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輕輕撩起她披散在肩膀上的頭發,一個溫潤的吻貼了上來。莫語汐不由得顫抖了一下,水從杯子裏溢了出來。他的頭埋在她的頸窩處一路吻着,一只手從她腰後輕輕探過來蓋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她看着锃亮的瓷磚上隐約呈現出兩人交疊在一起的身影,突然很想摸摸他的頭發,于是……就那樣做了。跟老虎屁股摸不得是一個道理,有些男人的頭不是能随便摸的。他的動作停滞了片刻,之後是更加猛烈的狂風暴雨。她呼吸困難,幾乎要被他揉進身體裏。他輕輕湊到她的耳邊,溫熱的掃拂着她的面頰。“想好了?”顧夢東問,帶着點激将的味道。她想好了嗎?莫語汐摸着他頭頂堅韌倔強的發絲。她可真真恨了他這麽多年,難道就這樣算了?似乎等不及她去細細思考,他狠狠地捏了她一把。吃痛的莫語汐腦子發熱,轉過身來不管不顧地回應起他的吻。她狠狠地吻上他的胸口,牙齒噬咬着他的皮膚。她聽到他“嘶”地抽氣。然後捏起她的下巴:“屬狗的?”“你從來不記得我屬什麽!”說着她又咬上了他的嘴唇,嘴裏頓時綻開淡淡的腥甜。這是一場盛宴,也是一次博弈。他抱着她的腰往上一提,把她放在了料理臺上。水杯被碰倒,檸檬水沿着臺子一點點地流到地上。幹燥的空氣,漆黑的夜,冰冷的大理石臺面,火熱的顧夢東……
久別重逢後,他們終究還是發展到了這一步。莫語汐第一次覺得,有個大一點的廚房也不錯。同時她也第一次知道,床的意義是什麽——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她像是被人拆骨重裝過一樣,渾身酸痛。勉強摸到鬧鐘,發現已經遲到了。急急忙忙爬起來沖進衛生間,裏面有個男人正在洗澡!玻璃浴房內,她看到昨晚沒來得及看到的東西——寬肩窄腰一身腱子肉,六塊腹肌整整齊齊地碼在小腹上,別提多麽香豔。顧夢東關了水龍頭,這才注意到她。他推開玻璃門,朝她一笑。
那笑容,怎麽形容呢?用小言作者慣用的一個形容詞就是“邪魅”。沒錯,他朝她邪魅一笑,她立刻六神無主。“你……洗好了吧?我要洗漱。”“嗯。”顧夢東探身拿過她身後的毛巾,一陣濕熱的氣體襲來。她覺得腿軟。他擦着頭發催促她:“我看時間也不早了,你動作快點。”
“嗯嗯。”莫語汐把牙刷塞進嘴裏,面無表情地點着頭。她在衛生間裏磨蹭了足有半個小時。再出去時,顧夢東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客廳裏等她。她迅速地換了衣服,一貫不怎麽施粉黛的臉上打了點粉底。臨出門時,她看到玄關上的一瓶口香糖,倒了兩粒放進嘴裏。她邊走邊問:“把你送到哪?”“我公司前面的那個路口吧,剩下一點路我走過去。”關于保密工作,他們默契地達成了共識。畢竟曝光了關系對誰都不好,尤其是處于劣勢的莫語汐。口香糖嚼了一路,莫語汐覺得面部肌肉有點酸痛,等紅燈的時候她在車上翻找面巾紙,偏偏面巾紙用完了,一張不剩。綠燈再度亮起,顧夢東看了她一眼,提醒:“走了。”
顧夢東下了車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繞到了駕駛位旁敲了敲車窗。“什麽事?”莫語汐降下車窗。顧夢東把手伸了進來:“吐了吧。”莫語汐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顧夢東重複道:“口香糖嚼這麽久不累嗎?吐了吧。”可是她哪好意思吐在他的手裏……有車在身後催促着按喇叭,莫語汐只好像小孩子一樣,乖乖低頭,輕輕把口香糖吐在了他的手心上。顧夢東輕輕合攏手掌:“快走吧,要遲到了。”莫語汐點點頭發動車子,從後視鏡中,她看到他偉岸的身影矗立在原地,望着她離開。有那麽一瞬間,莫語汐覺得握着方向盤的手心很熱,而且一路熱到了心窩裏。
心情不錯的莫語汐步履自然也輕松不少。
看她的車駛進公司停車場,前臺的兩個姑娘早就立正站好等着迎接這位祖宗。其中一位看出她今天面色紅潤,戳了戳旁邊的人:“看樣子心情不錯嘛!”“升職了呗。”“都升了好幾天了,之前也沒見她這樣……會不會是戀愛了?”眼見着莫語汐走到了她們跟前,兩人立刻換上一副笑臉:“莫總早!”莫語汐點了點頭走過去。兩個女孩幾乎同時舒了一口氣,其中一個比較牙尖嘴利的望着莫語汐的背影說道:“談戀愛?開什麽玩笑,誰有那善心扶這種貧?”“長眼睛不光是用來看別人的,有空也多看看自己。”突然在身邊響起的男聲吓了兩個女孩一跳,趕緊把視線轉回,才發現衛明不知何時站在了臺前。他一只胳膊搭在臺子上,盯着剛才說話的姑娘,目光緩緩下移,一直掃到她的褲子上。那女孩不明所以,一臉害羞。
