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
後悔時也不要來找我，背叛注定讓我們走了兩條不一樣的道路。
——題記
“我們這是去哪裏？”柳寧寧問道，他們自海島回來之後似乎一直沒有明确去向，但她覺得莫千涯和玄天瞞着她什麽，兩人有一定要去的地方，可又不願帶着她，所以三人在同一片空間裏瞎晃悠好半天。
“寧寧，我二人的确有事要去處理，你在此等我們回來可好？”莫千涯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見她已經察覺出也不再隐瞞，帶着淡淡的無奈之意。
柳寧寧一下子想到了最終之戰，但Boss現在就在這裏，到底還要和誰打？她有些困頓地眨眨眼，開口道：“我也……”想和你們一起去。
接收到兩人不約而同投來的目光，柳寧寧掐滅了剩下半截話，還企圖反抗一下。
“聽話。”莫千涯拂過她鬓間的亂發，在她頭上輕揉了揉，“我很快回來接你。”
柳寧寧胡亂地點點頭，一點兒都沒把話聽進去，心裏完全在想別的事。
玄天沉默片刻，略含擔憂地看了柳寧寧一眼，最後向莫千涯示意可以了。
等到兩人即将離去，柳寧寧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何時來到了靈狐族地，他們三人轉了那麽久，原來都是在這裏。
“靈主我會保護好的。”面前出現的人正是狐王焰玖仙，玄天和莫千涯互相對視一眼，然後化作遁光離去。
柳寧寧看着他們拉風的離開方式，默默吞下一口老血，她還需要好好修煉啊。
焰玖仙不知想起什麽笑了一聲，然後把懷裏的毛狐球塞給了柳寧寧，“靈主不在的時候，小八每天都在鬧騰，現下倒是能安靜了。”
柳寧寧摸着手下久違的觸感，焰沐乖巧地窩成一團，黑溜溜的眼珠盯着她看了好幾眼，有點幽怨還有點委屈，似乎是在嗔怪她不來找自己。
“我很喜歡阿沐。”柳寧寧回了一個歉意的笑，擡手輕扯焰玖仙的衣袖，“爍昇呢？還有其他人？”
“我們的靈主歸來，靈狐族裏自然是要準備迎接的。”話落間，他們走過一道長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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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欄木紋，綠璃屋瓦，玉石鑲嵌其中，湛藍海帆紗蕩倚，檀木淡香環繞。素聞靈狐族喜奢華，連族內一道長廊都被如此修築，真正到了族地得炫成什麽樣啊！
柳寧寧微訝之餘默念一句土豪求包養，又去逗弄焰沐了。不過以靈狐們極其護主的性格，就算包養幾輩子他們也樂意。
聽說靈主會來的消息，族內所有能來的靈狐都等在狐王宮殿外，眼巴巴地想瞅瞅他們的主人。
長老院一衆極有威望的各大長老早早占領了殿堂的位置，仗着自己德高位重完全不讓其餘後輩有機可乘。
柳寧寧看着底下排排站的靈狐們，很少受到注目禮的宅女屬性讓她不太适應，焰玖仙恰到好處地側過身為她遮擋了一半的目光，柳寧寧頓時覺得壓力驟減。
“靈主需要休息，各位請回吧。”焰玖仙輕笑道，不顧身後長老們氣急的神色，帶柳寧寧進了內殿。
焰沐不舍地看着柳寧寧的身影，父王跟他說如果被長老院那群老家夥們發現自己和靈主關系親密的話一定很麻煩，所以他只好站在焰爍昇身邊，同衆狐一樣裝作第一次面見靈主。
“七哥……”焰沐拉住焰爍昇的手想讓他帶自己出去玩，這時候大多只有七哥會陪他了。轉頭一望焰爍昇正目不轉睛地盯着剛才他看着的方向，七哥，連你也淪為靈主控了嗎？焰沐忽然有種淡淡的憂桑。
柳寧寧站在一座水鏡前，銀幕上泛透着青光，“這是……”她稍稍遲疑地伸手，與水鏡仍留了些距離。
“能夠看見前世記憶的水鏡。”焰玖仙淡淡道，神情有些松動，“只有這樣一切問題才會被解決。”
就連她為什麽會穿進一本書裏的原因都會得到答案嗎？柳寧寧知道焰玖仙是不會騙她的，她記起的部分記憶讓她更加想明白真相，到底這個世界的根本是什麽？
