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以血為引
天地大陸
自安國國君失蹤之後,郡寧王謀反,安國再次陷入內亂之中。
原本奕國可以輕而易舉地攻下安國邊疆要塞,長驅直入安國京都并直逼安國京都滇京,然而祁熠風卻放棄了這個大好機會,只派出小部分的兵力把手與安國接壤的邊關要塞以防安國偷襲,大部隊進軍琦國。
同年,奕國與裕國同時出兵琦國,直殺得琦國的守城将士棄械而降,而在琦國的西面,同時又遭受到千層島水軍的襲擊,令主将慌不擇路地棄城而逃。
三面受敵,琦國兵敗如山倒,只能依靠奇門遁甲之術勉強支撐了一年之久。
這一日,天色異常灰蒙。
韓雲天親自帶兵與琦國|軍隊交戰于距安國京都滇京只有五十裏的洪城。就在琦國|軍隊節節敗退,洪城難守之時,戰場上的天空忽然出現一個光圈,随之而來的一道紅光與一道白光猛地照亮了整個大地,猶如流星般滑向天的兩側。
交戰雙方紛紛放下手裏的兵器,驚愣地看着天空。
韓雲天收起手中的游龍劍,雙眼定定地看着紅光消失的那個方向。
心,狂烈地跳動着。
回來了麽?終于回來了麽……
同時安國至琦國的方向,方闖過琦國五行八卦陣的楚烨陽正在整頓軍隊,天空上的兩道異光亦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依兒,依兒!”
“嗯?”雪輕依擡眸看向他。
“你看……”
雪輕依不解地順着楚烨陽所指的方向看去,一雙美目驀地瞠大,紅唇輕顫,聲音微澀道:“烨陽,我,我需上靈山一趟。”
“嗯。”楚烨陽看着雪輕依泫然欲泣的模樣,心中動容,他伸手将她擁入懷中,“我陪你。”他輕道,溫潤如玉的音色好似暖流将慕容依緊緊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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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那人,總算是回來了麽?
遠在奕國的祁熠風,此時此刻正站在清寧宮前。
挺拔修長的身軀,在這空曠無人的宮門之前茕茕獨立,負手而立的他,王者威嚴盡顯。細長的桃花目裏,媚色依舊,卻顯得更為無情與狠戾,只有在無人之時,他的眼底才會浮現出落寞孤寂的眸色。
當紅、白兩線光芒滑過天際之時,看不出情緒的桃花目猝然變亮,雙眸中的媚惑之色變得異常鮮活了許多。
颀長的身軀不由自主地向前邁了幾步,當紅、白兩線光芒消失在蔚藍的天際之時,祁熠風倏地轉身向清寧宮內走去,“傳丞相衛弘入宮。”
靈山之上,正在收拾藥材的喻夢晨被一道耀眼的紅光所吸引。她擡起頭,伸手遮住陽光,只見紅光轉瞬即逝,消失在靈山的山峰之處。
眼淚莫名地溢出她的眼眶,她不由地伸手擦去,卻未想淚水愈發洶湧。
“夢晨,夢晨,快……”慕容清瑤自屋頂飛下,夾起喻夢晨向山頂疾掠而去。
“是,是辰兒,是辰兒……”喻夢晨哽咽得不成聲,“我,我感應到了,是辰兒。”
“嗯。”慕容清瑤急切地回應。
當她們二人飛落在千行洞前,各自取出蓮女交予她們的玉佩戴在頸上,随後走入洞內。
站在千行洞內,慕容清瑤看了眼頭上的洞口,随後對喻夢晨點了點頭,帶着她,一躍而上。
二人小心翼翼地走進放着寒冰床的洞內,當目及杳渺月依然沉睡之時,無邊的失望一湧而上。
“辰兒,不是回來了麽?”喻夢晨頓時六神無主,拉過慕容清瑤的手問。
“別急,我們先看看,辰兒的元神一定已經回來了。”她牽着喻夢晨緩緩地向寒冰床走去,壓低聲音道:“或許,她還需一段時間才會清醒,我們耐心些等等就是。”
“嗯。”喻夢晨慢慢地蹲下身子,顫抖地伸出手摸了摸杳渺月冰冷的臉,“辰兒,回來吧,娘不能沒有你……”
自從那道紅光落在靈山之後,喻夢晨與慕容清瑤便天天進千行洞來查看杳渺月是否蘇醒,可是半個月已然過去,杳渺月卻絲毫未有蘇醒的跡象。
就在喻夢晨幾乎絕望的那一天,雪輕依與楚烨陽趕回到靈山。當看到依然處于沉睡中的杳渺月之時,雪輕依不禁埋入楚烨陽的懷中,飲淚啜泣,“為什麽?難道杳渺月的元神還未歸位麽?她究竟要何時才能醒來?”
