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魔法少年/反派

我和源右衛門面面相觑。

“莫非……這只貓,是故意把我們引開的麽?”我懷疑。

“對方把小林帶走了,所以都羽子小姐也追走了。結果白沢就……”

看起來,還是團夥作案。

上次單獨襲擊我和源右衛門失敗,這一次就選擇多人協作,把我和都羽子引走,對智力最為堪憂的白沢希下手。

“總之,一會兒先回去查看一下情況。”我轉向山階宮藏之介,問:“雜牌神官,對于玉兵市莫名其妙出現的大量魔物,你有什麽線索嗎?”

“雜牌神官?”他跳了起來。

“給。”我把五百日元放入了他的手掌心。

“有有有有。”他嚴肅地說:“有人在大批量的制作魔物,雖然不知道手段是什麽,但必然是和魔法的世界有所關聯的人。很有可能,那個人的目的就是對這一輪比賽的三位魔法使下手。噢不……看起來,已經有一位遭殃了。”

“好。”我點頭,轉身欲走。

“等一等,這位小姐。”山階宮藏之介喊住我,笑眯眯地說:“我可以問一下,現在的你,參加這場比賽的原因是什麽呢?是為了在畢業考試中取得第一名的成績,進入所謂的*那個房間*,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嗎?”

“無可奉告。”我這樣對雜牌神官說。

“那個大叔剛才在說什麽啊……”源右衛門念叨着:“愛莉絲想要什麽嗎?”

“我想和诹訪部順一結婚。”我淡定地說。

回到平濑家時,恰好遇到抱着小林雅亮歸來的望月都羽子。

原本整潔寬敞的庭院裏一片狼藉,地面被鑿出了一個大洞。穿着黑西裝的英志郎手插褲袋,正站在屋檐下抽煙,他的腳邊滿是煙蒂。

“白沢怎樣了?”我問。

“傷口已經治療過了,沒有生命危險,但是……”

聽着英志郎戛然而止的話,我推開移門,朝着和室內望去——

被褥裏窩着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面頰凹陷、顴骨高聳,沒有牙齒的嘴唇顯得癟癟的。她像是活了很久很久、已經嚼不動東西的那種老人,連呼吸都顯得很困難。這樣的她,和原來的可愛呆萌截然相反。

“怎麽會變成這樣?!”源右衛門一驚。

“因為被奪走了魔力之源啊。”我走過去,坐在了昏睡的白沢身旁:“她本來就是這幅模樣,靠着魔法維持外貌的青春可愛而已。”

“抱歉。”領子上沾滿了煙味的英志郎走了過來,濃眉緊縮:“我不具備攻擊的能力,只能治療傷口。出現的魔物太多了,而且每一只都具有魔法使獨有的能力,小希不是它們的對手,我也被限制在一旁。”

聽到英志郎的描述,我就知道攻擊她的人應該就是那群前田安娜。

我閉目感應了一會兒,說:“我還能感應到白沢的魔力之源,對方沒有損毀它,可能要利用魔力之源來做些什麽。現在去追的話,可能能奪回來。不過,也只是可能而已。”

畢竟,前田安娜們的具體實力尚不分明。

在座和前田安娜交過手的也只有源右衛門了。除了我和他,沒有人可以勝任這個任務。

“我和源去追回白沢的魔力之源。”我說。

“那我……”都羽子蹙眉,說:“妾答應過白沢,要替她保護平濑先生。雖說雅亮君的身體狀況是源君幫忙解決的,但是既已應下,就不可反悔,請恕我不能遠離平濑先生身側。”

“沒事。”我說:“英志郎大叔不具備攻擊能力,自保起來很成問題。有你在的話會安全一些。”

都羽子點頭,跪坐到了白沢的身旁。

老太太顫巍巍地睜開了眼睛,夢呓一樣吐出了一個詞語:“……啊,天使……”

也不知道是在誇我還是在誇都羽子。

交代完後,我和源右衛門朝着庭院中走去。一直守在白沢希身旁的英志郎喊住了我和源,說:“等等!”

