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尋醫(一)
這态度證明了兩件事，神醫知道楚楓言腦子壞掉了，同時不肯去治。
既然來了，蘇墨麟就沒有想過放棄。他們現在說什麽楚楓言都沒有搭話，他知道，因為楚楓言聽不懂，或許要過上一段時間才能反應過來。
上前幾步，還是那麽禮貌，但語氣十分沉重，“前輩，我蘇墨麟來了就沒打算随便回去。醫者仁心，我實在不願相信，受到世人敬仰的神醫會如此狠心地拒絕我。
您必然知道我們的身份，楚楓言是寒焰門門主，頂着江湖四邪的名號。可那終究是別人給他扣上的，寒焰門不是他在管。”
“少宗主的意思是，老夫因為他是寒焰門門主才不給他診治的？”
難道不是嗎？
“對，就是這樣。”沒等蘇墨麟問出來君天憂就坦然又冷漠地說着，“邪門歪道那些事，老夫不插手。”
楚楓言突然皺起眉，“什麽別人扣上的，我本就是寒焰門門主，本就是江湖四邪。”然而，回的卻是蘇墨麟之前說的話。
蘇墨麟見他反應遲鈍，抿了抿唇，“可是神醫，楚楓言是被您孫子調皮鬧事給弄得走火入魔的。”
不到萬不得已，他才不會拿這樣的理由來勸神醫。可神醫态度太過決絕，他才立馬說出來的。
“是啊，無曳他外公因為這件事已經登門拜訪過寒焰門，而且商讨完畢，此事雖是我孫子不小心幹的，可寒焰門也說過不予追究，甚至不讓我們插手。
無曳他外公跟我說，楚楓言的事，絕對不用我插手，因為這是寒焰門下的決定。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得去問他們。”
神醫始終是一副冷漠的樣子，與世人口中的神醫完全不同。雖然人家說神醫脾氣怪，但妙手仁心。可此時的君天憂，全然是一副冷漠的樣子，怕是跟寒焰門有過什麽恩怨吧。
蘇墨麟心都寒了，還很堅定地站在那裏。他從來沒有對一個人低聲下氣過，也沒想過，會為了一個男人而變得委屈。
“怎麽沒人回本尊的話。”楚楓言上前，氣勢洶洶的。
蘇墨麟攔住了他，依舊堅定地看着神醫，“人活一世多不容易，他都活了十幾二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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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才活了十九年。”楚楓言傲慢地提示着蘇墨麟，盡管不知提示的用處。
蘇墨麟點頭，這才知道楚楓言的年紀，只比自己大一年。
君天憂冷冷地看着他，“你要我救他，可有沒有想過救他的後果，在此之前，你了解楚楓言是個什麽人，經歷過什麽嗎？”
他只想了後果，但在不了解一個人的情況下，這些想法都是白搭。沒錯，他确實不了解楚楓言。
君天憂支着下巴，繼續冷漠，“你要不要回去了解下楚楓言的身世再回來跟我做個決定，如果你非要救他，那你就要有足夠的本事，将來能降住這個人。”
說話時，眼睛淩厲地看着楚楓言，這是對蘇墨麟深深的警告。
原來，神醫并非冷漠不治，言語裏已經闡明楚楓言是個禍禍。能讓神醫這麽謹慎，蘇墨麟真不敢亂做決定，可是，楚楓言的命……長短不定啊！
要是純粹的傻還真沒什麽，蘇墨麟願意照顧他一輩子的，可是，傻就算了，還短命！
“哈哈哈哈……”
正猶豫不定之時，突然傳來一陣癫狂的笑聲，由遠及近，一直笑着過來。這尚在變化期間的聲音，充滿了童稚與天真，剛響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誰了。
而此聲一響，那個一直都面色冷漠的神醫也漸漸平緩，甚至變得慈祥至極。
很快，一道黑影騰空落下，少年雙手捧着一個布袋，開心地走過來。
蘇墨麟看見如此單純的笑，甚是羨慕。
“爺爺，你看！”
君天憂起身上前，打開君無曳抱着的布袋，溫柔又寵愛地說，“摘那麽多果子做什麽，吃又吃不完。”
“給爺爺泡酒，快入冬了，喝酒暖身子。”
“诶，真乖啊。”把布袋拿起又放在石桌上，看了眼血痕劍，“可是，你怎麽又忘記帶劍了。”
“這破劍，帶着礙手礙腳的。”君無曳嫌棄地說着，走到蘇墨麟身旁，見他一臉凝重，似乎也有些擔憂。
但君無曳反應也是很快的，立馬責怪起爺爺，“爺爺，你怎麽這麽不懂事，有人來了也不讓他們坐下。”
“不必了。”蘇墨麟很客氣地說。
自君無曳出現的那一刻，楚楓言就一直盯着他，雙眼越盯越眯，“小君君，你是不是欠本尊一個交代。”最後惡狠狠地說。
楚楓言剛剛對神醫還是很客氣的，可以看出來，他并不會欺負老弱病殘，可君無曳一出現他就變兇了。
君無曳也學着他眯眼打量，“什麽交代，我搶你老婆還是怎麽了，莫名其妙的。”
楚楓言深吸一口氣，終于想起了什麽，也完全忽略掉自己剛剛表達錯誤的事，“本尊是來找你打架，順便告狀的，打架的事先等等。”
這才嚴肅地看向神醫，“他爺爺，你孫子趁本尊練功的時候偷襲，希望日後你能多多管教他，不過，今天本尊要先替你管教。”
君天憂完全沒有受到威脅，甚至把桌上的劍拿起遞給君無曳，“去吧，孫孫，給老子好好揍他一頓。”說着，還很不客氣地指着楚楓言，像是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然而，并沒有什麽仇恨，他只是跟蘇墨麟一樣，純粹想看他們兩個打架而已。
君無曳懷裏被塞了一把劍，一點打鬥的欲望都沒，“我才不……”話還沒說完，就聞得清脆刺耳的拔劍聲，緊接而來的是從側臉橫掃而過的寒光。
君無曳身體往後仰而躲開這道猛烈的劍氣，直起腰的時候，便看到楚楓言執劍而立，寒魄軟劍閃着淡藍的光，甚是威逼。
他還是沒有要打架的欲望，但楚楓言已經揚言要教訓他就不會随便收手，于是劍氣再次襲來，緊接着，他也持着劍往君無曳這邊而來。
這回把少年惹火了，連躲了幾次之後，才懶懶散散地拔出血痕。蘇墨麟能理解他為什麽不拔劍，因為血痕出鞘必見血光，而君無曳根本不喜歡傷人。
血痕被拔出，與寒魄截然相反，散發着的是股灼氣，在他們打鬥時，隐隐能看到閃着的一絲紅光，就像血一樣，很是瘆人。
兩人的武功套數完全不一樣，楚楓言主要是快，而君無曳雖然速度不及楚楓言，但他接招都很巧妙，每一招都是直往死穴。這少年，反應太快了。
蘇墨麟和君天憂被交錯的藍光與紅光所吸引，直到兩股猛烈的劍氣逐漸往外而去時，蘇墨麟一個回頭就看到神醫愣神的樣子，突然覺得好搞笑。
“前輩，怎不擔心無曳？”
君天憂這才收回神，他很想跟出去看，可好不容易把楚楓言支開了，方可跟蘇墨麟談要事。潇灑地坐下，“他這麽賴皮不會有事的，坐下，老夫跟你談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