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爆發
元旦節，葉泳泳送了她一把斯特拉迪瓦裏親手制作的小提琴。
根據拍賣行收集到的資料，這把琴制作于1720年左右，而1700-1725年，是全世界公認的斯特拉迪瓦裏的事業巅峰，他在這段時間內所制作的小提琴，堪稱完美珍品。
“這把叫什麽名字啊？”蕭暖問葉泳泳，她以前讀過相關論文，斯特拉迪瓦裏制作于“黃金時代”的小提琴，很多都是以擁有者的名字命名的。
比如意大利演奏家維奧蒂使用過的“維奧蒂”小提琴，現藏于英國牛津阿施莫林博物館的“彌賽亞”小提琴。
“暫不可考。”葉泳泳道，“它是拍賣行收到的匿名捐贈。”
蕭暖更好奇了：“斯式琴從來有價無市，江湖上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各路收藏家就各顯神通，虎視眈眈地盯着，你是怎麽搶到的啊？”
葉泳泳苦着臉：“說了你可能不信，我是開了作弊器才買到的。”
原來從安全屋出來後不久，葉泳泳就收到匿名短信，說某某拍賣行新得了一把斯特拉迪瓦裏親手制作的小提琴，是專門給蕭暖準備的，讓他快去搶。
葉泳泳本不想搭理，可見對方說琴是專門為蕭暖準備的，便有些動心，回複說需要多少錢。
對方答：“錢已經付過了。”
葉泳泳滿腹疑惑：“付過錢了？既然有人出錢，那這把琴就該屬于付錢的人啊。”
對方：“笨蛋，對方幫你付了錢，你拿着蕭暖的護照去取吧。”
于是，葉泳泳懵懵懂懂地拿着蕭暖的護照，懵懵懂懂地去到拍賣行，懵懵懂懂地被領到貴賓室，懵懵懂懂地拿着琴回來了。
蕭暖聽完也懵圈了：“拍賣行…….什麽時候還幫人保管東西了？再說，這不符合流程吧！”
猛地，腦裏劃過一道閃電，強烈的白光轟然炸開，炸得她思維一片空白。
斯式琴，德國富商，專門為她準備，拍賣行.......一連串的線索結合起來，心底有答案呼之欲出。
蕭暖問：“是哪家拍賣行？”
葉泳泳想了想：“好像叫……瑪莎卡？就是專門拍賣樂器那家。怎麽了？”
蕭暖淡然道：“哦，瑪莎卡啊。”頓了頓，“這是雅科夫教授的産業之一。”
葉泳泳愣了數秒，震驚地跳起來，指着小提琴道：“那這琴……難道是他幫忙付的錢？”
蕭暖：“你先坐好，還有更讓你震驚。我跟你說過，雅科夫為了躲避哥哥們的追殺，一直漂泊在外不能回俄羅斯對吧？”
葉泳泳：“對啊。”
蕭暖：“你知道他逃出俄羅斯後，加入了哪國國籍嗎？”
葉泳泳回憶着答：“你說是意大利駐俄羅斯大使館幫助了他，因為意大利人喜歡他的音樂，所以…..他應該加入了意大利國籍……吧。”
蕭暖誇獎他：“有理有據，然而答案錯誤。”
葉泳泳失望地長嘆：“啊…….”
“他加入的是德國國籍，因為他不喜歡德國菜。”
葉泳泳難以理解：“不喜歡吃人家的菜，為什麽還加入人家國家？砸場子嗎？”
蕭暖也不是很懂：“大概......大概他是處女座吧。你沒聽說麽，處女座愛上誰，就會挑誰的錯。”
兩人一起為可憐的德國默哀了三秒鐘。
蕭暖接着道：“雅科夫在德國住了将近二十年，陪伴他的是一只叫瑪莎卡的大丹犬，你想到什麽了嗎？”
葉泳泳恍然大悟：“瑪莎卡拍賣行......這把琴是雅科夫教授送你的？那….他為什麽不直接給你？”
蕭暖喝了口水：“可能老年人比較閑。”
其實，雅科夫是為了避嫌。
在學院學習時，雅科夫格外偏愛她，總是給她額外的指導，送她昂貴的生日禮物，某些心術不正的同學犯了紅眼病，便私下傳播他們有不正當男女關系的言論。
雅科夫怒不可遏，半夜沖到院長家，逼着院長嚴查此事，院長說明天再查，雅科夫就鬧着要跳樓，吓得院長連夜召集人馬開會。
對方手段幼稚，信息技術部的人員迅速鎖定對象，主謀竟是一位來自雅科夫老家俄羅斯的學生。
雅科夫氣急敗壞，指着那學生的鼻子臭罵：“你算什麽俄羅斯男人？！技不如人就惡|意|造|謠，妄想用蕩|婦|羞|恥論打壓對手！蕭暖每天苦練數十小時的努力你看不到，就盯着她和哪個男人說了什麽話！心态不正，你絕不可能成為頂級演奏者！”
這段話，學生們聽到的是和諧版本，而據現場老師說，未和諧的版本完全是各國語言的髒|話精選合集。
琴盒的內襯是寶藍色的天鵝絨，更襯的小提琴造型優美，盡管存世已有三個世紀，可因歷任主人的愛惜呵護，琴依然保持着完美狀态。
這樣珍貴的藝術品，若是雅科夫大刺啦啦的送給她，難免會引人非議，畢竟他們猜測她和雅科夫有不正當關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蕭暖端詳了許久，念念不舍地把琴放了回去，她給雅科夫發了封郵件，“揭穿”了他的小把戲。
“我的學生就是比別人聰明。”雅科夫開心極了，“葉都沒想到呢。”
蕭暖嘴角抽搐：你做的那麽明顯，稍微對你有所了解的人都能看出來好嗎？葉泳泳要是知道你的歷史，收到匿名短信就能認破.......