穿着黑西裝的高大男人露出一臉肅色,走到我們面前,對着我們兩個比他年輕許多的少年人深深地鞠了一躬,低聲說:“拜托你們了。”

他的手裏還攥着一個空空如也的煙盒。

源右衛門點頭,認真地說:“我們會盡力的。”

源右衛門會這樣回答我一點都不意外,他是那種很喜歡把責任往身上攬的男人。

“英志郎。”我側身,問他:“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和源失敗了,沒能把白沢的東西搶回來,你會怎麽辦?”

平濑英志郎直起了身,粗犷的臉上露出了一分遺憾之色,說:“小希比較喜歡可愛的外貌,如果她不再擁有魔力了,她會很不開心吧。”

“我問的是你該怎麽辦,不是白沢。”

“……還是,和原來一樣吧。”英志郎摸索着煙盒,想要抽出一根煙來,結果發現煙盒之中空空如也,便輕呼了一口氣。

我點點頭,橫舉起源右衛門,跳上了屋頂。

源右衛門有些心事,因此也沒有抗議這個被舉起來搬運的姿勢。

“如果我受傷的話,愛莉絲也會受傷。”他的話裏有幾分矛盾:“這一次不是小打小鬧的戰鬥,我明白的。所以,我會努力不受傷的。”

“你的擔心是多餘的。”我在夜風裏穿梭,冷靜地安慰他:“源,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我的魔力之源是心髒,但是,我的心髒并不在自己身上。所以無論怎麽受傷,都不會讓我的魔力之源受到影響。”

雖然已經從前田安娜的口中聽過這句話的另外一個形式,源右衛門還是不可抑制地露出了震動的神色。他蹙眉,低呼起來:“不可能吧?!心髒離開體外馬上就會衰竭吧……”

“在魔法的世界,一切都是有可能的。”我解釋說:“你信不信我下一秒就卍解斬魄刀?”

“當初還騙我你的魔力之源氏說是前列腺……”源右衛門喃喃。

“那時不想說那麽清楚,解釋起來太麻煩了。”我回答。

我在某一處的屋頂停留一下,稍作停頓。霓虹燈光照亮了我舉着源右衛門的英勇身姿,這讓幾個在屋檐下玩耍的小孩發出了驚奇的唏噓低呼。

我幹笑一陣,對他們說:“我是……我是聖誕老人。”

然後,掂了掂手心高舉的源右衛門,讪笑繼續說:“這是我給大家的聖誕禮物。”

原本正在唏噓驚呼的熊孩子們齊齊露出了傳說中的“刻骨的、寫在臉上的嫌棄之色”,随即四散離去。

“謝謝,但是我們不要那種奇怪禮物。”熊孩子們的聲音飄散在風裏。

我和源右衛門的追蹤,引起了魔物們的注意。

攜帶着白沢希魔力之源的魔物不再移動,定格在了某一點。而我和源的四周,則冒出了一群黑漆漆的魔物。它們滴着粘稠的黑色膠狀物體,彼此融合,最終組成了一只超大型的魔物。

卧槽……

小魔物進化——獸人加魯魯獸!(劃去)

現在不是想梗和吐槽的場合。

站在我和源右衛門面前的,是一只足有七八米高的大魔物。漆黑的身體如同一整團泥巴,往下滴落着不明的粘稠膠體。它沒有五官,但是令人驚懼的,則是它的身體表層如海浪一般湧動着,不時浮現出一個隐約的少女面龐的輪廓來。

那些起伏伸縮的少女面龐隐隐約約地,像是想要掙紮脫出,又像是沉淪深陷不願離開,場面看起來非常的……

惡心。

“就算前田安娜本尊長得秀色可餐,到這裏我對她的好感也消失殆盡了。”我說。

“我來動手吧。”源右衛門說。

他揚起了寬刃劍,黑色的劍刃如同漆墨染就。

這把寬刃劍被他命名為坑爹劍,全稱“對吾華麗父王的不可描述”,命名由來是他之前沉迷的另外一個二次元角色。

黑色的巨大魔物動了起來,探出了幾根黏答答的觸角,向着夜空伸展。在緩慢地伸展了一陣後,便如迅疾的閃電一樣,朝着源右衛門伸來。

觸角的頂端,竟然還浮現出了一張少女的面孔。她張開雙唇,發出幽幽的聲音。

“我深愛着您呀……”

