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1)

無性命之憂?也就是說會有其他的事兒?”

“有沒有要看你的誠意。”劉敬看着江文潮,“上次你送給我的U盤,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有備份?你想辦法讓我相信你,靳夕就不會有事。否則……我也什麽都不敢保證。”

江文潮無言以對,如果單單是開條件談判的話還能有辦法應對,現在劉敬沒開條件問他答不答應,而是讓江文潮自己給條件,反過來去問劉敬滿意不滿意,主動權全在劉敬那裏,而且最重要的是江文潮沒能見到靳夕,第一回合,江文潮完敗。

離開劉敬的別墅後,江文潮就給宋南打了電話:“你現在人在哪兒?”

“你現在到我家來吧,老爺子也在家。”

“好,我馬上就到。”

“老狐貍怎麽個說法?”宋南問。

“到了再說吧,不是那麽好對付的。”江文潮一想到劉敬剛才那句無性命之憂就要崩潰,靳夕平時那麽怕疼的一個人,要真受了什麽皮肉之苦還不如殺了他自己。

“也行。”宋南聽到江文潮那樣的口氣,也知道情況不樂觀。

老k的手機一直處于關機,他用腳趾頭想都可以想得到,他的手機一定會被各大媒體的記者打爆,Dream出席活動,宗遠陽要麽匆匆現身就走,要麽就索性缺席,李欣涵和小天這兩天可苦了,走到哪兒都被堵得個水洩不通,被各種旁敲側擊地盤問。小天插科打诨打太極,李欣涵則壓着心裏的火應付記者,既生氣又委屈,她真的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他們結婚的時候,他們離婚的時候,她在被拷問的時候都是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憑什麽她一個感情上的失敗者還要被無數次地追問宗遠陽的花邊?

長久的壓抑被蓄積到一定地步,李欣涵覺得她快要到了崩潰的邊緣。

“接下來的通告我都不去了。”李欣涵當着宗遠陽和小天的面,對老k如是說。

老k做出頭疼的表情和動作,用拜托的口氣說:“姑奶奶,這個時候您就別給我添亂了成不成?還嫌我事情不夠多嘛!”

“給你添亂?你有沒有想過他的事情給我和小天添了多少亂?”李欣涵指着宗遠陽,眼睛卻沒有看向他。

宗遠陽也意識到了他的問題,他不是一個人,他是Dream的一員,他所做的事情都會給Dream的其他成員帶來影響,從酒駕,閃婚,靳夕的□□,到現在的離婚,每次記者的問題都抛給了李欣涵和小天兩個人。演唱會他還差點中途離開,任誰都說不過去。

“對不起。”宗遠陽找不到其他語言來表達他此刻的內疚和自責。

小天知道老大不容易,但李欣涵說的也可以理解,都是那麽好的朋友,起了沖突他還真不知道怎麽勸,況且李欣涵對老大,還有那麽一層感情。唉,小天輕輕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雖然那聲嘆息為不可聞但宗遠陽還是聽得真真切切,宗遠陽把這聲嘆氣誤解為,小天也累得心力交瘁了。

“有的通告都是早就安排好的,宗遠陽一個缺席已經很不合适了,現在你也想要罷工,行動都是單個的,這組合還算什麽組合?”老k真的很無奈,有些活動的稅後酬勞已經收下了,合同也簽了,根本推不掉,再說了,都推掉,退款還是其次,違約金更是吓人。

“幹脆解散好了!”李欣涵順嘴就接了老k一句話。

幹脆解散好了!李欣涵話音剛落,她自己就後悔了,就算心裏再怎麽不舒服,她也不想解散Dream,這個她可以和宗遠陽朝夕相處,一起披星戴月的唯一理由,她不想讓這個理由不成立。

幾個人都安靜了下來,氣氛一下子僵到冰點。小天想打圓場,卻又不知道說什麽。老k的臉也陰了下來。李欣涵不吭聲。

最後還是宗遠陽先開了口,表情凝重,語氣萬分誠懇,只是帶着些許落寞:“大家都累了,先回家休息吧。靳夕出了事,我最近真的沒有心思工作。Dream還要不要繼續下去,大家再多慎重考慮一下吧。”