“如果不願意……”也沒關系，他們大概也會永遠護着你。焰玖仙心情複雜，若是沒有全部記憶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一世無憂，只要她平安快樂便好。但對她又是不公平的，她有權知道自己的記憶，然後作出一個或許會絕望的決定。
這才是選擇命運的時刻。柳寧寧沉默許久，那三人哪一個會是她的歸屬，又或是她獨自離開，回到自己的世界呢。無論結局怎麽樣，她都不能逃避。
“玖仙。”柳寧寧回身，微微踮起腳尖，指尖在他耳邊長發輕揉幾下，“再見。”對于焰玖仙，他為重寧守了千年的忠誠，現在的她無法感同身受，但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還有焰沐，她走了，他應該會很傷心吧。
焰玖仙愣怔良久，才喃喃出聲：“靈主。”好像很久以前，那個溫柔的女子也曾這樣輕撫安慰過還是狐崽的他。
“快去吧。”去做你想要的決定。焰玖仙故作歡快地對她笑笑，平複心裏莫名的傷感。
水鏡表面銀幕旋起，柳寧寧只看見一道耀目的白光，然後仿佛被拉進了鏡子裏。
柳寧寧站穩後往四周看了看，這裏是一個類似于聖殿的地方，階梯之上的金色玉盞裏半開着兩朵花，一朵雪白，一朵粉豔。
在那旁邊站着一個模糊的人影，地上籠起的白霧慢慢散去了她才現出身形來。
“師姐！”看清來人面容後，柳寧寧震驚之餘又想起了做過的夢，心中已有猜測。
“重寧，你終于來了。”秋雪柒淡裳飄逸，恍如嫡仙，見是她不禁一笑，随後又露出些許落寞之情。
“你既然能來到這裏，外界大約已到了兩界之戰的緊要關頭。”秋雪柒仔細端詳她片刻，緩緩道，“而你是為記憶而來。也罷，我将一切悉數告知于你，你在聽後，就會面臨抉擇。”
柳寧寧已經有心理準備，她點點頭，比起被蒙在鼓裏她更願意接受事實。
“九代聖靈為雙生花，我們便是那雙子。自八代聖靈開始，聖靈能夠化作人形并且擁有感情，我們甚至有了自身的血脈。”
“數千年前，我們誕生了。作為聖靈，你與罪神之子相戀，違背了神規，他自願為你進入輪回受懲。你則被抹去記憶，并度過一世人生，你作為人時，遇見了掌控洪荒世界的尊始，他在即将覆滅天界之時，你動用禁術将靈魂去往異世以求阻止他。”
“他本就是為你重塑天界，當以為你死了之後，堪堪放過天界。可這時罪神之子也脫離了神規懲戒，兩人相見，天界還是沒逃過重組一劫。”
柳寧寧垂首，其實不是什麽前世那就是她自己不是嗎，幻境裏的赤衣女子，和玄天的相戀也不是偶然，在黑市地牢救贖了鹿譽，對焰玖仙的親切和熟悉。
這不是穿越，只是她在不斷找回自己失去的記憶，僅此而已。
原本自己的世界才是真正的異世，會看見這本小說，是找記憶中的一環，穿成公孫寧是因為她是自己人界的轉世。
她心心念念的人，不是小說裏的虛假人物，他們是真實的，這段感情可以有結果。
“重寧。”秋雪柒伸手一指，從柳寧寧衣帶間飛出一枚粉色玉佩落入她的手心，“我把我們作為聖靈的神力寄存在裏面，一切該怎麽做就全憑你了。”
秋雪柒走下階梯，握住柳寧寧的手，将玉佩交還給她，“希望你一世幸福。”秋雪柒靠在她肩上，低語之間滿是牽挂。
“姐姐……”聽見她的稱呼，秋雪柒身軀一僵，輕輕應聲。
“時間不夠了，你要快回去。”秋雪柒松開了柳寧寧，“傳送的地點是随機的。”
柳寧寧遲鈍了一會兒，白光再現，她抓緊手裏的玉佩，空間忽動，然後瞬間從站立的姿勢變成趴俯了。
這就是随機傳送。柳寧寧又空白了幾秒，才來得及吐槽她目前的姿勢。
她的身體好像貼在冰塊上，身下一片冰涼透骨，宛如寒窖。
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撐起上身往下看去，竟然真的是一塊巨冰，而且冰裏還凍着一個人。
透過厚冰，那人的面容雖然有些模糊，不過不難看出他的身份。
冰裏的人是祁辰！柳寧寧暗呼一聲，祁辰像是沉睡着一般，雙目緊閉，面無血色，他卻身着一襲華服，比之平時多了幾分氣勢。
往外是一個漆黑的密閉洞穴，這裏看上去像一個修士閉關的場所。
柳寧寧剛想從巨冰上下來，冰塊倏然自內部裂開一道縫隙，接着如同蛛網般分開的冰隙順着冰面迅速蔓延上來，喀嚓一陣響後，巨冰完全瓦解。
柳寧寧直愣愣地向下掉，身下的人猛然睜開了雙眼，鉗制住柳寧寧的胳膊将她上舉，及時避免了兩人相撞的慘劇。
