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

嬸。”妮子高興的簡直要蹦起來,只是她剛剛說完。臉上就露出一些猶疑。

“怎麽了?”蘇暢看出了妮子還有話要說,因此問道。

“嬸嬸,我能不能把你交給我的字交給我的朋友們?”妮子小心翼翼的看着蘇暢,輕聲問道。

蘇暢一愣,怎麽也沒想到,妮子會這般說。

看到蘇暢因為自己一句話愣住了,妮子有些坐立不安,以為自己惹惱了蘇暢,忍不住有些後悔。

要是仙女嬸嬸兒不高興,不交給自己,可如何是好?

“你可以把你的小夥伴叫來,反正教你一個也是教,教他們也是教。”蘇暢可以說自從懷了孕,已經很閑了,門又出不去,本來交妮子只是一時興起,但是現如今聽了妮子的話,又一想自己可以當個老師。

把自己所學教給這些女孩子們,倒不是說讓他們學多少,但是最起碼讓他們在今後的日子裏,或者能夠成為他們找到一個好婆家的籌碼。

“真的嗎?我真的可以把他們叫來嗎?”妮子怎麽也沒想到,蘇暢竟然會這般說,忍不住驚喜的喊道。

“當然。”蘇暢笑着說。

本來以為妮子的同伴不過也就三四個,可是第二天打開屋門才發現竟然來了十好幾個。

身後還跟着好幾個大人。

妮子的臉十分的難看,他旁邊跟着三個小女孩兒,每個小女孩兒的臉上都是一副揣揣不安。

讨好地對着妮子說着什麽,蘇暢了然,看來妮子确實只教了跟他玩的很好的小夥伴,只可惜這些小女孩兒根本做不了自己的主。

後面跟來的應該是這些女孩兒家裏的親戚。

不過蘇暢并不打算阻止,但是也沒打算全部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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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現如今她懷着身孕确實不好,太過操勞。

雖然是希望這些孩子們能夠學一些什麽,也算是給自己打發時間,但是前提條件都得保證自己的身體。

“淩夫人……”這些人其實也是壯着膽子厚着臉皮來的,不過到底知道自己這班上們實在有些厚顏無恥,所以手裏倒是都拿着一些家裏能夠拿出來的好東西。

蘇暢擡手打斷了他們的話:“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麽,我同意你們的孩子來,畢竟交一個也是教,幾個也是教,但是來了我這裏就要守我的規矩,而且我只收女孩,至于男孩子,那麽就請回,如果你們真的想學,可以回去讓女孩子教他們的兄弟,那我是不會管的,上午一個時辰,下午一個時辰,不可遲到早退,如果讓我發現誰遲到早退的話,那麽你別不用來了。”

蘇暢嚴肅着一張臉,他确實希望這些女孩往後的日子能夠好過,也确實希望能教給他們一些東西。

甚至并沒有打算要他們手裏的東西,畢竟雖然說現如今他們的日子在雲瑞的幫助下會越來越好,但是說到底也不過将将溫飽,誰家都不富裕,也不缺這些東西,但是俗話說得好,升米恩鬥米仇。

他不可能為了別人損害到自己的利益。

因此還是提前說好的,好,別到時候,好心做了壞事,不僅沒能讓這些孩子們學到一些什麽,反而耽誤了他們。

聽了蘇暢的話,有的人家便有些遲疑。

雖然桃花縣因為一直是男孩兒比女孩兒多所以女孩兒在桃花縣也算稀缺。

但是說到底,養着這些女孩兒,一是因為女孩子吃的少,家裏的家務能夠讓他們幹,二也是為了待價而沽。

将來長大了典出去,最起碼也能讓他們的兄弟有個媳婦,即便是聽說蘇暢要教這些孩子們認字,那也是想着将來好有個好籌碼。

但是現在上午一個時辰,下午一個時辰,這不是耽誤這些孩子幹活嗎?

