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胡嘉旦一個人坐在家裏面,不停地看時間,并計算着,記得龍覺出門前是幾點,也知道自己等了有多久,但遲遲不見龍覺回來。

龍覺在外面呆的時間越長,胡嘉旦心裏越急躁不安。找人這件事,在別人眼裏,找了很久很久也是正常的,可胡嘉旦卻認為龍覺找到直美倫珠以後故意在外面拖延時間,偷偷在跟直美倫珠約會。

他把持不住,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撥了最常聯系的那個號碼,但信號很差,連接不上對方的手機,來回試了幾次,也是這樣。

到底怎麽回事?人到底窩去哪裏了,信號會這麽弱……

胡嘉旦握着手機,心裏一陣納悶,并加困惑。

他不知道,在外面某條大街上剛剛發生了一起車禍,龍覺和直美倫珠恰恰是遭遇者。

夜色裏,一輛紅色的雪鐵龍失控,一路向前滑,直接撞上直美倫珠,又繼續向前行了十米之後,車燈發出最刺眼的亮光以及從輪子底下發出的刺耳剎車聲的剎那,車才穩穩停下,人們吓了一大跳,司機坐在車裏,亦是慌張和震驚,扶着方向盤的雙手在發抖。

龍覺大吃一驚之後,瘋狂地跑了過去,在車子前趴下,一個勁地朝車底下大喊‘直美’,把手伸進車底下,甚至車輪底下,亂摸一陣,希望能摸到直美倫珠的身體。

車底下很黑,伸手不見五指,根本弄不清這輛車到底有沒有撞到人,許多人也沒有來幫忙,只是站在附近翹首張望着這裏。

司機在車裏顫抖了幾分鐘後,才打開車門,走下來,才剛将一只手顫抖地搭在龍覺的肩頭,顫抖地說一句話,龍覺一回頭,就站起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不客氣地舉起拳頭将他暴打了一頓。

龍覺的拳頭極狠,三兩下就把司機打得鼻青臉腫,司機跪在地上求饒,不停地道:“你行行好吧,我也不知道我的車怎麽了,一下就撞上去了,撞到人也不是我的過錯,你行行好吧,我下來是來道歉的。”

“你道歉有什麽用!你撞到人了你知不知道!人在你車子底下都不知道是死還是活!他要是死了,你給我賠一條命來!!!”龍覺緊緊揪着司機的衣領,嘶吼着。

“先別急着打架,把人救出來才是要緊事啊!”人群中,有一個聲音揚起。

“車底下那麽黑,沒有燈光,我找不到啊!” 龍覺回應着,忍不住抓狂。

話音剛落,立刻響起了另外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很冷,似在嘲笑:“還找什麽找啊,沒有聲音肯定是被車輪子軋死了,還是報警吧!”

‘軋死’這兩個字讓龍覺心裏一陣冰涼,打死都不肯認定車子那四個輪子被直美倫珠給撞死了。他的腦子裏掠過空白之後,他立刻又趴下來,拼命地往車底下伸,往裏面亂摸。

有人可憐他,拿出了手機,用手機屏幕的光,替他照一照車底下,有一個人這麽做,後面就尾随着幾個人這麽做,紛紛掏出自己的手機,零星幾個屏幕光聚在一起,由微弱變成了手電筒那樣的光源。

這樣的光,讓車底下的黑暗溜走了許多,幾個人幫龍覺找了一通,結果卻很驚訝——車底下根本什麽也沒有。

比起撞到人這樣鐵铮铮的事情,眼前的事實更讓人震驚萬分,因為街上的人,每一個都看到這輛車把人撞到了,連司機也确定在那一瞬間,的确是有一個人影被撞之後從前方消失了。

街上的人開始嘩然,這場意外的車禍變成了一場魔術,誰都不知道被車撞到的受害者究竟去了哪裏。

龍覺看着周圍數不清的人影,看着包攏着整座城市的夜色,看着附近星星點點的朦胧夜光,突然迷茫了起來。

在另外的一條靜而狹長的街,一個黑影快速向前奔跑,另一個黑影追着他跑,一前一後,總是相距好幾米。

前面的黑影跑進了一個黑乎乎的巷子,轉眼間就不見了,追着他一路跑過來的人停了下來,找不到那個黑影消失的方向。

在東張西望了一輪後,确定找不到追蹤的線索,追者才決定放棄繼續追的想法,轉身,沿着原路返回,慢慢走出巷子,穿過街道,經過一盞街燈時,燈光照出了他的臉龐。

他一直往前走,回到車禍事發地點,遠遠地就看到被清理過的現場,斑馬線前方的人行道上,圍觀的人們都已經散去了,肇事的私家車也被警方拖走,只剩下龍覺一個人仍然呆在那裏,木讷地蹲在人行道上、斑馬線入口一側。

通行綠燈亮起來,他走了過去,穿過斑馬線,走到了龍覺面前才停下來。

龍覺擡起頭,看到他的臉龐,不由震驚,迅速站立起來,同時震驚道:“直美!你不是被車撞到了嗎?!突然間在車輪下不見了,怎麽又突然間站在這裏?是我眼花了,還是你剛才表演了魔術?!”

