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林家女哭哭啼啼

林如煙默然無聲。

吊死鬼拍拍手掌,笑道:“少主,良辰美景,屬下就不打擾。”

石頭撓頭,紅臉問:“你還未告訴我姓名。”

吊死鬼抓亂頭發,說:“那夜情況緊急,太子未說下姓名,不過屬下曾聞太子對夫人說‘無邪,無邪’,想必是少主之名,太子姓陳,少主該叫陳無邪吧!”

“陳無邪?”

石頭激動,這便是自己姓名嗎?

自己不再是路邊随随便便的石頭,而是有名有姓的人。

吊死鬼大笑離去,又用巨石堵住洞口,留下餘音:“少主放心,此處隐秘,無人打擾,屬下且去鎮上買些衣物吃食。”

聲音漸遠,洞內留下一男一女,大眼瞪小眼,氣氛尴尬。

石頭坐得腿發麻,稍微一伸,就聽林如煙似炸毛的貓兒尖叫:“小賊,你想幹嘛?我警告你,我爹乃七俠之一,朋友遍布天下,你要敢動我一根汗毛,定叫你生不如死。”

石頭捂住耳朵,等林如煙叫完,眼珠一轉,起身來到林如煙旁邊,盯着那張白臉,心道誰大晚上看見,都會以為是女鬼,惡道:“臭婆娘,路上你可沒少揍我,小人報仇,豈能隔夜?你今日落入我手,定叫你生不如死!”

“你,你想幹嘛?”林如煙被吓得毛骨悚然,奈何穴位被制,她那點兒內力,在吊死鬼眼裏,簡直不要太弱。

石頭翻過林如煙,放到腿上,撅起她的屁股,擡起手掌拍下去,惡狠狠道:“叫你打我……”

“啊,惡賊、小賊,登徒子,你敢打我屁……”

酸麻痛癢襲來,林如煙尖叫,話音未落,最後那字硬生生憋回去,終究是女兒家,面皮薄,家教又嚴,連個罵人的話都不會,翻來覆去的“小賊、惡賊”,粗俗字眼,豈敢出口。

“你打我一下,我打你十下,你給我一拳,我給你十拳。世間哪兒有你打我,我不能打你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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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小乞丐教他的處世哲學,山神廟偶爾會有供奉祭品,走投無路的乞丐瞅準機會打秋風,便與石頭結識,可惜後來死在牢房,石頭還為他掉過眼裏哩。

林如煙穿的是絲綢绮羅,材質上佳,光滑細致,繡着花紋,被兩瓣渾圓撐起,鼓鼓囊囊,石頭打上去,只覺彈性甚好,心中蕩漾,又想到自己被她拿劍打屁股,惡向膽邊生,一下重過一下。

林如煙起初還大聲叱罵,後來聲音漸小,想到自己身染怪病,害得父親四處奔走求人,展叔叔身陷危難,現在又被惡賊欺辱,名節不保,被他這樣一打,自己就是治好怪病,又如何嫁人?

一念至此,林如煙萬念俱悲,泫然泣下,眼淚止不住的流,趴在石頭腿上啜泣。

石頭打得正歡快,聽到女子哭聲,手停在半空,不知所措,只好撓頭說:“我不打啦,我不打啦,你別哭啊,我最看不得女人哭了。”

此話一出,倒像是戳中林如煙的哭腺,大壩崩潰,“哇”的一下,哭得天昏地暗。

石頭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僵在那兒,任由林如煙哭個不停,自責道:“我堂堂男兒,與個女孩子計較什麽?”

又道歉說:“林姑娘,林姐姐,對不起,我錯了,你別哭啊,再哭臉就花了,就不好看哩。”

哭得無淚,林如煙咬牙啜泣,道:“小賊,看你木讷老實,嘴上花言巧語的。”

石頭見林如煙不哭,心裏大石落地,道:“我聽說書先生講的,書上的男人哄女人,不都是這麽哄的?”

“你聽的什麽書?”林如煙破涕為笑。

“可多啦,每次去十裏香,說書先生都來上一段,什麽《陳國英雄志》、《書生落難記》、《女俠江湖行》……”

聽石頭有說上三天三夜的潛質,林如煙無言:“停停停,都什麽亂七八糟,你該看《論語》、《春秋》、《四書》之類的。”

“之前有個老先生教我讀過《論語》,我還記得,子曰……”石頭炫耀,臉色一暗:“後來他回家休息,就沒人教我。”

倒也是可憐人。

林如煙心道,忽覺後面異樣,心裏那絲同情頓時消散,冷道:“把你的手拿開,扶我坐好。”

原來石頭的手落在痛處,熱量傳來,令她痛癢難耐,心中大恨。

被林如煙一哭一鬧,石頭便也沒有戲弄心思,想到玲珑姐姐生死不知,自己竟與別的女子糾纏,豈不是畜生行徑,扶起林如煙,坐到一邊,閉眼修煉起《引魔決》。

不知為何,今夜《引魔經》修煉起來格外的快,平時半刻三周天,此時竟達六周天有餘。

旁邊的林如煙也覺奇怪,往日令她疼痛難忍的寒冷怪病,今晚竟是破天荒的沒有出現。

一個半時辰未到,體內經脈脹痛,石頭停下行功,睜眼時,驚覺自己臉上眉毛、頭發附着白霜,身體冰寒,怪事,火堆旁哪兒來的冰霜?