所有的女孩兒臉上都露出了笑容,畢竟雖然說當初确實是跟着來了,但是家長手裏拿着的那些東西,其實本意是為了他們的兄弟去求蘇暢。

說到底,打着幌子是來送他們的,不過就是為了那些兄弟。

“我希望你們考慮好了,畢竟我是個女子,而你們的兒子最大的也有個十一二歲,最小的也有五六歲,再小一些的我是不收的,畢竟再小一些的孩子沒有定性,他們也實在是不懂事,我只是想教這些女孩子們一些字,不是給衆位看孩子的,我們那裏是男女八歲不同席,所以,我只能教女孩兒,男孩兒還是請回吧,不過,如果你們真的想讓這些孩子也認識幾個字,最起碼将來不做睜眼瞎的話,可以讓她們的姐妹來跟我學,然後回去教他們,不過,如果真的跟你的姐妹們學,第二天你的姐妹們留的作業拿回來的時候,我也會給你們特意看。”

蘇暢看着這些父母臉上的遲疑便知道大概他們是不希望這些女孩子們真的跟它學認字的。

尤其是還要這麽長的時間。

“到時候我會認真的批改,也會告訴她們回去跟自己的哥哥弟弟們說清楚,哪裏需要改正。”

蘇暢這般說,也是希望能給這些女孩子們一些真正的時間。

“淩夫人,咱們桃花縣是越來越好了,我聽說人家附近的縣裏都有私塾,咱們桃花謝,難不成不蓋一個嗎?”

有人提出了異議。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不過我想應該會蓋,但是你們要知道蓋了私塾,那麽就要請先生,請先生,你們就要交束脩,而我只是因為現如今一個人在家有些空閑,一開始只是想教妮子,是妮子說他有幾個好夥伴,所以我才同意他帶着他的夥伴來,但是沒想到來的竟然這麽多人,你們來了,想來就是想要讓家裏的孩子認字,我要是不通情理的把你們趕出去,便有些不近人情。”

蘇暢說到這裏,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只是細細的看着這些家長,看着他們眼中的不以為意,以及仿佛是沒有便宜可占的不滿。

“我認字讀書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那也是交了錢,交了束脩跟先生學的,只因我是一個女子,并不能像男子一樣去科舉考取功名,所以認識的字也就看看能夠看懂賬本,認識幾個字而已,如果你們想讓家裏的孩子跟我學習,将來考取功名,那我還勸你們就放棄吧,我教給這些女孩子們認字,不過是想讓他們将來不要做睜眼瞎,省的将來咱們桃花縣越來越繁榮,來咱們桃花縣的人越來越多,這些孩子們不認識字,被那些奸商騙了。”

蘇暢耐着性子說道。

不過說了這麽多,他也有些後悔,也不知道到時候淩雲徹知道自己不自量力的給人家教學會不會生自己的氣。

“我說你們不要不識好歹,我家嬸嬸根本就沒有同意教你們,是我求了嬸嬸很久,我家嬸嬸現如今身體不是叔叔都不讓她幹活,教我一個,我都怕累着嬸嬸,你們這麽多人要把嬸嬸兒累壞了,看我淩叔叔不找你們!”

妮子也有些後悔,他只是有些憨,并不是傻子。

昨天聽到蘇暢要教自己認字,心裏十分高興,忍不住就想跟自己的小夥伴分享。

聽到蘇暢說可以帶着小夥伴一起來學,妮子更是高興。

可是怎麽也沒想到,一大早起來便全變了,他們是來了,但是并不是自己來的,而是帶着這麽多人,甚至還要把他們的兄弟都帶來。

那麽皮要是撞到了嬸嬸怎麽辦?到時候自己就是死1萬回都不能贖罪。

“走走走走!你們都走,我不讓嬸嬸教你們了,我也沒你們這幾個朋友!”妮子惱了,直接變把這些人推着,不讓他們往後走。

“哎呀,我說妮子,你這是幹什麽?”看妮子竟然粗魯的動手,有那充長輩的有些不願意了,張嘴剛想說什麽?卻看到蘇暢正笑眯眯地看着她,明明長得跟仙女似的,笑容也十分漂亮,美麗,溫柔,可是也不知道怎麽的,看着這樣的蘇暢,婦人到嘴的話愣是沒說出來。

“淩夫人,咱們知道咱們厚着臉皮上門,但是你也知道咱們真的是吃了不識字的虧,想着咱們大人也就罷了,還有幾年好的火腿,可是咱們這些孩子,咱實在不想讓他們跟咱們走一樣的老路,要是桃花現跟以前一樣,我們也沒啥盼頭,可是偏偏迎來了雲縣令這般好的吸引力,還有令大人這般好的人,這眼見着桃花縣是越來越繁榮了,将來說不定上咱們桃花縣來的人也越來越多,這些孩子還不認識字,真的正如靈夫人說的,到時候被人賣了,還得給人家數錢呢。”

