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樓 (3)
這個號碼是張藝臨時給她配的,也只給了母上、諾米、張藝和周嘉許而已。
“長話短說,我在外面呢,特別冷。”初薇打着顫,周嘉許皺眉,試圖脫下外套給她披上,初薇立刻擺了擺手不要,只是小碎步的往前走着。
電話那頭剛想喊,聽到初薇這句話之後頓了下來,就像是爆發的洪水突然被人攔了下來一樣,很是憋氣。
諾米組織了一下措詞,說:“蔚舒陽要訂婚了。”
初薇有點愣住,他訂婚了和自己有什麽關系?
“他的事和我沒關系啦!”但是不管怎麽樣,和那個圈子裏的人都沒什麽關系了。
初薇這一刻突然發現自己連八卦的心都沒有了。
“哦——”諾米很是失落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又補充了一句,“那我的事和你有沒有關系?”
“你什麽意思?”初薇開口,皺着眉,腳步突然慢了下來,周嘉許也跟着慢了下來,走在她旁邊。
諾米說:“吶,他的結婚對象——是我。”
諾米的聲音聽起來,仿佛看到了一只垂着耳朵的兔子。
而初薇手裏的手機,瞬間滑落在了地上。
她看着前方機場門口的人來人往,行色匆匆。
她突然覺得自己剛剛,肯定是出現了幻聽。
周嘉許彎腰将她的手機撿了起來,伸手放進初薇的包裏,然後看着她的臉色發白,再變的慘白,他問:“你剛剛才知道?”
“知道什麽?”初薇回了一句,轉過來就盯着周嘉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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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許不說話。
“所以,你飛機的目的地,和我一樣?”初薇又開口。
周家有意和諾家聯姻,選擇的是諾米,既然如此,諾米的婚事動作,周家肯定會第一時間就知道。
如果蔚舒陽真的有這個打算,周家肯定會有動作。
而周嘉許,确實是有動作了。
“得到消息,諾家出事了。”
初薇拖着行李箱,坐在候機室裏,難得聽到周嘉許講了那麽多句話,同時,也向初薇揭開了一個巨大的迷霧。
諾家長女諾琦,并不是諾良平的親生女兒。
據說,這個謎底,是易尋南親手揭開,暴露在了諾家所有人面前。
諾琦的親生母親,是諾良平的發妻,去世多年,或許她本人也會以為,這個秘密會随着她一起入土。
而易尋南,拿出證據,斷然将諾琦生母婚內出軌的事實擺在了明面上。
諾老一時受不了,将諾琦趕出了諾家。
初薇坐在椅子上,周嘉許講外套脫下來蓋在她的身上。
此時初薇也沒了力氣拒絕,而且她真心覺得,縱使有着中央空調,室內的溫度也還是太低了。
她抓着西服的衣領,至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
等到張藝過來找人的時候,狐疑的看了周嘉許好幾眼,不明白初薇這是怎麽了。
飛機上初薇還是迷迷糊糊的,竟然忘記将外套遞給周嘉許,思緒煩亂,他們又不是一班飛機,也就放任自己不管這件事了。
只是,為什麽是易尋南揭開這個秘密的?
初薇始終都不明白。
諾琦本身就有些心理問題,突然知道自己的身世,還被諾家趕出去,以她的承受能力,真的能渡過這個坎麽?
而易尋南向來對諾琦愛護有加,為什麽是他揭開?
……
“初薇,你是不是很在乎諾琦的存在?”
“諾琦在你和易尋南之間,影響真的很大麽?”
……
為什麽?
而且,為什麽要突然提出來,和諾米訂婚?
兩個多小時的飛機很快就落地,張藝憋不住話又問她:“你到底怎麽啦?”
