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小桃花精雖在族中生長有千百年，卻從未離開與族人共生的九靈山，不知情為何物，也不知人心的複雜。

她只想着依靠這個內力看起來很強的男人助長功力，他們能夠增加功力的方式一是自己修為，但這個方法比較吃力，也很消耗時間，二是直接從內力深厚的人身上獲取，直接食用這個人是最好的方式。

小桃花精其實沒有吃過人，這是她第一次遇到的人類，憑借本能以及傳聞裏的注解，用來區分人類與他們的區別。

要想接近聞天，并且讓他對自己沒有防範心理，必須想點辦法。

從狐族那裏聽來的勾引人的魅惑術好像可以作用到這些成年男子身上，所以她便想試試，能不能用這種辦法将這個愚蠢的男人收入囊中，再慢慢享用。

正常的女演員在消化完這一段後，會想辦法點出小桃花精的妖，以及媚，也盡量以挑-逗、魅-惑的姿态去演繹，甚至是迎合劇本裏的片段。這麽演本沒有錯，發揮的好，比如像是許甄甄這樣，可以說是沒有一點錯漏地将那個片段完整展現出來，絕大多數人大概也只能想到應該這麽演。

但個人特色濃厚的演員，會有自己特殊的技巧和理解力，所以同樣的片段，換不同厲害的人來演，便會産生非常有意思的不一樣的效果。

總之許甄甄演出的片段只能說好，挑不出毛病，但在應志誠等老江湖的人看來，她演技好歸好，其實并沒有真正點出小桃花精的特色。

小桃花精不應該一味的媚，因為她沒有男女那方面的經驗，聞天是她千百年來第一個碰到的男人，她好奇、興奮，有一絲絲的期待，有一絲絲的盼望，可骨子裏人妖有別的傲氣又會讓她産生幾縷不屑，覺得人類這種生物，都很脆弱，像是話本裏描述的那樣，身體弱，壽命也低，還很容易受到蠱惑。

這種男人根本經不住她的誘惑，肯定過不了多久，就會投降，會臣服于她的腳下。可倘若如此，小桃花精又會覺得還真是無聊。她本是想多玩一會兒，預感到接下來會有什麽樣的結局，心裏産生的無奈和失落，直接的表現在臉上。

現場的氣氛越顯凝重，背景只是簡單的內室，但剎那間，衆人仿佛來到了九靈山腳下，林木重重的靈氣濃厚之地。

耳邊似還有鳥鳴啾啾聲，一片寧靜祥和的俗塵美好之景。

演技的最高境界是讓人産生感同身受的代入感，衆人在這個時候完全被代入進那個場景裏，目不轉睛地盯着前面的一幕，仿佛他們的視野就是聞天的視野。

近了，一點點慢慢近了，小桃花精在快要接近聞天的那一刻，先是止住腳步，聞一聞身上的味道，唇角勾起一抹輕笑，不屑、期盼、自得、戲谑，在這一刻全部結合在一個意味深刻的笑容中。

随即，她拈指念訣，再試着聞聞身上的味道，這才心滿意足地往前繼續踏進。

她念的是可以消除身上妖氣的訣，只有這樣做，才能令自己和人類的感覺差別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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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碰到聞天之前，小桃花精似想起什麽，嘴角微張，輕呼出一口氣，仿佛對接下來即将發生的事感到無聊也無奈。

是啊，無聊，因為預示到的結局是最沒意思的一件事。

小桃花精總算靠近他，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先是沖他微微一笑：“好一個俊俏的兒郎。”

聞天的身體好像輕輕一顫，但她的話對他根本不起什麽作用。

衆人都很緊張，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聞天真的不會接受小桃花精嗎？

卻見小桃花精的眼中，霎時間落滿危險的氣息。

那個危險的氣息仿佛能在數十秒之內吞了他，又很負氣為什麽一開始這個男人就對她無動于衷，短短的一個片段包含了好幾層感情，逐層遞增之下，小桃花精的身體總算貼到他的身邊。

