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只是一個長得好看的大明星14
寂靜的空氣凝滞了,仿佛是暴風雨即将來到前令人窒息的沉悶氣氛,連呼吸都不自覺屏了起來。
片刻後,于繹一言不發的朝江扉走近,然後彎身把雜志攥了起來,一張一張的撕碎了。
江扉始終僵硬的立着,一動都不敢動,直到于繹把雜志徹底撕碎了然後将他扛在肩上往樓上走的時候,他才因為柔軟的腹部被堅硬的肩頭硌到了才吃痛的掙紮了一下。
于繹面無表情的勒緊他的腿窩牢牢鉗制住,然後踢開卧室門走了進去。
不知所措的傭人望着關上門的二樓卧室只能幹着急,沒有于繹的吩咐她根本不敢上樓,也不敢幹涉主人的私事。
不久後遛完狗回來的于絡走了進來,看到地面上被撕碎的雜志後微微頓了頓,旁邊的阿絕仰頭看看他,然後乖巧的低頭把他垂眼盯着的那一頁扒起來咬着,讨好的湊到了他手邊。
他伸手接過來,凝視了幾秒後塞進了睡衣的口袋裏,擡腳朝樓梯走過去。
路過二樓卧室門口的時候,他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微微側頭的動作好像在仔細聆聽裏面隐隐傳來的動靜,英俊冷漠的面容上浮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沒有什麽溫度,轉瞬即逝。
阿絕跟着他上了空蕩蕩的三樓。
三樓的整層都是打通的,于絡喂完阿絕後就去小廚房裏給自己簡單做了點飯,慢慢吃完後把碗扔進了自動洗碗機裏就繼續去看書了。
專注的看了幾個小時後他準備按時睡覺,卻沒在目之所及處找到阿絕,于是放下書叫了一聲阿絕的名字,便聽到拐彎的那個小隔間裏傳來了阿絕嗷嗚的叫聲。
小隔間裏放着的是一些科學資料,他怕阿絕過去會不小心咬壞什麽文件,便走過去輕聲訓斥說。
“阿絕,我和你說過不許來這個隔間的,你怎麽又忘了?”
正在落地窗前咬着骨頭毛絨玩具的阿絕嗅到他的氣味之後擡起了頭,興高采烈的跑過去咬着他的褲腿往落地窗前扯,想要他陪自己一塊玩。
于絡随着它的拉扯走到落地窗前,蹲下來撿起了被咬的都快斷成兩半的玩具,然後敲了敲它的頭,無奈的語氣裏流露出縱容的溫柔。
“阿絕,你已經咬壞很多玩具了,我看以後還是不給你買玩具了吧。”
阿絕像是聽懂了他的意思,當即慌慌張張的從他手上把玩具搶了過去咬在嘴裏,然後連忙跑了出去,生怕他會奪走自己心愛的玩具。
被丢下的于絡立起身也準備離開小隔間,漫不經心的目光卻在無意間瞥到對面樓下落地窗裏的景象時頓住了,眸色驟然深了很多。
二樓的那裏是于繹卧室的位置,能夠看到裏面的東西像是經過了一場風雨似的亂七八糟,于繹怒氣沖沖的罵着什麽,眉目間籠罩着重重陰霾,露出了很少見的失态模樣。
而被他抵在落地窗前的江扉蹙着眉斷斷續續解釋着什麽,臉上滿是隐忍的痛楚,像是被死死釘在了窗前似的,扒着窗戶的兩只手微微發着抖,白皙的手背上繃出了黛青色的血管,透出一股荏弱的無力。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江扉才看到對面三樓沉默不語望過來的于絡,男人依然穿着黑色的睡衣,立在沒有開燈的隔間裏仿佛與暗色融為了一體,神情晦暗不明。
江扉猛地顫了一下,試圖蜷縮着躲避于絡投過來的無聲視線,可徒勞的掙紮又被于繹強制性的鎮壓了,脫力般認命的閉上眼時,他的眼角紅的很厲害。
第二天于絡下樓遛狗的時候看到于繹的車還沒走,随口問。
“于繹還沒去上班嗎?”
傭人搖搖頭,唯唯諾諾的回答說。
“還沒有。”
于繹掌管于家公司多年,基本從來都不會上班遲到,所以現在都已經十點了他還沒有離開家算是十分稀奇了。
于絡瞥了二樓緊閉的卧室門一眼,繼續帶着阿絕出去散步了,回來後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于繹依然沒有出來。
上樓經過二樓的時候,于絡過去敲了敲卧室的門,不疾不徐的三聲如同墜落在了深海裏無處可尋,等了一會兒,他又耐心的敲了敲。
重複的動作持續了三次之後,于繹終于打開門,只套着一條褲子的身體露出滿是抓痕的上半身,他黑着臉瞪着外面的于絡,不快的問。
“哥,怎麽了?”
“你今天不去公司嗎?”
于繹的眉頭擰了起來,煩躁的說。
“不去。”
說完之後他就想關門,擱在卧室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很顯眼于繹已經接過同樣鈴聲的電話了,急匆匆的走過去接通後就氣急敗壞的怒罵道。
“我說了今天不去公司!再催我就他媽都給我滾蛋!”
