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Night.諷刺
我終于足夠強大，足夠保護你了。
但是現在的你，已經不需要我的保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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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已經知道真由和他是幾乎一樣的存在了。
同樣會長大，同樣由人類變成吸血鬼，同樣是依附着克魯魯的血生存。
這麽多相同點，似乎觸動了他內心的某些東西。
但是無關緊要，無論是什麽理由，什麽類型，都不妨礙他。
畢竟吸血鬼什麽的，最讨厭了。
包括着自己，都很讨厭。
“吶，小真由，你有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呢，比如你丢失的東西？”費裏德靠在窗邊沒話找話般地說道，“你不覺得你有的東西是殘缺的嗎？例如……記憶~？啊哈，小真由這麽蠢，一定沒有發現吧，如果沒有別人提醒，恐怕一輩子都想不起來吧？”
她坐在地上，冷冷地看着瞬間出現的似乎無聊到發黴的費裏德，沒有搭理便再次低下頭擦拭手裏的鏈子。這條鏈子很普通，很簡單，甚至可以說是單調，沒有絲毫特色，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很想珍惜，不是誰送的，不是在哪裏買的，僅僅是在他待過的地方撿到的一條不知名的鏈子，偶爾會看到一點點紅光，卻稍縱即逝。
潛意識裏認為，這條鏈子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只是自己沒有發現罷了。
她是這樣想的，然後就收藏了起來，雖說是收藏，也僅僅是放在腰間那個小包的最裏層而已。她每天都會拿出來看一眼，期待那絲紅光，卻總是失望。
“費裏德，無聊的話你可以去克魯魯殿下那邊死一死。”她淡淡地回應了一句，手裏的鏈子似乎閃了一瞬的紅光，卻因為她剎那的眨眼而錯過。
他笑了笑，說道：“欸~我才不去呢，小真由真的不在意嗎，你丢失的東西？”
“既然是丢失，就是曾經的東西了吧？我對曾經的東西不感興趣，除了米迦君。我記憶裏小時候的米迦君依舊清晰，那麽，我就沒有什麽東西丢失了，或者說，沒有什麽丢失的東西值得找回來了。丢失一切，我都不會弄丢記憶裏的米迦君的，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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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些狂妄的發言。
她勾起嘴角，又想起了那個少年溫潤的笑容。
喜歡一個人很簡單，或許僅僅是因為他淺淺的微笑。
她用了一秒的時間愛上他，從很久之前開始。
“啊哈~小真由真是愚蠢啊，連自己都不了解，還說什麽別人呢~？”笑着離開，腳步幹脆，和他的性格一樣沒心沒肺。他在意的人很少，百夜米迦勒和染崎真由就在其中，他總被人覺得輕佻，但實際上，也有着自己的執念吧。
“哼！”她依舊坐在地上，似乎還在做原來的事情，心思卻已經飛到千裏之外了。費裏德的話，即使不想在意，也不得不在意。他提起過不止一次，是說明丢失的那段記憶很重要嗎，不了解自己，是因為那段記憶和自己的身世或者其他什麽有關嗎。
動作僵硬了一下。
她換了個姿勢繼續擦拭，明明已經把鏈子弄幹淨了，卻忍不住擦拭更多遍，冰冷的觸感和精致的花紋幾乎讓她上瘾，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對這條鏈子情有獨鐘。她有其他漂亮的手鏈，項鏈，鑲嵌着耀眼的寶石，她卻把它們放在收納盒裏，不再去管。
腳步聲。
幹脆利落，一聲一聲。
擡頭——果然是百夜米迦勒——她喜歡的想念的米迦君。
“那個，米迦君，又見面了呢！”她把鏈子匆匆放回小包，把手背在身後仰視這個已經長高很多的少年。這次她應該說是稍微做了點準備吧，至少能夠控制住自己不逃跑了，“最近過的還好嗎，有去過外面的世界嗎？”
米迦微微皺眉，然後歪了下頭，似乎有些不能理解。他閉上眼睛，仿佛這樣才能冷靜下來，保持他的面癱和淡然：“嗯，還好。”簡潔的一句話，就這樣回應了她的問候。她似乎有些失落，但是那份沮喪連一秒都沒有停留就消失殆盡了。
她把雙手交疊放在胸口，臉頰微紅：“米迦君，沒有見到你的時候，我……”
“夠了。”他冷漠地打斷她，已經知道她想說些什麽，“我還有事，先走了。”
真由錯愕地睜大眼睛，不敢相信這會是那個溫柔的少年，殘酷，無情，似乎對什麽都沒有感情的模樣，不是她認識的米迦君。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微長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眸子，卻看得到驀然滑下的淚水。
為什麽。
——我不知道為什麽啊。
她咬緊下唇，追上去拽緊他的衣角，僅僅是一瞬的時間就留下了深深的指痕，在整潔的白衣上顯得有些突兀。“米迦君……！”她叫着他的名字，卻發現已是哭腔，聲音哽咽。
