”
虞時很快意識到最關鍵的一件事情:“他們和我們的目的是相同的嗎?”
“很有可能。”謝爾菲斯回答, “他們聲稱荒瀾星想要對格蘭星進行某種行動, 因此在尋找阿維德工廠的一名員工,他是知情者,并且,這個人是生水游戲公司的前員工。
“我不确定他們對松落星的事情有多了解, 但至少在格蘭星, 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
他們的對話通過紐帶進行着。這是相當隐蔽的溝通渠道。
如今他們已經抵達小行星站, 正在等待一艘飛船前往馬辛城上方的另外一座小行星站。這需要一點時間。
謝爾菲斯最後說:“現在阿莫斯正和他們一起。”
虞時點了點頭, 突然若有所思:“還記得嗎,謝爾?《蒼德戰甲》那些莫名其妙的情況。”
生水游戲公司是他們十分關注的一個環節, 而這家公司曾經在格蘭星設立辦公室。之所以說是“曾經”,是因為在他們抵達格蘭星的這個時刻, 生水已經人去樓空。
這家公司好像已經原地解散了, 其相關的游戲也不再更新。網上的一部分玩家為此罵罵咧咧,但是并沒能改變任何情況。
但是,單純從《蒼德戰甲》以及其他一些游戲的情況來看,這家公司顯然有些問題。
很難說這種問題在多大程度上與繁星計劃有關。
是這家公司的所有游戲都有問題, 還是說, 不只有這家公司有問題呢?
虞時更傾向于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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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室中, 關于下一艘飛船的抵達時間已經進行了播報。還有一個小時。
虞時和謝爾菲斯打算在這座小行星站上走走。
雖然是小行星,但其實也沒有那麽“小”。人類只是開發了其中的一部分區域。這裏的絕大部分地面, 仍舊裸露在太空之中, 并且, 仍舊保持着原先的荒涼與貧瘠。
太空電梯是這片開發區域的核心, 而周圍的建築則像是一個圓環一樣圍繞着太空電梯。在圓環的西側, 一個通道鏈接着另外一片區域,那也就是飛船的起降區。
時不時會有一些來自更遙遠星球的飛船抵達,時不時也會有一些飛船起飛前往其他小行星站或者格蘭星,或者渺茫宇宙中的任何一個角落。
如果站在小行星上,仰望或者俯視格蘭星,那是一種十分奇異的、令人頭暈目眩的感覺。
現在,巨大的格蘭星位于他們的頭頂,仿佛遮天蔽日。
“……真奇妙。”虞時喃喃說。
“宇宙?”
“世界。”虞時笑了起來,“世界就很奇妙。”
謝爾菲斯溫柔地注視着他,說:“我很高興你能喜歡這個世界。”
虞時拉住他的手,笑着說:“謝爾,你好像總是覺得我會讨厭這個世界。”
謝爾菲斯微微一怔,不過他的語氣仍舊保持着溫和:“或許是因為……我擔心你更懷念你的時代。”
“時代确實不一樣了。但世界還是那個世界,人類也還是那個人類。”虞時說,“我沒有一睜眼就望見一個……一個陌生的外星文明,那就很不錯了。”
有時候他會覺得些許難過,為了地球;大部分時候,他知足常樂。
“而且……”虞時湊過去親了親謝爾菲斯,“這個時代有你,謝爾。我這麽喜歡你,所以也會愛屋及烏地喜歡這個時代嘛。”
謝爾菲斯莞爾,說:“我也愛你。”
“你作弊,謝爾。”
“什麽?”
“我只是說了‘喜歡’,你卻說‘愛’。那我也得再補上一句‘我愛你’才行,你是故意的嗎?”虞時故意曲解謝爾菲斯的意思,然後又笑了起來,“我愛你。”
謝爾菲斯望着他年輕的戀人,感到自己的靈魂毫無辦法地倒向了虞時那一邊。
于是,謝爾菲斯又一次回答:“我也愛你。”
“你應該說‘我也喜歡你’。”虞時強調,“公平公正。”
謝爾菲斯從善如流,又補充了一句:“我也喜歡你。”
虞時沉默地算了一會兒,然後嘀嘀咕咕地說:“那我是不是還得再說一句‘我愛你’?”