老k不樂意了:“是我一手打造的你們,現在你們一個不高興說散夥就要散夥,算怎麽個意思?公司培養一個新人巨星團體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財力精力?”老k平時雖然也常常發個火,鬧個脾氣,擺個架子什麽的,但鮮有這樣的語氣和神态,幾近于冰冷的指責。

三人沉默,最後各自落了個郁郁寡歡,不歡而散。

宗遠陽一邊是Dream的事兒,另一邊靳夕還一點兒消息都沒有,簡直一個頭兩個大。晚上的時候,某著名門戶網站的微博平臺驚現了一個一直沒有開微博的大咖:宗遠陽。之前不少網站開出天價邀請宗遠陽落戶,宗遠陽一直沒有回應,而在離婚新聞風頭正勁的時候,宗遠陽卻悄悄開了微博。雖然宗遠陽是悄悄的,但不到1分鐘就上了微博熱門話題,粉絲也在短短的時間內過了千萬,并且不斷增長。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請給我們空間。傷害了我愛的人,便是傷害我。渴望平靜。”這是宗遠陽的第一條微博。他想的是,如果真的是偏激的瘋狂粉絲綁架了靳夕,看到這篇微博可以停手,因為傷害了他愛的人,便是傷害他。宗遠陽從沒有向靳夕表示過愛意,不論是私下裏還是公開場合,這一回,居然是在他們離婚的時候,真有點矯情。他宗遠陽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他一直都保護不了她,醫院那次被粉絲圍毆,後來新聞報道她的家世,最後在他的演唱會上出事。他愛她,卻一直讓她被傷害。渴望平靜,他不想連帶着他的夥伴也受到困擾。

上萬的轉發量,評論裏多是理解與支持,還有不少心疼宗遠陽的。理智的粉絲紛紛呼籲媒體放過宗遠陽。

淩晨,李欣涵看着網站上的一行字看了很久:傷害了我愛的人,便是傷害我。渴望平靜。

以前多次讓他開微博促進宣傳增加知名度,他都沒什麽興趣,今天,為了那個人,他開了,他說他不太喜歡與人分享心情,今天,為了那個人,他把他心裏的想法說給幾億人聽。要有多少的愛意,才會說出傷害了我愛的人,便是傷害我這樣的話。他說過他不享受那種光環簇擁的感覺,也不迷戀衆星捧月的地位,《想做普通人》這首歌的創作心情,恐怕就是這樣吧。渴望平靜,往日追尋Dream的心是否累了。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什麽都不說,什麽都憋在心裏,受到多大的困擾才會告訴世人,他渴望平靜。

而此刻,處于焦點的人物,靳夕,正被關在一個倉庫裏。被關了兩天,只吃了兩頓,不知道是演唱會那晚迷藥的劑量太大還是肚子太餓,靳夕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渾身沒力氣。那晚,她去體育館的衛生間,出來洗手的時候有人猛地從後面拖住她,然後手臂上皮膚一陣刺痛,等她發現有人在用針管向她注射着什麽的時候,她已經喊不出聲,意識模糊了。靳夕記得,洗手間的人并不少,他們是怎樣把她弄到這兒來的?

根據靳夕的判斷,這應該是一個廢棄倉庫,光線很暗,并沒有窗戶,只能從門縫裏透進來一點光。靳夕不知道是什麽人把她綁架到這裏,直覺告訴她,不是一般的為了錢的綁匪。

正想着,刺眼的光線讓靳夕睜不開眼,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個男的拿着一盒盒飯和一瓶礦泉水進來了,這是今天靳夕一天的食物。這男的替靳夕松了綁便站在一旁,等着靳夕吃完再把她綁起來。靳夕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有了體力才有逃出去的希望,邊吃邊打量着這個男的,他站得筆直,俨然一副站軍姿的樣子。

吃完,男的拿走飯盒便出去了,靳夕可以清楚地聽到他在外面用鐵鎖把門鎖上了。

靳夕知道,自己暫時是安全的,但逃出去根本不可能,而且她的第一感覺就是這些人會利用自己去要挾江文潮。很害怕,希望他來救自己,又擔心他,怕他也陷入危險。他一定急瘋了吧。

江文潮确實急瘋了。

☆、第 25 章

宋柏青家。

“劉敬這次好像有點太猖狂了。當真是目中無人了麽?”宋柏青開口。

“想想辦法吧,你看文潮都急成什麽樣了。”宋南也是急得要命,剛才聽江文潮講劉敬說的一番話,他都覺得欺人太甚。

江文潮沉默着,只是看着宋柏青,希望他能給出應對的方法。

“你先順着劉敬,再給我幾天時間,查出小姑娘被關的地點就好辦了。同時,既然動了真家夥,劉敬就非撸下去不可。你明白我的意思麽?”

