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金釵女扮男相不讓須眉

這邊的金剛說:“禿瓢這老東西,現在日本人的軍服了,看來是跟日本人混了。這老小子,我一直就看他不順眼。”槍客說:“我們不能久留此地。”

三人翻閱栅欄,離開了火車站廣場。他先奔太原街,然後拐進一小胡同,後邊跟着五個人,當然沒有禿瓢和他的左右二哼哈保镖。是假槍客領着其他四人窮追不舍地跟蹤。槍客早就發現了他們,故意的兜上了圈子。當他們走到一小胡同時,槍客和金剛金釵忽然竄出來,将假槍客等人圍住,雙方遭遇,不說分曉,就是一頓對擊。假槍客身大力虧,沒什麽身手,笨笨的手腳。幾下就被金釵大的人仰馬翻,他爬起來覺得沒有面子,撲向金釵要拼命,金釵照着假槍客的下三路猛擊猛踢,這假槍客又一次的倒地,這會倒下就起不來了。金剛躲到一邊,也咋咋呼呼地高調叫喊,卻很少動手腳。其他的四名是日本浪人,會些日本式的功夫,他們把槍客圍在中間,咿哩哇啦地亂叫。槍客沒想和他們動武,可是幾個日浪人咄咄逼人,步步緊追。這下可是惹怒了槍客,槍客不僅僅是個神槍手,而且是功夫超人的武術大師。只見槍客翻滾騰挪,在浪人們還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時,已經倒下了兩個。其餘三人做着姿勢,可是槍客那容許你擺脫姿勢在進攻啊,他一只手扶地,全身轉了三百六十度就把其他三人掃倒了。槍客沒有繼續武術施展,而是抱了雙拳,很江湖的派頭。幾名浪人也很服氣,爬起來同樣抱抱拳。槍客走過去對假槍客說:“你的和我們走一趟。”

剛爬起來的假槍客說:“去哪兒呀?”他看了一眼金釵,有些恐懼。金剛忽然跑過來,說:“少廢話,跟着走。”

那幾個日本浪人看着這邊,沒有舉起砍刀,也沒有拿起槍對準這邊的槍客金釵們,他們雖是日本的特務,但畢竟是武士道出身。他們一人對槍客喊:“喂——,夥計,記住了,下月的這個時候,我們還來這兒比武。不見不散!”

槍客回過頭來,說:“也許吧,看我的心情了。”

假槍客被帶到了金剛的住宅裏。槍客問假槍客:“你就是槍客嗎?”假槍客說:“我是我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看了一眼金釵,他就覺得下身有隐隐作痛起來,趕緊補充說,“我不是,我是是假的,我是假的。”

“真假倒也沒有關系,別幹傷天害理的事情。你是幹什麽的,我一清二楚,你是春喜樓的一護院打手,認識了禿瓢以後,就搖身一變成了槍客,你們現在受日本的特務機關領導,為他們做事,對不對啊?”

“你怎麽什麽都知道,我也是混口飯吃啊。這年頭子,好人壞人,幹好事幹壞事,不都是混口飯吃嗎。”

槍客說:“是混飯吃。你可以走了,你出去好好混吧。”

金釵說:“不能就這麽便宜地走了,我問你,你現在和禿瓢在一起具體的都做些什麽?”

“我和禿瓢?”假槍客看着金釵那美麗的面頰,卻心跳不止,這美妞兒,腳功真狠,現在他的蛋子還絲絲拉拉地痛,不知道是不是廢了,也像掮客一樣不能和女人行房事了。“我們一天到晚的就是瞎逛游,沒什麽正經的事情。你是槍客吧,大哥?”假槍客忽然間想起了問槍客。槍客說:“我不是真槍客,也是假的。我們倆彼此彼此,都是冒名頂替混飯吃。”

一邊坐着的金剛一言不發,用一草棍剔着牙花子,翹起了二郎腿,不知他在想什麽,他最近對槍客好像不那麽恨了,對金釵也好像不那麽愛了,變化好像在一夜之間就發生了,對主子老大的是事情漠不關心,不聞不問。

槍客問:“你們為什麽在追我們?”

