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魔法少年/正劇展開

源右衛門的能力堪稱無賴。

就算前田安娜有一千種一萬種方法撕裂坑爹劍,坑爹劍還能被修補好。

這把劍可是寄托了所謂“對他華麗父王不可描述的意願”啊!

怎麽會被輕易打碎呢!

安娜終于意識到了我和源右衛門的能力都是無賴系,和我們纏鬥下去是個很智障的選擇。于是,她幹脆地抽身離開。

好不容易才追到這裏,我和源右衛門當然不會放棄,緊緊地跟了上去。

“我說,愛莉絲。”源一邊追,一邊問:“那個家夥好像很熟悉你的樣子。”

“不認識。”我直白地回答。

“真的?”

“真的,我的腦海裏完全沒有這個人的印象——從她那裏接收到的記憶除外。”

“不會吧……?”源右衛門的聲音裏有一絲懷疑:“看她的樣子可不像作假。”

“她有阿茨海默綜合征。”我說。

不管她有沒有阿茨海默綜合征,我就先蓋章認定她有阿茨海默綜合征了。

捧着源右衛門的臉蛋兒喊晚秋大人我愛您,可不是老年癡呆的前奏麽?

前田安娜逃跑的方向,挑選的很好——她跑向了一個聖誕嘉年華游樂場。

因為聖誕節将臨,玉兵市在市區內的空地上搭建了一個時節性的嘉年華游樂場。各種游樂設施一應俱全,灑了人造雪的巨大聖誕樹豎在廣場上,色彩各異的燈管和裝飾用的彩帶,讓整片游樂場變得極為熱鬧絢麗。

要是我們和前田安娜在這裏打起來,動靜必然不小。

還好,現在的我和源右衛門是不會被人類所看到的。盡管源右衛門穿着奇裝異服,也不會有人對他投以奇怪的目光。

游樂場內的人流極為熙攘,他們排隊、約會、拍照,絲毫不懼冬夜的寒冷。我和源右衛門就在人群裏擠來擠去,試圖抓到同樣在人群裏擠來擠去的前田安娜。

“剛才好像有什麽東西過去了?”

“是吧?有什麽撞了我一下,好奇怪啊……”

被我和源右衛門擠開的人們這樣說。

“柱間!”by一對被我和源右衛門撞開的情侶。

“佐助!”by又一對被我和源右衛門撞開的情侶。

#好像撞到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前田安娜故意往人多的地方跑,這讓我和源右衛門舉步維艱。眼看着前面就是一群龐大的、正在等着晚間巡游表演的擁擠人群,我和源右衛門氣喘籲籲,加快了腳步。

就在這時,我聽見了一個聲音。

“……哥哥?”

我和源右衛門應聲扭過頭。

三浦惠手捧一杯熱飲,口中和着白氣,疑惑地喊住了源。她穿着短茸外套,頭戴一頂綴着兩個小球的針織三角帽,打扮地非常可愛乖巧。

源右衛門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按理說,普通的人類是看不到我和源的。三浦惠之所以能夠看見我和源右衛門,可能因為她和源有些血緣關系。用山階宮藏之介的話說,她即是所謂的“與魔法世界有聯系之人”。

源右衛門的妹妹警報登時響起來了。

“小惠?!”他揮着劍,喊:“你怎麽在這裏?約會嗎?跟誰?”

“不是啦。”三浦惠嫌棄地擺手,說:“跟同學出來玩而已。說起來,你怎麽穿成這副模樣?”

“啊……噢!cosplay!”源右衛門舉起劍比劃道。

“我明白了!”三浦惠一拍手掌,笑了起來,說:“是吾王alter的性轉是不是?”

“沒錯沒錯沒錯。”源點頭如搗蒜。

“你的私設變動也太大了吧!”三浦惠打量着源右衛門的黑色盔甲,說:“咦,這個盔甲做的還不錯呢,什麽材質?可以摸一摸嗎?有那麽好的匠人為什麽不推薦給我!說起來今天不是和媽媽說去別人家聚餐嗎?怎麽你們兩個又在約會?”

“那個,我們還有些事。”眼看着三浦兄妹就要開始敘舊,我趕緊插話道:“要去其他coser那裏集合了,等結束了再談噢。”

“啊,愛莉絲也在啊!”三浦惠正了一下斜背的小皮包,露出膩歪的神情:“我說你們兩個啊,每天都在約會,能不能照顧一下我這個單身人士的心理感受?”

這種時候,當然顧不上糾正三浦惠的說法了。我點頭,挽住源右衛門的手,說:“好的好的,下次一定照顧你的感受。”

“小惠,快要開始咯!還不過來嗎?”與三浦惠同行的其他女生在遠處朝她招手。

“我要走咯。”惠朝源擺手,說:“玩得開心。”

三浦惠很快離開了我們,但我還能隐約聽到別人和她的交談聲。

“诶,小惠,剛才你在跟誰說話啊?空氣嗎?”

