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雪崩
張影帝和孫前輩看着她逞能的樣子, 互相看了一眼, 都沒有說話。
但是當天下午,冷慕彤就突然被告知,她的戲份進行了調整, 被大幅度提前, 緊湊在了一起。
“哈哈, 這兩天趕緊把你在塞外和雪山的戲份給拍完, 然後下周周末就去參加那個百花獎典禮。”王導笑道, “只能給你兩天假的時間哦。”
“謝, 謝謝王導!”冷慕彤受寵若驚,她知道,這一定不只是王落生一個人的決定, 調整進度必然要涉及到所有拍攝參與人員, 于是她又急忙向周圍的其他前輩們致謝,“謝謝各位老師,謝謝各位前輩!”
“唉,年輕人,第一次登上那個寶座,總得留下點紀念。”張影帝笑着搖手,“行了, 區區小事何足挂齒,我們等着你捧着獎杯回來,再請我們大吃一頓!”
“一言為定!”風藜彰對劇組突然做出的調整也感到意外,但這是這些老前輩們釋放出來的善意, 就像家裏的長者對孫兒們的寵愛一樣讓人無法抗拒。
“等我們回來,給大家做滿漢全席。”風藜彰微笑着放出了大話,卻全然不知自己此刻給自己立了一個迎風飄揚的flag。
好不容易獲得了假期的冷慕彤馬力全開,天天起早摸黑,在塞外的荒漠中把自己整得像是個難*民,黑布隆冬的。
四天後,全劇組便起身前往雪山,進入了罕無人煙的山林腹地。
這是一片純白的世界,白雪皚皚,枯木凄凄,山裏的溪水早已凍結,整座雪山都很靜谧,連鳥的啼叫聲都沒有,唯一的聲音,便是風吹過山口傳來的嗚嗚聲。
劇組在雪山深處,一座雪峰的半山腰上租用了幾座旅游度假用的小別墅,安營紮寨。
和親隊伍走到這裏時,遭遇了敵人的襲擊,所以這裏要拍攝一出打鬥戲。
“你們莫得往西邊磕,哪邊雪厚滴緊,動靜一大,雪容易崩得……”當地的一位護林員這般告誡劇組,于是劇組便把采景點放在了東邊的山頭上。
冷慕彤身着單薄的長裙,只是多披了一件鬥篷,腳踩着小布鞋,就這麽踩進了足夠沒到她膝蓋的深雪中。
一股透心涼滲入肌膚,透徹心扉,凍得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
鬥篷下露出了她通紅的小鼻尖,站在不遠處觀摩的風藜彰微微皺起了眉頭,深藏在懷中的凍僵的手也緊緊握成了拳頭。
他擡頭看了看天空,就希望此刻的太陽能夠再大一些,再大一些,把這些冰川河流全部融化……
連續拍攝了好幾天,當好不容易把冷慕彤的戲份全部拍完之後,冷慕彤終于還是感冒了。
“阿嚏!阿嚏!”她不停地發着抖,打着噴嚏,淚汪汪的可憐極了。
“這裏已經算是高原地區的邊緣了,在高原地區感冒可不是一件小事。”随行而來的醫生給冷慕彤測了體溫,又檢查了喉嚨,好在她只是打噴嚏,沒有什麽別的反應。
“趁着去參加頒獎儀式的幾天,趕緊把病給養好。”王導繃着臉,嚴肅地說道,“不把身體養好,你就別回來了。”
“是是是,我一定遵照領導意見行事!”冷慕彤笑着行了個軍禮,于是王導的臉再也繃不住了,塌了下來,露出了無奈而慈祥的笑容,伸手拍了拍冷慕彤的小腦袋瓜子:“你呀,生病了還這麽調皮!”
“彤彤,那我讓你爸爸派人來接你?”冷玉溪坐在冷慕彤的床前,有些愧疚地望着女兒。
她都這般盯着,每天還強迫小丫頭喝姜茶了,卻還是讓女兒病了,這可讓她怎麽跟墨遠明交代?
當演員怎麽就這麽辛苦呢!這起早摸黑,每天泡在雪堆裏,能不生病嗎?