假槍客不說話。金釵看着他,立瞪眼,握了拳頭,不住地動自己的右腳。假槍客說:“姑奶奶,你能不能不晃你的腳啊,我告訴你,是掮客的保镖發現了你們,他和掮客一說,掮客就讓我們跟蹤你們。”

槍客問:“為什麽跟蹤我們,有什麽目的啊?”

“櫻田惠子和木吉野夫,掮客必須找到你們,讓你們也和我們一起為他們做事。”假槍客如實地回答,他怕能不好自己會被滅掉,現在這社會殺個人像殺只雞一樣的簡單容易。金剛聽他說櫻田惠子時,眼睛一亮,然後又把二郎腿上下地抖動起來。

金釵說:“現在你可以走了。”

金剛站起來,他拿起一黑布條,把假槍客的眼睛給蒙上了,說:“送你出去吧。”槍客金釵相互看看,沒有說什麽話。假槍客被金剛押出他的家。金釵說:“老大,我們倆也走吧。”槍客說:“得等金剛回來的再走。”

金釵沒有再說話,他拉着槍客就出去了。他們倆趕緊離開了金剛家,叫了人力車。金釵在前邊,槍客在後邊,他對槍客的保護毫不含糊。他們倆沒有回槍客的家,而是去了金釵住的地放。

到了金釵家裏,金釵又給打水又把自己心愛的心毛巾拿出來,讓槍客洗漱。槍客對金釵的熱情也不習外道,就洗了連,用新毛巾擦了起來。槍客知道金釵的家,卻很少到這兒來。金釵說:“老大,你知道我為什麽把你領導俺家嗎?”槍客要搖搖頭說不知。金釵說:“金剛是不是已經被禿瓢他們收買,都不好說。左右那倆家夥那天在飯館裏說的那些話,很可惡。金剛出去假槍客,會不會把地址把你的行蹤告訴他,讓他帶人來找你都很難說。”

“你說的沒有錯,金剛這些日子好像有些變化。”

“老大,你也不能一輩子就這樣子啊,光棍一輩子呀。”

“金釵,師傅是個殺人犯,應當說是個殺人犯,不行也不能連累任何的女人啊。”槍客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的身體裏充滿着殺氣和惡氣,就連最列厲害的大狼狗離我多遠都吓得得瑟起來,有的狗腿都軟了,甚至尿都吓出來了。我是個有罪之人,不能結婚,我不想害別人。”

“你這些都是借口,你知道禿瓢他是怎麽對待女人的嗎?他一個閹人,卻找好幾個女人進行虐待蹂躏,他可是被皇上老兒給骟過的啊。”

“金釵啊,你的心思師傅知道,所以師傅就更應該讓你有個好的歸宿。原來師傅想你和金剛的年齡也差不多,他又對你不錯,現在看來是師傅錯了,這人靠不住,他的來歷,我一直是半信半疑的。”

“今天那幾個日本浪人咋咋呼呼的時候,他卻躲起來了,不伸手幫咱,這就有問題。”

“看來啊,對他也得留個心眼了。”

“老大,你看我對你那一點不合适啊?”

“金釵,別再說這樣的話,師傅哪一點都不适合你。年齡是快四十的人了,師傅的職業,是罪惡的職業。師傅為什麽從來不讓你染指殺人,殺人是罪惡的,不管你有什麽樣的理由,理由多麽充分。但這項事也還是得有人來做,其他的人罪大于死,就得有人送他們上地獄,那些漢奸、日本鬼,好些人就罪大于死,我還是不能金盆洗手,我還要做殺客。”

“我們都很長的時間沒有做過活了。”金釵說。“現在我和金剛都不能常見你,你的盡快的轉移,你的安全,就是我的生命全部。”金釵的話說的槍客眼淚汪在眼圈,心熱烘烘烤着。

其實他們二人離開金剛家,還是對了。金剛把假槍客送出大門外之後,就把蒙眼布扯下來,然後說:“你回去吧,這是我的家。”金剛把一紙團塞到假槍客的衣兜裏,你紙團上寫着金剛家的地址,還有槍客在三個字。金剛回到家裏見金釵和槍客早已經走人,溜之乎也了。心想這二人對我已有戒心,在防着我了。

