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0)
是靳夕。您年輕的時候那些事,我了解,我先代替那個破壞您家庭的人向您說聲對不起。”
“我不同意。死也不會同意你和靳夕在一起。”于琴語氣冰得沒有一絲溫度。
“我想您聽我講完一些話。”江文潮淡淡地說道,“聽完之後,無論您的想法是否改變,我還是一樣,我一定會和靳夕在一起。”
“呵。”于琴輕笑,不以為然。
“我相信沒有一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幸福,我愛靳夕,我想把所有最好的東西給她,我彌補不了她灰色的童年,但我可以許諾她一個美好的未來,我有這個資本和信心。我是秦珍的兒子,您完全可以遷怒于我,但就我本身而言,我從未承認過我有那個媽。冒昧地說一句,您年輕的時候決定報複的時候,有想過靳夕的感受麽?她還那麽小,您讓她怎麽一個人承受那些?父母的悲劇,同學的非議,少年犯的陰影,也許您解了氣了,大不了一了百了,但您難道不應該對靳夕負責麽?恕我直言,您太自私了。
還有一個理由,我和靳夕在一起,不正達成了您報複秦珍的目的了麽?”
于琴擡眼不解的看着江文潮。
“我從不認為血緣可以代表什麽。”江文潮知道于琴在疑惑什麽,“我不想再看到靳夕傷心,希望是我的誠意打動了您,而不是最後那句話。也請您,好心騙騙她,讓她也體會一下那可憐的母愛。”
躺在床上的于琴承認,從前,現在,她還是一樣的自私,她從未真正為自己的女兒着想過。她自己都為自己惡心醜陋的本性感到羞愧。
☆、第 22 章
近期,關于Dream全國巡回演唱會的宣傳海報鋪天蓋地,地鐵站,百貨大樓的巨型屏幕等無處不在。北京,上海,廣州三地的演唱會剛一開始售票就被粉絲瘋狂搶購,數萬張門票瞬間被搶空,不得不說,這掀起了樂壇乃至娛樂圈的巨浪。
出道已有時日,Dream将不再是新星團體,而是巨星團體。主辦方這次還特地将場地選在室內,所以,不論刮風還是下雨,都不會影響現場氣氛。主辦方耗巨資請來了國際最頂尖的舞臺設計師,燈光師……
在老k的調整下,Dream減少了許多商業活動和通告,全心全意做好演唱會的準備工作。宗遠陽,李欣涵,小天三個人每天開始體能訓練,聲音訓練,形體訓練,遠離鎂光燈的他們緊緊地凝聚在一起,那種一起為夢想而奮鬥的過程,是最令人難忘和開心的。曾經,他們幻想過演唱會,不需要太大的舞臺,不需要太亮的燈光,不需要太多的觀衆,只要一個麥,一盞燈,一點掌聲就好。現在,這些都會超額實現,縱使娛樂圈光怪陸離紙醉金迷,他們的夢想未滅,激情未褪。
誰都不會想到,這段日子會是Dream最寧靜的日子,會是他們以後再也回不去的舊時光。也許,越是美好的今天才會造就越是遺憾的以後,誰又想過某天的談笑風生會被某天的唏噓不已取代呢?
體能訓練。
“我是不是得練出标準的八塊腹肌才對得起我的歌迷?”小天對着練習室裏巨大的鏡子自言自語。
“省省吧,你以為現在的歌迷還會為了幾塊腹肌尖叫麽,脫光了都不一定有人看。”李欣涵喝着水,大汗淋漓,但還不忘挖苦小天。
“好吧,你脫光就一定有人看了。”小天幽幽地說道。
砰一聲,一瓶礦泉水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小天的身上,随之而來的是小天的一聲悶哼。
“可以考慮。”宗遠陽坐在一邊喝水,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小天和李欣涵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開反應過來的時候小天連連點頭贊同并狂笑不止,李欣涵只恨手上沒有礦泉水了。冷笑話的最高境界,恐怕就是宗遠陽這樣了。淡定地幽幽地吐出幾個字,自己很淡定,卻讓別人炸毛的炸毛,笑翻的笑翻。
“看我給你們帶來了好吃的!”老k洪亮的聲音老遠就傳了過來,“我堂堂一金牌經紀人親自給你們送飯,榮幸麽?”