初薇不知道怎麽說,手裏還拿着周嘉許的外套,跟着張藝就出了機場。
“反正我也沒什麽事,就先送你去火車站吧。”
初薇堅持不說,張藝也就不再問。上了保姆車,對于藝人就有了一種私密空間的舒适感,她兩腿一瞪,将高跟鞋甩掉,揉了揉脖子。
初薇望着窗外,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麽,她似乎看到了易尋南。
不對,确實是他。
坐在車裏,一手搭在車窗口上,似乎是等了很久的模樣,一手拿着煙,冒着點點星火,他也剛好在看向初薇這邊,眼神之中,毫無意外。
雙目對視,兩個人都沒有任何波瀾。
初薇看着他,張藝的車剛好開起。
駛向火車站。
車子從他的車旁經過,通過後視鏡初薇剛好能看到易尋南的車跟在後面。
機場到火車站要有些距離。
張藝在飛機上太累了,靠着椅背帶上眼罩又睡了起來。經紀人下了飛機就自己先離開了,而助理坐在旁邊玩着手機也不說話,司機叔叔是想說兩句,可見一車小姑娘都沒精打采的,叨咕了兩句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初薇一直盯着後視鏡看,看着那輛車跟着自己拐彎,直行,朝着火車站去。
諾米的最後一句話是:“初薇,你能不能幫我和易尋南說說?”
作者有話要說:
☆、火車
車輛拐過最後一個彎,朝着火車站直直而去。
而後面緊随着那輛車上的人,已經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煙了。他就坐在後面,幾次想要讓司機沖過去,直接将車攔下來。但是他卻不敢。
為什麽答應易老撮合蔚舒陽和諾米,明明這和最初想要的結果完全背道而馳。
剛開始,他只是想幫助自己的兄弟能夠挺直腰杆,讓諾家承認蔚舒陽。而如今,他卻突然站在易老那邊選擇這種方式讓蔚舒陽回諾家。
為什麽?
蔚舒陽一個字都沒有問為什麽。
他很清楚易尋南這麽做的目的,不過一個楚初薇。
不過一個楚初薇,讓易尋南着急想要解除婚約,不惜揭開諾琦的身世;不過一個楚初薇,讓易尋南舍棄多年布局,直接放棄蔚舒陽這輩子最想要做的事——而當初,他又是如何堅定不移的站在蔚舒陽這邊;如今,他就是如何堅定不移的站在易老那邊。
車停在了火車站門口,初薇下了車。
張藝還在睡着,助理輕聲問要不要叫醒她,初薇搖頭。
從司機手裏接過行李,初薇才發現周嘉許的外套還在她手裏。剛想和助理說這個外套先放在張藝這邊,等有機會幫忙還給周嘉許,不過手伸出去,初薇又縮了回來,沒把外套留給小助理。
沒有讓他們送自己到車站裏,站在門口初薇就揮手道別。
不遠處的那輛車,那個人還是沒有走下來。
初薇站在火車站門口,就這麽站着,也不進去。
初冬特別冷,她摸着手裏的外套,想了想還是沒有披上去,但是将手都藏在西裝外套裏面,然後目光也不知道盯着哪裏看。
還有一個路過的好心大媽看着初薇手裏的西裝外套,好心勸道:“娃娃要等對象,到裏面去等!外面涼!”
初薇點了點頭,打了個哆嗦,也不動。
初冬确實很冷,突然下起了小雨。
很小,但是每一滴落在身上涼意都覺得透骨。
離回老家的火車,還有一個小時。
那輛車終于有了動靜,易尋南下車,拿着一把黑傘,他站在那裏也沒有動。
初薇擡眼,掃了過去。
就像是個暗號,易尋南快步就走了過來。
撐起傘,他說:“冷麽?”
“冷。”初薇輕聲。
易尋南也不敢動,他就這麽站着。
過了一會兒,初薇又輕聲問:“你能幫諾米推掉蔚舒陽那個婚事麽?”
