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終歸黃土

“知道知道,胖爺我速度很快的!”胡胖子說着,忙着再次确認爆破點的計算位置。但是,出乎我的意料,那該死的妖物,居然爬到青石柱子上,開始用力的扯動那條懸挂着青銅古棺的鐵鏈。

該死的,這老妖物想要做什麽啊?

“徐老大,這家夥想不開了?”胡胖子擡頭盯着那妖物,問道。

“這妖物哪裏是想不開了,他是想要扯斷鐵鏈,然後讓這棺材沉下去,我們就一籌莫展,還沒有出路了,不得不留在這裏陪着他那個老怪物了。”我說,“不過,他赤手空拳的,想要扯斷那鐵鏈,還真有些難度啊!”

但我話音未落,只聽得上面“咯噔”一聲響,那根粗大的鐵鏈,不知道是不是被風化腐蝕了,還是那姜老頭化成的妖物,力大無窮,居然被他硬生生的扯斷了。

而且,姜老頭化成的妖物,在扯斷了那根鐵鏈後,陡然飛快的順着青石柱子滑了下來,向另外一根青石柱子爬了過去。

不成,絕對不能再讓那老頭扯斷鐵鏈了,天知道這些鐵鏈年代久遠,還有沒有原本的強度?如今鐵鏈被我和胡胖子扯斷了兩根,加上姜老頭扯斷的那一根,只剩下五根了,天知道這五根鐵鏈,能不能承受得起那青銅古棺的重量?另外,胡胖子還要爆破,勢必會造成聲波震蕩,也存在震斷鐵鏈的可能性。

所以,我說什麽也不能夠讓姜老頭再次扯斷鐵鏈,當即忙着橫劍就對着姜老頭狠狠的斬了過去。

但是,這姜老頭這次卻是溜滑得緊,居然閃開森森劍芒,向着青石柱子上飛快的爬去,我顧不上那麽多,也跟着像青石柱子上爬去。

姜老頭見我跟上來,擡腳就對着我狠狠的踩了下來,我這個時候才發現,姜老頭的一雙腳,這個時候沒有穿着那濕漉漉的千層底,裸露出來的腳趾,也如同是雞爪一樣,但是爪子烏黑,鋒利如刀。

甚至,由于借着腳力往青石柱子上攀爬,那鋒利的腳趾,竟然在柱子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痕跡,這要是讓他踢上一腳,絕對是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我舉着青銅古劍,狠狠的對着姜老頭的腳踝砍了下去,姜老頭吃了一次虧,這次,卻不在戀戰,忙着縮腳,向上面爬去。

我忙着跟上去,同時招呼胡胖子道:“你還磨蹭什麽啊,趕緊爆破!”

“你在這裏,很是危險!”胡胖子一本正經的說道。

“廢話,你在不爆破,我們就全部完蛋了!”我大聲喝道。

我說着,擡頭一看,姜老頭趁着我說話的瞬間,已經爬到青銅古棺鐵鏈懸挂處,然後,我接着頭頂上昏暗不明的礦工燈,發現姜老頭的雞爪上,居然分泌出一種黑漆漆的液體,這液體滴滴答答的墜入下去,那鐵鏈竟然迅速腐蝕……

該死的,我暗罵了一聲,這姜老頭和那藤龍一樣,都能夠分泌出一種具有很強腐蝕性的液體,等同于濃硫酸,我剛才和胡胖子就是利用濃硫酸腐蝕,弄斷了兩根鐵鏈……如今這老頭,居然也玩這麽一手?

“胖子,快點,沒時間了!”我大聲吼道,“這妖物會腐蝕……”

“呃……”胡胖子答應了一聲,大聲道,“你小心!”說話之間,他已經忙着開始安置炸藥,放引線。

我忙着爬上去,再次對着姜老頭狠狠的砍了下去,但姜老頭一邊使勁的抓着那根鐵鏈,一邊居然用那宛如是蛇尾一樣的手,纏住青石柱子,懸挂在青石柱子上,他的兩只腳,居然向手指一樣的靈活,巧妙的避開我的劍芒,對着我胸口狠狠的踢了過來。