“食神駕到,小天特來迎接!”小天猛地一下子站起來,三下五除二地接過老k手上的佳肴。
“臭小子,你來迎接飯的吧?”老k嘴上難掩笑意。
在小天風卷殘雲的時候,老k拿出一張Vip票給宗遠陽,“喏,你要的,你知道這個位置被炒到了多少錢麽?”
“宗遠陽結果票,拍拍老k的肩:“謝啦。”随後走出練習室,撥通靳夕的電話。
李欣涵神色斂了斂,繼續吃着飯,如同嚼蠟。
“喂。”靳夕好聽的聲音傳來。
“最近怎麽樣,一切都還好麽?”宗遠陽倚在走廊的牆上,手上有意無意地玩弄着演唱會門票,笑着寒暄。
“都挺好的,你呢?”
“呵呵,多虧我們和平分手的消息還沒出來,不然又是一堆新聞纏身,應付記者們可真算是技術活和體力活。”宗遠陽半開玩笑的說道。
“不好意思啊,一直我好像都是幫倒忙來着。”靳夕倒是鄭重其事地抱歉。
“對了,17號北京有我們的演唱會,要不要來捧個場?”宗遠陽其實想說,第一次演唱會,想要有你來做觀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哦,我看到你們的宣傳海報了,鋪天蓋地的,很火爆,據說一票難求呢。”靳夕笑着答道,“如果我能搶到票的話一定去捧場。”無可否認,靳夕自己都覺得自己話裏的客套成分太明顯。
“我這兒有多餘的一張票。”宗遠陽緩緩說。
靳夕頓了兩秒,笑着說道:“那好,我一定去。”
“票我會讓人送到你那兒的。”
“謝謝。”
挂掉電話,靳夕兀自地想,她是不是有些敏感過度了?保持距離的範圍好像都已經脫離了普通朋友的範圍?
宗遠陽挂掉電話,有一絲落寞,一絲難以言說的惆悵。圈子裏,多少人借着暧昧炒作上位,圈子外,有人連一個暧昧機會都不肯給,有人說,有的話說出口,連朋友都做不成,但有時候,即使沒有把話說出口,還是有人會自動疏遠。她怕他會吃了她麽?
他要如何做到不露痕跡?
愛一個人,哪裏會做到深藏不露,愛意早就在你不經意間滿溢,有時候你不知他不知的假象,只是其中有人裝傻罷了。
宗遠陽走回去,發現練習室已經雞飛狗跳了。
“混蛋,誰讓你買這麽辣的鴨脖子的?”李欣涵眼淚水直流,對着老k怒吼。
“上次買了微辣的被你罵,現在我買了巨辣的,你又受不了了,女人啊,你的名字叫麻煩。”老k無語,無辣不歡的李欣涵今日居然會被辣到,暗暗記下那家店的名字,下次還去光顧。
“你不是一向最能吃辣的麽?難得你也有被辣得涕泗橫流的樣子啊。”小天笑着說,不忘遞過去一瓶冰水。
透涼的水澆熄了喉嚨裏的辣火,有種冒煙的感覺,眼淚止住了,辣勁還沒過去,嘴唇還不太有知覺。如果可以,她想要用冰冷的水去沖洗心裏的傷口,沒有知覺便不會再痛了。
“還是少吃點辣比較好,這邊天氣幹,容易上火。”宗遠陽看李欣涵實在辣得不輕,輕聲勸道。
“有時候被辣成這樣子,就下定決心下次不吃了,但人有時候賤呗,還是想吃,我,戒不了辣。”李欣涵喝着水,自嘲地說道。
“哪裏有戒不了的東西,不吃辣又不會死。主要是你自己主觀想不想的問題。”小天說完,又自顧自地解決自己飯盒裏的殘餘勢力。
江文潮和靳夕好像又回到了剛談戀愛的那會兒,江文潮有事兒沒事就開車到靳夕樓下,就像大學時騎着輛自行車等在女生宿舍樓下一樣,出去吃飯,看電影,壓馬路,兩個都已不是揮霍青春的年紀了,卻享受其中,自得其樂。
天下最美好的事情莫過于從坐在自行車後笑一直笑到坐在寶馬車裏,依舊在笑。
“明天我們去爬香山吧,正是看楓葉的時候。”江文潮坐在靳夕對面說,兩人正在他們常去的餐廳吃飯。
“好,上一次去好像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靳夕一邊答應,一邊替江文潮剝蝦,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了,問江文潮:“明天幾號?”