易尋南握着傘的手突然抖了一下,這是他意料之中的話,也是他不想聽到的話。
“那你能留下來麽?”易尋南問。
初薇低頭看了看手表:“還能留下來五十分鐘。”
“哦,那這五十分鐘,他們就沒有婚約。”
易尋南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沒有任何多餘動作。
初薇默。
他們就這樣站在門口站了二十分鐘,那麽多人走來走去,也沒有打擾到他們。
看了看時間,初薇說:“那我進去了。”
易尋南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初薇推開傘,朝着火車站正門走。
剛走幾步,易尋南又追了過來,還是不說話,撐着傘。
總共也沒有多少步,走進去,排隊取票,易尋南就這麽跟着,安靜的就像是不存在。
然後又排隊檢票。
排了好久的隊,終于到了初薇,她進去,易尋南站在外面。
初薇又走了幾步,被旁邊的人推搡了一下,剛好回頭,又看到易尋南站在那兒。
看起來特別孤單,又特別可憐的身影。
就像是被主人抛棄的貓狗。
初薇知道,隔着這麽多人,他一定聽不到自己說話。
然後她用嘴型,說了句“再見。”
看着易尋南的表情,她就知道他看懂了這個口型。
只不過易尋南緊緊抿着的唇,還是暴露了他的內心。
初薇的身影,徹底淹沒在了人海之中。
易尋南站在那裏,人後的人推搡着問:“小夥子你走不走啊?不走能不能讓個道啊!”
他回頭望了望,然後乖巧的站到了一邊。
喇叭裏報着火車進站出站的各種消息。
他終究發現,自己真的還是不能放手。
快速沖到買票的地方,前前後後全是人,他一遍又一遍的說着“對不起,插個隊,我想要買的火車馬上就要開了!”
前面的人開始不滿,指責“年輕人還這麽沒素質亂插隊”、“你有急事,別人也有急事”……
易尋南不耐煩,掏出錢包就開始發錢,誰不滿遞過去幾張紅票票,不夠就再加。
耳邊的聲音漸漸少了很多,他才擠到最前面。
買了票,飛奔似得去剛剛那個檢票口。
身上的現金也都發完了,可是檢票口的人絲毫不比買票的地方少什麽。
推開人群,一點一點的擠進去。
他不知道說了多少句“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一個穿的十分得體的男人,卻不停地插隊,朝前擠。
終于沖了進去,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朝着火車口去,下了樓梯,發現火車已經開了起來。
他沖過去,被人攔了下來。
易尋南和攔住自己的工作人員不停地起沖突,堅持要上車。
一個工作人員根本攔不住他,一下子好幾個人都圍了過來。
易尋南眼看着火車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一着急,掄起拳頭,眼看着就要打了下去。
他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大喊:
“易尋南——!”
火車聲在耳邊不停回蕩,而那個清脆的聲音着急的喊了出來。
他回頭,一如初見。
第一次看見她,一身白裙,青春無敵,毫無棱角,溫和如兔,兩眼汪汪。
那個場景,無數次回放,細節之處,從來沒有随着歲月的推移而模糊,反而越加清晰。
這麽多年下來,他的楚初薇,始終未變。
猛地推開工作人員,硬扯出一條道,他一把抱住了那個女孩。
“初薇。”
“初薇。”
“初薇——”
越抱越緊,越抱越放不了手,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反反複複,一時之間竟然停不下來了。
初薇的手垂在兩旁。
她伸了伸,還是沒有環住他的腰。
就這樣站在火車前抱了好久,最後被工作人員請去辦公室喝茶。
易尋南和他們解釋了原委,又表示耽誤了工作,萬分抱歉。
還沒說上幾句,就有領導過來主動和易尋南說是自己工作做的不到位之類,然後都是些客套話,初薇也沒在意聽。
好不容易處理完,易尋南帶着她走出了火車站,親手将她的行李放在了後備箱,然後重重的将後備箱關了起來,露出一個安心的笑,仿佛後備箱裏關起來的不是行李一樣。
坐在車裏,初薇說:“送我去諾米那邊就行了。”
“她不住那邊了。”易尋南快速開口,并跟着補充一句,“那房子你要是喜歡我買下來送給你。”
初薇望着窗外不想回他。
“送我去酒店。”初薇咬牙說了一句,實在是身上沒錢了,酒店估計也住不起,她想起來自己那五千塊還在易尋南那裏沒還給自己。
“不送。”易尋南反駁。
“那你把5000塊還給我。”初薇又提到自己放在他那裏買股票的錢,想想宏盛地産又虧了不少,估計可能連5000都沒有了,“還剩多少你都還給我。”
易尋南無奈,偏偏對上初薇那一臉的認真:“不還。”
“易尋南你講不講道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初薇一激動,身體一擡頭就撞上了車頂,痛的嗷嗷直叫。
易尋南十分淡定的坐在那裏,說:“不講理。”
“停車——!”