謝爾菲斯難免失笑。
他發現虞時在談戀愛的時候或多或少有點幼稚,是一種讓謝爾菲斯覺得很可愛的幼稚。不過,在确定關系前後,很難說他們的相處模式有多大的變化。
或許唯一的變化就是,他們願意把喜歡的想法坦誠地說出口了。
往常,那只是靜靜地流淌在他們的結合紐帶之中,現在,那種情愫生根發芽,根植在他們的靈魂之中。
他們又繼續在小行星上走了一會兒。
這顆小行星并沒有什麽特點,只是最普通的交通中轉站。虞時注意到,在那些荒涼的土地上,偶爾會出現一扇門。
“那是什麽?”他問謝爾菲斯。他幾乎本能地認為,謝爾菲斯肯定知道。
謝爾菲斯果然知道:“那是戰争期間的地下堡壘,當時為了隐蔽,不讓異族注意到我們的行動,很多士兵都躲藏在地下。”
虞時恍然大悟,他又望向其他的小行星,那些小行星在遠處,他只能隐約望見一些黑點。他問:“其他的小行星上,也有這些的地下區域嗎?”
“都有,都是戰時使用的,戰後應該空置着,或者廢棄了。”謝爾菲斯回答,“似乎有一顆小行星上的地下堡壘被改造成了景點,以及紀念館。”
“紀念格蘭星之戰嗎?”虞時喃喃說,“那的确值得紀念。”
他總是很難想象,戰場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硝煙、死亡、苦痛?殺戮、勝利、喜悅?
他并不喜歡戰争。
戰争只是一種解決問題的手段,又或者戰争本身就是這個“問題”。
在漫長的歷史中,人類學會了很多東西,卻學不會抛下某些東西。于是,矛盾、沖突、戰争等等,仍舊出現在如今這個時代。
……有時候,虞時能理解,為什麽繁星計劃會走入歧途。
“怎麽了,小魚?”謝爾菲斯問。他總能敏銳地察覺到虞時的想法,然後溫和地詢問情況。
“想到了繁星計劃。”虞時說,“六芒星就是繁星計劃的一環,那麽,為什麽在戰争期間,六芒星會暗地裏幫助異族呢?繁星計劃應該是站在人類這一邊的吧?”
他知道他們現在還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所以,他又郁悶地補充說:“如果能找到繁星計劃的成員就好了。”
他曾經在精神維度嘗試過這麽做,結果就是無窮無盡的名字朝他飛來,他根本無法承擔這麽多名字的分量,只能遺憾地離開精神維度。
“或者……加個限定詞?”謝爾菲斯說,“比如,此刻正在格蘭星的繁星計劃成員?”
虞時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不對,還得繼續限定……此刻正在格蘭星的繁星計劃核心成員?”
如果是像諾蘭·芬恩那樣的情況,那麽格蘭星上說不定也有一些,比如那位阿維德工廠的高級雇員。但是,他們想要找到一位……“更加了解情況”的核心成員。
虞時與謝爾菲斯對視了一眼,精神力很快潛入精神維度,進行了一次嘗試。
考慮到精神維度的“智能”程度,虞時最終的想法是“此刻正在格蘭星的、了解繁星計劃真正內幕的個體”,他甚至都沒有限定在“人類”或者“生物”之中。
然而得到的結果卻令他們感到失望。
“沒有?”虞時驚訝地說,“居然一個都沒有?”
他的搜索引擎不靈了?
“或許真的沒有?”謝爾菲斯說。
最大的可能性當然是這個,但虞時卻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人類培養中心、蘭道爾研究所、阿維德仿生軀體制造廠。這三個地方都與繁星計劃有關,但繁星計劃卻沒有在格蘭星留下任何成員用以監督?
虞時覺得怪怪的。
這個時候,他們計劃乘坐的飛船也即将抵達,因此他們沒有時間繼續嘗試,只能返回。
最後,虞時只能遺憾地說:“看來我們只能按部就班地調查了。”
小行星站之間的距離,以飛船的速度來說并不算遠。他們耗費了半個小時,就抵達了另外一座小行星站。
這是位于馬辛城“上方”的小行星站。說是上方,其實在宇宙的視角來看,上下左右并沒有什麽區別。
在這裏,虞時又一次看到了荒涼地面上的門。
這個時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的疏忽在哪裏了:“還有一種可能,謝爾。他們躲在小行星上。”
剛剛的嘗試中,他們将區域限定在格蘭星。在人類的定義中,格蘭星自然是包括周圍這十一顆小行星的。但是在時間維度和精神維度之中,情況卻未必。
倒不如說,每一樣東西,在精神維度都各有其編號與定義。
謝爾菲斯微怔,便問:“那我們再試一次?”
“再試一次。”虞時認真地說。
這一次,他将區域擴大到了周圍這十一顆小行星。
很快,一個畫面出現在他的大腦之中。那是一具屍體。
那是一片黑暗的環境,那具屍體仿佛剛死不久,并未腐爛。那雙空洞的眼睛仍舊注視着這個世界,以及這數不勝數的繁星,仿佛正期待着一個答案。
“……他已經死了。”虞時猛地睜開眼睛,“他的确在小行星上,可能就是在小行星的地下空間裏,但他已經死了,就像是……”
就像是,芬恩家族的成員和漢森博士。
事到如今,虞時已經不會認為,這種“死亡”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他已經意識到,事情不會那麽簡單,這些人并不是真的赴死。
又或者說,他們的死亡,只是另外一重意義的生命的開始?