我心中一動,這麽和姜老頭僵持着,終究不是法子,而且我是一個人,他現在卻是一個妖物,好人不和妖物鬥,當即身子繞着青石柱子轉悠了一圈,避開姜老頭的那一腳,他一腳重重的踢在青石柱子上,在上面留下了幾道如同是刀子刻畫過的痕跡。

于此同時,我用力的揚起青銅古劍,對着他纏繞在青石柱子上的蛇尾重重的砍了下去。

幾乎沒有意外,這青銅古劍就是姜老頭的克星,蛇尾應手而斷,姜老頭沒有了倚仗,身子重重的向下墜入。

就在這個時候,火光四濺,原本漆黑的墓室中,陡然出現了強烈的光,我本能的閉上眼睛,使勁的抱住青石柱子。

随即我的耳畔傳來兩聲巨大的轟響,再接着,有什麽東西啪啦啦的倒塌,似乎,有什麽東西是擦着我的頭皮過去的。

“咳——”下方,傳來胡胖子用力的咳嗽聲,我忙着鎮定了一下心神,使勁的閉着眼睛搖搖頭,這才睜開眼睛,然後問道:“怎麽了?”

“成了,快快快,過來看看!”胡胖子說話的同時,已經招呼我趕緊下去。

我忙着往下看過去,其中的兩根柱子已經被炸得倒塌,橫在了水潭上面,這個時候如果上面的那個青銅棺材墜入下來,那就正好落在這兩根石柱上。這等時候,我倒是一點也不擔心青銅古棺墜入下來了,反正,我們也要把它弄下來的。

胡胖子在爆破上面,果然有着很強的天賦,雖然這麽做很是冒險和冒失,但是,我實在想要知道,那個青銅古棺裏面的主人,到底是誰?

對了,還有那個姜老頭,他去了哪裏?我記得剛才他墜入下來了?

“胖子,那妖物呢?”我趴在青石柱子上,用力的喘氣,問道。

“就在剛才我爆破的時候,那老頭掉了下來,然後被一塊碎石砸中,掉進水潭裏面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胡胖子解釋道,同時又問道,“剛才的那個玩意,你還有不?”

“還有一點,應該足夠腐蝕掉這六根鐵鏈了!”我說,聽說姜老頭被青石砸中,掉進了水潭,我也松了一口氣。

我和胡胖子分頭行動,再次爬上青石柱子,不過片刻,餘下的五根鐵鏈全部腐蝕掉,那具偌大的青銅古棺,帶着轟響,狠狠的砸了下來——正好砸在了橫在水潭上的兩根石柱上。

我原本估計得不錯,這青銅古棺要是落下來,那是絕對會沉入水潭中的,而這水潭中,居然鎮壓着什麽邪物,這古棺要是填入下去,邪物是永無出頭之日,我們也一樣別想重見天日了。

“徐老大,你過來瞧瞧!”胡胖子叫道。

“嗯!”事實上不用胡胖子招呼我,我已經快步走來過去,古老的青銅棺材的表面,有着精美的圖案,只是如今都已經鏽跡斑斑,銅綠遍布。

“奇怪!”我從胡胖子的手中取過手電筒,對着那青銅古棺的蓋子照了照,皺眉道,“你看這圖案,分明就是上面那個未明古殿上的彩繪,只是這裏縮小了很多,不對——這裏只有那個黃金古戰車……”

“是啊!”胡胖子一邊說着,一邊戴着塑膠手套,伸手撫摸那青銅古棺上精美絕倫的圖案,那上面繪制的,應該就是黃金古戰車和那個穿着黃金盔甲的首領。

我心中越發狐疑,難道說,這青銅古棺中埋葬的,真是那個軒轅大帝?那麽這水潭下面的邪物,竟然是大魔王蚩尤的殘軀。

只有如此解釋,才合常理——而蚩尤是被他五馬分屍的,屍首不全,只剩殘軀。

“奇怪,這銅棺竟然沒有澆注起來,真是方便得緊!”胡胖子突然笑了起來,說話之間,他已經使用蠻力,拿着鐵鍬去撬那棺材蓋子。

我留神一看,果然,那青銅古棺雖然鑄造精美,可最後封棺之後,居然沒有再次使用銅汁澆注,雖然如今已經鏽蝕,只是也禁不起胡胖子這麽一通亂撬,不到片刻,我就聽得哐當一聲大響,青銅古棺的蓋子,重重的打開了……

