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節三個青年

英華在明若潔家呆了一周，傷勢逐漸好轉。但仍然想不起從前的人和事。

明若潔是個怕麻煩的家夥。當時的英華臉上和身上的潰爛仍在繼續，明若潔将他帶到福利院，讓福利院的校醫所給他做了簡單的消毒包紮。經過幾天的高燒和疼痛後，英華竟然堅挺了過來。就這樣，英華也留在明天福利院。

明若潔給英華登記填寫資料時，不知道這孩子叫什麽名字，便随手寫了個“明華”。她覺得，村子裏不少小男孩，都叫什麽小華啊，小軍啊，小剛啊，但明軍和明剛都在福利院有登記，就寫個明華吧。

彼時，嘉兒已轉到別的福利院，明烨仍在。

明華在福利院很沉默，很少開口說話。他努力地去回憶，但仍然是一片空白。明烨在經歷了聶天夫婦的慘死後，心靈上成熟了許多。入住梅莊福利院後，在阿姨明若潔的幫助下，明烨所有以前的資料也都重新登記，父母親那欄全空了白。

明華與明烨按排在同一個宿舍，原本是差不多年齡的少年，本是有較多的共同話的朋友，卻是各自有着各自的心事。明華沒有什麽回憶的故事可與明烨講，明烨則仍在一片恐懼中，沒法将可怕的過去說與別人聽。

一年過後，明華與明烨轉至港城福利院，借讀高中。明華讀書仍是那樣，雖然較從前用心了很多，但似乎還是沒有讀書的天賦，背歷史，背地理，背上一晚上，第二天考試了又忘了一大半。國文學得也就合格的水平線。不過數理還過得去，邏輯推理能力倒是不錯，體育成績格外地好。

明烨成績一直是非常的優異。父親遭遇不幸，更是他前進的動力。他覺得自己一定要成為厲害的人物，一定要為父親報仇，在這之前，所有的苦都能承受。

在港城福利院，他們還認識了一位優秀美麗的女孩，麥琪。在這福利院的高中，麥琪就是校花一樣的人物。成績優異，能說會道，落落大方，運動場上，學校的劇院舞臺，都有她翩翩的身影。

在年級排名上，明烨與麥琪常常佼佼者。不過更多幾次，明烨仍然是領先于麥琪，也許是在數理化方面，男生更是有天賦。在青春萌動的年紀，優秀又帥氣的男生，常常會陷入衆多少女的眼眸中。麥琪對明烨有些動心思。

明華雖然慢慢性格上開始開朗，但臉上仍留下燙傷的疤痕。這讓他在與女同學交往時，有些內斂。加上他學習并不優秀，常常被老師們遺忘在邊緣。只被定為“品行端正”的學生。

畢業時，老師讓他們各自寫自己的願望。明烨寫道，“壯志淩雲負于肩，霜劍十載經有年。若得鴻圖青雲現，不教冤恨負蒼天。”

明華完全看不懂，他只在自己的紙條上寫了簡短的一句“我就想當個警察。”為什麽會想當警察？明華自己也搞不清楚。也許是天生的正義感，也許是每晚的夢醒深處，有警察的身影浮現，也許他覺得自己的成績太一般，律師、教師、醫生、工程師等這些，他都考不上。自己的身體素質不錯，能考上個警察，就已經不錯了。

麥琪的字條裏，則是寫着“要成為一個有地位、有作為、有影響力的時代女性。”

畢業後，麥琪考上了港城醫科大學，明烨報考港大的會計系，他想沿着父親聶天的會計之路走，卻不巧，被刷了名額，最後，補報名額的時候，沒法去讀會計，就轉了醫科的專業。明華，則是踩了線的，進入了港城警察職業學校。

港城警察職業學校，其實是附屬于港城警官學院。警官學院畢業出來的學生，可以直接進入港城警署，但是警察職業學校畢業的學生，只能被派到基層的小支隊。盡管那樣，明華覺得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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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畢業後的那個暑假，有天下午，明華與明烨在大街上走着，突然被輛大奔撞了。在撞擊的霎那，明華推開明烨，被傷的比較厲害。明烨的左腿被撞的骨折。

高磊和高健也在當場，他們看見了發生的全景。那位開車的，當場逃逸。高磊其實是剛好離開轉身的時候，車撞了上來。結果撞着了橫走而來的明華。高健扶起倒地的明華，發現他頭部已被重撞地暈了過去，臉上的骨骼、面部和眼部都受了傷。醫生診斷，性命是無大礙，只是臉部需要進行大面積的手術整容。否則，本身已是燒傷的肌膚，皮膚組織已經破壞，現又遇上大面積的撞傷，很難愈合的完美。

高健決定資助明若潔，為明華承擔所有手術的費用。明烨恢複的比較快。只傷到了腳踝，在床上躺了兩個月後，便可以下地走走。他想過打聽當天車禍的情況處理，因為行動不方便，加上阿姨明若潔需要幫忙照顧明華，沒法子只能拖延。大學開課後，沒多久，明烨便被派到美國某個醫學院，去深造。這與他自己，都是個不小的驚喜和驚訝。在美國讀醫科，甚是辛苦，但明烨能吃得起這份苦。學醫之餘，他還又攻了商科。

明華傷得比較重，加上臉上整容，足足有大半年。出院後，已錯過了警官職業學校的入學。不知是老天眷顧，還是自己幸運，他遇上了高健，這個警察局北區的局長大人，他特批明華直接進入警官職業學校入學一年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