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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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鬧心鬼小姐
作者:枕上貘
文案
葉阮阮不待見霍岐城。
因為這厮打小就愛欺負她:揪她辮子,掀她裙子,還偷偷的掐她的臉。
霍岐城覺得葉阮阮就是個鬧心鬼。
能作、能鬧,還有一副狗脾氣,矯情起來他能老三歲。
可葉阮阮再怎麽鬧心,也是他心裏的小姑娘。
既然是他的,就不能便宜了別人!
入坑小提示;
1.本文半青梅竹馬,1vs1,甜蜜小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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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情有獨鐘 歡喜冤家 青梅竹馬
搜索關鍵字:主角:葉阮阮,霍岐城 ┃ 配角:毛豆,邵勵勤,周佑生,等等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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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鬧心鬼小姐》
2016/09/01
1994年1月31號,農歷臘月二十。
葉家老大葉明澤放寒假回家,老二葉明渝從英國飛回來過春節。兩兄弟在父母的卧室裏,看着床上粉紅色的襁褓裏包着的小東西,齊刷刷的蒙逼狀态。
葉明渝年紀小兩歲,定力差了點,手指和聲音都抖得跟帕金森似的,問這是什麽東西。
葉太太紅了臉,抿着嘴不說話。葉先生輕咳了一聲,黑色的臉龐也閃過一絲暗紅,眼睛裏卻全是得意。怎麽說話呢,什麽叫東西,這是妹妹。
芳齡十八歲半的葉明澤和轉了年就十六歲的葉明渝,對視一眼,抱頭痛哭。
一個嚎:特麽我不就一年沒回家嗎,怎麽就多了個妹妹?!
一個也嚎:特麽我就離家半年,妹妹打哪裏出來的?!
嚎完了,葉明澤敏銳的大腦開始算計:軍校開學早,他八月下旬開學,一月底回家,滿打滿算六個月不到,不說十月懷胎嗎,這時間也不對啊。
葉太太極其不好意思的開口:那個時候沒顯懷,我穿的又寬大,你也看不出來呀。
說話間床上的小嬰兒撅着嘴唇嘤嘤嘤的哭起來,葉太太也顧不上兒子,趕緊把小閨女摟在懷裏。
哥倆聽見嬰兒哭不約而同的顫抖了一下嬌軀,然後又不約而同的撲了過去。一個右手戳左臉,一個左手戳右臉。
小嬰兒臉上多了兩根手指,輕輕的哼了聲,咧着嘴動了動,不哭了。
倆兄弟被妹妹驚人的柔軟驚呆了,再低頭看還沒長開的小娃娃,一個軟了,一個化了。
哎呦喂,這是妹妹哎~~~~~
寒假一眨眼就過,正月十六回學校。葉明澤瞅着自己懷裏已經長的半開的白嫩嫩粉潤潤的妹妹,恨不得把妹妹塞進行李箱,一塊帶回學校。
葉先生看不下去,奪過女兒順便一腳踢在兒子屁股上把他踢出了家門。
過了正月二十葉家老二也要回英國,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就差兩行熱淚來映照一下心情。
過了百天的葉家小閨女已經完全長開了,卷卷的小頭發,黑幽幽的大眼睛,嬌俏的小鼻子,紅潤潤的小嘴唇,可愛的不要不要的。