我拿着手電筒照着,慘白色的光柱下,青銅古棺裏面是一截黑漆漆的棺木,光澤明亮——正如我所料,外面是棺椁,裏面才是棺木,而這棺木竟然漆黑發亮。

我走到近前瞧了瞧,這棺木外面并非油漆,若是油漆,年代悠久,只怕也早就剝落了,豈能夠保存到現在還漆黑發亮?

這應該也是一種難得的上佳木材,看這光澤和顏色,難道說,這棺材竟然是寒冰鐵木?據說在極冷之地,生長着一種怪異的樹木,堅硬入鐵,冰冷如冰。

我也只是在古書上見過記載,從來沒有親眼見過,也沒有聽的說,什麽地方有過這樣的寒冰鐵木。

“這家夥窮得緊,外面弄個青銅棺材,裏面居然是這麽的黑破木頭,我還以為有金絲楠木呢!”胡胖子還惦記着那個金絲楠木,搖頭晃腦的說道。

“這個可能是寒冰鐵木,可比金絲楠木還要稀有!”我低聲說道,說話的同時,我伸手摸了一把,果然,入手冰冷如鐵,想來果真是那傳說中的東西。

“你不是說,只有那個什麽昆侖神木,才比金絲楠木貴重嗎?”胡胖子瞪了我一眼,似乎是怪我沒有說明白。

“我都不知道,這世上是否真有寒冰鐵木!”我說,若真有這樣的寒冰鐵木,用來裝裹屍體,一來鐵木質地細致緊密,不在楠木之下,二來天生奇寒,更善于保存遺體,那簡直就是天生的壽材。

“不管他,胖爺我打開看看!”胡胖子說道。

“費了這麽大工夫弄下來,自然要打開看看的!”我點頭道,說話的同時,我已經拔出青銅古劍,借着劍鋒的鋒利,插入古棺的棺蓋縫隙中,繞着棺材走了一圈,然後,我不禁呆住,這個外面的青銅古棺沒有用銅汁澆注死也就罷了,這裏面的壽材,居然也沒有釘死?這怎麽可能?

我甚至有種荒唐莫名的感覺,難道說,這家夥死後入殓,還想着将來從棺材裏面爬出來?所以,棺材蓋子都沒有密封死?

“怎麽了?”胡胖子大概是瞧着我神色有異,問道。

“這棺蓋沒有釘死!”我說。

“那不正好,看胖爺我的!”胡胖子說着,向前走了一步,用力的推動了棺材蓋子,那寒冰鐵木宛如生鐵鑄造,沉重異常,光一個蓋子,胡胖子推動的時候,竟然有些吃力,我忙着上前幫忙,合我們兩人之力,終于用力的推開了棺材蓋子,然後,我一把扯過胡胖子,連着退後好幾步。

這棺材裏面的人也不知道死了多久了,屍體腐爛,陡然接觸到空氣,散發出來的屍氣可是劇毒,要是一個不小心吸入了屍氣,那可不是鬧着玩兒的,要出人命的。

等着過了片刻,眼見并無異樣,我一手舉着手電筒,一手握着青銅古劍,慢慢的向着棺材走近。

“這是——”胡胖子張口結舌的看着棺中之物,然後擡頭看着我。

我也愣然,這實在是太過詭異了,寒冰鐵木入殓的,竟然是一個黃土人?是的,棺材中并沒有屍骸,只有一抔黃土,經過我們這等劇烈的胡整,黃土原本的造型已經散開,依稀可見,原本應該是擺成了一個人的模樣……

原本的黃金盔甲,散落在棺材中,有黃土從盔甲中散落,零散成灰塵……

人死後就算腐朽成灰,終究還有一些骨骼存在,但這個寒冰鐵木的棺材中,居然只剩下一些黃土,連着骨骼都沒有了。

我看着棺材中的那一抔黃土,在手電筒的光柱下,格外諷刺,終究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不管是軒轅黃帝還好,還是那個戰敗的蚩尤大魔王,千年之後,終究化成了一抔黃土。

黃金車,翡翠棺,也擋不住時間的流逝。沒有什麽是永恒的,英雄使然,戰甲依舊,但人呢?