“不停。”
“啊啊啊——你除了會說不送,不還,不講理,不停車!你就不能說句話裏不帶‘不’字麽!”初薇暴怒,狠狠地用手撓車門,整個人就差在車裏上蹿下跳了的!
剛剛她就站在那裏看着火車離開,硬生生沒有上去。
她想着,諾米對她好,她知道。
所以,她也沒辦法,在這個時候丢下諾米離開。
“5000塊算分手費怎麽樣?”初薇突然安靜下來,然後看着易尋南說道,語氣也變得平緩很多。
易尋南的臉色,頓時沒那麽好看了。
他不說話,初薇也就坐在一邊,車內雖然開着空調,但是冰山在旁,照樣冷的要命。
又過了一會兒,易尋南示意停車。
初薇開門,頭也不回的拿着自己的行李離開。
走了一段路,初薇摸了摸自己身上僅剩的最後一筆錢,決定打車去機場。
她死守在航班出口處,終于等來了她的救命稻草——周嘉許。
一件白襯衫,即使是室內也會覺得冷,偏偏在周嘉許的身上,絲毫冷的表現都沒有。
他從初薇身邊走過,目不斜視,并沒有注意到她。
“周嘉許。”初薇立刻出聲,喊住了他。
周嘉許回頭,初薇将手裏的他的外套又遞還給他。
周嘉許接過外套,還是不太理解為什麽初薇還在這裏:“你不是今天回老家麽?”
“暫時不回了。”初薇笑着,“沒辦法,要打仗了。”
初薇讨好般搶過周嘉許的行李箱,周嘉許不讓,初薇就繼續搶,一邊搶一邊說:“周嘉許,想我在香港也給你提供了很多情報,所以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段時間?”
☆、秘密(4)
收留楚初薇,大概是周嘉許做過的,最不理智的行為。
周嘉許早就提前在這邊買了房子,裝修完畢,這次雖然是第一次過來,但是特助早就将所有的一切都收拾的妥妥當當,只要周嘉許一腳踏出機場,就有人接他去住的地方。
而楚初薇,和易家那位太子爺有着說不清的關系,在周嘉許孤身一人來這邊開拓市場,并且打算和諾家聯姻的關鍵時刻,收留一個易尋南的女人,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但是周嘉許還是點頭了。
初薇躺在周嘉許家客房的床上就在想,下一步該怎麽走?
讓周嘉許入局,和蔚舒陽搶諾米,聽起來就覺得荒唐。三個沒有任何感情的人,卻因為各種利益關系牽扯進去。但是,這個辦法雖然荒唐,卻是最能拖時間,讓一切不那麽早下定數的辦法了。
然後呢?
她又怎麽才能讓蔚舒陽放棄這件事。
而且,為什麽諾米讓她和易尋南說說,在這件事上,易尋南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
初薇打算第二天就去見諾米,但是沒想到當天晚上易尋南就過來敲門。
周嘉許開門,沒有絲毫意外。
不過初薇躲在屋子裏沒出門,她只是偷偷從門縫裏看到易尋南的臉色極其不好,就像是随時會爆發的藏獒。她縮了縮,心裏默默覺得對不起周嘉許。
易尋南的來意很明顯,卻被周嘉許攔了下來,自然脾氣不好。
“周先生在香港也算是個人物,我來找我的人,您這麽攔着,不好吧?”姑且不提那臉色冷的要命,就單純站在那裏散出來的氣場就壓得普通人說不出話來。
不過周嘉許又豈是普通人,他反道:“這兒沒你的人,只有我一位朋友。”
易尋南看着周嘉許,從未想過向來以疏離冷淡出名的周家三公子,竟然也能有一天稱呼誰為自己的朋友?
