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阿卡捷琳娜皮貨店被查抄
金大牙上火了,牙床子腫的老高了。他越來越覺得這槍客要把他折磨死,這人是他的克星,必除之,但又每每失手。金大牙忽然覺得這馬副官更加可惡,用他是為了在和槍客之間溝通,化解一些沖突,可他倒好,還幫助槍客搜槍。那兩個殺手沒有死,只是受了傷,槍客沒有下殺機,警告而已。
金大牙想來想去,想的腦漿欲裂,也想不出什麽更好的辦法。他讓馬副官去找槍客,他要攤牌。槍客來到他的司令部,坐下,問道:“金司令又有何見教啊?”
“景兄弟,你高我一頭,我認。明人不說暗話。我想殺死你,可是我殺不了你,你的存在,令我不能安生。你把我綁架了,要挾我,我坐卧不安。你可以向日本人告發我參與了盜竊古玩洋行,你也可以直接來個死亡通知單收回紙條,你把我逼上了絕路,你想一想,我該不該殺你?”
“喔。金兄爺們,有話直說了,直爽!就這句話,我也要先把死亡通知單放放。但是你一句話不對,我沒有把你逼上絕路,在奉天這地盤上,只有你把別人逼上絕路。盜寶,是你見財起意,幾次都是要殺我,沒有得逞,把我逼上絕路,今天你告訴我了,我先謝你。”槍客站起來說。“我得走了,你金司令說不定什麽時候還會起殺機。”
“是啊,有你在,我心病難出啊。”
“你可以繼續想辦法殺我,但你殺不了我,你還差那麽一點點。”
“我究竟差在哪兒啊?”
“你也有不差的地方,不差的地方是多了幾個心眼,這多的幾個心眼有點歪;可是關鍵時候你差的地方就漏氣了,差的地方是少長了眼睛,你兩只眼睛,我八只眼睛,所以你殺不了我。”
“混蛋,有句話是受了皇封的:既生瑜何生亮!”金大牙很無奈。
“別悲觀了,送我出去吧。”
金大牙很不情願地送槍客離開皇協軍司令部。
櫻田惠子如坐針氈。兩起事故,兩起都是要命的大事故,關乎日本帝國利益的事情。一次被劫,她逃不了責任,這次被盜,他還是逃脫不了責任,好在她也可以往木吉野夫身上推脫些責任,畢竟在名義上她是副機關長。
櫻田惠子這回才知道什麽是郁悶,什麽是忐忑,什麽是恐懼。她在辦公室裏來回地度步,很煩躁。電話響。她戰抖着手去接電話。是日本關東軍司令部從長春打過來的。她一個勁地哈咿哈咿,臉上冒出了冷汗。那邊的意思是,這次古玩洋行被盜,不可饒恕,這次失職是要上軍事法庭,考慮到櫻田惠子對帝國的忠誠,這些匪賊也确實猖獗,要求櫻田惠子盡快捉拿兇犯。
櫻田惠子哈咿着,手都晃的有些抽筋了。櫻田惠子的助手進來,送了一封信。櫻田惠子打開看,不太全懂,就喊:“進來讀中文。”左就趕緊的跑過來,打立正。“你給讀下這封信吧。”
左就展開信紙,念道:“櫻田惠子機關長:你欠下了一條人命,一條鮮活的生命。所以先去你處借點破銅爛鐵,也值不了幾個錢,來而不往非禮也!償命一事,你們先欠着。你們特務機關,殺人越貨已經變成魔鬼了,下一步得有閻王爺來收拾你們。
槍客
櫻田惠子氣的七孔冒煙,這簡直是在和大日本帝國的國威在叫嚣!到處張貼通緝令,他還敢這樣肆無忌憚地頂風作案,還來要挾我,豈有此理!左大氣不敢出,蹑手蹑腳地退了出去。
大胡子神神秘秘地來了,他進屋就說:“有新情況。”櫻田惠子一直把他當做法寶,幾次他的馊主意都不見效果,還多次失算,是她在關東軍司令部那邊顏面掃地。櫻田惠子總是把神秘的大胡子捧為座上賓,今天對她愛搭不理的。櫻田惠子把槍客的信給大胡子看,大胡子認得中國字,他看了後說:“李啓銘死了,激怒了他,他要搞點報複很正常。”
“可是他要真的出來殺人越貨怎麽辦啊?”
