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姐,我要知道那個賤人是誰?
所有的人都十分意外,剛才慕頌那如同死灰般的表情,分明就是痛苦和絕望,雖然一個字沒說,但誰都猜得到,那盒子裏裝的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她應該是逃開,或者大鬧才對!
可是她沒有,她竟然又笑了,而且還這樣一字一句篤定的說要嫁給遲項城,所有人都迷惑了。
就連慕歌也都是震驚的,她以為以慕頌的性格,定然會方寸大亂,或者哭着跑開,可是她沒有,她居然這樣淡定。
這一刻,慕歌忽的發覺慕頌內心的承受力,遠比她單純的外表要強大很多。
慕歌暗暗松了口氣,她真怕慕頌一時沖動,說出什麽不嫁的話來,那樣她所有的努力都将功虧一篑。
不過此刻慕頌的這份隐忍,也讓慕歌的心揪的更緊,因為慕頌能如此委屈的要嫁,那只能說明,她太愛遲項城了,愛到為了他,可以委曲求全的地步。
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自己的姐姐和她的丈夫糾纏過,那她又會怎麽樣呢?
想到這裏,慕歌只覺得全身一陣冷寒,目光不禁落在遲項城的臉上。
此刻,遲項城幽沉的眸子盯着慕頌,冷郁的神情看不出他的心思,但隐約的卻能感覺到一股愠惱。
慕頌這麽痛快的答應嫁給他,他應該高興才對,怎麽會有這樣的情緒?
慕歌正納悶之際,就聽到司儀打破僵滞的帶着玩笑口吻的再次開了口,“咱們的新娘回答的這麽真切這麽急迫,看來很恨嫁啊。”
現場被這話逗樂,緊繃還有質疑的氣氛瞬間被化解。司儀看向遲項城,繼續問道,“遲先生,請問你願意娶……”
“等一下!”司儀的話只說了一半,就被遲項城出聲打斷。
慕歌一直緊掐座椅沒松開的手,頓時又掐緊了幾分,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遲項城,只見他俊冷的眉眼落在司儀面前的盒子上,“什麽樣的禮物,我倒是好奇了。”
好不容易讓大家收起了好奇心,他這一句話,又把大家的好奇心重又勾了起來,而他這話音落下的時候。慕頌明顯神色慌了,她急急說道,“項城,我們還是舉行儀式吧,禮物可以一會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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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項城的目光淡淡的從她臉上掃過,出口的話卻是十分的強硬,“如果我說現在就要看呢。”
“項城……”慕頌低呼,臉色已經變得蒼白。
遲項城沒有理會慕頌,而是看向司儀,“打開。”
司儀看了眼慕頌,又看了遲項城,好似有些不知怎麽是好,不過他終還是打開了。要知道這可是遲家的場子,雖然慕頌馬上就是遲家的少夫人,可遲項城還沒說他願意,那就不算數。
盒子打開,司儀将其舉到了遲項城面前,而慕頌的頭已經垂的極低,身上的婚紗被她纖細的雙手幾乎絞碎。
這樣的她,那樣的無助,孤憐,慕歌看着這樣的慕頌,差一點就要沖上去,将她護在自己的身邊。
只是沒等慕歌做出什麽,就見遲項城緩緩擡起頭來。再次看向了慕頌,“你又何必這樣委屈自己?”
除了司儀,沒人知道盒子裏裝了什麽,而亦是不明白遲項城為何對慕頌說這樣的話。
慕頌的眼神落了下來,哪怕隔着這麽遠的距離,慕歌也看得清晰,慕頌眼淚墜落的剎那,慕歌好像心也跟着跌落在地一樣,心狠狠的疼了。
慕頌猛搖頭着,聲音低低的哽咽着說道,“不委屈,我不委屈。”
眼淚都落成了這樣,還說不委屈,這丫頭……
慕歌的心像是被一雙大手給用力的擰絞,她再也坐不住,起身向着臺上疾步走去。
“慕頌,你也看到了,對于照片上的事我不否認,這也是事實,你雖然說不委屈,但我不能委屈了你,今天這婚事做罷,是我有負于你,我會盡我所能的給你補償。”
慕歌走到了禮臺的時候,遲項城恰好說完這些話,而她險些直接一頭栽在地上。
“遲項城!”她咬牙的低吼。
他明明答應她會娶慕頌的,可現在他還是反悔了,他怎麽能這樣?