不過,這顯然給虞時他們的調查帶來了一些困難。
他們并不知道這群人“死後”去了哪裏,現在,越來越多與繁星計劃有關的人類都陸續死亡,像是一場盛大的序曲。他們需要盡快抓住這群人的馬腳與疏漏。
不過……
“這麽說來,繁星計劃真的盯上了格蘭星。”謝爾菲斯說。
“那也就意味着,荒瀾星很有可能和繁星計劃有關。”虞時補充。
他想到,之前他在謝爾菲斯頭頂看到的彈幕中,似乎就暗示了,他們的下一個目标就是荒瀾星。虞時并不認為,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他們前往荒瀾星會是為了旅行或者其他目的。
他們的目的只有可能是一個,調查并且解決繁星計劃。
荒瀾星的确有可能與繁星計劃有關,比如漢森研究所,比如松落星與第三軍團,但是,這是否意味着一個霸主星球的倒戈呢?這聽起來就讓事情變得有點嚴重了。
當然,他們眼下的問題是格蘭星。
“……這個人已經死了,這就意味着,他們的行動已經安排好了。”虞時感到些許憂慮,“可惜我們還不知道他們的目标。”
“不過……”謝爾菲斯若有所思,“格蘭星官方真的對此毫無察覺嗎?”
“只有格蘭星培育的人造人被盯上嗎?”榮琴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們正在前往務虛城的飛船上。談秩這一行可以說是中樞與格蘭星共同的官方調查隊,所以也配備了相當高的出行規格。
在安靜的飛船上,只有引擎隐約的轟鳴聲。他們大概會花費五個小時的時間前往務虛城。這樣的速度,已經接近了格蘭星上的飛船限速。
榮琴并不想浪費這段時間,所以,她開始積極了解具體情況,尤其是,了解格蘭星對此的态度。
她意識到,萊曼·蘭斯洛特的出現意味着某種暧昧不清的态度。萊曼一邊監視着談秩的調查進度,一邊也跟進着調查,仿佛他背後的人也十分想知道真相。
恰好,在那些人造人戰士開始死亡的戰争末期,榮琴已經不在戰場上了。她有充足的理由詢問其中細節。
“據我們所知,其他一些霸主星球或者中樞的某些行星,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但是,格蘭星這邊死去的人造人數量恐怕是最多的。”萊曼臉上仍舊帶有着微笑,“據不完全統計,以類似情況死去的人造人,可能接近了十萬這個數字。”
談秩的表情更加凝重了一些。
榮琴微微皺了皺眉。這個數字,已經相當于一場死傷慘重的戰役中人類一方的傷亡。
在如今這個時代,醫療技術已經蓬勃發展。許多士兵即便在戰場上受傷,但只要能夠保住些許生機,那總歸能治好(這指的是生理損傷,心理問題仍舊是個大難題)。
因此,十萬人。這是一個很難想象的數字,尤其是,這些人造人士兵都并非死在戰場上。
這是非正常死亡,同時也是人類的巨大損失。
這數字分散在好幾年之中,榮琴幾乎難以想象,幕後黑手是以怎樣的耐心、細致,才能将這些人造人一一殺死。這有什麽意義?這究竟是為了什麽?
“那麽,他們這麽做的目的呢?”談秩問出了這個問題。
榮琴盯着萊曼。
不過,萊曼那張面孔上平靜而溫和的微笑,卻仿佛一張牢牢固定的面具,讓榮琴根本無法察覺他的心理活動。
這個時候,榮琴就有點想念虞時了——一位足夠強大的向導,在這種精神領域的敏銳感知,是任何哨兵都無法比拟的。
如果虞時在,那麽虞時就能夠感知到萊曼的情緒波動,進而推斷他心中的想法。這是一位向導在日常生活中能夠做到的事情。
好在萊曼如今也算是他們的“隊友”,至少算不上敵人。
萊曼很快回答:“從我們搜集到的資料來看,他們針對的是某一段時間內被培育出來的人造人。”他頓了頓,又補充說,“這一批人造人,無一例外都是被‘灌輸’記憶與認知的流水線産品。”
他很自然地說出了“流水線産品”這樣的說法。如果按照很多人類的習慣性用法,這類人造人也可以說是罐頭人。
只不過,這批“罐頭”的材料比較好,畢竟還是需要在戰場上作戰的。
在當時,人類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這段時間具體是?”