“我知道。”江文潮清楚,如果這回不能把劉敬趕盡殺絕,那麽接下來他和靳夕就不會有好日子過,至少時時刻刻都得提防着他。

“靳宏嚴那邊的證據要把握住,我已經關照過下面,盡量不要讓獄中出什麽事。還有,那份靳宏嚴留的資料很重要。等把那個小姑娘救出來之後,宋南,你就可以運用媒體的力量了,這不是你強項麽,激起的民憤越大,社會影響越大越好。”宋柏青指點着江文潮和宋南。

“那怎樣才能先讓劉敬不動靳夕呢?”宋南指出了重點。

“這個就不麻煩老爺子了。我知道怎麽做。”江文潮開口。

宋柏青向江文潮投去了贊許的目光。

第二天,江文潮找到劉敬,還帶着一份連夜做出來的股權讓渡書。

“這裏有江氏60%的股份,足以表示我的誠意。您之前對我收購方氏有意見,我已經停手并保證今後不會再進行。當然了,您的身份比較敏感,如是不想直接繼承這些股份的話,我也可以把它轉到您兒子名下。”江文潮誠懇地說,并将股權讓渡書遞給劉敬。

江文潮開出的條件實在太誘人了,劉敬不禁感嘆,那個女人當真有那麽重要?值得江文潮這樣?

“我很滿意,如果你的小動作不那麽多的話我會更加滿意。”劉敬笑了笑,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出了一段視頻給江文潮看。

江文潮拳頭握得極緊,指甲幾乎嵌進了肉裏。

視頻裏靳夕蜷縮在牆角,嘴角有血跡,一個人還用腳踢了靳夕幾腳,雖然靳夕忍着沒有叫出聲,但從靳夕眉頭緊蹙痛苦的表情,江文潮知道那幾腳的分量,這幾腳,重重地踢在了江文潮的心上,痛得難以用語言表達。

“這一次只是受點皮肉苦,下一次,如果我發現還有人在到處找她的話,你知道的,我手下的人不是每個都像你這樣紳士有風度的。”劉敬似笑非笑地說着。

江文潮不語,他在挑戰自己的底線。

“我的誠意已經擺在這裏了,你怎麽樣才肯放人?”江文潮開口。

“等我完全信任你的時候。”

跟土匪沒有任何區別,貪得無厭,卑鄙無恥。

“還要我怎麽做?”

“自己想想吧。”劉敬叫了傭人送客。

江文潮一臉陰郁地出去了,眼神前所未有的冰冷。心情平複後打電話給宋南:“讓老爺子手下辦事的時候小心點,劉敬知道他們在查,為了這個靳夕吃了不少苦。”

“地址已經查到了。但他們人手不确定,所以還不敢貿然硬闖,怕靳夕有危險。”宋南剛得知的消息,沒想到江文潮就打電話來了。

“真的?那現在準備怎麽辦?”江文潮有些激動,他一刻都不能等了,“行動的時候我也要去。”

“你又不是練家子,老爺子這邊清一色的特警。”宋南說。

“不行,不去我不放心。”江文潮一定得親自去。

“好吧,等你過來再說。”

這一邊,江文潮剛走,方子西來到了劉敬的別墅,這一次,又如第一次一樣暢通無阻了。

“子西啊,上次那個門衛是新來的,不懂規矩,所以愣是為難你,你別往心裏去。”劉敬見到方子西,就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

方子西心裏冷哼一聲,但還是笑容滿面不動聲色,一副尊敬長輩的樣子:“上回的事兒我早忘了,其實也怪我自己,來之前沒先和您打聲招呼,門衛也是盡自己的指責。”

“老方□□出的女兒就是懂事。”劉敬笑着誇贊,轉而又說,“年輕人沒事兒哪會想着來陪我?說吧,看叔叔有什麽可幫你的。”

在劉敬這種人物面前,方子西覺得沒有拐彎抹角的必要,況且她也玩不出什麽花樣了。

“想跟叔叔做個小小的交易。”方子西說,“但在交易之前我想問叔叔一個問題。”

劉敬沒有說話,眉毛挑了挑,表現出了一定的興趣,并示意方子西說下去。

“靳夕是在您這兒麽?”