葉太太抱着小閨女在大院裏遛彎,旁邊溜自家小崽子的瞧見了,紛紛湊上來。
這個哎呦一聲,那個贊嘆一聲,末了再牽着自家的小崽子,來來來,寶寶,叫小姑姑。
葉家小閨女年紀雖小,輩分卻不小。這聲小姑姑,完全照着輩分來,一點沒得錯。
聽話的小孩子看一眼葉太太懷裏的小閨女,心裏嘀咕一聲,但還是乖巧的叫一聲小姑姑。
有不聽話的看一眼小閨女,皺着鼻子哼一句,姑姑都很老,這個明明是妹妹。正好溜他的是自己嫡親的姑媽,回家關了門就是一頓收拾。
大院裏一朵小花的葉家小閨女長啊長,長到六歲那一年,抹着眼淚站在大院的白楊樹下嗷嗷的哭。
旁邊站着三個小少年。
一個捏着帕子給她擦眼淚,一個站在旁邊說好話,還有一個也站在旁邊,手裏還攥着粉紅色的小兔子發卡,漲紅了臉不說話。
日子一眨眼到了葉家小閨女二十歲,小閨女談起了戀愛,戀愛的對象是當年捏着帕子給她擦眼淚的少年。
說好話的少年成了男閨蜜,時不時的從非洲的大草原給她寄回兩張明信片,順便附送當地大象原汁原味的幹粑粑一塊;至于漲紅了臉的少年,卻越行越遠,一年到頭見過的次數一個手就能數的過來。
二十一歲那年,葉家小閨女的男朋友,給她擦眼淚的少年要結婚了。結婚的對象,卻不是她。
2014年5月1號,宜動土,宜祭祀,宜開業,宜嫁娶,總之,是個諸事皆宜的好日子。
周佑生的婚禮就定在這一天。
葉阮阮對着鏡子看自己,扶了扶鬓角的一枚鑽石發卡,笑嘻嘻的問:“大嫂,你真敢讓我去啊?”
葉家大嫂正忙着給她選首飾,聞言問了一句:“什麽?”
葉阮阮轉過頭:“讓我去參加周佑生的婚禮啊?”
選中了一枚蝴蝶型的耳釘,舉到阮阮的耳邊,葉家大嫂道:“有什麽不敢的,你想去便去。”
“那你就不怕我攪了他的婚禮?”
“攪了就攪了,那有什麽!?”啧啧,葉家大嫂渾然一副你幹什麽都有我寶貝不要怕的霸道總裁範!
耳釘綴在耳邊不好看,葉家大嫂重新選了個四葉草的,給阮阮試戴。
阮阮不死心,繼續追問:“那你不怕別人在背後戳脊梁骨啊,什麽葉家姑娘惱羞成怒大鬧婚禮現場置葉家臉面不顧巴拉巴拉······”
葉家大嫂一挑眉,霸氣十足:“我看誰敢!”
阮阮豎大拇指:“大嫂威武!”
葉阮阮花蝴蝶似的飄走了,周佑生的婚禮,她不跟家裏人,自己一個人去。
葉家新過門不久的二嫂看着小姑子的背影,有些憂慮的問大嫂:“大嫂,就這樣讓阮阮去,合适嗎?”
“有什麽不合适的?”葉家大嫂出自隴西大族,三歲就到了浙江,說話裏帶着一股子江南水鄉的溫軟味。
“萬一阮阮脾氣按捺不住,鬧将開了,吃虧的說到底,還不是阮阮?”阮阮到底是女孩子,鬧開了于她名聲有礙。
“鬧開了的好,”葉家大嫂說道:“阮阮願意鬧,我倒覺得還好,至少她肯發洩出來。你想她之前,剛得到消息的時候,安靜的讓人發毛,那才吓人。”
更何況,這次是周家和秦家做的不地道,做了表子還想立牌坊,真當別人都是傻子。
葉家二嫂勾了勾紅唇:“那也是。不過我覺得,鬧婚禮多沒意思,又跌面又浪費體力。哪如叫人把他綁了,套上麻袋打一頓,回頭再脫光了扔他們家大門口去,那才解恨!”
葉家大嫂噎了一下,金牌編劇的腦洞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周家和秦家都是城中望族,婚禮的規模自然小不了。葉阮阮隔着馬路看着出入的車輛,哪一輛拿出去,也夠普通人家吃喝個小半輩子的了。
她拎着裙角過了馬路,按了電梯上十二樓,到了門口,她卻被攔了下來。給出的說辭是她沒有請帖。
葉阮阮笑了,抱着肩膀看着秦家安排在門口的人,勾唇笑:“看來今兒個我葉阮阮等同恐·怖分子了。你去把周佑生叫出來,說我葉阮阮來參加他的婚禮,他是讓我進,還是不讓我進?”