“二十二年前。”萊曼說,“也有少數的一些例外,不過,二十二年前的那批人造人,死亡數量最多,大概九萬五千名的死者都是在二十二年前被制造的。”
“但這是個毫無意義的年份。”榮琴很快就嘆息着說。
那一年沒有發生太過慘烈的戰争,異族也沒有什麽異動,人類帝國內部更是平平靜靜,努力備戰。換言之,這個年份的選擇,很有可能與異族戰争無關。
又或者說……恰恰因為那一年比較平靜,所以幕後黑手才選擇了這一年?
但是,這一批人造人又有什麽特殊之處呢?
“如果硬要說有什麽特殊的話,那就是在那之前的一兩年,人造人技術有了一個小小的突破。我們當時可以将完整的記憶、觀念等等,灌輸到人造人的大腦之中。
“換言之,我們可以讓人造人快速成熟,現産現用。”
萊曼侃侃而談,面上是十分自然的微笑。
榮琴微怔。而談秩則垂下眼睛,稍微摩擦了一下手指,像是在擦拭什麽東西一樣。
“這些記憶又從何而來?”榮琴不禁問出了這個問題。
“可以從既有人類的身上提取,也可以憑空生造,您知道的,人工智能技術已經相當成熟了,幾乎可以模拟一個人的一生。這其實與游戲中的角色有些相似,只不過需要更多的計算量。”
榮琴幾乎産生了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她當然知道人造人的存在,也當然知道很多人造人并不是那麽……那麽“自然”。但是直接聽聞這種事情,尤其是萊曼那種不以為然的語氣,這還是讓她産生了輕微的反胃。
她曾經與那些人造人戰士并肩作戰。那是她的戰友,她的同伴,她的性命之托。
但是在某些人眼中,那只是一個“數字”,一個由材料、記憶、金錢,以及工業流水線堆砌起來的,數字。
“聽起來,這與仿生人也沒什麽區別。”榮琴掩飾了自己的情緒。她很清楚,與萊曼争論這種事情毫無意義。
萊曼微笑着:“的确如此。”他停頓了一下,又轉回了最初的那個話題,“不過,即便如此,我們也無法确定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聯。
“或許是我們灌輸的記憶存在問題?或許是制造過程存在什麽缺陷?但是,我們進行了許多調查,調查也包括了當時的人類培養中心,可惜的是,毫無發現。
“順帶一提,以前人類培養中心是在安饒城的,但因為這件事情,後來我們就将人類培養中心搬遷到務虛城了。”
這倒是一個令人意外的消息。
安饒城是格蘭星相對混亂的區域,如果有什麽人想要暗中在格蘭星做點什麽,那麽安饒城也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
人造人?
榮琴的心中産生了一個想法,但是她不能确定這個想法是否正确。并且,那實在是一個太過于離奇的想法。
但是他們的敵人……不正是這樣嗎?
“這件事情恐怕暫時調查不出什麽了,不如我們聊聊別的?”萊曼主動引導着話題,“大議會日的情況如何了?”
“正常進行。”談秩言簡意赅地回複,“有一些提案已經商讨出結果了,還有一些并沒有。”
十年一度的大議會日,考慮到人類帝國如今的體量,這顯然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不過,如今也已經接近尾聲了。
榮琴心中一動,突然問:“我曾經注意到一個提案,關于……中央研究院體系。”
“……安東尼奧·萊斯科議員的那份提案嗎?”談秩微微停頓了一下。
萊曼目不轉睛地望着這兩位女士。
談秩說:“中樞似乎傾向于通過這個提案,不過還沒有最終決定。”
她并未隐瞞此事,因為這些事情很容易從星際網上的一些官方講稿中看出來。真正重要的,是由此事延伸出來的許多問題。
如果中樞最終放棄中央研究院體系,這是否意味着,中樞進一步對各個星域,尤其是對霸主星球,放松了制衡與管束?
這是中樞對未來的想法嗎?
見微知著。盡管中央研究院教育體系只針對某些領域的高端人才,但這顯然暗示了中樞對更多事情的态度。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連中樞都對中央研究院的所作所為看不過去了。
近年來人類并未有什麽科技或者技術突破。戰争期間倒是有一些,但那是因為戰争。在戰後,他們需要重新考慮這個問題。
通過改變現有的體系來激發一些新的活力,這也是一種做法。
萊曼眸光微閃,低聲說:“那麽,誰來接收中央研究院的那些技術資料呢?”
霸主星球?
“這就是後話了。”談秩從容地回答,“即便改變,也不會是一夕之間發生的事情。我想,首先應該是中央研究院對各個研究所放寬文獻查閱難度、資金審批額度等等吧。”
“那也不錯。”榮琴真心實意地說,“如果那些研究所真的一心為了人類的話。”
說這話的時候,她感到一些古怪。
繁星計劃是不是一心為了人類呢?
這個問題似乎很難得出結論。
不久之後,他們抵達了務虛城。第一站,就是去探望那些失魂症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