衛明懶懶一笑:“拉鏈沒拉。”那女孩下意識地低頭一看,臉立刻由紅變綠,只恨不能時間倒流!衛明才不管她的反應,在電梯關門前擠了上去。莫語汐面不改色地往裏移了移。電梯裏人不少,但也不至于擠到他要緊挨着她的地步。莫語汐有心發作,但是礙于人太多,只能忍着。一出電梯,她立刻快走幾步,跟衛明保持着距離。可衛明卻一直跟着她進了辦公室。“有事嗎?”莫語汐問。“今天下午去拜訪客戶,別忘了。”
什麽态度?究竟誰是老板?莫語汐心有不悅:“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她邊說邊理着桌上的文件,做出一副忙碌狀,卻遲遲沒有聽到衛明離開的聲音。莫語汐詫異地擡頭,發現他正盯着她看。兩人目光相觸,衛明冷笑一聲:“別怪我沒提醒你,紙裏包不住火,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好自為之。”“我說你這是什麽态度?”莫語汐沉下臉。衛明哪會怕她,灑脫地聳聳肩,轉身走出她的辦公室。真是莫名其妙!莫語汐暗罵一句,她作為上司的威嚴哪裏去了?!可是……他為什麽那麽說呢?想到衛明剛才說的話,莫語汐有些不安。這個疑惑伴随了莫語汐一整個上午,直到她得空對着鏡子整理衣領的時候,才終于明白了衛明那些話的意思。在她右側的脖頸處,分明有一塊食指大小的紅斑。過來人都明白那是什麽,她腦子裏立刻浮現出了昨晚上激烈的畫面……
莫語汐越想表情越凝重。如果衛明不知道那個人是顧夢東還好,可是她前幾天剛借着酒勁跟他說了。思量再三,她決定還是找個機會跟他“解釋”一下。雖說她已經做好在不得已的情況下離開歐普達的準備,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下午,到了約定好去拜訪客戶的時間,衛明過來叫她。兩人一起出了大門,還不見公司的車。衛明擡手看表:“我給司機打個電話催一下。”
莫語汐步向停車場:“不用了,今天我開車。”
衛明快走幾步跟上她:“為什麽?”
“公司的車送去保養了。”
衛明微微挑眉,他一小時前剛剛跟司機聯系過,完全沒聽說車要保養的事。不過莫語汐已經上了她那輛小mini,他也只得跟着坐了上去。
莫語汐不耐地撓了撓脖子抱怨:“這都幾月了還有蚊子!”邊說邊偷偷從反光鏡裏瞥了眼坐在副駕位置上的衛明。衛明的嘴角微微抽動,扯出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笑容:“那可不是蚊子,那是吃人的老虎。”莫語汐悻悻地閉了嘴。衛明催促道:“快走吧,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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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大客戶住在城邊的一個花園小區裏,小區設施不錯,随處可見大片的綠地,綠地中央還有一個露天的游泳池,有水,但是因為天氣冷了,并沒有人在池子裏游泳。
外來車輛不得入內,莫語汐和衛明只能走進去。聊了差不多一個下午,項目談得還算順利。從客戶家裏出來時,莫語汐看了看時間,這會兒趕回去,還能錯開晚高峰。她問身邊的衛明:“來的時候你看到公交車站了嗎?”衛明警惕地回頭看着她:“你什麽意思?”莫語汐一本正經地回答說:“我正好有點事情,就不能送你了,你坐公交回去吧,或者打個車,回頭找財務報銷。”衛明冷笑:“什麽急事,都不方便把我帶到市區?”顧夢東的公寓還沒到市中心呢。“不方便就是不方便。”“你就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吧!”莫語汐終于忍不下去了,沖着他大聲叫:“你是我的誰啊?管東管西的!”她情緒激動,邊說邊推了他一把。可是她忘了他身後就是那個露天泳池。“撲通”一聲,衛明直挺挺地掉進了水池裏。
正值深秋,兩米深的池子,水面已經沒過了衛明的腦袋……莫語汐被吓到了,活了二十多年她第一次幹這麽壞的事。
她叫他的名字,水下那團黑影沒有回應。她不會游泳,沒辦法下去救人,想喊人救命,附近又一個人影都沒有。莫語汐急得眼淚都下來了。