這是個真的看明白的人,他這一說,其他人聽了這婦人的話也是心裏琢磨琢磨。

“我知道咱們厚着臉皮來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這是俺們家拿的出最好的東西,俺就把俺閨女留在這裏,淩夫人,她要不聽話你就打他,蘭兒,娘把你送到淩夫人這裏,是讓你來學習的,你一定要乖乖聽淩夫人的話,要懂事,知不知道,一定要好好學,到時候回去再交給你哥哥。”

這婦人說完,轉頭又看向了身後跟着的孩子:“蘭兒教給你認字,你一定要給我好好學,不指望着你能跟淩大人一樣,但是最起碼不做睜眼瞎。”

這開口說話的便是當初的繡娘,也許是這些年經歷的多了,因此想得開,也願意多想。

她自己年紀大了,雖然前面幾個兒子孝順,但是畢竟他們是同母異父,說到底,将來還要蘭兒和梁兒兩個人相互扶持。

看着這個架勢,他們桃花線總有一天會繁榮起來。

到時候,兩個孩子認得幾個字,即便不去種地,做個店小二也能管好自己,那麽自己到時候死也便瞑目了。

“繡嬸子,你放心,我會的!”當初淩雲徹回來的時候,跟蘇暢說了這事情,蘇暢一直十分佩服繡娘,因着繡娘也敢念淩雲徹給他們寫的戶籍,并且給他們找了容身之處,所以倒是給蘇暢送了幾回山貨兩人慢慢熟悉起來。

這兩個孩子都是知理的,尤其是男二,也許是因為爹死的早,特別懂事,跟妮子也玩的十分好。

阿雲也就是這個繡娘的大兒媳,她生了兩個孩子,但兩個都是小子,這時候便有些焦急,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反而是秀娘看出了阿雲的意思,轉頭拍了拍阿雲的手。

“那可是他小姑,哪有光教叔叔不教侄兒的,到時候讓兩個孩子跟我一起回家,等藍二下了學,一塊兒教他們,不過我可說好了,要是他們兩個不聽話,我是跟梁兒一樣,一塊兒打的,到時候你可別說我心很心疼。”

阿雲聽了繡娘的畫,露出了驚喜,他這知道繡娘這是為了幫襯自己。

自己早就打算跟着彪子一起去縣衙幹活,只是因為有這兩個小的脫不開身,現如今繡娘願意接過去,到時候自己變也可以多賺一份錢。

178 辦學堂

自此,桃花縣又多出了一景,每天一大早雞鳴第二遍的時候,所有的大人便成群結隊的向着城外走去。

而等到卯時過半,桃花縣的大半院門再一次打開。

而這一次出來的竟是,五到十一二歲的小姑娘。

每一個小姑娘臉上都洋溢着笑容。紮着雙丫髻,呼朋喚友的向着桃花縣的城裏而去。

蘇暢過了卯時便會在院子的東南角的涼亭裏等候。

這裏已經不是當初荒涼的樣子,現如今這裏已經擺上了數十張桌子。

這桌子大大小小明顯是湊的,每張書桌上都有一塊石板,石板旁邊是大小的毛筆。

唯一一張明顯是新做的桌子,你這排列整齊,數十張桌子相對。

而那上邊咋放着唯一的一本書,書名是《三字經》。

蘇暢卯時剛過,便已經坐到了書桌旁。

沒錯,這便是她教書的地方,不過除了那些桌子唯一像學書的地方便是它的這張書桌。

沒辦法,桃花縣太窮了,即便有雲瑞筆墨紙硯也是稀缺物。

就算雲瑞真的去鄰縣,把這筆墨紙硯拿回來,但是這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這些老百姓還掙紮在溫飽之上,哪裏有錢買紙。

因此,蘇暢想了一個辦法,他們桃花縣別的不多,就是山多,山上也有一片竹林。

幸好他在國公府的時候見識過制毛筆。

世家子弟因着從小到大的資源,可以說是博學多廣。

對于他們來說,自己動手制墨和紙,毛筆,那是風雅之事。

所以蘇暢有幸也學了一點皮毛。

雖然不能制成什麽好毛筆,但是這些孩子也不過是初學者,這個蘇暢還是能夠制出來的。

無怪乎是找細竹杆,做筆杆,然後拿動物毛做毛筆頭。

他們桃花縣有一種類似老鼠的小動物,蘇暢覺得他應該是田鼠,或者竹鼠?