“十七號。怎麽?”江文潮不客氣地吃了剛剝好的蝦仁。
“晚上有Dream的演唱會。”靳夕如實答道。
江文潮眼神一斂,微微眯起,看着靳夕:“不許去。”
靳夕不理他,直接無視。
“好吧。”江文潮兀自聳了聳肩,他一向拿靳夕沒辦法,拿起手機,打電話給文其,“17號Dream的演唱會,幫我買一張票。”
那邊好像不知道說了什麽,江文潮皺了皺眉頭,挂了電話。文其竟然說這種明星的事他不關注,也沒什麽門路能搞到票。
“怎麽,你的萬能助理這回不行了?”靳夕覺得這時候江文潮可愛極了,忍不住挖苦他,“Dream演唱會很火的,一票難求,你就別為難文其了。”
江文潮腹诽,宗遠陽那小子只給一張票心計頗深啊,随即埋怨靳夕:“你就不能多要一張票麽?”
“那怎麽好意思,我臉皮薄。”
“所以你是準備一個人去看麽?”
“不然呢?”靳夕反問。
江文潮不說話,郁悶地搗爛了一盤精致的小點心。巧克力原本精美的造型面目全非,被江文潮搗了個稀巴爛,還很惡趣味地鋪平在盤子上,像泥巴一樣。
“不吃別浪費。”靳夕一把拿過盤子,她最喜歡的巧克力不能再被他□□了。
當天晚上,江文潮怎麽想怎麽郁悶,在客廳裏踱來踱去,他要是找演唱會的贊助商直接要票會不會被當做瘋子?放棄這個念頭,轉念又一想,秘書小高平時好像很喜歡八卦娛樂圈,對這方面也很關注,在她的桌子上他隐約記得看到過Dream的專輯。
一個電話打過去。
“Dream你知道麽?”
秘書小高納悶,為什麽老板每次都會抛一些沒頭沒尾的問題給她?從最初的卡殼到現在的冷靜應對,小高已經無敵了,淡定回答:“知道。”
“我要一張明晚他們演唱會的Vip票。你想想辦法,如果能弄到的話,放你一星期假。”
“明晚的?還是Vip票?”
“對。”
“放一星期假?”
“對。”江文潮突然覺得找小高有戲。
“我想我有辦法。”小高看着自己桌子上的兩張票,內場ViP座。
第二天晚上,江文潮準時地出現在了靳夕面前,得瑟地亮出了演唱會的門票。冷峻的臉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完全就是一個孩子在惡作劇時得逞的表情。
“資本家的手段果然是不能低估。”靳夕不禁發出感嘆。
攜手過了安檢入場,vip座位離舞臺很近,環境好,視角也好。快開場了,靳夕收到宗遠陽的短信。
“到了麽?”
“到了,期待你的表現,加油。”
而江文潮則接到了文其的電話,說是要請一個星期的假,這令江文潮覺得很反常,一個工作狂居然主動要求休假?嗯?一個星期?這麽巧?
