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人問號

宇智波鼬加入暗部的消息,在木葉高層內不胫而走。

富岳竟然讓自己的長子加入了火影直屬的暗部——他想做些什麽?

疑問萦繞在無數人的心裏。

他們可不能直接去問富岳,因為富岳會用那張高深莫測的嚴肅面孔把人盯的後背發冷。

除富岳外,最佳的詢問人選就是拓人。

于是,一堆大人物在暗地裏暗搓搓悄悄地朝拓人打聽着關于鼬的消息。就連卡卡西,都多找了拓人兩次,以詢問這個後輩的情況。

身為拓人的女友,琴乃也被完美地廢物利用[誤]起來,高層們愈發勤快地朝她打聽着宇智波一族的消息,好似她已經是宇智波拓人的妻子了一般。

琴乃的回答頗有幾分無奈。

“我和鼬不熟,他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宇智波一族的動向當然不是我這樣的外人可以清楚的。”

“拓人為三代目工作,直接問拓人比較方便吧?”

仿佛勉強維持着平衡的獨木橋終于斷裂,在忍村和平繁華的表象下,看不見的波浪在經年的推動後開始翻湧。被和平粉飾已久的村中,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某些野獸們隐隐約約蠢蠢欲動着。空氣中逐漸彌散着微妙的氣息,就連琴乃都嗅到了這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秋葉輾轉,冬雪覆蓋,新的一年在詭谲的氣氛裏慢慢走過。

似乎人人都很忙碌——日斬就不提了,他的面色總是十分凝重,仿佛有一團暴風雨就在眼前醞釀;就連炎,最近也常常忙碌至深夜才回家。

(加班對于一個老年人來說,是多麽的不厚道啊!by琴乃)

拓人和卡卡西時常一同出現,躲在角落裏悄聲說話,再齊齊消失地無影無蹤。止水連溫柔拒絕姑娘們告白的時間都沒有,總是在匆匆地奔波。琴乃每天都被小春押着伏案謄寫文書,從十二年前的卷宗謄至今年的——大家都如此忙碌,像是在為某些即将到來的事情做着準備。

夏日臨近末尾之時,庸碌的平衡被戛然打破。一個噩耗傳來,在原本死寂的湖心驟然投下一枚石子,掀起一片波瀾。

宇智波止水投水自殺了。

他留下一張草草寫着遺言的紙張,稱自己“已沒有未來的路”,就此消失在了忍村之中。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前途大好、性格完美的優秀忍者會如此突然地自殺。在起初的震驚過後,更多的猜測與流言蜚語轟然而起。

琴乃得知這個消息時,怔了許久。

她想起那少年溫和翩翩的笑容與謙和有禮的面孔,心裏頓時湧起一股難受之意。

她用手指壓緊了手裏的文書,很快又松開了,沒有流露出更多的情緒。

她與止水交往不深,但是也深知止水是一個優秀的忍者。驟然得知這樣的消息,多少有幾分不忍。尤其想到拓人和止水的關系,她內心便愈發難受。

然而,她畢竟見慣了死亡,明白“終有一日所有人都會告辭離去”,所以她不會讓悲傷之意影響自己的工作。

拓人應該比較需要安慰吧?她想。

雖然那家夥的臉總是表現着自己“根本不需要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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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人比琴乃還冷靜一些,他照常執行着任務。

止水的死訊傳來,他也只是簡單地應了一聲。拓人那張冷峻的面孔上,沒有出現波瀾,就像一早就知道了故事的結局一般。

他這幅過于冷靜的反應,讓他的族人忍不住側目以對,在暗地裏揣測着止水之死與拓人的關系。不懷好意的揣測跟随而至,藏匿着惡意四處流動。

“不會就是拓人幹的吧?因為妒恨比自己更優秀的新人?”

“我們更懷疑是那個……畢竟止水當初就是被派去監視……”

“可以殺死止水的人太少了,……已經有這樣的能力了嗎?”

“他們兩人都缺席了那天晚上的集會……是的,只有他們兩個。”

流言蜚語無法重傷到拓人,被他全部無視。

因為是投水自殺,止水無法入葬英雄墓地,葬禮在宇智波一族的家族墓地舉辦。

琴乃跟着拓人一起去憑吊了止水,葬禮上很安靜,偶爾有交談聲也是壓着嗓子。

“那是鼬嗎?”琴乃問拓人。

“是。”拓人淡淡回答。

宇智波鼬跟着他的父親富岳一起前來,明明身量還是帶着青澀的少年之姿,神情卻帶着一股大人的成熟內斂。他寡言少語,穩重地跟随着父親的腳步,只有在父親命令之時才與他人交談。

他今年只十三歲,放在尋常人家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孩子。

然而,忍者們的十三歲,卻是一個見多了故事的年齡。

琴乃用餘光瞥見自己身旁的拓人正盯着止水的墓碑發愣,她只能在心下悄然嘆了口氣。她輕輕拍了拍拓人的脊背,說:“……暗部一定能找出事情的真相。止水不會就這樣悄然離開的。”

拓人黑色的眼眸凝如沉墨。他沒有側頭,視線專注地盯着止水的墓碑,口中低聲說道:“……嗯。會的吧。”

意有所指,卻無人能猜透話語中深意。

拓人的思慮遠比琴乃深的多。

這大概便是宇智波一族生來便具有的天賦之一吧。

天空漸漸陰沉了起來,一場午後的陣雨正在醞釀。黑壓壓的雲擠在低矮的天上,潮意逼仄。

“琴乃,”拓人忽然說:“你跟我來,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說。”

“嗯?”琴乃遲疑地應了一聲,說道:“不能在這裏說嗎?”