這個被稱為長毛鼠的類似老鼠的小動物,身上的皮毛十分的長,而且十分柔軟,因此拿它的毛制作毛筆簡直是上上之選。

而且這長毛鼠還十分的笨,它十分喜歡吃竹筍,只要立個筐子,把竹筍放在筐子底下,一逮一個着。

所以不過幾天時間變質出了大小有30支毛筆。

本來蘇暢以為制了這麽多,會留下幾只,沒想到,不過短短一星期的時間,他的學生便有30多個。

幸好這些孩子十分懂事,倒是不費他多少精力,要不然淩雲徹絕不可能讓他把學堂繼續辦下去。

石板對于多山的桃花縣來說是最不缺的,這石板是經蘇暢提起家長帶回來的。

蘇暢看着自己面前這些明顯是被淘汰不用的桌椅,經過修修補補,看得十分凄慘,頗有一些丐幫的桌椅,還有桌椅上那種厚厚的石板,石板旁邊放着一個盛水的器皿。

沒辦法,蘇暢實在無法形容那盛水的到底是個什麽玩意,有杯有壺,甚至還有瓦片,奇形怪狀,什麽都有。

唯一像是學堂的東西便只有那一根毛筆。

就在蘇暢坐在位置上,還沒有一盞茶的功夫,門便被敲響了。

蘇暢并沒有動,妮子早就過來了,因此開門的也大多都是妮子。

妮子把門打開,穿着各式各樣挂着補丁的小姑娘們排着隊走了進來。

按着高矮來到了他們的位置上。

把各式各樣的花色書包,大都是用碎布拼的,鄭重的從自己的脖子上摘了下來,随後把手背到身後,聲音洪亮地對着蘇暢喊道:“先生,早安。”

蘇暢聽到這些孩子們的問。安生臉上露出了笑容,點點頭,擡手示意衆人坐下。

随後妮子便從他的座位上站起來,從第一個人開始“收作業!”

沒錯,沒有看錯,蘇暢每晚都有布置作業,但是卻不是寫字,不應該說寫字并沒有讓他們交上來。

畢竟現如今他們根本就只有筆,沒有紙和墨,石板道是不缺的,所以蘇暢糾正了他們如何寫字,并且認真的講解了鞋子的要訣,讓他們回去交給他們的兄弟,并且囑咐他們要回去,相互監督,一起寫大字。