☆、第 23 章
演唱會開始了,全場都在期待Dream的出場,同名主打歌Dream的前奏緩緩響起,宗遠陽談着鋼琴,從舞臺左邊的升降臺緩緩進入大家的視線,簡簡單單的深藍色襯衫在追光燈的照耀下顯得身材格外挺拔,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來回游動,自然從容,嘴角似有若無的笑容被放大在大屏幕上,尖叫聲瞬間淹沒了整個會場,但宗遠陽沉靜的歌聲又迅速讓歌迷們安靜了下來。
又一束追光燈打開,舞臺右邊的升降臺送出的是小天和他的架子鼓,宗遠陽的歌聲漸止,鋼琴聲也切入伴奏,Dream這首歌在安靜的前半段過後是小天架子鼓的Solo部分,與宗遠陽的安靜形成強烈對比,小天強節奏的架子鼓則是情感的一種宣洩,舞臺氣氛被點燃,全場的觀衆都high了起來,随着節奏整齊有默契地叫着Dream的名字。
李欣涵的出場成為了另一個爆點,吊着威壓從天而降,狂野風格的裙子飛揚,一手抱着電吉他,性感中不失帥氣,嘴角那一抹微笑讓人不禁深陷,這才是所有Dream粉絲心中的女神,誰說女神一定要清新脫俗不食人間煙火。
一曲唱罷,宗遠陽開始說話:“謝謝今天到場的每一個人,是你們,圓了我們的夢。堅持你的夢想,不管世界變成怎樣。”
雷鳴般的掌聲,不絕于耳的尖叫聲。下面幾萬人,宗遠陽的目光卻總是停留在某一個方向,動情地歌唱,眼裏有笑,有傷,還有堅持。
氣氛太熱烈,觀衆都站了起來,坐在下面的靳夕也情不自禁站起來随着音樂擺動,還很配合地舉起了開場前買的Dream的熒光牌,藍色的熒光在黑夜裏分外夢幻,整個會場如同深藍色的海洋,孕育着深邃的夢想。
“舉一舉意思一下就差不多了,小心第二天手酸得舉不起來。”江文潮雖然站着,但兩手插袋玩世不恭的狀态與演唱會high翻天的氣氛嚴重格格不入,看着靳夕舉着個牌子,從嘴裏幽幽地吐出一句話。
靳夕不理,直接忽略江文潮,反倒是看着大屏幕上的歌詞,輕聲地跟着唱,加入了萬人合唱的隊列。
演唱會開了一半,靳夕轉頭對江文潮說:“你幫我舉一下,我去下衛生間。”說完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江文潮眉毛挑了挑,一臉不樂意,別扭地轉過身。靳夕拽了拽江文潮的袖子,一臉無辜,滿含笑意,舉一下又不會怎麽樣嘛。江文潮無語,但還是默默地接過牌子,猶豫地舉了起來,表情叫一個僵硬,如果狗仔們拍到會不會有一種見到鬼的感覺?堂堂江氏集團的一把手居然像瘋狂粉絲一樣在演唱會的觀衆席上舉着熒光牌?這是應該上娛樂版還是財經版呢?
在靳夕快要走的時候,江文潮壓低聲音,幾乎是隐忍着咆哮:“給我快去快回。”
“好。”靳夕一臉燦然。
江文潮在靳夕走後便偷偷放下牌子,想着等她快回來時再舉起來。過了大概有一刻鐘,靳夕還沒回來,江文潮覺得有些不對勁,拿出手機給靳夕打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江文潮隐隐地擔憂,他記得她的手機沒有關,剛剛她還看了手機上的時間。江文潮有很不好的預感,幾乎是跑着離開去找靳夕。
舞臺上的宗遠陽注意到了這邊,靳夕的座位是空的,而那個男人,一向冷靜自持,居然那麽慌張地跑開了,眉頭微微皺起,将《想做普通人》這首歌演繹得更加讓人心疼了,英俊的臉被大屏幕放大,引得粉絲又是一陣尖叫,但此時,宗遠陽的心思已經不在這兒,他覺得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體育館衛生間那裏人很多,江文潮眉頭緊蹙,眼裏難掩焦急神色,四處張望着尋找着靳夕的身影,英俊挺拔兼之出衆的氣質以及不停在人群中穿梭,也引來了不少人的駐足和側目,不少粉絲感嘆今天演唱會的額外福利真好,除了可以看Dream,還可以看到這麽養眼的帥哥。
拿出手機,再撥靳夕的手機。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江文潮有些慌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麽好,全無平時面不改色之态。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着急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現在他處于被動狀态,方寸大亂對靳夕沒有任何好處。
演唱會後臺。
趁着嘉賓環節,宗遠陽在休息室給靳夕打電話,關機。宗遠陽有些納悶,開場前還互發了短信的,難道手機沒電了?
“再休息10分鐘準備上場,喝點水。”老k提醒。
宗遠陽皺眉:“靳夕可能出事了。”
老k對宗遠陽突然來這麽一句有點兒招架不住:“什麽情況?”
