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十六節體檢報告
一周後，體檢報告出來。嘉兒翻閱了明華的報告，各項指标都OK，心裏很是喜悅。
“嘉兒，你準備什麽時候給他們北區警察局送體檢報告去啊？”陽曦問。
“今天下午啊。我會再叫上一些醫師去給他們做些保健講座的。”嘉兒回答。
“好啊。那我跟你一起去吧。代表我們醫院，感謝他們的合作及對我們醫院的信任。”陽曦翻閱了幾本重案組成員的體檢檔案，作了些标記。
嘉兒對陽曦這次怎麽這麽主動地請願去警察局送報告，心理是有些疑問，不過陽曦畢竟是自己的領導，也不好質問太深。
下午兩點左右，陽曦、嘉兒和其他幾名保健講座的醫生到了北區分局。分局的工會彭主任歡迎了他們的到來。
嘉兒拿着明華他們重案組的一摞體檢報告來明華辦公室。陽曦也幫着她拿了些，問着說，“嘉兒，你工作真周到，還親自給明警官他們送去。”
“哪裏，陽曦姐，我只想細致點。”嘉兒顫微微地說。
“是工作到位呢，還是想趁機見下心上人啊？”看着嘉兒臉紅澄澄，陽曦趕緊不說下去了。
進了明華辦公室，許威、甄然等都在。
明華對大家作介紹，“這是聖瑪麗醫院的醫生，張嘉兒。是我的好朋友。”
“這位是，”明華停了一下，用個手指蘸了下鼻尖。
許威他們幾個見過陽曦，還審訊過，印象自然深。
“明警官，不用介紹我。你只管介紹你的嘉兒妹妹，就可以了。我跟他們又不是第一次認識。這是你們的體檢報告。趁我們醫院現在提供上門面對面服務，你們可以去你們北區分局的三樓會議室。……”陽曦說着。
“是啊，是啊，我們有專業的醫生，開醫療養生講座，還有各科各門類的醫生可以提供咨詢。”嘉兒幫解釋道。
明華、許威等人，相繼翻開自己的報告，基本都沒什麽大的不對的指标，只是一些小細節要注意，不過發現最後條建議，都寫有請參加咨詢之類雲雲。
Advertisement
于是在嘉兒的帶領下，大家都去了三樓會議室。
聽了一個多小時的健康講座後，明華覺得沒什麽收獲。他本來身體素質底子就好，加上警察準時的訓練，年紀還不到三十的，哪會有什麽需要咨詢呢？許威、甄然、夏欣、江凱等都一起在，嘉兒也在一旁，突然間，明華覺得有點不對勁。
剛辦公室的這麽多人，好像少了個誰。——陽曦！
“糟糕，不好！”明華心裏一陣涼，直接沖出會議室，“快回辦公室”。許威這些人緊跟後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老大怎麽這麽緊張。
果然，一進辦公室，陽曦正端坐在明華的電腦桌前，擺弄鼠标。
“老大，怎麽了？”林漠氣喘籲籲地問。
明華讓各人，檢查各自的桌子。陽曦起身，準備出門。
“你站住，你不能走！”明華指着陽曦說。
“為什麽我不能走？講座和報告咨詢也差不多結束了啊，我要回醫院了。拜拜，下次我再來你們這做客。”陽曦笑臉相對，拉着嘉兒的手出門。
明華一把将陽曦拽回，“林漠，調辦公室監控。”
嘉兒心一驚，難道他們把陽曦姐當賊了？林漠很快把監控調試出來。
此刻的陽曦覺得，明華是自己前所未有見過的自己讨厭到極致的人。她确實是故意将他們全都引開，去探一探那明華，是否将懷表藏在自己的辦公室內。
明華走時，并沒有上鎖，這給陽曦帶來了極大的便利。
監控裏，清淅地顯示，陽曦确實查翻明華的辦公桌，每個抽屜，每個盒子。在這麽多個警察的重案組，陽曦覺得自己動手也沒有逃脫的可能，索性一動不動，任明華抓着自己的肩膀。
“陽醫生，你怎麽解釋？”江凱負責審問開來。