肩膀好像微微一動，但男人的克制力很好，根本不為所動。

她便靠着他，似乎使出渾身解數般，臉埋在他胸口的方向輕輕蹭了蹭，眼神中的妖嬈展現得淋漓盡致。

邊蹭邊聞着也享受着他身上的氣味，臉上露出了根本不滿足的表情，這裏用的方法和許甄甄完全相反，但效果好像更加獨特！

她輕輕皺着眉，手指輕柔地擡起，已經點在他的下巴處。

聞天比小桃花精高實在太多，她只能依偎在他的懷裏，保持着那麽暧昧的姿勢：“敢問這位俏公子是要到哪裏去？”

他不作答。

她也懶得聽他的回答。

沉默好像是最好的良藥，她在享受，在為自己初次出征而慶功，已經迫不及待露出勝利的姿态。

眼底的魅惑加深，小桃花精繼續逗他，口中吐着芳香的氣息，那薄軟的唇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她輕輕摟着他的腰，下巴抵着他胸口，仰起臉來笑着問：“趕路嗎，還是……要同我一起去那小廟裏留宿一宿？”

這句話裏帶着點吳侬軟語的味道，嬌而不作，媚而不俗。

顧沉舟到這裏的時候，身體已經完全僵了，他微微低下頭來，蘇酥進入狀态的感覺很好，完全沒把自己當成是蘇酥，她就是劇本裏的小桃花精，那個勇敢無畏、玩心深重，妖嬈裏又透了股嬌憨本色的小桃花精。

身體如同灌了水泥般沉重，完全不能動彈。

他的呼吸也逐漸變得沉重。

低眉看去，蘇酥如水色般的眼眸正藏着淺笑，柔柔潤潤地看着他。

顧沉舟輕垂眼睑，鴉睫跟随呼吸在小幅度輕顫。

這個感覺和平時蘇酥撲上來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此時此刻的她壓根沒有把他當成那個不易相處、不好靠近的顧沉舟。

他就是聞天，是她想要收入囊中的男人，是她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男人。

叫人欲罷不能的媚徹底在她的眼中展現，蘇酥又是勾唇輕笑，伸手拂過他的耳垂，很快指尖又落下。

直到這時，她才說出那句最充滿挑逗意味的話：“怎麽，難道你沒有嘗過那方面的滋味嗎？我可以慢慢教你呀。”

顧沉舟的眼神微微一黯，手指逐漸收緊。

五分鐘後，全場都陷入了沉默，連許甄甄的小助理也一臉驚訝。不、不可能，這個女人的演技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和許甄甄出演時的結果完全不一樣，這一次顧沉舟全程任由蘇酥抱着，挑着下巴，根本沒有做出毫不留情打開他手的舉動。

默默觀察的朱立群若有所思着。

蘇酥移步向前，和幾位主考官鞠了一躬，這才慢悠悠地退下。

一走到趙濱的身邊，趙濱忍不住雀躍道：“蘇酥姐，你真是太強了！”

當然也不能得意太早，他看到許甄甄的助理好像很不甘心地往這邊看來，就連許甄甄的面容也逐漸變得慘白，那表情寫滿着不敢置信。

趙濱暗自爽了一把，将蘇酥拉至一邊，小小聲說：“蘇酥姐，今天顧哥來真是賺到了，你說他剛才的表現是不是給咱們放水啊？”

之前顧沉舟出現在現場，趙濱差點破功叫出他的名字，好在還有一個人比他們行動要快，那就是許甄甄，搶在他們前面表現出好像認識顧沉舟的樣子，才讓趙濱逐漸冷靜下來，沒能和顧沉舟認“親”。

如果現場有人知道顧沉舟就是蘇酥的鄰居，并且多次救過蘇酥的性命，肯定會質疑這次試鏡的結果。

所以他也就假裝壓根不認識那個人。

顧沉舟的意思好像也是如此，并不打算和他們在現場相認，趙濱也就順水推舟一把，正和他的意。

然而蘇酥搖搖頭：“我覺得他今天來是有其他目的，并不是為了幫我。”

