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披風刀亂戰青蛇

兩掌相撞,“砰”的炸響,黑臉眼睛瞪起,身子倒飛而出,撞在柱子上,房屋搖動,手捂胸口,閃身飛出,只留餘音。

“賭鬼已死,曾受嚴刑拷打,死法凄慘……”

說書先生退後半步,嘴角流下一絲鮮血,又聽到黑臉留下的話,面色更是煞白。

一只手掌按在他後背,渡入一股真氣,令他翻騰的氣血緩下來。

“能殺賭鬼的,絕不是一般人。”朱家大嫂目光幽冷。

誰也不知,秣陵鎮普普通通的兩個人,竟是能與五鬼之二扯上關系的高手。

大青山,冰天雪地,雪花飄灑。

山中的積雪比外界還深,走一步,小腿陷入一半,虬髯大漢幾人來得匆忙,沒甚避寒衣物,所幸幾人習武多年,也不懼嚴寒,便是黑裙女子,也絲毫沒有冷意,反倒給石頭一種她在雪中更精神的感覺,十分奇怪。

石頭穿的不多,但他常年待在山裏,比這兒更冷的天都經歷過,早就習慣,一路上沉默不語,只低頭帶路,只是速度始終快不起來。

“還有多遠啊?”

黑裙女子抱怨,使勁把陷進雪裏的腿拔出來,越冷的天,她越喜歡,可是在雪地裏走路,她就不怎麽喜歡了,累啊,走一步,消耗的力氣頂得上平時走四五步,饒是衆人武功不俗,也氣喘籲籲的。

“呵呵,就快了,再走半裏地。”

石頭撥掉頭發上的雪花,笑呵呵地說,去山神廟本不用這麽久,他帶着虬髯大漢繞路走,風雪漫天,看不清什麽,他們倒沒察覺。

不過石頭不敢拖太久,虬髯大漢他們不傻,時間過長,也會發現問題,把他們激怒,自己絕對沒好果子吃。

遠遠看見山神廟,石頭大聲說:“你們看,那就是,我可沒騙你們!”

虬髯大漢一把抓住石頭,喝道:“小兄弟,我聽得到,不用大聲吼,莫非廟裏有你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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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小賊不老實,乖乖閉嘴!”黑裙女子素手點在石頭胸前。

石頭發現自己光張嘴不出聲,便知是被點了啞穴,暗恨女子歹毒,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可拎兮兮的看向虬髯大漢。

“嘿,小兄弟,委屈一會兒。”

虬髯大漢心知小姐心底憋着火,就給她發洩一下,省得跟石頭糾纏過深,君不見多少感情就是從怄氣開始的?

推開廟門,衆人皆是“啊”的一聲,黑裙女子捂着胸口轉過身,石頭一臉蒼白,胃部翻滾,趴到旁邊狂吐。

虬髯大漢陰沉着臉,旁邊兩人目露不忍。

只見山神廟裏滿地鮮血,一地碎屍,幾頭灰狼啃咬屍體,嚼吃心髒、肝肺,此時瞪着幽冷的眼睛,和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對視。

“嗷嗚!”

體型最大的灰狼叫一聲,叼起一只手臂,朝廟裏跑去,其它幾頭也各咬一嘴肉,緊跟其後。

山神廟左邊的土牆裂開個口子,狼群悠然逃走。

虬髯大漢也未追趕,踏進廟裏,蹲下來,伸手在屍體上一摸,沉聲說:“死掉半天左右,從衣服看,是昨晚偷聽的一夥,傷口整齊,被人以利器斬斷,之後才被狼群分屍,準備毀屍滅跡嗎?好殘忍的手段。”

門口吐完的石頭焦急的跑進廟,地上大約八九具屍體,無一具女屍,又見到一顆腦袋的眼中插進一根木棍,頓松一口氣。

肩膀被一只大手按住,卻聽虬髯大漢冷聲道:“小兄弟,是不是該和我們解釋解釋?”

石頭凜然,轉過身,張張嘴巴。

虬髯大漢手指點在石頭胸口,一陣刺痛,石頭已然能出聲:“解,解釋什麽?”

“嗆”,長劍落在石頭的肩膀,黑裙女子飄然而至,叱道:“小賊,你還說和他們不是一夥的,剛才你在找什麽?我早就懷疑你在拖延時間,展叔叔,把他拷打一頓,看他開不開口。”

石頭頓急,舉手說:“我對天發誓,我跟他們絕對不是一夥兒的,我要是騙你們,天打五雷轟!”

虬髯大漢見石頭目光真切,不似作假,推開寶劍,雙目好似看透人心:“我也相信小兄弟沒說謊,你跟他們不是一夥兒的,但你跟殺他們的人是一夥兒的,我說的對不對?”

石頭見勢不妙,立即往左側竄去,內力運轉,速度暴增,只是還不等他逃出,一陣惡風吹過,魁梧的身軀已經将土牆的口子擋住,一只蒲扇大的巴掌拍在石頭的胸前,巨力灌體,石頭只感覺被千斤巨石砸到,耳鳴眼花,倒飛出四五米,摔到屍體堆裏,“噗”的一口鮮血噴出,五髒六腑火燒一樣疼痛。

“把他綁起來!”

