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孩子的名字與婚禮
“等、等等?你在說什麽?”
“二十五歲之前結婚。”
“……”
“……嗯?”
琴乃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的拓人。她握緊拳頭又松開,口中喃喃說道:“我還以為……”
拓人問:“以為什麽?”
琴乃腼腆一笑,說:“以為會是‘我們分手吧’或者‘以後不要再相見了’,要麽幹脆是‘給你五百萬日元,離開我’。”
“……”拓人的目光裏也有了笑意,他輕輕搖搖頭,說:“你整天都在想什麽啊,琴乃?”
“沒什麽啦。”琴乃嗫嚅,乖乖巧巧又在長凳上坐了下來。
她的手指輕輕爬到了拓人的膝蓋上,一點一點,像是在彈鋼琴。她低垂着頭,輕聲說:“最近……最近村子裏的氣氛都不太對勁。我以為宇智波一族和火影閣下之間又出了什麽問題,所以讓你又在我和家族之間為難了……”
想到止水之死,琴乃又在內心悄然嘆了一口氣。
拓人低聲說:“不是。”
琴乃呼了一口氣:“那就好。”
金紅色的夕陽在天邊越落越低,天穹高處泛起了一片巍巍的藍。琴乃側眸偷偷盯着拓人的面孔——這是她從小到大的隊友和戀人,是她最熟悉不過的人。他有着好看的面孔和光明的未來,總是在人群之中閃閃發亮着。
拓人發現了琴乃偷偷摸摸的目光,便問道:“在看什麽?”
琴乃立刻收回了目光,小聲辯解到:“沒,沒什麽。”
拓人說:“沒事的,随便看吧,我也看着你好了。”
說完,拓人就大大方方地開始盯着琴乃的面孔看。他那張總是清清冷冷的臉被夕陽描出一片金黃之色,泛開一層和煦的暖意。他盯着琴乃躲閃的面龐,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撩起了琴乃耳側的一縷短發,口中說:“……從小到大你都留着短發呢。”
琴乃點了點頭。
她确實一直留着短發,一來方便打理,二來也方便戰鬥。
“真想看到長發的琴乃啊。”拓人說着,松開了并攏的手指。那一縷深藍色的發絲便從他的指尖漏下,落至原地。
“很好辦啊。”琴乃用指尖卷着自己的短發,說:“從今天開始留長發,再過幾個月就能看見一個長發的我了。”
“說的也是。”拓人說:“女孩子的頭發長得很快。——比我的快。”
琴乃打量着拓人黑亮柔順的馬尾,開玩笑地說道:“我也想像你一樣啊,長發及腰還自帶結界。”
拓人黑色的眼映着殘存的夕陽,溫柔得不可思議。他将琴乃攬靠在身前,又因為顧忌着身上的血痕而将她推開。琴乃卻一點都不介意那些髒污的痕跡,毫無芥蒂地靠在了他的胸前,還順便用頭頂蹭了兩下拓人的下巴。
“長大以後,大家都變得好忙。”拓人說:“難得我們都有空……不如來商量一下以後的事情吧?”
“什麽樣的事情?”
“想要怎麽樣的婚禮?”
“這種事情……啊,有點害羞,我不想說啊。”
“要請雙方的家長過來嗎?會打起來吧。”
“……秘密舉行吧,不然我怕婚禮現場會直接旋轉爆炸三周半。”
“新家想要安在哪裏?搬來我們的族地嗎?”
“不要吧?不是我說哦,你們宇智波一族超級排外的诶。等等,我不會要改姓宇智波吧……”
“随便你吧。不改也可以。”
“你跟我姓好不好啊?水戶門拓人,聽起來很帥耶。”
“不行。”
“啊?”
“孩子可以跟你姓。”
“讨厭啊。”
“那麽,孩子叫什麽呢”拓人在她的耳邊輕聲地問。
琴乃托着下巴閉目陷入了認真的沉思。許久之後,她才一拍手,喊道:“有了,我想到了。”
“是什麽樣的名字?”拓人詢問。
“你今天話好多哦。”琴乃不提名字,反而岔開了話題,十分狐疑地盯着拓人:“從前你總是憋着不肯說話,假裝自己是一株高貴冷豔的板藍根。”
拓人失笑,半垂眼簾,說道:“是嗎?”