“我哥哥在那裏啦,可能站的比較遠,你們沒有看見而已。那家夥是有了女朋友就忘記了家人的混蛋啊——啊,對于他來說,妹妹和女朋友,哪一個比較重要呢?”

“哈哈哈哈這是理所當然的吧?你也答應俊樹君的告白,把男朋友帶回去吓他一跳啊?”

女孩子們嘻嘻哈哈的聲音飄散在夜空裏。

其實小惠說的問題我也有些在意。但是我可不是沒有禮貌、會胡攪蠻纏的人,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當然不會問出口。

“一樣重要。”源右衛門回答了我。

我靠,忘記了源右衛門能夠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

我受不了了,這個混蛋沒事就偷窺我想什麽,變态麽?!

一路辛苦追尋,人群擠到了盡頭,我和源右衛門幾乎橫穿過了整一片游樂場地。終于,前田安娜已經無處可避。她轉過身來,重新揚起了兩柄短刀。

幸好,我們所在的位置已經遠離了人流湧動的廣場,是用于堆放雜物的一小片空地。一輛熄了火的卡車停在這裏,駕駛室裏雖然亮着燈,卻沒有人在。附近只有幾個一人多高的集裝箱和淩亂的紙盒子,用于盛裝游樂設施的部件。

“你的攻擊對于我們兩個人來說沒什麽效果。”我高冷地說出了這個事實:“即使撕裂我們,我們也不會死。不僅如此,還可以快速複原。你還試圖做什麽掙紮嗎?”

前田安娜不說話,只是發動了攻擊。

不發動“撕裂”能力的她,在源右衛門面前并不算什麽。

她的能力對我們無效,源右衛門也不能對她使用“回溯”,因為這一回溯,就不知道會回溯到幾天前,白沢希的魔力之源也不知道會回溯去哪裏,萬一回溯去了什麽真魔國或者β世界線,那就玩完了。

黑色的劍在夜空之中相擊,發出金屬摩擦的響動。地上的塵礫被劍尖掀起的氣流所鼓動,飄揚飛起,在空中兜轉而下。

源右衛門的魔力遠比其他人深厚,也在前田安娜之上。所以,就力量而言,他比安娜強太多,能夠将她的劍刃壓回去。

“你……”前田安娜咬牙切齒,聲音裏有着一分惱怒:“區區人類之身,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魔力,魔力可能是我的兩倍……甚至三倍,這家夥到底是什麽東西?”

哼。

辣雞。

他是劈開紅海的摩西,是上帝的晚餐,是洛基的小飛靴!

沒見識!!

#突然吹源#

“源,拜托你了。”我對他如此說道,跑到了前田安娜的身後,想要找出白沢希的魔力之源。

“這裏嗎?!”我将手放在前田安娜的胸前,上下游移。在安娜詭異複雜的面色裏,耿直地落下了祿山之爪。我抓了抓她的胸,喃喃道:“不對……沒有藏在這裏。”

“?!”前田安娜的動作一震,喉嚨深處發出奇怪的低語。

“這裏嗎?”我的手滑到了她的腰上,左右拽着她的衣服:“也沒放在這裏。”

“????!!!!”前田安娜巨震。

“莫非……”我露出了驚悚的神色,手繼續向下落着。

源右衛門臉色複雜。

前田安娜臉色更複雜。

“啊,你不要誤會,也不要羨慕我。”我擡起頭,看到源右衛門那一臉不可描述的神情,立刻解釋道:“我并不是在趁機非禮她,我只是在尋找她将魔力之源藏在了身體的哪個部分。”

“誰會羨慕你啊!”源右衛門低聲嘟囔:“不用摸我也可以知道是38dd。”

……怎麽感覺,挺不爽的啊。

#之前不還是用百位的算胸圍方法嗎!現在怎麽用38dd這種計算法了!為了照顧我嗎!#

說着,我就在前田安娜的腹部感應到了魔力之源的存在,欣喜地說:“嗳,找到了。”

一切都很好,只要我把魔力之源挖出來,回平濑家塞進白沢希的胸口就萬事大吉。

前田安娜還想要最後掙紮一下,咬着牙抵開了源右衛門的劍,将她的刀朝我擲來。

哼。

辣雞。

我就站在這裏給你砍,讓你體會一下什麽叫砍不死人的絕望。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個散漫的腳步聲。