但是真的沒辦法收上來,畢竟沒有紙,而且石板完全是反複利用,根本看不出來。

但是, 作為女子不光要認字,還要德言容功,針織女紅。

蘇暢并沒想把他們教成才女或者世家女。

畢竟他們本來就是農家女,蘇暢也沒有響過,要把他們教的有多深,雖然說知識改變力量。

但是在大環境之下,他們學再多的力量,不僅不能讓他們解脫,反而是深陷其中,到時候那就不是救他們反而是害他們。

門當戶對,不只是說說而已,他們可以識字,可以識數,這都無妨,但是再深了,蘇暢并不打算交給他們。

畢竟識的字多了,認得多了,說不定哪一天心變也大了。

心大了之後再想要讓他們過回以前的生活,那幾乎是不可能的,蘇暢不想自己費心教他們,反而他們德隆望蜀。

因此蘇暢教這些女孩兒識字認字,但最重要的卻是女紅。

所以這些孩子們交的作業必然是蘇暢特意找來的為肚子裏的孩子做衣服,剩下的下腳料,給這些孩子們去練習繡工。

蘇暢不介意把自己會的幾種平常的繡法,教給這些孩子們。

如果有真正的有天份的,她也不介意收幾個學徒。

這個蘇暢倒沒有制止,畢竟這算是一項技術,學會了完全能夠養活他們自己。

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女子從來就是弱勢群體。

即便是打折,人人平等的現代女子依舊處于弱勢。

更何況這個處處标榜男人的古代。

妮子已經把成品收了上來,不過,妮子的臉色很難看。

即便已經不會說些什麽了,但是依舊十分難看。

畢竟,當初蘇暢拿出來給他們的,可是新的,雖然只是粗布。

這些孩子們拿回家去,再回來便變成了各式各樣的,甚至還有麻布。

不過舒暢也知道,她們的條件并沒有計較。

他唯一說的便是第二天必須要把昨天留的作業交上。

蘇暢當初把這些布條拿出來的時候便已經知道會是這個場景,所以他并不驚詫到是妮子是滿臉的不高興。

不過到底在蘇暢身邊久了,妮子也沒有以往那般沖動,雖然不高興,卻也沒有當場發作。

倒是蘇暢發現了妮子的不高興,在背後裏跟妮子寬慰了幾句,這才勉為其難的讓妮子忍下了脾氣。

一開始這些女孩子也感到羞愧不安。

可是看到蘇暢竟然并沒有說什麽?這才松了口氣。

檢查了作業,點評了其中幾個針法錯誤的。

蘇暢又再一次開始教幾個孩子認字。

他精力不夠,所以每天只教大約十個左右的字。

随後會銷這些孩子一些算術題,然後便是刺繡。

教的駁雜,但這正是這些孩子現如今需要的。

所以這些孩子學得十分用心。

《三字經》其實字并不多,但因為蘇暢教的駁雜,到如今竟然還有兩頁沒有教完。

桃花縣的居民雖然彪悍,但是也可能是因為十年之間不與外界交往,每個人都顯得十分直白,好懂,即便是占便宜都站到明處。

蘇暢并不反感,反而覺得輕松。

這些村民雖然粗魯,但是對她都十分的信服,一開始蘇暢還擔心自己認真的教給這些孩子現如今桃花縣沒有的知識,會不會讓這些孩子壞了品性。

卻發現這完全不用操心,這些孩子基本上都是直腸子,并沒有面人的彎彎繞繞,他們只有多學了東西的高興,卻沒有想過要利用這些東西給自己謀福利。

甚至那些直白的拿家裏用不着的不去換了蘇暢給的邊角料的村民,也會帶第二天不好意思的送一些自己去山裏采摘的山貨。

繡娘就是其中一個。

也許是因為他們家裏大都是男孩兒,蘭兒是繡娘這一輩子中唯一的姑娘。

所以對她十分的寵愛,當初蘭兒拿着不回去,繡娘還吓了一跳,以為蘭兒手腳不幹淨,險些當場打了對方一頓,還是蘭兒說明白了是蘇暢給的,這才避免了一場打。

第二天便拿着那布來找蘇暢,并且跟蘇暢說:“這太貴重了,家裏有的是用不着的廢布,反正是剛剛開始學針法的小姑娘,哪裏用得着這麽好的布。”

還是蘇暢好說歹說讓對方留下了,并且說到自己又不是給了蘭兒,一個人全都有。

甚至直言:“這塊兒布給了蘭兒,蘭兒就有處置權,如果你們真的覺得用這塊兒不練針法有些浪費,可以先用破布練習。”

至于這塊兒布的處置權,蘇暢并沒有插嘴。

第二天,蘭兒交上來的是一塊兒舊布,雖然很舊,但是布料完整,可以看出這布料一定是被主人家仔細收着的。

不過這不在那一批大都爛的不成樣子的布裏是最好的一塊兒。

其他孩子手裏的布不是破了的,或者邊角有毛,甚至有個孩子,那布不過是輕輕一扯,便已經從中間碎開了。

蘇場沒有為難這些孩子,只是點點頭,接過了這些人手裏的繡品。

蘇暢沒有說什麽,只是挑了挑眉。

179 來客

一天課程結束,送走了孩子們,蘇暢舒了一口氣,看着幹淨的院子,蘇暢露出笑容。

這些孩子都是好孩子,知道自己身體不适,每次回去之時都會把院子打掃幹淨,甚至屋子也是輪番打掃,起先蘇暢還有些不好意思,倒是妮子有些不滿,直說這些人把她的活計都搶了。

今天,蘇暢起的有些晚,不過,也沒什麽,今天是休沐,倒是能夠好好休息一天,再加上昨天半夜淩雲澈在離家十幾天之後,終于再一次回來了,不應該說是蘇暢在淩雲徹起早貪黑的忙碌中,終于闊別許久的見到了淩雲徹。

那還是因為他半夜起夜,正好碰到晚歸的淩雲徹。

一時間舒暢發現自己還是挺想淩雲徹的,而且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麽多話,明明應該讓淩雲徹去休息,卻偏偏拉着對方說了半天的話。