“我只是覺得明警官的辦公桌上太亂，主動幫他整理一下。”陽曦嘴角一笑，眼白一翻。
“你真是我見過膽子最大的賊了。偷東西居然偷到警察局來！”明華質問。
陽曦一臉正色，憤怒地注視明華，“你拿了我的東西，我只是想找回來。怎麽叫偷？來軟的，我跟你求情，你不給，硬的，直接跟你打，又打不過你。只好親自上門來找。”
陽曦深吸一口氣，轉而道：“既已落入了你手裏。想怎麽整，我悉随尊便。”
“甄然，帶去監押室。等我收拾完手上的這些事情，再審問定罪。”明華對甄然說。
“明華哥，……”嘉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但還是和明華開了口。
“不關你什麽事。她本來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你先回醫院去吧。還是要謝謝你。”明華對嘉兒安慰道。
見到此狀，原本樂呵呵一團和睦的衆人，都不作聲響。陽曦讓嘉兒帶話，“就說自己外出培訓去了。醫院的工作，讓副手和明烨負責。”
審訊室，明華坐在陽曦面前。陽曦一眼也不看明華。她覺得，遇見這明華，是自己這輩子最倒黴的事。真想，這人從此在港城消失才好。
明華将陽曦狠狠教訓一番。陽曦給馮英倫打電話，但是英倫又外出忙生意。她只好給阿姨陽臻求救。
第二天，北區分局重案組進來一位氣質超然，優雅美麗的中年女子，一看就像是貴族家庭出身，一舉一動，很有魅力。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陽臻。現任警察總署法醫組鑒證師。
許威道，“老大，你有麻煩了。這次。”許威示意明華，外面那女人不是一般的人物。“陽曦的阿姨，陽臻鑒證官來了。”
“鑒證官而已，又不是我們局長大人。怕她做什麽？”甄然說道。
“她可比我們局長還大。她要是給局長打個電話的話，我們全組的人都可能要摘掉帽子。”老何道。是這月來個重案組輪訓的老何。“我們高局年輕的時候跟陽臻談了好多年的戀愛。後來不知道怎麽分的手。不過，陽臻至始至終都是高局最愛的女人。高局後來沒有再婚。據說，高局辦公桌裏還有陽臻的相片呢！”
明華看着陽臻，很眼熟。想不起來，哪見過。可能眉眼與陽曦有些相像。
“我是陽曦的家人。我想見下她。”陽臻很有禮節地與明華招呼。
明華想将事件詳細闡述一番，被陽臻一揮手，“我不想聽這些。我已經讓人事處金副處長知會你們鐘處長了。”果然，鐘慶的電話來了。
監押室裏，陽臻見到陽曦。陽曦一臉疲憊，不知該從何說起。陽臻問陽曦，“要不要親自給高健打電話？”陽曦搖頭，不願意讓阿姨打這電話。她相信，有鐘慶，他們也不會對自己太嚴苛。
陽臻走後，鐘慶來看望了陽曦并了解整個事情。鐘慶希望能盡量最寬松地處理這起偷竊未遂案，但明華堅持反對。
7.6一個月的學習
雙方最後妥協，将陽曦關押一個月。期間，以學習各種法律法規為主，如果表現優異，可以提早幾天出來。明華親自擔任陽曦的政治思想教育的指導官。
于是，每天，陽曦被逼着學習、背誦各種刑法的條文。明華每天都會來給陽曦作洗腦教育。時不時地，還考試。也許是愛之深，責之切。明華覺得，自己一定要改變陽曦的這種随性的思維。
陽曦到底是學問的天才，這些法律條文，哪會難得了她。明華所問，所考，她都一一對答如流。最莫名地，還被要求寫承諾書，寫學習心得。非要保證自己以後，再也不當小偷，遵紀守法，明華才不為難她。要不然，她又要被罰抄法律的條文。