“反正她不能住你這兒。”易尋南落下一句話,就打算往裏面沖。
周嘉許攔住了他。
易尋南一生氣,伸手抓住周嘉許的手臂向後猛地一扯。
兩個勢力相當的男人,誰也不讓誰。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初薇實在看不下去,從客房裏出來,看着易尋南就說:“易尋南你放手!”
易尋南不理,仍舊僵持着。
初薇只好又轉向周嘉許說:“要不你先放手?”
周嘉許又僵持了幾秒,聽到初薇的話便松了力氣放手。
偏偏易尋南一時沒控制得住,直接用力将周嘉許往後猛拽,剛剛收力的周嘉許也沒站穩,這麽一拽差點兒跌倒。
“周嘉許——”初薇着急,趕緊過去,扶住了他。
易尋南一邊為自己的莽撞郁悶,一邊又愁初薇的手扶住了周嘉許,這一肚子的火,怎麽也發不出去。
他冷着臉,看着初薇和周嘉許。
“沒事。”周嘉許開口,安慰初薇,對上易尋南的眼神,便伸手推開了初薇。
初薇收回了手,轉過來就瞪着易尋南。
被她這麽一瞪,易尋南突然覺得自己沒理。
初薇說:“你把錢還給我。”
易尋南一愣。
初薇又補充說:“你把錢還給我,我就不住這了。”
……
當夜,初薇就拎着行李離開了周嘉許的家裏。
她知道周嘉許是個好人,所以更不想因為自己連累他。
一個易尋南,發起狠來,不也是誰都不放過麽?
從周嘉許家裏出來,易尋南想要接過初薇的行李,初薇不讓。
他想要讓初薇搭他的車走,初薇還是不讓。
初薇拖着行李箱在前面走着,易尋南就在旁邊跟着。
他撓着頭發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一下子就變得特別特別乖巧。
“你這麽走路太累了,你要是不坐我車,你把行李給我,我幫你拉着不行麽?”易尋南弱弱的說着。
初薇撇了他一眼,也不說話,繼續朝前走着。
“你到底要走到哪去?”
易尋南跟着說,他心疼初薇那雙腳,也不懂她為什麽總是穿高跟鞋,這麽走路不累麽?
“易尋南,你別跟着我。”初薇無奈,聽着人聒噪聒太久了,聽得實在是頭疼。
“我不跟着你我跟着誰?”易尋南開啓忠犬模式。
初薇懶得搭理她,繼續走。
怪就怪周嘉許住的地方周圍沒有一家酒店什麽的,初薇拉着行李找了這麽久都沒找到一家酒店。
易尋南又補充一句:“我不跟着我媳婦兒我跟着誰?”
夜晚高跟鞋在路上噠噠行走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初薇剛好站在一個路燈下面。
風吹過,冷意嗖嗖。
易尋南也跟着停了下來,他玩味十足的看着初薇突然的失态,但又不敢太過于激進,就站在那兒笑着看着初薇,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易尋南,我說分手,你怎麽就不放手呢?”初薇嘆了口氣,站在那兒看向易尋南。
今天的事太多,初薇都沒有好好地看看易尋南。
似乎比以前瘦了些,五官更加立體,這張臉若是當個演員,肯定特別上鏡。
初冬這麽冷,穿的會不會太少了?
“我不會和你分手的。”易尋南伸手,抓住初薇的手。
初薇掙紮,易尋南也不放手,再掙紮幾下,索性就不掙紮了。
初薇靠着行李箱,打算心平氣和的和易尋南好好談談。
“諾琦的事是怎麽回事?”