一大早醒來,淩雲徹已經不在了,想來是已經去工作了,蘇暢有些無所事事。

給孩子做的衣服已經不少了,家裏本來九就人口少,所以活計也并不多。

再加上有妮子,蘇暢其實根本用不着幹活。

不過,忙碌慣了的人,一時閑了下來,頗有些不自在,蘇暢便覺得家裏空蕩蕩的。

正在蘇暢感到無聊的時候,忽然門外被人敲響了。

蘇暢有些詫異,看了看天色,有些疑惑,畢竟昨天妮子跟他說了,因為今天是縣衙上梁的日子,所以他們所有人都去縣衙觀看新建城的縣衙了。

蘇暢本來是坐在樹下乘涼,聽到敲門聲便站了起來。

因着懷着孩子,雖然現如今不過是兩個月看不出什麽,蘇暢卻下意識的動作輕柔。

小心地站了起來,向着門外走去。

一邊走一邊詢問道:“誰呀?”

“蘇先生,是我繡娘。”門外原來是繡娘。

蘇暢聽了連忙把門打開,開門才發現來的竟然不止繡娘一個人。

“你們這是?”蘇暢忍不住把視線看向繡娘。

“蘇先生,俺們是來謝謝先生這些日子以來,對俺們孩子的照顧,這些孩子現如今懂事多了,不光是他們,就是他們的兄弟也懂事多了。”開口說話的蘇暢認識,就是當初那位硬要把家裏的兩個小子送到他這裏的婦人,也是他們班上最用功的小苗子的娘。

“蘇先生不敢當,我也不過就是閑着無聊,教了孩子們幾個字,哪裏當的先生這一說,更何況住位比我年長,如果不嫌棄叫我一聲阿暢,或者淩家的都行。”蘇暢笑着說道。

衆人聽了舒暢的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是為難。

“這哪行人家都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咱們雖說是女子沒有那一說,但是也得懂尊師,您教導我們家的小娘子,當得一聲先生。”繡娘認真的說道。

“是呀,是呀!當得先生。”衆人也跟着點頭。

主要是他們實在不知道如何稱呼蘇暢。

雖然确實親近的稱呼一聲名字,鄰裏鄉親稱呼你一聲誰家的,但是這落在蘇暢面前,實在是讓他們說不出口。

看衆人這個樣子,蘇暢也不再為難。

讓開了門口,把衆人讓進了屋。

本來想讓這些人上自己屋裏坐坐,卻沒想到這些人說什麽也不肯。

沒法,只能讓衆人來到了他以往乘涼的石桌旁坐下。

本想去打水倒茶,這才是待客之道,卻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站起來,便吓壞了衆人。

沒辦法,只能無奈的拜托繡娘去幫自己端茶。

等到一切就緒,蘇暢這才有機會詢問證人來找他到底是何事。

“哦哦!當初拜師因為家中實在羞澀,所以什麽都沒拿出來,這些日子又因為忙着縣衙,還有田地的事情沒有騰出空來,今日縣衙落成,雲縣令特意屬了我們一日假,昨天也是只上了半天的工,我們一琢磨便一起去了山裏,撿了一些蘑菇,這蘑菇鮮嫩的很,炖雞炖鴨的都十分好吃。”

因着跟蘇暢最熟,所以便被衆人推舉出來跟蘇暢說話。

一邊說着一邊把帶來的籃子拿了出來,從裏面倒出了雜七雜八的蘑菇。

幾個人到在桌子上才有一小堆兒。

這些人也是覺得自己帶來的東西有些少,臉上有些慚愧。

“這個聽說蘇先生身懷有孕,咱們這山上的野果子平常吃着是酸,但是身懷有孕的吃着卻很是開胃,所以我們便也摘了一些來還請先生不要嫌棄,先生看看能不能吃,不能吃就扔了。”

仿佛是害怕蘇暢不願意收,另一個婦人,把自己摘的野果子掏出來,又說了這麽一句話。

蘇暢一低頭,看清了桌子上的蘑菇,還有野果。

衆人看蘇暢低頭看着桌子上的東西,都有些局促不安。

有人好像實在撐不住了,開口說道:“咱們山中蘑菇不少,只是現如今并不是豐收的季節,那得下雨前後,天氣潮濕才會長蘑菇這些還是咱們在山裏。翻了好久才找來的,這還多虧了繡娘,繡娘大半輩子住在山上,對于山上哪裏經常會出蘑菇的地方熟悉,所以咱們才能摘到這些,還請先生不要嫌少,等哪天老天爺下了雨,我們再去給先生多摘些來。”