其實總裁一天不去公司并不是多麽嚴重的事情,只是今天于繹剛好要和其他幾個公司的老總競争國外一個很有名的品牌的國內代理權,若只派副總裁過去的很容易讓對方覺得不夠重視,到時候很可能就會把國內的代理權交給其他公司負責。
那邊的助理戰戰兢兢的極盡所能勸着他,于繹也知道這不是自己該意氣用事的時候,忍着怒氣在卧室裏走來走去。
了解到他現在的左右為難後,于絡将卧室的門推開了一些,開口說。
“你去公司吧,家裏還有我在。”
于繹擡起頭看着他,神色裏閃過一絲遲疑。
于絡心平氣和的繼續說。
“我會讓阿絕守在門口的。”
于繹低頭沉思了片刻,然後和那邊說了一句“我馬上就到”後匆匆挂斷了電話,從衣櫃裏翻出幹淨的衣服後潦草的穿上後,他朝床的深處走了過去。
立在門口的于絡能清楚的聽到于絡發狠的威脅聲,毫不掩飾的流露出徹骨的陰冷與逼迫。
“江扉,你給我乖乖待着,敢跑的話我就打斷你的腿,讓你不管跑到哪兒都活不下去,聽見了沒?”
似乎是沒有得到江扉的回答,卧室裏便響起了深吻的黏膩聲,急促的呼吸像是倉皇躲閃的鳥雀被硬生生撕下了羽翼,江扉嘶啞的聲音裏還夾雜着狼狽吞咽口水的倉促聲響,又輕又弱的發着抖。
“...我聽見了。”
又是幾秒後,于繹穿戴整齊的走了出來,沉着臉說。
“哥,你千萬別讓他跑了。”
言語間好像江扉是什麽勾人心魄的妖孽,再清心寡欲的人在他面前都會失去理智,甘願被他所蠱惑。
不過于繹知道于絡的世界裏只有工作和阿絕,因此只叮囑了一句就放心的離開了,引擎發動的聲音很快就漸行漸遠,整棟別墅變得無比寂靜。
于絡的目光落在了昏暗的卧室裏,從門口的這個角度只能看到拐角的角櫃和一點床沿,但能聞到彌漫在空氣裏濕濃的熟悉味道,像是淬毒的罂/粟/花散發着致命的誘人氣味。
他走了進去。
繞過角櫃後他看到了卧室的全貌,趴在床上的江扉身上蓋着被子,隆起了并不明顯的起伏,枕在枕頭上的頭只露出了淩亂的烏黑頭發和一點側臉的弧度,閉着眼的安靜模樣像是睡着了似的。
從被子裏延伸出來的兩條細白手臂在手腕處被皮帶捆在了床頭,如同受刑般無法收回合攏,被勒着的地方顯出的紅痕幾乎深的入骨,發白的指尖無力的垂着,像只在雨裏被淋濕的蝴蝶。
于絡走到床邊坐下,垂眼注視了他一會兒,然後伸出撥開了掩住他大半面容的被子,指腹輕輕按上了他水淋淋的紅唇,慢條斯理的摩挲着。
江扉慢慢睜開了眼,睫毛上的細汗融進了眼裏,望向于絡的時候宛如含着淚似的楚楚動人,黑白分明的瞳孔像是破碎的星子,讓人想要掬起來捧在手裏裏。
低低的聲音像是被揉碎過似的,說的很慢,仿佛只有氣流在波動。
“大少,你是于少的哥哥,會比他厲害嗎?”
于絡的手落到了他的下颌上,像在逗弄貓似的漫不經心的問。
“你指的是哪方面?”
江扉安靜了一瞬,然後說。
“你能在二少面前保護我嗎?”
這句話落在空氣裏幾乎輕不可聞,如同夢呓般的呢喃,于絡看着他,漠然的問。
“你本來就是于繹的人,我又為何要插手?”
“大少,你沒發現于少現在對我的感情已經超出了尋常的包/養嗎?于家只有你們兩個人,以後肯定要和門當戶對的女孩結婚,大少你難道願意看到于少以後偏偏栽到一個男人身上嗎?”
于繹看起來是個風流薄情的情場浪子,可與他同生的于絡自然清楚他真正的脾性,更何況他們是雙胞胎,心裏總會有那麽一絲比平常兄弟姐妹更加奇妙的關聯。
之前的那些情人若是背着于繹和別人搞在了一起,于繹會直接把他們趕走,然後動用勢力逼得他們再也在娛樂圈活不下去,沒有一個是像對待江扉這樣即便痛恨他背叛了自己,可還是要牢牢的把人鎖在自己的身邊,要扒光他的所有羽翼。
于繹很明顯是動了心的。
而身為于家的繼承人,身為一個在商界赫赫有名只手遮天的大佬,被他不知不覺放在心上的江扉只會是他的軟肋他的弱點,是他未來的拖累。
于絡的神色微動。
看出于絡似乎被自己的話說服了之後,江扉趁勢繼續說。
“大少,我自己沒辦法從于少身邊離開,所以想求你幫我。只要二少能夠放棄我,就算是退出娛樂圈我也可以。”
他說話的時候下颌不時擦過于絡的指尖,溫熱的觸感在溢滿濃烈味道的卧室裏染上了一分不必言說的暧昧。
望着他的江扉頓了頓,然後歪着頭把側臉貼到了他的手邊,像只小心翼翼讨好的貓輕輕蹭了蹭。
聲音又輕又軟。
“大少,只要我支付的起,什麽代價我都可以付。”
蓬松柔軟的頭發蹭過來癢癢的,像是柔軟的皮毛,于絡微微收緊掌心,似乎想要順勢揉一揉,但最終還是收回了手,聲音平淡的問。
“被于繹喜歡的話你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錢財、地位、名氣,這些不過是于繹一句話的事情。江扉,有多少人都渴望得到于繹的半分心意,可你卻偏偏棄如敝履。”
他問。
“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麽?”
江扉看着他,回答說。
“我想要活着,想要随心所欲的活着。”
作者有話要說:果然每次都不會按照我的大綱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