“我深愛着您呀……”

“我深愛着您呀……”

傾訴愛語的柔軟聲音,卻搭配着如此獵奇扭曲的場景,心靈沖擊實在強烈。

源右衛門一旦拿起劍,就會變得很敏捷果斷。他斬斷了數條黑色的觸角,朝着魔物本尊沖去。被他劈落在地的觸角上,少女的面孔依舊在掙紮着,繼續說着毫無意義的話。

“我是如此地……深愛着您呀……”

更不妙的是,白沢希的魔力之源又開始移動了。

雖然很對不起源右衛門,但我也只能丢下他,先行去追白沢的魔力之源。

“源,這裏就交給你了,我要去追白沢的魔力之源。你放心受傷吧,我不會死。”

“我……我盡力。”源右衛門用劍切斷數跟觸手,說。

這一大團魔物雖然看上去很詭異,極具視覺沖擊力,但是應該不是源右衛門的對手。再者,源右衛門受的傷也會轉移到我身上。于是,我離開了源右衛門,朝着感應到的魔力之源所在位置跑去。

兩旁的街景倒退而去,我和魔力之源的距離在縮短。

最終,在一條狹隘的上坡臺階前,我看到了一個人影。

月光灑落下來,照亮她的身影。

那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背對着我,背影清瘦可人。她若紫色的長裙裙擺垂在潔白的小腿側,棕色的長發在腰間輕曳着。

她的身上,也隐約散發着魔物所特有的黑色煙氣。但是,和那些普通的、不成模樣的魔物不同,她的外形已經趨近為普通的人類少女,以至于那細白的雙腿、棕色的長發與若紫色的長裙,都能被看的一清二楚。

現在是冬天,她卻只穿着薄薄的夏裙。她将細嫩修長的手臂展開,手掌上托着一顆晶瑩的淡藍色球體,像是縮小後的地球模型,在她手心滾動翻轉着。

那顆小地球,就是白沢希的魔力之源,原本應該沉睡在她的心髒之中。

而面前這個手攥魔力之源的少女,則是讓我頭疼不已的前田安娜。

如前文所說,前田安娜的怨念化為了魔物。不僅如此,她的怨念好像特別龐大,以至于制造出了無數個和她長相相似的魔物。

那些魔物有的只有簡單的人類形态,有的可以看出少女的容貌;有的能說話、會走路,有的卻只能蠕動。而面前這一只,卻已經近似于活生生的人類。

可以說,前田安娜們在不停地進化着。

也許,再放置一段時間,她就會徹底擁有人類的形态。

“這麽急地追了過來,白沢是你的朋友嗎?”前田安娜發出了聲音。

“不關你的事情吧。”我有些不耐煩。

她捏緊了藍色的晶瑩球體,轉過身來,露出一張年輕姣好的面孔。

“山階宮,現在的你沒有攻擊的能力,該如何從我手裏把她的魔力之源帶走呢?”她說。

“對我很了解嘛。”我輕哼了一聲:“但是,方法多得是啊。”

其實我并沒有什麽方法,只是在吓一吓前田安娜而已。

除了基礎魔法之外,我的特有能力是承擔,這意味着我沒有平A以外的攻擊方式。除了用友情破顏拳毆打她俏麗的小臉蛋以外,沒有什麽打敗她的可能性。

前田安娜收起了掌心裏藍色的魔力之源。再展開手時,兩把短刀浮線在了她的手中。

卧槽,現在的場景可真是磨刀霍霍向愛莉絲啊。

雖然我打不死,可是被她砍到也是會疼的。

安娜轉了一下刀柄,微眯眼睛。她盯了我許久,身體保持着一動不動的姿勢。然後,在某個瞬間,驟然暴起,循着彎曲的弧度朝我奔襲而來。

“既然不能戰鬥的話——”

散發着黑色煙氣的刀刃劃過我的鼻尖前一厘米的位置,她的聲音近在耳畔。

“就把從前的自己找回來不就好了!”