最起碼剛才的反應他的确沒有放水。

趙濱一愣，咦，是他搞錯了嗎？

假設顧沉舟沒有放水，那麽剛才為什麽在演對手戲的過程中，沒有和上一場與許甄甄對戲時那樣，狠狠推開蘇酥？

趙濱有點想不明白，要知道顧沉舟之前對蘇酥的親近感到非常嫌棄，哪怕占了便宜不小心和她親上嘴，他都能用袖口拼命反複地擦拭。按照他的性格，絕對會推開才是正解吧？可他一直忍耐着，不就表示他是想來放水嗎？

到底怎麽回事？！

趙濱：“……”趙濱腦子笨，趙濱心裏苦。

朱立群走向幾人：“試鏡的結果一會兒會發布，我們這邊會先商量一下，還請幾位去之前的休息室小坐一會兒。”

“好的，麻煩朱總了。”

許甄甄領着小助理從蘇酥身邊擦肩而過，兩人一同離開。

臨走前，她回頭看蘇酥的眼神帶着太多侵略本能，好像在說，你別得意太久，試鏡結果還沒出來。

從之前偷偷給她試鏡內容的情況來看，《聞天》劇組的這幫人，打從一開始沒考慮過蘇酥，就算她今天超常發揮，不代表以後也能有今天同樣的演技，而且蘇酥在這方面還沒有和大衆展現出自己的實力，所有人都只當她是一個演技賊差，純靠刷臉的女星，今天的比賽結果指不定誰能笑到最後。

趙濱看她們那臉得意的樣子，心裏分外不爽，但這種人多口雜的時候，還是不要給蘇酥帶來太多不必要的麻煩。

他把心裏的火氣壓得極低，盡量不顯露在臉上，和蘇酥說：“蘇酥姐，咱們也去休息吧。”

蘇酥有點心不在焉，沒聽到他說話。

他又喚了一聲：“姐？”

她的眸光正鎖定在不遠處的另外一個男人身上。

顧沉舟和劇組其他成員仿若存在于格格不入的兩個世界，朱立群和總導演應志誠、副導演、制片人等人在交頭接耳，商量着這次試鏡的結果。

他低着頭，不知在思考什麽，始終沒能與她有目光的交彙。

“走吧。”蘇酥總算讓小趙跟着她一起去會客室先稍作休息。

等他們走後，顧沉舟慢慢擡起臉，露在發外的耳廓明顯紅了一圈，即使蘇酥已經不在現場，這份糟糕的感覺還揮之不去。

一瓶冰涼的礦泉水忽然貼着他的耳朵，顧沉舟轉過眸一看，朱立群站在他的身旁，正喜笑顏開：“顧先生，你的耳朵怎麽這麽紅，要不要用冰水降降溫？”

他的眸光頓時冷卻，變得鋒芒畢露，從座位上站起，夾住腋下拐杖冷冷一笑：“我看這瓶水還是留着給朱總自己慢慢喝吧。”

朱立群尴尬地收回水。

顧沉舟離開座位，高大挺拔的身影逐步往門邊走去。

朱立群害怕他又像上次那樣和風一般說走就走，趕緊追了過去：“顧先生，您要去哪？”

他頓足，半側過臉，英俊的輪廓映在朱立群的眼瞳中。

顧沉舟的聲音裏沒有一絲感情起伏：“我去方便一下，朱總這都要管嗎？”

慢慢來到洗手間的水池前，對着鏡子，顧沉舟看着自己的臉半天，臉上沒有什麽變化，皮膚還是原來的顏色，耳朵則很遭殃，紅通通的仿佛能滴血。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那個女人，那個女人！

只要一想到蘇酥待在他懷裏，抱住他，下巴抵着他靠着他，親昵地說：“要不要我教你呀？”