請帖她有,就在随身帶的包裏,可她就是不想掏!
秦家的這位經理擦了擦汗,一臉勉強道:“葉小姐,您也別為難在下。咱們一早就定了規矩:今兒個來參加婚禮的,都必須出示請柬。規矩就是規矩,不能因為葉小姐說壞就壞了。您說是吧?”
葉阮阮怒極反笑,嗬,放在門口的攔路狗果然有兩把刷子。
剛想出聲,卻傳來一聲柔和的呼喚:“阮阮?”
葉阮阮擡頭,眼前的女人身穿緋色底鑲邊海派旗袍,頭發在腦後绾成了一個髻。面容恬靜,笑容溫和,眼睛裏全是濃濃的歡喜。
“華姑姑。”葉阮阮驚喜的喊道。
周海華疾步走過來,握住阮阮的手,柔聲說道:“你這傻孩子,過來怎麽不和姑姑說一聲?!”
周海華是周佑生的小姑媽,是國內有名的物理學家,醉心于學術,至今單身。葉阮阮很喜歡周海華。她曾經對周佑生說,華姑姑是個矛盾的女子,卻又像一團迷霧,走進了,就出不來。周海華喜歡葉阮阮,喜歡她身上的朝氣和陽光,還有能讓人感覺到溫暖的氣息。
一老一少相處得宜,更多的時候周海華會站在阮阮這邊。便如這次周佑生和秦楚楚的婚禮,她也是極其的反對。只是反對無效。
葉阮阮吸了吸鼻子:“不想麻煩你嘛,我就自己來了。”
“來了好,來,姑姑帶你進去。”
周海華挽着阮阮的手走了兩步,又轉過身看秦家的經理,慢條斯理道:“阮阮是葉家的千金,也是周家的貴客。來參加這場婚禮,別人不說,我周海華是求之不得。秦家雖然和周家結成了親家,事事越過了周家我暫且不說,連我周家的客人也敢攔。是不是什麽時候,周家的主也要你秦家來當?!”
經理惶恐不安:“不敢不敢,在下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攔周家的貴客。實在是我處理不周不知轉圜,只想着早就定下的規矩,不好這麽久破了,是我的錯。”
這時候還拿規矩說事?還不是擔心阮阮來攪了婚禮,讓秦家的心血付諸東流?!周海華嘲諷一笑:“你的确有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要是連這點規矩都不懂,還是早點滾回家,別在這裏給你主子丢人!”
說完了,也不看經理的臉色,直接帶了阮阮進去。
阮阮安撫周海華:“華姑姑,這樣的人,不值當的你生氣。”
“的确不值得我生氣,”周海華疲倦一笑:“阮阮,我只是心疼你。”
阮阮笑了:“有姑姑心疼我就夠了。不過姑姑,你帶我進來,不怕我把這婚禮給攪了?”
“攪了才好!”周海華咬牙:“一家子上不得臺面的東西,給三分就開染坊的主。大哥也是糊塗,為了這麽個東西搭上了佑生。”
言及秦家,阮阮不想多提,只岔開話題,抱着周海華的胳膊撒嬌:“有姑姑給我撐腰,那我就什麽都不怕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當當當當,各位小天使們,我枕漢三又回來了!!!
2016年9月1號,這個普天同慶的良辰吉日裏,枕上貘攜《鬧心鬼小姐》來和大家見面了!
首先,我要鄭重聲明,《鬧心鬼小姐》屬于全文存稿!意思就是,結局已經在作者寶寶的電腦裏躺着了,我絕對不會棄坑!絕對不會!來,鼓掌!!!!
其次,我要更鄭重的向每一個點開《鬧心鬼小姐》這篇文的小天使們,求收藏!請你們擡起你們美麗的小手,給作者寶寶一個愛的鼓勵,收藏這篇文與作者寶寶的專欄!!!!