到頭來,終歸黃土!

我笑聲未落,突然,我的頭頂上傳來轟隆隆的聲響,好像打雷一樣。

“轟隆——轟隆——”

這地下世界是絕對不會打雷的,所以,我不禁一呆,擡頭向上看去,只見原本好好的青石墓頂,居然竟然出現大片的龜裂,無數的碎石從上面砸下來。

“胡胖子,快走,這裏要塌了……”我陡然明白過來,大概是我們炸斷了兩根青石柱子,餘下的青石柱子不夠支撐墓頂,導致這地下宮殿要坍陷了。

我不得不佩服古人的睿智,這樣精确的計算,大大的出乎我的所料,柱子所能夠承受的重量和壓力恰到好處,一旦柱子毀去,這裏就會坍陷。

“走——”我說話的同時,顧不上多想,頭頂上碎石如雨,被砸上可是要出人命的,當即就對着那黑漆漆的水潭跳了下去。

“噗通”一聲,水花四濺,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果然下面還是水,也不知道這地下湖水到底有多大,應該是連同黃河水的吧?否則,怎麽會有如此浩瀚的氣勢?我不及多想,忙着向一邊游過去,否則,上面那井口就那麽大,胡胖子跳下來,不砸我腦袋上才怪。我可不想是沒有被姜老頭那妖物殺了,最後被胡胖子砸死,這可實在有夠冤枉的。

噗通——

果然,我剛剛游走開去,就聽得身邊水花四濺,忙着摸出手電筒,照了過去——昏暗不明的手電筒的光柱下,胡胖子正摸着臉上的水花,使勁的從口中吐出一口污水,然後,這小子還忍不住罵了一聲娘。

然後,這家夥四處看了看,掉過頭來問我道:“徐老大,你不是說這裏有出口嘛?我怎麽看過去黑漆漆的一片,還是地下湖水?出口在哪裏啊?”

“我也不知道!”我嘆氣,剛才跳下來的時候,也是沒法子想,而且,我也可以肯定,我的判斷是沒有錯的,如果這地方留着出口,這個井,就是唯一的出口——這一點我還是堅持,只是這地下湖水實在太大了,四周又黑漆漆的一片,而且,古人建造古墓,也不會像現代人那樣,還寫個路标什麽的。

上面那個井口小,呈現漏鬥狀,下面這地下湖水,烏壓壓的根本不見邊際,完全不知道有多大,至于出口,憑着感覺,應該就在這附近吧?

“我們先找找丹丹那丫頭!”我低聲說道。

丹丹還活着,和別人不同,錢教授他們就算了,畢竟已經死了,但丹丹雖然失去了蹤影,卻還活着,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夠就這麽跑下她不管。

“嗯!”對此,胡胖子是一點意見都沒有,一邊說着,一邊向着一邊游過去。

“徐老大,你快過來看,這湖水到盡頭了!”大概是瞧着沒有危險,胡胖子的動作夠快,已經劃拉到了地下湖水的邊緣,然後叫我道。

我聞言,忙着也跟了過去,辨別了一邊方位,憑着感覺,我前面應該是進入古墓的另外一個入口,而後面,應該就是地下湖水連同黃河的出口,當然,這個出口絕對是只出不進的,否則,這古墓老早就讓發發掘出來了,還會等到現在?

我不得不感慨我們老祖宗的睿智,入口在黃河鬼灘上,平日裏被黃河水掩蓋,而出口卻幹脆弄在了黃河中,這浩瀚奔騰的黃河水中,誰能夠找到具體的位置?

“胖子,你看那是什麽?”我一邊向着,一邊舉着手電筒四處亂照,昏黃的光柱下,黑漆漆的地下湖水上面,隐約像是漂着一個人。

“丹丹——”胡胖子順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看,低聲道,“像是丹丹的衣服,但是太暗了,看不清楚,要不,我們過去看看?”