楚烨陽安慰地擁緊懷中的佳人,溫和的目光靜靜地注視着杳渺月,“或許~她在等一個人。”
“等一個人?”雪輕依含着淚自楚烨陽懷中直起身,不解地輕皺柳眉,片刻,美目裏閃過一絲亮色,“你是指……”
當心中存有這個希望之後,雪輕依便與楚烨陽離開了千行洞,準備前往琦國。
可是方到半山腰之時,他們二人便被慕容清瑤攔住。
“有人攻上靈山,而且已經闖過第八關,現在已進入長蛇陣。”慕容清瑤面色凝重地對他們說道。
“是誰?竟然能闖至第八關?”雪輕依依愕然地問道。
“看來來人功力非凡。”慕容清瑤目視山下道:“長蛇陣已被破,鴛鴦陣已經開啓。”
“什麽?”雪輕依驚訝地與楚烨陽相視一眼,随即心有靈犀地道:“韓雲天?”
“你是說,千層島島主,韓雲天?”慕容清瑤回頭挑眉詢問。
“正是。”
“他,難道也知道月兒……”慕容清瑤垂頭低吟。
“師叔,快放他上山吧。”雪輕依傾身向前,興奮地道。
“哼,想要上山?那便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我慕容清瑤倒想看看,月兒看上的人,究竟如何。”
衆人極度低迷及恐慌的情緒因為韓雲天的到來而變得亢奮。皆心存期待地坐等韓雲天闖關。
就在大家好整以暇地坐在家中靜候韓雲天之時,即将到半山腰的韓雲天正面色冷郁地一劍揮斷倒下的木樁。站在鴛鴦陣中心,韓雲天冷冷地掃視了圈分不清東西南北的四周,僅有的耐心正逐步消失殆盡。
若不是考慮到這是月兒居住過的地方,他或許會考慮将這片山腰毀得一幹二淨。
游龍劍的劍身上,金黃缭繞,絢麗奪目。
他清冷的面容閃過一抹亮色,随即見他驀地舉起游龍劍,只聽得一聲震天動地的長嘯,游龍劍頓時幻化為一條黃龍,直沖天際。
自空中攔截而下的巨網對黃龍來說仿若無物,只見它騰身飛起,龍頭一甩,巨網便自它身上離去。
韓雲天足尖點地,一躍而上,落在了龍身上,随後,黃龍騰空,向靈山的最頂峰而去。而坐在屋內的衆人,絲毫未發覺來人早已闖直山頂,并朝着他們心中的聖地前進。
當黃龍停落在千行洞洞頂之時,韓雲天沉寂了多年的心,終于鮮活地跳躍起來。
走入洞內,三年未見的佳人驀然進入他的視線,清瘦颀長的身軀頓時僵硬在洞口,深邃的黑眸裏,此刻巨浪翻滾,洶湧澎湃。
五彩斑斓的光線映照在洞中,然而寒冰床的四周卻散出刺骨的冷意。
韓雲天一步步地向闊別多年的佳人靠近,清冷的面容此刻布滿痛意。
“月兒……”他坐上寒意襲人的寒冰床,顫抖着輕喚,然而佳人卻死寂般地靜默,沒有絲毫的回應。
修長的大掌緩緩地觸上毫無血色的面容,指腹細細地滑過她的柳眉,再至她的眼角,而後一路往下,停在她毫無血色的雙唇。
黑眸徐徐移開,落在她的手掌上,他右手緩緩地握住她的小手,冰冷的溫度自掌心一路侵上的心肺。
他傾身,在她的耳畔一遍又一遍地低喃:“我等你,生生世世……”
我等你,生生世世……
帶着暖意的雙唇自她的耳廓一路向上,細碎的輕吻自她光滑的額間一點一點下移,最後停落在她冰冷的雙唇。薄唇微揚,嘶啞的聲音難掩無邊的痛意,“月兒,我會等你,可是~你是否來尋?”