老年藝術家的惡趣味哦......
******************
元旦剛過，葉泳泳就收到了教授發來的教學大綱，光是要閱讀的書籍就密密麻麻占了一大頁，蕭暖陪他去學校圖書館借書，書單上大半的書竟然都被借完了！
“太拼了吧！”蕭暖直咂舌，“聖誕剛過啊！學霸的世界我不是很懂。”
葉泳泳對着書單愁眉苦臉：“怎麽辦？外面風雪交加的，估計都封路了。蒼天啊，難道要我去下載盜版嗎？”
蕭暖陪着他愁眉苦臉：“這些都是帶插圖的書啊，盜版的能看清細節嗎？”
葉泳泳哀嚎起來：“啊！我想念祖國的快遞小哥啊啊啊啊啊！”
嚎哭完，發洩完，葉泳泳任命地打開網頁，希望能買到二手書。
蕭暖幫他關上書房的門，跑到廚房給桑淵源打電話：“收網了嗎？”
桑淵源道：“收網了，小宮他們年前就把事辦妥了。”
“馮媽知道了嗎？”
桑淵源道：“她還沒意識到自己被騙了。馮媽這幾天沒聯系上小宮，也只認為是元旦期間信號不好。”
蕭暖“嗯”了一聲，又問：“把風聲透給馮媽的朋友，讓他們去馮媽家鬧。對了，涉及的金額大概有多少？”
桑淵源道：“一點五個億左右。您吩咐說羅庸倒臺就收網，導致時間上太匆忙，所以不夠兩億。”
蕭暖道：“無所謂。對馮谌來說，一點五億和兩億沒區別，因為他都沒有。對了，前幾天王姝姝和我說女主角胡臻臻總怼她，大概想要我幫她撐腰。”
桑淵源腦子轉的飛快：“我們馬上發通告，揭發胡臻臻在劇組欺負新人耍大牌。”
蕭暖接口道：“留點破綻，讓胡臻臻以為是王姝姝的經紀人做的。嗯，胡臻臻脾氣火爆，粉絲擅長扒皮，王姝姝裝白蓮的手段要不起作用了。”
馮谌接到馮媽電話時，剛在沐嘉人事部辦完離職手續，所以他挺高興地接起電話，道：“真是母子連心，媽我正要找你呢。我剛辭職了，你把錢打給我吧，我要準備弄工作室了。”
卻聽那頭吵吵鬧鬧，似有許多人在哭鬧，不時還傳來砸門的聲音。
馮谌本能的感到不對勁，忙問：“媽，你那邊怎麽了？”
馮媽語帶哭腔，道：“兒子，你要好好活着，媽對不起你。”
旋即挂了電話，馮谌再打過去，電話關機了。
他後背的冷汗全冒了出來，連忙給鄰居打電話，大爺說：“豪子，你快回來看看，你媽欠了一大筆錢，被人堵着要呢！”
馮谌追問道：“她欠了多少？她不是不賭了嗎？”
大爺含糊道：“我也不清楚，就聽到幾千萬幾千萬的，好大一筆錢，十幾個人呢！你快回來。”
馮谌腦裏“嗡”的一聲響，幾乎站立不穩，羅庸剛出事，怎麽家裏也出事了？
他和王姝姝說了聲，連夜趕回了老家。可等他氣喘籲籲爬上七樓，家門口卻一個人也沒有，樓下的阿姨告訴他：“你媽燒炭自殺了，所有人都被逮到局子裏去審問了。警察還問你呢，電話沒打通。”
火車上信號差，他就把電話關機了，誰知道…….
馮谌口幹舌燥，整個人都虛了，順着牆就滑了下去。
他直愣愣地望着家裏的綠色防盜門，上面的漆是他去年年初刷的，不過短短一年，竟剝落了一大片，看起來殘破不堪。
門上有肉眼可見的指甲劃痕，還有幾處凹陷，大概是讨債人踹的，他能想象到讨債人醜惡的嘴臉，能想象到他們在失去財物後，是如何面目猙獰地對待一位孤寡老人的。
媽媽最後的電話，大約是向他求助的，可她慢了一步，先聽到他已經辭職，馬上要成立工作事的消息。
內疚與絕望交織着撲向媽媽，滿懷希望的一通電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逼着媽媽走上了絕路。
馮谌在冰涼的水泥地上坐了很久，直到天色大黑，才咬牙站起來，提起虛軟的腿慢慢往下挪。
他不能讓媽媽白死，他一定要弄清真相，媽媽沒有不良嗜好，為什麽會欠那麽多錢？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開始收拾馮谌。但我沒把握好節奏，前面沒鋪墊好，看起來他只是發了幾次通告黑人，不夠罪大惡極.....看來本書有必要加在我“有生之年需要重寫的作品”列表裏，文筆啥的，真是要苦練啊。
大家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