“最近先不要激怒他,讓他自己折騰去,有朝一日,殺了他。現在他也是驚弓之鳥,不會冒然亂動的。”
“先穩穩再說吧。”櫻田惠子對大胡子不鹹不淡地說。
大胡子也不介意,神神秘秘地說:“機關長,我發現了一臺秘密電臺,在不斷地發情報。後來經過技術跟蹤,發現了是蘇聯人在那裏邊,他們經營皮貨生意,很可能是蘇聯的間諜。”
“喔,好啊,這可是個好消息,他們發現你沒有?”
“沒有。我沒有打草驚蛇,向你請示,是否抓他們?”
“抓,一定要抓。我們是否向蘇聯開戰,國內正在研究呢。我們要是能夠了解到蘇聯方面的情況,也是将功補過啊。”
“機關長,這一段我的工作不力,對你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對不起。”大胡子很內疚。
“沒關系,我們馬上化裝成買皮貨的,帶上左右去。”櫻田惠子說。“你不便公開露面,我帶左右去就行了,你帶人在外圍接應。”
“告訴野夫嗎?”
櫻田惠子晃晃頭,“不告訴。”大胡子退了出去,她響了警鈴,助手推門而入。她說:“讓左右進來。”
左右低眉順眼地進來,左說:“機關長請吩咐。”
“你們倆帶上家夥,換上便衣,陪我去買皮貨。”
“是。”、“是。”左右二人啪地打了立正,然後退出去。
皇寺和被市場之間的地界,是奉天雜貨鋪集中的地方,五花八門,賣什麽的都有,春喜樓、暗窯的,中介的,無所不有。槍客也把合子安頓在這兒的一處民宅裏,這兒人雜,也藏污納垢,是個好掩護的地方。蘇聯美女阿卡捷琳娜的皮貨店,也在這裏,生意很不錯。她的皮貨不是東北皮子,一碼是從蘇聯進口過來的,先到哈爾濱紅團總部,在由哈爾濱運到奉天來交易的。阿卡捷琳娜,莫斯科大學畢業,當初學的是文學,兼修漢語,她的漢話說得很流利,後來為中國歷史。
她加入了蘇聯的布爾什維克後,就被蘇聯軍方培養成一名諜報人員。阿卡捷琳娜作為紅團哈爾濱總部派駐奉天分部的負責人,要定期将奉天這邊信息用發報機發送給哈爾濱總部,總部在根據情況,是否發送給蘇聯最高情報機構克格勃。
皮貨店裏邊有好幾個小的房間,都很狹小,但也隐蔽。後邊有後門,出去後不遠就是北市場。阿卡捷琳娜是名義上的皮貨老板,她的主要精力是情報。二戰以來,日本和蘇聯是水火不相容的。日本人的戰略意義和動态,對于蘇聯來說,非常重要。
阿卡捷琳娜無事的時候,也在店裏象征性地做下店員。蘇聯來的皮子好,不管是狼皮還是狐貍皮,都不掉毛。
今天阿卡捷琳娜就在店面上,打理。來看皮子的人不少,但真要買皮子的人也不多。走馬觀花,閑逛者形形色色人等穿插來穿插去。這是候來了三個人,一舉止不凡的女人,跟着二保镖是的人物。阿卡捷琳娜,一下子就警惕起來,這女人不簡單,直覺告訴她,她也是情報人員,或者軍人。看她的眼神色發亮,看物像是要透視。她不多說話,都是那二位男人問話。這三人就是便衣的櫻田惠子機關長和她的二中國助手左和右。左說:“你家的皮子掉不掉毛啊?”