再次,我的好基友,小肥言,請舉起你的手,讓我看見你在哪裏。啥都不說了,你都懂!!!
最後,希望大家看的開心!麽麽噠~~~
☆、chapter2
周海華領着阮阮坐下,就忙着出去接待客人了。
到底是自己的親侄子,就算心裏嘔的要死,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差。
阮阮來的早,後頭來的賓客看見她,視線裏就帶了些意味深長。阮阮心知肚明,也不戳破,該叫叔叔叫叔叔,該叫阿姨叫阿姨,端的是得體又大方。
不明所以的,怎麽也看不出來三個月前她還和今天的新郎官愛的死去活來。
霍岐城進門就看到了阮阮,穿着煙霞色的抹胸禮服,襯得肌膚欺霜賽雪,經過的人都要往她裸·露在外的肩頭看上一眼。
他皺了皺眉,走了過去。
說來也奇怪,阮阮性格開朗活潑,大院裏一溜的少年都玩得好,除了霍岐城。每次看見他,都跟吃了槍藥似的。
後來阮阮仔細的想了想,把它歸咎于多年前的孽緣。打小就欺負她,還能指望見着他有好心情。
霍岐城在她身邊坐下,蹙眉看她:“你怎麽來了?”
這話說的多嫌棄,跟細菌似的,阮阮翻了個白眼:“關你什麽事?”
若是往常,依着霍岐城的脾氣,肯定會吹胡子瞪眼睛嘲諷上她兩句。今兒個倒是奇了怪,他只是依舊皺着眉:“葉阮阮我和你說,今兒個的場面你也瞧見了,鬧大了不好收拾。見好就收,知道嗎?”
阮阮瞪大了眼睛:“你什麽意思?”
霍岐城站起來:“打小腦子就不好使,說的這麽明白還不懂。啧啧~~~~”
阮阮氣急,沖他磨牙。他卻勾了勾唇,轉身走了。
阮阮沖他背後揮舞拳頭,白長了一張好容貌,都讓嘴毒給毀了。
婚禮之前,阮阮一直沒有見到周佑生,也沒有見到秦楚楚。倒是看到了秦楚楚的媽媽,看見她的時候跟吃了蒼蠅似的。阮阮心情好了不少,還特別熱情的沖她揮了揮手。
婚禮開始,周佑生出來的那一刻,阮阮幾乎坐不住,垂在身側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
葉家大嫂察覺到她的異樣,柔和的拍了拍她的手。阮阮這才反應過來,悄悄的側臉,抹掉臉上的淚。
這一幕剛巧不巧,被霍岐城瞧在眼裏。
儀式按部就班的進行,宣布結為夫妻之前,司儀舉着話筒來了句有沒有人反對?!
當時一屋子賓客全安靜了下來,齊刷刷的往阮阮這邊看來。
新娘的媽媽幾乎快暈倒過去,恨恨的盯着司儀。哪來的缺心眼的司儀,婚禮流程上沒這一句,你自作主張加什麽?!
司儀被眼刀淩遲的體無完膚,摸摸鼻子避開了視線。不是他的錯,完全是職業病複發,以前的都有,今天的沒有,一時沒收住。
阮阮笑了,在所有人的目光裏,緩緩的站了起來。順便,從椅子底下掏出了一個喇叭。
是的,就是喇叭。小區門口收廢品的二大爺天天挂在三輪車車把上的三百六十度環繞立體音的獨門武器——喇叭。
她打開開關,清了清嗓音:“喂,喂喂~~~~”
周佑生知道阮阮在現場,他一直克制着自己的眼神,告訴自己不要看她,不要看她。但現在,他終于可以正大光明的看她了。
秦楚楚的臉一剎那褪了血色,咬着嘴唇看阮阮。
阮阮開口:“這個時候我要是不說兩句,怕是對不起這句還有沒有人反對。不過,讓各位失望了,我站起來不是反對這門婚事,而是誠心誠意的,祝福。”
周佑生盯着阮阮,看着她的嘴唇一張一合,心底的絕望像潮水一般襲來。
“周佑生,秦楚楚,祝你們新婚快樂,琴瑟和鳴,白頭偕老,早生貴子。”阮阮的聲音透過喇叭,傳遍婚宴現場的每一個角落:“這個祝福,夠不夠?!”