此刻,臺下已經一片嘩然,大家還以為禮盒裏裝了什麽,原來是遲項城的豔照,而他居然大方的承認了。
最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新娘都願意不追究,可新郎卻一副不能原諒自己的樣子。
這是鬧的哪出?所有人都有些猜不透了。
遲項城一句婚事做罷,讓慕頌強裝的堅強再也撐不住,她直接撲到了慕歌懷裏,嗚嗚哭了起來。
這該是怎樣的難堪?她都願意不計較了,可遲項城卻還是不肯娶她,這簡直就是重重的甩她耳光啊。
“遲項城你欺人太甚了,”這時,臺下的慕岩才反應過來,直接掄着拳頭沖上臺來。
雖然慕岩才剛二十歲,可終究已經是個年輕小夥子,所謂火氣方剛無懼無畏。
只是他還沒沖到禮臺,就被方翊等人給攔住,再加上肖禦的阻攔,慕岩很快被帶出了禮堂。
原本喜慶的婚禮現場瞬間變得混亂不堪,臺下遲睿嶺的臉已經青灰難看,而他身邊的父親和岳丈臉色也極陰,很顯然他們也生氣了。
“胡鬧!”遲睿嶺騰的站起身,如同洪鐘般的一聲冷呵,瞬間讓禮堂安靜了下來。
“是啊小城,你已經不小了,不要再貪玩了,”說話的是遲家老爺子,雖然他出口的話像是說家常,也看不出怒意,可是铿锵有力的嗓音,卻透着駭人的威嚴。
“爺爺,我不是在玩,我這樣子做,是不想辜負了慕頌,”遲項城十分的沉定,沒有一絲慌亂,說完又看向自己的奶奶,“爺爺您老不是最讨厭不忠麽?”
遲老爺子夫婦一輩子恩愛。最看不慣現在的男人找小三小四,受他們的影響,遲項城的父母也是伉俪情深,所以他們對遲項城也是要求極嚴。
遲項城也很自律,幾乎罕少有緋聞,慕歌當初設計睡他,也是因為這個,想着事後拿照片找遲老爺子一看,他老人家為了遲家聲譽也會給她一個說法,那時所有的事都萬事大吉了。
誰知道遲項城先她一步的把紅繡球抛給了慕頌,事後慕歌想将錯就錯,眼看一切都圓滿了,遲項城現在當場毀了婚。
甚至現在連遲爺爺發話。他都還振振有詞,別人不知,聽他這樣冠冕堂皇的說辭,還覺得他是有良知,可只有慕歌知道,這不過是他卑鄙手段。
慕歌感受着懷裏慕頌的顫抖,心像是被巨漿翻攪,她雖然恨不得上前手撕了遲項城,但在衆目睽睽之下,她什麽也做不了,最終她只能憤堞的看着他,警告,“遲項城你會為今天的決定後悔的。”
聽到她的話,遲項城的黑眸驟然一縮,慕歌已經攬着慕頌向外走,不是她不争取了,而是她知道遲項城說出的口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是不會收回的,哪怕有遲老爺子鎮壓也是如此。
“慢着!”慕歌帶着慕頌剛走到賓客席,一道蒼勁有力的嗓音響起。
慕歌看去,只見一頭銀發的老人正炯炯的看着她和慕頌姐妹倆,雖然慕歌之前并沒有見過,但看着這座席的位置,便也猜出了他的身份。
他應該是遲項城的外公,那個傳說中的大人物!
“慕家丫頭,小城說的話不無道理。他不想負你沒錯,但這婚不做數就不是他說得算了,”方老爺子這話一出,周遭頓時像是按了靜音鍵,沒有一點聲音。
“方老爺子,”遲項城似乎也沒料到這位老爺子會插手此事,要知道他可是一貫最慣着自己的。
“小城,今天這婚,不論你點不點頭,說不說你願意,這丫頭都是遲家的媳婦,我的外孫媳!”方儀堂一字一句說的格外清楚。
這下就連慕頌也停止了哭泣,擡起一張淚花花的小臉看向面前的老爺子。激動又感激的叫了聲,“外公!”
遲項城從禮臺上走了過來,走到了方儀堂面前,臉上已然不見剛才的冷硬,取而代之的是有點小調皮小玩世的笑,“外公我知道你心急想抱曾外孫,您老放心好了,哪怕今天這婚不結了,過幾個月我也絕對抱個曾外孫,而且保證是純血統的。”
他這話一出,慕歌不由就心慌的向他看過去,而他也恰好看過來,四目相對的剎那。慕歌只覺得有遭了雷擊的感覺。
慕歌迅速的別開眼,心慌跳的像是随時要衰竭,心裏卻不停的在咒罵——混蛋,混蛋!
