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回京
孟熠晖等人找到李珩時,李珩正獨自一人靠在一棵歪脖子樹下休息。
“殿下,您沒事吧?仇恨天呢?”
“我無事,仇恨天跑了。”
“殿下,她往哪個方向跑了,末将一定将她抓回來交由您處置!”孟熠晖覺得自己被打臉了,不親手抓回此賊怎能讓她挽回面子!
“不必了,她已中毒,不出三個時辰,必死無疑。”李珩說得很肯定。
孟熠晖慚愧的低頭請罪:“末将護駕不力,讓殿下受驚了。”
“無妨。”李珩擺擺手,示意她不必在意。
“殿下,那些江湖人怎麽處置?”
“她們還在原地?”
“發生了皇女被江湖人挾持之事,末将不敢擅作主張。”
“嗯。”李珩淡淡的應了一聲。
“殿下,您的随行之人也在原地,末将已派人重新置辦了一輛馬車。”孟熠晖不好猜測盧歆寧的身份,但能與李珩那麽親密的男子,都是不能怠慢的。
聞言,李珩連忙快馬往回趕。
盧歆寧遠遠的一看到李珩,就急忙往前快步走過去。
“籲……”李珩勒住馬,一躍而下。
“阿珩!”盧歆寧不顧周圍異樣的目光,徑直撲到了李珩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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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珩忙摟着他安撫,“已經沒事了,別擔心。”
安撫了盧歆寧後,李珩走到一衆江湖人面前。那些人連忙下跪行禮,李珩說道:“諸位不必多禮,請起,也不必惶恐,今日之事純屬意外,仇恨天也已中了我那貂兒的毒,必死無疑,本殿不予任何追究。”江湖人連忙道謝并贊揚五皇女的寬宏大量。
江湖人散開後,李珩又讓孟熠晖帶着人回營,而後繼續往前趕路。
過了這處地界後,突然一人一騎靠近,白芷白芍連忙停下馬車戒備起來。
仇恨天在馬車外說道:“主子,屬下依約前來了。”
李珩掀開車簾,勾起唇角,似乎對她很滿意。
盧歆寧瞧了仇恨天一眼,驚訝得看向李珩。
李珩抓着他的手輕輕捏了捏,柔聲說道:“寧兒,以後她就是你的侍衛了,給她重新起個名字吧。”
盧歆寧不由的又看了李珩一眼,确定她不是在開玩笑後定睛望着仇恨天。
仇恨天翻身下馬,在馬車外單膝跪地行禮。“屬下拜見主子,公子。”
“就叫白術吧。”盧歆寧并不擔心此人心懷不軌,他相信李珩不會将他置身于危險之中,因此很容易便接受了這個新上任的侍衛。
“白術謝公子賜名。”
于是,白術騎馬跟在馬車旁,一行五人加一寵物往帝都方向前去。
一路上,白術都盡着侍衛兼侍從的職責,不但保駕護航,而且和白芷白芍一起打理沿途的吃穿用。有她在,白芷白芍明顯感覺輕松了許多,便也逐漸接受了她的新身份。
李珩将盧歆寧送到了廣祿伯府在帝都外的莊子後,便獨自去了皇陵。
這一年,小風一直守在皇陵,時不時的易容成李珩的模樣露個面,倒也隐藏得不錯。
李珩聽小風彙報完皇陵的情況,難得一次誇贊了她,連沈家的探子都能應對,确實做得好。
小風服侍李珩梳洗完換了衣服,便詢問:“殿下,一年之期已至,咱們什麽時候回京?”
“待我明日祭拜完先祖後便回。吩咐下去,讓大家準備回京的事情。齊鳴那邊,你也去通知一下。”
“是,殿下。”
是夜,李珩悄悄去了曹子遙陵前一趟,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說道:“父妃,女兒長大了,容兒也很好。還有寧兒,女兒打算娶他為夫,日後帶他來給父妃瞧瞧,父妃一定會喜歡他的。”
次日,李珩祭拜完祖先,就坐上車辇回京了。正是來時匆匆,悄無聲息,回時緩緩,大張旗鼓。
這一年,李珩成年了。
李珩回京後,便在第一時間去禦書房見獻帝,卻被告知獻帝此刻正在鐘粹宮。李珩的右眼皮不禁跳了兩下,連忙去到鐘粹宮面見帝後。
方公公在鐘粹宮外喜出望外的迎了她進去。
“方公公,一年未見,父後可好?”
“主子很好,就是日日念叨着您。殿下,快進去吧,主子在盼着呢,陛下也在。”
李珩點頭,走進了殿內,果然見到獻帝端坐在主位,沈思言急切的望着她。
“兒臣拜見母皇,父後。”
獻帝瞧了她一眼,淡淡的說:“起來吧。”
沈思言卻不由的走下去,拉着她的手仔細打量,眼眶紅紅的。“珩兒,瘦了,這一年你受苦了。”
“父後,珩兒不苦。”李珩笑呵呵的說,“您瞧,我這不是活蹦亂跳的麽。”
沈思言點點頭,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你也成年了,适才你母皇正提到了給你選夫的事。父後想将钰兒指給你,那傻孩子一直在等你。”
李珩頓住,心中微嘆,一回宮就是此事啊……
她後退一步,雙膝跪下,認真的懇求道:“啓禀母皇,父後,兒臣想求娶廣祿伯家的嫡長子。”
沈思言蹙眉,不認可的說道:“珩兒,你可以娶了钰兒後納盧氏。”
“父後,兒臣不想娶表哥,只想娶盧氏。”
“珩兒,帝都內誰不知道钰兒将會是你的夫,他及笄兩年尚不曾議過親事,就是為了等你。如今你不娶他,這叫他今後如何自處?”