“染崎小姐，你有什麽事情嗎。”米迦被迫轉過身，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目光帶着不屑，卻偏偏帶着敬語，真是天大的諷刺。好讨厭啊，他總是這樣，用最生疏的方式來稱呼一個喜歡他的女孩，卻覺得沒有任何關系。
“我……”她攥緊他的衣擺，卻憋不住一個字來。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他毫不留情地甩下她的手，用力之大讓她幾乎踉跄幾下才站穩。他不敢再停留，他怕待久了，他自己會變得奇怪。
沒事嗎。
——我不知道有沒有事啊。
“停下！那個……陪我，不對，是跟我去巡邏——！這，這可是命令！”她雙手叉腰大聲地說道，似乎這樣就能讓自己有底氣，讓自己無理的要求變得有道理，讓對方不得不服從自己的話，“聽到了嗎——！我，我叫你跟我去，去巡邏——！”
“是嗎。”他沒有轉身便淡淡地反問，他明顯感到身後人的氣勢弱了不少，繼續說道，“巡邏，可不是我的工作。就算要巡邏，我也沒必要跟着你。我沒理由聽從你的命令，染崎小姐。”最後的稱呼顯得格外諷刺。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她喜歡的少年，連一個轉身一個回頭都已經不願意施舍了啊。
——魂淡。
她是這樣想的，然後邁開腿追上去。米迦故意加快了腳步，卻又不得不放慢。
“米迦君你別以為我不能把你怎麽樣——！我、我生氣的話，我……我可是連你也一起打哦——！”她把米迦腳邊的空間凝結，凍住他的行動，然後噌噌幾步追上去，雙手叉腰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我、我才不管以前我們交情怎麽樣，我說不定、會把你打到——嗯爬不起來斷子絕孫的地步——！噫等等……不對，那什麽……嗯精盡人亡？……也不對……”
換了幾個詞都無濟于事，她只能咬着下唇不說話，靜靜地看着他。反正他現在也掙脫不了，就這樣看着也無所謂。
“鬧夠了嗎。”淡淡地反問，然後，輕而易舉地破冰離開。
——真的是，被推得遠遠的呢。
——我還真是失敗啊。
這一次，她愣愣地看着他離開，卻又覺得把自己推開的他的背影那樣落寞。
慘白的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她正好站在他的影子上。
她跪坐在地上，輕輕觸碰那道長長的影子。
——什麽啊，明明，明明是你把我推開的。
——我、我在難過什麽啊！
她臉色蒼白，咬着下唇努力不發出任何一點抽泣聲，背脊顫抖，像只脆弱的小貓。剛才明明那麽盛氣淩人，現在自己又在做什麽啊，被他推開了而已，不、不過就是态度稍微惡劣了一點嘛，難過什麽啊，這樣子，可、可是一點都不像自己啊。
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個本應該離開的少年又回來了。
他微微彎下腰，伸出手摸摸她毛茸茸的腦袋，依舊是曾經的溫柔。他的眼底不知什麽時候柔和了起來，滿滿的，全是暖心的感覺。她因為他的觸碰徹底地愣住，手裏的動作僵硬了一下，然後擦眼淚的手不知道是放下還是舉着。
“好了，不哭啦。”他微微笑了笑，伸出手。
——真、真是的啦！
——剛剛明明不要我了，一點都不會笑！
她打量着那雙手，然後又盯着自己的手發呆。米迦靜靜地看着她，嘴角依舊保持着溫柔的弧度，似乎在等她把手交給自己。
她很驚喜，但是同樣也很怕，她怕當她伸出手的時候，對方突然把手抽走，告訴她不過是一個玩笑。
猶豫了很久，米迦幾乎想要收手的時候，她終于有了動作。
——啪。
猛地拍掉了米迦的手，作用力讓她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怔了怔，把被打掉的手放入口袋，又恢複了之前的面癱臉。
真由根本沒有想到猶豫之後她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這個機會，明明千載難逢啊。
就因為自己一點點的猜忌，一點點的害怕而錯過這個機會麽。
真是，最差勁了。
米迦沒有看繼續坐在地上的她，轉身離開，背影決絕，再也沒有回頭了。
果然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他，他怎麽可能會寵着自己，再來一次啊。
別妄想了。
真由甩甩頭站了起來，眼神一如既往的堅定。
“百夜米迦勒，你給我聽好了，我，染崎真由絕對會追到你，然後讓你變成曾經那個溫柔的人——！”僅僅是這麽一段話，因為分貝太大她的喉嚨都有些疼痛，不過沒關系，能讓他聽到就好，被其他人聽到也無所謂。
對方不屑地回頭，冷笑一聲。
他的眼裏，現在只有那個曾經逃出去的少年。
——百夜優一郎。
只有他，只有他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撒糖撒糖撒糖w……~？窩窩窩都有些心虛诶wqaq
#ooc求輕拍w？嗯對ooc嚴重求輕拍w√
#打滾賣萌求點擊求收藏求評論啦w
#阿涼的專欄也要靠泥萌包養惹w
#看文愉快嗷嗚wqw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