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Night.聚光
你是閃閃發光的呢，一直都吸引着我的視線。
我大概是戀上你的溫暖了吧，根本離不開呢。
飛蛾撲火般地靠近你，即使最後化為灰燼也在所不惜。
我想，如果我有飛蛾那般勇氣，也就能夠看清你的臉了吧。
你凝聚着世界上所有的光。
我追逐着你的光芒，一步一步。
**********
在戰場上，米迦大部分時間是和費裏德在一起的。
但是現在，費裏德很少出現在他身邊，他也不打算去找那個欠揍的家夥。
“米迦君。”真由伸着懶腰走到他的身邊，和平時一樣的裝扮，此時卻染上了些許的血跡，可見是在來他身邊的時候遇到了某些不自量力的人類的襲擊吧，“費裏德那家夥今天不知道溜到哪裏去了呢，所以，我們一起走吧？”
“不需要。”他淡漠地回應，然後邁開腿先走一步。
他的速度不快，但是他腿長，每一步都抵得上她的兩步，她只能小跑着追上他，毫不猶豫，就像是在履行先去立下的承諾一樣，一定會把他追到手，從各個方面。
她沒有說什麽，只是靜靜地跟着他。當有敵人出現的時候，就率先發動能力冰凍住對方，不讓米迦受到一點點的影響和傷害，速度快的連他都沒有察覺到敵人的存在。
“多此一舉。”第十三次發動能力，真由聽見他這樣說了一句。
“我願意。”她回過頭，淡淡地說道，嘴角勾起的笑容卻帶着苦澀。
再次發動能力，把樓頂準備射擊的人也凍住，現在的她，有能力應對這樣的局面，在戰場上，也不會和以前一樣只能傻傻地跟着人亂跑，跑出一身傷，然後再不被允許去執行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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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面無表情地走在滿是狼藉的戰場上，冷眼看着跳來跳去的真由，仿佛對方的努力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
她能處理的，對他而言也是能夠輕松解決的，不過能少一點事就少一點事吧，反正也是無償的，不是嗎。
但是他從來沒想過致命的攻擊她也會硬着頭皮頂上去。
——柊深夜的遠程攻擊。
他早就察覺到了，斜眼看了大廈頂樓眯起一只眼趴在地上準備射擊的柊深夜，不屑地勾起嘴角。觀察力一向不是特別敏銳的真由在深夜扣下扳機之後才發現他的存在，倏地轉頭就看到一只碩大的白虎朝自己撲過來。
她不敢回頭，她怕回頭的一瞬間就讓對方有機會攻擊到自己。
——但實際上是害怕讓對方有機會攻擊到身後的米迦吧。
她滿心撲在調動最強大的冰能力去控制住那只白虎，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在意身後的人。
米迦在白虎靠近的時候就離開它的波及範圍，他以為真由也會逃出來的，哪怕沒有和他一樣提前意識到這次攻擊，也會在它靠近她的時候逃開的，沒想到……她居然在調動自身的能力試圖去抵抗傷害。
他明顯地看到大廈頂層的深夜嘴角的笑容，瞬間就明白，她不可能抵抗的了。
腦海裏一瞬間浮現的是她曾經為了保護自己不顧一切的模樣。
如今也是這樣啊。
四年，她從來沒有改變過啊。
他的腳移動了一下。
卻沒有繼續。
“得手了。”
米迦幾乎聽見深夜略帶得意的聲音。
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跑向那個嬌小的身影。
對方顫抖着，卻不願離開原地。
還剩一米。
僅僅是靠近，他就感受到那份炙熱。
“真由——！”
他把她抱在懷裏然後跳到了安全的地方。
白虎猛地撲空，深夜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又笑了。
“笨蛋，笨蛋真由……”他的聲音帶着慌亂，像是害怕什麽似的緊緊抱着她。
——笨蛋，是想讓我欠你多少。
“米迦君……？”她愣了愣，然後伸出手也抱住了對方。
笑靥如花。
她忍不住笑了。
她以外她會死在那裏的，異常諷刺地死在那裏。
但是他救了她，在最後一刻的時候，救了她。
她能不能貪心地認為，他也是不希望自己死掉的呢。
或者說，能不能認為，他也是有一點點在意自己的呢。
許久，他才放開手，臉上又恢複了之前的面癱。
“真麻煩啊，染崎小姐。到底是誰在保護誰啊，你還是回去吧。”他冷冷地說道，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只是嘴角勾起了嘲諷的弧度，“小孩子，還是在房間裏待着吧，戰場不适合你。”說着擡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啧——！米迦君你就是仗着你個子高來欺負我是吧——！”她擡腳想狠狠地踩一腳這個嘴巴欠抽[霧]的家夥，卻被他看破意圖，輕松躲過，“米迦君你——我、我可是會生氣的——！你、你居然敢打我的頭……”
“不行嗎？”他冷冷地反問，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那個、嗯……總、總之米迦君這樣是不對的——！我生氣起來可是連你都敢、敢上的嗷——！”她雙手握成拳，氣勢洶洶地說道，鼓着腮幫子，一副“再看我信不信我把你給吃了”的表情，所謂一言不合就開車[doge]
米迦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走在戰場上，手搭在劍柄上，随時準備抽刀。
實際上，他也不用那樣刻意冷淡地對待她，當做普通的朋友也可以吧，偶爾保護一下，偶爾關心一下，偶爾欺負一下。
他也知道，無論自己用怎樣的态度對待她，她都不會離開，反而是越挫越勇，發誓要攻略他。既然如此，就當做普通朋友好了，至少，他們算是同類吧，在曾經的時光裏也當過人類，在如今卻又都是作為吸血鬼而存在。
“接下來，走我後面。”
“我來保護你。”