只可憐生病了還得一路颠簸回去,當媽的心疼得厲害。
“冷姨,不用麻煩墨叔叔了。”風藜彰扶着冷慕彤,溫和地道,“我的私家飛機就停在山腳下,我們直接乘飛機回去就行。”
“要不然我跟你們一起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冷玉溪不放心地道。
“別擔心,媽媽,有小章在,還怕保護不了我嗎?”冷慕彤笑着勸道。劇組沒了小章,頂多大家這幾天茶飯不思,吃的不香,但是劇組要是沒了冷玉溪,那就像是少了根頂梁柱。
誰都沒有料到,冷玉溪對華國的這段歷史如此熟悉,竟然在拍攝中不停給劇組挑出了許多專業的問題來,眼光毒辣,見解獨到,讓老專家們都大開眼界。
所以現在,冷玉溪已經成了專家團裏的頭牌,随時随地給王導提供意見,離了她的指導王導怕是連覺都要睡不踏實了。
已經害得大家吃不香了,不能再害大家睡不着,更何況,冷慕彤也不想讓自己的媽媽跑來跑去跟着自己颠簸,如此辛勞。
于是最後大家商定,由風藜彰護送冷慕彤回M市,你放心我放心大家都放心。
周五的早上,風藜彰就派人開來了一輛密封度良好的越野,陪着冷慕彤坐上車,告別了劇組衆人下山去。
他們沿着雪山東邊的公路行駛着,可是行駛到了一半的地方,卻突然發現前面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徹底封死了道路。
“怪了,”司機是風藜彰最信任的手下吳明,有着不俗的戰鬥經驗,此時他撓了撓頭頂,“我來的時候明明沒有這塊石頭啊,這是怎麽回事?”
“大概是山體落石吧。”風藜彰向窗外看了一眼,心裏隐約有幾分不安,“看來這條路不太安全,繞道吧。”
“嗯,只能調頭從剛才的岔路口試着繞到另一座山上去了。” 吳明發動了越野,調轉車頭往回開去。
看着他們的車輛在那雪山公路上越行越遠,山頭,一名拿着望遠鏡的黑衣男子從懷中掏出了一臺對講機。
“目标已按原計劃返回,over!”
越野車在蜿蜒的雪山公路上攀爬,放眼四周,皆是巍峨聳立的雪峰,寂靜無人,只能聽見車輛發動機的轟鳴。
途中有一片平緩的空地,原本是一座小村落,現在已經改為無人服務區。
車輛從服務區旁邊經過時,風藜彰警惕地向外望去。
只見服務區裏停着幾輛私家車,在他們即将離開時,私家車仿佛商量好了似的,統一行動,接二連三地駛出了服務區。
“快開!開快點!”風藜彰下意識地指揮道,隐約感到那幾輛車似乎是故意守在這裏的……
吳明聽到命令,從後視鏡裏看清了身後的追兵,急忙猛踩油門。
車輛獲得了巨大的加速度,“嗖”的一下蹿了出去,冷慕彤的身體猛地晃動,還沒撞上後座椅,就被風藜彰一手攬入了懷裏。
“低下頭,別怕。”風藜彰的大手籠罩在冷慕彤的腦勺後,将她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護好,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他的另一只手往前面的車座側方摸去,很快就撈到了一把長相奇怪的“槍”。
冷慕彤看到他手裏的玩意兒,吓了一跳,頓時也覺察到他們正身處險境。
是什麽人?要對他們做什麽?
幾輛私家車果然都是沖着越野來的,他們尾随着越野,一路跟蹤,有人還從車後座探出頭,向着越野射擊。
“biu”,一擊未中,險險地擦着越野車邊飛過去。
“彤彤,低下頭,千萬不要起來!”
風藜彰将冷慕彤按在了車座上,也打開了車窗,端穩了“槍”,朝着後方瞄準。
“別擔心,我們老大的槍法是獲過獎的。” 吳明似乎一點兒也不害怕,看見風藜彰的行動後,反而顯得更加興奮,用舌頭舔了舔唇角,“沒有人能逃得過。”
“biu”的一聲,只見後方一輛私家車的輪胎冒出一絲白氣,接着便失去了控制,在公路上打起了轉,險些和其他車輛撞在一起。
追車的司機似乎已經知道了風藜彰的厲害,不敢大意,不停地來回變道,像是要幹擾他的射擊。
在動态環境下,想要瞄準獵物實在是難上加難,風藜彰“嘁”了一聲,死死扣着扳機,找尋着機會。
兩方就這樣在公路上你追我趕,相互僵持着,直到駛向了前方的岔路口。
前方的岔路口上擺滿了路障,不少黑衣人站在那兒嚴守以待,等着他們自投羅網,看起來不像是善茬。
風藜彰的臉色蒼白,仔細打量着四周,這裏四處都是雪山,前方有一片較為平坦的山坡,下面是一片松樹林。
“拐彎!”他臨危下令,吳明幾乎條件反射似的執行了指令,一個猛地拐彎,車頭撞上了一旁的木制護欄,沖破了障礙,朝着那平坦的山坡沖了下去。
幾輛私家車急忙剎車,停在了被撞破的護欄外,從車上下來幾名黑衣人,朝着山坡下張望着。
風藜彰一直注意着身後的狀況,看清那些黑衣人的長相後,他的瞳孔微微一縮。
“是外國人!”
“外國人?”這時候,冷慕彤也不害怕了,從車座底下爬了出來,“難道是威倫特?”
