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努力

開席後,女賓一席觥籌交錯,歌頌太平,賓主盡歡下是看不見的刀光劍影。

李璟朝李珩說道:“五皇妹,數日未見,讓人刮目相看。”

“四皇姐也是。”李珩笑着說,“聽說四皇姐的正君人選已定,恭喜了。”

“多謝五皇妹,五皇妹的風流韻事姐姐也聽說了。”李璟眨了一下眼睛。

“四皇姐,長舌之人才會傳的流言,何必在意呢?”

“五皇妹心寬,四姐佩服。”

“謝四皇姐誇獎,妹妹敬你一杯。”說罷,她便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李璟見此,也将杯中物飲盡。

李玮不由的湊近李珩,小聲問道:“你跟小四是怎麽回事?我聽着你倆說話,感覺怪怪的。”

“二皇姐,如果在你和姐夫成親前,有人惡意傳你們的謠言,你會怎麽做?”

李玮愣了一瞬,而後驚訝道:“你是說近日的那個流言是……”

李珩點頭。把盧歆寧說成□□,勾引皇女。對她這個皇女來說,也并不只是平添一樁風流韻事,處理不好就是離間了她和沈家,同時還把她塑造成了一個容易被美色所迷惑的昏聩之人。

李玮驚呆了,她一直傻傻的以為她們姐妹是和善的,她和李珏沒有争儲之心,三個妹妹還沒長大,其實她們早就開始明争暗鬥了,是她自己不願意去相信罷了。她想到了霁月宮中的父妃,她沒有強大的父族,她的父妃在私底下總是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着她。這樣想着,李玮一個人喝起了悶酒。

而李珩又忙于應付不停向她敬酒的人,故而并沒有注意到李玮的失落。

李珏因身體不适,除了有人偶爾跟她說說話,倒也沒人會給她敬酒,她将衆人對神色和言談舉止都看在了眼裏。然,她沒有去過多的關心李玮,也沒有附和李珂和李璟,她私心裏是希望李珩能繼承大統的。看着李珩在大臣間游刃有餘,李珏頗有感慨,也放心多了。

此時,男賓那邊也是處處暗藏機鋒,火花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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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歆寧盡量低着頭不說話,可惜他現在是緋聞主角,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了。

這不,有位貴夫笑着說道:“盧大公子往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連外頭的宴會也很少參加,若不是這段日子時常跟着賢王君走動,我都不知道廣祿伯府竟還藏了這麽标致的哥兒,可把我們家幾個不懂事的小子都給比下去了。”

林氏呵呵笑着接了話,将盧歆寧和那貴夫家的公子一個不落的都誇了一遍。雖說林氏不喜盧歆寧,但也知道在外頭要維護的是整個廣祿伯府的顏面。

又有貴夫問:“盧主君,近日聽說五殿下與你們廣祿伯府走的近,這是何時的事?”

“這是哪來的謠言?我一沒在府裏拜見過五殿下,二沒聽我家伯爺提起過五殿下的事,怎麽就有這種謠言了呢?諸位可別當真了呀。”

“我記得沈二公子及笄時,盧大公子特意去觀禮了,想不到兩位公子也是有交情的。”

“孩子們的友誼,我們做長輩的就由着他們自己去處理吧,我是從未管過孩子們交了哪些手帕交。”林氏抿了口茶,不覺得有何為難之處,反而很享受現在的狀況,有種被人重視的感受,至于言辭交鋒,他是從不怕的。

盧歆寧突然有些慶幸繼父是這種性子,倒是替他擋去了些麻煩。

不少人的目光在盧歆寧和沈钰兒之間來回掃視着,探究着他們之間的關系。

衆人又說起了今日皇女們送上的壽禮,最矚目的便是李珩的硯臺。貴夫們感慨了一番陳老大人的深情,心裏更是明鏡似的,如果占全了嫡長賢的賢王不能繼位,那麽成皇之人大有可能就是嫡出的五皇女了。于是,他們看向沈钰兒和盧歆寧的目光又不一樣了。

時間如白駒過隙,又是大半年過去了,李珂和李璟也相繼出宮建府,只剩下了李珩一位皇女仍未成年。

李珩在五城兵馬司又升了一步,和軍士們打成一片,甚至她原先帶的那隊人已隐隐有發展成為她親兵的趨勢,唯她馬首是瞻。

齊鳴擔心她鋒芒畢露,會犯了獻帝的忌諱,便提醒了一次。

如果李珩前世的魂魄沒有經歷尚隆宮逼宮那夜的事情,或許她會選擇藏拙,可如今卻是不怕的,更何況怕也沒用。她的身世,既是她的催命符,也是保命符。

在五城兵馬司忙碌了一天後,李珩便熟門熟路的翻牆進了盧歆寧的屋子,徑直在桌子邊坐下。

白芍白芷忙退了出去,盧歆寧替她倒了杯茶,不由的蹙眉。“五城兵馬司裏的事很多麽,怎麽能讓你累成這樣?”