杳渺月冰冷的雙唇徹底擊潰韓雲天所有的理智,清冷如他,卻也因愛而狂。
他傾身吻住那雙冰冷的雙唇,溫柔地吸吮。
月兒,可是在懲罰他,怪他當初棄她而去?
千年夢覺的解藥,是她的血與淚。
那他的血,可會是她回到這個世界的藥引?如若是,他願全數給她。
淡淡的血腥味在他的口腔內回蕩,他以舌尖輕柔地撬開她緊閉的牙關,将鮮血一點一點、不止歇地送入她的咽喉。
冰冷的雙唇,不知是不是染上他雙唇上的色彩還是因為鮮血的滋潤,此刻竟呈現出淺淡的粉色。似有若無的氣息灑落在他的肌膚上,布滿傷色的黑眸霎時閃爍動人的光芒。
他顫抖着微直起身,牢牢地鎖住眼前她的變化,當那緊合的眼睑微微顫抖,似有張開的跡象之時,他胸膛起伏,呼吸陡地急促。
他猛地傾身含住那已有些溫度的紅唇,再次咬破舌尖,将血送入她的喉間,令她無法推拒地咽下……
混沌的意識,仿若沉睡了千年之久。
迷蒙之中,刺骨的寒意将杳渺月牢牢困住,好似,整個人被冰封在冰雪之中。
她以為她會就此永遠地失去意識,可是,麻木的雙唇上竟傳來淡淡的暖意,好似大海上的一帆孤舟,令身陷囹圄的她頓時發現了希望。
溫暖的液體進入了她的喉間,滋潤了她幹涸的心田,淡淡的甜腥味終是使她流離的思緒稍稍回攏。
雲天~~是他麽?
杳渺月急切地想要睜眼,可是沉重的眼皮宛若有千斤之重,壓得她幾乎失了所有的力氣。
是在夢中麽?為何她會感覺到在稀薄的空氣中流溢着屬于雲天獨特的氣息?
原本毫無知覺的皮膚漸漸地能感應到外界的觸碰,雙唇間輕柔的吻開始變得明顯。熟悉的感覺缭繞在心間,令杳渺月沉醉其中。
假如這是夢,她寧願迷失自己,沉睡不醒,也要留住這屬于雲天的溫柔。
甜腥味在口腔內愈來愈濃郁,輕柔的吻也逐步濃重。
杳渺月感覺到濁重的呼吸不斷地噴灑在她的臉上,可是卻也感覺到一種絕望的氣息。
心髒莫名驟緊,她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想要擁抱腦海中的身軀,可是手腳卻不聽使喚,沉重得仿若壓了千金重。
不知不覺間,她的意識逐漸清醒,環繞在周身的氣息也開始明顯,難道……
她,她記得~她與水芸……
莫非?這不是夢?