“小心!”這時候,吳明大喊了一聲,車颠簸着沖向前,一下子撞在了一棵高大的松樹上。
冷慕彤和風藜彰一個猛子撞向前座椅。等穩住了身子,兩人也顧不上痛,急忙打開車門,爬了出去。
越野車被卡在了茂密的松林之間,引擎冒出了一陣黑煙。
“快走!”風藜彰急忙拉着冷慕彤往林子裏鑽,吳明則跟在他們身後,小心地觀察着後方的敵情。
那群外國黑衣人也下了山坡,朝着他們的方向擁來,手裏都握着不該出現在河蟹小說裏的東西。
他們鑽進樹林,為首之人還用蹩腳的華語沖着樹林裏大聲喊道:“冷、慕彤小劫,麻皇你跟窩們粥一燙,窩們巨不非微難你和你滴懶朋游。”
懶朋游風藜彰:……
“這個威倫特怎麽還敢在華國亂來?”聽到這個調子,冷慕彤覺得分外熟悉,之前在國家電視臺聽過這個十分有特色的聲調,大概就是威倫特那幫手下沒跑了,只是她疑惑,威倫特現在在華國正遭到通緝,他怎麽敢堂而皇之地出動?
“這裏人煙稀少,他恐怕早就謀劃好一切,躲在這裏等着我們,就想找到我們落單的機會。”風藜彰恨恨地咬了咬嘴唇。
早知道,當初他也應該多帶些人手出來,還是怪他太過大意了!
“現在怎麽辦?”吳明邊跑邊氣喘籲籲地問道,他們只有三個人,只有一把算不上是槍的玩具,想要正面和那群黑衣人剛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想逃……這前方山路錯綜複雜,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遇到了死路。
正想着呢,就見前方的樹林突然消失,一片空曠。
風藜彰險些沒剎住腳,危急關頭,他猛地用手勾住了最近的一棵松樹,同時也擋住了冷慕彤和吳明。
“哎呀我滴個媽呀。” 吳明朝前面看了一眼,心裏唏噓不已。
正前方,便是一片陡峭的懸崖。
“小心點,從側面繞過去。”風藜彰看了看周圍的地勢,命令道。
“要不……我們投降?”冷慕彤弱弱地道,不是她太慫,而是她不想把風藜彰和無辜的吳明一起連累了,“我見過威倫特,他……應該不會……。”
印象中的威倫特是一名溫和的紳士,雖然他對冷玉溪的執着讓人覺得心驚膽戰,但他恐怕只是想利用自己來威脅冷玉溪,卻不會輕易要了自己的小命。
與其在這裏,讓小章和吳明一道陷入險境,不如先暫時順從了對方,再尋找機會脫身。
“啪!”的一聲槍響,在林間傳蕩開,震得松針上的雪紛紛抖落,被風一吹,糊了人一臉。
冷慕彤那句“他應該不會傷害我”頓時就卡在了嗓子眼裏,化作了一聲“咕咚”下肚。
大哥,說好不傷害人的呢!
“冷慕彤小劫,你藥是萬事不花(頑石不化),窩們只好并攏想賤(兵戎相見)了!”為首的黑衣人大聲警告道。
就在這時,山裏突然傳來了一陣動靜,先是一聲悶響,接着便像是夏天的打雷,“轟隆隆”。
那聲音由遠及近,像是有什麽東西即将掠過他們的頭頂。
“蠢貨!”風藜彰罵了一聲,急忙拉着冷慕彤就往山邊上逃竄,什麽也不顧了。
這時,天色也變得陰沉。黑衣人見目标在飛速逃逸,也加快了步伐,沖向山谷。
這時候,那“悶雷”聲越發近了,不再像是天邊的雷鳴,反而更像是洪水決堤,發出了轟鳴。
冷慕彤朝上一望,雙腿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兒。
白色的巨浪從山頂劈頭蓋臉地拍打下來,氣勢浩蕩雄渾,仿佛要吞沒人間的一切。
滾滾雪浪很快就沖進了樹林裏,還沒能逃出的黑衣人瞬間就被這“浪頭”卷了進去,他們的尖叫與呼救聲也被淹沒于白浪中。
這白色的巨大的食人怪獸依然沒有停下腳步,沖着冷慕彤他們滾滾而來。
三人奔跑在危險陡峭的邊緣,眼看着前方出現了一條山溝,距離這邊的懸崖僅有一兩米之隔。
吳明一鼓作氣,猛地一步跨出去,跳到了山溝的對岸,轉身伸手去接身後的冷慕彤和風藜彰。
跟在後方的冷慕彤還沒來得及跨出那一步,雪崩已然而至,強烈的沖撞力險些直接将她推落懸崖。
危機之時,一雙手抱住了她的腰,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聽見耳邊傳來風藜彰迫切的聲音:“走!”