陽曦抄過條文，她的字跡絹秀，筆峰清麗，像極她本人。在這個電腦計算機時代，這等書法功底，讓人怎麽也聯想不到她會是個偷竊犯。明華，将她其中的一份手稿藏于自己的筆記本裏。有時想起，便翻開看看。
有次，明華拿着刑罰通等書則來，讓陽曦學習。兩人各人手一冊，明華給陽曦解讀。書中有個“怙惡不悛”的成語，明華念成了“古惡不俊”，陽曦爆笑。
“明警官，明警官，你語文考試怎麽及格的啊？哈哈……”
“不這樣讀，那怎麽念？”明華請教問，他當然知道這兩字，他不認識。
陽曦依然在笑，“明警官，拜托你回去查好字典，做好功課後才來教育我吧！”
“嚴肅點！再笑，罰你抄寫通則！”明華拉下臉來，威脅道。
陽曦屏住笑聲，不作聲響了。只歸自己看起法律書籍來。
“你這本子裏記得數字25，是什麽意思？”明華問。
“是還剩25天，我就可以出去了啊。你以為是什麽暗號啊？”陽曦笑言。
“你既然這麽不想呆這地方，為何要偷竊呢？你好好地跟我說，讓我借你，我不會不借你的啊。只是我想過兩天，我休年假的時候，帶懷表陪你一起去見你爸爸。”明華語氣軟綿地說道。
“你當什麽人都能去見我爸爸？開玩笑，我爸爸要是知道，你把我又關在這地方，他會讓你第二天走不出家門！”陽曦道。
“你好像說的你爸爸是我們港城特首一樣，平民百姓還見不着他。”明華谄笑。
“要是我爸爸真的是港城特首呢？你明警官是不是立馬要掉轉頭來拍本小姐的馬屁啦？”陽曦笑道。
“瞎說！港城特首，是我們高局的親哥哥。哪會是你陽家的人？”明華得意地說道。
“明警官，我知道你呢，就是只井底之蛙。眼中的天地就這麽點大……”陽曦比劃了一個正方形出來，“但是，萬事皆有可能……跟你說吧，我前男朋友呢，好像算你們北區分局的人吧。”
“怎麽可能？我幾次把你帶進警察局，沒個警官說認識你。你要真有個男朋友在我們局裏，現在怎麽不叫他出來接你出去？”明華反譏笑。
“實話說了吧……他要是在港城，北區這重案組，輪不到你來負責……不過，我也不想去找他。分手就分手了，沒有特別緊急的事，不想去麻煩人家。再說憑自己家的關系，諒你明警官也不敢把我怎麽樣……”陽曦道。
“行了，你不就是比我們這些政務官有背景嗎？別以為我沒調查過你，那聖瑪麗醫院就是你們陽家開的，你要是再不好好做個醫生，整天跟着馮英倫混東混西，別把你們陽老爺子的基業給賣了。現在不做醫生，改行當個小偷了……”明華教訓的一板一眼。
“我這個小偷，還不是你給戴的帽子。是你偷了我的東西，把我關進英國的監獄不算，現在在港城，還關在這裏。我，我當真後悔的，早知道這樣，給你做手術的時候，我就^”陽曦停了沒說。
倒是明華反問起來，“你就怎樣？”
“我啊，早知道一刀下去，讓你做個——太，監。”陽曦最後兩個字有那麽點不好意思。
看着陽曦臉有些紅暈，不好意思說下去，明華心裏似乎一陣喜悅。“好，等你出去後，我就請年假，陪你去美國帶懷表見你爸爸。”
“咯咯咯”陽曦笑了起來，“明警官，什麽叫做你陪我去見我爸爸？那可會把我爸爸給吓倒的。他老人家還以為我找了個像你這樣繡花枕頭稻草包的男朋友咧……”
“什麽叫繡花枕頭稻草包？在你眼裏，我很差勁嗎？”明華低聲問。
“你嘛，看看你自己有多少的文化，一個警校的專科生，自學去讀個本科，要不是你這張臉被劉西雅看上，你到現在頂多去馬路上站個交警崗……說不定分配到鄉鎮上什麽分所……或者，你要是沒整個容，跟那些個路人甲沒多大區別”陽曦使勁地把明華往低落處講。
明華本就是個自卑的性格，突然間，心裏沉的像跌落進大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