貼在她唇上的柔軟忽地移開,杳渺月能感覺到韓雲天灼熱的視線牢牢地鎖在她的臉上。她急切地想要睜眼,可是眼睑卻異常沉重。她想開口呼喚,然而聲帶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正在杳渺月慌亂得無以複加之時,急促的呼吸忽地向她靠近,同時,她的雙唇被急切地吻住。血腥味再次充盈在口中,甜腥的液體被柔軟的舌尖不斷地送入她的喉間。
不要……
杳渺月想搖頭拒絕,奈何天不如人願,只能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呼喚:不要,雲天,夠了,真的夠了……
身上僅剩的力氣幾乎用完,卻阻止不了韓雲天将他的血輸入她的口中。
全身的感官,慢慢地都有了知覺,刺骨的冷意也開始侵入杳渺月的肌膚。
她想要伸手擁上韓雲天,可是卻使不上力,當他終于放開的雙唇之時,她急切地張了張口,傾盡全力卻也只發出弱如微風的聲音,“冷……”
紊亂急促的呼吸在耳邊響起,精瘦有力的手迅速地将她抱起,擁入自己的懷裏。
好暖……
杳渺月不由地輕喟,意識逐漸模糊,她還來不及想清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便再一次陷入昏迷之中。
待她再一次醒來之時,暖陽高挂,花香沁人。
杳渺月掙紮着自床上坐起,房間內熟悉的擺設深深地震撼着她的心魂。
回來了,她回來了……
可是,她不是應該在界城麽,怎麽會回到靈山?
杳渺月全身虛軟地下了床,扶着床沿一步步地移動。
她究竟離開了多久,為何醒來之後,身體竟如此虛弱?
杳渺月挪着小步,緩緩地移至門口,安靜的院落裏不見任何人影。她擡頭看了眼快上中天的太陽,再垂眸掃了眼遍開桃花的院子,心裏頓時寧靜舒适得令她想随風起舞。
擡起腳,方想邁出,卻不料踩上了一根木棍,杳渺月腳下頓時不穩,仰頭向後倒去。
她心下駭然,電光火石之間,腰間忽地纏上一臂,将她緊緊地扣入一個微暖的懷裏。
急促的呼吸在耳側不斷傳來,宛若一根輕羽騷動着她的心。
杳渺月靜靜地貼着他的胸膛,細細地感受着他起伏不定的胸膛。她緩緩地伸出手,環上他的腰際,含着淚,微笑地将自己更深地埋入他的懷中。
雲天……
此後,她再也不放手,再也不放……
芬菲爛漫的桃花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在豔陽下顯得格外得妩媚,數不清的花瓣悠然飄落,仿佛紅色的雪花,幽幽然然,又似一首春日的戀曲,婉轉而輕揚。
扣在她腰際的手似乎因為她的走神而不滿地逐漸加重力道。
杳渺月自他的懷中微仰頭,淺笑着迎上他等待已久的深眸,然而,笑容霎時僵在嘴角。
她的眉頭不由地攏起,缭繞在心間的澀然宛若巨岩之上的水滴,一滴一滴,綿綿不絕地滴落其上。她伸出手,輕柔地撫上他清瘦許多的臉龐,将他越發清冷的面容深深地刻在心裏。
“雲天。”她不由自主地更深地埋入他的懷間,傾盡她這三生三世所累積起的情愫,動情地輕喚:“雲天……”
“嗯。”黑眸牢牢地鎖住她的目光,低沉的輕應自他的喉間溢出,他伸出手,悄然地拂去她眼角的眼淚,微抿的薄唇似有若無地揚起,“嗯。”
“我回來了。”眨去迷蒙了視線的淚水,杳渺月擡臂環住他的頸項,由心地展顏,“我回來了。”
“嗯。”他垂下頭,将額頭抵在她的額間,如夜空明星的深眸一瞬不瞬地鎖住她的目光,“嗯。”他再次低應。
“你怎麽會在靈山?我究竟睡了多久?”
自千層島到靈山并非是十天半個月能夠到達的事情,即便雲天追至界城,至少也要十天。
難道,她睡了這麽多天麽?怪不得她醒來之後,手腳會如此乏力。
話落,她卻見眼前這雙清湛湛的深眸突地好似載了落花的流水,激旋湧動的滿是痛色。
他音色微啞,扣在她腰際間的手竟隐隐地有些顫抖,“月兒,是否還會離開?”