“剛才在Vip座位上坐得好好的,中途出去之後再也沒回來,而且手機也不通。”宗遠陽越想越覺得不安。
“應該是有急事先走了吧。”老k安慰宗遠陽,希望穩住他的情緒,就怕這個時候要真有什麽事,宗遠陽抛下演唱會就走。老k看人一向不會錯,這種事他宗遠陽做得出來。
“好像不是。”如果不是看到江文潮神色慌張急匆匆地出去,他也會以為靳夕有急事出去了。
“還有5分鐘要上臺了。”在一旁一直沒有吭聲的李欣涵提醒道。
“我也覺得是有急事先走了。”小天也在一旁說,“我們還是先準備上臺吧。等結束再打靳夕姐的電話說不定就會有人接了。”
“對。”老k應聲。
正在這時候,一工作人員敲門進來:“有個男的被保安擋在門口,說要找宗遠陽。”這工作人員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有點忐忑,生怕老k罵她,因為這種事根本不需要驚動老k。但是剛才那個男的根本不像一個要見明星的粉絲,氣質非富即貴,語氣也是不容商量,而且,長得還那麽帥。
小姑娘看着休息室裏的一衆人都停下來看着她,心裏想着,這下慘了,一定得挨批。
“你讓他進來。”宗遠陽開口。
“哦。”來不及驚訝,那個小姑娘趕緊走了。
老k輕嘆一口氣,最不想看到的局面還是發生了,只求是虛驚一場,不然第一次演唱會就放歌迷鴿子怎麽也說不過去的。
“還有3分鐘。”李欣涵面無表情,只是提醒着上臺的時間,但顯然是說給宗遠陽聽的。剛剛在臺上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宗遠陽,眼光總是飄向某個方向,現在好了,那個女人又在玩什麽花樣,連帶着他們也不得安生。
小天暗暗推了推李欣涵,用眼神示意她別再催了。
這時候,江文潮推開休息室的門進來了,先是環視一下整個房間,随即開口:“我只是想看看靳夕在不在這裏。不好意思打擾了。”說完便準備離開。
“靳夕怎麽了?”宗遠陽急忙問道。
“剛才說是去衛生間,但一直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江文潮沒打算瞞着宗遠陽,來找他的時候有兩個打算,一是看靳夕會不會在他這裏,二是多個人也多個幫手。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知道你們到底在緊張什麽。”李欣涵的語氣中隐隐有些怒氣,未免有點太小題大做了吧。
江文潮目光一冷,瞥了李欣涵一眼,沒什麽善意:“打擾了。”留下一句話便走,他現在一顆心都懸着,聽到李欣涵不痛不癢的話自然不會給什麽好臉色。
江文潮走後,老k立馬對宗遠陽說:“你現在着急也沒有用,這樣,你先上臺,我在下面先想對策,演唱會結束後我們再一起找靳夕。怎麽樣?”演唱會不能出婁子,尤其是主角中途離開這種天大的奇聞。
宗遠陽猶豫着。
李欣涵現在倒是不急了,緩緩開口:“你選一個吧。”是的,在愛情裏,她一個人的分量自然是不能和靳夕相提并論,甚至是連抗衡的資格都沒有,但是,現在擺在宗遠陽面前的是Dream,那個三個人懷揣着夢想建立的團體,她背井離鄉,與家人幾乎決裂,小天更是放棄了好的學業和前途。今天是他們的第一場演唱會。如果他真的走,心寒的不是她李欣涵一個人。
小天其實很不願看到這樣的局面,老大的為人他知道,比任何人都重感情,靳夕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小天也理解,且因為敬佩所以服氣。即使宗遠陽現在走了,他也能理解,并且會全力去救場。這就是他們三個人這些年因為夢想而凝結的友情。
“走吧。不要讓歌迷等太久了。”宗遠陽深呼吸,使腦子清醒且冷靜下來,拍拍小天和李欣涵,示意他們一起上臺。
老k微微笑了,拍了拍宗遠陽的肩給他上臺前打氣,同時告訴他:靳夕的事我會想辦法的。
于是,1分鐘後,在歌迷的尖叫聲中,Dream又随着音樂緩緩從升降臺上登臺,一如之前一樣充滿活力,不會有人發現臺後的小插曲。
“文其,一個星期的假先欠着你的,公司的事這幾天由你全權負責。”江文潮先打電話給助理文其。
“出了什麽事情?”
