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轉機
突然覺得自己前世那六、七年是白費的，好好的高中倒是掙了些獎學金，入了大學，修了什麽市場營銷什麽的科，而現在，那些都屁用不起，一個老山地方，怎麽去銷，拿什麽來銷，她現在都是吃了上噸沒下噸的。 ..
哎！五天過去了，絕望還是絕望！
天萌萌亮，曾慧茹依舊像失了魂一樣的出門了，她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反複，可是讓在這一無所有的家裏，她更恐慌。
大山頂，郁郁蔥蔥的高聳着，曾慧茹在山腳站了很久，她面無表情地仰望着它，她喜歡大山頂，那是村裏最高的一座山，到達山頂可以看盡村裏的風景以及那挨個的小山坡，和林彬曾去過一次，讓她能夠感受到什麽叫“一覽衆山小”的感覺，那感覺她非常喜歡。
“哎！”
曾慧茹輕嘆了口氣，邁出了步子，繼續往前！
大山頂很清新的原生态，綠悠悠的，讓人很舒心，曾慧茹在這裏享受着片刻的寧靜。
寧靜是寧靜了，可是咕咕叫的肚子提醒着曾慧茹現實，現實就是——她不但沒有錢，還負債累累，而且時間在往前走，半年光景，有可能眨間即逝！
她的視線從記憶中拉回了現實，這才發現，大山頂一路其實不缺各類的野果子樹，但是樹有些高，而且成熟個兒大的果子，幾乎都挂在那細細的枝頭，曾慧茹不禁覺得頭痛，看了看樹枝和地面的距離，腦子裏設想着從上面摔下來的可能，還能活命不？可是，她還有得選嗎？好餓，肚子咕咕地叫聲不停地刺激着她的大腦。
“上也是死，不上也得死，好吧！橫了，”曾慧茹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安慰道，“等回會兒，‘大餐’伺候你啊！別叫了。”
曾慧茹又是擡頭仰望身前那棵樹，很是無耐地丢下了背上的大背籮，朝雙手輕吐了兩嘴，一個用力地跳上了那棵樹，她身輕如燕，很快地往上爬，樹子倒是上了，可是，那枝丫……曾慧茹還是不小心地瞄到了那高得讓她寒顫的距離，她用力地倒抽了一口氣，連連地把幾個挨近的纖枝連到了一塊，然後往前爬，那樹枝的雜枝挂得她直喊痛，臉上、身上，她努力地忍着，到達目的地真的是難得啊！她一只手抱緊了樹枝，另一只手努力地伸去摘那枝上的果子，把一個個成熟的果子拼命地往下丢，她不敢看向地面，她可不想就這麽死了，曾慧茹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不一會，那果子們都安全地落地了，她滿意地往後縮着身子，小心地退回到原點。
樹腳，她真實的安全着地，曾慧茹不噤長長地吐了口氣，欣喜地看着地上那堆戰果，她沒有力氣了，只是側躺下身子，伸手随意地撿來了一顆，如珍寶一般看了看，她欣慰的笑了。
“猴子，開飯了！”曾慧茹自嘲地笑笑，輕咬了一口，天啊！無限酸澀，曾慧茹心酸地拼命地啃着，那像是人間美味的東西，那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滴。
好容易才吃完了，曾慧茹翻了個身，視線剛好對上了果樹下一個不起眼的植物——葉子像鱗狀，有花，是黃紅色的。
很眼熟的東西，可是，那叫什麽來着，她伸手碰觸着那如鱗片狀的莖葉，一個好遙遠的片段——
“外婆、外婆，您看，您看，這裏也有、這裏也有。”那是周嬌，歡喜的孩童，剛五歲，在她外婆家的大山裏，一切都那麽新奇，她手指的植物是鱗狀，開着黃紅色的花朵，不嬌不豔地在地的一角。
Advertisement
“這叫天麻，看，嬌兒，就是這形狀，”是周嬌的外婆，她是個慈祥的老人，傳承中醫的一脈，她愛撫地摸了摸孫女的頭，笑笑，彎下腰開始挖，口裏還不記地跟那六歲的孩童介紹這藥的藥效，“治肝陽上亢所制的頭痛眩暈，以及風濕的肢體麻木，小兒驚風，癫痫抽搐，破傷風，等等，是個好東西，野生的，藥效更好。”
是天麻！
曾慧茹一翻地跳起來，埋着頭往前又走了幾步，這才發現，一路上其實有很多很多。
“啊！”曾慧茹心中無限歡喜，“這可是值錢貨，純野生的，采摘來可以賣錢的。”
生路？
曾慧茹記起了，在十四歲以前的記憶，老外婆還在，是有名的傳承祖醫的醫家，外婆不曾掙的幾個錢，因為村裏人都沒什麽錢，而且外婆整日菩薩心嘗，能送則送了去，那唯一掙來的幾個零子，也是都被那好賭成性的老外公給花消了，母親沒有學就出嫁了，因為家裏實在太窮了，吃了上頓沒下頓，而母親命不好，應該是得了癌，老外婆想救的，只是母親她受不了那巨痛和生活的貧脊，在她六歲就跳涯死了，之後，她被父親送回了老外婆家，已年過半白的老外婆，為了怕自己家的東西失傳，就悄悄地交給了她，她的父親知道了，是反對的，因為那個祖家的東西并沒有救活他的老婆，他并不信那些，硬生生地把她接了回去，然後老外婆就氣病了，這一病就再沒能起來。
但是曾慧茹就像着了魔一般，喜歡上中醫的世界，喜歡那些藥草的味道，知道父親是反對的，對就偷着學，而偷着偷着，就成了習慣，都說偷來的東西最後都得成藏品，她也就忘了自己還有這行本事。
曾慧茹回身看了看身後的來時的路，忽然間，她就像瘋了一般地拼了命地往山頂的方向跑，埋着頭，一個勁的往前奔跑，她不知道怎麽的，腦子格外清淅，這是她成為曾慧茹後的第一次，沒有擔心，沒有恐懼，她無法形容現在的興奮，她不時地尖叫，像是一種對許多日子以來的發洩。
山頂。
曾慧茹喘着粗氣，迎着刺眼的陽光，她笑了，那充滿希望的笑，在太陽的方向，她看到了一張臉——“外婆”！很慈祥的老人，她也微笑着注視着曾慧茹，很親切地點着頭。
“外婆。”
曾慧茹眼淚塊堤了，她放聲地大哭着，像在喧洩着她的苦楚，又像是在感謝着種種，她用力地擦幹了眼淚，外婆在慢慢的消失，曾慧茹知道那是自己的幻境，她情不自禁地沖着那快要消失的笑顏大聲喊道：“外婆，謝謝你，不管是過去，還是在現在，我都會努力生活，不會放棄希望的。”
是的，不放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