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改寫

精神維度的“畫面”, 并不只是單純的平面圖像,那是蘊藏着信息的奧秘。

在這幅畫面映入虞時的大腦的時刻, 他也接收到了相關的信息。

這是聞今歌的實驗室。

那顯然就是蘭道爾研究所, 聞今歌的實驗室顯得寬敞而明亮,恐怕他在那個時期就是蘭道爾研究所的頂梁柱。但實驗室內的物品卻顯得有些淩亂,聞今歌這段時間的重心并不在實驗上。

此時的他已經有些蒼老,他站在實驗室的中央。

在聞今歌的右手邊的一個房間裏, 透過玻璃門, 虞時望見了自己的營養艙。事實上, 他根本無法從畫面上看出來那是自己, 但他能夠卻畫面蘊藏的信息中得知這一點。

……有人來拜訪聞今歌。

這個人發出了十分吵鬧的聲音,也可以說是在嘲諷聞今歌。那種強烈的情緒、吵鬧的聲響, 恐怕在無意中被沉睡中的虞時捕捉到,然後藏在了精神維度裏。

那是一個相當年輕的男人, 目光炯炯、表情生動。有一瞬間, 虞時甚至以為他會在精神維度中“動”起來,但下一刻,他知道這只是一幅被時光定格的畫面。

這個男人說不定早已經死了。

通過某種隐晦的波動,虞時明悟了這個男人的來意。

他來拜訪聞今歌, 既是炫耀繁星計劃的改變, 也是為了讓聞今歌改變心意, 希望聞今歌也能加入到他們的隊伍之中。這個男人就是“人造天堂計劃”的提出者。

虞時在蘭道爾研究所看到的那段話,恐怕就是這個人說出來的。

……老實講, 這個年輕人的外表, 還挺契合那種神經質的、激動而熱切的話語。

而聞今歌拒絕了他。

“……我就猜到您會……”

一些含糊的、混亂的信息被傳遞了出來, 像是這個男人最後的話語。這畫面帶來的信息只有很少一部分, 不然也不可能被當時的虞時截留。

“如果您改變了心意……您可以聯系……”

随後是一串字符, 像是一些字母和文字的組合。

最後,畫面消失了。

在漆黑的精神維度,虞時若有所思起來。他試圖在精神維度尋找與這串字符有關的信息,但随之而來的巨大信息量又讓他不得不停下。

他暫時還不知道如何限定其中的數量,所以只能暫且放棄在精神維度尋找線索。

謝爾菲斯沒有打擾他,那段信息實在是過于渺小,如果謝爾菲斯也嘗試接收,那說不定那點信息直接就崩散了。因此,現在只有虞時知道那個盲盒裏究竟是什麽。

虞時說:“謝爾,去你的精神圖景聊吧。我讨厭這黑漆漆的精神維度。”

謝爾菲斯失笑,不過,他想,以虞時的性格來說,他的确不會喜歡精神維度。

很快,他們去到了謝爾菲斯的精神圖景。這裏是明亮而璀璨的宇宙——還是虞時親手擦幹淨的、親手整理過的地方,這讓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虞時跟謝爾菲斯說了那段信息中蘊藏的內容,然後又說:“似乎沒什麽用處……除了那段,呃,聯絡代碼?”

但是,那又能用來聯系誰呢?聞今歌已經是八百年前的人物,而那個年輕人,哪怕比聞今歌年紀小上許多,他也不可能活上八百年。

而且,虞時很懷疑,這所謂的聯絡方式其實是他“記錯”了。

有什麽聯絡方式會是字母與文字的結合?那看起來更像是一串亂碼。要虞時說的話,說不定是他根本沒有捕捉到這段信息,但是又因為他的确知道這裏有什麽內容,所以就胡亂填了點東西。

就像是做夢的時候,總會有一些亂七八糟、莫名其妙的內容跑出來搗亂一樣。

他懷疑是這樣。

不過這就讓他有點不甘心了——他本來以為這個盲盒能幫上忙呢,結果,這只是他漫長的沉睡時光中,一個無關緊要的小片段嗎?