“靳夕失蹤了,很有可能是綁架。”
“公司的事情不用擔心,我一定處理好。”
“好。”
随後,江文潮又打電話給宋南,他的大學同學兼舍友。
“放心,也就別談謝不謝的了,咱倆什麽交情,況且靳夕我也認識。我回頭就找老爺子去,你先想想最近靳夕有得罪什麽人麽?或者,是你得罪了什麽人。”宋南見證了江文潮和靳夕大學四年的愛情,知道靳夕在江文潮心中的分量,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同時,宋南的爸爸宋柏青也不是一般的位高權重。
“拜托你了。”
“這幾天應該會有人打電話給你,到時候應該就知道是哪路人了。”
“嗯,麻煩老爺子了。”
“沒事兒,老爺子平時也閑得要命。”宋南一提到自己的老子,不損一下不痛快。
很快,宋南帶着一幹人到了江文潮家裏,其中不乏公安部的要員。各種監聽定位追蹤設備已經安裝好,只等電話來了。
現在是夜裏3點,雖然疲憊,但江文潮一點兒睡意都沒有,眼裏全是血絲,他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他不知道靳夕現在處于一種怎樣的境地,她一定會很害怕,但是他卻不在她身邊,江文潮腸子都要悔青了,當初怎麽沒有陪她一起出去。
“喝點水吧。”宋南遞給江文潮一杯水,上次看到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是幾個月前和靳夕分手的時候,現在,有過之而無不及,“你要是倒下了,靳夕怎麽辦?”
一旁的李頭兒說:“你先睡一會兒吧,我們有同事盯着。你和靳小姐最親近,你倒下了,也會給我們辦案帶來不便。”
江文潮喝了點水,倚在沙發,努力使自己冷靜,閉門養神。靳夕一向對人溫和,按理說不會得罪什麽人,而現在,很有可能是有人利用靳夕來報複或牽制自己。想過秦珍,但随即排除,她雖然讨厭靳夕,但膽子沒那麽大,礙于他,她也不會把事情做到這種地步。然後就是方子西,他承認自己之前着實把她逼得太緊,她有可能想要弄個魚死網破。江文潮最怕的就是劉敬,比起方子西,他有人脈,有手下,老奸巨猾。腦子裏就這麽盤算着,哪裏會睡着,只是偶爾有幾分鐘意識稍弱,能休息一會兒,就這麽耗到了早上6點,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手機鈴聲突然打破了靜得可怕的環境。江文潮一個激靈拿起手機,李頭兒按住他,示意他停兩秒再接以便調試設備。
“喂。”江文潮接聽電話,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
“有空出來和長輩喝喝茶麽,我和你的父親也見過幾次面,今日天氣不錯,願意出來敘敘舊麽?”劉敬俨然一副寒暄姿态。
“我覺得開門見山的說話方式比較好。”江文潮覺得太極打下去沒有意義。
“9點到我家來喝茶。”劉敬像是邀請朋友一樣,臨了還不忘說一句,“幫我向李頭兒問好。”
“好。”江文潮挂了電話,很明顯,劉敬有備而來,對這邊的動向,他也清楚。
“什麽情況?”宋南看江文潮挂了電話,急切地問。
“是劉敬做的。”江文潮擔憂地說,“靳夕現在應該還是比較安全的,但劉敬這個人,恐怕不是一般的棘手。”
宋南也是面犯難色:“你什麽時候惹了那個老狐貍?”