——難道你沒有嘗過那方面的滋味嗎？

——要不要，嗯呵呵，要不要我教你呀？

顧沉舟抿緊唇線，不甘心地垂下頭，只是演個戲而已，這個女人卻像是在動真格，柔軟的身體一直靠着他，仿佛把他當成賴以生存的大樹。

但是只要讀一讀劇本就能知道，壓根沒有這回事，小桃花精從一開始就不是真心的，她只是想要把聞天吃掉而已，就像是蘇酥，莫名其妙地來接近他，出現在他的世界裏，把他的生活攪亂的非常糟糕。

感應水龍頭很快出水，顧沉舟手掬起一捧，往臉上拼命地灑。

數分鐘後，再看鏡子，耳朵已經沒有之前那麽紅。

總算是冷靜下來，顧沉舟輕輕一笑，往之前的試鏡室走去。

幾個人正在産生争論，有一派站在許甄甄這邊，另一派站在蘇酥這邊。

顧沉舟通過他們的争論，才知道原來許甄甄早已是被內定好的人選，如果不是今天蘇酥超常發揮，另一派站蘇酥的人壓根不會考慮她。

總導演應志誠說道：“我認為蘇酥更适合這個角色，她剛才完全出演出我心目中的小桃花精的形象，連許甄甄沒注意到的細節，她統統都完善了。”

更重要的是，“蘇酥的長相本身也更适合小桃花精，可純可媚，許甄甄是靠演技彌補，她本人并不是小桃花精的長相。”

制片人焦骅也同意道：“本來以為蘇酥的演技很差，想不到居然這麽好，這個角色完全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也可能是因為她突然拿到一個比較适合自己的角色，所以能發揮出平時水平的好幾倍。我相信大家剛才都通過她，徹底進入到聞天這個角色當中了吧。”

副導演馮山鳴搖頭道：“雖然這次蘇酥的演技不錯，但不能代表往後還能有這麽好的水平，我們得考慮整體效果，而非今天這一次試鏡的結果。就人氣、演技、實力各方面來看，許甄甄都很适合本劇的宣傳。蘇酥剛剛經歷過丁燃那件事，我們不能保證這部劇會因為她有好的效果，也可能是壞的效果呢？”

應志誠反對：“其實能請來兩位女演員争這一個角色，就已經能為這部劇創造很好的條件，這就是一個免費的熱度和話題，一旦我們放出消息，表明蘇酥在試鏡過程中靠實力勝過許甄甄，我相信，很多人一定會感到好奇，這才是真真正正的免費的廣告。”

朱立群笑眯眯：“應導說的不無道理。”

馮山鳴也反對：“我認為不可，這個消息放出去，大家只會覺得蘇酥是靠走後門拿到的角色，到時候好壞的影響各有一定概率。選擇許甄甄才是最穩妥也能雙贏的一個結果。”

朱立群仍然笑眯眯：“馮導說的也有道理。”

應志誠堅持：“當時你們都有感覺的吧，明顯是蘇酥演的更好，把人的情緒全都代入進去了。就演技這方面，我會堅持到底選蘇酥。”

某投資商是站在馮山鳴這邊的，他也說道：“按路人緣和粉絲緣來看，絕對是許甄甄更好，大家也更買她的帳。站在我個人的角度來說，我也更看好許甄甄。”

他們之中有人調侃道：“羅總是喜歡許甄甄吧，就不用說的這麽含蓄了。”

姓羅的投資商哈哈一笑：“知道就好，何必點破。”

投資商是他們最大的資金鏈，選擇哪個女星也得看看他們的意思，否則得罪了投資商，再想拉投資也比較麻煩。

組建一個好的團隊不容易，朱立群有自己的考量，轉身卻看到已經方便完回來的顧沉舟。

其實顧沉舟是投資商的事情是假的，由朱立群臨時杜撰，選擇哪個女演員當女主演，也根本不需要問他的意思。

但朱立群想的是長期合作關系，讨好他才是最必要的行為，哪怕會得罪其他人。再想拉投資難是難了點，又不是做不到。

他笑了笑，轉向顧沉舟：“顧先生呢，顧先生怎麽認為的？”