“是。”劉敬一點兒也不藏着掖着,從嘴裏輕飄飄地吐出一個是字。

劉敬的話證實了方子西的猜想,按照既定的想法,方子西開口:“最近江文潮停止了對方氏的動作,我想一定是您幫了我。自從爸爸去世之後,公司的事情我一個女流之輩真的應付不過來。所以,我希望由您派一個信任的人來接管方氏。”

“方氏是你爸爸辛辛苦苦一手創立的,你舍得拱手讓人?”劉敬倒是不急着答應方子西。

“我信任您,再者說,我真的沒什麽事業心。”

劉敬沉默,不置可否。

“我只有一個請求。”方子西點出了她來這兒的重點。

劉敬笑了,了然的表情,之前漂亮話一大堆,總算說着正題了。

“在她沒有利用價值之後,請把她交給我處理。”方子西面無表情,眼底裏有令人膽寒的狠毒,“然後,勞煩您把我安全送出國。”

“你準備把她怎麽樣?”劉敬饒有興趣地問。

“您就說答應不答應吧。”

“好,我答應你。到了國外,我會給你一筆錢,也算是對你爸爸有個交代了。”這個交易劉敬怎麽樣都不虧,何樂而不為呢,不禁感嘆,一個靳夕,讓這兩個人都不惜代價去贖,一個因為愛,一個因為恨。老方要是看到她的女兒為了争個男人把公司拱手讓人不知道作何感想,他一輩子都很精明,唯一糊塗的就是太過于溺愛這個女兒,從小她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現在才會這樣走極端。怎麽說年輕的時候都受過方道的提攜,所以,現在,也算兩清了,至于出國後方子西過得怎麽樣,就與他劉敬無關了。

“謝謝叔叔。”方子西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樣的蠢事,她不傻,但她不願意看着他和她幸福,所以,即使是方氏她也在所不惜。為了靳夕,江文潮把自己逼到無路可退,一點情分都不念,既然他和她之間只剩下不堪和殘忍,她不介意再加上他的恨。

不要以為有愛才會有恨,這世上是存在單純的恨的,江文潮自認為他一向寡淡,除了對父親和靳夕,感情上不會對誰太濃烈,更談不上恨,但經歷過這次綁架事件後,他對方子西,真的是恨之入骨。

此時的江文潮,正在和宋南商量怎樣安全地救出靳夕。

“靳夕被關在郊區的一個大型廢舊倉庫裏面,外面沒什麽遮蔽物,全是空地,我們的人想要悄悄靠近只能等晚上。地方雖然不大,但是裏面小倉庫太多,靳夕具體被關在哪間倉庫現在還不能确定。硬闖的話,人質的安全肯定會受到威脅。”宋南經過和李頭兒的商量,如是對江文潮說。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能等到晚上,然後秘密行動?”江文潮眉頭緊皺,好看的眉眼因為嚴肅顯得更加冷峻,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下午1點,“但是,多拖一秒,靳夕就多一分危險。”

宋南拍拍江文潮的肩:“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将傷害減少到最低的方法就是晚上秘密行動。劉敬那邊,你都把拿出那麽大的籌碼交換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對靳夕怎麽樣。他的心可真黑啊,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喂不飽。”宋南一臉鄙視。

“軟的方法行不通,他不知道在打着什麽算盤,不能指望着他先放人。我們的人先去附近找個地方隐藏,等到了晚上就行動。”雖然每一秒的等待對江文潮來說都是萬年的煎熬,但現在也找不出其他方法。

“我也是這麽想的。”宋南的想法和江文潮的不謀而合,“只求中途不要再出什麽變數。”

江文潮一臉堅決:“不會的。”

☆、第 26 章

下午4點,江文潮和宋南在離廢棄倉庫1公裏的面包車裏等着,不遠的周圍還分散着停了幾輛車,都是他們的人。

江文潮和宋南盯着車裏的監視器,一刻也不敢放松。突然,一輛顯眼的紅色跑車從路口沖了出來,以飛一般的速度駛向廢棄倉庫。

“什麽情況?”宋南問。

“那是方子西的車。”江文潮一下子就認出了方子西的那輛跑車,心裏一驚。

“她來幹什麽,難道綁架和她也有關系?”