**********
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讓我走在你身後。
我也沒有想過，你會願意保護我。
夢中見到的那個你，閃閃發光。
夢中見到的那個你，我無法忘懷，一直追求。
你大概是覺得，我不可能因為你的三言兩語而放棄才妥協的吧。
你大概在心底，還是不打算徹底接受我，對我和以前那樣吧。
但是沒有關系的，我染崎真由，說到做到，絕對會改變你的。
最喜歡你了，米迦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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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獲全勝，但還是按照計劃撤退。
沒錯，他們沒有追上去，而是按照計劃離開了戰場。
腰間的小包裏的鏈子在一剎那閃過了一道微光。
米迦和真由都沒有受什麽嚴重的傷，只是她的手因為凝聚太多的冰而有些泛白發疼，但比起那些幾乎送掉半條命的還是好很多。
“吶，米迦君。”回程的車裏只有她和米迦，司機在前面開車，并不會注意到後面的情況，“我們，現在大概、大概可以算是朋、朋友吧……？”她試探性地發問，語氣裏帶着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她怕收到否認答案和一句自作多情。
“嗯，是朋友哦。”他微笑着肯定了她的話。
——果然米迦君是世界上最溫柔的人了。
“太好了！”她開心地幾乎跳起來而實際上她的确跳了起來，然後——
“啊啊啊啊啊啊——！”于是撞到了車頂。
米迦忍住笑意，捂着嘴偷笑：“噗……沒事吧。”
“噫——！米迦君你不許笑！你、你這樣可是……嗯、我我我不說啦！我、我我沒事的啦，米迦君不用擔心的……嗯、對，就是這樣……噫！你、你還笑——！”她紅着臉揉揉自己撞疼的頭，大聲反駁着。
看到她的滑稽模樣，他還是忍不住地笑了出來：“哈……真由、真的很可愛嗯。”
“才……才不是可愛呢……”她的動作僵了一下，聲音慢慢軟了下去，像是軟綿綿的小貓，把頭埋下去幾乎碰到胸口，“米迦君……你、你這樣我、我可是會……咳咳……”她像是中邪了一樣，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口。
“沒事吧。”他好不容易忍着笑問道。
“嗯沒事……”她小聲回應了一句，然後不再說話了。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自顧自地想着自己的事情。
真由對于她自己丢失的東西還是很在意的。如果說在之前的在意程度沒有達到讓她動手去找的地步，那麽現在，她已經做好覺悟去尋找了。她相信，丢失的回憶一定會讓她明白些什麽，比如她的身世，而且說不定會發現和米迦有關的東西。
她腰間的小包除了暗器，最主要的就是十管血。不知道為什麽，克魯魯殿下總會給她這樣的東西，雖說是為了防止執行任務時因為沒有血而影響到進度，但她還是覺得很奇怪，除了米迦，其他人身上并沒有這樣的東西。
這一點點相似讓她開心了一會兒，但是更多的還是疑惑。
她發現四年間費裏德毫無變化，克魯魯殿下依舊是那樣的小蘿莉，而她卻長高了一點，從外形上看更像是一個女孩子了。米迦也是，從一個小小的男孩變成了她不得不仰視的帥氣少年，他們都在變化。
她覺得米迦一定知道些什麽，所以決定好好問一下。
“吶，米迦君……我有個問題！”她攥緊拳頭，猶豫了幾秒才開口。
“嗯？”
“關于、關于你帶的十管……”
“這個回去說。”他冷冷地打斷了她，語氣有些沖。
她瞬間被吓到，覺得是自己的話讓他生氣了：“對、對不起——！那個、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那個……就、就是不要生氣啦什麽的會、會變老的……不對不對，是會變醜的啦——也不對、就是不要生氣啦！”
他憋着笑聽她說完，最後才忍不住說道：“沒有啦，只是這件事情回去再說比較好。”
深夜。
她提着睡裙偏長的白色裙擺蹑手蹑腳地來到了米迦的宅邸。
“你是……染崎小姐？”上次見到的費裏德的管家小姐端着一杯淺紅色的液體出現在通往米迦房間的走廊上，“我是費裏德大人的管家，艾可。請多指教。”對方淡淡地說道，然後把托盤遞給了真由，“費裏德大人說這樣要你轉交給米迦君，并且不要說是他給的。”
“欸……？等等、為什麽吶……噫憋走那麽快、啧消失了……”她的拖鞋和裙擺讓她不能快速地追上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管家小姐離開，“所以——這到底是什麽奇怪的東西難不成是新出的飲料？……等等不對、新出的飲料什麽的怎麽可能會特意給米迦君啦……會不會是什麽奇怪的東西，還說什麽不要告訴米迦君是費裏德給的……”
——推理廢表示無能無力。
——但是她還是決定照做，說不定會發生什麽好玩的事情。
她輕輕地扣門，她知道米迦一定會聽到的。
“早安。”當門打開一條縫的時候，她微笑着說道，“喏，給你帶來了果汁。”
“謝謝。”他穿着襯衣，最上面的扣子開着，露出漂亮的鎖骨。他笑了笑接過杯子放在床頭櫃上，然後率先坐到床沿上，翹着優雅的二郎腿，“過來坐吧。”
真由幾乎兩道鼻血噴出來不過慶幸的是她忍住了，她一不小心絆到了，然後跌倒了米迦松軟的大床上面，接着下意識地打了個滾……撞到了米迦的屁股。
“噫——！那個、米迦君對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嗯……”真由愣了三秒鐘，然後噌地坐起來，和曾經一樣的鴨子坐，紅着臉尴尬地解釋着，“米迦君——我、我們來讨論本來要說的事情叭！”
“嗯，好。”他點點頭，表情嚴肅了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不說話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