答案早在對戲的那一刻，朱立群便已經了解到，如果是顧沉舟的話，肯定會選——

顧沉舟眸光淡淡的：“我只是臨時過來參觀的游客罷了，連面試官都算不上。”

朱立群拿到意料之外的答案，有點尴尬。這個大佬果然不走尋常路，太難對付了。

他嘆一口氣，想要和顧沉舟較勁簡直是天方夜譚，他的回答總是會出其不意，朱立群也只好放棄從顧沉舟的身上尋找答案，轉過身面向衆人，卻聽身後的那個男人，冷淡的嗓音再度響起。

“我突然對這個劇有興趣了，想要出錢進行投資。朱先生，你看看，出多少錢才夠？”

朱立群一愣，其他正在争辯的人也統統一愣。

反正這麽做，也只是将朱立群原先立下的謊話變為現實。

顧沉舟的笑容更深：“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他手指一指，直直地指向姓羅的那個投資商：“劇組裏最大的投資商，選他還是選我，你自己決定。”

……

這次試鏡的結果讨論的有些久，趙濱等的很着急，在蘇酥身旁如一只沒頭蒼蠅一樣一直亂轉，倒是蘇酥比較淡定，試鏡的時間也消耗了差不多三十分鐘之久，她重新拿出手機，開始玩起消消樂小游戲。

正好每六分鐘恢複一個的體力，也已經重新積累了五個左右，夠她再玩好幾局。

許甄甄和她的小助理就不那麽好受，如果在這裏被蘇酥打敗，說出去真的和笑話一樣。

關鍵是，許甄甄不承認她被蘇酥的演技碾壓，可事實如此，當她看到蘇酥上場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有些地方變得不一樣，短短一段時間不見，蘇酥的演技居然精進到如此地步。

如果蘇酥以前只是一枚地面上小小的不起眼的石子，而今就是立在她面前高大的一座無法輕易翻越過去的大山。

并且大山還有不斷變高的情勢，這……這居然是那個蘇酥，那個演技奇差進到哪個劇組都是一個笑話的蘇酥。

變成笑話的根本是她許甄甄自己，這還是沒有提前拿到劇本的情況下，蘇酥能發揮出比她更好的演技，要是提前拿到呢？不得贏得更加漂亮？

臉上好像被打得火辣辣的疼一樣，許甄甄慢慢握緊拳頭，用力到指間都已經掐到肉裏。

趙濱見蘇酥淡定地打游戲，小聲嘟囔：“蘇酥姐，你怎麽還要心思打游戲？”

蘇酥一邊消除幾個方塊，一邊說：“小趙，別着急，凡事都要沉得住氣才行，不管是不是你的角色，只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争取就行了，剩下的也不是我能決定的事了。要是這個角色沒拿到，咱們下次再拿其他的角色也是一樣的。”

趙濱嘆氣，你倒是看得開，這可是你複出的關鍵的一步啊。

雖然趙濱也不怎麽喜歡叫蘇酥演網劇，感覺她受了委屈，但她曾多次和他說過，不要看不起這部劇，這部劇往後肯定能走得很高很遠。

又過了十分鐘，門口終于有腳步聲傳來，沒一會兒，會客室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朱立群走進來，對着他們幾位說：“結果已經出來了，接下來不管大家聽到什麽，我希望大家都能夠平常心一些，沒有誰的更差誰的更好，兩位女演員都是我見過的非常優秀的好演員。”

許甄甄的雙拳握得更緊，不知怎麽，她總覺得這次的事情不會像她想的那樣再有轉機。

她的小助理倒是很志得意滿，等着瞧吧，角色肯定是甄甄拿到！

趙濱緊張地看着對方。

蘇酥則微笑着打算坦然地接受剩下的結果。

下一秒，朱立群宣布道：“《聞天》劇組的女一號，咱們決定是蘇酥來演了。”