司儀這時候智商上線,就着阮阮的話接了過去。滿場的賓客也極有眼色,掌聲一響,阮阮這事就算揭了過去。
儀式結束後宴席開始,新郎新娘上樓換了衣服下來敬酒。
霍岐城眼尖,看見阮阮起身,他悄悄的跟了出去。
安全門虛掩,霍岐城走近便聽到了阮阮嗚咽的聲音,小獸一般。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推門出去。
安全梯的燈光有些昏暗,阮阮坐在樓梯的第一層,蜷縮着身子,頭埋在臂彎裏,哭的不能自已。
“剛才宴上不是挺牛氣的嗎,瞧着跟神勇女超人似的。這才過了多一會,自己蹲在這裏哭。”霍岐城推開門,半倚在牆上,涼涼道。
“滾······”
“行了,別哭了。本來長得就醜,這會一哭,更醜了。”
這人怎麽這樣,不知道這會她正難過嗎?!還過來招惹她?!她憤憤,抹了一把淚,站起來,一腳踢在他胫骨:“要你多管閑事,神經病!”
她今天為了搭配禮服穿了黑色小高跟,這麽一腳上來,疼的汗都出來了,他抱着腿瞪她:“葉阮阮,特麽你真下腳啊!”
“該,誰讓你嘴欠來的。”看他疼的厲害,阮阮心情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小丫頭片子,霍岐城氣的想抽她。豈知她卻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他,他警惕:“你想幹什麽?”
“霍岐城,你帶我去喝酒吧?”
“大白天的喝什麽酒?!”霍岐城想也不想的反駁:“再說宴席還沒結束,你不回去了?”
“你真當我受虐體質呢?!進去幹什麽,等着那對狗男女給我敬酒嗎?!得了您,我怕我自己控制不住潑他們臉上,毀了我之前苦心營造的大氣形象。”阮阮道:“你帶不帶我去,你不帶我去拉到,我自己去!”
說完,她就要走。
霍岐城眼疾手快拉住她的胳膊:“怕了你了,跟我走。”
阮阮笑:“得嘞。”
霍岐城的車就停在地下停車場,上個月剛提出來的卡宴,新鮮的能掐出水來。阮阮是除了霍岐城以外,第一個進這輛車的。
霍岐城愛車愛的沒邊,上了車就提醒她:“給我安分的坐好,別到處碰。”
原本阮阮就是覺得新奇,畢竟是最近剛出的新款,國內還沒怎麽上市。但他既然開了口,她覺得不做點什麽對不起她葉阮阮的名號。轉了轉眼珠子威脅他:“霍岐城,你再說我摳了鼻屎抹你的真皮座椅上。”
霍岐城一口氣沒上來,臉色跟便秘一樣綠:“葉阮阮,你能不能再惡心點?!”
“那你要試試嗎?”阮阮作勢摳鼻子。
霍岐城嘔的要死,明明是頂着一張亦喜亦嗔的美臉,怎麽就這麽鬧心?!他憤憤,踩油門:“坐好!”
後街是一條酒吧街,到了夜晚紙醉金迷熱鬧不已,但青天白日下,卻覺得有些冷清。
霍岐城停了車,拉了阮阮下車,咚咚咚的敲門。
阮阮擡頭看,招牌上寫了兩個英文單詞:old time。她腹诽,名字起得還挺有情調。
霍岐城敲了半天門,裏面沒動靜,他擡腳就踹了上去。
這下,門終于開了,裏頭探出一個蓬松如松獅的頭來,眼角還挂着眼屎,二話沒說就沖着霍岐城擡腳:“媽的霍二你什麽時候改一改你的狗脾氣,感情你踹的不是自家的門。”
霍岐城在他伸腳那刻就跳了開來,痞痞的咧嘴:“自然不是我家的門。”
六子還想踹他,一打眼瞧見旁邊立了個水靈靈俏生生的小丫頭,趕緊收腳。抹了一把臉就往前湊:“咦,這位小姐眼熟的很,像是在哪裏見過。”
感情這滄桑青年骨子裏其實是寶二爺,阮阮開口:“許是在夢裏見過?”