“不行,不能再等了。”如果說劉敬的目的只是想要通過靳夕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麽的話,那麽方子西就絕對只是針對靳夕,沒有其他目的。

“可是現在過去容易打草驚蛇,裏面的環境我們不熟悉,人手也不清楚。萬一驚動了他們,靳夕怎麽辦?”宋南勸江文潮冷靜。

“現在不去就晚了!方子西是什麽人我比你清楚,這個瘋女人。”江文潮一臉嫌棄的表情,低聲冒了句粗口。

“那好。”宋南通知下去,立即行動。

方子西很快就到了劉敬告訴她的地點。因為劉敬已經交代好,所以,方子西進去得很容易,被人領到靳夕被關的地方。一個守在門口的男的替方子西開了門。

“你們在外面等着就好,等我出來你們送我去機場就可以。”方子西對那個男的說。

“上面已經交代過了,我們知道怎麽做。”那個男的回答。

“很好。”方子西笑得幾乎扭曲,臉上的妝容因為可怕的表情也顯得可怖。

一進門,方子西就看見被綁在角落的靳夕,頭發亂得十分狼狽,衣服也不複平時的整潔素雅,嘴角有血跡,一臉憔悴。方子西上前用手背拍了拍靳夕的臉,示意她醒過來。

靳夕吃力地睜開眼睛,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暈過去還是睡過去了,她本來就有輕微的低血糖,這幾天每天又只是胡亂地吃一頓,而且昨天又被人狠狠地踢了幾腳,她覺得很不舒服。

“你想幹什麽?”靳夕看清來人是方子西後,沒什麽表情地問,并沒有把驚訝流露在臉上。

方子西先是笑了一下,随即臉色變冷,惡狠狠地說:“別學着用他的口氣和我說話。”

靳夕不屑地輕笑,一臉嘲諷:“好歹你也是受過教育的人,竟然想出這種原始又粗魯的方式來對付我?”

“我以前倒是沒發現你口齒這麽伶俐,那你在他面前裝什麽可憐?”

靳夕頭偏向一邊,不理。

方子西倒是也不惱,拿出自己的手提包,從裏面拿出一個小藥劑瓶和一個注射針管,纖細的雙手優雅地操作着。

靳夕将方子西的所有動作都看在眼裏,一言不發,頓覺得頭皮發麻:“這裏面是什麽?”

方子西皮笑肉不笑地安慰着靳夕:“放心,不會要了你的命的。這可是好東西。”

靳夕開始掙紮,但繩子綁得太緊了,根本掙不開,靳夕用盡全力挪動,想要遠離方子西。

“我費了點力氣才搞到的,□□4號。劑量剛剛好,不會致死,但這劑量一次就會上瘾。”方子西已經準備好,拿着注射器,也不着急,就這麽看着靳夕一步步費力地挪着,完全是一副勝者姿态,諒你再怎麽掙紮,也是無用功。

“不要!不要!”靳夕的聲音在顫抖,充滿着驚慌和恐懼,“你這樣只會讓文潮更加厭惡你!”

“是麽?”方子西一步步向靳夕靠近,“你要是死了,說不定他會記着你一輩子,但是,要是染上毒瘾……”方子西作出惋惜和嫌棄的表情,緩緩蹲下,按住靳夕:“毒瘾發作起來那種惡心的樣子,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會喜歡呢?不知道戒毒所的日子和看守所的日子比,會怎麽樣呢?”