拓人扭頭看了看四周,欲言又止,随後扯着琴乃的手将她帶到了屋檐下。他盯着琴乃,幾度張口又合上。

眼前的姑娘微微側着腦袋,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深藍色的短發曾經纏繞在他的指尖,柔軟又俏皮。她正處于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年華,年輕又鮮活,肌膚白如一陣吹落的雪。

“琴乃,我……”拓人開口,一手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鏈——一模一樣的手鏈,他有一條,琴乃也有一條,上面刻着他與琴乃的名字,已經陪伴他走過許多歲月和生死。

“嗯?”琴乃又疑問道。

“我們兩個人的……”拓人低垂下眼簾,緩緩地說。

他的唇形幾度變幻,卻始終沒能發出聲音來。

一道悶雷滾過,天上開始落雨。嘩嘩直下的雨水沖淡了夏日的炎熱,也隔絕了其他人的身影。屋檐邊雨落如注,在地上很快積起了水窪。

“我們……”拓人又試着開口了。

結果相同,最後他還是沒能說出什麽來,只是支支吾吾地說出了一個“我們”。

他很惱怒地轉過身,一拳錘在牆上。

琴乃被這一拳頭吓了一跳,捂着嘴低聲問道:“拓人君,這是怎麽了?”

“不,沒事。”拓人收回手,毫無大礙地甩了甩,皺着眉說:“沒事了,什麽事都沒有。”

一會兒,又說道:“你先回去吧……下雨了。”

宇智波秀幸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這個威嚴的中年男人低低地喊了一聲拓人的名字。拓人回頭看一眼,便匆匆告別離去。

“喂!拓人君!”琴乃朝前伸出了手。

拓人背後的團扇族紋落在琴乃的眼裏,她恍恍惚惚竟然覺得這幅場景似曾相識。

中忍考試的時候,似乎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啊。

那時候沒說出來的,應該是“告白”吧?

這一次沒能說出來的,應該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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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乃內心有些不安。

拓人未能說出的話到底是什麽呢?

是關于他們兩人的未來的,還是關于止水之死的?

是好的消息,還是壞的消息呢?

炎不讓她插手宇智波一族的事情,她卻也察覺到了宇智波與村子中樞愈發背離的趨勢。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雖然年少輕狂的時候,拓人也曾保證過“宇智波一族那邊就讓我搞定好了”,但這畢竟只是少年人意氣風發之時的猖獗之語,是否能實現還是一個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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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天仍舊熱的可怕。

止水的葬禮過後,拓人愈發忙碌了起來。原本由他和止水共同完成的任務,現在盡數落在了他一個人的肩上。即使如此忙碌,在百忙之中他仍然想辦法抽出了一點時間,勻給了琴乃。

約定的時間是傍晚時分,琴乃家附近的一棵樹下。邀請由卡卡西代為順路送達,因為拓人還在回忍村的路上。

于是,這一天的傍晚,打扮居家的琴乃見到了風塵仆仆、剛從村外歸來的的拓人。

琴乃穿着長裙、紮着發巾,而拓人卻披着鬥篷、戴着護額,身上還隐約散發着泥土青草的味道和晦暗不明的血腥味。

“你是不是受傷了?”甫一見到拓人,琴乃就頗為擔心地詢問。

雖然鬥篷遮蓋去了一切,但是那股血的味道卻無法被遮住。

拓人低垂眼簾,在附近的長凳上坐了下來。他解開鬥篷,低聲說:“不是我的血,沒事的。”

他愣了一會兒,又說:“……抱歉,我應該換一身衣服再過來的。”

鬥篷落在他的臂彎裏,露出他身上痕跡斑駁的綠色馬甲。暗色的血痕染在領口處,落在琴乃的眼裏頗有幾分刺目。

“沒事的。”琴乃勾起唇角,安慰性地一笑:“那樣會趕不及時間,對嗎?這對總是很守時的拓人君來說更無法忍受吧。”

拓人沒有回答。

“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對你說。”許久後,他才垂着頭,冷淡着語氣說道。

琴乃的心悄然一沉。

——果然,還是來了嗎?

從止水離去的那一天開始,她就察覺到了哪裏有些不對勁。

“我們……”拓人深呼了一口氣,又吐出了這個熟悉的詞語。

傍晚的光穿過層層枝葉,落于地面上。幾只鳥雀停在枝梢,發出婉轉輕鳴。蹦跳之時,葉片彼此摩擦,發出窸窣聲響。

琴乃也側過了頭,盯着自己的腳尖,嗫嚅着不說話,像是在等待着一場終将抵達的懲罰。

拓人仰起頭,又吸了一口氣,像是可以汲取足夠的勇氣。他猛然說道:“可以的話,就在二十五歲之前結婚吧。”

琴乃:?????

水戶門琴乃的背景中充斥着無數黑人問號.jpg

她悲傷的表情都已經準備好了,拓人就和她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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