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露鋒芒
“小丫頭,行家啊!”
經姓年的那尊佛這麽一誇獎,衆人真還投過些五體投地的眼神,他們知道,能夠讓這個高道行的老輩點頭稱贊是件不容易的事。 ( . . )
年大夫叫年忠,是鎮上有名的中醫大夫,德高望重,年過六旬,烏黑的發,精神的眼神,中等個兒,一身古風衣着。
“您客氣,我會的只是些皮毛!”曾慧茹笑笑,謙虛地說。
年忠很欣賞地饒着曾慧茹轉了一圈,意味深長地問:“傳有鈎藤、羚羊角、天麻均可平肝熄風,平抑肝陽,試問小丫頭,這三樣藥有沒什麽區別。”
這是能難住她的問題嗎?曾慧茹淡定地笑笑,語氣平和地說:“三者均可治肝風內動、肝陽上亢之證,然而鈎藤性涼,輕清透達,長于清熱息風,用于小兒高執驚風輕證為宜;而羚羊角性寒,清熱力強,除用治熱極生風證外,又能清心解毒,多用于高熱神昏,熱毒發斑等;而天麻甘平質潤,清熱之力不及鈎藤、羚羊角,但治肝風內動、驚痫抽搐之證,不論寒熱虛實皆可配伍應用,且能祛風止痛,哦,對了,剛才那位大媽就最宜天麻治療。”
順着曾慧茹的手指向大媽,年忠笑了,仰天大笑,許久,平靜地對曾慧茹堅起了大拇指,連連地點頭,可他還是想再考考曾慧茹,接着問道:“若我肝陽上亢之眩暈、頭痛,如何利用天麻。”
“恬好可配伍鈎藤、石決明,但重點要添用牛膝。”曾慧茹很從容地應對着,看這位年大夫像是要窮追猛打的節奏,可這是為何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地觀察着這位精神抖擻的六旬老人。
“若我風痰上擾之眩暈、頭痛、痰多胸悶,又該如何利用天麻?”年忠的确是窮追猛打着,他在考驗着這個小丫頭,當然有他的用意。
“與半夏、陳皮、茯苓、白術同用。”曾慧茹依舊很淡定。
“好、好、好,丫頭,你多少歲?”年忠更是掩蓋不住的欣賞,連連地點點頭。
能讓年忠首肯的,加上剛才曾慧茹顯示的自家那一身本事,身後的人群也不住地誇獎着。
“我、我今年十五歲。”曾慧茹其實想說自己有二十二了,可是年紀能騙人嗎?她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十五歲而已。
“你師出何門啊!”年忠是真心地欣賞這丫頭,小小年紀的,能力應該在他的衆徒弟之上,簡直是了不得的人物啊!他不禁想知道這個小丫頭的師家。
“哪裏來的師派,也就是跟外婆跑過幾天山林,看過幾本書而已。”曾慧茹苦笑着搖着頭。
“家裏還有些什麽人啊?”如此簡單?年忠是不信的,他用那銳利的眼神很認真地審視着曾慧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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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個後母。”曾慧茹老老實實地回答着。
“她是做什麽的呢?”年忠很納悶。
曾慧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很平靜地與年忠四目相對,她不知道這老頭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連翻的問問題也罷了,這是連她的家底也要一起扒的節奏。
“可還在讀書呢?”年忠并不死心。
“高一,已經退了,連肚子都填不飽,還讀什麽書啊!”曾慧茹淡淡地笑笑。
這句心酸倒是引來了衆人投來同情的眼神,曾慧茹不喜歡這種情況,她努力地避開人群的眼神。
“你為何來賣天麻呢?”年忠倒是老奸人物,他折轉了一圈來要他的答案。
“實話不瞞你,我家窮,欠了一大筆的債,所以才會去山裏挖些東西來賣點錢,還債,糊口。”曾慧茹不想騙誰,只是認真地回答着他這個可以回答的問題
果然是個可憐的孩子啊!年忠心裏暗嘆道,這又有本事,又謙虛,是醫家的基本,要是能收為已用倒是甚好,只是……這怎麽收才妥當?年忠不經意地低頭,那堆天麻?他靈光一閃,笑問:“小丫頭,你一共挖了多少天麻?”
“一大籮!大夫,您要買嗎?”曾慧茹眼睛忽的一亮,望着年忠,壓不住的激動地問道。
年忠背過手,眼底閃過一絲神秘,說:“不買!”
失望!透頂的失望!曾慧茹真是欲哭無淚,苦笑道:“您這逗我鬧了半天啊?”曾慧茹真是欲哭無淚。
衆人納悶了,的确如曾慧茹說的,趕情這半晌的問話是年大夫他閑得無事逗着人家這個小丫頭鬧呢?這怎麽是好啊,瞧那可人兒簡直糾心啊!
“小姑娘,你、你別哭,大媽來一斤,你看着收錢就是了!”剛才那個大媽急了,略喘着粗氣,連忙地遞上一張紙巾,說。
“是啊!也跟我們來點!”一位大叔也附和着上前。
對于別人的同情,曾慧茹倒也習慣了,只是現在她不想要這同情,她搖了搖頭,抹掉了眼淚,蹲下了身子,緩緩地收拾起她帶來的天麻,準備離開這個地方,雖然有狼狽,但剛才她的精采表演還是算給她添了彩的。
“唉,小丫頭,別走啊!真、真給給大媽來一斤。”大媽倒是不死心,用了全身的力氣抓住曾慧茹,但她說話實在太累了,“剛、剛才大媽是聽了你的,你、你的眼力勁倒、倒好,大媽真有你說的那些症狀,大媽信你,真給大媽裝一斤。”
“怎麽?要回去了?就這樣?”年老意味深長地微笑着轉過身,他倒還是很心痛這孩子的眼淚的,“一個天麻都還沒賣呢?”
“大叔,算了,我不跟你計較,今天我算認倒黴了,希望下次不要再遇上你好了。”曾慧茹擦擦眼淚,恨恨地瞪着年忠,道。
曾慧茹着實沒有勇氣了呆在這裏被別人猴子耍了,她想回家,家?哎!她不禁長嘆了口氣,她終于還是覺得前世好,渾渾噩噩地過,去理會那個親事幹麽,莫名其妙地給自己添那麽大個磚壓得死死得,她認命了,一個眨眼讓時間過去吧!不就成為李炎的老婆嗎?又不是現在成,而且,嫁給李炎真好,至少不用這麽風吹日曬得沒個着落,還要被人當猴子耍。
“我雖然不買,可是但要跟你做個買賣,怎麽樣?不願意嗎?”年忠一本正經地問道。
可曾慧茹并不相信,只是搖搖頭,說:“大叔,你就別逗我玩了,我是窮人家的孩子,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你……”
“到我店裏,每天給你五塊錢,包你吃住,然後你賣你的天麻,天麻賣出去的錢,你自個兒收着,若有其它配用,按方提成,怎麽樣?”
曾慧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睜大眼睛盯着那個老江糊,愣愣地問:“大叔,你又逗我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