祁辰的眼神具有一股不加掩飾的殺氣，柳寧寧頓時不敢再動，以往的祁辰盡管不算樸實，但也絕對不會是這樣令人膽戰心驚的角色。
“小主人，好久不見。”祁辰露出一絲輕蔑的笑，然後起身把柳寧寧鎖在懷裏。
“祁辰，你放開我。”柳寧寧被他抓得生疼，又不能動彈，她能确定眼前的祁辰不懷好意。
“我不叫祁辰，我是麒真魔君。”麒真魔君松了手，柳寧寧後退幾步，驚疑不定地看着他，她所知道的麒真魔君是一位人魔之子，實力非凡，就算對上鹿譽恐怕也有一戰之力。
祁辰就是麒真魔君，這個認知柳寧寧遲遲不能消化。
“他們就快過來了。”麒真魔君望着漆黑的洞口，神情似笑非笑，“你在我手裏，不知他們會是怎樣的表情呢。”
就算閉關被打擾，麒真魔君也沒有絲毫不适之态，他随意地靠在石壁上小憩，不再去管柳寧寧。
柳寧寧看了他許久，問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怎麽做？是挑起兩界之戰還是要殺那人？麒真魔君在心裏嗤笑一聲，明明什麽也不知道，還要質問他為什麽。
“我是前任魔皇之子。”麒真魔君沒有擡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已經解決了所有問題。
在鹿譽手裏隕落的魔皇，讓他失去了最後的庇護，雖然鹿譽或許把他視為心腹，可他始終無法放下自己身為人魔之子的事實。
他暗自組建自己的勢力，尋找靈寶占為己用，提升修為，等到終于有實力和鹿譽對抗。鹿譽讓他活下去，卻沒有讓他忘記仇恨。
“他曾經遭受的比你遠遠要多。”和他比起來，你的仇恨又算得了什麽。柳寧寧心疼鹿譽的過去，麒真魔君怎麽知道魔皇的下場可是他自己造成的。
如果魔皇不是忌憚鹿譽覺醒以後的實力會對他産生威脅，他要是沒有用禁術封印鹿譽的力量，再将他關押黑市地牢，鹿譽又怎麽會在以後向他複仇。
可惜，沒有如果。
身形變成幼童的鹿譽，實力得不到釋放，他一次次試圖出逃地牢，離開那個肮髒的地方，那裏充斥着對他惡言謾罵的魔族囚徒和永無止境的黑暗，而他被循環往複地抓回來再逃脫。
所以他的性格變得扭曲偏執，直到他恢複實力，他奪走了罪魁禍首手下的權勢，甚至取走了他的性命。
麒真魔君不清楚這些過往，他的仇恨是無意義的。
柳寧寧不知道要如何對麒真魔君說明白，她只說了你不懂，如若他真的得知所有，大概會崩潰吧。
瞬息之間，麒真魔君拉着柳寧寧朝後一避。石窟一陣巨震，封閉的洞口被靈力碾成了齑粉。
外面露出光亮，兩道颀長的身影立在空中。
兩人看見柳寧寧時神色驟變，麒真魔君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同時掌間翻動，一顆血珠頃刻現出。
“亂動的話，她可是會受傷的。”麒真魔君牽制住柳寧寧的行動，帶着她躍至半空與兩人齊平。
“真不錯，你們能夠破了我的萬魔噬骨陣。”麒真魔君神情惬意，一點兒沒有要與人對戰的感覺，“不過你們也該到死期了，這次的籌碼份量相當重呢。”
玄天眼中閃過一絲迫切，他啓唇喚道：“皓締。”
雲霧缭繞中，微光浮動，天界上神現身，他立于玄天身側，表情淡淡地看了麒真魔君一眼。
麒真魔君不耐地催動了血珠，龐大的靈力傾巢而出。
他直接向着鹿譽的方向擊去，鹿譽面上無甚表情，也沒有絲毫躲避，柳寧寧驀然張大了眼眸，難道因為她的關系，鹿譽要硬受這一擊，來彌補他根本不存在的過錯，完成麒真魔君的複仇嗎。
真是這樣，她和一個累贅有什麽區別。
柳寧寧翻身一躍，擋在鹿譽身前，心念一動，雙生花玉佩出現在掌心裏，她用力扣緊，将玉佩徹底捏碎，聖靈的神力将麒真魔君的魔力吞噬殆盡。
玄天祭出玹玉鼎，皓締随之踏空而來，兩道神力把麒真魔君壓制住，并令其全身冰封，陷入無盡長眠。
血珠碎，萬魔宮被颠覆，旗下魔族各處逃散。
就在剛才釋放聖靈神力的一刻，柳寧寧記起了所有的事。
她聽見兩人同時喚她，她轉身，神祗對她說和我在一起，我不會抛棄你，因為你是唯一。
魔尊對她言，你是我的，我是屬于你的，我們不可能分開，所以到我身邊來。
她笑着說好，我答應你。
作者有話要說： 分結局上線（3/0）
然後是現代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