“父後,表哥從小被當做皇女正君教養,方方面面在閨秀中都是數一數二的,做不成皇女正君也不是他的錯,只要兒臣的正君人選定下後,想要求娶表哥之人定會踏破門檻。”
“既然你也知他很好,那為何不能娶他?”
“父後,兒臣已認定了盧氏。”
“你可以納他。”
“父後,兒臣想娶他。”
頓時,兩人有些大眼瞪小眼的趨勢。
獻帝見此,輕咳了一聲,淡淡的說道:“珩兒,明日帶盧氏進宮見朕。”
“是,兒臣遵旨!”李珩心裏微喜,母皇果然不會讓她娶沈家人。
“陛下?!”
“君後不必多言,一切待朕見過盧氏再說。”
出宮後,李珩一騎快馬迅速趕向盧家的莊子。
這日,盧歆寧用過早膳後,正準備回府,卻不想林氏帶着人來了莊子上。林氏二話不說,就命人将盧歆寧主仆四人圍在了院子裏,發話要綁了他們。
白芷白芍立即護在盧歆寧身後,白術手握刀柄,仿佛只要盧歆寧一個命令她就會拔刀。
林氏頓時火冒三丈,怒道:“寧哥兒,你現在是翅膀硬了,別以為攀上了個皇女,我就拿你沒轍!”
盧歆寧向前兩步,站在了白芷白芍身前,“父親,您一來就說要綁了我們,敢問我犯了什麽錯?”
“你還好意思問?我本想給你臉面不說出來,既然你問了,就別怪我當衆不給你臉。你不守規矩,敢趁着在莊子上的時候偷人,伯爺已發話,要将你處置了。”
白芷白芍頓時怒不可遏。白術蹙了一下眉頭,她的職責便是保護盧歆寧,并沒有将這些人放在眼裏。
盧歆寧一聲冷笑:“僅憑這莫須有的罪名就要處置我?”
“難不成這還要什麽罪證?非得将你捉奸在床才行?”林氏越說越離譜,“就說這個女人,她是什麽人,哪裏來的?”
白術見被點名,仍巋然不動的立在盧歆寧三人身旁。
盧歆寧勾起唇角,說道:“她是我的侍衛。”
“做什麽要擅作主張請個女侍衛了?指不定是哪裏的野女人!”
“盧主君說話還真是不顧忌身份。”盧歆寧連父親這個稱呼也不喊了,對繼父失望至極。
“怎麽,沒話說,默認了?”林氏挑眉,吩咐侍從們将盧歆寧主仆四人拿下。
待到他們動起手來,盧歆寧才驚覺林氏帶來的竟是許多練家子。白芷白芍會武不假,但終究雙拳難敵四手,此時他萬分慶幸李珩安排了白術來保護他。
白芷白芍一左一右護着盧歆寧,白術三兩下就将那些人制伏了。
林氏皺起眉頭,沒想到他特意帶過來的這些高手竟這麽被輕易的全打趴了。他的眼皮跳了跳,朝白術質問:“你到底是什麽人?!”
“在下原是五殿下的侍衛。”
白術将李珩的名報了出來,卻不料林氏反而似乎松了一口氣,笑着說道:“既是五殿下的侍衛,就快回五殿下身邊去,你家主子回京後将會迎娶沈二公子。”
白術不知李珩的這些事情,也并非好奇心重的人,只知李珩讓她保護盧歆寧,她便盡職盡責的保護他。因此,她仍是神色不變的立在原地。
盧歆寧卻是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說道:“盧伯爺和盧主君是認為擋了某些人的路,所以要除掉我?沈家到底許了你們什麽好處?”
“你混說什麽呢!”林氏怒道,“不尊稱我這個父親便也罷了,連母親也不尊稱,你真是反了天!今日之事,我必會如實告知你母親。”
“不必了,盧大人已經知道了。”一道女聲從門外傳來。
李珩快步走到盧歆寧身前,擔憂的望着他,“寧兒,沒有傷着哪裏吧?”
盧歆寧搖頭,輕聲說道:“白術和白芷白芍将我護得很好。”
李珩對三人說道:“護主有功,當賞。”
“謝主子賞賜。”
盧有興鐵青着臉走到林氏面前,二話不說就揚手打了他一巴掌。
“伯爺,你打我?”林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寧兒是我的嫡長子,誰叫你敢動他的?!”
“可昨晚……”
盧有興又一巴掌過去,用力搧得林氏跌倒在地,阻止了他即将說出口的話。她今日在城門口遇到李珩,這才知道獻帝要見盧歆寧的事情,沈家勢力再大,能大得過皇家?!她就不該聽這蠢貨的話,信什麽處置了長子能讨好沈家,差點就讓她得不償失。
“盧大人,現在看來,寧兒待在盧家實在是危險重重。”
“殿下恕罪,是下官治家無方,下官保證今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了。”在自己家裏危險重重?對盧有興來說,這是誅心之言。被禦史言官們上達天聽,她又少不得被獻帝責罰一回。
“盧大人,本殿想為寧兒安排住處,不知您意下如何?”
“寧兒能得殿下看重是整個廣祿伯府的榮幸,下官萬不敢有異議。”
李珩微微眯起眼睛,盧有興學得聰明些了,只是太過勢利。“盧大人,今日之事暫先記上。齊家治國平天下,望盧大人能好自珍惜眼下得來的一切。”
留下廣祿伯等一幹人,李珩将盧歆寧帶離了莊子。
“阿珩,你要安排我到哪?”盧歆寧疑惑的問。在他看來,她能安排的地方不是賢王府就是她的私宅。賢王府是不方便的,他還記得最初與王君結交時的流言,其他地方也不合适,他會被傳做她的外室,連側室都不如的外室。
“陳府。”李珩淡淡的說出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