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退婚的條件
“錢都收了，字都簽了，怎麽退啊？”李炎的母親故作一付沒好氣地模樣，恨恨地瞪着那可人兒，她也不想當壞人，她可不想人家還沒進門就背上個惡婆婆的名聲，她一眼就喜歡這丫頭了，可是那一根精的兒子一板一眼的樣兒，她估摸着這婚是退定了的，她可不能讓這種事兒發生，誰不想自己兒子更有出息呢？在外面觀察了這麽久，這小子鐵定是喜歡這小丫頭的，可是就要裝酷，那麽，還是讓她這個媽當個壞人吧！
“阿姨，我會還您錢的，簽字的不是我媽，是後媽，你行行好，退了吧！”曾慧茹對長輩還是有最起碼的尊重的，再加上自己是理虧方。
“丫頭，你倒是說得輕巧，你現在倒是把錢給我啊？”李炎的母親冷冷地雙手抱在胸前，一付不屑地高仰着頭，她是知道曾家的情況的，要讓曾慧茹拿出一塊錢都是難事，怎麽可能拿得出一千塊呢？
眼前這個老婆子就是那前輩子幾次鬧她的那個劉姓老婆子，曾慧茹知道她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她想到曾經她那陣勢，不噤頭皮有些發麻。
“我……阿姨，你可憐可憐我這沒爹沒媽的孩子吧？我都這般慘了，那後娘還把我給這麽地賣了，你同為父母，你想想，若是你家的閨女，你……”曾慧茹這一哭倒是發洩了自己的委屈。
李炎聽到這些，心都糾緊了地痛，他努力平靜着表面，他想說話，卻被他母親的聲音奪了去。
“丫頭，可憐的人多了去了，你阿姨我可憐的完不？”劉向宇心裏也着實地難受的，可表情卻還是尖酸的，她雙手抱在胸前，鼓足了氣地平視着曾慧茹那讓人糾心痛的表情包，冷冷地說，“昨兒個你媽，管你是後媽還是親媽，反正是來訂了親了，好麽，今兒個，就出了你這麽個人，叫囔着說什麽退婚的，誰敢保證你們不是一夥的，就算你不是一夥的吧，阿姨我也答應你，取消協議，可是，你想吧，不把錢還來，我這不是人財兩空了嗎？”
人家說的是理，想人家都是拿了錢的，得不到人，要回錢，理所應該，可是現在她哪來的錢？曾慧茹突然地沒了個方向，只是低泣了起來。
“媽！”迎上曾慧茹的哭樣兒，李炎火了，他不明白向來慈祥的母親是怎麽了，如此為難一個小姑娘。
“你跟我吼個什麽勁，我可是真金白銀出了貨的，退？這麽容易啊？”劉向宇拿出平日和村裏婆娘吵架那陣勢壓制着這兩個小鬼，可是心裏不禁地暗暗叫苦，這是什麽事啊？哎！想讓兒子多回家也是件苦差事啊！
“媽，你這是……”
“阿姨，我、我還錢，可是現在我沒錢，求您寬限我些日子吧！”曾慧茹趕緊地搶過了李炎的話，她不想因為她，兩母子吵起來，李炎雖然看起來很冷冰冰的，但還是個心細的男人，想想自己腳上的鞋，她心裏還是暖暖的。
“既然是兒子不喜歡，那我退便是，”劉向宇觀察着李炎的表情，她明顯看出了一絲絲不舍，她才不理會呢，她早就有了法子，反正今天她臉上就一個“惡”字得了，親兒子也要讓他吃點苦頭，接着語氣繼續刻薄着，“你家世可憐，現在給不了錢，我也可以寬限，不過寬限多久？你總得給我個時間吧！”
“阿姨，您放心，今年年底，我一定會還您的錢。”曾慧茹擦掉眼淚，連連地保證道。
“也罷，”劉向宇邪笑着不時一瞄着那表面平靜的兒子李炎，又道，“話，我們大家夥都會說，可是還是白紙黑字的落個安心吧！”
“媽，您這是幹麽？”李炎有點不悅，他不喜歡母親那連連地相逼，他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見不得初見的這丫頭受半點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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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塊是小數目嗎？讓小丫頭給我立個字據，你在那邊不爽個什麽勁？”劉向宇丢給兒子一計白眼，“萬一真落得人財兩空，你讓我怎麽跟你爸交待？”
“阿姨，我立，我立！”曾慧茹很是興奮，連連點頭道。
看着曾慧茹迅速接過紙筆，李炎突然有種失落的感覺，他想說點什麽，但是在看到她那興奮的表情之後，活生生地又把他嘴邊的話生吞了回去。兒子李炎的每一個表情都沒逃過李劉向慧的法眼，她知道兒子喜歡這丫頭的，她不作聲，也不幫嗆，她覺得兒子應該吃點苦頭，她只是走到曾慧茹身後，瞅着她那如她人般秀美的字跡，不禁暗嘆道：這樣的丫頭，要真退了，還真是可惜了啊！
“阿姨，立好了，您看看。”曾慧茹很恭敬地遞上了保證書，欣喜地對李炎和李炎的母親笑了笑。
好甜的笑，李炎心裏一緊，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說不出個味。
“半年，”李炎的母親那精明的眼珠一轉，“阿姨可沒逼你哦！要是半年之後，你還不上錢，這件事可就免談哦！你還是得照約定成為我家的媳婦。”
“阿姨，您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還的！”曾慧茹畢恭畢敬地點點頭，那迷人的笑像花兒一樣地綻放在她的臉頰。
李炎是舍不得的，在一旁呆立着看那如花般的笑，美，這美得讓他産生了一種邪惡，怎麽可以？他連忙地收回了視線，卻不巧地與正意味深長看着他的母親的眼神相交彙，這是一種不好預感！
曾慧茹走了，一切都恢複了平靜？
可是李炎不平靜了，他不敢相信，突來的丫頭的一颦一笑居然占滿他的大腦，可是那丫頭已經“退”了，她與他沒有關系了，他努力地告誡自己，他努力地讓自己在這探親的日子變很忙，可以不去想那個叫曾慧茹的影子。
砍柴、燒火、做飯、洗衣服……這倒是讓劉向宇輕省地在一旁偷笑着兒子李炎的傻傻的舉動，兒子是娘肚子裏出來的，她哪裏會看不出他的心思，不過她并不急，她覺得好戲還在後頭。
當然曾慧茹也是不平靜了，那個叫祝向慧的肥婆娘從收了禮錢之後再沒出現過了，而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她現在橫生生地多出來了一大筆地債，還，怎麽還？想象是美好，可是現實是骨感的，過去都有好幾天了，自己還是沒有個辦法，眼看那些可以填飽肚子的野生地瓜都快被她挖沒了，肚子都沒法填飽了，那債怎麽辦得好？
坐立不安啊！
曾慧茹翹課了，連連的幾天，她現在的心情哪聽得進那前生就已經聽膩的內容，整日背着那平日那姓祝的老巫婆逼她去割草的大背蘿，沒個方向地往外走，倒還好，能勉強地找到些填飽自己的五髒的東西，但她依舊沒上方向，像個游魂一樣早出晚歸，背籮也是空空無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