“真的嗎？！”趙濱以為自己聽錯。

朱立群重複：“真的。”

趙濱差點抱住蘇酥，激動的淚水都要從他的眼中奪眶而出。

他怎麽也沒想過，以蘇酥的演技能勝過許甄甄。

“怎麽會這樣！”許甄甄的小助理也明顯不信，大聲質問着，“甄甄她的演技不可能……”

還沒說完，就被許甄甄制止：“我們走吧。”

“可是……”小助理不甘心。

那個蘇酥怎麽可能會比他們的甄甄更好？！

這件事到時候還不知道要被劇組利用成什麽樣子。

許甄甄讓她不要再說了，一直以來，她都一個勁地往上爬着，得到別人的認可，以及羨豔的目光。

第一次輸得這麽難看，和一頭敗犬一樣，根本沒有臉再待在這種地方。

許甄甄幾乎是拉着小助理火速消失在衆人的面前。

趙濱望着她們的背影，得意洋洋地差點說：瞧着沒，這就是你們看不起我們家蘇酥姐的結局。

朱立群微笑：“恭喜蘇小姐。等男主演徹底定了以後，我們就會簽合同，并且拍攝定妝照。”

接下來，蘇酥又留下來聽朱立群簡聊了一些事情，一一和總導演那些人作別以後，她發現沒看到姓羅的那個投資商的影子，也沒看到顧沉舟的身影。

從朱立群的角度來看，蘇酥的模樣并不是那麽開心，仿佛這個角色就該她拿到，天生為她存在，所以志在必得以後的蘇酥表現的非常平靜。

蘇酥主動問道：“顧先生和羅先生呢？”

朱立群雙眼微微一眯，笑說：“他們兩位已經先回去了。”

說起來顧沉舟還真是夠霸道，竟然讓他當着那麽多人的面，主動說出究竟選哪個做最大的投資商。

他現在已經得罪了羅總，就更不能輕易放開顧沉舟了。

“蘇小姐，需不需要我們的人送你回家？”

蘇酥總覺得朱立群的态度都變得親昵許多，不會就因為她拿到一個角色而突然改觀吧？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蘇酥微笑一下：“不用了，我坐我們自己的車回去就好。”

朱立群語調不變：“那好，蘇小姐，随時保持聯系。”

吳雯那裏早就有他們的聯系方式，蘇酥這裏也有，所以不用擔心失聯的情況。

來到地下車庫，坐上小趙的車後，蘇酥重新喬裝改扮一番，兩個人往別墅的方向行進。

等回到家裏，蘇酥總算可以放松下來，早在路上的時候，她已經和吳雯彙報過今天的戰果，吳雯第一次不吝啬辭藻地贊美她一番。

要知道，對方可是那個許甄甄，被業界評為最有望在日後拿到某電視獎項的當紅小花。

蘇酥躺在沙發上，拍拍臉，想讓自己清醒些，切記成功之後一定不能驕傲。

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首先就是努力把這部劇拍好。

如果按照原文的發展，她應該是和一個名氣不大的男明星搭檔，對方叫什麽名字蘇酥已經想不起來，可本該演這部劇的女主角不是她也不是許甄甄，是另外一個。

因為在原文裏，原主看不起這部小成本網劇，從一開始便拒絕掉這個資源。而這個結局，已經被她打破。

蘇酥皺一皺眉，陷入沉思。會不會男主演的角色也會換人？

但總覺得她好像遺漏了什麽事？

究竟遺漏了什麽事，蘇酥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正起身去冰箱裏拿瓶冰飲犒勞一下自己，腦海裏的系統音再次上線：“用小桃花妖的身份，去勾引顧沉舟。”

蘇酥捂住唇，差點一口水從嘴裏噴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朱立群：顧先生，你的耳朵好紅哦。

顧沉舟：雨女無瓜。