她咬咬牙,蹲下身正準備把手伸進池水裏試着打撈,衛明卻像海洋館的海豹一樣“嘩”地探出水面。他抹了一把臉,咬牙啓齒地叫着:“莫!語!汐!”她臉上挂着淚,怔怔地看着他。衛明身上濕淋淋的,帥氣的發型也毀了,還好看上去沒有大礙。莫語汐放下心來:“你沒事吧?”衛明惡狠狠地回話:“還死不了。”莫語汐既心虛又慶幸:“好了好了,鑒于今天這個意外,就放你半天假吧。你趕快上來,打個車回家換件衣服,我還有事,先走了。”不待衛明爬上岸,莫語汐已經小跑着離開。以這種不道德的方式甩開衛明,令莫語汐惴惴難安。她心不在焉地開着車,發現天邊不知什麽時候聚起了厚重的雲朵,遠處有一道白光閃過,緊接着就是震耳欲聾的雷聲。她一個哆嗦,方向盤顫抖了一下。
她踩了腳油門,加速趕往顧夢東家。不早不晚,就在她剛剛進門時,便聽到外面“嘩啦啦”地下起了大雨。“被雨淋到了嗎?”顧夢東從廚房探頭出來。莫語汐低頭換鞋:“差一點。”廚房裏飄出來的飯香味讓莫語汐很快忘記了衛明這個人。眼前顧夢東穿着圍裙的樣子更加迷人。飯菜一盤盤地端上桌,雖談不上色香味俱全,也是可口的家常便飯。看來這些年,顧夢東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變了很多。“你什麽時候學會做飯了?”顧夢東打開一瓶紅酒替莫語汐倒上,狀似不經意地說道:“就是咱倆分手那年。”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微妙,莫語汐愣了片刻尴尬地笑了笑,把話題引到了工作上。說起最近項目上的事,顧夢東問莫語汐:“聽說你的得力幹将辭職了?”顧夢東知道這消息,莫語汐并不意外。幹到大區經理的人在業界都小有名氣,所以顧夢東知道他的動向也不奇怪。她點頭:“嗯,正為這事發愁。”“那他手上的項目交給誰了?”顧夢東指的自然是某央企改制升級的項目。她思量了一下回答說:“一個新人。”“呵,看來你真是被逼急了,這麽大的項目竟然會交給一個新人。”“你怎麽這麽幸災樂禍?我那位得力幹将該不會跳到你那裏去了吧?”“這麽會給老板拆臺的人,他敢來我也不敢要。”顧夢東的話不無道理,莫語汐略微松了口氣。不久之後,莫語汐得知那人沒有去任何公司,而是仗着自己手裏的那些資源開了家叫程遠的小公司,做系統集成,但是他代理的軟件産品卻是威爾森的。
吃完晚飯,倆人一起打掃完廚房,顧夢東開始給他的魚缸換水。她倚在門前看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抹過魚缸內壁,細致又溫柔,魚缸裏的水随着他的攪動微微蕩漾着,就如此刻她的心一樣。說來這還是倆人和好之後她第一次留宿他家。她輕咳一聲問:“忙了一天了,你不累嗎?”顧夢東專注着手裏的活兒:“我這馬上就好,你累了就早點休息,卧室裏給你準備了睡衣。”都說兒子的性格多半取決于媽,顧母是典型的女強人工作狂,她不懂得照顧自己,也不懂得照顧家人,顧夢東在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只能學會照顧自己,有時甚至還要照顧家裏的其他人。久而久之,就有了顧夢東對外霸氣強勢對內溫柔體貼的性格。或許也就是因為這個,讓莫語汐在他之後再沒有找到合适的人。
莫語汐轉身走向卧室,她推了推門,發現推不開,這才想起來上次來他家時主卧也是鎖着的。她拍拍頭,轉身準備去次卧,眼角餘光突然掃到顧夢東已經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正表情淡漠地盯着她。不知怎地,她有些不自在,解釋說:“我忘了你現在睡次卧。”顧夢東淡淡地“嗯”了一聲。莫語汐突然好奇起來:“對了,這個房間為什麽要鎖起來?”顧夢東彎腰又開始工作起來:“我媽把一些東西放在我這了,她不喜歡別人動她的東西,所以我幹脆鎖起來。”莫語汐了然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第二天,莫語汐發現衛明沒來上班。她記得她只放了他半天假,這都半天又半天了。
後來她才看到他的請假短信,原來是生病了。想到他昨天泡在水池裏狼狽的樣子,還有那場大雨,不由得內疚起來。轉頭又想,他那麽大的個頭,身體也太弱了吧……
本着人道主義的精神,她決定下班去探望他一下。
莫語汐按照衛明入職時登記的住址找過去,發現是一個挺高檔的小區。以B市現在的市價,這裏一個平方米差不多能賣到五萬。莫語汐站在樓下啧啧感嘆,看樣子衛明還是個富二代,難怪在公司裏那麽有恃無恐。
衛明在家裏躺了一天,聽到敲門聲艱難地爬起來去開門。見是莫語汐,他很詫異:“你怎麽來了?”莫語汐把水果籃遞給他:“聽說你病了,我代表公司來看看你。”
衛明笑了,臉色比往日更加白皙:“公司還真是有人情味哪。”
莫語汐望了眼他身後的房間:“不請我進去坐坐?”