小丫頭上道,六子眼睛一亮,還想往前靠。被霍岐城一把扒拉開:“你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差,見着個女的就邁不動腿。”
說什麽呢?!阮阮恨不能撕了他,這人嘴真欠~~~~
進了門阮阮就在吧臺前坐了,晃動着小腦袋看這裏的裝修,末了沖六子豎大拇指:“你這裏裝修的真好看。”
她說的是實話,優雅而不失情調,個性而不誇張,每一處都看出來主人用了不少心血。
“多謝誇獎。”六子站在吧臺後看她,笑意盈盈格外親切:“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六子。”
“我是葉阮阮。”阮阮也不客氣,伸手和他握手。
“阮阮妹妹想喝點什麽,只要你說,我都能滿足你。”六子也是自來熟。
其實阮阮對酒真的沒什麽研究,以前家裏管得嚴,後來和周佑生在一起後偷偷去酒吧半道就把抓了。那次周佑生發了脾氣,吓得阮阮再也不敢提酒吧這兩個字。她從來沒有來過酒吧,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愛喝什麽。
霍岐城在旁邊坐下,勾唇看她:“不是要死要活的要喝酒嗎,既然來了就喝點烈的,伏特加怎麽樣?”
伏特加?戰鬥民族的摯愛。阮阮遲疑,即便她不了解酒,也知道伏特加的烈性。
“怎麽,不敢?”霍岐城看她的眼神裏有嘲諷。
“有什麽不敢的?”老話說的好,輸人不輸陣,不就是伏特加嘛,大不了就是喝醉了。
六子拽了霍岐城到一邊咬耳朵:“我去,一小丫頭調個雞尾酒樂呵樂呵就得了,你讓她喝伏特加,你腦子有毛病啊。”
霍岐城看阮阮一眼:“放心吧,我有數。”
她想醉,就讓她醉。
六子定了定:“好,出了事你負責。”
“我負責。”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放送:
阮阮:喲,你負責,你誰啊?!
霍岐城湊不要臉:我是你的小親親啊!
阮阮:我的小親親多了去了,請問你是哪一個?!
例行求收藏,求評論!嗷嗷嗷~~~~
☆、chapter3
霍岐城想過阮阮酒量差,可沒想過會這麽差。
別人都是一杯倒,她不用,她是半杯倒。
醉了酒的阮阮在昏色的酒吧燈光下,有一種別樣的美麗。白玉般的小臉爬上了紅雲,黑亮的眼睛帶了醉意,跟水波似的,一層層的漾開。偏生她還不自覺,眨巴着虛空的眼睛望着他,像是一只迷途的羔羊,純真又誘惑。
霍岐城喝了口酒,別過臉。
阮阮開始往霍岐城身上靠。
霍岐城有個毛病,身邊的人都知道。特別不喜歡和人親密接觸,這會阮阮大半個身子都靠了過來,熱乎乎的,還帶着她身上特有的香味。霍岐城就炸了毛,伸手把她推開。
阮阮頓了三秒鐘,繼續往回撲。
來回三四次,霍岐城惱了。瞪了眼睛吼她:“葉阮阮,你給我坐好。”
鬧心,怎麽就這麽鬧心!霍岐城現在分外後悔之前為什麽會答應她來喝酒。再一回頭,霍岐城愣了。
她倒是聽話了,坐的很板正。像小學一年級第一堂課那麽板正,腰板挺直。可是,她哭了。
沒有嚎啕大哭,也沒有抽噎難過。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沒有一絲聲音,可任是誰都能感覺到她的傷心和委屈。
霍岐城心裏的喟嘆一層層的散開,他伸了手,湊近她的臉,正好有眼淚滑落,墜到他的指尖。他跟被燙了一下似的收回手,聲音也不自覺的變得柔和。
“哭什麽呢?”