“胡說八道,”方老爺子呵斥一聲。
“外公,我……”
遲項城似乎欲再說什麽,卻被方老爺子打斷,“小城我告訴你,我是想抱曾外孫,但我只要正宗的,今天我也摞下話給你,曾外孫我只認慕家丫頭生的,別人生的我不認。”
說完。哼了一聲直接離席走人,方老爺子的外號叫倔驢,他認準的事誰也不能改變。
不過遲項城并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惱,相反他的唇角還勾起了一抹邪笑,望着他的背影,揚聲的允諾道,“方老爺子放心吧,您的要求孫兒一定辦到。”
先前還說婚事作罷,這會又承諾要慕家丫頭生孩子,遲項城把衆賓客弄迷糊了,就連遲家兩代長輩也被他氣的又懵又暈。
不過聽到他這話,慕頌悲戚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破冰,剛才遲項城的話分明就是還是會要她的。
或許他現在不娶她,是真的怕委屈了她。
女人都有一種叫自欺欺人的病,慕頌也是一樣。
只是慕頌不知道此刻緊擁着自己的姐姐慕歌,心像是被丢進了油鍋煎炒。
遲項城敢那樣公然答應方老爺子,是因為他知道慕歌肚子裏懷了他的骨肉,而老爺子剛才說只認慕家丫頭生的,可沒說只認慕頌生的。
遲項城這只大狐貍,太會鑽字眼的空子了!
方老爺子被氣走了,遲家老爺子也攜着老太婆離開,遲睿嶺更不用說,氣的差點心髒病犯了。
方蓉一邊攙扶着老公,一邊失望的對着遲項城搖頭,“你這孩子就作吧。”
雖然方老爺子最後的話算是給慕頌賺回了點面子,可婚禮還是就此作罷。所有的人都陸續離場,只剩下慕歌和慕頌像是個笑話似的站在那裏。
“慕小姐,你的禮盒,”司儀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的竟将那個惹事的禮盒又送了過來。
慕頌擡手一巴掌拍掉,羞惱的擡步再次哭着跑開,慕歌盯着被打翻在地的禮盒,看着散落一地的照片,全身的血像是結了冰一般的,再也不能流動。
照片的确是遲項城的豔照,他的俊臉一眼就能辨出,而豔照的女主角只是個背面,沒有人認得出來。但慕歌卻知道她是誰?
因為那就是她自己!
怎麽會這樣?
這樣的照片怎麽會流出?
慕歌自以為翻篇的一夜,不僅沒有翻過去,現在還被甩出了照片,她有種被人點了死穴的恐慌。
遲項城看着她慘白的臉,走過去将那些照片撿起,“你不用擔心,這些東西流不出去。”
慕歌還處在震驚中,并沒有反應過來,可是片刻她就回神了,黑眸堪堪的落在他的臉上,“遲項城,是你?!”
“這婚事取消了,慕家也不會受影響,”遲項城沒有回答她,而是繼續陳述。
“遲項城你無恥,無混蛋,你……”她連罵了幾聲,卻仍不過瘾,手本能的擡起。
只是這次她并沒有像之前那樣甩到他的臉上,他捏住她的手,把扯到自己的胸前,目光落在她削瘦的臉上,“什麽事都不要想,一切我會處理。”
他說的多輕巧!
他會處理?
她真想問問他怎麽處理慕頌對他付出的感情?怎麽處理她和慕頌的關系?怎麽處理她內心對慕頌的愧疚?
可是現在的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強大的怒意像是一個大氣球在她胸口不停的膨脹,似要将她的五髒六腑都要撐開。
最終這些怒意都化作眼淚。大顆大顆的啪噠啪噠落了下來,她一把将他推開,一步一步後退,最終退出他的視線。
“小歌,”慕歌剛走出禮堂,肖禦便迎了上來。
看到肖禦,慕歌把臉往旁邊轉了轉,伸手抹幹臉上的淚,“小頌和小岩呢?”
“小岩沒事,我已經勸過他了,小頌她……”肖禦遲疑了。
慕歌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小頌怎麽了?”
“小頌把自己關上房裏,誰叫也不開門,我擔心她會……”肖禦剛說到這裏,慕歌便拔腿就跑了。
慕頌說過的話,慕歌可是記得清楚,她說如果遲項城不要她,她會去死的。
休息室門口,慕岩和母親白素娟正焦急的拍門,邊拍邊叫,“小頌你打開門,你不要吓媽媽。”
“姐,你開門啊!”
慕歌走了過去,白素娟看到她,立即抓住慕歌的手,“小歌。小頌她,她會不會有什麽事?”