這說話的是跟在衆人身後的瘦瘦的婦女,自從進來便一直低着頭,這時候鼓起勇氣說話也是低着頭,最後還看了一眼,正好與舒暢對視,吓得直接低下了頭。

“不是我不嫌少,真是謝謝你們,只是沒想到竟然能看到蘑菇,意識驚喜罷了,該是香菇吧?這個呢?這是什麽?”蘇暢說真的,還真不認識蘑菇。

認識香菇還是因為他從小愛吃香菇炒油菜,所以對香菇十分熟悉。

“這個是平菇,這個是猴頭菇,這猴頭菇十分稀少,咱們能得到這一朵簡直是運氣。”

聽了舒暢的話,衆人這才松了一口氣。看蘇暢對桌子上這些雜七雜八的蘑菇感興趣,便耐心的說給蘇暢聽。

蘇暢認真的聽着,聽到裏面竟然還有一朵猴頭菇,也是一驚。

“這猴頭菇可是好東西,在外面要賣。可是三十文一兩呢!”

蘇暢下意識的說道。

衆人沒有想到,這猴頭菇竟然這麽貴重。

“真的?”裏面忍不住有人問道。

“确實!這個你們拿回去這些我就收下了,正好這幾天正饞小雞炖蘑菇呢,這猴頭菇在我這裏也沒什麽用你們拿回去,想着雖說不能跟我在京城腳下賣的是那麽多,也應該值幾個錢。”蘇暢把其他的平常常見的蘑菇收了起來,這朵猴頭菇卻說什麽都不要。

有人聽到這猴頭菇能賣這麽多錢,心裏也早就後悔。

這時候看到蘇暢不要變,想着要拿回來,只是畢竟這朵猴頭菇珍說起來是繡娘找到的,因此這伸到一半兒的手邊,又悄悄地說了回來,忍不住轉頭看向繡娘。

其實按着繡娘想,既然都是給蘇暢送的,沒有再要回去的道理,可是看了看身後那些眼睛晶亮的人,嘆了口氣。

“行!那這朵猴頭菇我便再收回去,等詢問了價格,把這猴頭菇賣了,咱們把錢一塊兒分。”這最後一句話是跟跟着他一起來的人說的。

“你可以拿着猴頭菇去找鐘大夫,想來他能給你們一個價格,對了,咱們桃花縣四周都是山,應該有些不錯的藥材,我想着你們可以去鐘大夫那裏要本畫冊,或者直接看一看鐘大夫那裏有沒有草藥辨認一番,咱們桃花謝将來是會越過越好,那麽,大夫是必不可少的,大夫有了,那麽就不可能會少的了草藥,這最起碼也是一項進項。”

蘇暢想到鐘大夫,便想到了那天好不容易遇到了淩雲徹,淩雲徹跟自己說起來,鐘大夫當初會答應元瑞到他們桃花縣來,其實主要是因為桃花縣四周臨山,而且山林茂密,甚至都是大山,又因為桃花縣人口少,山林并沒有被破壞多少,裏面一定會有草藥,據中大夫說他已經親自去查看過了,這山林裏的土質十分适合某些珍貴的藥材成長,即便是山,腳下也有許多平常的藥材。

這才是中大夫為何會放着富裕的生活,不過而來到桃花縣的原因。

只是畢竟年紀大了,自己上山采藥根本不現實,雲瑞當初也答應會派人幫他去采藥,可是因着縣衙重建,還有翻整土地的事情遲遲不能成型直激的鐘大夫破口大罵。

所以這才跟這些婦人說道。

本來不過是随口一提,想着如果下次他們有機會也好去山裏看一看,但是沒想到蘇暢話音剛落,衆人都是滿臉的高興。

蘇暢有些驚訝,畢竟他可知道,這些婦人現如今可是忙得很,大家都在縣衙上工,體質弱一些的便在廚房裏做飯工,縣衙幹活的,還有在地裏翻地的人吃飯。體質好的婦人還會跟着男人一起下地去翻地。

以往這些人基本上都是早出晚歸,除了第一天把孩子送來見過一面,今天還是第二面。

按理說這些人現如今可沒有機會去山裏。

180 逼迫

可能是看出了蘇暢的驚訝,繡娘對着蘇暢嘆了一口氣。

“咱們确實都在縣衙裏上工,雲縣令也十分照顧咱們,工錢基本上都是每天一結,可是這活總有幹完的時候,雖然原先令十分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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