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手指
顧不上和葉泳泳探讨傻蛋為什麽會變成色蛋、怎麽做才好吃這種流氓話題,蕭暖翻箱倒櫃地在家裏找了一天,好歹把那張乳白色名片找了出來。
可她心裏沒底,便打電話問四毛:“你那個偵探朋友靠譜麽?大陸不是不允許私人偵探所運營的麽?”
四毛大概在秀場後臺忙着,背後雜音很大,他的聲音也很大:“靠譜得很,不然我能一手掌握我男人的動向麽?話說,你不剛和葉泳泳好上麽,這就要查了?”
蕭暖:“不查他,別的事。行了我挂了,你忙吧!”
既然連四毛都說靠譜,蕭暖就放心了。
電話撥過去,很快被接起來,接聽者聲音尖細如京劇吊嗓。他自稱姓桑,叫桑淵源,是金手指偵探事務所的負責人。
金手指......
蕭暖暗暗吐槽,為啥重生後老遇見莫名其妙的名字。一個熊膽滴眼液杯小提琴大賽,一個金手指偵探事務所。接下來還有啥?西瓜霜含片百貨大樓麽?
她說清意向,對方喲了一聲,道:“您這可是大單子,我們能提供一條龍服務。”
蕭暖問:“怎麽個一條龍法?”
桑先生說:“即幫您查,又幫您出手解決,還提供售後服務。”
蕭暖謹慎起來:以她的身份,找人查馮谌和王姝姝,已經很冒險。萬一對方沒有職業道德,把她爆出去,不知會引起多大的震蕩。
她思索片刻,問:“你們能讓我放心麽?不是我質疑你們的能力,如今是大娛樂時代,人人都能是狗仔隊,人人都能做爆料者,萬一你們貪圖名利把我賣了,那風險我真是承擔不起。”
對方輕笑:“我既收您錢財在先,自然要講道義,事事以您為首。就算別人開出比您高百倍的價,也只能排後。再說,我又不差那點錢。”
有他最後一句話,蕭暖才心定。但對方旋即提出,合約需要當面簽訂,也就是說,她得親自去一趟事務所。
“不會被拍到的。”對方向她保證,“我要是連客戶安全都做不好,就不用出來開事務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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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暖同意了,于是對方報出地址,出乎她的意料,那是個挺偏僻的富人住宅區。
“浪川啊。”蕭暖道,“海邊?我還以為會在市中心的寫字樓呢。”
桑先生道:“海邊好啊,多少謀殺案都發生在海邊,我們偵探才有飯吃啊。”
蕭暖覺得對方說話挺有趣,心裏防備漸松:“那好吧,我明早就過來。”
她打完電話下樓,父親和幾個副導演剛開完會,正在客廳裏說閑話。聽見她下樓的聲音,父親直起身子,喚她:“暖暖來的正好,你也來看看。”
她走過去,和副導演們開玩笑:“咦,又要被蕭制片壓迫了。”
父親上了五十歲後,便不怎麽接戲,而是自己成立了公司,做起了制片人。這樣也有更多時間陪母親去國外參加各類學術講座。
副導演們都笑:“沒事兒,我們有你撐腰呢,不怕他。”
父親問她:“我們需要個新面孔來演女配,戲份不算多,但很重要。你成天去電影學院做講座,有沒有熟人推薦?”
蕭暖摸出手機,裝模作樣地查聯絡人列表,其實是在百度王姝姝最近有什麽新戲。她運氣不錯,王姝姝有部婆媳劇正在熱播。
她道:“我電影學院的熟人都不學表演。不過,前天我看了個婆媳劇女配cut,那女配真還不錯。”
父親忙問:“什麽劇?”
蕭暖報出名字,一個副導演就想起來了:“哦哦,我知道這片兒。我老婆和老媽都在追,前天剛大結局。”
另一個也說:“女配啊,是不是王姝姝?條件還可以,但是非科班出身,演技能過關麽?”
父親擺擺手:“只要有靈氣肯努力,是不是電影學院畢業的不重要,我大學念的還是機械呢。”
他們去找電腦調王姝姝的戲出來看,蕭暖去廚房找酸奶喝。等她拿着酸奶出來,就聽到選角導演已經在和王姝姝的經紀人聯系了。
她站在一旁聽選角導演打完電話,問:“王姝姝剛出道就有經紀人了麽?她簽的哪家公司啊?”
選角導演道:“一家都沒簽,自己幹呢!經紀人估計就是親戚吧!”
蕭暖:“可苦了你了,又要和非專業的經紀人打交道,費盡口舌拒絕他們的非分要求。”
選角導演苦笑:“這個還好點,看來是培訓過的,說話也中聽。不過,沒見到真人,誰知道呢!”