謝爾菲斯安慰着他:“至少,我們已經知道過去的你的情況了。”

虞時也承認這一點。他沉睡時期的經歷,似乎比他們想象中要好得多——至少沒有什麽奇奇怪怪的實驗。

“等會兒我們去星際網上查查這段聯絡代碼。”虞時還是有點不甘,“說不定那是繁星計劃這麽多年一直延續下來的……某種緊急聯絡方式?可惜的是我們并不知道怎麽使用。”

謝爾菲斯自然同意。

這件事情告一段落,虞時将目光放到了謝爾菲斯的精神圖景上,也就是,那些星星。

不久之前,他們在現實中使用了掃描。這種掃描給他們帶來了一種奇特的操控感,好像他們與現實世界存在某種意料之外的關聯。

虞時直接聯想到了謝爾菲斯的第二象性。現在,他們可以順手來證明這一點。

“謝爾,還記得嗎?空間維度……”

虞時曾經猜測,哨兵,尤其是黑暗哨兵,他們的第二象性可能和空間有關。

當然,并不是加速、瞬移之類的能力。

哨兵能夠在現實中進行精神力拟态,甚至演變出拟态機甲這樣極為複雜、精密的物體。而虞時卻做不到這一點。

相對來說,哨兵的能力似乎更偏向于“現實”一點,他們的能力更加實際、更加真實,甚至于可以被“觸碰”。而向導的能力,卻是十分虛幻的感知能力。

而且,向導并沒有精神圖景,至少像虞時這樣的黑暗向導,他并沒有。

從這個角度來說,精神圖景,似乎就是哨兵的第二象性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哨兵的精神圖景是基于哨兵自身的記憶、認知等等,虛構而成的一幅畫面。這當然不是與現實直接有關的,比如,現實宇宙中星球的排列,就絕對不可能是謝爾菲斯精神圖景中的這樣。

但是,這兩者之間似乎又存在着某種特殊的關聯。

虞時想了想,對謝爾菲斯說:“謝爾,看看格蘭星?”

站在巨鯨背上的小機器人,就像是宇宙的指揮家。他只是稍微動了動手,就讓一衆星星退到後面,只餘下一顆龐大的、漂亮的行星出現在他們面前。

精神圖景中的格蘭星,并沒有那十一座小行星站,其上的建築、城市等等,也與現實并不一樣。

但是很奇怪的是,當這一次他們望見這顆格蘭星的時候,他們卻産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們可以“改造”這顆星星,使這顆星星變成現實中一樣的模樣。

“是因為我們掃描過了?”虞時很快意識到這一點,“來試試吧,謝爾。”

“好的,小魚。”謝爾菲斯很耐心地答應着,雖然他們已經在精神維度耗費了太長的時間。

他們的掃描只覆蓋了格蘭星的大半區域,但那已經足夠将精神圖景中的格蘭星,複現成為現實中的模樣。

這也是在他們結合之後,才能使用的,用以“改變”的信息刻刀。

他們将精神力覆蓋過去,耐心地一點一點改造。每一寸土地發生變化,就會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出現在他們的心中。

最後,在他們僅僅改造了一小部分的時候,謝爾菲斯就叫停了這種行為。

“這恐怕是精神維度對現實維度的侵蝕,只不過是無形的。”謝爾菲斯十分冷靜地分析着,“……現在,這片區域與我們建立了關聯。”

他們選擇的區域是一片無人山區,僅僅只是作為謹慎的嘗試。

山區中存在許多樹木、動物。即便他們只是改寫了一部分,但是,這些生物,乃至于非生物,都在精神圖景中出現了隐隐綽綽的形象與虛影。

他們甚至可以實時觀察到具體情況,比如某一只類似于兔子一樣的小動物,正在樹林裏蹦來蹦去。

虞時盯着那只小兔子瞧了一會兒,甚至産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他可以直接殺了這只小兔子。