李珩知道他是心疼她,将他拉進自己懷裏,聞着他身上的味道,逐漸放松了下來。

“我這麽辛苦,可都是為着我們的将來呀。”

“誰稀罕呀。”他悶悶的輕哼了一聲,卻是反手抱着她。

李珩勾起唇角,親昵的用手指輕輕在他鼻頭點了一下。“戶部有一個空缺,我想讓你母親補上。”

“我母親有多少本事我知道,你不必刻意擡舉她,反累了自己。”

聞言,李珩不由的愉悅輕笑。“不用擔心,只是個員外郎的職位,你母親能勝任。更何況,她升官,你的地位也能跟着提升。”

“說到底你還不是為了我,比起這些,我更不希望你受累。”盧歆寧的聲音悶悶的,她這些日子的辛苦,他全看在了眼裏。

“小傻瓜,我原本只打算将來做個富貴閑王,但大皇姐的身子每況愈下,如今的情形已容不得我再退讓。站在我這個位子上,不争是死,争或許還能争出個錦繡前程來,怎能不努力不辛苦些。”她本是無意于那個位子,但只要一想到虎視眈眈的李珂和李璟,想到前世的被害,她便如芒在背,不得不逼着自己也去争一争。

盧歆寧悶悶的,他知道自己不是沈钰兒,他不但幫不上她的忙,而且還需要她分心照顧。

李珩只以為他擔心自己,便寬慰道:“你放心,如今我已羽翼漸豐,不會讓自己輕易死的,我還要留着性命與你白頭到老呢。”

盧歆寧聽着這話心裏酸酸的,擡頭與她對視,只見她看着他的目光是那麽專注,那麽溫柔,一直以來都是她在為他付出,是她在為他們的将來努力,而他卻什麽也沒做過。這樣想着,他不由自主的主動在她唇角親了一下,然後迅速離開,紅着臉低着頭不說話。

李珩驚呆了,也高興壞了,這可是他第一次主動這樣親近她。就像得了鼓勵一樣,她開始忘情的親吻他,不一會兒兩人就不知不覺的從桌子邊到了床上。李珩将他壓在身下,卻是沒有再繼續,只是深深的看着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把他吃幹抹淨。她迅速翻身下床,盧歆寧便也跟着坐了起來,不解的看着她,難道她不想要他麽。

“寧兒,還有一年,一年後我一定會風光迎娶你。”她向他承諾,順便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衫。

他溫柔的笑着點了點頭。

“還有一事,今日容兒讓人給我傳了消息。下個月陳思平出嫁,他們幾個曾一塊讀書的皇子會去陳府添妝。”李珩不禁蹙了一下眉頭,“他說想見你。”

“七皇子?”盧歆寧知道眼前這個人從小就很疼愛七皇子。“我也想見見他。”

“也好,你們好好相處。容兒這些年被我保護得好,一直都是個單純善良的孩子。”

“說的好像我會欺負他似的,他可是皇子,你應該擔心我吧。”說罷,盧歆寧不由的橫了她一眼。

李珩失笑:“你呀,現在這整個帝都內還有誰不知道你是我看上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誰會欺負你,嗯?”

盧歆寧撇嘴,說道:“好啦,放心吧,他是你弟弟呢。”

陳思平出閣這日,盧歆寧在林氏和裴氏的安排下,帶着兩房的弟弟去了陳府添妝道喜。

前來添妝的公子們被安排在後院廂房歇息,盧歆寧和幾個相識的公子們說着話。

這時,有名侍從進來說:“盧大公子,七皇子請您過去說幾句話。”

大家都知道皇子們來添妝的事,也知道盧歆寧和五皇女的事,都能猜到七皇子單獨找他的原因,也不多做懷疑,反而催盧歆寧趕快過去,別讓七皇子久等。

盧歆寧因早就從李珩那裏聽說了七皇子想見他的事,便也沒多做懷疑,跟着侍從走了出去。

然,盧歆寧發現越走越偏,他幾乎聽不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不禁懷疑了起來,難道是七皇子要害他,還是有人假借七皇子的名義加害他?偏偏這個時候,白芍被盧歆宇的侍從借走了。

“七皇子在哪裏?”盧歆寧停下了腳步,沒有再往前。

那侍從平靜的說道:“盧大公子,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您還是趕快跟奴才過去吧,別讓七皇子久等了。”

“本公子這會兒身體不适,平日裏用的藥丸在侍從身上,得快些去尋他拿藥。”盧歆寧找了個借口,轉身就要往回走。

突然,他感覺後腦被人重重敲了一下,來不及呼救便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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