嗯?杳渺月眨了眨眸,定定地迎視他等待着的雙眼。
是否還會離開……這讓她如何回答?因為她也無法确定。
另一個世界的她雖然成了活死人,可是……難保不會有蘇醒的一天。
杳渺月不知不覺中垂下眼眸,無法預料的結局驀地扼住她的心魂,令她不知所措了起來。
沉默,流轉于他們兩人之間。
韓雲天緩緩地直起身,而環在她腰間的長臂卻陡地加重力道,似乎欲将她生生地嵌入他的身體,融為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自他體內散發而出的恐懼與惶意仿若秋日裏悲涼的氣息,剎那間便将她包圍。
“雲天……”她擡起頭,眼前的他黑眸微虛,然而眼底痛意卻異常明顯。杳渺月輕揚起唇,摟緊他颀長的身軀,緩緩地說道:“記得蓮女說過,下一次的七星成圓必定會發生在千年之後,所以……”
薄唇微抿,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她。
“此生此世……”她勾了勾唇,自他的懷中退出些許,“你可還會瞞我,棄我?”那般絕望的痛楚,她承受不了第二次。
一道微風吹來,桃枝上的花瓣翩然而下,散落在他們四周。其中的一瓣粉色調皮地落在了她的額間,在清風之中,似有若無地起舞。
薄唇隐隐地上揚,清冷的面容霎時回暖。
精瘦的長臂輕輕一帶,便讓她不由自主地重新偎向他暖意融融的懷裏。
“雲天……”她方想抗議,帶着暖意的雙唇已然輕柔地印上落在她額間的那片花瓣。杳渺月不由地伸手拽緊他的衣袖,任由那股電流由上而下,毫無阻礙地傳遍她的全身。
“嗯?”他喉間逸出一聲沉吟,雙唇猶不停頓地一路滑下。
她愣愣地眨了眨眼,呼吸漸漸地變得不平穩。
韓雲天蜻蜓點水般地吻了吻她的鼻尖,随後微直起身,目光落在了她的唇間。
杳渺月看着他清湛的雙眸變得越來越深邃,本就虛軟的雙腿頓時支撐不了她的身體,整個人軟綿綿的,似乎随時都有倒下的可能。
韓雲天緩緩地低下頭,濕暖的氣息拂上她的肌膚,令她周身的毛孔不由自主地舒開。
雙唇難以抑制地輕顫,她不禁閉上眼,仰頭迎上這仿若隔了一世、等待了一生的吻。
暖風洋溢,桃花翩飛。
他們相擁而吻,宛若要吻到那天荒地老……
不知何時,她的耳邊傳來似有若無的輕笑聲。
杳渺月心下一怔,羞澀霎時浮上臉頰,她擡起軟綿的手輕輕地推了推韓雲天,希望他可以暫時饒過她,而他卻仿若未覺,輕柔的吻愈加深入。
待他意猶未盡地松開雙唇之後,她這才得以喘口氣,全身虛軟地靠在他懷裏。
片刻之後,杳渺月自韓雲天的懷中擡起頭,對着那已然轉身正準備離去的身影輕喚道:“娘。”
背對着杳渺月的喻夢晨身形一滞,停在了原地,而站在她身側的慕容清瑤則對杳渺月欣慰地一笑。
杳渺月對慕容清瑤回以一笑,随後緩緩地提步上前,“娘,辰兒回來了。”
不忍見喻夢晨背對着她垂淚,杳渺月再次輕喚道。
顫抖中的身軀慢慢地轉過身,只見喻夢晨老淚縱橫,比她們分別的那天蒼老了許多。
心疼,充盈在心田,杳渺月頓時哽咽:“娘……”
“嗯。”喻夢晨捂起嘴,連連點頭,卻依舊傳出細微的哽咽聲。
“杳渺月!”另一道輕呼自右側傳來,還未待杳渺月回神,雪輕依和楚烨陽的身影便已進入她的視線。
“雪輕依?”雙眸微眯,清淺而笑。
“沉睡了三年之久,杳姑娘終于醒過來了。”楚烨陽對杳渺月點了點頭,音色溫潤。
睡了三年之久?
她不解地看向楚烨陽,只見他側身繼續對韓雲天拱手道:“恭喜韓島主,如願抱得美人歸。”
哎?杳渺月詫異地瞪了瞪眼,轉眸困惑地看向正掩嘴輕笑的雪輕依。
楚烨陽此話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