“應該不掉,如果掉毛,那可能就是假的了,我家的皮子蘇聯進來的。”阿卡捷琳娜說着這話,卻斜眼看着櫻田惠子。櫻田惠子也再細細觀察這皮貨店的結構。店面看還是蠻像皮貨生意的,挑不出毛病。
櫻田惠子對右使眼色,右領會其意,在裏邊亂轉。他好像在尋找什麽,一名蘇聯男子跟過來,說了一句俄羅斯語:你在找什麽?這句話是給阿卡捷琳娜聽的。阿卡捷琳娜明白了,這這幾人不是善人,有備而來。她就陪在櫻田惠子身邊,
右一急眼,對那蘇聯男子罵了句:“八嘎!”蘇聯男子說了句中文:“你是日本人?”
“不是,中國人,買皮貨的。”
“看好那種皮子了?”
“随便看看,你一邊忙去吧,我自己看。”右很不耐煩。
“先生不一定懂得皮毛的要領,我可以陪你介紹一下情況啊。”
“你煩不煩啊?”
蘇聯男子笑臉相迎:“沒有關系的,你随時随地可以叫我。”
櫻田惠子問阿卡捷琳娜:“你們是做生意的是嗎?”她的中文水平一般,但聽得出來。阿卡捷琳娜的中文水平,好得多。“我們不是做生意的嗎?”
“八嘎!”櫻田惠子被阿卡捷琳娜搶白了一句,她火氣上來,罵了一句。阿卡捷琳娜沒有生氣,她笑臉相迎:“哦,你是日本人,那我們更得好好服務了。”阿卡捷琳娜趕緊給店員使了個眼色。一店員心明其意,趕緊走開,他到後邊的幾個小屋裏收拾一些重要文件,并把發報機藏到一暗室裏。櫻田惠子發現那所謂的服務員不見了,趕緊給左下命令說:“去裏邊看看有沒有好看的皮子。”左和右馬上就進去,正趕上一頭大汗的服務員出來。他們哼哈二将,進了幾個小屋子,開始翻裏邊的東西,可是他們倆什麽也沒翻着,倒是翻出了一些俄文的進貨單。他們不認得俄文,如獲至寶地拿出來,交給櫻田惠子。櫻田惠子雖不懂俄文,但看到俄文配有阿拉伯數字,就知道是無用的進貨單。
阿卡捷琳娜問:“這是要抄我們的家嗎?”
“你們涉嫌特務活動,所以要進行徹底搜查。”
“你們不能這樣,我們是按照滿洲國的法律合法經營的。”阿卡捷琳娜說。
櫻田惠子不理她,對左說:“去,那人帶過來。”
左趕緊出去,不一會兒就把一對日兵帶進來。他們封鎖了皮貨店。阿卡捷琳娜和她的店員,都被抓了起來。
櫻田惠子說:“現在封了這家皮貨店,徹底搜查,一定要詳細搜不能遺漏任何的角落。”
左和右負責搜查皮貨店。櫻田惠子和人将阿卡捷琳娜帶走,帶回特務機關。
皮貨店的隔壁,就是另一家買賣。這家買賣是做年糕粘豆包生意的。生意還湊合着維持的過去,這家人很厚道。合子就躲避在他家裏。在後面幫助做點零用夥計,每天不敢出前臺來露臉。合子這一段時間反思了很多問題,戰争有罪。但她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弱女子,也是戰争的犧牲品,木吉野夫也是戰争的罪人。他們都不如槍客,日本人殺人,槍客救人。跟他們,不如跟槍客。這是合子的真實想法。
槍客約好了木吉野夫秘密地彙集在這家年糕店,來見合子。木吉野夫也是喬裝打扮,偷偷摸摸地自己一個人來到年糕店。槍客早已經等候在裏邊 。二人也不多說話,就進了年糕店,店主夫婦熱情地把他們迎進裏邊的屋裏。這年糕店的後院,有一臺小磨,一頭驢正在拉磨。小磨把粘高粱、大黃米、粘粳米這些粘性谷物碾碎,做各種年糕類的熟食物,出賣。合子就在後院幫些零散夥計。合子見到木吉野夫,沒有撲過去,含眉低首,默默地流下淚來。木吉野夫問她:“你還好嗎?”