阮阮此時已經分不清眼前的是誰,可這聲溫柔的聲音,卻觸動了她內心的最深處。她抱着他的手臂,哽咽着問他:“佑生,佑生,你為什麽不要我了?”
如果有人問阮阮,阮阮啊,宿醉是一種什麽感覺。她會回答你,是一種你絕對不會想再體驗一次的複雜感覺。
頭疼,鑽心的疼,就跟有個小人拿了大功率電鑽在她腦子裏嗡嗡嗡的鑽似的。阮阮抱着頭,在床上翻滾,順便忍受着胃裏火燒火燎的熱辣感以及嘔吐感。
嗷嗷嗷,為什麽沒有人告訴她喝醉了之後會這麽難受?!
她這邊一醒,連嚎叫帶呻·吟,外加撞牆,早就驚動了樓下的霍岐城和六子。
六子今天一頭蓬亂堪比金毛獅王的頭發梳了黑人辮,跟頂着一頭冬蟲夏草似的。聽見樓上的動靜,努嘴:“我的獨門解酒藥,怎麽,不給人家送上去?”
霍岐城坐着不動。
六子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得,你不送,我送。”
霍岐城劈手奪過,橫他一眼:“哪裏都有你!”
六子聳聳肩,坐下。這個幼稚的男人哦,就因為人家吐了你一身,到這會還鬧別扭。啧啧,幼稚鬼。
上了二樓,霍岐城也沒敲門,直接推門進去。
阮阮還在翻滾,餘光裏看見有人影,眯着眼睛打量。看清是臉色黑的跟鍋底似的霍岐城,第一反應是舉起被子往身前擋,一臉警惕的看他:“你···你幹什麽?”
霍岐城臉更黑了:“就你,別往臉上貼金了。身無二兩肉,排骨四季豆,說的就是你。我得多葷素無忌才能看得上你?!”
阮阮咬牙:“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身材。”
“身材?那玩意你也得有啊。”霍岐城把杯子往她面前一送:“行了,別廢話了,喝了。”
“這是什麽?”詭異的顏色詭異的味道,鶴頂紅還是斷腸草?
“□□。”霍岐城沒好氣,往床頭櫃上重重一放:“愛喝不喝,反正頭疼的不是我。”
頭疼?阮阮後知後覺,翻滾了一圈,可憐巴巴的看他:“這是解酒的?”
“嗯。”
阮阮看着那透明玻璃杯裏詭異的顏色,還有散發出得詭異的味道,咬牙,一股腦兒的全灌了進去。
喝完了,砸吧砸吧嘴,才發現雖然聞起來難聞,但味道比想象中的美味多了。想再來一碗怎麽破?
“那邊是洗漱間,進去把你倒騰幹淨了,下來吃早飯。”霍岐城說完,轉身下樓。
阮阮沖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又在床上躺了一會,才起身往洗手間裏去。
照鏡子的那一刻,她幾乎要尖叫出聲。
媽呀,鬼啊。
昨晚上她喝醉了,沒卸妝。頂着這一臉妝睡了一覺,現在臉花的跟花大姐似的。
怪不得霍岐城那麽嫌棄她,她要是他,也嫌棄。
阮阮沖了個澡,換了浴室裏架子上挂着的一件運動連衣裙,頂着一蓬濕漉漉的頭發下樓。
六子沖她招手:“阮阮妹子。”
“六子哥,早。”
“早,過來吃早飯。”六子熱情的給她拉椅子:“你六子哥我獨門三明治,包準你吃了一個,還想另一個。”
“那我就不客氣了。”
阮阮在椅子上坐下,接過六子遞過來的三明治,一邊吃一邊看霍岐城。
“有事?”霍岐城的語氣不怎麽好。
“那個,衣服是你準備的呀?”阮阮低聲問道。
她身上穿着的小禮服經過一夜的蹂·躏已經變成了腌鹹菜,她本來還在惆悵穿什麽,接結果就看到了衣架上挂的裙子。
霍岐城移開視線,淡淡的嗯了一聲。
阮阮眼睛亮了亮:“啧啧,沒想到啊霍岐城,你看起來粗犷不堪,其實還蠻細心的嘛。”
粗犷不堪?!霍岐城磨牙,這丫頭損人的功夫見長:“閉嘴,吃你的飯。”
阮阮撇撇嘴,低頭啃三明治。
吃完了早飯他們準備回家,六子送他們到門口,想起一件事來,說道:“霍子,樓上你昨個兒穿的那身,怎麽處理?事先聲明啊,我是不會給你洗的。”
“扔了。”霍岐城想也沒想,直截了當的回答。
昨兒個穿的那身?阮阮看霍岐城:“為什麽要扔掉?”其實她更想說,霍岐城你還有沒有一點中華民族節儉的傳統美德?