衛明聳聳肩将她讓進門。
“就你一個人在家嗎?”
“嗯,我一個人住。家人都在國外。”
莫語汐撇了撇嘴,一個人住這麽大房子,真奢侈。
“那你生病了誰照顧你?”
“我不需要人照顧。”
他光着腳,在木地板上走來走去地替她倒水。
她注意到他腳背的皮膚,也很白皙。她不自在地移開目光:“你怎麽突然就生病了?”衛明把水擱在她手邊,似笑非笑地看她:“你說呢?”還真賴上她了……“你看我幹什麽?不關我的事啊。”“不關你的事你為什麽來?別說什麽代表公司,騙誰呢?”莫語汐被堵得啞口無言,跟他對視了幾秒,心虛地移開目光:“算了,看在你是病人的分兒上不跟你争辯。”衛明忍不住笑起來,那笑容讓莫語汐更加局促,她佯裝着欣賞屋裏的陳設躲避着他的目光,卻又聽到他叫她的名字:“莫語汐。”她瞪了他一眼:“好歹我也是你的上司,你叫我的時候能不能稍微恭敬點?”衛明依舊笑着:“我就是不喜歡看你假正經的樣子。”莫語汐深吸一口氣,心裏那個比較善良的自己不停地重複着:“不要跟病人一般見識……不要跟病人一般見識……”她整了整衣擺站起身來:“好了,你好好養病,病好了再回公司。我走了。”“莫語汐。”“又怎麽了?”她回頭看他。夕陽的餘晖灑在他半邊臉上,濃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巴……不得不說,這孩子長得确實不錯。可是他那眼神裏似乎蕩漾着某種可怕的情緒,讓她漸漸不安起來。“衛明,你不會喜歡我吧?”衛明沉默了許久,久到莫語汐就要以為他是默認了,他卻突然哈哈笑了起來:“你哪美啊莫語汐?”莫語汐仔細觀察着他的表情,想想他平日裏對她那态度,也覺得應該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她松了口氣,臨走前再次囑咐他:“好好養病。”
“老情人”最大的優勢就是不需要經歷結果未蔔的磨合期。莫語汐和顧夢東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多年之前,感情不錯,默契依舊還在。可是她總覺得他們之間似乎少了點什麽。
未冉一語道破:“激情!”
“可是為什麽呢?”
“因為你們是成年人啊,成年人就會在感情面前有所保留。”
莫語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心裏卻對顧夢東的保留有所不甘。未冉問:“對了,你今天怎麽有空來找我?周末不是應該約會嗎?”莫語汐拿着遙控器切換着電視頻道:“他今天要上節目,我們約好了晚點見。”
說話間,電視屏幕定格在了財經頻道,鏡頭不偏不倚地正對準了英俊冷傲的顧夢東——他穿着休閑的深色西裝,慵懶地陷在沙發裏,接受着主持人的采訪。
未冉笑:“行啊!顧總還挺上鏡的嘛!”莫語汐不理會她,專注地看着電視。主持人問完了一些例行問題,話頭一轉,轉向了顧夢東的私生活:“相信我們廣大的觀衆——尤其是女性同胞一定很關心一個問題,請問顧總現在是單身嗎?”女主持人眼波帶笑,面頰微微地紅了。莫語汐聽到未冉在一旁低罵:“這主持人真沒有職業素養!差評!”莫語汐只是緊緊地盯着屏幕上的顧夢東,希望他說“不是”,又害怕他說“不是”。顧夢東似乎笑了一下,一副無奈的樣子:“工作太忙了,所以目前還沒考慮這個問題。”這話一出,莫語汐立刻感到了未冉投來的目光。她安撫未冉,更像是在安撫自己:“我倆的關系當然不能曝光,否則就只能雙雙喝西北風了。”主持人笑了:“這麽說,我們優秀的單身女性還是有希望的。”顧夢東垂眼淺笑,沒有接這個話頭。主持人見他已有些倦怠,只好草草結束訪談:“那就進入最後一個問題。請問在過去這段時間裏,您身邊的什麽人對您影響最深遠呢?”顧夢東擡起頭,思忖了片刻,然後目光直直地掃向鏡頭,莫語汐幾乎覺得他在看着她。她聽到他說:“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