“很好,要不是景大哥哥救我,收留了我,我早就被櫻田惠子刑罰折磨死了。”
“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我不好。”木吉野夫也低下頭來,感覺很內疚,很抱歉。
“這也不怪你,是惠子很殘忍。可是你為什麽和她滾在一起,這點我不原諒你。”
“你跟我回去嗎?”
“回去?回去你能保護我嗎?你能和惠子公開反目嗎?”
木吉野夫低下頭說:“我不能,這點目前還做不到,他是機關的實權人。我沒有她的話算數、”
“那我還怎麽能回去,回去不是送死嗎?”合子很幽怨,但也很溫柔。年高點老板夫婦和槍客都退到外邊,把空間讓給野夫和合子。
“嗯,那你就先在這兒暫避一時,時機成熟了,我再來接你。”
合子說:“你要防備惠子,她心辣手狠,不是女人心腸。我們的孩子就是讓她給毀滅了!”
木吉野夫受到了感染,他皺緊了眉頭。心說:“這女人蛇蠍心腸,這邊坑我害我,那邊還我睡在一張床上張牙舞爪地叫床,可怕。”但這話他沒有對合子說。
合子說:“我現在他們這兒,比較安全,放心。他們人都好,規矩。”
“那好,但願他們不要把你當做人質來要挾我。”
“不會的,現在不會了。金釵他們也救出來了,不需要我做人質。”
“你保重,看到你安全,我就放心了。我有事情,先告辭了。”木吉野夫對合子依依不舍地說。合子沒有纏綿的表示,目送着木吉野夫出了後屋。
槍客和木吉野夫在外屋見面,槍客說:“我們共同來保護合子,以後我們之間發生了沖突,也不要把合子牽連進來。”
“我們之間的事情不影響到合子。我感激你,日後發生麽,那是日後的事情。我告辭了。”木吉野夫走出年糕店,躲在一邊的特務趕緊過來保護機關長。
槍客回到店內。年糕店店主說:“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怎麽了?”槍客問。
“隔壁皮貨店被日本人封了,那蘇聯女老板被日本人抓走了,整個店裏的蘇聯人,都被抓走了。”
阿卡捷琳娜被抓?!
槍客心頭一震,這可大事不好。阿卡捷琳娜是他的朋友,最近相處得很好。槍客和金釵馬上男女對換扮相裝扮起來,他們火速趕到警察局洪民探長辦公室。槍客把這件事情一說,洪民吃了一驚,阿卡捷琳娜是紅團的負責人,和中共滿洲省委是有聯系的,她的被捕将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這事情緊急,必須得向省委彙報,這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的事情。洪民說:“你們繼續了解情況,我有案件出去一下,我随時聯系。”
洪民第一時間趕到滿洲省委請示,如何應對。槍客和金釵也離開警察局。槍客和金釵回到住處,在想怎麽辦呢?金釵一句話,提醒了槍客。她說:“我們找找木吉野夫,看看他有沒有什麽辦法。我們畢竟對他有恩,我想他不會以德報怨吧?”
槍客一聽也對,現在也找不到別人了,就只能找他了。槍客男扮女裝,金釵女扮男裝,他們來到北市場,在特務機關外邊逗留。崗哨日兵問:“什麽的幹活?”