假槍客回到特務機關部,就把金剛給他的紙團交給剛剛由火車站回來的櫻田惠子。假槍客雖不太機敏機靈,但他不傻,知道誰有用,誰在勢頭上。本來已經是一肚子斜火氣的櫻田惠子,看到這幾張紙條,眨眨眼說:“我們過去。”當然,他們來也來了,卻撲了個空。

槍客和金釵在金釵家裏,談論未來的走向局勢。槍客思考着說:“如果金剛真的和禿瓢的保镖串通一氣,那我現在也不能回家,他知道我家的大概方位,而且禿瓢們也知道。金剛真的把我們在他家裏的請情況告訴那假槍客的話,他肯定會帶着人去金剛家,發現無人就回去我家附近蹲守。”

“那是啊,你以後住我家吧,老大。”金釵說。“我也方便伺候你。”

槍客要搖頭說:“師傅可不能麻煩你,你還是姑娘家,将來要嫁人的啊,我在這裏住下,影響你的名聲。”

“老大,我可沒有把你當成外人,這些年來,我的心思你也不是不知道,可你就是裝不知道,你可把我坑苦了坑慘了。”金釵直刺槍客的肺管子心窩子。槍客不知道說什麽了,俠骨柔腸的殺手也是感情動物,他一直覺得愧對金釵。

“這樣吧,你化裝一下,去警察局,找洪民探長,讓他來見我。我們商量一下對策。”槍客還是保持找冷靜的心态。金釵就進了她的小化妝室去搗扯了,不一會兒就出來了,大瓜耳皮帽子在腦袋上一扣,人就變了樣。她說:“你在家等我吧。”

槍客是很久很久都沒有殺過人了,要說殺過人的人,長時間的不殺人,若是看到那些可惡可恨之人偶爾也會手癢癢的,是不是殺人上瘾?一些殺人狂就是未為達到目的上了瘾,才經常大開殺戒。不到二個時辰,洪民被金釵領進家來。槍客探長雙方相互抱拳施禮,算打過了招呼。

二人坐定後,金釵出去望風。槍客說,自己這邊可能是要出點小麻煩,手下人有可能被他人收買。左右如何對金剛游說,掮客現在也不和自己正面接觸了。自己現在也很久沒有接活路了,手都有些生了。日本浪人和假槍客如何在火車站那邊跟過來,最後厮打一團,先到金剛家,又躲到金釵家裏來。

洪民探長一直在細細地聽槍客說,沒有插言。槍客繼續說:“我們到火車站,也是沒有太多的明确目的,可是日本的特務去了,僞軍也去了,禿瓢也去了,假槍客也去了。”

洪民插言說:“王偉也去了,木吉野夫也去了,櫻田惠子也起了。”

“怎麽這樣巧啊,都在一個時間一個地點集中來了?”

“這當然是有緣故的,到家都是來找人的。可是誰也沒有找到,大概是這樣的。”洪民說。“槍神大哥啊,你以後就別回你家去了,另買房或者租房住吧,你的助手也要換一換了,我到時候給你選擇兩個人怎麽樣啊?”

“好啊,我就聽兄弟你的,我信得着你。”

“給你選擇四個助手吧,免得到時候人手不夠用。人多點,好辦事,人多勢衆嘛。”

“行,我這輩子反正也就這樣了,也罪惡滔天了,手上應經有不少的血了。古話說,兇鬼怕惡人,我以後對那些漢奸和日本惡魔鬼見一個,就做掉一個。”

“我可不贊成你這樣,你不是一般的小殺手,你是大名鼎鼎的神槍,你必須殺那些,重量級的人物,你要做大事情。”洪民一盤算好了一盤計劃,把他身邊得力的助手,派過來兩名,再把這次來奉的那對男女也安排在他的身邊,這樣也便于潛伏下來做地下工作。可是他們現在哪兒,還不知道,怎麽接頭呢?也許他們會找到自己的,但願他們別出什麽事情。那對男女這次來,就是受周恩來的指示,從北平前來奉與軍旗街頭,到時候有新任務布置。洪民對他們非常的擔心,因為日本特務和金大牙都有各方面的耳目,一旦嗅到蛛絲馬跡,那就會出現可怕的後果。這些事情,槍客當然不知道,只是覺得巧合地都湊到了火車站,有些意外,這裏邊必有奧秘,什麽奧秘就不知道了。洪民早已經看出了金釵對槍客的深厚濃重的男女之情調,可是槍客卻冷了人家女孩子的心。

