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Night.追随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又會推開我。
明明說好做朋友了啊。
明明說好保護我的啊。
說好的一切，都是騙我嗎。
全部都是你閑暇之餘的游戲嗎。
你已經厭煩了我的存在嗎。
我是那樣給你帶來麻煩的存在嗎。
我努力變強，變得能夠保護你，能夠站在你的身邊。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為喜歡你而已啊。
我甚至想要回到以前，回到初次遇見你的時候。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會是怎樣呢。
是不是穿着漂亮的裙子，面對戰争無能為力呢。
是不是和你是敵人，是不是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呢。
我只想擁抱這樣冰冷的你，給你一點點溫暖而已。
我只想讓你在這個吸血鬼的世界裏，能有一點慰藉而已。
我做錯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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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讓我一個人偷偷難過。
我可不是什麽多愁善感的人，是你的錯。
即使你推開了我，對你的那份喜歡，也是沒有改變啊。
這樣的我，真是無可救藥。
**********
瘋子一樣。
真由把房間裏的東西摔了很多，一片狼藉。
眼淚大概已經流幹了吧，根本哭不出來了。
“哈哈。”
她忍不住笑出聲。
他本來就很讨厭自己啊。
現在玩膩了被糾纏煩了，游戲就結束了。
明明應該知道是這個結果吧。
但是……不甘心。
付出不一定要回報，就這樣結束，可不是她的風格啊。
——我可不會就這樣放棄。
她終于站了起來，因為長時間坐在地上嗎，腳有些麻。
踉跄了兩下，撞在桌角，疼痛讓她的大腦清醒了不少。
“米迦君，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啊。”
——如果我不是你的累贅，是不是可以留在你身邊了呢。
随意扔在桌上的鏈子閃耀着紅光，稍縱即逝，這一次她卻清晰地看到，裏面有米迦的模樣。光芒裏的米迦在自己的房間裏，倚靠着牆壁，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還沒等她開口，光便熄滅了，只留下了黯淡無光的鏈子。
她至今都不知道這個鏈子有什麽用，偶爾的紅光又意味着什麽，當初又是因為什麽才會把它珍藏起來舍不得扔掉。
她明明不擅長收集東西，總是丢三落四，無論多重要的東西，無論提醒自己多少遍不能弄丢，她都能因為一點小事把東西換了位置，然後又忘記，接着引發一場失蹤案。但是唯獨這條鏈子，她從來沒有弄丢過，一直放在小包的最裏層。
不知道為什麽這麽重視和在意。
她突然慶幸自己沒有弄丢它，這一刻看到的他，讓她驀地有了繼續前進的勇氣。
——我可是染崎真由啊，怎麽可能被打敗！
想到這兒，她換了身衣服便離開了房間，匆匆跑向了米迦的宅邸。
敲門。
無人回應。
“米迦君——！你一定在裏面吧！開門讓我進去——！給我、給我解釋清楚！我不要就這樣不知道理由地被你讨厭！我、我我可是會生氣的，我生氣起來……我可是連你都會吃掉的哦——！所以……開門啦！”她加大了敲門的力度，說着毫無魄力的威脅話語。
依舊無人回應。
“米迦君……？拜托開門啦！不然我、我我就踹門啦——！弄壞了門我可是、可是不負責補償的！後果自負哦——！米迦君！米迦君在的話回應我一聲啦——！我、我我可是看到你在房間裏面的——！”她繼續敲着門，不打算放棄。
同樣無人回應。
她氣急地後退了幾步，然後擡腳準備踹門——
“鬧夠了嗎。”米迦打開門，皺着眉說道。
她的動作一僵，重心不穩地重重摔在了地上，以一個十分狼狽的狗啃泥的姿勢出現在了米迦的面前，畫面異常的滑稽搞笑。她眯着眼睛倒抽了一口涼氣，看到面前的一雙黑色皮靴，一下子便恢複了生機，站了起來。
“米迦君！”她綻放了大大的笑容，仿佛前幾天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他們還是和平時一樣的朋友，還是約好保護對方的朋友，“這幾天沒有看到米迦君，我超級想你呢！我們還是朋友對吧，那天米迦君是在開玩笑對吧。”
她笑着，逼自己不去相信，渴望得到他的回答。
希望他能笑着說，是啊，開玩笑的，我們可是朋友。
——但是沒有。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邁進房間裏的一只腳，淡淡地說了一句：“出去。”
“吶，米迦君不要這樣啊。”她已經知道答案了，但是卻依舊努力微笑着，把眼淚硬生生地逼回去，“幾天不見，我們聊聊天吧，等下再一起去圖書館看看書什麽的……平時不就是這樣嗎，所以，所以……”