“我們找野夫機關長。”金釵勒粗了嗓音說。她女扮男裝,是為了不露真容,強可以是同樣的道理。
“等着。”崗兵進去不一會兒出來說。“在外邊等着。”
金釵和槍客在外邊等有一刻鐘的時候,木吉野夫和特務匆匆地趕了過來。特務小聲說:“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快跟在我我們的後邊走,別跟的太近。”
木吉野夫和特務在前邊走,槍客和金釵這對反串女男不遠不近地跟着,來到北市場附近一家的小酒樓。小酒樓木質結構,二層。他們進了二層的一個包間,坐定。木吉野夫沒有說話,一雙眼睛叽裏咕嚕亂轉。特務說:“你們這樣火急火急的,什麽事啊。”
槍客說:“想求你們幫個忙。”
特務說:“這恐怕不行。”
金釵急了:“你知道要幫什麽忙嗎?就說不行。”
“是蘇聯美女阿卡捷琳娜的事情吧?”特務說。“不能幫的。換句話說是幫不上忙,這件事不是野夫機關長具體操辦的,是櫻田惠子副機關長辦的。機關長插不上手,明白嗎?”
槍客長長嘆了口氣,問:“在那裏邊審問?”
“不知道。”特務說。“和上次審訊李啓銘一樣,她們絕密。”特務表面是什麽都不知道不說,其實把他所掌握的一點情況都盡其量地說了出來。槍客知道了木吉野夫的無奈,櫻田惠子在一手遮天。李啓銘他們不知道,金大牙的小地牢?一定又是那裏吧!槍客笑說:“謝謝機關長。”
木吉野夫最後只說了這麽一句話:“合子的,拜托了。”他深深地給槍客鞠一躬。
槍客指着特務說:“他跟着你出生入死,你保護不了他,你的失職。得想辦法,讓他離開你們特務機關,哪怕到憲兵隊去呢,也比被人将來陷害強啊。這一點,你是能做到的,他是你的心腹之人啊,不能有什麽閃失的。”
木吉野夫看看特務,很愧疚的樣子,他對槍客點點頭。“謝謝忠告。”金釵說:“阿卡捷琳娜是守滿洲國法律的商人,人家好好地賣人家的皮子,你們抓人家幹什麽啊?”
槍客說:“機關長,這頓酒飯錢你付了,我們有事情。走。”槍客拉了一把金釵,迅速離開小酒樓。
剩下木吉野夫和特務二人木在那裏。木吉野夫心很亂,自己連個合子都保護不了,特務機關抓人,在哪兒審訊他也不知道,這成什麽體統啊!
木吉野夫和特務不會想到,在這家小酒樓的另一包間裏邊,還有一人,他沒有要什麽飯菜,而在豎起耳朵貼在木板壁上偷聽他們的說話。這人的臉面含混不清,誇張的大胡子擋住了整個臉面。這人就是那神秘的大胡子,櫻田惠子的殺手锏。就是他,監測到了阿卡捷琳娜的電臺電波。
槍客和金釵出了小酒樓,截了一輛黃包車,趕緊奔金大牙的司令部,他們要找馬頭了解一點情況。槍客斷定櫻田惠子審阿卡捷琳娜一定會在那小地牢裏邊,櫻田惠子一定認為李啓銘的事不會有人知道,漢奸走狗金大牙不會出賣她。
槍客和金釵來到金大牙的司令部,金大牙熱情接待。金大牙今天和以往有所不同,今天他對待槍客和金釵是先熱後冷。金大牙的冷淡,是有點目的的,他想送個空人情。但是槍客沒有看出來,這種方法誰也看不出來他金大牙到底要告訴什麽。金大牙不便于說出他心裏邊的話語。
槍客問:“金司令,小地牢裏是不是空着,我想借用一下。”
金大牙沒法說話,他笑一笑。櫻田惠子已經在小地牢裏邊為槍客準備好了埋伏,做了審訊阿卡捷琳娜的假現場。被綁的人,不是啊卡捷琳娜,在審訊的人也不是櫻田惠子。假現場,小地牢裏邊藏了六名狙擊手,他們既對槍客,也對不知底細的中共地下黨員,一旦掉進陷阱,那可是精準的槍法在等待。
真正的阿卡捷琳娜,被櫻田惠子秘密押解在另一處地點。櫻田惠子在審訊阿卡捷琳娜,她要撬開阿卡捷琳娜的嘴。
洪民到了滿洲省委,彙報了這一情況。滿洲省委很快就和哈爾濱的紅團總部取得了聯系,省委和哈爾濱紅團總部,都高度重視,省委決定要想盡一切辦法營救阿卡捷琳娜。紅團總部也派人前來配合營救行動。
洪民彙報完,也趕緊來到皇協軍的司令部,他來找金大牙,也是看看能不能探到一點口風。在馬頭的辦公屋裏邊見到了槍客和金釵。正趕上槍客想要劫小地牢,洪民當時清醒,他說:“不忙,櫻田惠子不會這麽傻,她肯定不在這裏邊,這是陷阱。”
“對啊,我太着急了。”槍客說。“那我們也要到小地牢裏看個究竟。”
馬頭說:“小地牢裏邊現在有人倒是真的,我估計那裏邊會有狙擊手,他們想既抓了阿卡捷琳娜,又順便消滅了他們的異己,一石三雕。”
洪民看看槍客說:“這件事情我來辦。”
“我去辦吧。”馬頭說。
“你們去都不合适。”金釵說。“我去辦吧。”
槍客說:“馬頭去不合适,我們仨人一起去吧。”
“我再給你們派幾個人吧。”馬頭說。
洪民說:“我們要注意埋伏。金司令什麽态度?”