“嗯!”我點點頭,雖然是被地下湖水中的屍體吓唬怕了,但我們還是忍不住要過去看看,當即我和胡胖子再次淌水,向着那漂浮過來的人游過去。

越發近了,我終于看的清楚,那人順着湖水飄飄悠悠,可不就是丹丹那丫頭。

“丹丹!”胡胖子一見之下,顧不上那麽多,忙着撇開我,飛快的游了過去。然後,伸手把丹丹抱住,摸了摸她的鼻息,沖着我急道,“徐老大,快——丹丹還活着!”

“謝天謝地!”我忙道,“我們趕緊上去,找出路要緊!”說話的同時,我也忙着趕了過去,幫着胡胖子抱着丹丹,這丫頭真是命大,在水中折騰了這麽久,身子骨都冰冷了,卻好歹還有一口氣,只是氣息微薄,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得救了……

想到這裏,我不禁嘆氣,和胡胖子一起,合力抱着丹丹向着岸邊上游去,不料就在這個時候,胡胖子突然叫道:“徐老大,你等等——”

“怎麽了?”我皺眉,低聲問道,“丹丹的情況不樂觀,我們得趕緊出去,給她換一身幹淨衣服,找個醫生瞧瞧。”

丹丹所中的蛇毒屍毒什麽的,姑且不論,這個時候,她最需要一件幹淨的衣服,一張柔軟舒适的床,一碗熱辣辣的姜湯。

“你看那邊。”胡胖子低聲道,“我似乎看到有金光閃爍不定!”

“金光?”我心中好奇,還是忍不住順着胡胖子手指的方向,向着地下湖面上看了過去,果然,隐隐約約的,似乎有着金光閃爍,在這漆黑的地下湖水中,幾乎有着致命的誘惑。

“徐老大,你說會不會是陽光?”胡胖子問道,“這個時候,外面恐怕還沒有天黑吧?”在黑暗中待得久了,我也同樣迫切的需要陽光,所以,被胡胖子這麽一說,我心中也是狐疑不已,難道我的判斷的錯誤的,這地方才是出口?

不對的,出口絕對在我們的後面,如果我判斷沒有錯,那個方向,絕對是古墓的另外一個入口。

我當即把我是判斷說了一邊,胡胖子雖然一項相信我,但卻還是有些遲疑,前方不遠處,金光閃爍,明滅不定。

“我們過去看看,如果出口真在那邊,自然是再好不過,如果不在,我們立刻回頭!”我說。

“好!”胡胖子點點頭道,“你幫個忙,把丹丹給我背着,你防備點!”

我答應着,抱着丹丹,讓她趴在胡胖子的背上,胡胖子背着丹丹,速度向着金光閃爍的地方,飛快的游過去。

常言道,望山跑斷腿,而我們兩這個時候,完全就是往光跑斷腿了,那金光似乎就在不遠處閃爍,但卻始終不真實。

足足折騰了二十分鐘左右,我感覺疲憊不堪,正欲招呼胡胖子,不料,游在前面的胡胖子,突然停了下來,聲音中帶着難以言喻的恐慌:“徐老大……徐老大……這是什麽東西?”

我奮力游了過去,一看之下,頓時也倒抽了一口冷氣——前面不遠處,有着兩個黑漆漆的大洞,但在洞口,居然有着一處懸浮着的小島,島上,影影綽綽的站着一個人,全身上下,金光閃爍。

“龍珠?”我愣然的打量着那兩個黑漆漆的洞口,還有那小島上的影影綽綽的金色人影,低聲念叨,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太極陰陽眼裏面的雙龍搶珠地勢,我判斷的沒有錯,這裏不是出口,而是古墓入口……

我忍不住又打量那金色人影,心中一動,難道說,這竟然是……

“胡胖子,丹丹有救了,這丫頭福澤深厚,快快快!過去!”我雖然心中不敢肯定,但為着丹丹,我還是願意冒一次險。

“呃……”胡胖子明顯不明白,但我也顧不上多解釋,忙着向太極陰陽眼入口的小島上游了過去。

很快,我就攀着小島的邊緣,爬了上去,果然,這小島有着人工修造的痕跡,上面有着一些青石臺階,而在小島上,那個被我和胡胖子當成是人的東西,竟然是一個粗糙的黃泥人,它本身并不發光,但是這黃泥人身上,卻纏着一個怪異的植物,全身金黃,只有手指粗細,頭部類似于龍,纏繞在那黃泥人上,而在龍口中,卻蘊着一棵果實,清香撲鼻。遠遠的看過去,就向是一個人,金光閃爍。