這件事對易尋南來說,并不願意多講。
但是既然初薇問起來了,他自然會說。
易尋南點着一根煙,站在路燈下又将這秘密豁開口子。
他先講了蔚舒陽的身世,接着便是蔚舒陽為了讓諾家主動,便答應了和諾琦交往,種種過往,相互交織。原本不過是一個私生子試圖尋根問祖的故事,後來便是和諾家多年來的各種牽扯。
多年前的諾琦,和多年後的宏盛地産,都不過是手段之一。
在所有的事情之中,易尋南都義無反顧的選擇幫助蔚舒陽,就算當初蔚舒陽選擇和諾琦在一起,選擇用這種方式刺激諾家,易尋南也不反對。
只不過後來發生了一系列事情,對諾琦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的時候,易尋南才開始想着補救。
可是,當初薇和自己說分手的時候,他對諾琦,下了最狠的一筆。
最先發現諾琦身世,純屬偶然。
當初我蔚舒陽和諾琦說出了真相,諾老怕諾琦會亂說話,送她去外地呆了一陣子。某天諾琦卻偷偷回來找了蔚舒陽,那個時候,她已經懷孕了。
諾琦說是酒後亂性,并不知道孩子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蔚舒陽誰也沒告訴,帶着諾琦就去醫院。
可是做手術的時候卻突然大出血,醫院做了應急備案,從血庫調來了血備用,雖然說最後并沒有用上,卻讓蔚舒陽發現了諾琦的血型——O型血。
之前蔚舒陽調查自己身世的時候,手上有諾老的全部資料,他清楚的記得諾良平是AB型血。
一個AB型,是不可能生出一個O型血的女兒,像這種常識,蔚舒陽信手捏來。
諾琦從小到大也沒有生過什麽大病,從來沒有檢測過血型這種東西,偏偏那天在醫院讓蔚舒陽發現了這件事。
接着蔚舒陽突然讓易尋南着手調查諾琦的身世,接着便翻出了多年前的往事。
諾琦是諾良平發妻偷情所生,這種打擊對于諾家來說,極其大。
而那個時候的兩個男人,對這件事都紛紛報以沉默,雖未發誓,但後來卻是決口不提,就連當初的資料也都一起處理掉,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本來這件事真的會瞞下來一輩子。
但是諾琦偏偏在這個時候為了報複蔚舒陽,為了報複他們所有人,選擇提出婚事,謊稱兩情相悅,并借着易老對諾家的愧疚心态逼婚。
而初薇又在這個時候提出分手。
快刀斬亂麻,易尋南選擇直接将這件事公開,一次性了結自己和諾琦之間的婚事。
給了諾琦,最後一刀。
“那諾琦現在怎麽樣?”初薇問。
“不知道。舒陽哥找了她好多天都沒有找到,但是同時也聯系不上貝修誠,所以猜測他們應該是在一起。”
“那貝修誠和她到底是什麽關系?不是說男朋友麽?可是怎麽看也不像。”初薇好久都沒聽到小警察的名字,突然聽到有點兒意外。
“貝修誠這個人,不是本地的,不清楚。”易尋南說話的時候,楞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麽,又不再多說。
初薇倒是沒注意他的反應,點了點頭,又是一陣冷風吹過,冷的刺骨。
她縮了縮脖子,易尋南脫下外套想要遞給她,初薇避開不要。
想想以前,要是初薇冷,易尋南都是直接伸手攬到懷裏。
“那諾米呢?”
問來問去,最關心的自然還是自己的朋友。
諾琦的遭遇固然很讓人難過,但是眼下讓初薇留下來的原因,只有一個諾米。
“初薇,你問了那麽多人,你不想問問我麽?”易尋南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
初薇好奇,皺着眉擡頭看着易尋南,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怎麽不問一句,我過得怎麽樣?”
易尋南就像是受了傷的貓,虛弱的叫着,想要有人注意到。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例外,早上八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