“走開!”靳夕幾乎要哭出來,她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她多麽希望江文潮在這個時候可以出現。冰涼的液體被推入自己的血液,靳夕絕望了,強忍的淚水順着眼角滾下,她能感覺到有一種活躍的因子在她的身體裏放肆,慢慢地吞噬着她的意識和理智。

當外面槍聲響起的時候,靳夕已經聽不到了,她開始神志不清,并且不受控制地嘔吐。

“方小姐,情況不太對,趕緊走吧,上面交代一定要将您安全送到機場。”站在門外的男人推門對方子西說。

“好。”方子西将空了的注射器扔在地上,心想:他來得正是時候,正好可以讓他看看靳夕現在這副鬼樣子。在他眼裏,靳夕不是什麽都好無可替代麽?她偏偏要毀了他的所愛.

江文潮見到靳夕的時候,靳夕的狀況真的是差到不能再差,臉色蒼白,整個人不停地嘔吐,抽搐,渾身冒虛汗,根本沒有意識到江文潮的到來。江文潮顧不得其他,抱起她就沖出去,準備開車往醫院趕。江文潮抱着靳夕,感覺到手上的人是那樣的虛弱,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他瘋了一般地跑向他的車子,他的心從未像現在這樣恐懼,手上的人輕得好像快要消失,生命體征在漸漸減弱。

“靳夕!”江文潮一路飙車,連闖幾個紅燈,不時回頭看向睡在後座的靳夕,呼喚着她的名字,但靳夕一聲也沒有答應。

一聲尖烈刺耳的剎車聲,江文潮抱着靳夕下了車,飛快地跑着,但還是小心翼翼地護着懷中的人,已經有急救人員等在門口,是宋南在江文潮走後打電話吩咐好的。

醫護人員将靳夕推入搶救室搶救,江文潮被擋在外面,他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死死地盯着搶救室的門,看到靳夕的那一刻,他幾乎站不住,他最心愛的人被折磨成這樣,一路上他的腦子一片空白,只是想着靳夕不能有事。

宋南随後趕到醫院的時候,就看到江文潮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癱坐在搶救室的門旁邊,凝重嚴肅的表情讓周圍的人都不敢靠近,平日裏有輕微潔癖的人竟然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

“你先起來吧。”宋南說。

江文潮不理,只是死死地盯着着搶救室裏,幾乎要把門看穿。宋南看江文潮這樣子,也就不再勸,也在一旁等着。

過了一會兒,搶救室的門店打開了,江文潮一下子站了起來,焦急地詢問醫生:“怎麽樣了?”

“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醫生拿下口罩說。

江文潮這才緩過勁來,剛才,他覺得自己練呼吸都有困難。

“那她為什麽會這樣?”江文潮接着問。

“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吧,一兩句也說不清楚,你做好心理準備。”醫生表情有些凝重。

“何醫生今天多虧您了。”剛才情況緊急,宋南沒來得及打招呼,何醫生是宋南爸爸宋柏青的戰友,醫術,醫德都是一等一的。

辦公室。

“患者是由于吸食了過量的毒品才導致嘔吐不止,抽搐,乃至昏迷現象的。”何醫生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鏡,繼續說,“除此之外,身上還有一些皮外傷。”

說到這個,宋南拿出了綁架現場拾到的注射器,表情也十分嚴肅:“應該是這個。”說着,把東西交給了何醫生。

“回頭我會請專門的同事化驗一下,看看是哪一種毒品,純度有多少。”

“有什麽後遺症麽?”江文潮擔心地問。

“這個現在還不能準确地說,還需要進一步觀察。”何醫生認真地說,“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她屬于偏敏感的一類,我看這根針管的刻度并不是那麽大,她出現了嘔吐,抽搐乃至休克的症狀,證明這批毒品的純度比較高,況且,她是第一次吸食,也容易出現這樣的情況。萬幸的是,搶救醫治得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但是有一點,純度高的毒品,可能會一次就上瘾。”

江文潮的臉色很難看,聲音有些沙啞:“您的建議是什麽?”