他回去向父親彙報,蕭暖站在樓梯邊發了會兒呆,才回房間邊喝酸奶邊和葉泳泳聊微信。
第二天,她早早出了門,先去市中心替葉泳泳買了新的男士香水。這回買的前調後調都濃烈,看他還一噴十幾下。
随後她按要求從後門出去,穿過小巷,坐上金手指偵探事務所派來的車。車裏有擋板,她看不清司機的長相,但桑先生再三保證她是安全的,蕭暖便不再糾結。
車裏放了一位日本籍小提琴家演奏的《二十四首小提琴随想曲》,演奏者叫鈴木理。蕭暖曾經在學院裏見過他,很沉穩低調的中年男子,但并不适合處理帕格尼尼的作品。
恩師雅科夫說過:“帕格尼尼就是個瘋子,魔鬼鍛造出的藝術家。我建議你們都喝兩瓶烈酒再去拉,激情夠夠的。”
他說完這句話,就被學院停課了兩周,理由是:撺掇未成年人酗酒。
但他說的沒錯,帕格尼尼的曲子太魔性,演奏時不由自主都會跟着激越,恨不得靈魂都跟着舞動。內斂如鈴木理演奏起來,就像木讷的理工男去拍時尚雜志封面,無論怎麽拗姿勢,總是不得要領,總是別扭。
蕭暖想起她剛考進學院時,第一堂課上,雅科夫問她:“你有崇敬的同行麽?”
她說:“當然有啊,必須是帕格尼尼!”
雅科夫嗤笑:“又是帕格尼尼,大家是只認識他一個小提琴家麽?人人都愛帕格尼尼,可惜他都死了很久了。”
蕭暖道:“是啊,可惜他死了,都沒機會當面打敗他。”
雅科夫怔住,重新打量她:“唔,小可愛,你志氣很高遠嘛!”
蕭暖白了他一眼:“我爸爸說,志向定的高遠點,就會逼着自己花兩百分的努力去做。這樣努力着努力着,說不定還真就成功了。”
雅科夫笑起來,花白的頭發都在抖,藍眼睛閃閃亮:“可是你知道嗎?科學研究表明,他手指如此靈活很有可能是因為患有馬凡氏綜合征啊!這可不是你努力就能有的。”
蕭暖思索片刻,猛一握拳:“所以我更要努力,不能被一個遺傳病患者比下去!”
雅科夫笑得更大聲了,啪踏啪踏鼓着掌:“很好很好,我們藝術家別的可以沒有,傲氣絕對不能少。既然如此,你以後就六點起來練琴吧!”
回憶被迫打斷,事務所到了。
蕭暖打量四周,似乎是半山腰上的別墅,掩映在層層茂林中,只露出磚紅色屋頂。牆壁上長滿了深綠色爬山虎,連窗戶上都有,遠看起來陰森森的,仿佛童話裏被詛咒的城堡。
不怕,都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麽好怕的。蕭暖給自己打氣。
很快便有人來接她,對她說:“桑先生在樓上等您。”
房間裏的布局陳設反而考究,豪宅裏該有的水晶燈、現代感十足的椅子、歐式的裝潢應有盡有,與屋子外觀簡直天壤之別。
她進到書房,裏面的人轉過來,是個微胖的老者。
蕭暖還未看清他的長相,卻見他眼中精光一閃,把她驚地後退一步。
那人忙道:“蕭小姐別怕,我是桑淵源。”
蕭暖愣了愣:“你的聲音……”
他的聲音很低沉很好聽,并不是電話裏尖細如吊嗓那般的啊。
桑淵源笑起來:“哦,那天我試驗新的變聲器呢!您覺得怎麽樣?”
蕭暖勉強道:“有點滲人,還有點像老鼠叫。”
桑淵源:“這就對了,我準備專門用這個聲音去騷擾仇家。”
蕭暖:“……”
兩人随意聊了幾句,便進入正題。
桑淵源很好奇:“恕我直言,沒聽您和要調查的兩人有啥瓜葛啊。”
蕭暖垂下眼,道:“防人之心總是要有麽,何況是幾輩子的老朋友了,”
桑淵源盯着她,眼神銳利仿佛能刺穿她的靈魂,蕭暖後背飙出一層冷汗,竭力保持鎮定。
片刻後,他了然地哦了一聲:“原來你也是……”
......也是啥?大爺您把話說全啊!
蕭暖一臉茫然。
桑淵源嘆息道:“果然我不是唯一可以……”
......唯一可以啥的?大爺您把話說全啊!
蕭暖再次一臉茫然。
卻見桑淵源眼中的戾氣盡數散去,慢慢化為慈愛:“沒事的,我會幫你。”
蕭暖還是一臉茫然,有點摸不清這偵探事務所的路數。
從浪川回來,她特意繞到大學城把新買的香水送給葉泳泳,葉泳泳自然捉着她又親又摸,傾訴思念。
奮力抵抗葉泳泳的攻城略地時,蕭暖忽然想:“難不成我的金手指就是桑淵源?太膩害了!這重生的真是不草率!”
不過該想法沒存活幾秒就嗝屁了。
當葉泳泳一手将她雙手拉到頭頂壓好,另一只手在她身上盡情使壞時,蕭暖就知道,她依舊沒有點亮金手指。
一個擁有金手指的重生女主角,怎麽會被人壓在沙發上随意欺負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午安~
女主開始布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