外邊下起雪萊,北方的冬天,天氣陰陽氣數不定,那年頭雪漫冬日舞,滴水能成冰。在外邊望風把門的金釵忽然間發現一些非常人的不三不四者,在這一帶賊頭賊腦的蹿。這些人一定是本他們來的。金釵渾然見想來,金剛知道她在這一代住,只是不太知道具體方位。這麽說,老大的家附近也該有人盯梢了。金釵趕緊回到屋裏來,她滿身的冷氣和一身雪花。“外不幹淨,邊有人在踅摸呢。老大啊,看來你家也已經安排了人在盯梢。”

探長飛速地眨着眼睛說:“看來他們是想對你先拉後打,先拉入夥;拉不動就會想辦法殺人了之。”

金釵說:“老大,那我們也不能再像入蟄似的,蔫叽叽的不出動啊。”

洪民說:“現在形勢,還真不要出動,等些日子,安穩了再做打算。過去你槍神可以單打獨鬥,那是混戰的局勢,現在是日本人獨統東北天下,我們的敵人也是日本人,而不是那些個亂七八糟的雜人。”

“是啊。”槍客長長嘆了口氣。“現在很多人都變化了,投靠日本人的中國人,壞起來比小鬼子也不差,他們和小鬼子同樣可恨。我這殺手有一段準備金盆洗手,從此不再幹這殺人滅種的勾當,現在看來是洗手都洗不了了。該天殺的,是殺也殺不完啊。”

洪民攥緊了拳頭說:“就是這樣,不過,你不能再單打獨鬥了,我們之間要聯合起來,信息要暢通,每一次出擊,都要争取有把握。”

金釵說:“你們先說話,我還得出去看看。”金釵在衣袋裏裝了幾珠鐵蛋,就出門去了。她戴上大瓜耳皮帽子,看不出來是男是女,她抱着膀子走過那些鬼頭鬼腦的人身邊,那些人就把目光寂靜地投向他,其中有兩人在後邊悄悄地跟蹤。金釵也不回頭,裝不知情。金釵對這一帶是了如指掌,她忽然就鑽進一小胡同不見了,她躲在以前跟下蹲了下來,她在堵着二人。這二人忽然不見了人,就斷定這人一定是槍客的人或者是槍客本人。如果找到槍客,那可是大功一件,賞賜大大的。可是這槍客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如果做了槍下鬼,豈不冤枉。他們二人小聲議論,說:“我們不開槍,見到人就打聲招呼,別吃眼前虧。”另一人說:“別膽小怕事的,都是人,都是肉身子,誰也經不住槍子穿身。我們見機行事,既然賣身給了日本人,就要死心塌地的幹,如果三心二意,小鬼子們也饒不了我們。”天氣的能見度很低,天又快黑了,他們沒有看見蹲在地上的金釵,走過來東撒目西瞅瞅地說閑話,金釵突然間一躍而起,對着其中一人就是一個連環腳,而且腳腳踢在人家的命根上,那是要命的地方,那位媽呀一聲慘叫,這邊這位就要開槍,金釵的鐵球球嗖地一聲飛過去,打在他的腦門上,這位當場就倒了下去。那位裹在雪地上捂住裆間,在哀嚎,這叫聲驚動了遠處的浪人和衛軍,他們紛紛向這邊聚來。金釵早就縱身一躍,翻過牆去,消失在夜幕中。

金釵回到家夥中,說:“我把那些人引走了。”

“引哪裏去了?”槍客不放心。“這下雪天的,會有腳印的。”

“這裏不是久留的地方,跟我走,趕緊鎖上門。”洪民當機立斷。他們三人走出金釵家不到一刻鐘,浪人們就按照雪地上的腳印追到了家門口,見家門上了鎖,就開始砸門,他們砸開門,進屋裏邊搜,可是沒有深有價值的東西。他們出來後,一位小官兒樣的家夥用日語說:“三個人額腳印,出了那位槍客和女助手外,還有一位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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