又是一刀,斬斷了我的幾縷發絲。

她若紫色的裙擺揚揚起起,空氣中傳來刀刃破開風的可怖聲音。

——把從前的自己找回來?

這些話哪有她說的那麽容易啊。

我後退腳步躲閃,躍到了屋頂上。下一秒,前田安娜追上前來,又是一刀。

“要是能找回來的話,我就不需要在這裏參加這場比賽了!”我低聲嘟囔。

前田安娜雖然穿着涼鞋,但她的速度極快。每次攻擊,都如同一道殘影,讓我只能憑借感覺來回避她的刀。而更糟糕的是,我的平A技能——友情破顏拳——對她來說就如同撓癢癢。

“其實你不用躲。”前田安娜在屋頂上立定,說:“你的心髒不在自己身上,哪怕我把你切成碎片,你也可以活下來。——啊,不如,就把你切成碎片吧?”

她握緊了刀柄,露出了一分詭異的笑容。

她盯着我,像是猛獸在鎖定獵物的目标。一個纖弱的少女,身上卻有着如同荒原野獸的氣質,這真是極為少見。

“山階宮,我不想讓你受傷的。”她喃喃說:“但是——請不要阻止,我對晚秋大人的愛了。”

#并沒有人阻止你們兩個人愛到地老天荒啊!#

吐槽顯然沒有用。

安娜揚起了刀,口中吐露出一段細碎的低吟。随即,她的刀上迸射出了溢目的光線,将黑色的煙霧全部驅散開。

“抱歉,我會撕裂你。”她說着,揚起刀,朝我沖來。

就算對前田安娜不太了解,我也明白現在的情勢很危險。她的能力,恐怕就是剛才所說的“撕裂”——光是聽這個名字,我就覺得有些膽寒。

眨眼間,刀刃已經到了我的面前,帶着劈裂閃電的氣勢。我渾身上下都在緊繃着,提醒我“如果不躲開這一刀就會碎成碎片”。在這樣的極度緊張裏,周遭的視野和聲音似乎都不見了,只剩下那把勢如千鈞的刀。

就在這時,铿得一聲脆響,一把通體漆黑的寬刃劍陡然從黑暗之中探出,橫在了我面前。

原本遠去了的視野和聲音,又回到了我的周遭。

盔甲摩擦的輕響傳入耳畔,源于衛門手持漆劍,落在了我的面前。

“沒事吧,愛莉絲?!”源右衛門這樣問我。

我點頭,輕呼了一口氣,說:“沒事。”

不妙的是,他手中的坑爹劍發出了噼啪一聲脆響,劍身上竟然有了裂痕。随即,這把削鐵如泥的劍竟然寸寸碎裂開來,化為齑粉。

“喂喂?!什麽情況?!我的坑爹劍!!!”源右衛門大驚失色。

“沒事。”我安慰他:“回溯一下就好。”

借着最後一點殘存的粉末作為媒介,源右衛門發動時間回溯,坑爹劍又恢複原狀。

前田安娜握着刀的手一抖,她的表情有些糾結。

“山階宮,就算有了幫手,我也不會退卻。”她如此喊了一聲,又朝源右衛門襲去,表情有些猙獰——明明是容貌嬌麗的少女,卻露出這幅神情,實在有些可怕。她對着我們兩的方向大喊了一聲:“為什麽每一次都是你啊——!!”

咔擦一聲,用來格擋的坑爹劍碎了。

源右衛門發動回溯,将坑爹劍修好。

源右衛門又拿起了坑爹劍。

前田安娜陷入了寂靜。

她不信邪,再次發動了攻擊。

“撕裂!”

“回溯!”

“撕裂!”

“回溯!”

“撕裂!”

“回溯!”

那一瞬間,我很想問一問,坑爹劍是不是和他們二位有仇……

前田安娜呆呆地立在了原地。場面一時十分尴尬,快要失去控制。

很顯然,前田安娜的反派尊嚴,在作者的筆下什麽都不是。

#并不是所有反派都有高杉晉助的待遇,一輩子都不會被拿來惡搞#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高杉晉助崩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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