“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出去。”他不耐煩地打斷她，下達着逐客令，用腳把她的腳擠出了房間，然後狠狠地關上門。
她的鼻子差點被門撞到，她沒想到會這樣被拒絕。
——原來米迦君也是會這樣的啊，對待讨厭的人。
她笑了笑，眼淚再也止不住。
她靠着門板坐下，冰冷的地面和皮膚接觸，讓她冷靜了不少。
她一直以為，米迦無論什麽時候，發生什麽事情，都是溫柔的，即使大部分時候都是面癱着，但是心底那份溫柔是不會改變的，哪怕言語上說得再無情，再殘忍，都不會做出失禮和讓人難堪甚至絕望的事情的。
沒想到，全都不對啊。
自己對他的了解，究竟是有多膚淺呢。
說不定，他已經容忍了自己的糾纏很久，直至現在忍無可忍。
真是諷刺啊，還以為一點點改變了他，溫暖了他，不過是自作多情罷了。
——這扇門背後，是我所喜歡的他。
——僅僅是一扇門的距離，我卻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米迦把門狠狠關上後，就幾乎支持不住自己的身體，倏地倒在床上，幸好床足夠柔軟沒有發出過大的聲響，不然她或許真的會踹門進來呢。他知道她的性格，她做事情從來都是不顧後果，說到做到的。
他訴說了無數遍的道歉。
也呢喃了無數次的愛意。
無論重複多少遍，都不可能傳達給門外的她了。
如果沒有遇到她，現在的他會是怎樣呢。
是不是還沒有喜歡的人呢，執念是不是依舊只有那個黑發少年呢。
他從來不覺得她跟在自己身邊是煩人的糾纏，也絕對不會覺得自己被狗皮膏藥黏上了甩也甩不掉。一直以來，他對于她都有着歉意，大概是這份愧疚讓他不願意也不敢去厭煩她的存在，久而久之，就成為習慣，然後喜歡上她了吧。
喜歡她的義無反顧和勇往直前。
喜歡她的心直口快和表裏如一。
喜歡她的丢三落四和偶爾傲嬌。
喜歡她的小小暴力和小小壞心。
——但是都不複存在了。
——畢竟是不可能的未來，還奢望什麽。
“我喜歡你啊，真由。”
無法傾注的愛意。
無法表達的感情。
米迦厭惡成為吸血鬼的自己，但是……卻不能厭惡她。即使如此，他還是擺出一副臭臉趕走她，只是希望不要再讓自己對不起她了。他沒想到，她會追随自己，無論怎樣，都跟着自己，像是小小的尾巴一樣。
他想對她溫柔，卻只能擺出面癱臉說着淡然的話。
他不想再對不起她，卻又不确定能不能保護她，只能離開。
他知道在吸血鬼之中，他根本不算什麽，他怕再次讓她因為自己受傷。
他怕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她會從很遠的地方沖過來只為抵擋一份傷害，不顧一切。
“對不起，不能保護你。”
約定好的保護，終究是不切實際的。
是他自不量力。
是他自作多情。
——是我。
他苦笑了一下，無可奈何。
接下來，他又要去執行任務了，或許又會見到那個少年。
他想，大概可以借助這個機會逃避吧。
很長時間看不到她，是不是就能忘記了呢。
“大概……不能吧。”
他幾乎猜到了結果，卻還是要嘗試。
他離開的那天，真由站在塔頂，看着他遠去。
她的勇氣被打消了。
她已經無力繼續追随下去了。
——但是，不夠。
粉色長發的女孩輕呷酒杯裏的血液，勾起一抹戲谑的笑。
——你的命是我給的，所以，收回去也不是沒有道理吧。
克魯魯殘忍地笑着，翹着二郎腿欣賞着這場戲。
——米迦回來的時候，會是怎樣的表情呢。
她舔了舔嘴唇，放下酒杯，走向高塔。
——想殺了我卻無可奈何的表情，未來只能注視着我了吧。
“別繼續當他的累贅了，和狗皮膏藥一樣粘着他纏着他很有趣嗎，真由？”克魯魯在高塔上看着她，嘴角是不變的笑容，說出來的話卻直戳她的心，“曾經就是這樣，妄圖帶着他逃離，和他在一起，越來越自不量力了，明明弱小到我不動一根手指都能殺了你。”
真由想要反駁，卻又沒有任何說辭。克魯魯說的沒錯，她的确只能是她的累贅，冰能力能夠擊殺人類軍隊的普通隊員，但是對于克魯魯卻起不到絲毫的威脅，在她釋放能力之前，克魯魯就完全可以殺了她。
“所以，別繼續妨礙米迦了，你的命，我準備收回來了。”
“再告訴你一件事情吧，那條鏈子。”她擡手，輕輕松松地從她的包裏用能力勾出那條鏈子使它懸浮在空中，“上面滴了米迦的血，所以你才會對它有一種莫名的執念，我可以控制這條鏈子，讓你在某些時候看到米迦，當然——”
她停頓了一下，表情突然猙獰起來：“也可以用它來殺了你。”
暗淡的鏈子綻放出耀眼的紅光，從發光的中心端開然後無限延長，準确無誤地纏上了她的四肢和頸脖。
克魯魯沒有收緊鏈子，只是繼續笑着。
“看啊，你連最基本的反抗都做不到，你的能力不過是空談，居然還自以為是地說着保護米迦，你連你自己都保護不了。”
“你知道嗎，米迦一直都在注視着你，然後，忽略了我啊。明明是我救了你，卻只看到你，他對昏迷的你說着愛意，溫柔地笑着，全然不顧我。”
“別以為我在羨慕或者嫉妒你，你不配。真由，說真的，我實際上不讨厭你，但是有些時候，你的性格可是很容易讓人起殺意的。”
克魯魯猛地收緊鎖鏈。
“去死吧。”
“當做為了米迦的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就完結啦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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