看着母親眼裏的擔憂,慕歌握住母親的手,“媽,你別急,不會的。”
說完,慕歌對着房門輕拍了兩下,“小頌,我是姐姐,你打開房門,有什麽事咱們一起商量。”
裏面沒有回應,慕歌又叫了幾聲,結果還是一樣,慕歌的心已經急如火燒,但在母親面前,她又不敢表露。
就在慕歌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之際,方翊走了過來,“慕小姐這是鑰匙。”
方翊會過來,定是受了遲項城的意思,但此刻慕歌已經無心去想這些,現在她只要确定慕頌沒事才好。
方翊将門打開,慕歌第一時間沖了進去,在看到慕頌完好的歪在床上哭泣時,她吊着的心落了地。
母親和慕岩也跟了進來,白素娟見到女兒哭的那樣傷心,立即也掉了淚。慕岩壓下的火氣,也再次燒了起來,嚷着要跟遲項城沒完。
慕歌頭痛的揉了下鬓角,“媽,小岩你們先出去吧,我和小頌聊聊。”
肖禦也覺得慕歌的建議不錯,帶着白素娟和慕岩離開,房內只剩下慕歌和慕頌兩人,慕歌走過去,輕輕的抱住慕頌,而她的這個擁抱,讓慕頌哭的更兇了。
慕頌從趴在床上起來,轉身抱住慕歌,抽噎的低喃,“姐,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慕頌的聲聲責問,如同被一把刀将慕歌的心割成一片一片,她不知該怎麽告訴慕頌,這些傷都是因為她。
但如果可以,慕歌願意替慕頌承受所有的傷,也不要她流一滴淚。
“小頌,對不起,對不起,”慕歌忍不住的低喃。
慕頌哭了好一會,終于擡起頭來,之前化過的妝現在全花了。一雙眼睛腫的像個桃子,慕歌看着她這樣,心再次狠狠的一疼,“小頌……”
“姐,”慕頌叫了一聲,又打了個抽噎,可見她的委屈,“我不甘心。”
慕歌不知如何安慰,只是看着她,這時就聽慕頌又說道,“剛才他外公和遲爺爺都表态了,雖然婚禮沒有進行完,我也是他們家認可的媳婦。”
慕頌的話讓慕歌有些意外,她還以為慕頌會就此退卻,可是她再次錯了。
慕頌沒有退縮,剛才在禮堂上,她親眼看到那些豔照,都還能淡定的說出要嫁的話,現在有遲家長輩撐腰,她自然更不會退縮了。
可是,她不退縮,遲家人接受,就代表遲項城就能接受麽?
“小頌,你這又是何苦?”慕歌這話說的并沒有私心,她是真心不想慕頌再受傷了。
慕頌明白她話裏的意思,苦澀的一笑,“姐,其實我一直都知道遲項城不喜歡我。”
聽到這話,慕歌的神經突突跳了起來,一種叫作心虛的東西讓慕歌有那麽一瞬間都不敢看慕頌的眼睛。
因為她不知道慕頌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還是慕頌發現了什麽?要知道剛才那些豔照的女主角是她,是不是慕頌認出了她?
慕歌連呼吸都停了,好似全身只有心髒在快速而不安的跳動。
“那,那你為什麽還要嫁?”許久,慕歌才小心而試探的低問。
“因為我愛他,”慕頌的回答直接又純粹,“就像剛才我看到那些照片,心明明疼的要死,可我還是選擇要嫁。”
“小頌……”
“姐,我不要遲項城現在愛我。但我要在他的身邊,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愛上我的,”慕頌說到這裏,露出了一抹希翼又自信的笑。
慕歌已經不知該說什麽了,全身僵硬着,慕頌的手拉住她的,“不過姐,有件事你要幫我。”
“什麽?”慕歌木怔怔的,有種靈魂出殼的感覺。
“你見過那些照片了吧?”慕頌的問話,再次如針一樣的戳到慕歌。
她驚悚的看着慕頌,“小頌……”
“姐,我想知道照片上的賤人是誰?”慕頌說這話時,眼底閃過一抹狠戾,這是與她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的慕歌都沒有見到的。
那就像是生活在森林裏的獸,遭遇外敵時露出防禦的眼神,那眼神的意思是人擋殺人,佛當殺佛。
慕歌全身為之一顫,“小頌……”
還有她叫照片裏的人賤人,多麽難聽的字眼,慕歌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被親妹妹用到自己的身上。
這一刻,慕歌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浸透在冰冷的深海裏,正被人用刀子一片一片的刮下來。
“姐,你會幫我的對不對?”大概是見慕歌不回答,慕頌拉住她的手晃了晃。
慕歌回神看着她,卻是怎麽也無法回應。
“小頌,放手吧,遲項城這樣的男人咱招惹不起,咱退出好不好?就算姐求你了,”慕歌實在受夠了這樣的折磨。
慕頌搖了下頭,“不!我不會退出,我不會成全那個賤人,今天她讓人給我送那些照片,就是想我知難而退,可我偏偏不。”
慕頌握着慕歌的手,随着這些話而用力,最終她的指甲都掐進慕歌的肉裏,更像是掐在慕歌的心尖上。
看着慕頌眼底的恨意,慕歌不知該怎麽對她說,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樣,并不是的。
可是這些話,她說不出來,也無法說。
不過既然慕頌這裏勸不通,那她只有從遲項城那裏下功夫了,慕歌知道遲項城也不是那麽輕易能說得動的,但現在她有了籌碼,不是麽?
慕歌低頭看了看小腹,在心裏暗暗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