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乖十七點
陶晗張了張嘴,看着那張熟悉到欠扁的臉,本來已經絕望到心如死灰,突然間,死灰複燃了。
死灰複燃,燃成了熊熊的怒火。
沒有肢體糾紛,也沒有言語沖突,陶晗沉着臉,不言語,把人一步一步帶到了她住的五樓。
陶晗拿鑰匙開門。
陳簡:“我就說這幾天為什麽上面樓板總是有響動,原來是你在搬家。”
“我們真是太有緣了,你租的房子竟然就在我的樓上。”
這一定是老天爺對她騙人的懲罰,你越要擺脫,便與他離得越近。
陶晗在聽到陳簡就住在樓下時,絕望地閉了一下眼。
冤孽,孽緣。
她擰動門鎖開門,映入眼簾的一片狼藉。
上一個搬走的租客素質實在不佳,啃了一半已經發黴的蘋果,橫七豎八倒放着的櫃子,還有幾只在地上愉快奔走的小強。
陳簡被眼前的狼藉吓了一跳:“這能住嗎?你今天不會就住這裏吧,光打掃就得累死。”
你也知道光打掃就得累死,陶晗突然冷笑一聲,抓着身後人的衣領,幹淨利落的把人丢進了屋。
房門被砰地一聲摔上。
陳簡手裏不知何時被塞了一塊抹布。
陶晗拍拍手上的灰塵,悠閑道:“你知道什麽意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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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簡握着抹布的手有些抖,看了看這滿屋子的淩亂狼藉,又看了看陶晗身後的房門。
想跑?陶晗眉峰輕挑,用手裏的鑰匙從裏面反鎖上房門。
陳簡望着鎖住的房門心情複雜:“你真的不怕我對你,做些什麽?”
好歹他也是個男的好伐。
并且是個正值人生中精力最旺盛時期的男的。
陶晗玩着手裏的鑰匙:“做什麽?呵呵,死心吧,你叫破喉嚨也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陳簡:“……”
怎麽感覺話說反了。
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陶晗在mix裏彈得很好,即使是她再怎麽把自己藏在不起眼的黑暗裏,但是總會有擡起頭,暴露在追光下的時刻。
陶晗發現現在上臺的時候不光有鏡頭在對着唱歌的盧钰,還有鏡頭在對着她。
有些煩。
陶晗彈完了今天的曲子,抱着吉他下臺,走到後臺去收拾東西的時候,有人突然在她身後吹了聲口哨。
陶晗回頭看了一眼。
很年輕的男人,黑色的夾克,長褲板鞋,身材瘦高。
以及陶晗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外表很好看的男人,甚至談得上外表優越的男人。
他靠着牆斜斜地站着,看到陶晗回頭了,說:“小妹妹,我在這兒看你彈吉他好幾天了。”
陶晗輕輕蹙了蹙眉,沒回話,想走。
“別走。”年輕男人發揮人高腿長的優勢兩步跑到陶晗身前,微微低下頭,“我們樂隊缺個吉他手,你來嗎?”
???
陶晗擰巴着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後問:“搖滾樂隊?”
“對了,”年輕男人樂了,“叫爆炸櫻桃,我是隊長,主唱。”
陶晗翻了個白眼:“我在這彈民謠吉他,你是從哪兒看出來我适合去你們搖滾樂隊的,再見。”
她背着吉他想走:“你擋着我路了。”
“別走啊。”男人追在她身後,“這個不難轉的,你花點時間練練就行,我教你怎麽樣?”
他眼神看起來懇切,像是偶像劇裏深情告白的男二:“我教你,你不願意嗎?”
陶晗想直接把背上的吉他掄到這人腦袋上去。
連續劇看多了吧。
男人死皮賴臉地堵在他身前,陶晗正不知所措,後面突然傳來老板娘的怒斥。
盧钰踩着高跟鞋風風火火地走過來:“向思年!你特麽又在這裏撬老娘牆角?鼓手撬走了就算了,彈民謠吉他的你也要?!”
盧钰一巴掌呼在年輕男人後腦勺上:“你爸快從國外回來了你還這麽浪,人一知識分子怎麽有你這麽個兒子。”
“嗷!”向思年捂着後腦勺龇牙咧嘴,“什麽叫不成器?他搞學術就能被叫上一句知識分子,我搞音樂怎麽就不學無術了?我不學無術,你不也在臺上唱歌的嗎?”
盧钰食指使勁戳着向思年腦門兒:“我開酒吧能養的活我自己,你呢,飯都吃不起還非得拿錢去租場地買器材組樂隊,這些年燒了多少錢進去了?有作品嗎?怪不得你爸不給你錢,我是你爸我特麽恨不得掐死你。”
陶晗聽得一頭霧水。
叫向思年的年輕男人好不容易從盧钰魔爪下搶救出自己的頭,把夾克往肩上一搭,哼了一聲。
他走之前沖陶晗抛了個眼。
盧钰沖着他的背影:“我告訴你美男計也沒戲,人家名花有主!”