霍岐城原本伸手開車門,聽見她這麽說,車門也不開了。轉過身,半靠在車上,抱着手臂看她:“為什麽要扔掉?因為昨天,有個人喝醉了,全吐在了我身上。你說,我不扔掉,難不成還要裝裱起來當傳家寶留着嗎?”
阮阮驚悚:“吐你的人,是我?”
“你說呢?”語氣好不危險的說。
阮阮搓手,賠笑:“那什麽,我也不是故意的嘛。你看我當時喝醉了嘛,醉了,我就沒有意識了。所以,吐你壓根不是我的本意,不是本意······”
迎着霍岐城危險的眼神,阮阮繼續硬着頭皮瞎編:“呵呵,呵呵,吐吐更健康,你說是吧?”
“吐吐更健康?”霍岐城冷笑:“我多吐你幾回,保你長命百歲,怎麽樣?”
阮阮幹笑:“不用了不用了。”
霍岐城:“那你說怎麽辦?”
“大不了我賠你一身新的嘛。”阮阮嘀咕。
霍岐城點頭:“這可是你說的,我記下了,回頭我把那家店的地址寫給你。”
阮阮:“(⊙﹏⊙)”
“上車!”
等快到了家門,阮阮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昨天就那麽在婚宴上跑了,然後夜不歸宿,竟然沒有通知家裏人。
霍岐城已經一溜煙的跑了,連個擋箭牌都沒有。阮阮站在門口捏着身上的裙子欲哭無淚。
葉家大嫂站在二樓的陽臺上,一低頭看見自家小姑子苦哈哈的站在臺階下,不知道想什麽。
她揚聲喊道:“阮阮,不進來站那裏幹嘛呢?”
阮阮一哆嗦,擡頭,笑靥如花:“哎大嫂,我馬上就進來。”
阮阮磨磨蹭蹭的進了門,葉家大嫂下了樓,挑眉看她:“阮阮,剛才想什麽呢?”
阮阮哼哼唧唧靠過去:“大嫂,你,就沒有想問的?”
“問什麽?”
支吾半天,阮阮終于開口:“我昨天沒回家啊?”
“這個啊,我知道啊。”葉家大嫂漫不經心的答道:“岐城昨天打回電話來,說你們幾個小年輕要一起去玩玩,散散心。玩的怎麽樣,開心嗎?”
“額,還行。”
葉家大嫂愛憐的看了她一眼:“好了,回來就好。去休息休息吧。”
“嗯。”這個霍岐城,其實還是蠻細心靠譜的嘛。
在床上躺了一會,實在沒有睡意。看了看郵箱,幹淨的跟大姑娘的臉似的,她不免有些失望。聳聳肩,開始逛攝影論壇。她一直對攝影很感興趣,有時間也會拍些照片,但跟專業人士來說,還是沒法比。所以她迫切的希望能都多學一些知識。
這一天過的也快,等到下半晚她收拾東西,才發現她的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