一個穿着藍色工作服的男人抽着香煙,哼着曲子慢悠悠地走向那輛熄了火的卡車,手上還提着一個便餐盒。他不知道這裏正在發生一場戰鬥,十分悠閑地拉開車門,往駕駛室裏爬。

而前田安娜的刀,不偏不倚,恰好擦過了我的耳畔,朝着那個男人襲擊而去。

我一驚,頓時覺得大事不好。

前田安娜絲毫沒有維護魔法世界的自覺,并不介意傷害到普通的人類。這在魔法世界,可是極容易被唾棄的行為。

源右衛門的動作比我更快,他飛速地撤掉了壓在前田安娜身前的刀,朝着卡車司機跑去。因為跑得匆忙,他不小心被地上的雜物絆倒,身體朝前一傾。在摔倒之前,他努力地把手裏的坑爹劍朝着空中擲去。

噗通一聲響,源右衛門栽倒在了地上,他的劍也和安娜的刀一起落在了地上。

卡車司機發動了車,随着引擎大作的響聲,卡車拐了個彎,開走了。

我舒了一口氣。

變故,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源右衛門的坑爹劍落地之處,咕嘟咕嘟地浮起了一串灰溜溜的氣泡。幾只滴着泥漿的黑色觸角升了起來,将坑爹劍包裹住,攥得緊緊的。

“什麽鬼……”源右衛門盯着那幾個觸角,不知所措。

“是潛藏在地下的魔物。”我說:“怪不得前田安娜一直把我們朝這個地方引,看來是早就做好了準備。”

前田安娜擡起手,落在地上的刀便飛回了她的手中。

“現在,你沒有武器了。”前田安娜對源說:“你要如何保護想保護的人呢?”

她嬌麗的面龐上,挂着詭異的微笑。明明看上去是和源右衛門差不多年紀的可愛女生,卻流露着如此瘆人的表情,讓我不由懷疑安娜經歷了什麽可怕的打擊才會有這種和恐怖片女主角一樣的氣場。

源右衛門蹙眉,看了我一眼。

“我說的,可不是保護山階宮噢。”前田安娜忽然笑了出聲。

她的意有所指,讓我和源右衛門同時警惕了起來。

前田安娜的笑容愈深,她用刀指了指自己的身後。

我和源右衛門的視線同時集中到了那裏——好似遮蔽着黑暗的幕布終于被掀開,一直未曾被注意到的黑暗角落裏陡然亮起了光。

雙目失神的三浦惠跌坐在那裏,瞳光渙散,表情懵懂。她的手裏,還捏着一個貼有“獎品”标志的巨大熊娃娃。她的雙腿被幾道黑色的繩索綁縛着,半拖進了黑色的、翻滾的魔物體內。

“喂——你想做什麽!”源右衛門立刻又阻在了三浦惠的身前。

“保護好她噢。”前田安娜擡起了刀,将刀筆直地對準了前方。

“我的能力是‘撕裂’。”安娜慢條斯理地說:“如你所見,能夠撕裂世上的萬事萬物。只要我投出這一把刀,就會把它命中的第一個事物割裂成粉末狀,就像剛才對你的劍所做的一樣。順帶一提,你的那把劍是有名字的——其名為‘提爾鋒’——tyrfing,或者tyrving。”

源右衛門對于她突然開啓的講解模式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更加警惕地站在了三浦惠的面前。

“如果你從這個小姑娘的面前走開,我的刀就會将她撕開。”前田安娜掂了掂刀柄,笑容莫測:“當然,你完全可以走開,我并不會逼迫你。你可以試一下,是你先将她從魔物體內拽出來,還是我的刀先碰到她。”

源右衛門咬緊了牙,低低地說了聲“可惡”。

“但是,如果你不躲開我這一擊的話……”前田安娜的聲音輕了下去,卻透着一股愈發強烈的玩味之意。

源右衛門一愣,身體忽然僵硬起來。

如果不躲開的話……

他将目光朝我投來,淡金色的眼裏有着我看不懂的情緒。

如果不躲開的話,我就會代替源右衛門承擔攻擊,被撕裂成碎片。

“反正山階宮也不會死,犧牲山階宮是理所當然的吧。”前田安娜循循善誘,對源右衛門說:“失去了武器的你,只能用身體來保護別人。現在,該做選擇了。”

她揚起了刀。

黑色的刀尖,閃着冷酷的色澤,正對着源右衛門的軀體。

以刀尖為起始點,源右衛門與三浦惠的心髒共處一線。

“山階宮……”她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畔:“再一次被人犧牲的感覺,一定相當美味吧。”

我的臉被夜風吹麻了,有點做不出表情。

前田安娜捏緊了刀柄,淡淡地說:“現在,是時候做選擇了——”

“山階宮和這個小姑娘,哪一個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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