琴乃肯定地回答:“是的。”
“如果是男孩的話,”琴乃掰着手指,視線落到了天邊殘存的夕陽上說:“就叫做‘陽向’,如何?水戶門陽向。”
“像植物。”拓人點評。
“閉嘴,你這直男審美。”琴乃豎起第二根手指:“如果是女孩,就叫做‘楓’。姓宇智波也行啦……宇智波楓,嗯,好像還不錯。”
“……還是植物。”拓人說。
“閉嘴。”琴乃面上挂着微笑,拳頭卻不客氣地錘了一下拓人。
“啊,還有。”琴乃坐直了身體,細細碎碎地念叨了一堆東西:“最好第一個孩子是男孩,然後再給他添一個妹妹。性格萬萬不能像你,那實在是太可怕了。如果可以的話……就像水門老師那樣吧。這樣說好像有些對不起悠一老師啊?抱歉抱歉。”
拓人不語,用手掌摸摸琴乃的發頂。
“兄妹年齡差在三到五歲之間最好——這樣子當妹妹出生的時候,陽向就可以幫忙照顧妹妹啦。房子不能太窄,因為注定會有兩個孩子,最好面朝南方。我拒絕高樓,像紅他們家啊,種花都超級麻煩的,因為陽臺又小又擁擠。”
“嗯。”
“學前教育就拜托你了,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優秀忍者拓人先生。拜托你把你的‘寫輪眼’一并遺傳給這兩個孩子。四歲的時候,就該把他們送進忍者學校,希望他們不要辜負了拓人君的辛苦教導。”
“嗯。”
細細碎碎的美好期願,有一搭沒一搭地從琴乃的唇齒間吐出,懷揣着年輕而绮麗的幻想。關于未來,關于生命,關于自己……一切都顯得很光明。
低低的絮語止于一個緩慢而柔軟的親吻。
拓人在琴乃的唇上印下一吻,虔誠而溫和。
琴乃的嘴角挂着淡淡笑意,她在夕陽下也慢慢合上雙眼,只餘眼睫微微抖動。
拓人的眼光深若一片海,他細細地凝視着琴乃的面容,仿佛要将她的容貌刻入骨髓。
柔和的吻安撫了她躁動不安的心髒,讓她的身體裏滿溢着甜蜜。這樣飄飄然的欣喜一直陪伴着琴乃,直到夜幕降臨兩人分離之後,她依舊保持着輕快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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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家門時,琴乃意外地發現老頭子很早就回來了。
她在心裏悄悄疑惑一下,随即恭敬地說:“我回來了,爺爺。”
炎穩穩當當坐在窗旁,就着燈光讀着一份文書。他一掃門邊,問道:“真是難得啊,你竟然比我還遲。”
琴乃在內心吐槽:那還不是因為您這位木葉高層常年工作到深夜嗎!真是太拼了!
“稍微有些事情。”
“是去見宇智波一族的那個小子了嗎?”
炎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來,琴乃卻暗道不妙。她立刻揚起了笑容,說道:“爺爺,拓人君不是您口中那種宇智波。”
(等!口中的宇智波是哪種宇智波!)
“琴乃,你也已經長大了,是時候理清楚自己亂七八糟的生活了吧。”炎忽然開口說。
琴乃扶着鞋櫃換鞋,有些詫異地問道:“請問……是什麽意思?”
炎雖然嚴厲,在過去的二十年間卻沒有過多的幹涉她的感情生活。
在已故的父親刻意的放縱下,琴乃和拓人才走到了如今談婚論嫁的地步。
“我的意思是。”炎放下文書,站了起來,眼光淡淡得看着琴乃:“你和宇智波一族的那個男人,也差不多該劃清界限了。從今往後,就不要見面了。現在,也許還來得及。”
屋中變得極為安靜。
琴乃直起身,又一次确認了炎的話:“……劃清,界限?”
“是啊。”炎淡淡地應了聲:“允許你胡鬧那麽多年,也是老夫太過寬放了。”
琴乃有些無措。她提起手,視線飄忽不定。最後彎彎唇角,故作輕松地說:“開玩笑的吧?現在可不是什麽可怕的戰國時代啊。年輕人的戀愛……爺爺不要這麽反對啦。”
“那可不是什麽反對不反對的問題。”炎的語調毫無波瀾,平靜非常:“這是我對你的要求,你必須做到。……和宇智波一族,劃清界限。”
雖然說話人的态度很平和,可是這樣的平和卻并非“和藹”,而是勢在必得的“強勢”,隐隐約約帶着一股上位者的壓迫,讓琴乃呼吸忍不住一滞。
從小到大,她都沒有違抗過炎的話語。
這位家主一直處于主導地位,對她的人生進行大體的操控。
只是在她和拓人的戀情上,炎一直處于不尴不尬的地位,從未出手。
琴乃瑟縮了一下指尖。
她從未試過違抗炎的話——如今,要為了拓人一試嗎?
可以的吧?
既然拓人可以向家族做抗争,那麽她也可以的吧?
琴乃擡起頭,向來露着溫柔笑意的面孔上滿是堅毅的神情。她深呼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咬字清楚地對自己向來敬重的爺爺說道:“抱歉,我做不到。”
這已經是她所能說出的、最為悖逆的話。
說完,她便想奪門而出。
炎不冷不熱地坐在原地,啪嗒一聲合上手中的書籍。他說道:“既然你執意如此,那麽出了這道門,就抛卻這個姓氏吧。”
話音傳至琴乃的耳畔,她搭在門把上的手不由遲疑了。
她低垂着眼簾,問道:“什,什麽意思?”
“如老夫字面上的意思。”炎從容地說:“如果你執意要與宇智波一族那小子同處一船,那麽我就認為你自行放棄與老夫之間的親緣關系。”
琴乃的面色一白,腦海中有若一道驚雷劈過,她放在門把上的手竟然有了一分顫抖。
——放棄姓氏,斷絕關系?這就是她今夜違抗炎的代價?
——她根本不可能辦到!這是她的父親留給她的姓氏……
她握着門把的手猶豫不決,進進退退。
心髒狂跳不止,像是在經歷一場可怕的戰鬥。
炎凝視着她的背影,用已顯蒼老的聲音說:“能夠讓向來服從聽話的你如此違抗我的命令,那個小子……很有本事。”
琴乃一動不動地立在門口。
許久後,炎嘆了口氣,緩緩說道:“要是知道老夫如此逼迫于你,弓樹也會指責我的不是吧。那麽,如此,老夫便後退一步。——今夜,你且不能去見宇智波一族的那個男人。我會給你時間思考。”
琴乃悄悄側過了頭。
炎的目光幽然長遠,隔着黑暗望向繼承了自己血脈的這個孫女。他緩緩說道:“今夜,你不能離開這裏,也不能去見那個男人。否則,老夫與你的緣分便也到此為止。”
作者有話要說: 倫敦時間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