“他好像是裝不知道,”馬頭說,“這很可疑的。”
“那就是說明有陷阱。”槍客客肯定地說。“砸了這陷阱!”
“好,砸了這陷阱。”金釵說。
“不,不能砸,我們得想辦法找到阿卡捷琳娜現在被關押的地方才行。”槍客忽然又改變了主意。洪民說:“這觀點我贊同。”槍客說:“洪探長,你先回去,馬兄弟你跟金大牙的身邊盯住他,能發現什麽,就趕緊報告我和探長。”馬頭說:“好,我能做到。”槍客說:“我和金釵去金大牙那裏賄賂他。”、
槍客領着金釵去了金的司令部。金在轉着玉球,嘎啦啦響,好像心情不錯。槍客金釵進來。金大牙說:“二位請坐。”
槍客和金釵坐下。槍客說:“金司令我想和你繼續合作買賣,有一好項目。”
“哦,什麽項目?”
“金司令也開個古玩店,我有大量的貨源。”
“怎麽分股啊?”
“你定,你怎麽定,就怎麽分。”
“你沒有本錢,來路不正對嗎?”
“我也是有條件的啊。”
“什麽條件說說看,我也許能答應也許不能答應。”
槍客很給金大牙面子,給足了面子。聽金大牙這樣一說,很不高興,就變了腔調:“條件不高,你把你的信息告訴我們,你得答應,你必須答應。否則,我的貨是不會供你開古玩店的。”
“好吧,”金大牙開始聲明,“我的消息價值不大,因為特務們對我的封鎖也很大,我能知道的,都是些不重要的。到時候別嫌棄沒有價值就行。”
“什麽價值不價值的,統統報來就行了嘛。”
“我來古玩頂,你的貨怎麽個分成法?”
“你定。”
“四六怎麽樣?”
“随你了。”
“那好一言為定。”
槍客對金釵說:“丫頭,我們走。”槍客現在走金大牙的司令部如走平川,來去自如。因為他有時不走正門,從暗道就能進來,從暗道就能出去。開始的時候金大牙很惱火,進出自己的司令部,這樣随便,是極大的不尊重!後來習慣了,也就默默承認了,人家能輕而易舉地配上你的鑰匙。金大牙對于要殺死槍客的念頭越來越強烈,可是行動卻越來越消極。槍客和金釵走進暗道,金釵一下子就把槍客拉得緊緊地,她說:“老大,我們結婚吧。不要形式也行,我就要嫁你,給你生孩子。”槍客沒有回答。金釵包住槍客,“你再不要我,我就老了。”
金釵的這句話,說的槍客很心酸。槍客偷偷留下幾滴淚,他緊緊地抱住金釵,不說話。金釵說:“我是為你而生的,我是為你而活的。”
槍客不說話,把金釵抱得更加緊實。他們終于在暗道裏邊深情地接吻,金釵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