不,并不是直接殺,而是将它的“精神”扼殺。

……就像是那些失魂症患者一樣。

這讓他吓了一跳。

他吃驚地說:“這好像有點……太強了。”

這就是黑暗哨兵與黑暗向導結合之後的能力。

這并不僅僅只是謝爾菲斯的第二象性,而是他的第二象性與虞時的第二象性結合之後的情況。

倒不如說,謝爾菲斯的第二象性,是只有在與虞時結合之後,才能被開啓、被發現、被使用。

虞時可以在無窮無盡的精神維度之中,尋找到自己需要的信息,謝爾菲斯則在虛幻的精神圖景之中,建立起與現實相仿的宇宙;兩者結合,他們就仿佛創造了一個世界。

一個脫胎于現實世界、卻又可以影響現實世界的虛影。

他們只有在彼此的幫助下,才可以做到這一點。

沒有虞時,謝爾菲斯的精神圖景永遠不可能“獲得真實”;沒有謝爾菲斯,虞時的第二象性永遠不可能“落到實處”。

……但是,這個結果卻讓他們有點驚訝了。

只要他們足夠耐心、有足夠的時間,那麽,全宇宙都将成為謝爾菲斯的精神圖景——真正意義上的宇宙,而不是虛幻的。

但他們兩人卻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這有點強過頭了。

更關鍵的是,這意味着,精神維度的确可以更深刻地影響現實世界,只不過此前從未有人做到這一點。

黑暗哨兵曾經出現過幾位,謝爾菲斯是其中之一,但是黑暗向導——純粹的,完全逆向波形的黑暗向導,自人類發現精神力以來,也不過只有虞時這一個。

其他宇宙種族那邊,他們并不知曉,但如果黑暗哨兵與黑暗向導的結合意味着如此強大的力量……那擁有這樣力量的宇宙種族,應該早就統治宇宙了吧?

況且,依照目前的理論推測,每個精神力者的第二象性恐怕都是不一樣的。虞時既是黑暗向導,同時他的第二象性還如此特殊——他又遇到了一個同樣特殊的,瀕死而生的黑暗哨兵。

因此,他們似乎是全宇宙唯二兩個,知曉這份力量的存在。

“……我有點被吓到了。”虞時開玩笑一樣地說,“以前榮琴女士跟我說,克拉倫斯的哨兵向導理論在實踐方面遇到了一點困難……我看這個理論還是不要實踐比較好。”

謝爾菲斯也有點震驚,但是虞時的話立馬就消解了他心中的情緒,只餘下一點哭笑不得和輕微的感嘆。

他很清楚,虞時并不會因為這樣的力量,而産生什麽邪念,虞時甚至覺得這有點麻煩。

至于謝爾菲斯自己?

他早已經過了因為力量而驚嘆的年紀了。他成為過最強,也失去過這份最強的力量。他只是有些驚訝,但還不至于被這份力量蠱惑。

謝爾菲斯說:“這的确有點誇張。”

虞時特別贊同,他提出了一個想法:“我們可以把格蘭星變回去嗎?”

“應該可以?”謝爾菲斯說。

很快,他們重新使用精神力,“改寫”了格蘭星的狀态。格蘭星的确恢複了原貌——精神圖景中的原貌。

不過虞時盯着那塊地方看了一會兒,意識到,即便又變了回去,他們現在也可以更加輕易地改變這裏,或者說,将其改寫為現實。現在,這只是一個念頭的事情,甚至不需要精神力的鋪陳。