兩個精幹漢子如餓虎撲食,擒住石頭,掏出腰帶,左一圈又一圈,牢牢捆住。

清理掉地上的屍體,虬髯大漢站到石頭身前,面無表情,道:“說吧,是誰?”

“什麽是誰?”石頭咬牙。

“哼,十指連心,我将你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敲斷,你覺得怎麽樣?”虬髯大漢捏住石頭手指,聲音森冷。

劇痛令石頭額頭冷汗直冒,連忙道:“我說,我說!”

虬髯大漢松開手指,盯着石頭。

石頭松口氣,說:“山寶,我知道山寶在哪兒!”

“什麽?”黑裙女子、虬髯大漢驚呼,黑裙女子一只手掌抓住石頭肩膀,焦急道:“快,告訴我!”

石頭被黑裙女子抓得肩膀發麻,倒是虬髯大漢鎮定下來,問:“你怎麽知道我們要找山寶?看來昨晚偷聽的,也有你。”

“好可惡的小賊,我都被你騙過。”黑裙女子銀牙緊咬,怒火中燒,拔劍要刺,被虬髯大漢攔住。

“且聽他說。”

石頭被四雙眼睛盯着,心道該如何是好,眼珠一轉,道:“昨晚我也是無意間聽到的,你們說的跛腳老漢,是我義父,他是山神廟的廟祝,他見過山寶,我也見過。”

“什麽樣子?”虬髯大漢追問。

石頭傻眼,他哪兒知道山寶啥樣子,憋一會兒,說:“模模糊糊的,我也看不清啥樣子。”

“嗯?”

虬髯大漢還要再問,忽然外面響起腳步聲,擡眼看去,就見鬧哄哄的,二三十人,把山神廟圍住。

一個白臉書生領着兩個手下進來。

“閣下是……”虬髯大漢眯眼,擋在黑裙女子面前,其他兩人也拔出長劍,護在左右。

“不才張元。”白臉作揖,不像是一幫之主,倒像是文弱書生。

虬髯大漢冷道:“青蛇幫的張元?”

“正是!”

“青蛇幫與浩然镖局井水不犯河水,張幫主如此興師動衆,未免不把浩然镖局放在眼裏。”虬髯大漢緩緩說。

“非也,浩然镖局大镖頭來秣陵,也不上門打個招呼,誰看不起誰?”

張元又說:“聽聞林小姐國色天香,我對小姐仰慕已久,可否與在下見一面?”

“小女子樣貌難看,不敢獻醜,免得髒了幫主眼睛。”黑裙女子毅然拒絕。

張元臉色一冷,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展城,大家明人不說暗話,把他交給我,你們離開,否則,我擔心林小姐今晚就得香消玉殒,林浩然也不用到處求人。”

“展某倒要領教幫主高招。”虬髯大漢哼道。

“雲間府誰不知披風刀展城之名?在下自知敵不過,給我上!”張元退後兩步,一衆手下撲上去。

兩個精幹漢子出劍攔住。

虬髯大漢拔出刀來,攔住拔劍的黑裙女子,說:“小姐,你帶他走,我攔住他們。”

“展叔叔!”黑裙女子顫音哀傷。

“走!”

“展叔叔保重!”

黑裙女子一手抓起石頭,竄出土牆裂縫。

“想逃?”

張元在外面看得分明,轉身要追,忽聞刀風刮來,餘光瞥見虬髯大漢掠過手下,直取他胸口,吓得亡魂直冒,大喝:“郭莊、王廖!”

一直站張元身後的矮個壯漢、高個青年撲向虬髯大漢,矮個使兩柄斧頭,高個使一根齊眉棍。

虬髯大漢長刀擋開齊眉棍,挑開雙斧,張元不得不取出兵器,竟是一根九節鞭,跟另外兩人齊戰虬髯大漢,殺得昏天黑地。

且說黑裙女子提着石頭往深山掠出數裏地,等聽不到山神廟的打殺聲,才落下來,長劍壓上石頭肩膀,冷喝:“快帶我去找山寶!”

“小姐,你捆着我,我怎麽帶你去?”石頭苦着臉。

“少羅嗦,又沒捆你的腳,再啰嗦,把你舌頭割掉,走。”黑裙女子殺氣十足。

感覺脖子被割開個小口,石頭吓得連忙朝前走,一邊說:“要不我告訴你方向,你像剛才那樣提着我飛?”

“你懂什麽,走!”

“難道是你功夫不到家?”石頭很天真的問。

黑裙女子恨不得兩劍砍死這家夥,胸脯起伏,一腳踹出,石頭跌進雪裏,埋怨兩聲,往前挪去。

“你幹嘛?”

“我站不起,只好爬啊!”

石頭又爬一下,就被提起,女子長劍架上來,怒道:“走!”

走出幾百米。

“我想尿尿!”石頭認真的說。

“憋着!”

黑裙女子呵斥,長劍拍在石頭屁股上,冷道:“走,不要耍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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