“這是什麽東西?”胡胖子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黃泥做成的人像,和那金光閃爍的植物。

“我是金龍果——生于陰暗中,能夠解百毒!”我說。

“那還等什麽?”胡胖子說着,就要上前,動手采摘那金龍果。

“等等——”我一把拉住他,然後,拉着他在那黃泥人前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頭,這才說道,“我等三人,誤闖古墓,實屬不該,今日丹丹身染屍毒,命在一刻,特求金龍果救命,我等三人,再此慎重發誓,若是今日能夠重見天日,從此永不盜墓!”

胡胖子先是愣愣然的聽着,但聽得我說完,忙着也照着做了。

今日險死還生,如果真能夠出去,從此以後,我絕對不在做這挖墳倒鬥的勾當。所以,我倒不是虛言敷衍。

直到胡胖子也磕頭發誓完畢,我才起身,又沖着那黃泥人拜了拜,這才伸手,采下那枚金龍果。

那金龍果僅僅只有拇指那麽大,清香撲鼻,我嚼爛了果實,廢了些力氣,才把金龍果喂給了丹丹。

然後,我們順着原路返回,正如我所料,那個相反方向,就是出口——

沿途,胡胖子滿心好奇的問道:“徐老大,從此以後,你難道真個不盜墓了?”

“是的,永不盜墓!”我慎重點頭道。

“呃……”胡胖子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我苦笑道:“你知道那個黃泥人是什麽?”

“不就是一個黃泥做成的人像嘛?”胡胖子不以為然的說道。

“那曾經是個活人,而現在,化成了一抔黃泥!”我冷笑道,“他才是這古墓真正的主人,但是,他生前是誰,為什麽會死後化成黃泥,如今,都和我們無關了,我只想出去,好生活着!”

借着一個小小的漩渦的旋轉之力,胡胖子背着丹丹,和我一起從水底下冒出頭來,擡頭看過去,擡頭看過去,我們正處于黃河中,距離黃河鬼灘大概有着七八米遠的距離,還好還好——我奮力的向着岸邊游過去,感覺,我就向一個水鬼一樣,我做什麽把自己弄得這麽不人不鬼的?

從此以後,我永不盜墓!

“他媽的,我終于活着出來的!”我疲憊不堪的倒在黃河鬼灘上,擡頭看着如血的夕陽,如同我們一樣,拖着疲憊不堪的腳步,帶着最後的一絲光亮,沉下西方——我們竟然在那古墓中,折騰了整整一天,可我卻感覺,險死還生,比一年還要漫長。

胡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把丹丹放下來,倒在我的身邊。

渾濁的黃河水,奔騰澎湃,在我腳下洶湧而過,不遠處的山崗上,破爛的黃土村掩映在殘陽下,透着千年恒古不變的蒼涼,歷史的腳步在這裏停住。

“漲潮了?”我看着黃河水已經快要淹沒那口黑漆漆的黃河龍眼,很快,這一切的痕跡,都會被渾濁的黃河水掩蓋,不複存在,只是錢教授等人,卻永遠的埋葬于此——那龐大的地下古墓之謎,卻依然沒有解開。

那渾濁的黃河水,似乎可以包容一切秘密……黃土村的上方,位居高處,太極風眼之中,陽墳之內,不知道又藏着什麽?

“徐大哥——”突然,有個聲音柔柔弱弱的,低聲叫我。

“啊……丹丹醒了?”我和胡胖子聞言都是大喜過望,丹丹終于醒了,能夠醒過來,就證明那金龍果果然有效,如今,我們迫切需要的,就是離開此地,找個地方好好的吃一頓,然後洗個澡,睡個覺。

人啊,沒什麽比活着更重要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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