現實改寫。虞時将這個能力簡單地命名。

他們首先需要掃描現實,然後按照掃描結果,改寫謝爾菲斯精神圖景中的宇宙。

這會讓精神圖景與現實中的宇宙建立極為緊密的關聯,幾乎等同于在精神圖景中複現現實,随後,他們就可以通過影響精神圖景,來直接影響現實。

這是通過精神維度,直接對現實進行改寫的能力,是他們兩個結合之後獲得的第二象性。

在某些緊急情況下,這恐怕是非常有用的殺手锏。

不過……

虞時和謝爾菲斯退出精神維度,回到現實。

虞時整個人頭暈腦脹,有種虛脫的感覺。顯然,現實改寫十分耗費精神力,甚至比他們上次進行掃描的時候還要誇張。

謝爾菲斯也忍不住皺了皺眉。不過他對于痛苦的忍耐能力要遠強于虞時,所以只是稍微皺了皺眉就收斂住了。他望向虞時,不禁因為虞時那種蔫蔫的模樣感到擔憂。

“別擔心。小問題。”虞時朝着謝爾菲斯有氣無力地說,“就是稍微有點頭痛……還沒有我以前犯病時候那麽痛呢。”

謝爾菲斯無奈,他将虞時抱在懷裏,輕柔地按摩着他的腦袋。

“謝爾你真好。”虞時含含糊糊地跟他撒嬌,“其實也沒有那麽疼啦,就是精神力用光了而已。”

謝爾菲斯不語。他可比虞時清楚得多——他在戰場上無數次用光自己的精神力,進而壓榨自己的身體。他很清楚那種痛苦。

他暗自嘆了一口氣,但最終還是不忍心責怪虞時,他說:“也可能是因為,你之前就在精神維度耗費了一些精神力,為了搜尋那些信息。”

虞時愣了一下,然後說:“好像也有道理……下次我們重新試一試。”

謝爾菲斯:“……”

如果使用這個能力會讓虞時這麽痛苦,那他并不想使用……

但最終他還是無法拒絕虞時的想法。

他們在精神維度耗費了挺長一段時間,現在時間已經來到中午。在岑和的安排下,他們一起去了研究所的食堂吃飯。

聞朝與另外那位比爾教授也過來了。比爾教授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幾乎沒怎麽參與他們的對話。

岑和似乎也放棄了對于聞朝和比爾的懷疑,态度變得正常起來,同時也稍微開朗了一些——更大的可能,是他看到了追查真兇的道路,所以才樂觀起來。

下午,虞時和謝爾菲斯進行了詳盡的體檢,尤其是精神力方面的檢查。雖然他們的精神力都有所損耗,但是那不至于影響檢查結果。

“和我想的差不多。”西莉亞若有所思地望着檢查報告,“結合對你們來說是一件好事,對雙方都産生了正向的影響,并且這種積極作用還在增長之中。”

“最終會怎麽樣?”虞時有點好奇地問。

“這很難說,因為你們的情況是非常特殊的。當然,我認為,對于你們的個體情況來說,最終的結果應當是積極的。”西莉亞說,“唯一的負面作用,可能是你們會與彼此緊密地關聯在一起。”

虞時和謝爾菲斯微怔。

西莉亞稍微解釋了一下:“你們的精神力會越發趨于一體,換言之,你們誰也離不開誰,如果離開了,那就會導致更加惡劣的結果。”

虞時和謝爾菲斯對視了一眼,随後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虞時語氣輕快地說:“那不是很好嗎?”

西莉亞:“……”

她面無表情地合上了檢查報告,心想,她早該知道。

岑和在一旁也不禁笑出了聲,他說:“你們真是絕佳的哨兵與向導的配對。”

西莉亞便轉而問:“說起來,岑教授,您的研究具體如何了?”