她的身體瞬間飛了起來,被狠狠地甩向了對岸。
“小章!”滾入吳明的懷抱後,冷慕彤急忙轉身,便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被冷酷的白色“巨浪”猛地推入了懸崖。
“啊!小章!”冷慕彤頓時紅了雙眼,大聲尖叫,恨不得跳下去尋找風藜彰。
她的小章就這麽沒了?不可能!不會的,這一定是一場噩夢!這劇本不該是悲劇結尾!
“冷小姐,冷靜!” 吳明死死地拉着她,将她往身後拖,“不要辜負了老大,你要活下去啊!”
雖然巨浪很快沖向懸崖,但它的餘威依然不容小觑,濺射出來的雪浪足以将這岸邊淹沒。
“放開我!”冷慕彤拳打腳踢,“我得救他!”
“冷小姐!”吳明大聲喝道,“你清醒一點,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改變不了,你必須活下去,才能對得起老大!”
“改變?”這時候,冷慕彤的意識突然清醒過來。
對啊,改變啊!改變過去,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她有這個能力!
冷慕彤:系統,快,我要使用上次升級時獲得的新功能!
系統:NG功能使用一次将花費大量的劇情值,而且事後要接受嚴懲,宿主現在還未能還清負債,使用該功能可能造成本系統程序紊亂,請宿主三思。
冷慕彤:廢話少說,趕緊給我使用!
系統:既然如此,那請宿主做好接受準備……優先扣除劇情值10000點。
系統話音剛落,冷慕彤的眼前便出現了一道白光,将她所有的視野都籠罩了進去。
等白光消失,冷慕彤睜開了眼,便看見身前是緊張地望着林子裏動靜的故人。
這一瞬間,冷慕彤的熱淚奪眶而出,淚珠子“啪嗒”“啪嗒”地落在了手背上。
如果不是有系統在手,如果沒有這個逆轉15分鐘時間的金手指在,她就要失去眼前這個男人了!
“小彤?”風藜彰哪裏知道,自己剛剛已經死過一回,他不經意地低頭,便看見向來倔強堅強的小丫頭哭成了一個淚人兒,吓了一跳,“怎麽了?”
“小章,什麽都不要問,相信我。”冷慕彤擦了兩把眼淚,忍住了所有的苦楚,然後推開了風藜彰。
風藜彰:???
“現在一切都聽我的。”冷慕彤收住了眼淚,臉上的表情又變得堅毅起來。
這一回,得由她來保護小章!
“冷、木桶小劫,麻皇你跟窩們粥一燙,窩們巨不非微難你和你滴懶朋游。”
樹林裏,又傳來了之前為首的黑衣人的呼喝。
冷慕彤無視風藜彰驚訝而焦急的目光,徑直走了出去,舉起了雙手:“我在這裏。”
“冷小劫,窩很高興你能相信窩們……”為首的黑衣人朝着她的方向走來,冷慕彤看了一眼天邊,又道:“請快點離開這個地方,這裏很可能出現雪崩。”
“雪奔?”黑衣人看了看頭頂,臉色瞬間變得緊張起來,“Oh,god!”
只見上方的山頂,已經有些雪片稀稀落落地飄灑下來,也不知這山到底什麽時候會崩,他們就處于危險的中心地帶卻不自知!
“酷愛粥!先森還在桑面!”黑衣人首領急忙向手下發號施令,一群黑衣人立即行動,原路返回,想要爬上山坡。
“那邊不安全!”冷慕彤對為首的黑衣人道,為首之人想了想,松開了拉着她的手,“對不起,冷小劫,窩們必須上去保護先森滴安卻,你……你還素先自己逃粥吧,窩們下回再來找你。”
丢下蹩腳的華語,黑衣人轉身就走,迅速朝着山坡上爬去。
冷慕彤心裏松了一口氣,忽然覺得這群外國人好像并沒自己想象中的兇神惡煞,這次自己的選擇應該沒選錯吧?
她回過頭,沖着風藜彰和吳明使了個眼色,讓他們趕緊跟上自己,便迅速朝着之前躲避雪崩的路線逃去。
三人摸着懸崖峭壁,跳過了那道生離死別的山澗。望着那深不見底的懸崖,冷慕彤不由得緊緊攢住了風藜彰的手。
這次,不會再丢下你了!
風藜彰不知道冷慕彤到底是怎麽了,剛想開口詢問,就見天忽然變了色,不遠處的山峰上,成堆的積雪大塊大塊地掉落。
轉眼間,一汪雪白的巨浪劈天蓋地,方才他們所在的那片松葉林很快就被吞沒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快走!”風藜彰急忙催促,三人沿着山道沖向山谷,卻不知道自己将要通向何處。
等一切安靜下來後,三人往身後的山峰遙遙一望,心裏皆是一陣後怕。
雪崩将原本輪廓清晰的世界,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路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