直美倫珠不想解釋太多,只輕描淡寫地說了一聲‘回家’,就繼續往下走。

龍覺只要他沒事,即便不知道原因,也無所謂了,跟着他一起回去。

黑暗中,走出了一個男子,乖張而透出冰冷的氣息,冰冷的目光看着直美倫珠的背影,翹起的唇角帶着乖張。

“我沒有辦法讓你用愛情自毀,也沒有辦法制造意外将你砂死,那我就只好靠別人的手來砂你了。直美倫珠,要怪就怪你自己在我的眼皮底下暴露了身份,為了完成毀滅人類的計劃,你必須得死。”

男子自言自語着,乖張的笑意變本加厲,讓人不寒而栗。

直美倫珠和龍覺慢悠悠地回到住所,胡嘉旦卻已經快要被急瘋,打開家門,正準備要親自出去找人,門敞開的剎那,他擡起頭,恰好與他們面對面。

“你們兩個!簡直神經病了啊!在外面呆那麽久了才回來,逛夜市麽!逛夜市怎麽不叫我!你啊,直美倫珠!你好意思拐騙我情人去逛夜市麽!你寂寞了不會自己去找情人麽!你偏要搶我的男人幹什麽啊!”

一見到他們,胡嘉旦就破口亂罵,在罵人之前,什麽也沒有問清楚。

直美倫珠只愣愣地看着他在罵,說不出話來。

龍覺聽着,沒法再聽下去,怕他再罵得更難聽,擡起右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另一只手将他拉扯進屋。

直美倫珠尾随着進到屋裏,把門輕輕關上。

龍覺松開了右手,勸了一句:“你消停一下,別罵了,我和直美才沒那樣。”

胡嘉旦揚聲大叫:“什麽叫沒那樣啊!你跟他的關系根本就不、單、純!”

龍覺無奈道:“你剛才喝醋了?說話酸溜溜的……”

胡嘉旦懷裏揣着一團怒氣,沒有辦法冷靜,說話不經思考,張口就道:“是啊!我喝了一整瓶白醋行了吧!”

龍覺被他的語氣激起了煩躁,淡淡道:“你發什麽火啊,我哪裏做得不好做得不對了!”

胡嘉旦單刀直入:“我的情人在外面偷漢子,不對……是在家裏偷漢子,我當然要替我自己找回公道了!”一邊說着,一邊用右手食指指尖輕輕戳着龍覺的左胸。

“我偷什麽漢子啊?你看見我跟別人尚床了?”龍覺無可奈何道。

“暫時沒有!但是捉奸在床那是遲早的事!”胡嘉旦理直氣壯。

龍覺不想就一件暫時沒有發生的事情,與胡嘉旦莫名其妙地争吵,只罵他一句‘神經病’,轉身就走進自己的卧室。

胡嘉旦緊緊跟上去,想繼續亂吼,但吃了一個閉門羹,臉龐差點撞上了一扇門,被龍覺關在了卧室外邊。

胡嘉旦也不想對着一扇沒有感情的門亂叫,轉過身來,看了看直美倫珠,便臨時決定把氣撒在直美倫珠身上。

剛走過去,直美倫珠溫和地對他說了一句‘剛才吵了這麽久,要不要喝杯水’立刻鎮住了他心裏大半的火氣,他怔了怔,接住了遞過來的水杯。

“我在外面呆了那麽久,才知道他出來找我,後來就一起回來了。”直美倫珠緩緩道。

胡嘉旦飲了一口白開水潤喉,心裏面,并不太相信直美倫珠所說的事實,後腰悠然倚着餐桌,說道:“你們再怎麽說謊,也騙不了我的,我……我早就看見了……”

直美倫珠回頭,坦然道:“的确是你想太多了,我一直當他是自己的晚輩,關系不可能上升為情人的,要是上升為情人關系了,你根本沒有機會跟他在一起不是嗎?”

胡嘉旦仍然不信:“可是那天晚上,他那樣抱住你……”

直美倫珠說:“你有時間糾結這個,還不如把心思花在如何挽留住情人的心。”順便提醒一聲:“我不是你的情敵,你記好了。”

胡嘉旦輕哼:“你說不是就不是了嗎,哼……我的情人出軌了,你也有一半的責任!想證明自己不是我的情敵,那你就去外面找一個情人啊!你只要不是單身漢,他就不會想入非非了。”

直美倫珠的唇角帶上無奈地微笑,态度平靜如初:“說到底,你跟他一樣,都在逼我找人談戀愛,你們人類的本性果然一直都是這樣無趣和自私,自己的困難和責任,總想推給別人。”

胡嘉旦很困惑他這句話,奇怪着并理直氣壯着:“誰逼你了……事實本來就是這樣,本來就是因為你單身才惹出來的麻煩啊……”

直美倫珠回過頭,面朝前方,垂眸回道:“單身是我的決定,是我的自由,你要是固執地把他出軌的事情歸結為我的單身,那你就勸他和你一起搬出去,在外面結婚。”

作者有話要說:  倒計時,離直美破那個處還有兩章!

我在這裏鄭重地提醒一聲:

大家要記得,我有一個自嘲外號叫——改名狂魔

正在努力開導自己……

我我我對飛魚服只能看一看摸一摸了

撐!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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