陶晗臉瞬間漲得通紅:“盧姐,沒有!別亂說。”
盧钰回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探着脖子往四周找了找:“小卷毛呢,今天怎麽還沒來?”
陶晗答:“估計是今天下午比較忙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陳簡在t大上課。
付啓志似乎說他腦子很好,并且碰到問題的思維跟平常人不太一樣,但是據說基礎實在不好,以前都是在鎮上圖書館東一本西一本書學的野路子,腦子裏的知識沒有一個完整的構架,要補。
陳簡不是在校生,沒有宿舍,跟陶晗住樓上樓下,每天騎自行車去學校上課。
付啓志說等向院長回來看了人,說不定能給他個特招的名額。
陶晗對這些倒是不太關心,大學城跟mix不遠,陳簡下課後會來mix,點一杯果汁等陶晗,陶晗彈完了之後兩個人再一起回去。
盧钰已經認識陳簡了,并且給了親切的稱呼“小卷毛”。
陶晗照舊從酒吧後門出去。
酒吧後門出去後要拐過幾道巷子後才能到主街,陶晗走了沒兩步,便聽到前面拐角處一陣響動。
“我x你媽還敢踢老子!”
“垃圾。”
“老子今天非廢了你!”
……
天子腳下,青天白日,竟然還有打架的。
陶晗往後退了一步。
這地方除了mix還有幾家酒吧,雖然偶爾會碰到幾個醉鬼但是治安還不錯,打群架這種事情還是頭一回碰到。
陶晗搖搖頭,準備換條路走。
她剛轉過身,身後就傳來幾聲大吼:“我艹別讓他跑了!”
身旁像刮過一個風一樣的黑色身影。
等陶晗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後面追上來的幾個綠毛少年撞到在地。
“我艹你媽沒長眼睛啊,擋老子道。”
“小妞長得還挺漂亮。”
“別追了。”為首的綠毛發號施令道,蹲下身看着跌坐在地,滿眼驚懼的陶晗,“你媽媽沒教過你女孩子家,不要一個人走小路嗎?”
“尤其是長得像你這麽漂亮的。”他獰笑着沖陶晗伸出一只爪子。
“啊!”
“嗷!”
同時兩聲尖叫,一聲是陶晗,吓的,另一聲是綠毛,痛的。
本來已經跑走的向思年又折返回來,狠狠一腳踹在綠毛背心:“你媽媽沒教過你不要欺負女孩子的嗎!”
綠毛被踹得跪趴在地,怒氣沖天的站起身來。
向思年跟這群人重新扭打在一起。
陶晗長這麽大頭一回看人打架這麽狠,相比起來她小時候打架簡直是給人撓癢癢,向思年似乎是老手,雖然吃了點虧,但那幾個綠毛也沒從他身上讨到半點好處。
最後向思年以微弱的優勢勝出。
幾個綠毛跑了,向思年看着縮在牆角的陶晗,用手背擦了擦臉上鼻血:“早知道能打得過老子就不跑了。”
陶晗扶着牆站起身來:“你你你,你手臂流血了。”
向思年似乎這才想起自己的手臂剛才被綠毛的□□給劃了一刀,感覺捂住傷口:“嘶~疼。”
“先先先,先去找盧姐,她那兒有藥。”
酒吧後門,盧钰看到再次出現在她眼前的兩個人,目瞪口呆。
一個還是剛剛的樣子,一個卻鼻青臉腫,手臂還在流血。
陶晗面色焦急:“怎麽辦?”
盧钰拉過向思年的胳膊看了看:“你這不行,得去醫院打破傷風。”
陶晗:“不不不,不報警嗎?”
向思年斜她一眼:“江湖上打架,成王敗寇關警察什麽事?”
“別磨磨唧唧了!”盧钰塞給向思年一張卡,“快去挂急診,打破傷風,密碼123456。”
陶晗點頭:“你快去吧。”
向思年:“你不去?”
陶晗指了指自己:“我?”
向思年:“我好歹也是為了你才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吧,你現在準備拍拍屁股走人不管我了?”
陶晗默。
他本來好像是能自己跑走的。
于是等陳簡趕到mix的時候,服務生告訴她陶晗已經走了。
“卷毛,你今天怎麽來這麽晚?”盧钰坐在吧臺後面問。
“我今天事多。”陳簡答。向院長再過幾天就回國了,付啓志跟打了雞血似的亢奮,每天忙不停。
盧钰:“陶晗沒回家,去醫院了。”
陳簡緊張起來,湊到吧臺前追問:“怎麽回事?她生病了?哪兒受傷了?她怎麽沒告訴我?”
盧钰抿了一口酒:“不是她受傷了,是她陪人家去醫院了。”
“哦。”陳簡舒了一口氣,放下心來,“那就好。”
盧钰看着這家夥聽到陶晗沒事就開始放松警惕的樣子頭疼:“你不去嗎?在仁愛醫院。”
陳簡不解:“我?我去做什麽?”
“笨蛋!”盧钰又是一巴掌呼在陳簡腦門兒上,“去捉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