提及專業,岑和也認真起來。他向他們分享着自己的研究成果。

“我們發現,精神維度的信息并不全是散落、零碎的。在某些區域——很難說這些區域究竟對應着現實的什麽部分,但總之,在這些區域裏,存在着大塊的信息雲團。

“這種信息雲團的內容是複雜而深奧的,我們最近正在研究其中某一塊信息雲團,試圖分析出其中的內容,以及,為什麽會形成這樣大面積的信息雲,但是這樣的研究舉步維艱。

“……當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麥克萊恩出事,所以我也沒有心思繼續研究了,大部分研究都是我的學生們在進行。這是我的過錯。”

岑和坦誠地承認了自己的問題,不過,對于他這般高齡的研究者來說,這樣的認錯,意味着他實際上仍舊擁有着對于知識、對于奧秘的渴望。

“信息雲團?”西莉亞略微疑惑,“這和精神維度常見的信息有什麽區別嗎?”

岑和思索片刻,然後随手從旁邊抽了一疊資料,那是關于精神力的研究成果。

他說:“通常而言,我們在精神維度發現某種信息,就像是在這疊資料中,随手抽了一張。內容清楚明白,同時,與其他擺放在這裏的資料毫無關系,因為我只是拿了這一份。”

說着,他輕松地拿起來最上面的一份資料,然後又放了回去。

“而信息雲團的問題在于,當我們試圖從中抽取少許信息的時候,整個信息雲團都會朝我們傾倒過來,而我們的大腦根本無法承受這麽多信息的碾壓。”

岑和又做出了一個動作,他試圖從這厚厚一疊資料的中間抽取一份,但結果卻是這一疊資料都發生了挪動。

“我們認為,信息雲團中的信息,與彼此都存在着某種關聯性,因此牽一發而動全身。”岑和蒼老的聲音中蘊藏着些許激動,“這會極大地改變我們對于精神維度的認知。”

虞時卻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他怎麽覺得……整個精神維度對他來說,就一整塊巨大的信息雲團呢?

他每次試圖在裏面找點什麽信息,都是一大堆信息朝他倒過來,就跟他站在垃圾車旁邊,然後垃圾全倒在他頭上一樣,令他十分崩潰。

随後,他突然意識到,如果這樣的話……岑和的團隊,是否已經找到了,從信息雲團中“切割”出一小部分信息,用以閱讀和理解的辦法呢?

這讓虞時暗自激動起來,他豎起耳朵認真聽着岑和的講解。

“哨兵與向導的配合就是我們解密信息雲團的關鍵。是配合,而不是非得結合。雙方信息刻刀的使用相互配合,就可以讓我們從信息雲團中‘切割’出一部分,然後了解其中的情況。”

“切割?”西莉亞有些疑惑地問。

“也就是,向導使用精神力屏障将其中一部分信息隔絕出來,接着哨兵接收其中的內容,然後讓哨兵按照其中信息的具體內容,重新創造出完全一樣的信息,最後向導将原本的那部分信息清除。

“這樣一來,慢慢地,整個信息雲團就都會變成哨兵創造出來的信息,我們就能進而掌控這一整個信息雲團,了解其真相了!”

虞時恍然大悟,這實際上是一個鸠占鵲巢的過程,但是,借由哨兵與向導的信息刻刀,這又是十分順理成章的事情。

對于虞時來說,他并不需要考慮“替代”的過程,但是,利用精神力屏障隔斷某些信息,這的确是一個選擇。

往常他們在龐大的信息量面前只能選擇放棄,但現在卻有了另外一個選擇。

當然,這種“隔絕”似乎就是完全随機的了。他們無法确定最終被隔絕的信息是否有幫助。但這已經是十分有效的一種辦法。

這麽想着,虞時就有點迫不及待地想要嘗試了。他最想嘗試的,自然是那串不明字符的相關信息。

……然而很快,他就郁悶地意識到,他今天的精神力餘量已經不足以讓他繼續在精神維度折騰了。恐怕得恢複一晚上,明天再說。

此時,在遙遠的安饒城,阿莫斯他們也面臨着一個僵局。

阿莫斯一字一頓地重複着奈傑爾的話:“你說,阿維德工廠停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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