“戒毒所。那裏有專業的醫生,只要她的意志力夠堅定,再加上成熟的心理輔導和生理治療,還是有希望的。”

“不行。”江文潮一口否決,“我覺得戒毒所不合适。”小時候的靳夕在看守所待過一段時間,那段日子給她的生活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幾乎是用好幾年的時間她才慢慢走出陰影,現在又要去戒毒所,她的心理一定承受不了。況且,他再也不會讓她一個人,永遠。

何醫生皺了皺眉:“由家屬陪同,在家自行戒毒是很不可取的,而且很危險,成功率也不如戒毒所。”

“這樣,将專業的醫生請到家裏來,我會全程陪着。”江文潮堅持,他認為,戒毒所那種封閉的環境對靳夕來說,絕對不會是有效的方法。

“何醫生,這次的情況特殊,我也覺得戒毒所不合适。”站在一旁的宋南也開口,“靳夕被人綁架,強行注射了毒品,心理上已經受到了不少打擊。有文潮陪着她,會好一點兒。”

“嗯,好吧。”何醫生也不是死板的人,“做好打一場硬仗的準備,最初的這段日子很難熬,對她,對你,都是不小的考驗。”何醫生拍了拍江文潮的肩。

“我知道。”江文潮言語堅定,心更堅定:再難,他也會和她一起挺過去。

出了辦公室,江文潮問宋南:“有關于方子西的線索麽?”

“當時雙方交了火,擊斃了對方3個人,還有1個傷的,剩下的人和方子西逃走了。老爺子那邊的人查到了她的出入境記錄,最近的一次顯示她去了美國,查到具體位置應該不難,只是時間問題。”宋南辦事的效率也絕對地驚人,他咬牙切齒,“這個惡毒的女人,太可惡了,非抓到她不可。”

“劉敬那邊我們可以動手了,硬的證據我們都有,老爺子既然撒了網,現在可以收網了。”江文潮的眼裏沒有一絲溫度,這筆賬,他要好好地算,“用各種方法撬開那個受傷的人的嘴,讓他說幾句我們需要的話。還有,前段時間我請了好幾個私家偵探花了不少力氣查到了劉敬的兒子在加拿大的住址。”

“你有一套哦,劉敬這老家夥狡猾得很,我一直沒查到他兒子的具體位置,你倒挺速度。”宋南不禁驚嘆。

“如果他不肯認罪做殊死抵抗的話,我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江文潮知道,這一次,一定要将劉敬撸下來,并且要讓他一輩子也翻不了身。

“我知道。”宋南了然,“老爺子那邊只要靳夕被救出來,就會行動。”

“我去看看靳夕。”江文潮提到靳夕,聲音不自覺地就放輕放溫柔了。

“好,那我先走了。”宋南說。

病房裏,靳夕已經醒了,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剛才的一切好像是做夢一樣,卻又是無比地真實。

“不要胡思亂想,好好休息。”江文潮坐在床邊,輕柔地将靳夕額前的碎發整理好,他看着她兩只眼睛直愣愣地,就知道她一定在瞎想。

靳夕聽到江文潮的聲音,任由他整理着自己的頭發,只是不知道怎麽的眼淚就止不住地往外湧,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恐懼,因為眼前這個人輕柔的動作都在一瞬間集結爆發。

“對不起,我來遲了。”江文潮的手觸到靳夕的淚,心也跟着一起痛。

“我……我……”靳夕都不知道怎麽和江文潮說,方子西給自己注射了毒品。

“別說了,我都知道,會沒事的,都過去了。以後沒有人可以傷害你。”江文潮安撫着靳夕,做出了最有力的許諾,他絕對不會允許她再受一丁點兒傷害,“難受,就大聲哭出來吧,不要忍着。”

安靜的病房,靳夕不再克制自己,她真的太委屈了,靠在江文潮的肩上,嚎啕大哭,哭聲像鞭子一樣抽在江文潮的心上,他緊緊地抱着靳夕,不松開。

江文潮和靳夕在一起,一直是苦多于甜的,但即使是這樣,他不後悔,他越來越堅定,他要永遠和靳夕在一起,保護她,讓她幸福。

随着這次綁架的結束,也要開始變天了,鬥争是難免的。

近日,新媒體平臺上爆出新聞,某市重要人物劉敬被解除職務,一石驚起千層浪,一夜之間輿論嘩然。更令人出乎意料的是,不但網上的相關言論沒有像往常一樣被删,而且傳統媒體也加入了聲讨劉敬的隊伍,這是前所未有的。種種證據,累累罪行,一個專題接一個專題的做。違反組織紀律,利用職權謀利,勾結房地産商大規模用地,收受賄賂,貪污腐敗,還涉嫌一宗故意殺人案。

有些圈子的事情,圈外人看到的永遠只是冰山一角,評論,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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