“我手上有他的把柄,他不甘受制于人,所以先發制人了。”江文潮淡淡地說,“我其實并沒有要跟他正面對抗的意思。”
“現在沒得選擇了。”宋南聳聳肩,“而且,老爺子也有那麽些意思。如果說之前是我們幫你的話,現在可以算是互惠互利了。”
“什麽都好說,我只要靳夕安全,只要她完完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其他的我都會配合。”江文潮并不想過多介入政治方面的鬥争,但玩火,他也不是不會。
“我知道。”
宗遠陽這邊,昨晚結束了演唱會,就處于焦躁狀态,原本定好的慶功晚會也缺席了,只有小天和李欣涵在場。
宗遠陽知道報警的事情江文潮會做,所以他根本沒有任何辦法,着急也只是幹着急,演唱會那一片地方的監控路線也早就被警方取走。
老k抽了根煙,拿着筆記本電腦給宗遠陽看:“我之前一直懷疑可能是你的粉絲做的,但還不太确認。但你看,夜裏3點的時候,你很靳夕離婚的新聞被po到網上去了,風向一邊倒,全是向着你的。你的部分偏激的粉絲可能會對靳夕有敵意,所以……”
宗遠陽青筋突突地跳,他第一次無比厭惡他明星的身份,“新聞是三點的,但靳夕失蹤是晚上8點多。”
“沒有不透風的牆,記者的消息有時候也不是最新的。”老k說,“但這只是我的猜想,也不能肯定。”
宗遠陽沒有說話,眉頭緊皺,心裏說不出的慌,不安,焦躁,擔心。
“希望這次離婚新聞對你不會造成負面影響。閃婚閃離對藝人的形象不是很好,如果一些品牌商對你有意見的話就麻煩了。”
“現在能不能不要說這些?”宗遠陽也是太急了才會這麽沖老k,老k也操了不少心,随即冷靜下來,“對不起。我太急了。”
老k這時候也不像平時那樣暴脾氣惱了,反倒反過來安慰宗遠陽:“不會有事的。”
☆、第 24 章
江文潮準備開車去劉敬的別墅,宋南想了想說:“我跟你一起去吧,別一個沒出來再搭進去一個。礙着老爺子的身份,他也不敢動我。”
“不用,既然他敢亮明身份,就代表不會再來陰的。我一個人去就行,畢竟是針對我的,我想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麽。”江文潮說着便出了門。
“保持聯絡。”宋南囑咐江文潮,随即去找宋柏青,牽扯過多,事情也比較複雜,對付老狐貍,還得找老獵手。
驚人的車速,一路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江文潮到劉敬那裏的時候才不過八點半,風塵仆仆卻無絲毫狼狽,氣勢上也不輸分毫,禮貌地向劉敬問好。
劉敬面露笑容,緩緩開口:“不是約好9點嗎,來得真早。”劉敬微微泯了一口茶,到底是年輕人,沒什麽城府,來得這麽快足以見得他對靳夕的重視,看來,這回自己手裏的籌碼夠大的。
“跟長輩見面,自然是要早到的。”江文潮答得波瀾不驚。
“你父親葬禮那天我恰好有事,沒能親自吊唁,想起來真是遺憾。”劉敬似乎不打算切入正題,“之前還和他談過幾次合作,可惜都沒能成功。”
政商合作已經不是什麽稀罕的事情了,一個有權,一個有錢,自然相互吸引,但是如若這場錢權互惠互利的游戲玩得走了火,後果也是不可估量的。江文潮的父親在世的時候,一直避免牽扯進去,該打的招呼照打,不該碰的領域堅決不碰,雖然做到了明哲保身,但難免還是會得罪人。這世上,有些事,你做了會遭人眼紅嫉妒,你不做,也同樣會遭人嫌惡排擠打壓。
江文潮一下子領悟了,之前那些在自己手上的證據只不過是這次綁架事件的□□,真正的原因,還是江氏一直拒絕與他合作,說得更白一點,他想插一手一直未得逞。呵,某些職業就是有這樣的特權,不費吹灰之力,不耗一點兒代價就能從別人那裏無條件索取,好聽點叫索取,難聽點和明搶有什麽區別?
“爸爸的經營理念的确是有些陳舊了,有些合作我們可以再商量。”江文潮的話先放出去,現在得順着毛捋。
“後生可畏。”劉敬似誇非誇。
“我想……靳夕……”江文潮詢問地看着劉敬,他一直不提靳夕的事,江文潮只好開口問。
“我只是接她過來住幾天,說起來,以前她爸爸也是替我辦事的。”劉敬眼睛微微眯起,眼角的皺紋愈加深陷,愈加顯得陰險。當初市政建設這塊出了點小纰漏,随便找了個替罪羊,沒想到會留下把柄,還輾轉落在了江文潮手裏。當初給靳宏嚴老婆的安置費并不少,還是沒能堵住他的嘴,劉敬覺得自己還是太心慈手軟了。
“我要見到她安全。”江文潮隐忍着,今天如果再見不到靳夕他會瘋掉。
“我保證她無性命之憂。”劉敬雲淡風輕地說,看上去沒有要讓江文潮見到靳夕的意思。
江文潮拳頭握得關節直響,恨不得一下子撕碎了劉敬,頓了兩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緩緩開口,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平靜:“什麽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