不消片刻,冰霜化去,石頭摸到洞口,透過縫隙,天色黑暗,約莫醜寅之交。

往外一推,巨石紋絲不動,怕有千斤,吊死鬼去而未返,也不知何時回來,石頭解開褲裆,朝巨石淅淅瀝瀝尿去,憋了一晚,總算是爽哩。

走回火旁,見林如煙雙眼微閉,白臉竟透暈紅,煞是迷人,此女只比玲珑姐姐差那麽一點點,石頭心說。

鋪好幹草,石頭翻身欲睡,又聽林如煙輕“喂”一聲,疑惑看去。

林如煙睫毛輕顫,霞飛雙頰,似是忍耐什麽,問:“你能解開穴道?”

“小子武功卑微,不通點穴解穴之法,況且吊死鬼前輩的點穴手段,尋常人只怕解不了。”石頭說。

林如煙閉上眼不說話,石頭覺得奇怪,隔一會兒,又聽她說:“小賊,幫,幫我個忙。”

“幫什麽忙?”

石頭見林如煙銀牙咬着嘴唇,難以啓齒,不由道:“你不會想尿尿吧?”

林如煙羞惱,瞪他一眼,卻還是微微點頭。

“早說嘛,又不是啥大不了的,吃飯尿尿,天經地義。”

石頭從後面抱起林如煙,只覺得像是抱一塊寒冰,寒意刺骨,不由打個哆嗦。

挑個角落。

“你閉上眼睛。”

“哎喲,你往哪兒摸?”

“林姐姐,我閉着眼睛,你穿的好緊,解不開啊。”

“那,那你睜開眼,不許多看。”

“你這樣抱着,我……出不來……”

“噓噓……”

像服侍小孩兒般,把林如煙抱回火堆旁,石頭已經滿身是汗,嘀咕:“看着沒幾兩肉,死沉死沉的。”

“你嫌我胖?”

林如煙雙目含煞,粉面通紅,她今晚算是丢人丢到家,從此脫身,她也不活了,反正再過兩月便是二十歲,鬼子神醫都說她活不過雙十,也省得再讓家裏奔波。

“胖倒不胖,好生養。”石頭轉身睡去。

林如煙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羞惱:“不要臉。”

屁股大,好生養!

睡不到兩個時辰,巨石被推開,吊死鬼拎着大包小包回來,攤開來,有燒雞燒鵝燒酒,還是溫的。

石頭聞香而起,兩人搬來石頭墊底,一起吃起來。

“昨晚下山,少主你知屬下見着誰?”

“誰?”

吊死鬼瞥一眼扭頭裝睡的林如煙,怪笑:“乃少主未來岳父,儒書生林浩然。”

“我爹來了?”林如煙睜眼驚呼。

吊死鬼不理她,說:“屬下與他打一架。屬下說我家少主看上他女兒,欲娶她哩,好小子,脾氣大,二話不說就拿筆戳我,屬下念他是少主未來岳父,一時退讓,誰知此人不識好歹,得寸進尺,屬下不得以使出鬼掌,将他打傷,還望少主恕罪哩。”

“你打傷我爹,他,他怎麽樣?”林如煙驚慌,着急的問。

“無礙無礙,若無吊死鬼解藥,三五年下不來床而已。”

“啊,你個老賊,竟敢傷我爹!”林如煙怒目而視,恨不得把兩個惡賊大卸八塊。

吊死鬼抓着雞腿,老神在在,道:“哪天你與少主成親,吊死鬼自會将解藥雙手奉上,可惜鬼掌催命老十年,不知儒書生能否撐得住。”

“爹,女兒不孝!”林如煙眼淚翻湧,咬牙瞪向滿吃雞腿的石頭,道:“小賊,你讓老鬼送解藥給我爹,我,我便随你處置。”

“啊?”

石頭擦掉嘴巴油膩,眨巴眼睛,說:“使不得使不得,我武功不到家,不得破身。而且,我已經有心上人,林姐姐還是另外選人!”

林如煙怔怔望着真誠明亮的眼睛,眼淚“刷”的流下,哭道:“你既不娶我,何必辱我?昨晚你……讓我如何嫁人?”

吊死鬼目瞪口呆,砸吧砸吧嘴,怪笑:“少主非常人也,以退為進,厲害厲害。”

灌下一口酒,吊死鬼說:“小丫頭,騙你的,你老子武藝超群,與吊死鬼平分秋分,怕已經在尋你的路上。你既與少主有夫妻之實,那便是吊死鬼主母,昨晚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林如煙大悲又喜,連吊死鬼嘴裏的誤會也忽略,道:“真的?”

不等吊死鬼回答,外面群山回蕩飽含內力的喝聲:“煙兒,你在何處?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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